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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不苦爱情不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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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的“天机”呢?

当然,也是该庆幸于阎帝并没有追究我什么的。如若不然,还指不定会治我一个什么样的罪再被送去遭受什么样的惩戒呢。不过,在这几乎是接连的两场禁闭下来,我的这一颗心,非实非虚的也算是静净了不少。这是否也能算是一种得益呢?

只可惜,此后的我倒是当真的不太敢随便的动辙上去人间游荡了。如若此前头儿的劝诫我或还可以恃宠而权当无闻的话,那么这次阎帝的训示,便不是我所能够轻易忽略的了。于是,我便当真的开始了一段著于安份之相的尽忠职守的日子。

尽管,相,是安份之相,可是,心,却仍是难免不甘不安份的,还是会飘飘然的往上行去,去想、去猜、去算,上面的我所关注的人事。

谁叫我是历代“孟婆”里最不安本份且也是最耐不住这深宫般的寂寞的一个呢!

隔三差五的,我还会谴骆红上去帮我买两份咖啡下来,与她共享人间的滋味。只是,我喝的是单品,而她却惯喝那种复杂而又甜腻腻的花式咖啡。看来,口味,也是与性情大相径同的。

如此看来,我与我的前任还真的是相当的相像的。于是,我更认定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女生根本就不可能是“孟婆”这一职的合适的继承人。

如此这般的,也很是庸淡的过了有些日子。直至有一天,阴司里忽然地爆满了几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众多的无主人魂。后经姗姗来迟的鬼探回报才知,原来是上面的人间遭遇天劫,一场灾难下来,便枉送了这数千人命。这众多的无主人魂便是这样凭空出现的。

一时间,阴司里,魂满为患!

会议。紧急会议!阎帝亲自召集并主持了紧急会议集众商磋应急措施。一番激烈的提案与辩证下来,最后,一致通过了自古以来便自成一律的“以生兑死”的方案。也就是通过放生那些在狱的在役的人魂来缓解眼下的压力。而这么一来,户籍司及我们轮回司便落着了重担,忙得不可开交。而我这个醧忘台也是增设了两个临时喂汤点,以期达成效率!

这会儿,我正查阅着户籍司刚送过来的又一批次的放生人魂的户籍资料簿。正在核查点对,却忽然被某页资料上的熟悉的眉目摄去了全部视线。

是他。

没想到,这么快的,他便要经由我这里去往人间重新投生了。不知他在途经这里的时候,在喝下孟婆汤之前,是否还记得我?或者更记得那三百年前的种种?如若在这里再次重遇,他又会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我的视线缓缓从他的眉目平移到旁边的轮回履历一栏里。原来这一世他的名字里依旧有一个“枫”字。而在接下来的所要投往的去处竟然是三百年前我与他相识的地方。

震惊。

为什么会是去那里?莫非又是天意的刻意安排?如此安排又有何用意?源于何处,尽于何处?而我却为何仍要留在这阴司里没个尽期?

“怎么,有什么不详尽或是有纰漏的地方?”户籍司的鬼差察言观色而问我。他生怕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

我回过神来挥手。“不。没有。”合上户籍资料簿,交给我的助理,说,“没什么问题,开始操作吧。”

户籍司的鬼差缓吁了一口气离开了。助理拿着户籍簿出去一一点名进行着喂汤工作。骆红却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了,递给我一杯,说:“这是速溶的。实在喝不惯就算了。不过眼下这么忙,我怕也没什么时间上去,所以干脆买了一盒速溶的回来,将就着先喝。”

反正她是无所谓的。速溶的本就甜腻不苦,也合她的口味。而我端在手里却是皱紧了眉头。当然,也不全然是因为咖啡。这一点,她其实也知道。因为刚才我失神地凝视那一页资料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一边望着我,一边冲调着咖啡。

“想见,就见一面呗。干嘛在心里打个死结解不开呢?姐姐你就是太不够干脆了!有什么问题都想得太复杂。见与不见,要么A要么就是B,有多难的选择啊?”

“你不懂。”

骆红还较真了。“我就是不懂啊。我就不懂你为什么明明想见却楞是拒绝了阎帝的安排。我更不懂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会儿抱着人家的尸体鬼哭神嚎的,一会儿又这么冷漠的连一面都不愿意再见。什么意思啊!姐,你该不会有强迫症吧!”

我瞪着一双眼睛对着她,问:“什么症?”这个词我是从未听说过的。

“强迫症。”骆红想要解释,却最终放弃。“算了,我也说不清楚。你自己意会吧。反正我觉得你有点儿强迫症的倾向。要不就是抑郁症,还是长期的那种!”

我懞然不知该怎么解释。阎帝的话又回溯在我的耳边:有因无果,只怕日后难够还会有所瓜葛。我到底该不该趁这最后关头与他见一面呢?

“想见就见吧!我生前最见不得这么优柔寡断的人了。”

她说我优柔寡断?怎么会?我怎么会是优柔寡断的人呢?只不过,见与不见,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在我而言,却真的犹如一桩难题。难以决断。

第一章

文澜惊呆了。

在这样的一个诡秘的梦里,在这样的一个森寒的阴司里,竟然被这个终于自报上家门自称“芷玉”的陌生而又神秘的女人告知,她,文澜,竟然是眼前这座让人一眼之下便不禁毛骨悚然的醧忘台的前任负责人!也就是说,自己竟然曾经是那古老的传说里的“孟婆”!

太不可思议了!

太匪夷所思了!

甚至是,太恐怖了!

有谁来狠狠地告诉她,这其实真的只是一场梦?现在,她甚至期望能有个人来狠狠地扇她一记耳光将她从这个噩梦中惊痛的唤醒。她不敢再这样继续梦下去了。她生怕再这样梦下去,自己都回不去人间。

可是,她怎么能够就这样的长留于此呢?这是阴司。这是人死后魂魄所归的地方,岂是她这样的活生生的人所能待着的?更何况,她真的还很年轻。她还感觉自己还能有更广阔的发展前景,除却主持人这一方面不说,她甚至还梦想能当个编剧,去拍成自己心想已久的精美的电影。而现在,她怎么能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这个一身红装且笑得令她寒颤的女人就这样的扣留在这阴司里呢?

什么约定。什么前任后任。关她什么事!她只是她,只是文澜!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卑躬于天地而存活在中间的人!试问,一个人,又岂能堪破那些所谓的前世今生、轮回命盘以及这“孟婆”的承继规则?

当然,不能!

更当然的,她一定得要回去!

于是她暗瞄着那森矗在眼前的幽黯的醧忘台,压制着心里的畏惧,说:“对不起,我根本无法听明白你所说的话。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将我带下来带到这里有什么居心,我只想告诉你,我只是我。即便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现在,我只是我,我叫文澜,我是属于鲜活的人间的,不属于这里!”

“那又怎样?”那个女人依然铺展着她那一脸的也不知是漠然还是傲然的笑容。或者,那种笑容,只是为了掩饰真实心里的落寞?“你的生命代码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更改的。是。你只是你。但是,你别忘了,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曾经是这里是这个醧忘台的负责人。并且,也因而,你的生命代码里也就从此都会有一个特别的标记。”

“特别的标记?”

“是的。你以为你将这个可怜的负责人的身份转交给了我,你就可以从此高枕无忧的投生于人世了?”她冷哼了两声,继续笑着,说,“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知道天意吗?你知不知道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逃不过天意的安排的。因为我们都受命于天意。说得透彻一点,或者说得难听一点,你跟我都不过是天意之下的一枚棋子。”

文澜的眉头一紧。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忽然之间令她心中生怜。更甚者,这种怜意,竟是那么的熟悉,仿若曾经某年某月里自己就曾对她生过这样的怜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文澜重新打量眼前这个让她难以相信难以捉摩的诡秘女子。“不管怎么样,你为什么要带我下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想我是快疯了。是的。我是要疯了,所以我才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魂给召唤下来,并且还这么放肆的说破天机。我想我真的要疯了!”

文澜环顾这个所谓的阴司。“也许,你真的是疯了。我再说一遍,我只是文澜。不管我前世再前世或者更早之前是什么人,都与现在的我无关。我现在只是文澜,一个尽管有些小忧愁却绝不轻弃生命的女人。我不管你所说的什么三世的约定是真是假,与我何干呢?即便是又如何?我现在还是活生生的人!我还没死,也不打算这么早死,你又怎么能够奢望我现在就回来替下你的位置放你上去投生呢?”

这个叫“芷玉”的女人忽然神情一黯,幽长地一声叹息。“我知道。所以,其实我也根本就没打算更没奢望过你会回来重新接下这醧忘台。这三百年来,我其实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关注着你,关注着你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甚至到后来,我以你的喜为喜,我以你的悲为悲。我几乎完全的把你当成了我自己。或者是把我自己完全的想像成了你。”她有一段冗长的停顿。看得出来,她的心里有很大的隐痛。更有着自相的矛盾。

文澜选择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她在等这个叫“芷玉“的红装女子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好奇,更因为心里模糊地生出的另一种情结。说不清楚的情结。却似乎是旷世后又得以重生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唤你下来更跟你说这些。也许,只是为了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另文澜震然吃惊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走近来张开双臂轻轻地给了她一个拥抱。“祝你好运!”这四个字的口吻,相当的温柔,相当的有情有义。然后,芷玉松开了双臂,往后退了退,伸出手跟文澜挥手道别。

那个女人就在这样的突兀的道别里突兀的消失了。

待文澜从那个温柔的拥抱里抽回神来的时候,她已是孤身一人临伫在浑黑的奈河边上。寒风凛冽。她打了个深入骨髓的寒颤。这时候,她真的开始恐惧了起来。因为她意识到她终于被戚戚清清地抛在了这阴黑森寒的阴司里,却不得一个回去的出口。迫于汹涌而来的恐惧,她扯开了嗓子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她试图把那个女人喊回来。“你给我回来!芷玉!你回来!你不能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你带我下来,你必须得送我回去!芷玉!你回来。你要把我送回人间去!我是人。我还没死呢!”

文澜就这样扯着嗓子喊着。她几乎是用上了一生一世的所有的力气。忽然间,她的腿脚一阵生疼,疼得钻心入肺。疼得她闭起了眼睛去伸手紧抱着自己的腿。而当她再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的时候,一道光影灼到了她的眼球。本能反应地用手遮了遮眼。待适应了光线,她转动眼珠。

“文澜,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这深更半夜的,你这睡得香香的怎么突然就鬼喊似的啊?”

她看清楚了,说话的是艾米,就站在她的床边。而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医院。文澜有些混沌的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刚才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噩梦?那么,那个女人呢?那个叫芷玉的女人呢?她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包括芷玉的眼神,包括芷玉的话,包括最后的那个拥抱。文澜已惊觉到了她自己全身早已被冷汗湿透。

第二章

艾米打开了大灯,帮文澜把床头往上升了升。担心地问:“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听你喊得那声音真的很恐怖。真是吓死我了。”

文澜心有余悸地伸手捂着犹在惊跳着的心门。

艾米去打了一盆温水来,将毛巾扔了进去,挤得半干,递给她。“擦把脸吧。瞧你这满头的汗。看来,刚才那场噩梦一定很可怕吧?”

文澜脸色稍有恢复地冲艾米戚戚笑了笑。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感觉才舒服得多。心也渐渐定了下来。缓长地呼吸着。将毛巾递还给艾米手中,说:“真的是很可怕的。那简直就是地狱!”

将毛巾按在水里,艾米惊讶地掉转过头来,望着脸色相当不好的文澜。“地狱?你梦见地狱?”

文澜没有回应她这一句似问非问的问句。只是低下眉目来打量着自己的打着石膏的右腿。犹蹙着眉。腿骨还在生着疼。她在回想刚刚的那场梦里,自己的两条腿明明都是完好无损的啊。莫非,那真的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也许那种确实的真实感,只不过是因为梦得太过癫狂了而已。

真的是太过癫狂了。最近的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太多了,遇见的、重逢的、纠缠的、暗中仇对的,人和事,真的有点儿让她接近癫狂的边缘。也无怪乎会做出这么一场噩梦来了。

文澜想通了似的吁了一口长气。

“你这是又怎么了?”艾米去洗漱间倒了盆里的水,晾起了毛巾,甩着手回来,挨着床边坐了下来。挑了挑眉角,问道:“我说,你跟祁亮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们两个之间似乎有点儿什么。”

文澜警觉地避过艾米的目光,撇过眼神望向窗外。

窗外,苍劲的落叶梧桐恰探过来一角。似乎是有风。这一角梧桐在轻轻地摇曳着。从病房里的角度望过去,就仿佛是谁的一只大手在窗外向里面的人招手召唤。而在窗外的浓意的夜色里看来,更添了些许的诡异气息。

文澜不禁打了个寒颤。

艾米帮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你怎么总是对这个问题这么躲躲闪闪的?”

“我哪有?”嘴里遮掩着,推却着,可脑袋里却浮现出那一挞鲜红的玫瑰和那酒店里的净白的床单。不自知的,文澜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

“不对。我的感觉一向很敏感的。绝对不会错。你老实交待,你六点钟就去了祁亮的房间,不过就吃顿饭而已嘛,怎么一去就去了那么久?打你手机也不接,最后竟然还弄得跳楼。我真是服了你了。敢情你们这些搞文学搞艺术的,都这么神经质么?难不成你还想说‘别人笑你太痴癫,你笑别人看不穿’?”

文澜遮掩着尴尬之情,反而笑了起来说:“你还真是近墨者黑了。听听,这一出口就是名句啊。了不得了,以后说不定又是一个大作家呢!”

艾米咬着嘴唇,瞪着她,嗤了一鼻子气。“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好姐妹了?怎么现在跟我说话总喜欢绕上弯子了呢?我问你的话你一句都没回答呢,还反过来嘲笑我!真是,一点儿都没个姐妹道义!”

见艾米又耍起了孩子脾气,文澜淡淡地笑了笑。“你呀,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比老天爷的动作可快多了。”

艾米双臂环抱,斜过脸去。佯怒。

文澜望着她的率性的模样,有点儿生羡。想自己其实是真的就如那个“芷玉”当时所说的那样:性喜简单,心思缜密,天性敏感,优柔寡断。现在想来,那个女人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只是很讶异,为什么这样一个陌生的并无几面之缘的女人,在今夜会出现在自己的这场噩梦里?那个女人与自己到底是否真的有着轮回因果的纠葛?文澜揪结起了眉心。“艾米,你相信轮回吗?”

艾米本来是打算佯怒着不说话不理睬直至文澜肯老实交待与祁亮的原委。可是,忽然听文澜口吻异常的这么一问,艾米掉转回头来,思不得解,凝视着文澜。“你又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这一夜下来多了很多心事似的?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不说,现在还问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奇怪的问题。轮回?你问的是生命的轮回?为什么好端端地问这个?”

文澜缓缓地摇着头,说:“只是随便问问。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也许是刚才的梦吧。总感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我,在召唤着我,好像是要把我推往轮回的漩涡里。又好像冥冥之中,我就是轮回,轮回就在我身上。”文澜被自己的话绕来绕去,绕得快要抓狂。“哎,反正那种感觉非常的怪。我真是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会联想到轮回。你懂不懂?”

文澜的话绕来绕去,就两个字:轮回。艾米听着,眼睛瞪得圆铮铮的。她相信,肯定不是她的理解能力有障碍。这是明摆着的,是文澜的语言表达能力明显有缺陷,甚至是文澜的脑子有明显的混乱的迹象。艾米担心地问:“你该不会是摔坏了脑子吧?等天亮了,我得去问问医生,有没有帮你做过脑部CT检查。如果没有的话,我建议你得去检查检查,你现在说的话我简直是一点儿都听不明白。”

文澜张着双手,以期望的眼神望着艾米,张开嘴动了动,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她还是抿住了嘴巴,将双手握成拳头放了下来,放在腿边。略显疲累地叹了声气。“算了,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坐在床边,看着面相显得疲累的文澜,艾米半眯起眼睛。她是真的担心文澜。从昨天晚上着急慌忙的跳窗户摔断了腿,到现在噩梦中醒来开始胡言乱语,文澜真的挺让人难以省心的。

“不要太担心。我没事。”

“才怪!”

文澜索然而又无辜地耸了一耸肩,说:“天还没亮呢。接着再睡会儿吧。”说着自己摸索到了按扭将床头降回到平位,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其实此时的她是绝意不会睡得着的。不过,她发觉这些根本就不足以道与人听。即使是姐妹也不能。看看艾米刚才的表情,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脑震荡后遗症的疯子。与其这样,不如闭上眼睛休息。也省得艾米再追问起自己与祁亮的事。

还是清净点儿的好!

艾米站起来,看了看闭上眼睛的文澜,伸了个懒腰。“好吧。反正跟你说话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你就睡觉吧。”说完,转身去到窗前,拉上窗帘。

正想要躺到沙发上闭目养会儿神,却听床上的文澜又忽然地抬起了头来,遥望着她,问:“你觉得有轮回吗?”

第三章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文澜只记得自己躺在那实在让人舒服不下的病床上不敢恣意乱动怕牵连到那条断腿,却还是忍受不住的辗转了许久。艾米倒是半倚半躺在病床对头的沙发里睡得很酣很香。凭着对她的熟知程度,文澜不用到近前也能知道沙发上肯定会有她流下的口水。

文澜将床头往上升高了一些,望了望窗外湛蓝的天空。舒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个大晴天。可惜自己的腿都成这样了,否则的话,真该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去。说实话,心里还真是憋着一股子莫名的愁绪呢。还真是莫名的,不知来由的,本来啊,自己终于洗清了名誉更在记者招待会上撇清了与祁亮传闻般的瓜葛,心情应该是放松的应该是自在的。而现在的愁绪呢?打哪儿来的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昨夜的那场无稽的噩梦?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个叫“芷玉”的诡异女子的诡异的话?

文澜闭上眼睛,轻轻晃了晃脑袋。真的不愿多想了。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

有人轻扣着病房的木门。似乎是考虑到病人可能还在休息所以试探性的扣门却不敢用力生怕打扰到休息似的。从这样的扣门声就能想像得出来,这个人是个细微入心的人。

文澜望了一眼依然酣睡着的艾米,也压低了声音,冲着门喊了一声:“进来吧。”

门被推开后,进来的竟是那个一向嬉皮笑脸的祁亮。这倒是令文澜大跌了眼镜。她瞅着祁亮的那只打着石膏吊着绷带的胳膊,想起了昨夜自己跳窗不慎挂在窗台边悬了许久却还是摔了下去,没想竟无巧不成书地压到了祁亮的身上。于是,这一臂一腿的断肢的悲剧就这样酿成了。想来,也是挺懊悔自己的鲁莽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到了要去跳窗台的呢?怎么就没想到躲进洗漱间啊或是衣柜什么的?

看来,自己对这方面是缺少经验的。

文澜如是这般幽默地给自己找了个容易下的台阶。

祁亮进来后,先是探着头看了一眼沙发里在睡梦里啧了啧嘴的艾米,然后走到床边来,挨着床边坐下来,打量了文澜一番,问:“怎么样?腿很疼吗?看你的眼睛,好像没怎么睡的样子啊,黑眼圈都出来了。”

文澜轻缓地揉着那条断腿,淡淡地笑了笑:“还好。只是我这个人比较认生的。不管是什么,如果不是我自己的,我都会很别扭。特别是这医院里的床,更不舒服。”

听文澜这么说,祁亮倒是偷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文澜被他笑得有些不知所以然。

祁亮瞅了艾米一眼。艾米还在睡的样子。然后,祁亮问:“你刚才说你认生?”

“是啊,怎么了?”

祁亮又嘿咻地笑了两声。“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女人比较有意思。”

“有意思?”文澜蹙着眉头瞪着他,忽然联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文澜的脸顿时显红。一片尴尬之色。

祁亮注意到了她脸色的变化,便知道了她想到了什么。他稍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其实呢,我一早就觉得我们两个会很登对的。我相信我们两个肯定能像那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那样的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你觉得呢?”

文澜的脸在红过之后,又忽然变得一片茫然。

王子?公主?看来,祁亮的想象力比她还要更胜一筹。可是,他凭什么自住满满的这么说?就仅仅因为自己昨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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