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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与妖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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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蒙闻言大惊，受伤的骆驼，不就是那只般若吗？般若被发现了？！
“捉住它！那里那里！”
又是一片惊呼。
“往这里跑了！弓箭手，放箭！”
“快！快！”
“城主小心！”
一阵的大呼小叫，只见一条快如闪电的黑影飕地从远处的草丛中跃出，连着几个跳跃，划出S型路线，越过众人头顶，直扑向摇摇欲坠的牛车。
“城主？！”
几批人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伴着众人的尖叫声，凌空扑来的黑影突然被两道光隔离在了牛车外面，一道黑漆乌亮，一道白芒闪烁。“刷刷”利落的两声，空中同时掉下三条身影。
庞大体积的黑影摔在了地上，另外两条稳稳立足在地面。借着烛光看清，一位是当仁不让担负守护城主任务的灯草，手中的镰刀溅满了血迹；另一位竟是动手永远比动嘴快的豹人安卡，指节上弹出的利爪闪着锋利的寒光，铮，收回了手指。
灯草横他一眼，目中似有激赏，取过士兵手里的火把，俯身察看地上还没断气的动物。小蒙一眼瞥见，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那躺在地上喘着微弱的气息，长毛大头，硬壳短尾的丑陋生物，不正是她带到望月城来的般若吗？
她替它包扎的绷带，还服服帖帖地缠在它的前脚后掌上呢！
灯草看清了它的长相，嫌恶地用脚尖踢了踢：“就是这玩意攻击城主？这是什么动物？真丑！”
不知是不是敏感，小蒙竟感觉那辆死寂般安静的马车忽然起了轻微的颤动，很轻很轻，让她几乎怀疑是自己眼花。
安卡当然知道地上的是什么生物，般若还是他伪装成骆驼带进城里来的，他却很不在意地瞄了瞄，目光闪烁地转向呆立的小蒙，一言不发。
小蒙忽然对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生出无端的愤怒，你明明知道是般若，让灯草动手就行了，你插什么手，急于和刺客撇清关系吗？豹人，我看不起你！
牛车内传出压抑的声音，声线有些紧：“刺客，怎么样了？”
灯草检查了般若的伤口，她的镰刀不是盖的，安卡的利爪也不是开玩笑，这两下都伤在要害，竟把它粗壮的脖颈硬生生割开大口，直划到胸膛。
“垂危。”她给出了简短的答案。
一向柔缓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尖锐地叫道：“谁叫你杀了它的！不是说过留活口吗？”
灯草连忙辩解：“情况紧急，下手忘了轻重，不过留了一口气，城主是要审问它吗？”
细白的手指攥住轿帘，一点点探出，那白玉般的美指，竟在颤抖。抓紧了帘布，又放开，稍顷，平稳的声音传出：“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般若！般若你怎么跑出来了！”安静的氛围中，突然爆出惊雷般的声音，随即，噔噔的脚步声如疾风骤雨般响起，小猪那不知死活的家伙，一边跑一边叫喊，“听说有刺客攻击城主，是不是你……”
跑到这边，总算发现情形不对，嘎，自动止了声音，快跑的身体象急驰中的列车猛然刹车，险险停在了小蒙的面前，差点撞上她的鼻尖。
小蒙不悦地推开他莽撞的身体。小猪向她尴尬地笑笑，一眼扫到地上血迹斑斑的般若，惊叫着扑向它：“天哪，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子了？！”
灯草看着他，阴沉地道：“这只不人不鬼的东西，是你养的吗？”
“般若啊！”小猪浑然不觉灯草的阴谋，眨动无辜的大眼睛道，“它说要到望月城里找它的情郎。”
灯草倒抽一口气，脱口而出：“还有一只吗？”
小猪伸手抚着般若急剧起伏的身体，感伤地道：“它说它的情郎，是望月城里的，人。”加重了人字发音，故意用眼角瞟了一眼牛车，牛车上的手顿时更加紧地攥住轿帘。
“胡说！”灯草恼怒地叫道，看来她无法容忍妖兽的对象是人类。
“没有错。”小蒙分开阻碍的士兵，走到光亮处，目光直直投向紧闭的帘子，冷声道，“它曾说过，它要找的情郎，曾允诺过给它最丰富的食物，让它不再挨冻受饿，不再空虚寂寞……”
“闭嘴！”牛车内的声音突然失控，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与平和。
灯草有些愕然，看看小蒙，又瞅着牛车。
安卡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士兵们更是不明所以然。
窒息的气氛中，只剩下烛火叭叭的爆响声。
般若突然攒动四肢，努力仰起头颅，似乎想看清轿内的人，可惜它动作幅度越大，喉头涌出的血越多。张了张口，女人脸缓慢地伸出，完全倒悬的脸露出悲哀与绝望，轻唤了声：“郎……”庞大的头颅沉重地落地，就此了无声息。
小猪抚mo着般若的身躯，脸上神色交错，竟无法定格成一种表情，喉咙里哽咽着，却流不出一滴泪水。
他仰起脸，悲戚地看着小蒙，叹气道：“我的心里，好难过，胸闷得快要透不过气来，怎么办才好？”
小蒙冷笑着道：“轮得到我们替它难过吗？它的情郎可知道，就算今天它没有被杀死，它也绝对活不了多长时间，因为它的身体里长了血肿，这就是为什么，它千里迢迢，拼了命也要找到它的情郎……”
“希望它的情郎，心不是铁做的。”
那几根手指随着她的话一点点捏紧，白得透明的手背爆起根根青筋，轿帘快要被他揪下。手指突然松脱开，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平缓地传出：“灯草，割了般若舌头里的脸，我要用它引出幕后黑手，至于身体，就好好埋了吧！”
灯草不无疑惑地问道：“不照一般程序，拉去销毁吗？”
城主长叹了一口气，“看在它千里寻夫的份上，虽然误打误撞了我的车轿，唉，就算是可怜它吧！”
灯草应了声，照做不误。
士兵们推着破损的牛车吱吱嘎嘎地离开，小蒙冷眼旁观，车内话音一落，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若不是颇有份量的车轴响声，几乎让人怀疑里面空无一人。
一直到牛车消失，全部的士兵撤离，西厢归于黑暗平静，小蒙仍遥望着离开的队伍，若有所思。
小猪在她面前晃动五指：“傻了啊？受打击了？”
小蒙拂开他的手，转眸看他：“刚才你倒是演了一出好戏。”
小猪嘻嘻一笑：“就是想看他怎么装下去。”
小蒙冷冷地道：“般若是你放出来的吗？”
小猪神色严肃地道：“天地良心，绝对是它自己看到牛车发疯，我拦都拦不住。”
“城主为什么半夜到这里来？”象问小猪，又象在问自己。
小猪茫茫然摇了摇头。
小蒙转身，看到伫立在原地的银耳和安卡，二人静静地看着她，都不说话。
她没心思搭理这两个冷血的兽人，擦身而过，提步就欲上楼。
银耳开口解释：“小蒙，我们是不得已……”
小蒙头也不回，哼道：“当然，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
“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主人的吗？”安卡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开了腔，“病刚好，就迫不及待地到处乱跑？”
小蒙更加不拽他，提步又上一台阶，安卡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明天一早出发，计划不变。”
她翟然转身，愤恨地盯住他。安卡抬起金眸，丢给她一个嘲讽的冷笑，长尾巴在身后优雅地甩动，竟顾自己走了。
望月城篇 三十八章、城主的真实身份
雕梁画栋的屋宇，黯淡的烛火，低垂的帷幔左右分开，用流苏固定在两边，硕大的一个背影，静默着立在帷幔前，分开的幔布后，石墙上凸起的部位摆放着银托盘，盘里盛着一颗脸色苍白的女人头颅。
紧闭的唇，失去血色的脸，虽然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这颗头颅却被清洗得很干净。脸上没有血渍，长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仔细看这张脸，竟然还是一张美人脸。
高大背影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定定地看着这颗头颅，大幅披风把他的全身隐藏得很好，露在外面的唯有那两条玉藕般的手臂。
双手颤巍巍地抚上般若的脸，抚过她的眉眼，抚过她原本红润饱满的嘴唇，轻声唤出只有他知道的名字：“兰……”
“你吃了很多苦，是吗？兰，找到这里来多么不容易，对吗？看着你离我只有咫尺距离，却如隔千山万水，你是多么勇敢，敢爱敢恨，而我，却是个懦夫，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敢认……可是，你知道我建造这个城市有多么不容易吗？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能随便认你吗？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兰。”
颤抖着捧住无法回应他的头颅，深情地落下一吻。
身后咣当一声，似凳子被踢翻。城主倏然回头，看见晦暗的烛光下，灯草圆胖的身体呆呆地站在那里。
“城，城主？……”显然她被自己看到的一幕惊呆了，城主竟然亲吻那颗妖兽的头颅？
“灯草。”城主惨淡一笑，“你来得正好，有些事，需要做个了结。”
“城主？”灯草在震惊中不能恢复神智，抖动着嘴唇问道，“这是，为什么？”
城主抚mo着般若的长发，象抚mo自己的情人一样，柔声道：“你是说兰吗？来，兰，跟我的女儿灯草打声招呼。”
“城主！”灯草握住拳头，愤怒得浑身打颤，“你到底在干什么？那是攻击你的妖兽啊！”
城主呵呵笑道：“灯草，你说错了，兰既没有攻击我，也不是妖兽，她只是，我的爱人而已。”
“爱人？！”灯草圆眸大睁，“难道昴日城来的兽人说得没有错？这个妖兽的情郎真得就是城主你？！”
城主越发笑得轻柔，声音甜腻得化不开，“兰千里迢迢地来找我，我是不是应该让她陪在我身边呢？生前我不能为她做什么，难道死后也要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吗？”
灯草的心脏慢慢拧紧，她抓住自己的衣襟，有些喘不上气。
城主的声音越来越软：“说起来，灯草你这次做得太过了，竟然把城主夫人给一刀杀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能让兰开心呢？”
“城主……”
“还是，让你去地下陪着兰吧！”猛一咆哮，披风底下一股巨大的气流汹涌而出，直袭站立不稳的灯草。
灯草大骇，没来得及反应，被这股气流裹住，带着身旁的桌椅一起拽倒在地。
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攀住晃动的桌子腿，大声疾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它只是妖兽，你是我们望月城的城主啊，是我们最尊敬的城主，最伟大的人类！”
城主放声大笑，声振屋宇，连屋顶的瓦片都在震动。
“最伟大的人吗？”说话间，手臂伸出，抓住头罩往后一点点掀开，笑道，“现在，你再仔细地看看我，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最伟大的，人……”
披风落地，城主真容乍现，灯草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要圆，几乎要脱出眼眶。她的脸蛋煞白，嘴唇哆嗦，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摇曳不定的烛光下，一头巨型怪兽昂首挺胸地站在她的面前，它有着一身粗糙坚硬的皮甲，短腿利趾，前肢短腿进化成了人类的手臂；鬃狮般硕大的头颅，张牙咧嘴，嘴里的长舌顶端，却是一张清秀的男人脸。
这个模样的妖兽，活脱脱就是今晚在西厢处被斩杀的般若。
灯草看得目瞪口呆，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望月城的城主真实的容貌竟是最低级的妖兽般若，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一只妖兽，却肩负起繁殖人类的大计，还搞得这样有声有色，若不是看到城主的真身，谁会怀疑望月城中隐藏的猫腻。
“原来真得是这样，她说得没有错，望月城果然很危险。”灯草的声音越来越无力，简直接近于呻吟。
男人脸神色微变：“你说什么？谁说望月城危险？”
“是我。”平淡的声线接了他的疑问，两条腿挪动，一人从黑暗中走到烛光下，双目炯炯地看住他。
城主眯缝起了眼睛，走出来的这名人类少女，短发，棉质宽上衣，包臀小短裤，脚蹬一双轻便的短靴，神色自若地一步步走向他。
“啊，我知道你。”城主发出轻轻的笑声，“就是你带兰到望月城来的，你们两个，都是害死兰的凶手，来得真巧，一起到地下跟兰作伴吧！”
小蒙冷哼道：“我是救般若的恩人，怎么成了凶手？”
城主声音转冷，用力捏着腋下夹着的头颅，捏得吱吱响：“要不是你，兰不会死得这么惨！我就不会这么痛苦！”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小蒙立即反驳他，声色俱厉，“你抛弃爱人，置它的性命于不顾，把找上门来的爱人拒之门外，真正杀死她的凶手，是你！”
“胡说八道！”城主狂吼怒叫，后腿猛蹬，猝不及防地扑上前，张口就咬向她。
小蒙向后跳开，抽出妖瞳挥向他软弱的手臂，在那白玉般的手背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
城主吃痛，立即往后退去，顾不得流血的手臂，盯住她手里泛光的匕首，神情惊骇。
小蒙冰冷地道：“进化成人类的手臂，对你来说反而是个累赘，至少让你的攻击力变弱了。”
“神器？！”城主惊骇的目光从剑身上移向小蒙，“你是妖神的什么人？”
小蒙扯出个淡淡的笑容，漫不经心地道：“又是一个看得懂神器的行家，告诉你也无妨，我跟你们口中的妖神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妖瞳，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跟着我了。”
“是吗？”城主忽然诡谲一笑，将手中的女人头颅飞快地向她抛去，速度快得就象飞弹，根本来不及看清，头颅就飞到了眼前。
小蒙大吃一惊，下意识举起匕首去抵挡，匕首削断般若头颅的长发，看到它闭眸垂睫的苍白脸面，脑中滑过般若生前的一蹙一笑，心中不忍，迅速一抬手臂，将妖瞳转了开去。
那头颅直接砸到了她的额上，她使劲抓住，将它摔向一边。电光火石中，城主在掷出头颅后，立即发动了攻击，庞大沉重的躯体猛烈撞击到她身上，将她的匕首撞飞，细白的五指狠狠掐住她脆弱的脖颈。
城主嘴里的男人脸恶意地怪笑着，向她龇着牙：“现在来看看，我这双软弱的人类手臂能不能掐断你的脖子？”
手底用力，她呜一声，脸上变了颜色。
灯草瘫倒在桌子底下，傻看着眼前一幕，手软脚软。
城主恶声恶气地道：“你说你和妖神没关系，那当然是最好不过，这样我更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了你！你这个小小的人类，在我的地盘肆意宰杀妖兽，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不是望月城的人，看这模样也不可能是昴日城的人，虽然二城主护着你，但是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相信他是不会找到你的……”
男人脸越挨越近，凑在她颈边好奇地嗅了嗅，咧开嘴舔吮着舌头道：“果然气味跟养殖的人类不一样，能被我这个城主吃掉是你的福气，人类，现在我就要开动大餐了！”
话毕果然张开血盆大口，就向她的头颅咬下去。
灯草在这时才回复力气，拼死嘶叫道：“不！”
望月城篇 第三十九章、云姐不是人
喊叫声无法阻止滴着口涎的尖牙利齿，眼见那张大的嘴巴就要咬掉小蒙的头颅，突然间，一道迅猛的白光不知从哪里弹出，撞到城主的獠牙上，嗖嗖两下，竟挠伤了他的嘴巴。
城主吓了一跳，四肢挣起，就往后闪避，同时手臂向前抓去。白光一击得手，立即撤离，蹿入来时的方向。
黑暗中传来银铃般的娇笑声，裙裾飘飞，一绝色美人现身在光圈中。她玉指轻捻，墙上昏暗的烛光顿时整排燃亮，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将她一双水莹莹的美眸映衬得更加波光滟潋。
她一袭紧身衣裙，乌黑的长发飘拂在两鬓，露出洁白如藕的玉臂，纤指轻抚着怀中吱吱叫的小白毛，望着城主眯了眯水眸，娇声说道：“你就是望月城主吗？一只般若？”
城主心知这样的美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到我望月城想干什么？”
“哦，真是可笑，一只般若居然繁殖了整座城池的人类。”美人咯咯娇笑着，眼角瞥过地上沾满尘土的女人头颅，叹息道，“你呀，真是死心眼，早知道是这样的郎，何不在你的洞穴里乖乖等死呢！”
小蒙缓过气，摸着自己的脖子撑起身体，哑声叫道：“云……”
云姐伸出足尖，拈起妖瞳踢向她，小蒙伸手抓住。云姐看着她伤心地摇头：“好好的神器，到你手里都被糟蹋了，什么时候，你才可以不会这么没用呢！”
小蒙脸上顿时有些红白相交，声音里带着尴尬和恼意：“云！”
“好，我不说了，好吧！”云姐向她举起一只手掌，轻轻地笑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再次发出相同的疑问。
云姐云淡风轻地笑道：“为了你啊！再说，进城有什么难的，只要抛几个媚眼，就能混进商团，找你们就很容易了。”
小蒙语塞，是啊，象云这样的美人，要混进人类商团实在太容易了，顿了顿又道：“既然为了我找到这里来，当初又为什么要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云姐埋怨地瞟她一眼，幽幽叹气道：“唉，谁叫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明白什么？”轮到小蒙惊讶不已。
云姐跺着脚，气恼地叫道：“非要我把话讲那么明白吗？那天晚上你被流寇掳去，我追着你到绿洲了！”
绿洲？！小蒙心里咯登一下，和暗月那一幕立即历历再现。安卡是在她拔刀子后才赶到的，难道云姐，竟潜伏在沙丘，从头到尾看了一出免费的好戏？
想到暗月当时的疯狂，她的脸色越发阴郁，目光转向云姐，一点点变得犀利。
“你是说，你一直都在那里？！”
云姐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连忙挥手道：“没有没有，我真得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等于承认什么都看见了。
未来得及再次指控她，耳边一阵咆哮，城主竟趁她们交谈的空隙发起了攻击，撇脸之间，长满獠牙的巨大兽口已经近在眼前，青筋暴突的手掌，瞬间勒住小蒙的脖子。
“不知死活！”云姐怒喝一声，吱吱在她怀里噌地跳起，全身毛发倒立，龇牙咧嘴，喉咙中发出威胁的低吼。
黑色光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嚓”轻响，白玉般的手臂顿时如失去主根的落叶，从般若的前肢象切豆腐一样切断，断臂处血珠飞溅，喷了城主一身一脸的血。
光影收回，灯草喘着粗气握住染满鲜血的镰刀，脸色虽然惨白，却能扶着桌子站立起来。刚才这一下，是她出手，活生生切下了城主的人类手臂，那一双她曾经爱慕无比的纤手，如今，却是她亲手挥断。
城主尽管前肢折损，拼着一死的决心，张开的兽口仍在手臂切断的同时，顽强地照着小蒙的头颅咬下去，快而猛。
兽口中突然送进了一双比他的玉手更加美丽的手臂，在他腥红的口腔内弹开了一个小小的气泡，柔软的，透明的，美丽的气泡。
“怦！”一声爆炸，炸得他门牙尽毁，嘴歪舌裂。城主终于知难而退，向后跳跃着退去，退去的路上，带出一地的血渍。
口腔内淌着滴答的血，城主双目暴突，口齿不清地嚎叫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你又是谁？！”
云姐浅浅一笑，将伸出的手臂收回，拢在胸前：“只是一个小把戏，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我对你，已经很厌烦了！”说音刚落，吱吱迅速从她怀中跳下，直往角落蹿去，象是躲避什么灾难。
小蒙将掐在脖子上的手臂扯下来，厌恶地丢到地上，很好奇从来真人不露相的云姐，会有什么新奇的招式。
淡淡的一轮光圈出现在掌心，眨眼间幻化成一个极柔软极美丽的气泡，轻飘飘地向着惊恐万状的城主飞去，如同蝴蝶展翅，淡化了一室的血腥。
城主张口就是一阵咆哮气流，打在气泡上却只是擦着它的边缘滑开；踢腿甩尾，却被弹开；实在不行，顶着坚硬的头颅一头撞向了它，却只听“嗤溜”一声，整只般若落进了气泡营造的温柔牢笼。
小蒙和灯草张口结舌，无比诧异地看见城主在气泡里不住地左突右冲，拍打着四壁，却根本无法出来。
灯草惊叫着扑向气泡，拼命叫道：“不要！不要杀它！它是城主！是我们的城主！”
云姐冷冷地道：“一只般若，还能当城主吗？”
“不要！不要！”灯草只顾叫喊，伸手捶打气泡，一脸的悲痛与惊恐，仿佛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亲人。
般若看着她，止住了狂躁的行为，血淋淋的兽头在另一边亲昵地砥触着她的手掌，声音象在叹息：“灯草……”
“城主！”灯草的眼泪被他这一声轻唤，刷地勾下来。熟悉的，温柔的，甜润的声音，曾拔动她不成熟的少女心弦无数遍，此时这一声唤，充满了依恋，与绝望。
“我来救你！我会救你出去！”她抓起镰刀就向气泡上割去，嗤，被反弹了回来，身形往后微微一顿，又扑了上来，这一次加大了力量，可是，她使的力气越大，被弹开的距离就越远。
“灯草，不要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城主的声音有些哽咽。
灯草越来越疯狂，拼了命般要割开气泡：“不管你是什么动物，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爹妈！是生我养我的人！是我的，亲人！爱人！”
云姐眉头微皱，两指一捻，反弹回来的力量竟将灯草圆胖的身体整个撞飞到帷幔后的石壁上。银托盘“哐啷”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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