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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1-4卷)-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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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奴婢们。”这对丫鬟在杏园时曾经伺候过受伤的遗玉,又在魏王府再见过一次,算是她熟悉的人了。

  虽然见着熟人,遗玉也只是勉强对她们笑笑,己经清醒过来的她,昨夜的种种回忆一下子重新充斥入脑海,那是一片血红色的记忆,每一幅画面、每一个片段,都让她感到胸闷,疑惑、怒气和委屈来回在她指染着湿气的双眼中酝酿。

  她从水面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臂,沾着些许花辫的白嫩小手捂在双眼上,低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将近午时,小姐您饿了吗,奴婢伺候您出浴。”

  原来她一觉昏睡了几个时辰,“嗯。”

  许是因为泡的有些久,遗玉从水中站起时候还有些头晕,待到换上干净的中衣被扶着躺到床上后,只喝了杯温茶,半点也不想吃东西。“我再睡会儿,你们先出去吧。”遗玉自己扯了扯被子,翻身对着床里一侧,没有问她们怎么会出现在秘宅中。

  平彤和平卉面面相觑之后,只能将手上的瓷盅连同茶点搁在床边的案几上,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将门掩好。

  待她们出去后,遗玉裹在被子中的身体才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伴随着细微且压抑的哽咽声。

  平彤和平卉走到小楼外,看见立在几步外窗下的蓝衣背影,躬身走上前去。平彤轻声禀报道:“殿下,小姐已经休息下了,似是不饿,没有吃东西。”

  李泰的视线在紧闭的窗子上逗留可片刻,转身背负缠着白纱的双手朝着书房走去。

  今早才赶回京城的阿生正垂头立在书房门外,待李泰走进屋后,他才跟在后面进去。

  李泰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阿生闭着嘴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桌边上开始研磨。

  “去把卢智找来。”

  “呃……”阿生一愣之后,方才抬起头露出半边脸上刚刚结痂的细长伤口,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泰,总觉得自家主子与往常一样却又有些不同的地方。

  “是,属下现在就去。”

  遗玉一觉睡醒已经过了中午,尽管她心理上不想吃东西,可腹中的饥饿感还是把她难受地醒了过来。

  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她揉了揉有些发胀双眼,从床上坐起身,捞过整齐叠放在床侧的干净衣裳,一件件套上,下床穿鞋时无意间瞄到裙摆处粉色的绣纹,眼睛一花,似是看见大片刺眼的血红色正渐渐浮现在――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一抖,鞋子便掉落下来。

  “嘭!”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遗玉抬起有些苍白的小脸,一脚已经踏进卧室门内的修长身影看向她,两人相视片刻之后,她咬着嘴唇将头轻轻偏到一旁。

  “小玉?”见她的脸色,卢智扶在门上栏上的五指一紧,尽量放轻声音,唤了她一声。

  “。。。。。。”十余日未见的兄妹难得的碰面,她却没有半点回应,而是把双腿重新缩回床上,朝床里侧退了退。

  卢智心中一紧,另一条腿也迈进屋中,他反手将门阖上,迈着极轻的步子走过去,在床边弯腰蹲下。

  “小玉。”他伸手想要去碰她,在将要碰触到她的胳膊时,却又收回来,“刚才怎么了,突然听到你惊叫?”

  遗玉抿着唇将头撇向里侧,看也不看他一眼。

  见她这有些怄气的模样,卢智又道:“你是不是在生大哥的气,大哥向你道歉,对不起,不要气大哥了好么?”

  遗玉的怒火彻底被他这一句话点燃,猛地扭过头,瞪着一双大眼,咬牙低吼道:“向我道歉?死了那么多人,你一句道歉就能当作没有发生过吗!你知道昨夜我都遇到了什么事吗!我亲眼看见白日还服侍我的丫鬟,被人一刀劈成两半!到处都是血,全是血,你知道么…呜呜…你知道吗…呜呜…你知道我也会害怕吗…”

  说到最后,她声音已经哽咽,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用手背狠狠地蹭着早就红肿成一片的眼睛,断断续续地道:“你、你早就料到…你是,他也是…在你们眼里,那些下人的命恐怕比蚂蚁还要不如,你们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我不行,我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人血肉模糊的样子…呜呜呜…”

  她积压了一夜的恐惧,终于在亲人面前爆发出来,卢智掩去脸上的懊恼和痛惜,直起身子在床边坐下,一手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大哥不好,都是大哥的错,小玉不要怕,不要怕……”

  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亲人熟悉的味道让遗玉哭的更凶,她用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前襟,呜咽道:“大哥,大哥,我、我杀了人……那个人说,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可是,可是我不想杀人……”

  卢智一手在她背脊上轻拍,一手按在她脑后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平日能言善辩的他,在此刻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不断地用干涩的声音重复着:“对不起,都是大哥的错。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的哭声渐渐变小,一直坐在屋外客厅中的李泰,听着那阵阵哭泣声,一双白日看来清澈又漂亮的眼睛中,露出淡淡的困惑之声,缠绕着白色纱布的右手轻轻贴近胸口处。

  第一八零章 一步之错

  卢智轻轻替遗玉盖好社被子,伸出手在背她额头一探,轻松一口气,起身到屋角拧了块湿帕子回来,小心将她满 是泪痕的脸擦拭干净,又盯着她有些不安的淆了睡颜看了一会儿,才走出卧室。

  将门关好后,他转身走到李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的情绪此刻波动很大,同李泰谈话难免会口误,稍微露出一 点东西来,就能被对方揪出一大片。因此就没有主动开口。

  尽管之前就已经知道九月三十日晚上魏王府会被围攻,却万万没有想到李泰会布置了如此简单的守卫,简直就是以身犯险。

  一想到若不是先前他为了以防万一递了字条给遗玉,且昨夜一时心悸,派卢耀到这里看情况,那他这唯一的妹妹就――

  卢智放在侧身的左手紧握成拳,抑制住身体轻微的颤抖。

  昨夜事情的一些经过,卢耀只经历了后半段,加上刚才又从遗玉口中断断续续听得的一些信息,他大致推出了七分的详情。

  李泰淡淡地望着他几乎让人察觉不出的失态,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平复心绪,直到他抬起头来,才将手中早就冷掉 的茶水搁在一旁案上,出声问道:“你知道多少。”

  卢智知道他问的不只是眼下他知道多少,还有事前他知道多少。他的态度并没有以往那种毕恭毕敬,垂头作思索状,片刻后,只轻轻吐了两个字出来,“不少。”

  李泰并没对他这不配合的答话露出不满,双眼淡淡地望着他,“李恪身边有你的眼线?”

  卢智用沉默来回答他的问翅,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事先知道他要派人来夜袭本王,却不知道他会临时借了太子的五名血卫来充数,打算借机嫁祸。”

  卢智点头,眼睑垂下,遮挡目光中的懊悔。

  “后半夜赶来的那个人,是你从哪里借来的?”

  卢智半真半假地答道:“殿下,每个有都有朋友。”

  李泰双目一眯,平淡的语调不知为何带上些许的冷意,“你既然事先已经知道,还放心将她放在本王这里,是对后半夜才姗姗来迟的那人有十足的信心,还是吃定了本王会护她?”

  昨夜在遗玉那边,他的确是做好了保障,不但让丫鬟在她睡前的茶里放了些无害的安眠药物,还派出自己贴身双 卫中的一人暗中保护。

  若是遗玉没有莫名其妙地醒过来,还被赵和“稀里糊徐”地带到自己房中,绝对会一觉睡到天亮,根本不会知道夜间所发生任何的事情。

  李泰缠着白纱的右手放在膝上,轻轻动了动手腕,他在昨晚之前对银霄下了不许出房门的命令,就是因为身边只余一卫,为了以防他在睡眠时候被人下手。

  如他所料,打先锋的是被李恪骗来的太子的人,而争后来赶到打算做那鹬蚌相争得利的渔翁的,就是被李恪当作宝贝一般小心使用的暗焰死士,就连他手下武人中排行第二的赤炼君也被引出来,平日连影子也捕不到的人,昨夜全被一网打尽。

  按说他应该满意才对,可是最后一步却被本来不应该参与到昨夜之争的遗玉所打断,他一想到那时遗玉突然出声制止住赤炼君,耍了个极其危险的小聪明,的确拦下了赤炼君的脚步,却也让对方对她下了杀意。

  面对突然发难的赤炼君,隐藏在暗处的双卫在以他的全令为首的情况下根本不会阻拦,而卢智派来的那个人,则是被暗焰死士缠住,根本就没人能够拦下那条软剑。

  也算她命大,他做事总有隐上一步棋的习惯――这小楼内外,包括赵和、包括为他解dú的遗玉,都不知道,他梦 魇睡眠的时间根本就不是三个时辰!

  早在遗玉被赵和领到他屋中后,他就已经醒了过来,可却在事情进展到最关键的时候,下意识地手拦下了那条软剑,但同时也破坏了他之后的计划……

  “……”卢智被他这一句正以戳在心口,脸上的淡定神色出现裂痕,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冒起,是浓浓的自责。

  据卢耀所说,最后若不是李泰出手拦下,躺在屋中那自小懂事又贴心的妹妹,恐怕如今已经香消玉殒,他无意去感谢,毕竟是李泰连累了遗玉。

  他也无心去理怨,毕竟,他自己的妹妹是他没有保护好。

  这件事正如一盆寒冷彻骨的冰水浇在他的头顶,让最近有些急于求成的他清醒了不少,真正富贵的东西;没有万全的保护,哪怕是一点危险的迹象,也能扩散成一场灾难,让她消失……

  一道屋门内,遗玉的睡颜比先前要安稳了许多,并不知道屋外客厅中坐着的两名出色的男子,正为了她的事情, 各自陷入沉思。

  ……

  平康坊品红楼

  夜幕降临,不少人家都已经准备休息,而沉睡了一个白日的品红楼却刚刚醒来,舞池中莺歌燕舞,四散的席面上尽是觥筹交错间迸发出的欢声笑语。

  三楼一间宽敞的雅间中,李恪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由于太过愤怒,抓着酒杯的手气的发抖,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探子。“你再说一遍。”

  按说清晨就应该回来禀报消息的赤炼君和暗焰卫迟迟未归,早上派出的第一批探子也没有回来,心中已觉不妙的他,敷衍了将近中午才在女人怀里醒来、找他问话的李承乾,又派了第二批人到李泰的秘宅去探听消息。

  却不想这没用的到了晚上才回来,还带了让他恨不得活剐了他们的消息!

  探子的脑袋贴近地面,抖声应道:“魏王秘宅外的守卫突然翻了四倍,根本探不到里面的消息,上午那批人也都 不见了踪影。”强忍怒气,李恪冷声道:“加派人手,继续去查!去探!那么一大群人,还能变成灰被吹没了不成!”

  “是、是。”探子慌张退了出去,却在门口撞上同样举止慌张的吴王府副总管。“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本就心情差到极点的李恪低声怒骂道:“混帐,将门关上再说!”李承乾尚在这一层楼上,说话自然要避讳。

  这副总管手忙脚乱地将门掩上后,快步走到李恪跟前跪下,在他的冷眼中,慌张禀报道:“主子;刚刚有人往咱们府上,送了二十几口大箱子,由于递的是长孙府的帖子,小的便没有拦下,容淼侧妃收库的时候将那箱子都打开 ,里面的麻袋里面、里面装的都是…小的认得其中一名暗焰死士……”

  他哆嗦着从袖中掏出两只一模一样的牌子,上面龙飞凤舞地雕刻了一个“焰”字,这个“焰”字上面还用顶极的 朱纱描红过,那字体乃是李恪当年亲手所书!

  “嘭!”李恪狠狠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到跪在眼前的人身上,面目狰狞道:“滚!滚!”副总管捂着流血不止的额头;叩首之后,忍着痛呼声退步房门。

  李恪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手挥掉旁边桌上摆放的茶具和盘碟,在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中,走到屏风处一角将 人高的四扇绣屏喘到,伸手撕扯着屋中四处垂下的轻纱,青红交接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白日的温文尔雅。

  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名身姿妖娆的艳丽女子,看着屋中狼藉的模样,面带忧色的问道:“殿下,可是接到了不好的消息?”

  这女子特有的柔声细语,让李恪一瞬间停下了手中撕扯纱帘的动作,扭头半眯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门口的女子。“沈曼云!是不是你害本王,是不是!”

  这名唤沈曼云的妖娆女子脸上霎时露出悲色,满脸地不置信,抖声问道:“殷下,您怀疑我?曼云为了你,这条 命都可以不要,您竟然怀疑我?”

  李恪狰狞的面色露出半分犹豫,沈曼云银牙一咬,面上露出刚烈之色,躬身对着他盈盈一拜,轻声却清晰地道:“殿下,曼云祝您心愿达成,早登高位。”

  话音刚落,沈曼云便猛地转身朝着楼栏处冲去,看那架势竟然是准备从这高有三四丈的三楼上跳下,她动作不带半点犹豫,三楼处的栏杆只及她半身高度,只要俯身一栽就能跳下去。

  “不要!”李恪脸色大变,到底只是怀疑,且他对这女子是有些欣赏和爱怜的,就他出声的同时,那妖娆的女子半身已经探到了楼外,眼见就要跌落下去时,从旁突然蹿出一道白色的人澎,快如闪电般地出手抓住她的后颊,一夹一带之后,就将她从死王线上救了下来。

  这突然窜出来的白衣中年男子半夹着已经错过去的沈曼云,在她鼻息一探后,才进到屋中,将她丢在了唯一没被 李恪踹翻的一张软榻捐上,扭头对着李恪皱眉道:“主子,心静。”

  这类似责备的言语却没让先前俄正在盛怒中的李恪翻脸,他深吸两口气后,脸上的青白色渐渐消去,又恢复成在 人前那副wēn和的模样。

  第一八一章 不知道

  傍晚,小楼西屋客厅里的气氛很是诡异,红木圆桌上简单摆放着几式菜肴,桌边坐着三人,下人们并没有在跟前伺候,而是规规矩矩守在门外。

  卢智坐在遗玉身边,先盛了一碗热汤放在她眼前,轻声道:“先喝点汤,都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遗玉将碗端起,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汤品,这一天地断断续续地睡了三觉,凌晨那会儿是昏睡过去的, 沐浴后是稀里糊涂地睡去,最后干脆在卢智面前歇斯底里地哭晕过去。

  一觉醒来正赶上吃晚饭的时候,被丫鬟们收给妥当送到客厅,见着一南一北坐在饭桌边上的两尊大神,虽有些尴尬之感,考虑之后还是挨着卢智坐下。

  李泰坐在两兄妹对面,目光看向屋门外,手中的酒杯轻轻转动,卢智在遗玉喝完小半碗汤后,又开始 给她夹菜,桌上不多的几道菜都是他先前吩咐秘宅的厨子特意做的,都是她平日最喜欢的。

  遗玉拿银箸拨弄着碗里堆满的饭菜,抬头分别看了卢智和李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卢智见她不专心吃饭,眉头刚要皱起,脑中一闪而过她下午窝在床上那副苍白的样子,于是便哄道:“小玉,先吃饭,有话咱们兄妹饭后再说。”有些话李泰就算知道,卢智是不会当着他的面难遗玉解释。

  听了卢智的话,遗玉才老老实实地扒拉了几口饭,许是因为休息够,又发泄了情绪,她心中压抑的感觉已经舒缓大半,好歹是看见吃的没有反胃的感觉。

  从凌晨晕倒到卢智突然出现,她的思绪全部都被昨晚那恐怖和惊险的经历所充斥,根本没有闲心去想个中原因,这会儿醒过来后,才品出些怪味儿来。

  卢智那里倒是好猜,无非是她大哥根本没有料到,李泰会在预知险境的情况下,让秘宅遭此屠戮,连带着她也经历了一场噩梦。   但李泰那里的疑团就多了,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以身涉险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一个是尊贵的王爷,一个是她亲爱的大哥,前者她怨恨不起,后者她又舍不得怨恨,更何况比起昨夜那些死去的下人,她算是够幸运了,至少这条小命还在不是。

  她味同嚼蜡一般吃着平日最喜欢的饭菜,微垂的小脸上多少带了些自嘲。

  “吃饱了。”遗玉将剩了小半的饭碗朝前一推,卢智和李泰同时放下手中的酒杯。

  卢智正准备出声请走从下午就坐在这里的李泰,好让两兄妹能单独说些话,李泰却率先张口对遗玉道:“昨夜的事情无法向你说明,但本王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遗玉心中正有疑问,先前只当李泰出现在饭桌上,是为问她些什么,万没有想到他竟是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只能问一个,问什么好,是问最想问的,还是问。。。。。。

  坐在她身边的卢智眉心微跳,他同李泰在客厅坐了一下午,互相都没有套出对方什么话来,对于李泰昨夜的行为他的确是费解的很,想破了脑袋也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从卢耀的叙述中,他可以得知,吴王和太子派来的人的确都是府上的精英死士,在禁兵止戈的长安城,少了这些人,对吴王和太子的打击无异于断臂折腕,又能借此揪住两方的把柄。

  李泰将住在秘宅养病的消息走漏,引他们前来将其剿灭,顺便也揪出府上的暗桩,可卢智却总觉得,魏王昨夜的目的不止于此,似乎有什么后续的计划,却被从中打断。

  而李泰被打断的这个计划,绝对隐藏着惊人的东西!

  遗玉和卢智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俩,就连想问题也都撞倒了一处,同时怀疑起了被李泰被打断 和隐藏起来的目的。

  卢智心知眼下是个好机会,李泰这人虽心思难测,可他只要张口绝对会说到做到,眼下这个问题,只要遗玉的问题稍微挨着点边,他就能顺藤摸瓜,若是探得了李泰的秘密,那么日后――

  心跳加速的卢智,扭头正对上遗玉思索的眼神,相视之后,他先前脑中的渴望和急切,却在瞬间冷却下去,这是他的妹妹,是他现在以及将来所作所为的原因之一,而不是那些可以让他随意拿来当棋子利用的人,不是。

  卢智避开了遗玉带着问询的目光,他的这种表现让她神色一松,放在膝上抓紧了裙裳的双手慢慢松开 ,回头迎上李泰那双阴晴莫测的碧眼,缓缓张口问道:“殿下为何要替我挡那一剑?”

  这个问题并不是她最疑惑的,而是她潜意识里,最想问出口的,说来可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此刻,李泰眼中的遗玉,一张小脸上仍没多少血色,往常总是粉嫩的嘴唇还带着些许的干皮,但她的表情却是认真无比的,带着迷茫,带着疑惑,带着不解,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李泰的嘴唇在轻轻张合之后,他便从桌边站起身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走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兄妹两人的视线中,遗玉才一脸迷茫地扭头对卢智问道: “大哥,他刚才说什么?”

  卢智嘴角一抽,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李泰给遗玉的答案就是这三个字。完全不同于当时遗玉在高阳生辰宴会上替他挡了一匕那个有些可笑的原因,李泰给出的是一个基本上算不上回答的回答,可她却清楚地知道,他并不是敷衍她。

  没容遗玉再深想下去,卢智就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思路,“小玉,昨夜的事情我也不好再对你讲,但我绝对不是故意让你身临险境,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原谅大哥行吗?”

  不用他多说,遗玉在冷静下来后,也可以想到,就算李泰不顾她生死,卢智又怎么会拿她的生命安全去开玩笑,这期间显然是出了什么岔子。

  这会儿的遗玉并不知道,若不是她昨夜服用了一粒镇魂残次品,消去睡前喝下茶水中的安眠药物,会一觉睡到天亮,当然其中还有赵和的掺合。

  倒不是赵和有什么异心,今天上午阿生询问了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他,说来可笑,没人会想到这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下人,之所以会那么做,全是因为“高估”了遗玉在李泰心中的重要性。

  面对卢智的道歉,遗玉没有继续埋怨他的考虑不周,也没有虚伪地说她并不怪他,而是很正式地接受了。

  卢智脸上这才又有了笑容,两人都没有再提及昨晚发生的事情。

  “今晚我也会在这里住下,直到魏王的毒解。”

  听到他要住下,遗玉先是面露喜色,然后却猛地站起身来,嘴里叫着糟糕,转身就要朝外面跑,卢智一把拉着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

  遗玉焦急地解释道:“早上我昏过去,没有给王爷梳洗。”

  卢智眉头一挑,听后并没有放开手,而是道:“这么重要的事情,王爷如何会忘记。”

  遗玉微愣之后脸上才有些窘迫,她这是一时慌乱,也没多想,那按压的手法并不十分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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