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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村奸人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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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突然用探究的目光投在我身上,“晓冬,二哥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诚实地回答我。”
    我点头。
    二哥顿了顿,“你这么固执地要留下这个小孩,到底是舍不得这个孩子,还是想着等有一天那小子回心转意,然后一家团聚。”
    我寒着脸望着二哥,“二哥,我也说句心里话,我没有舍不得任何人,我只是不想有一天变成蔓蔓那样,就是这么简单。”
    说完,我起身回房开始收拾第二天要带走的东西。
    从我住院开始,我就经常在想亲情可以带给我们什么?爱情又可以带给我们什么?
    大多数的爱情离开之后,我们都会带着像是被抽掉灵魂的躯体回到家人的怀抱,去疗伤,去修补自已碎破的心,就像江释然第一次不辞而别后,我哭着扑进二哥的怀里一样。
    家人给我们的宽容与爱护我们竟然去肆意践踏,因为等你修整好了,马上又奋不顾身地投入到那些完全毫无回报的爱情当中,等我们再次受伤,一回头,家人还等在那里,用十万分的耐心来对待你,而我们都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冲出房门,二哥仍然坐在我刚刚离开时的位置上,定定地望着前方。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将头靠在他肩上,“二哥,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
    二哥没有说话,而是抬头摸了摸我的头发,语气一贯的温和,“二哥才不会生你的气。”二哥叹了口气,“我只是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那一向云淡风清的二哥,任何时候都不曾慌乱的二哥,此时此刻却因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妹妹变得失魂落魄。一瞬间,我的眼泪流了出来,“二哥,你说吧,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再也不固执了,你说,我全都听你的。”
    二哥突然目光坚定地望着我,“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打电话给江释然,要么明天去医院动手术。二哥不想看着你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你懂不懂?”
    我哭着点头,“我去医院,明天就去,一定去。”
    二哥也红了眼眶,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又是一个破碎的夜晚,我又一次在二哥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我突然想通一个道理,原来人生在世,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是自私地为自已而活,有的时候为了爱人,有的时候为了孩子,更多的时候,是为了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加油更!!!!!
    晋江简直抽疯到不行,我回复大家的留言,当时看是回复上去了,可是再打开,我的回复都没有了,为毛为毛为毛毛???



☆、浮村“奸人”录'40'

    躺在床上,我在睡前开始祈祷可以梦见那个孩子,我要跟他解释,我为什么千辛万苦留下他后又要亲手杀害他,我还要跟他说一定要投胎去个好人家,有个好妈妈好爸爸,等等的等等……
    可是我竟然一个晚上都没有一秒钟是睡着的,没睡着又怎么能去做梦呢?
    我终于在凌晨五点钟走出了房间,发觉二哥的房间竟然也亮着灯,他走出来疑惑地望着我,“怎么起这么早?”
    我扯了扯嘴角,“我想去公园转转。”
    说完,我往外走,二哥却突然拉住了我,“晓冬,我想了一夜,我觉得还是告诉江释然比较好。”
    “不能,我不要告诉我。”我突然惊慌地甩开了二哥的手。
    二哥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晓冬,这个孩子留不留不是你也更不是我随便就可以决定的,江释然才有这个权利。”
    “他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既然这样,我干嘛还要让他知道?让他嘲笑我吗?嘲笑我用这个小孩子来捆住他?我不要这样做。”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又差一点掉了下来。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昨晚以前,我一直安心地等着这个生命一点点变得强大,可是在我决定不要他之后,我竟然如此坚决地恨不得第一时间去扼杀他的生存的权利,有比我更狠毒的人吗?
    我知道,或许这才是让大家最不困扰的方式,不是吗?
    可是人生真是无常,在医生告诉我怀孕超过三个月再加上贫血根本不适合做人流手术的时候,我竟然一时之间无法形容自已的心情,我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很多是茫然跟无措,我感觉自已刚刚设定好的生活模式又一次被推倒变成了乱七八糟,可是又突然间重新回到了最先的轨道上。
    二哥摁了摁我的肩膀,陡然间像是如释重负般笑了,“晓冬,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天意,二哥竟然也会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不过,我也相信这或许真的就是天意。
    回到二哥住处,二哥亲自替我收拾好了一切,将我送到了丽华姨那里。
    丽华姨租的一套两居室,不仅干净,而且看着很温暖,每一样摆设似乎都带着恬静,让我的心情也突然平静了下来。
    丽华姨早已将自已原先住着的朝阳的房间让了出来,自已搬到了另一个稍小的房间。
    我推开窗,楼下是喧闹的大街。
    丽华姨笑着说:“这里是没有浮村那么安静的,你得学着适应。”
    我点了点头,这时,二哥也跟了进来对丽华姨说:“晓冬就麻烦您照顾了。”
    丽华姨微笑点头,“这你就放心吧,只是你妈那边,你们得好好想想办法了。”
    二哥也跟着点头,然后望向我说:“晓冬,你就好好把自已的身体照顾好,咱妈那边,我会有办法替你挡着的。”
    当天下午,丽华姨还带我去了她的茶叶店。
    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步行也就十分钟。店里平时就丽华姨跟一个外请的小姑娘,茶叶店基本上没有什么客流量,全都是围护回头客,所以店里并不繁忙。
    之后的几天,丽华姨除了每天给我做好吃的,就是领着我在附近溜达。
    丽华姨说她跟瓜叔签了字之后就断了联系,这些日子是她最舒心的日子,除了想我想浮村以外,她觉得自已很快乐。
    受到丽华姨的感染,我每天都觉得很平静,平静到偶尔会忘记肚子里正在孕育着一个坚强的生命。
    直到有一天脱光了洗澡的时候,看到小腹微微隆起,才惊觉自已没有几个月就要当妈了。
    这期间,我穿着宽松的衣服回过两次浮村。我没敢在浮村过夜,只是探望了家人之后并贪婪地呼吸了几口浮村的新鲜空气便匆匆离开了浮村。
    许六也来丽华姨的店里探过我几次,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当然一点没有瞧出来我的变化,只是不停耻笑我怎么突然间胖成了这样?
    从我的肚子可以显现出来之后,它便开始一天一个变化地疯狂长大,大到我穿任何宽松的衣服都已经遮不住它的线条。我这才开始叹气,眼看着新年就快来了,就算是瞒也瞒不了几天了。虽然有些慌乱,但是我并没有胆怯过。似乎那个小小的生命总能在我体内给我增添无尽的力量,让我一直向前走,却从来不会害怕。
    农历十二月初的时候,尽管我们身处南方,也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外衣。今年的冬天真的像我妈说的,冷得人骨头都跟着发颤。
    家里带过来的衣服早已穿不了,二哥时不时过来领着我去商场的孕妇专柜买一些衣服还有用品。每次看着他认真地替我挑选母婴用品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笑,我觉得以后能嫁给我二哥的女人一定很有福气,他会是天下第一好男人和好爸爸。
    这天,二哥好像心情还不错,竟然拉着我跑到了儿童用品的那一层,使劲地看那些婴儿的小衣服。
    我笑说:“二哥,预产期还要明年五月份,现在买也太早了吧。”我伸手将二哥手里的小衣服放了回去。
    二哥也跟着笑,“我是看着挺有趣的。”说话间,又拿起个奶瓶认真地研究,我摇了摇头,也凑过去跟他一起研究起来。
    “阮晓冬?”
    我的身边传来疑惑的声音,我一回头,许六拉着个半大孩子,孩子怀里抱着一个遥控小汽车,这孩子是许六三姐家的孩子,以前我在浮村见过。
    许六本来看到我跟二哥挺高兴的,可是待我转过身,看到我明显隆起的小腹时,顿时像被雷劈到了一般傻傻望着我,目不转睛。
    二哥一脸淡定地将奶瓶放会原来的位置上,我则已经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我正想开口的时候,没想到许六突然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二哥面前,一拳挥在了二哥的脸上。
    我吓得完全呆住,正反应过来想去拉住许六的时候,许六竟然已经揪住二哥的领子咆哮道:“阮丰年,你还是人吗?你怎么能怎么能……”
    我见许六有些丧心病狂,我不停握拳捶在他身上,“许六,你疯了吗?你放开我二哥,你放开我二哥。”
    说话间,许六又一是拳过去,我明显看到二哥嘴角渗出了血丝,许六又说:“阮丰年,你配吗?你配做晓冬二哥吗?你个人渣,你怎么能这样?晓冬一直当你亲生哥哥一样的……”
    我被许六的蛮力给震到了一旁,坐在了地上,二哥这才开始紧张地推开许六,一把扶起我,“晓冬,你没事吧?”
    我来不得思考,而是猛得一把抓住二哥的衣袖,“什么亲生哥哥,二哥,许六的话是什么意思?”
    二哥的惊慌全写在脸上,“没什么,我们走。”
    许六伸手拉住我,“晓冬,是不是他逼你的,他就是利用兄妹关系对你图谋不轨,他没安好心,你别跟他走!”
    大脑里像是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来回穿梭,耳朵中似乎出现了尖锐的蜂鸣声,越来越吵,越来越吵,我突然大叫了一声,四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转身望向二哥,执着地问:“二哥,你快跟我说说,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快点啊。”
    二哥整个人微微发抖,由于呼吸很重连带着胸膛都在剧烈起伏着,他望了我半晌,终于是开了口,“晓冬,你不是我妹妹。我的亲生父母都去世了,我爸爸跟你爸爸是战友,然后他就收养了我,那个时候,你还小,小到还没有记忆。”
    我歪着脑袋,双唇张合了许久都无法说出一句话。
    从小到大,我跟着屁股后面跟了二十多年的人居然不是我二哥,他不是我爸妈生的小孩,怎么会这样?而这一切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为什么许六都知道我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我?”我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二哥望着我,“他们或许就是想让你把我当成亲哥哥一样,其实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脑海中有很多画面开始闪现,每一个画面都有二哥,从小到大,像连续剧一样不停不停地演变,最后变成了眼前的画面。
    我转头望向许六,“看你干得好事,回头我再收拾你。”
    许六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你们……你们到底……”
    我咬牙问:“你以为我肚子里的小孩是我跟二哥生的?”
    许六点了点头,我气得捶了他一拳,“你怎么能这么龌龊,不管我跟二哥有没有血缘关系,他永远都是我二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你怎么想得出来?”
    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这个从我记事起就呵护着我的长大的男人,不管到哪一天,他都是我的哥哥。
    说完,我转头看向二哥,“其实你们根本不用瞒着我的。难道爸妈以为我不会接受你这个哥哥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不管我活到七十八十九十岁,你永远是我哥,永远……”
    二哥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半晌之后才微微勾起嘴角,轻轻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俺承认自已一直很狗血,大家将就看哈。
    后头没多少内容鸟,俺决定可劲虐下小江同学就大结局,嘿~~



☆、浮村“奸人”录'41'

    说到这里,我突然间忆起当时因为江释然怀疑我跟二哥的关系,我还对他发了很大的脾气。原来他早就知道二哥不是我爸妈亲生的,如果是这样,我那天对待江释然的激烈反应似乎是不是有些过了头?
    不过,都过去了,还想这些做什么?自寻烦恼罢了。
    自从许六知道我怀孕了开始,每天像个瘟神一样围绕在我的身边,可却又一句话不说,只是死死盯着我的肚子,我快被他望得差点在产前就抑郁了。
    “许六,我求你了,别这样看着我行不行?”我终于不耐烦地开了口。
    许六摇头叹气,“我只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阮晓冬,你怎么能当妈呢?”
    我忍不住笑道:“我是女人,是女人就能当妈。”
    许六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你真不打算告诉他?”
    “行啦,再提这事,我可要把你赶走了。”我对许六露出认真的表情。
    许六顿了一会儿,又说:“不告诉你妈?”
    “许六,你怎么专挑我心烦的事儿来说呢?你是不是嫌我日子过得太平静了?”
    其实我也知道这事越来越瞒不住了,只是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只能是过一天是一天,等事情到了眼前再说吧。
    不过,我却没有想到,老天爷在我还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时候就将这个包袱甩在了我的眼前。
    我跟二哥赶回浮村的时候,刚下船就遇到了田梅,她原本笑嘻嘻地同我打招呼,上前拍着我肩膀说:“死丫头,怎么去了市里这么久都不回……浮村?”
    可是话刚说一半,看到了我的肚子之后,竟然张着嘴半晌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压根没空理她,而是跟二哥急冲冲地往家走。
    进了家门,第一个看见我的是大哥,由于我跟在二哥的身后,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异样,而是轻声说道:“奶奶在楼上,你们赶紧上去看看吧。”
    “奶奶到底怎么了?”二哥有些紧张地问。
    大哥说:“奶奶血压一直不稳定,下午跟林老太太老麻将就因为自摸了一把清一色,把自已激动晕过去了。”
    我跟二哥均松了一口气。
    这时,我突然听到右手边传来水杯掉在地上的声音,我跟二哥同时看了过去,顿时两人不约而同地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我看见我妈晕倒在了地上,大哥最先冲了过去扶住了她。
    半个小时后,我跟二哥仍然跪在我妈的床边,我爸面色铁青地坐在床边皱眉瞪着我。大哥大嫂从未见过我爸如此震怒的模样,也均跪在了我跟二哥的旁边。
    这不长不短的半个小时里,没有人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没人敢大声,空气中飘浮着死灰般的寂静,我的大脑很空很空,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这种宁静让我几乎窒息到快要死去一般。
    我妈终于醒了过来,她稍一侧首,便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对准我就冲了过来,大哥跟大嫂连忙拦住她并扶住了她,“妈,听晓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您先别生气。”
    我妈似乎在很用力地呼吸,眉头紧锁像看垃圾一样望着我,“阮晓冬,你……你这个样子怎么有脸回浮村?你告诉我,你怎么有脸回来?”
    最后一句话,我妈是用喊的,我的眼泪哗啦一下就全都涌出来,“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别生气,您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可以……”
    我话刚说一半,我觉得自已的右边脸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奇怪的是我却并没有觉得疼。
    我妈还想抬手的时候,二哥将我挡在了身后,“妈,这事怪我,我没看好她,您要打就打我吧。”
    我妈顿时哭倒在了地上,然后扑过来揪着我的衣襟,“阮晓冬,你一直都听话的,一直都听我话,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你告诉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怎么能这样?为什么这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只是跟着哭,我甚至后悔自已的决定。我固执地把这孩子留下,可是我却没有想过给家人带来的伤害,我怎么能这么自私,他们才是我这辈子应该珍惜的人,我却让他们这么伤心。
    我妈哭到几乎虚脱,手还握成拳头一下一下地捶在我的肩上,我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心疼,疼得我快要死过去一般。
    就在大家想把她从我身上拉开的时候,我妈又一次晕了过去。
    大家七手八脚将我妈扶到床上,我也很想跟过去,可是我跪在地上的脚已经麻木,甚至连从地上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我挣扎着想看看我妈怎么样,可是刚刚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便一头栽在了地上。
    在我意识的最后,感觉到很多人向我围了过来,可是我的眼前却越来越黑,越来越黑,直到没有了知觉……
    ******
    这个冬天真的像我妈说的一样,冷,刺骨的冷。
    我能感觉到身边有人走来走去,有人小小声说话,可是我却无力抬开双眼。除了冷,我的身体也没有一丝的感觉,一度,我都怀疑自已是不是已经死去了,死了也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像是整个身体泡在冷水里,不知道自已还有没有呼吸,甚至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睁开双眼。
    依稀之间,我听到我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没有联系过小江?”
    接着是二哥的声音,“瞒着晓冬联系过,可是……一直在关机……”
    听完这句话,我又开始进入到无意识状态,周围一片漆黑,一片寂静,我似乎在黑暗中奔跑,脚下生风,没有任何不便,我跑得比正常人还要快。等我好不容易跑出了那片黑暗,却像是掉进了一个原始森森。周围全是参天的大树,有阳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我却寻不到那光源。那光源异常的温暖,我忍不住像着魔了一般往那光源拼命地跑。可是我似乎迷路了,周围的景致无论我怎么奔跑,它们始终都是一样一样的。光线开始越来越弱,甚至连那丝微弱的温度也渐渐就要没有了踪影,我的身体又开始冰冷,紧接着我的世界又一片漆黑……
    等我真正地醒来时,据说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我刚一动弹,对方便马上开口,“晓冬,你醒了?”
    二哥面色有些疲惫,不过却是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们了。”
    “妈呢?”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二哥连忙摁住我,“你先别动,我这就去叫。”
    片刻之间,我妈便进了屋。她的面色很苍白,望着我的眼神也是冷冷的。
    “妈,你好点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妈仰着脸,可是我却看到她眼眶中有泪在打转,“管好你自已吧。”
    我垂下头,强忍着眼泪,“妈,对不起,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我妈转过头冷着脸瞧我,我看到她的眼泪从眼眶中滑了出来,紧接着她突然就扑了过来将我揽在了怀里,“我的傻女儿你怎么这么傻呢?你怎么能跟蔓蔓学呢?我不许你变成蔓蔓那样,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我在我妈的怀里突然间就感觉到了温暖,缓缓有热度从我的五脏六腑传到了我的四肢,我头一回在这个冬天感觉到了温暖。我贪婪地埋在我妈温暖的怀里不停重复着“妈,我懂,我真的懂”。
    ******
    我虽然没出门,阮晓冬未婚先孕的光荣事迹已经随着田梅的唾沫星子传遍了整个浮村。
    面对村民的指指点点,我爸跟我妈反而淡定了许多。
    倒是大哥,凡是有人想跟他打探点小道消息的,一律被他拿着菜刀恐吓之,大嫂的大嗓门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她丝毫不惧田梅的威武,反而将正在散播小道消息的田梅骂得落荒而逃。
    我的家人将我保护得很好,这些日子,我似乎也只有在这几天真正睡上了一场好觉,不觉得冷,更不觉得惧怕。
    二哥提议将我带回市里,我妈反对,坚持要亲自照顾我。于是我又在家里住了几天,当然我依旧不敢出门。
    后来的几天,我妈开始不停跟我埋怨那个关了机的负心汉,并扬言哪到见到他,一定要让我大哥拿菜刀欢迎他。
    我妈仍然坐在院子里的阳光下织那件毛衣,我伸手摸了摸那件毛衣,好柔软,穿在身上也一定很温暖吧?不过,我想这只有我爸感觉得到了。
    在知道江释然关机之后,我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觉得这样很好,用这样的方法斩断我们的联系其实真的很好。
    人与人在茫茫人海中相识是老天爷的功劳,可是老天爷也就只管相识,至于是缘份还是孽缘,那就得是靠运气了。如果到目前为止,我还觉得从不后悔与他相识,也许这就不算是孽缘,至少,有很多快乐的瞬间是值得我们记住与怀念,我想他也是一样。只是,到头来,我们要走的路不同,我要向左,他要向右,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得一点没错,由其是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在自已路上走了不短的一段,即使再回头去追,也不太容易追上对方,更何况,我们是那么固执与别扭的两个人,我们都宁愿自已在自已的路上缓慢地行走,也不愿回过头向着对方去奔跑。
    也或许,我们爱得压根没有想象中的深吧。
    不管怎么说,父母健康,亲人和睦,我又开始觉得幸运。我将脸蹭在那件浅灰色的毛衣里,笑着问:“妈,您这速度,也不知道过年时我爸能不能穿上?”
    我妈嗔怪道:“当然能。”
    我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
    几天之后,一个许久没有回浮村的人终于寻着我就来了,而且从我记事起都没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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