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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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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蛊鼠
作者:立达

文案:

如果不是那次相亲,我可能依然烂在河南的一个农村里。

我叫程大力,是个孤儿。记事起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初中毕业以后也没再念过书,成天在村里最热闹的地方躺着,盯着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妇发呆。这样的我,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被介绍去跟千井村的养蛇西施桃花相亲。没想到刚进千眼井。桃花家的蛇突然炸了窝,对我群起攻击。我狼狈逃窜,总算保住一条小命。命是保住了,可原本议定了的婚事变成了待议。

惴惴不安回到破烂不堪的家中,没想到祸不单行,又被家中的老鼠袭击。一场人鼠大战,我发现这些老鼠智慧不逊于常人。我寡不敌众,重伤出逃,恰巧被赶来“考察”我的桃花一家所救。

机缘巧合之下,我和桃花发现我破烂不堪的老宅下居然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鼠洞。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走进里面,经历了一系列不可思议得事件,最后我们找到了一枚神秘的鼠符,而我也中了鼠毒。

为了破解鼠毒。我开始根据一些线索寻找上古神器。我逐渐发现,世界上充满了一个个谜团。我这个普通的农村孤儿,竟然可能是上古遗民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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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亲

  写在最前面:如果不是那次相亲。我可能仍然烂在河南的一个农村里。青龙说,这一切都是命。我的命运或许早就被注定了,逃不开,挣不掉。而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不敢回头去想,我到底喜欢像今天这样整日疲于奔命,还是在当年的村子里终老一生。
  我叫程大力。是个孤儿,我记事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我住在一个据说是我们家祖宅的破院子里。靠乡亲的施舍度日。
  有人可能认为吃百家饭是一件很牛的事,象征着刚强和不屈。其实,孤儿们为了混饱肚子所遭受的白眼和嘲讽实在不是普通人所能了解的。
  得益于新乡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在12岁那年正式开始了九年义务教育,学费由村委会支付。两年后村子里分给我几亩荒地。
  初中毕业后,我就没再念下去。一则,学费是个大问题。二则,我已经二十了。实在没脸再和小孩们挤在一个教室学习了。
  辍学后的我既不爱种地,也没有出去打工。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门口一堆枯柴上,斜倚着晒着太阳。眼光贼溜溜盯着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妇。
  春意正浓,万物复苏。我被暖暖的太阳晒得全身发痒,右手不自觉的伸到腋下,摸出一只跳蚤来,放到嘴里,嘎嘣一声,又脆又响。
  嗯。我很满意得把带着血腥的残尸吐出来。又继续摸下一只。
  阿进带着金丝眼镜从路上走过去,一脸鄙夷得看着我。他那城里的女朋友偷笑着指着我问道:“你们村怎么一个活脱脱的阿Q。”
  阿进满脸不屑:“他?宝贝你就别侮辱阿Q了。”
  两人一阵大笑走过去了。
  我看着他们的身影,恨恨地呸了一声:“上过大学怎么了。看不起劳动人民。让毛主席宰了你反革命。不过……这姑娘身材真不错……要是那小手能让我拉一拉……”
  “大力,想什么呢,看美得你?”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把吓得一哆嗦。我冲那人埋怨道:“八婶啊,咱能小点声说话吗?把我吓傻了你养着啊。”
  八婶叉腰道:“你个兔崽子别不知好歹。什么叫吓傻了我养你,啊?当年不就是八婶和乡亲们把你养大的吗?啊?八婶嗓门大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没听习惯?啊?”
  八婶一向点火就着的脾气。把她惹毛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赶紧说:“婶,别生气呀。这不跟您开玩笑呢嘛?找我啥事?是不是给我介绍个媳妇?”
  八婶一拍大腿,扯着嗓子说道:“诶呀大力呀,真让你说着了。婶子我呀,还真就是给你说媳妇来啦!”
  我一听这话就懵了,给我说媳妇?给我这样的说媳妇?家徒四壁,好吃懒做。这哪一条也和媳妇不沾边啊。
  我急忙跟八婶说道:“这玩笑开不得啊。你要是骗我,回头我找你要媳妇啊。”
  八婶一脸正义凛然:“明天这个点。来我家找我。婶子领着你去。嘿嘿。大力呀。这一村子也就婶子疼你。知道想着你的终身大事。那姑娘是我外甥女,长得那叫一个好看。”
  我满脸感激状:“那是那是,谁疼我,我还不清楚?婶子您的好,我都记着呢。”
  八婶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我说:“对了啊。把你那胡子头发拾掇拾掇,找两件干净点的衣服,别给我太丢人。还有今晚上洗个澡啊。”
  我满脸笑意:“诶,放心吧您呐。”
  抬头看看,天还早。我晃晃悠悠来到村头的理发馆。
  理发师傅老麻头,半玩笑得打招呼:“哟,大力也来理发馆玩?稀客呀。”
  我往椅子上一坐:“甭废话,理个最好看的头。”
  老麻头一脸不可思议:“你?理发?”
  我:“啊,我理发。怎么了,快点啊。”
  老麻头拿起推子在我头上比划了比划,满脸不情愿:“这头发上全是泥,怎么理呀。”
  我:“理发的你还不管洗头?”
  老麻头不情愿地把我推到水池旁,一边洗一边嘀咕:“大力你一年也理不了几次发,对我这的流程倒是挺熟悉。诶,我说,你这头发又脏又长,浪费我不少洗头膏,一会得加钱。”
  我坐着不说话,心里想:“加你麻痹。你见谁跟我程大力要过钱。”
  麻老头说话啰嗦。理发挺快。一会的功夫给我理成一小平头。我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点点头。对麻老头说:“谢麻爷爷了啊。”
  麻老头:“不用谢。三块五。理发三块,洗头膏五毛。”
  我苦着脸说:“麻爷爷,我没钱。要不您把我头发再接回去吧。”
  麻老头勃然大怒:“啥,你没钱?没钱还来理发?消遣我是不是?”
  我:“哪能啊。明天我要去相媳妇。怎么也得拾掇拾掇啊。”
  麻老头看了看我:“相媳妇?你?等等,谁的媒人。”
  我:“八婶啊,刚跟我说的。”
  麻老头一听这个就乐了:“走吧走吧。钱不要了。相媳妇,哈哈。”
  我从理发馆出来。高高兴兴往回走。你别说,脑袋上洗干净了,感觉就是不一样。只不过,麻老头的笑怎么让我那么不舒坦?莫非明天的相亲有什么问题?
  常年的百家饭生活早让我学会了察言观色。我对别人的感情变化极为敏感。只不过这一次,找媳妇的剧烈喜悦感已经把这一切都掩盖了。
  我回到家。想洗个澡,在杂草丛生的破院子里边转了一圈。连个不漏的水桶也没有。
  乖乖,现在村子里有钱的都买手机了。我却连个水桶都欠奉。说起来,家里唯一的电器是个破收音机。还是上学的时候从看门老头那偷得。
  没办法,我三下五除二脱下衣衫,提着笊篱似的水桶在井里打了一桶水。趁他还没漏完,手脚麻利得浇到我身上。
  听说伟人也是这么洗澡的。我一边搓泥一边憧憬将来乌鸡变凤凰的场景。将来有一天,要是我飞黄腾达了。哼哼,先把阿进那小瘪三的城里姑娘抢过来。
  此时虽然是初夏,但是夜风依然很凉。我拿井水洗了一会。有点冻得手脚不听使唤。最后哆哆嗦嗦擦了一把,钻到被窝里睡了。
  第二天。睡意正浓。听见一个大嗓门喊:“大力,大力。起来没?”
  我一边穿裤子一边应声:“起来了,谁啊。”
  一个人走到院子里,正是八婶。东张西望得找我:“大力,你在哪呢?”
  我从屋子里走出来。这呢。
  八婶费劲得走过来:“大力啊。你这院子里的草长得快比房子还高了,八婶我找你还真不容易。没事的时候你也铲铲它们。都快长成精了。别墨迹了,咱们走吧。小媳妇还等着呢。”
  我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外走:“我这早饭还没吃呢。”
  八婶在前面头也不回:“别糊弄我啊。你这几十年哪天吃过早饭?天天睡到大中午现在想吃早饭了你。”
  我嘿嘿笑了笑,跟上去。回头看了看满院子杂草,确实有点妖气弥漫的感觉。这么一想,心里突然后怕起来:我每天就在这里边睡觉?怎么看怎么像评书里边的鬼宅啊。
  相亲的对象叫桃花。住在千眼井。这村子在我们村北边。
  听说这个村里的井不出水,是用来养蛇的。一口井就是一个蛇窝,里边能住千条蛇。水井被蛇钻的千疮百孔。所以这村子叫千眼井。
  走了二里多地。八婶把我领到一个院门前。我看那院子院墙高大,红砖绿瓦。这家人肯定挺富裕。
  我问八婶:“这家人挺有钱吧。什么样的女婿找不到?找我这穷小子干嘛?”
  八婶一脸笑意:“因为我们家大力长得最好看呐。”
  我突然觉得八婶是个老鸨子。正在把良家妇女往火坑里推。
  正在胡思乱想着,院门开了。走出个中年妇女,估计是桃花的妈,看了看八婶,扭头又看了看我:“来啦?”
  八婶:“来啦。”
  两人也没多客气。互相问了几声,就把我们让进去了。
  我走到院子里。随便一瞟就看见满院子蛇井。少说也得五六个。想一想里边住的全是全身粘液的蛇,互相纠缠着,攀爬着。突然我有点想吐。心里犯恶心,觉得这里阴气森森得。
  八婶看出来我不对劲,不过这个老不正经的指着我哈哈大笑:“你看大力平常满不在乎的。现在要见我们桃花了,紧张的脸都白了。”
  桃花妈也就附和着笑。
  我们走到屋子里坐定。桃花妈就叫:“桃花啊。你倒是出来看看啊。”
  紧接着就听见里边套间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然后一只手撩起帘子,露出一张姑娘的脸来。轻轻向我瞥了一眼,就又返身回去了。
  说实话,这姑娘长得真不错。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总想着院子里那些蛇,看见这姑娘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不是漂亮,是阴冷。怎么这姑娘的眼神,一瞥之间,那么让人害怕呢?
  我摇了摇头,好事多磨啊。好容易我程大力要有媳妇了。老天爷又让我生出这些想法来恶心我。
  本以为桃花妈会问些家庭情况什么的问题。谁知到这老太太只是看了我一眼。随便问了问多大了。就不再同我说话了。只是和八婶咬耳朵。
  我心说这俩老娘们也太不懂事了。这屋子里就坐着三个人。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咬耳朵。有什么我不能听得啊。这也忒不拿人当回事了。
  我正在这生闷气。只听得院子里彭,彭,彭得响。一开始是缓慢的一声接一声。然后变成了双重奏,紧接着响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我只觉得这声音直击心肺,越听胸越闷。若不是怕在未来丈母娘面前漏了怯,早拿手捂住耳朵了。
  显然桃花妈也注意到这情况了。冲里边屋子里喊:“桃花,快去看看水井怎么回事。”
  我一听是水井,心里咯噔了一声。向来听说千眼井养蛇的井虽然从来不出水,但是都被叫做水井。而真正的水井则被叫做水塘。
  这样是有什么忌讳我不知道。反正一听见桃花妈让看水井,我就知道是那些蛇有问题。
  这时候院子里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我胸口的憋闷也一阵强似一阵。只觉得有口气淤积在里面,越涨越大,眼看就要爆出来了。我想此时我肯定难受得口歪眼斜,连桃花从我身旁跑过,摇曳生姿的曼妙身材也没来得及欣赏。
  正难受着。抬头一瞥。八婶和桃花妈居然还在咬耳朵。我的天,老子都快吐沫子了,她们就不能过一会再说?
  正这时候,听见彭的一声巨响。可能这声音并不大,但是我难受得睁不开眼,对院子里的鼓点分外敏感。这一声让我耳根发麻,但是先前的憋涨感全都不见了。反而是冲破牢笼的自由感。像一头困兽终于被放出来了。
  我心想:“可算是结束了。不知道这些蛇在井里边闹什么幺蛾子呢。”
  还没等我长透一口大气,我就闻见越来越浓的腥臭味。同时,桃花在院子里大叫:“妈,不好啦。”

☆、第二章 蛇的暴动

  这叫声一出来。我就看见桃花妈和八婶俩人也不咬耳朵了。从椅子上窜起来,往院子里跑去。
  我看着两个老太太跑的虎虎生风。心想:“听说八婶裹小脚来着。看这速度也不像啊。”
  我见屋子里也没什么人了。干脆也出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吧,顺便欣赏一下我家桃花。
  刚迈步走到院子里。眼前的景象就把我惊呆了。
  只见桃花、桃花妈、八婶,三人站在院子的角落里,满脸焦急,但是无计可施。院子正中趴着几千条蛇。更有无数小蛇正从蛇井里爬出来。而蛇井盖全都倒在一边,有的甚至被撞得四分五裂。
  几条大蛇浮游在众蛇之上,时不时把一条小蛇慢慢吞到肚子里。这种恶心的场景……恕我实在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我看得两腿直哆嗦,拍拍自己的胸口:“老子不怕蛇,老子不怕蛇。老子只是没怎么见过蛇。”这话倒不是骗人。我家虽然杂草丛生。但是从来没有蛇。更别说这种千蛇缠绕,竞相翻涌的景象了。
  话说我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脚刚沾地。就看见这等景象。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见那些蛇纷纷停住了。好像是愣在那。
  吞噬同类的也停住嘴了。四处乱爬的也停住脚了。
  我隐隐约约有些害怕。第六感告诉我,这是因为我的出现。
  过了一会。那些蛇不约而同得把脑袋向我望过来。蛇头来回摆动着矫正方向。
  我听人说过。蛇井里的蛇视觉奇差,主要靠气味和温度辨别你在哪。
  我看那些蛇越摆越准,渐渐都瞄准了我。心里那个后悔呀:“要是昨晚上没洗澡就好了。满身大自然的泥土味。这些蛇能找到我才怪。”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见势头不好,连忙向桃花等人求救。一瞥之下,发现这仨人也站在墙角,满脸疑惑得看着我。
  我心中焦急:“奶奶们,你们就别看了,赶紧救我啊。”
  这些人还没说话。我觉得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我觉得不妙,凭着感觉一偏头,偏头的同时拿眼睛一瞄:一条三寸长的小蛇像只短箭刚射过去。
  我暗道一声侥幸。恐怕只有童子男才有这么快的反应吧。
  这些小得意的心情还没维持半秒钟,就见刚才那条小蛇撞到墙上,紧接着借力一弹,又冲着我面门上来了。
  我心说你还来劲了你。顺手抓住门旁的铁簸萁,瞅准角度,咣的一声把它打飞了。
  小蛇飞出,掉在院子里蛇群中,多半是活不了了。而手里的簸箕仍然余音未决。
  这一刻,我想起了棒球王子,想起了十三省总镖头胜鹰。我得意洋洋,雄姿英发得向桃花望去。却见她小脸气得通红,向我嚷道:“你怎么把我们家蛇打死了?”
  这话让我心凉了一半:这姑娘怎么这么冷血。你未来的男人差点被蛇咬了,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打死你家的蛇?
  不过我也没工夫感慨了人间的薄情寡义了。因为又有数十条蛇蠢蠢欲动,打算向我攻过来。
  这些蛇无一例外得个头很大。而且行动统一。我猜它们会一块跳起来咬我。这样我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八成被它们咬得当场死在这。
  据说打蛇打七寸。打到了蛇的七寸就等于点了它的死穴,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可这些蛇长短不一,七寸是按比例说啊,还是按长度说啊。
  我心想,我这初中毕业的怎么也算个文化人了。居然死在了七寸是啥这个名词解释上。也罢,少不得请求个援助了。
  我扯着嗓子对桃花那些人喊道:“你们不管我了啊?杀人偿命呐。”
  我心里生气,所以声音格外的严肃响亮。这些蛇居然被我的声音吓得一顿。可能仍摄于我刚才一簸箕拍死小蛇的勇武。居然有些逡巡起来了。
  这时候,桃花妈等人如梦初醒,好像刚才是在梦游,现在终于醒过来一样。有的人连忙大声喝止那些蛇,有的人好像在衣服上上下摸索找蛇药。
  可是根本不管用。无论是撒药,还是用叉子挑。这些蛇总是稍一躲避,便又爬回去。而且这些蛇实在太多。桃花妈也有些害怕。不敢来硬的。
  蛇群正中,刚才想要对付我的那些蛇互相吐了吐信子,像是低声商议了一阵。
  我看得发毛。这些蛇真的养成精了。桃花该不会是青蛇白蛇变的吧。法海师父救我啊……
  只见眼前那些大蛇商议了一阵。居然两两相缠,编起麻花来了。听说有个舞蹈叫蛇舞,极尽身体柔软之能事。能和着节拍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往往让观众看得心旷神怡。
  我现在算是看到原版的蛇舞了。果然名不虚传。这些蛇摇头摆尾晃得热闹。我心说:“怎么?想跟我和好?来个以舞会友?不能啊,刚才那条死蛇还在后边躺着呢,他们怎么肯善罢甘休?”
  正这样想着。只觉得脚脖子上一凉。然后一股大力传过来。我被拽到在地,拖向蛇群。我往脚脖子上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三四条蛇缠到上边了。
  这是声东击西!我吓得大呼小叫。不远处那几个正在埋头赶蛇的人听见声音,往我这里一看,也都慌了手脚。
  此时我一只脚已经在蛇井里了。全身上下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蛇。花花绿绿,长短不一。幸好它们只是把我包裹起来,在我身上来回游走。虽然信子乱吐,黏液抹得到处都是,暂时还没有下嘴的意思。
  我抓着一只树干。始终不肯撒手。脚下的分量越来越重。不知道有多少条蛇正在下边拽我。
  桃子妈像是下了狠心,从身上掏出一把蛇药,一扬手就扔到蛇井里了。脚下的分量顿时一轻。我连滚带爬把下半截身子从井里捞了出来。
  百忙之中我还往蛇井里看了一眼。只见里面像是炸开了锅,白花花几百条小蛇正在里边翻腾。
  小时候我偷了公社的白灰,倒到学校的厕所里。白灰见水就发热,烫的那些白花花的蛆虫在屎里翻腾。那景象,和现在也差不多。
  桃花妈估计是怕我真死在这。也顾不得了。踩着那些蛇连滚带爬从院子另一头赶了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也不顾脚下的大蛇小蛇,把我往屋子里拽。
  这一段也就几步的距离,但走起来跟红军过草地似的。桃花在边上把一把把蛇药扔过来。为我们开路。看来那些蛇很忌讳这些药。纷纷忙不迭的让路。饶是这样。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们两个都累的大汗淋漓。
  桃花妈气喘吁吁:“大侄子,现在没事了。蛇……蛇不敢往屋子里钻。”
  我也气喘吁吁:“婶,我累。你能不能,帮我把蛇摘下来。”
  此时我身上挂着几十条蛇,怎么也得三四十斤。不累才怪。
  桃花妈一拍脑门:“对对对。”手忙脚乱得把蛇拿下来,一条条扔到院子里。
  然后我把领到一个小隔间里,指了指一个大桶,说:“你在这水里赶快洗洗吧。这些蛇药也放进去泡泡。”转身又从柜子里掏出一套衣服:“这是桃花他爹以前穿的。你也别忌讳了。换上得了。”
  我见这衣服实在比我身上的破布不知道强了多少。哪里管他的主人早已死了。连忙接过来,连声道谢。
  桃花妈又嘱咐了两句。转身把门关上,估计是赶蛇了。
  我脱了衣服泡到水里。拿着那把蛇药在身上来回搓。这蛇药像是胡椒面一样的粉末。搓了一会,水就变成红的了。
  我越想刚才的情景就越恶心。你说桃花这么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干什么不好偏偏养蛇。沾了蛇的妖气,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细细洗了一遍。我见水面上白花花飘着一层。至于是什么,不问可知。我觉得恶心。连忙跳出来。找了一圈,没看见她们家毛巾在哪。就算有,我也不敢用。姑娘家家的东西,岂是随便用的?
  我湿着身子把衣服套上。别说,这衣服还挺合身。我照了照镜子。诶哟,真是人配衣服马配鞍。我觉得我现在比阿进也差不了多少。
  我推门走到客厅。正好看见她们三个进来。我问:“蛇都赶回去了?”
  八婶正低头拍衣服:“赶回去了。”抬起头来瞅了我一眼,突然满脸笑意,说:“哟,大力这么一打扮,还真俊。”
  桃花也往我这边望了一眼,满脸的温柔。轻声说道:“想不到你人长得挺憨,心思倒也激灵。”我心里乐开了花。想要自吹上几句。可她又掀帘子进去了。
  桃花妈对我说:“大侄子,你坐。你跟我说啊,为什么我家的蛇一见你就发疯?”
  这话听得我心里不爽。我对桃花妈说:“您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您的蛇,我怎么知道?”
  八婶赶紧在一旁打圆场:“你婶子的意思是奇怪。蛇本来应该亲近你才对。”
  我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为什么蛇要亲近我?”
  八婶看了看桃花妈,两人换了个眼色,八婶对我说:“大力,咱桃花长得花一样的人物,你可知道为什么八婶偏偏想让你当他男人?”
  我:“是啊,我也想知道啊。”
  八婶接着说:“在咱们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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