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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命契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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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看着那个漂亮的孩子，隐约感到了一丝古怪。可若要深思下去，那异样的感觉却像是一尾滑不溜秋的鱼，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与当年同样十六岁的费迪亚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别——他之前实在是看走了眼，竟然以为自己那位生死之交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儿只是个普通的贵族公子哥儿。那家伙若是知道了，是勃然大怒呢？还是会可了劲儿地嘲笑自己？
虽然这短短的一瞬间，分团长大人心里充斥着惊讶、疑惑、自嘲，诸如此类的复杂情绪，但他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端倪，却是朗声笑道：“好！好小子！比费迪亚当年出息多了！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再顾着你了，若是回头受不住，可千万别怨我！”
洛缇斯的脸上仍旧维持着那从容淡定的微笑，她点头应下：“您放心，我受得住。便是受不住，也绝无埋怨。”
第四十二章 古怪的兰斯
听闻此言，弗雷德越发赞赏，赞赏之余，甚至还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洛缇斯少爷，您还是受住得好。要不然，就算您不怨我，回头费迪亚也该怨我了。那家伙的埋怨可不是好打发的，不放个半桶血，休想了事。”
如此戏谑的笑语，少女自然不会当真，但她还是礼貌地回应道：“费迪亚知道内情，他怎么可能会埋怨？不过，分团长大人，您可千万别再用尊称和敬语了，就喊我‘洛缇斯’吧。否则，我也得跟着一口一个‘大人’，多拘束呀！一天两天也就罢了，几个月下来，倒成了折磨，您说是不是？”
“不亏是费迪亚看中的人，跟那帮贵族公子哥儿就是不一样。好好，我们都别这么客气。你就喊我‘弗雷德’，至于我么，还是跟费迪亚一样，叫你‘阿洛’吧。”
眼看着自发自动叫她“阿洛”的人又多了一个，少女在心里稍稍囧了一下。虽然不是很习惯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但比起成天尊来敬去，动辄你一个“大人啊”，他一句“少爷啊”，“阿洛”就“阿洛”吧。
弗雷德虽然对少年印象大好，但身为分团长，他也不能抛下职责，一味地同小孩子聊天不是？所以很快地，他便重新回到队伍的前头，开始布置起相关的任务。
佣兵团毕竟不是军队，如此枯燥的行路过程中，一时半会倒也罢了，一直这样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地，确实也太难为大家了。因此在弗雷德的默许之下，整个队伍很快就充满了谈笑之声。
当然，佣兵们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了，所以相互间的交谈多半还是以日常的玩笑为主。
而洛缇斯周围的人则自然而然将关注点放到了旁边的少年身上。他们不住地问东问西，一惊一乍地，很快便惊动了所有人。
当然，身处队伍前头的人自然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折回去探听，于是只能依靠其他人口耳相传，如此敬业的八卦精神真是令弗雷德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不见这些家伙平日里干活如此卖力？
唯一的例外大概是兰斯了，这个曾经冲撞了她的年轻人如今早已在洛斯特城混得倍儿熟。尤其当他在分团去往洛斯塔荒原的例行探险中，以敏捷的身手与高超的剑技刷新了众人的印象之后，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洛斯特分团中的重心人物，不少团员都对他赞誉有加——像他这般厉害的人在总团也未必算得上常见，更何况是在这么个小小的分团里。
甚至有人暗自猜测，单论武艺的话，也许连分团长大人也不是兰斯的对手。只不过像弗雷德这样老资历的佣兵绝无仅有——作为孤儿的他，几乎是在洛斯特分团长大的，所以身为佣兵的经验自然不是兰斯这样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能够比得上的。否则，这分团长之位恐怕也不能坐得像现在这般稳当。
洛缇斯原本对于这个年轻人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然而自打行程开始，兰斯便一直跟在她后边，并且与她始终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
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亦慢，虽然此举表面上并不明显，但时间一久，仍是让少女感到了诧异。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洛缇斯有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速度，而她刚刚将彼此间的距离拉开至三分之二个身位时，对方便随之加快速度，将距离重新拉了回去，精确得简直像是经过了测量一般。
果然是刻意为之啊，难道那个年轻人片刻不离左右，是为了保护自己么？
洛缇斯有些想笑，虽然自己已经在城主府里住了整整一年，而成为渐大人的徒弟亦是洛斯特城民们人尽皆知的消息。但看上去，似乎没有人真心认为自己能有自保之力，更别提得渐的真传了。也许大家都以为渐大人只是出于怜悯，所以才赐给没有来历的自己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罢了。
而那年轻人的举动，不论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或是分团长大人的授意，都隐隐表达了这层含义。
尽管少女很有一种冲动朝兰斯大喊：“你不用时时刻刻贴身保护我，我这一年不是白过的，剑技也不是白学的，不至于连这么平静的时候还需要护卫！”
但小姑娘终究还是隐忍了下来——咆哮体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而为此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就更不是了。
尽管年轻人须臾不曾远离洛缇斯，但却一点儿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一点，着实有些奇怪。毕竟，呆在那绝色美少年的身边，却能抑制住自己好奇心的人，在洛斯特城似乎还从未出现过——连时时刻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店主都无法做到这一点，逞论其他人。
而眼前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然有如此定力，着实让众人震惊万分。
好吧，这种说法其实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而已℃实的场景则是，少年身旁的人都忙于与他搭讪，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而兰斯唯一引起他们注意的地方在于，前者总是沉默地霸占着离少年最近的优势地位，并且不论旁人如何使眼色，使手段，都坚决不肯让开。
关于这一点，洛缇斯却看在眼里。她一边微笑着回答众人的问题，一边饶有兴致地旁观着兰斯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将那些试图占据自己位置的家伙一次又一次地挤开。
她看着他的表情，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的衣着和佩剑，得出了一个大家一致认定的论断：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虽然他的名字与姓氏在帕维亚帝国中随处可见，但这无法说明任何事。因为大陆上还是有不少古老而庞大的家族会让自己的族中子弟在出门游历之时隐姓埋名，以期达到游历的真正目的，比如说拉斐特。而唯一让人好奇的，恐怕就是他究竟出身何处？一身高超的剑技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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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自从下了小封推，有一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第四十三章 令人同情的不归路
就在洛缇斯认为那个叫做“兰斯”的家伙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之时，他却出人意料地说了句：“对不起。”
“什么？”那声音是如此地轻微，以至于少女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身边之人再度重复，但音量却未曾变大一丝一毫，。
眼瞅着疑惑不解的神情仍然挂在少年那张精致得不似凡人所有的脸孔上时，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家伙却像是忽然间换了个人一般，凑到他耳边笑嘻嘻地说着：“那天在街上差点撞倒你的人是我。”
“哪天？”
原谅小姑娘的迟钝吧，实在是她自打开始被迫高调之后，已经不曾再遭遇过诸如此类的囧事了。久而久之，她也就选择地遗忘了某些尴尬的回忆。
“喏，就是一年前呀。嗯，准确地说，是去年新年的前三天。”
年轻人挑了挑眉，像是对少年的记有些不满。
“啊，那天啊，我想起来了。”
兰斯的强调，终于让洛缇斯找寻到了被丢在角落的记忆片段。
其实对于她来说，那一天倒是极特殊的。那一天，她第一次是从自己的眼睛而非自洛提亚与瑟希斯的回忆里去看这个世界；也是那一天，她决定不再倚仗那貌似无限美好的主从契约；还是那一天，她得到了一把奇怪的匕首，却失去了与自己那似乎强大到无法言说的仆人之间的紧密联系。
那一天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事情是如此之多——费迪亚咆哮了，亚修打架了，撒西尔下跪宣誓了。
所以，最早，触发了一切的冲撞事件，便显得是那样地微不足道。那么，它在她充斥着庞大记忆的脑海里渐渐消失，也就在所难免了。
当然，那一天对于兰斯来说，可没有这么大的信息量，连抓小偷尼可都不及这件事对自己造成的印象深刻。
那时候，他才刚刚加入疾风佣兵团，刚刚来到这边境小城。尽管团员们都当他是一个比普通的贵族公子哥儿稍稍能干一些的家伙，但却仍然认定他同样是属于来此游玩的过客，一旦攒够了炫耀的资本，便会迫不及待地离开。
因此，当有团员在大街上旁观了骚乱的全过程时，一顿又一顿的训话便开始在分团的驻扎地里酝酿，只等着当事人的回归。
兰斯最初得知内情之时，还有些惊讶，但后来发现自己的表情被错误地解读为“桀骜不驯”，并且招来了更猛烈的批评时。他终于收起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以极为良好的认错态度来对待每一场训话——第二天一早被分团长拎起来去跟费迪亚道歉的时候，他更是格外地老实。以至于连指挥官大人都迷惑了，当然，他人对此自是无从知晓。
兰斯在表面上的温顺让骚乱事件很快被平息了，而当耳根彻底清静下来之时，他的内心却在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冲撞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于是，其间的诡异之处终于被撒西尔之外的人所察觉——以费迪亚的动作来看，他当时冲撞的分明另有其人，可是为什么自己在此之前会意识不到？他自小被训练起来那远超于常人的五感居然丝毫没有接受到对方的信息，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隐形人究竟是谁？年轻人的心里自此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
解惑的线索当然还是要从指挥官大人身上去寻找。为此，兰斯开始孜孜不倦地收集着前者的各种小道消息，并且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本人——被人观察是可怕的，毫无防备地被一个感官敏锐的聪明人拿着放大镜以怀疑的姿态来观察，那就更可怕了。
很快，兰斯便知道了洛缇斯的存在，并且冷眼旁观着那个绝色美少年怎样一步一步地成为整个洛斯特城都为之疯狂的对象。
而最初，他同样无法逃脱幻术的影响，一旦远离对方，就再也想不起那张漂亮的脸孔。
但与旁人不同的是，他早就知道少年的不同寻常。因此每次见面，自己都会强行将那容貌刻在脑海里。为了增加印象，他甚至像那些怀春的少女一般，日日去街边等候所谓的“偶遇”。而一旦少年出现，他便躲到街角，迅速地画下自己看到的一切。
日复一日的努力，一叠一叠的速写，终于让这坚韧不拔的年轻人摆脱了幻术的桎梏。他已经被自己强制地训练成为一只自动搜索少年身影的猎犬——一旦后者在视野中出现，不论他是刻意高调，还是有意低调，都绝对无法逃脱自己的视线。
兰斯并没有隐藏自己对于绝色美少年的兴趣，恰恰相反，他甚至拜托团员们替他留意少年的动向。因此，洛斯特分团里，人人都以为这可怜的年轻人也踏上了恋慕男色的不归路。
当然，他们并没有鄙视的意思，毕竟少年的魅力有目共睹。而踏上那不归路的，前有指挥官和少城主大人，后有冰山美男，小小一个佣兵团的团员生了这样的小心思，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仅如此，因为情敌众多，且个个身份不凡，所以团员们对于兰斯的单恋都格外同情〖尔因他的好武艺与好人缘而暗生嫉心的家伙也从中收获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至连分团长大人都摒弃了对生死之交的义气，明里暗里表达了对他这一思慕之情的支持与鼓励。
这不，当听闻洛缇斯要与他们佣兵团同行之时，弗雷德便一本正经地将贴身保护少年的任务交给了兰斯。
而围在少年身边可着劲儿八卦的佣兵们，在对兰斯的优势地位屡攻不下的情况下，纷纷反应过来。于是相互挤眉弄眼，各自找了借口，从两人的身边陆续撤离。否则，年轻人突如其来的变脸所惊吓到的对象可就不只是洛缇斯一个人了。
兰斯对于众人的心思，一开始还有些啼笑皆非，然而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解释终于让他放弃了否认的念头。加上大家同情心泛滥的结果是让自己行事越加便利，于是他也就顺水推舟地接受了人们的好意——不然眼下，他怎么能够堂而皇之地霸占着少年身边最有利的位置呢？
第四十四章 猎物与猎手
当然，年轻人很清楚自己的情感，那不是恋慕，那只是好奇——最神秘的事物总是最容易激发出人们最强烈的好奇心，而自己刚好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家伙，仅此而已。
一言以蔽之，如果说，洛缇斯是一个谜，那么自己就是那个废寝忘食解谜的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少女恍然之后，并没有表达更多的情绪——那么久远的事情，纵使当日还略微有些郁闷，但到如今，她根本不在意。
至于眼前的年轻人为什么要在众人都散去之后，才神神秘秘地提起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她也懒得去猜测——对方若有什么意图，那么自己早晚都能知道，又何必急于一时？
兰斯对于美少年稍显冷淡的反应，似乎毫不意外，而他也并不急于解释什么，表现什么，只是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不言不语的状态。然而倘若仔细些观察，便能看出那张颇为英俊的脸上隐约噙着一丝暧昧的笑意，这让他整个人的感觉都与此前相去甚远——哪怕是同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现下，恐怕任谁都不会以为他是一个冷漠而寡言的家伙。
佣兵们之所以强忍住自己八卦的欲望，无非是本着成全兰斯的念头。可是谁知，后者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完全辜负了他们的好意。这简直让一旁努力窥视的人们恨铁不成钢——那家伙平日里明明是个幽默风趣、善于玩笑的人，怎么一到了心上人面前，就蔫得菜干儿似的，连声儿都不敢吱一个。
此时此刻，众人的心声如出一辙：一个字，怂。两个字，真怂。三个字，真特么怂！额，不好意思，错了，这是四个字……
日子就在这样充满着八卦与窥探的氛围中飞逝着。
临行前，所有人都曾忧心此行会被这个看上去身娇体弱的绝色美少年所拖累，因此内心无不充满了既欣喜又忧虑的复杂情绪。
所谓忧虑，前面已经解释过了。至于欣喜么，虽然洛斯特城里的绝大部分男人对于美少年还远远不到恋慕的程度，但他们也是被少年那春风拂面的微笑所掳获的人呐！有机会同偶像近距离接触，谁能不欢喜？
然而，令众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想象中的困境居然完全没有出现——印象中孱弱不堪的少年竟然意外地能干。他不但身手矫健，而且任谁的提点都过耳不忘，完全没有给予对方任何重复的机会。
而对于洛缇斯来说，这一路倒远比她预想得要轻松，看来自己这一年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为此，少女很欣慰，甚至还略略有些自得，只可惜周围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和她分享这种喜悦心情的人。
如果瑟希斯在的话，他会怎样评价自己这一年的成果呢？也许还是会以刻薄的言语不遗余力地打击自己吧。
少女一边猜想着，一边忍不住暗暗摇头：那个强大、暴躁又傲娇的家伙真是消失了太长时间了，等到他回来的那天，自己该怎样训斥这个擅离职守的仆人呢？
正当洛缇斯在心里一本正经地思考着那个问题时，弗雷德在队伍前头发了话，说是奥德兰城已经遥遥在望，希望大家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那里。
众人一听，立刻高声欢呼，接着，争先恐后地朝前路奔去，甚至把分团长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一景象，让少女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激动？”
四顾之下，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再度只剩下了兰斯一个，无奈之余，洛缇斯不得不主动开口询问道。
事实上，这些天里，少女尽量避免同兰斯单独相处。就算实在无法回避那些众人为了成全后者的思慕所刻意制造出独处的场景时，她也努力低调着——或者说，是比平时更努力。
当然，洛缇斯并不是讨厌那个有着好本事好人缘的年轻人。毕竟，这种人无论搁在什么地方都会是一个发光体，更何况还有一副好皮囊。
只可惜，“既生瑜，何生亮”，尤其是当诸葛亮还不止一位的时候，周瑜就更悲剧了——天才少主、冰山美男和绝色美少年的名声在洛斯特城太响亮，以至于盖过了当地所有青年才俊的风头。否则，依兰斯的武艺、气度与相貌，即使是短短的一年，也足够为他在城民们的心中争得一席之地了。
因此，当这样一个人与你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要讨厌他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
只是，对于洛缇斯来说，她实在是有些拙于面对那个年轻人无时无刻的探究——这种探究并非像普通人那样，单纯表现在言语上。甚至可以说，比起其他的佣兵们，兰斯一点儿也不八卦，而他的眼神也并不具有强烈的侵略性。
然而，以洛缇斯远超于正常人的感知力，她还是察觉到了这个片刻不离左右的贴身护卫对于自己的浓厚兴趣。尽管佣兵们远远的调笑一早便落入她耳中，但少女却并没有当真。因为她能感觉到，兰斯对她的这种兴趣，既非一般城民的好奇，亦非怀春少女的花痴，更与撒西尔和费迪亚无微不至的关心迥然不同。这两人对于自己的好意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的范围，相比之下，倒是亚修与自己的关系看上去更正常一些——后者离她不远不近，待她不重不轻。
因此，围绕在绝色美少年身边的所有人当中，兰斯对她的兴趣显得如此突兀。尽管洛缇斯同样察觉不出其中的恶意，但这仍然让她的心底隐隐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很多祸事往往发端于诸如此类无法掌握的异常。
对于少年似有似无的疏离，兰斯心知肚明，然而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恰恰相反，前者的回避却更激起了年轻人的热情——猎物若是不逃走，那捕猎的过程岂非无趣至极？好猎手当然得有耐心，而在那些感兴趣的事情上，自己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
第四十五章 冒险者的天堂
看吧，不急不躁的结果是，少年终于主动同自己说话了。虽然那仅仅是情非得已，但好歹有了进展不是？
兰斯看着少年漂亮的侧脸，半晌，又将目光转回到那些远去的人影上。随后，年轻人的面上浮起了暧昧不明的微笑：“他们当然激动了，因为那里有女人啊。”
“女人？”洛缇斯微微提高了自己的声音，重复道。
“对啊，女人呢！奥德兰城最出名的就是他们的女人。”年轻人继续卖着关子。
看着兰斯一脸“快来问我吧”的骚包神情，少女的心里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千万不要告诉她，这“女人”两个字是特指那某种特殊行业的女人啊！
额，事实证明，这个答案简直是太没有悬念了——能让一群男人跑得如此激情四射，当然不可能是那些只能看不能碰的女人！
否则，不但洛斯特城里有大把大把的待嫁姑娘，就是沿途歇脚的小村小镇，也有不少漂亮的女孩子。没道理仅仅听到“奥德兰”三个字就能让他们跟吃了兴奋剂似的，连一路辛劳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是？
事实上，奥德兰城的繁荣与洛斯特如出一辙——两者的建城都是因为险地，而两者的壮大也同样依赖于此。
奥德兰城得名于城郭附近的奥德兰森林。虽然同为尤利尔大陆四大险地，但奥德兰森林的能量构成则与洛斯塔荒原截然不同——传说中，森林的深处埋藏着神器，因此，该地的神力异敞郁。
从洛缇斯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来看，她认为，所谓的神力其实指的就是纯粹的能量，而魔力，则代表混杂的能量。或者说，也可以用另一种角度来解读，即，神力的属应该是正面的、积极的，对事物的产生与发展起着促进作用的能量。而魔力恰恰相反，属是负面的、消极的，对事物的产生与发展具有阻碍作用的能量，。
不论洛缇斯的理解究竟正确与否，但至少在奥德兰森林里，她的想法倒不像是空穴来风。
这片广袤的森林一年四季郁郁葱葱，无论何时进去，都能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在整个森林中恣意流淌，真真像极了被生命女神格外宠爱着的福地。
无怪乎，千万年来，谁都不曾怀疑过神器的传说——若非如此，到处四季分明的尤利尔大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一个看上去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地方？
因此，当洛斯塔荒原的秋天降临，死灵之气即将扩散之时，荒原上的生命便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地逃往了奥德兰。
不过，就像洛斯塔荒原的中心是死亡之域一样，奥德兰的中心也在森林腹地‖样地，一如死亡之域无人能够随意出入那般（洛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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