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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子树 麒麟正传第2部快乐人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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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恍然间想到了他在上博的那只盘子,水晶透明的墙。
  他与他,就像是两个狂奔的人,隔着玻璃奔跑,即使目标是一致的,可是仍然觉得孤独。
  陆臻开始期待这次的集训快点过去。
  
  平静的生活胶着着,虽然在新学员看来人生是如此的起伏跌宕,可是,在内部,陆臻与夏明朗之间反而是一种张得像弓一样的静。这让陆臻很忧虑,夏明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应该公是公私是私,公私都很分明。
  当然谁都不是机器人,有谁能真正做到分私分明?
  他自己可以吗?
  明显也没有!
  这是办公室恋情的天生缺陷,陆臻叹了一口气。
  
  变故,总是一触而发,一个绝密任务,夏明朗漫不经心地把他叫走,看到房间里坐着的其他人时,陆臻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麒麟的任务并不总是绝密的,事实上,在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风风光光地生在阳光下长在红旗中的军中骄子,一年有80%的时间在训练,15%时间是演习,剩下那5%才是任务,而在那些各种各样的解救人质,打击暴力团伙的任务中,值得标上绝密二字的,一年都不过一两件,陆臻没有轮上参加过,所以他对此一无所知。
  所谓绝密,当你执行之前那个任务是绝密的,当你执行它的过程中你是绝密的,而当它被完成之后,你曾经的那段经历是绝密的。
  
  陆臻觉得有点兴奋,于公于私他都期待着这个任务。
  于公,他是军人,天生的渴望挑战;于私,他们是战士,只有战斗才能让他们更亲密。
  夏明朗简洁明快地介绍了整个任务内容。
  暗杀,边界上某小城的某个家族。
  要求,全部格杀,抹除痕迹。
  附带要求,尽可能取回保险柜资料。
  任务一旦下发,所有的参与者都是一级战备状态,他们连夜转场去了西北边城,任务单拿的是小队演习,而驱车离开军用机场之后,大家都换上了便服。夏明朗一共带了六个人,陆臻,肖准,陈默,方进,还有小黑。
  
  “放松点。”夏明朗笑眯眯地,神色自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已经不存在了。”
  当任务进行的过程中,你就不存在,当任务结束之后,那个任务就不存在。
  
  任务的内容很简单,前期资料给得齐全,小城的规模不大,有两个十字路口的商业中心,目标是城郊的一处大屋,而陆臻在第一次踩点熟悉环境的时候脸色就变了,那间屋子里住着一家人。
  是那种真真正正的一大家子,有老有小。
  重点人员核对过,完全相符,当夜动手,毕竟夜长梦多。
  陆臻犹豫了很久,终于悄悄地问夏明朗,那些老人和孩子怎么办?
  夏明朗冷冰冰地看着他,声音沉锐,如刀锋:“重复任务内容。”
  “全部格杀。”陆臻轻声道。
  夏明朗便不再说话。
  
  
  
  
  
  
  
  
  17.我们是枪(a)
  
  “可是……”
  夏明朗忽然按住陆臻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臻?”陆臻茫然不解。
  “不,你是A3,我是A1,我们不是夏明朗也不是陆臻,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夏明朗手下一紧,陆臻脱口而出。
  
  西边的黑夜总是来得特别晚,正式动手是凌晨五点,对表,各组的路线已经划分明确。陆臻、夏明朗与肖准一组,从二楼进入,方进、陈默与小黑负责一楼。
  手枪已经装上消声器,武器与子弹通通非国产,临别时那一眼,陆臻从方进的眼中看到冰冷的杀意,如此熟悉,令人胆寒。
  普通的民居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全开放的,夏明朗他们沿着水管爬上二楼,砂轮划开玻璃,悄无声息地滑进屋。这里是书房,通往主卧的门开着,大床上有起伏的阴影,安静地沉睡着。
  夏明朗走到床头开枪,极轻的一声,像是一道轻风吹过缝隙,此后,再无一点声音。陆臻熟悉夏明朗子弹的落点,眉心,中枢反射区,当场毙命,甚至,就连从梦中惊醒的余地都没有。
  
  然而,当陆臻看着夏明朗从床边回转,窗外的微光打在他身上,熟悉的轮廓,一分不差的侧影,咔的一声,他听到自己的心底爆出轻响,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条缝。
  “找一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夏明朗匆匆折转,擦身而过时,声音极低地飘了过来。
  嗯,陆臻如梦初醒,戴上夜视护目镜,仔细搜索四壁,他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想,至少,暂时什么都别想。
  夏明朗更快地找到了目标,他把柜子里的杂物清空,移开木板之后露出一个保险柜,是电子锁,陆臻用军刀挑开锁头,把电脑拿出来接驳电线,浅蓝色的屏幕上飞快地跳过一行一行的字节编码,奔跑在陆臻深黑的镜片上。
  看不到他的眼睛,看不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这让夏明朗有些心慌。
  
  肖准在为他们警戒,夏明朗拿出塑胶炸药安放到保险柜的钢轴上,任务内容并没有强调那些资料,也就是说,如果时间超过预计,他可以直接炸开这个保险柜,把里面的东西毁掉。
  夏明朗看着腕表的数字一格一格地跳动,整个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陆臻敲击键盘时极轻的沙沙声。
  “好了!”陆臻轻声道。
  比预计的更快,保险柜里有一些钱,人民币与美金都有,还有一些单据和几张光碟与U盘,二层靠边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锦盒,陆臻在夏明朗打开的瞬间看到一抹莹白,是一只镯子,陆臻心中悸痛。
  夏明朗迅速地拿出密封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都装了进去,陆臻心念电转,卸走了桌上那台电脑的硬盘,拿给夏明朗。
  
  在昏暗的夜光下,他看到夏明朗抬起头极短暂地凝视他,一秒钟,幽黑的眼眸,在那个瞬间光华璨亮,让陆臻诧异,然而那目光转瞬即逝,夏明朗接过硬盘把东西封到了一起。
  “走吧!”夏明朗把密封袋装进背包里。
  肖准已经闪了出去,陆臻在中间,夏明朗押后。
  陆臻模糊地听到夏明朗在通知陈默开始动手,脑子里有一道白光闪过,照得他眼前发白。
  走廊里静悄悄的,光线昏暗而暧昧,这三个人行走在地板上,没有一点点声音,打开门,搜索,格杀,陆臻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恍惚,他不自觉地祈祷下一间屋里不要再有人,然而房门缓缓而开,一个瘦小的人影迅速地跳了起来,床头压着一点灯光,清晰地照出他青涩的脸,深目,鼻梁挺直,睫毛浓长。
  
  “MA?”
  陆臻看到他张开嘴,短促地叫出一个字节之后表情忽然凝固在最惊骇的瞬间。
  虽然陆臻熟悉的方言语系中并不包括当地这种,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称呼奇迹般地相似,那就是:妈!
  陆臻的手指僵硬着,弯不下去。
  那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站在烈日下的繁华路口,酷烈的阳光穿透了他,让他全身僵硬,额头生汗,眼睁睁看着车流如海,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却无真实感觉。
  然而,一只手,从旁边探过来包裹了他的右手,陆臻惊讶地转过脸去,他看到夏明朗熟悉的侧脸,从额角到下巴的那一条线,嘴角抿得很紧,眼神坚硬冰冷。指尖上受到一丝压力,陆臻下意识地一动,一声轻响,像风过林梢。
  
  陆臻猛然回头,看到那个少年眉心流下一线细细的血,栽倒在床上。
  一瞬间天地旋转,陆臻感觉到他的胃里像是被彻底地翻了过来那样的绞痛,整张脸痛苦地扭曲起来,夏明朗忽然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低声喝道:“深呼吸,现在是任务期间。”
  陆臻紧紧地闭上眼睛,呼吸急促而混乱。
  “冷静一点。”夏明朗的声音极度地平缓,几乎没有一点波折,他握住陆臻的右手,问道:“这是什么?”
  “枪!”陆臻挣扎着说道。
  
  “那你我是什么?”
  “A1……A……”陆臻的声音因为混乱的呼吸而变得断续。
  “不,我们是……它!”
  隔着染血的凶器,夏明朗的手指与陆臻的交缠在一起,他的额头抵住他的,温热的风有节奏地拂过陆臻的脸,陆臻在纯粹的黑暗中感受这种节奏,终于平静下来。
  “走!”夏明朗在前面带路,陆臻恍恍惚惚地跟在他后面。
  
  最后一扇门,安静地闭合在走廊的末尾,陆臻上前了一步正想去推,被夏明朗拉了一下,空白的大脑没有思考,他顺从地退到了夏明朗身后。
  肖准走上前去,转动门把,推开……
  明黄色炽热的火光在一瞬间炸开,陆臻下意识地闭上眼,脑中隆隆一片,火光擦身而过的瞬间夏明朗将他扑倒压在身下。
  “A1,报告情况。”耳机里传来沙沙的响,是陈默平静的声音。
  “遇到爆炸,A2左臂受伤,情况不明,当地警方最快会在十分钟之后到达现场,注意控制时间。”夏明朗迅速地钻进火里。
  
  陆臻扑过去帮肖准检查伤口,出色的战术习惯在此时救了他一命,肖准的左臂被炸伤,嵌着破碎的木条和锋利的弹片,陆臻简单帮他处理了伤口,涂上敷料止血。
  肖准咬着嘴唇一声不吭,陆臻看着他嘴角绷起的肌肉,一种隐秘的难以启齿的释然在心中化开,即使不应该,即使心中充满了罪恶感,可是陆臻承认他期待着看到这些血,如果这些伤口绽开在他自己身上,他可能,会更高兴一点。
  
  
  18.我们是枪(b)
  
  夏明朗从火门里穿出来,很显然,里面已经空无一物,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剧烈的爆炸清空了。
  “撤退。”夏明朗把命令传给所有人。
  陆臻想扶着肖准,可是肖准推开了他,自己站了起来。
  近处的居民被爆炸声惊醒,有些已经出门观望,夏明朗引爆了安放在各处的塑胶炸药,明亮的火光冲天而起,几条淡淡的人影迅速地消失在夜幕中。
  
  按既定路线逃离,当他们脱去血衣再一次换上军装的时候,夏明朗十分戏剧化地拍了拍手,说道:“同志们,欢迎大家重回人间。”
  所有的衣物、手套等等都被泼上了酒直接烧光,陆臻看着幽蓝色的火焰吞没最后一寸布料,当那些沾着火星的漆黑墨蝶纷飞而起的时候,陆臻的视线随着它们的身影追逐到远方,直到消失不见,带着他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些东西,永远地,消失不见了。
  夏明朗专注地看着陆臻的眼睛,仍然是明亮的,黑白分明,可是那层咄咄逼人的锐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黯淡的疲惫,他走过去握住他的手,陆臻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握着,一动不动。
  
  由于肖准在演习中意外受伤,所以这次演习任务提前结束,这理由倒是恰恰好。
  陆臻安静地看着夏明朗与机场方的人员交涉,笑容淡淡的,从容自若,有些不阴不阳的妖孽气,却又奇怪地不让人生厌,一如往昔。
  然而陆臻却是如此清晰地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变了,都变了,在那个瞬间,他与夏明朗身上的一些东西,破裂了。
  陆臻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的手上没有红,鲜血渗透在每一个毛孔里。
  方进靠在陈默的背上熟睡,黑子就倒在他腿上,陈默偶尔会看他一眼,那眼神是关切的。可是莫名其妙的,陆臻会想起陈默开枪时的冰冷,于是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飞机三小时之后到,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夏明朗坐到陆臻身边,抬起手打算揉揉他的头发,可是陆臻猛地一偏头,夏明朗手上顿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滑了过去。
  “队长!”陆臻的声音颤抖。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不过是个小演习,虽然有队员受了伤,也不是你的错,不必这么内疚。”
  陆臻深呼吸,强压住音调中的起伏,缓慢地说道:“是,队长。”
  陆臻于是一路沉默。
  
  快节奏的行动、转场,这让所有人都非常疲惫,肖准被直接送去了军区医院,而陈默他们只是简单点了个头,就回去睡觉了,陆臻跟着夏明朗走进了他的寝室,当夏明朗反手锁上大门的时候,他听到背后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
  “现在轮到我了!”陆臻低吼道。
  “是的。”夏明朗转过身,坦然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么干?”
  “因为没有选择!”
  “他还是个孩子!他可能才只有14岁,他犯了什么罪非死不可?”陆臻的手指发颤,逆流的血液让他觉得全身刺痛。
  
  “想知道14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吗?”夏明朗抱着肩膀:“14岁的孩子可以抱着比他人还高的步枪向你射击,他可以传递消息,他可以被人利用,他可以成为借口,他会心怀仇恨地长大,或者不必长大就直接开始报复,他会让本应该被彻底切断的一条线又连起来,会让这件事,变得不那么容易被抹掉。”
  “你确定,他,他做过这样的事?”陆臻质问道。
  “不,我不确定。”夏明朗道:“事实上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不能确定关于他的任何事,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任务是错的,他们搞错了,那个孩子不必死,他们都不必死,有没有这个可能?”陆臻的声音虚弱。
  “有!”夏明朗干脆利落地回答他。
  陆臻猛然抬起头。
  
  “没什么能有百分之百的保证,法院也会判错案,上面的任务也会出错,于是不该死的人死了,应该死的却还活着……”
  “可是那怎么办!”
  “这跟我们没关系。”夏明朗异常地平静:“我们不是法官,我们没有可能去调查事情的真相,我们只是枪,执行判决,服从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做得真好,夏明朗!”陆臻冷笑。
  “不应该吗?”夏明朗反问。
  “可是服从谁?如果命令是错的呢?这也要去服从吗?”
  
  “陆臻!”夏明朗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你最好记住一点,军人,没有判断任务对错的权利,除非你有确凿的理由证明那是错误的。”
  “所以,错了就错了,对吗?”陆臻咬紧牙。
  “对!”夏明朗沉声道,然而不等他的声音落下,陆臻像一头愤怒的老虎那样扑向了他。
  “你是故意的!”陆臻粗暴地把夏明朗按到桌上,侵略似的啃噬他颈侧的皮肤。
  “对!”夏明朗疼得抽气,却没有挣扎,他反手把桌上的杂物推开。
  “为什么?”陆臻重重地一咬,血腥味化开在口腔里。
  “因为,我没得选择。”夏明朗的声音因为锐痛而发着抖,任由这只愤怒的小兽把自己剥光。
  
  陆臻的利齿尖牙第一次回归了它们最原始的功能,反复的啃咬,留下无数细小的伤口,躁动,迷茫,痛苦,愤怒……陆臻迷蒙的双眼里爆出血丝,像燃烧的火焰,那些东西像火一样在他的心底燃烧,盘旋着好像已经把内脏都搅碎,从他的身体里冲出去,又回来,让他支离破碎。
  想要发泄,因为自己被打碎了,于是也想去破坏,沉重地掠夺,放纵悲伤横流。
  陆臻急促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胡乱地舔湿了手指匆忙扩张了几下,硬生生挤了进去。
  靠!
  夏明朗疼得眼前一黑,握紧了拳,咬牙忍耐,因为过分剧烈的疼痛压过了一切感官上的刺激,夏明朗反而觉得好些,他对疼痛很有经验,这种熟悉的感觉会让他清醒。
  
  没有润滑的交合就像酷刑,极度的紧窒让陆臻寸步难行,然而,疯狂的血液也在瞬间被点燃,好像火灾一样的高温,疼痛搅拌着快感烧灼神经,大脑回路里激烈的电流在频繁地放电,陆臻几乎失控地抽动着,每一下都像是到了尽头,可是下一次却还有更深的去处。
  一切的一切,理智与情感,思维与本能,愤怒与宽容,都被这粗暴的烈焰激电炙烤成凝缩不化的黑。
  
  
  
  
  19.抉择时刻
  
  并不是所有的高潮都是快乐的,折磨别人的同时总是在折磨自己。
  当欲望从体内抽出的时刻,夏明朗喘过一口气,全身紧绷的肌肉瘫软下来,用手背擦掉额头上的汗,然而,陆臻却不想放过他,那双漆黑凝视的眼睛里有吞噬的光,夏明朗转头与他对视,几乎有点慌乱。
  “陆臻?”他抬手划过陆臻的脸侧。
  陆臻猛然将他架了起来,胳膊架住他全身的重量往里间走去。
  夏明朗被扔上床的时候直觉地想要坐起来,可是陆臻迅速地压住了他,面对面地凝视,视线相交缠,夏明朗慢慢软化,一寸一寸地倒下去,倒回到床单上。
  
  陆臻牢牢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眼底看进去,穿透心房碾碎五脏。
  他缓慢地进入,然后猛烈地动作,在夏明朗的身体里,那些细小的伤口又一次渗出血,痛彻心扉的滋味。
  而眼泪从陆臻的眼眶里砸下去,滴到夏明朗脸上,与汗水融合在一起。
  夏明朗抬起手,手指插入陆臻潮湿的发根。
  “够了,陆臻,够了!”
  他低声道,声音里混杂着痛楚的味道,气息缭乱。
  陆臻喘着气,忽然俯下身抱住夏明朗的脖子,失声痛哭。
  
  夏明朗缓慢地抚摸着陆臻潮湿的头发和光滑的脊背,极度的疲惫与疼痛的折磨让他的思维渐渐迟钝,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磨成空白。
  “对不起!”饱含水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事,”夏明朗声音嘶哑:“你肯冲着我来,我觉得很好。”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在……”
  只是在迁怒于人,只是想发泄,折磨自己最深爱的人,看着他痛苦,跟自己一起痛苦。
  “不,我也有责任,”夏明朗用力眨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某一个点,思维慢慢地运转起来,“你的选训,你太聪明了,我被你绕了过去,到最后也是,我一直没能把你试出来,让你对未来有所准备。我其实,到最近才知道你到底怕什么,你怕犯错。”
  
  害怕不可原谅的错误,不能挽回的错误,因为太过珍爱生命的缘故,于是极度地害怕杀错人。那是你的根本,你藏在心里的阳光,你有多自信就有多脆弱,你有多骄傲对自己就有多苛刻。
  我知道那种感觉,因为,你与我一样,那么急切地需要正义的支撑,需要那些不容置疑的正确,来冲淡心中的血痕。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除了黑就只有白,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有真相。
  错与对的界限模糊一片,当你的心中开始惶恐动摇,当你的阳光不再纯粹,当你真正绝望,孤立无援,当你心中的明镜台上沾了污尘,你是否还有勇气,继续前行,绝不放弃?
  你是选择承受这样的未来,还是,再一次干脆地离开?
  
  身体慢慢地在发热,陆臻紧紧地抱着他,一声不吭,于是夏明朗努力凝聚的思维又一次飞散开,他把陆臻的脸扳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三天后给我你的结论,离开,还是留下来。”
  陆臻的脸色突变。
  “我有点困了,你先回去吧,想清楚了告诉我。”夏明朗把毯子勾过去裹住自己,陆臻一声不吭地走到外间穿衣服,却没有走,看到窗台上有烟,他抽了一支出来,给自己点上。
  熟悉的味道,烟味。
  这种气息会让他平静。
  
  夏明朗睡得很沉,陆臻不敢打扰他,直到晚餐时段帮他打了饭回来才发现夏明朗已经开始发烧了。陆臻蹲在床边,吓得手脚发凉,心痛如绞。
  夏明朗睡得迷迷糊糊地被陆臻摇醒,自己手背贴到额头上也试不出温度,不过身体在发热,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发痒发疼,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洗澡。
  “没事,等会儿吃点药,睡一下就行了。”夏明朗摸摸陆臻的脸,先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陆臻已经把药准备好了,夏明朗随便吞了两颗消炎药,把晚饭硬吞下去之后蒙头又睡,他有些累,心与力俱憔悴,陆臻需要时间去思考,而他需要精力去承受陆臻思考的结果。
  
  夏明朗在发烧,陆臻于是更加不敢离开,反正思考是不需要空间的,他坐在夏明朗的床边抽烟,烟味融合了这房间里暧昧的空气还有两个人的体味,混合纠缠在一起,陆臻觉得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不光是脑子,是整个胸腔腹腔都出了毛病,空荡荡地痛,腔子里没有了五脏。
  任何事,只要愿意总是可以想清楚的,只要愿意也总是可以有个结果的,而痛苦的是梳理的过程。那种疼痛,像是把心脏挖出来分筋沥血,看清自己的每一点眷恋,每一个心念,选择一些,抛弃一些,撕裂般的痛。
  总有一些东西,逝去之后永远不再回来,于是,放不放手。放了会变成怎样,不放又会怎样?
  我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有遗憾,当生命走到尽头,这会不会成为我人生永恒的痛?
  夏明朗说得对,我最怕的就是犯错,最怕有人可以站在正义的高处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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