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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尸炼魂咒-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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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挣扎,手脚却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根本不能动弹,身体却渐渐变得透明。影影绰绰间,只见虚拟世界中的太阳越来越亮,光芒淹没了水星金星,逐渐逼近地球。
  
  它就要爆发了。
  
  “不可能!”榊原秀夫双手胡乱地挥舞着,“这不合逻辑,这是互相矛盾的!程序出错了!”
  
  他的努力起了效果,我又被拉回这个世界,妙舞微笑着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不要离开!”
  
  这是我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我便被坚决地拉离网络世界,妙舞回答榊原秀夫说:“逻辑没有错,但是初始条件错了。并不是我们两个人的生命在和你对抗,还有第三个……”
  
  “不可能,没有人可以潜入网络——”
  
  “他可以的,他是我的孩子,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太阳爆炸,猛烈的电磁风暴将我的意识吹得七零八落,永远和妙舞圣洁的灵魂分隔开来。昏昏沉沉之间,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不会死去。
  
  现在我也决不想死。
  
  【第六卷铁幕背后完】
  
  
  末日之战第一节梦境重演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一架腆着大肚皮的轰炸机缓缓滑过跑道,在飞离甲板之后继续向海面滑去,螺旋桨拼命转动,勉勉强强地拉起机头,朝白云间窜去,露出小腹处粗壮的鱼雷弹。
  
  这是第三架飞离航空母舰赤城号的九七式鱼雷轰炸机,在它之后,其余两百多架各式轰炸机也一一起飞,螺旋桨在宁静的海面激起一片激浪。
  
  有人在合声歌唱:我们是同年的樱花,开放在航空队的泥沙,樱花开时终需落,让我们纷纷地落吧——为了国家!
  
  随着歌声逐渐高昂,那个停满军舰的港口出现在视界之内,停在这里的有宾夕法尼亚号、加利福尼亚号、马里兰号、俄克拉荷马号、田纳西号、西弗吉尼亚号、亚利桑纳号、内华达号……各色驱逐舰和巡洋舰仍旧沉醉在休息日的清晨略带甜意的海风之中,爵士乐的声音掩盖了飞机低空掠过的响动。所有军舰当中如众星捧月般盘踞着的是航空母舰企业号,如泰坦巨人般充满了钢铁力量,就像这个新兴的强国一样不可战胜。
  
  没有人能够料到,这具钢铁巨人会在两个半小时之后彻底沉入冰冷的大洋底部,和它一起长眠的还将有同门的勇气号、鹰号航空母舰,能够再次操纵他们的唯有亡灵们的残肢断臂。
  
  第一枚鱼雷被投下了,紧跟着是第二枚……直到第三百枚。炸弹根本不用费力去找到目标,底下全是他们可口的美食。
  
  西弗吉尼亚号和俄克拉何马号各中了五枚炸弹,前者幸运地带着上面三百名士兵在第一时间沉入海底;后者及时打开了注水阀,延缓了下沉时间,这也使上面的士兵不是死在猝然中,而是死在精疲力竭的逃命之后,死在拥挤的救生艇里。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零星的一些高射炮回击,但第一轮攻击已经结束,第二轮的水平轰炸再次开始。福特岛东侧的两个航母集群中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数百米高的火焰如同从海底的火山喷发出来,同时肆虐的还有数千米高的滚滚浓烟,红黑相间的烟柱像是神话中的恶龙在云端盘旋。在遮天蔽日的黑幕以及零星的高射炮火中,轰炸机仍在上下翻飞,挤满油污的黑色海水中,弃舰的官兵像一群被捕获的海象,呆头呆脑。
  
  短短半个小时之内,五艘战列舰、七艘巡洋舰和数不清的驱逐舰已经沉入大海。炮火这时才真正开始有效地组成火网,浓烟和熊熊燃烧的烈火严重阻碍了飞行员的视线,来自空中的攻击似乎逐渐减弱了幅度。
  
  四艘“幕”级攻击潜艇就在这种情况下驶入战场,从水下向笨拙滑行的航空母舰射出夺命的毒箭。剧烈的爆炸在水下看起来只是些橘红色的水泡,但潜艇上的人们还是感受到了大幅度的振荡。片刻之前还强健有力的战舰,此刻已经变成扭曲的废铁,在下沉的过程中,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漩流。
  
  最后的场景是列克星顿号航空母舰几乎和海平面呈九十度垂直,像是探出头来的鲸鱼一样茫然无措。海水从它头顶冲击下来,在四周形成白花花的圆圈。依附在它躯干下方的藻类和贝壳类像些花纹,或是尸斑。
  
  尽管梦在这个时候结束,但我知道再过二十二秒,这艘航空母舰就将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上。因为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这个梦已经重复数百遍了。
  
  ※※※
  
  “因为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这个梦……已经重复数百遍了。”我一边用圆珠笔往本子上写,一边念道。记录梦的内容是我的嗜好,这项工作并不困难,因为从有记忆以来,同样的梦总是多次出现。
  
  虽然我的记忆仅仅只包括过两年。
  
  现在本子上已经有了整整八百零九个梦,这个本子是雷娜送的,她是个很好的姑娘。老爹把我从废墟捡回来之后不久,知道我会写汉字,她就拿出了这个黑面抄给我,还给了一支笔。在荒城里,这些东西可都是无价宝。我用正面来记载兄弟会的日常行动,背面就用来记自己的梦,我想梦境总会让人回想起过去的日子。
  
  今天早上,我把过去所有的梦作了一个统计。梦很多,每天晚上都要做两三个,但内容大同小异。刚刚到兄弟会(也就是我记忆的发端)时候,所有的梦都是关于强袭珍珠港的,从战役的构想到终结,一点不拉。过了三四个月的样子,又出现了攻占纽约,然后是攻克重庆,攻克莫斯科,攻占柏林……仿佛随着时间的推移,梦境里的历史也开始慢慢行进。最近这一个礼拜,已经梦到了旧世界的最后一个国家新西兰投降,地球共荣圈成立的内容;随后是全世界人民大跃进,积极建设王道乐土的内容。我知道这两件事分别发生在1949年和1960年。也就是说,两年里,我的梦境跨越了二十多年时间。
  
  强袭珍珠港这个梦已经很久不出现了,原本已经它永远不会再出现——一个梦被我牢牢记住之后,往往就不再出现。“强袭珍珠港”这个名词下面已经有了三十一个正字,这意味着它已经出现一百五十五次,别的梦往往出现十次就算多的。也许这真的是个很重要的梦,而且我还有什么没有记住的地方。
  
  那些像尸斑一样附着在船壳吃水线下方的贝壳,以前就没有记住过。
  
  “好吧。”我对自己说,“让我们来猜猜看,也许我原来是一个忠党爱国的皇军士兵……”这是能想到最合理和最理想的故事。联盟的广播告诉我们说,一小撮妄图复辟旧世界体制的恐怖分子在帝国原临州地区释放了一种十分凶险的病毒,使这个地区的人畜全都发生了各种变异。也许我就是被派来执行任务的军人,结果在战斗中失忆,被留在了这座危机四伏的荒城。而我的潜意识里,昔日军人的荣耀正在起作用,试图帮我唤回失去的记忆。
  
  这个乐观推理的唯一漏洞就是:我不会说东瀛话。每个上等人、每个军人都该会说会写东瀛话。但我只会说(也会写)汉语。联盟告诉我们说,汉语是一种古老而落后的语言,不适应当今现代化的世界,应该被摒弃。在二战结束,统一政府成立后不久,联盟就开始了推广东瀛语的行动,到了两百年后的今天,还不会说东瀛语的人,就是无知而低能,这样的人绝对当不了兵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不合逻辑处——如果我是一个政府派来对抗变异人和丧尸的军人,为什么我本身也是一个变异人呢?
  
  ※※※
  
  对于身为变异人本身,倒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若非如此,当初我可能早就死了。对于荒城里的变异人来说,人类是一种很好的美食,所以长耳朵和大角发现我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把我吃掉。当时我只有一条右手有些腐烂,其他地方的肉还是很好的。
  
  但老爹阻止了他们,因为他觉得我的右手不是寻常的腐烂,而是一种畸变。如果发现的是一个变异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要把他带回来,帮助他生存下去,所有变异人都是可以争取的兄弟,这是兄弟会的法则。
  
  于是他们就把我从荒郊野外带回聚居地。我最初的记忆就是身处颠簸的皮卡车之上,被身下的子弹硌得厉害,一个头顶长了两支大角的壮硕男人端着冲锋枪,冲我流着口水。此外还有老爹,他的脸颊上左右生了两个紫红色的大水疱,平添几分威严。他从废墟中救回一个浑身是伤,近乎白痴的汉子,就像救回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高兴。
  
  后来……后来他们喂给我一些肉吃,全是变异生物的肉。自从恐怖分子在临州湾释放了病毒之后,海里的生物就像发了疯一样变异,成群结队地爬上岸来,有些来吃人,有些则被我们吃掉。人类吃了变异生物的肉,十有八九会被感染,变成丧尸;运气好的就保留自己的意识,变成变异人。我怀疑在那之前自己还是纯种的人类,就是吃了肉才成为了变异人。
  
  但老爹也是一番好意。如果我的伤口竟渐渐好起来的话,就算他也没有办法阻止整个兄弟会把我吃掉了。
  
  总而言之,三天之后,我的右臂开始结痂,落痂之后就生出绿油油的鳞片,像条蛇一样。所有人又高兴又失望,他们失去了一顿美餐,但得回一个兄弟。人手增加了一分,兄弟会的势力就更增加一分,长远来看还是划算的。
  
  到了这个时候,老爹才来问我的底细,了解我究竟能帮兄弟会干些什么,好叫每天供给的肉食不会白费。我呢,像个傻瓜一样的笑着,尴尬地说自己什么也不会,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什么都能学,而且都学得会。
  
  但是我错了。老爹有一种本领,就是能够发现别人自己都不知道的特长,并且把它运用到生存上去。狗嘴是个瘸子,但老爹看出他嗅觉灵敏,就让他当侦察员,搜寻猎物;毛猪有四百多斤重,走两步就气喘吁吁,也不知怎么老爹就看出他能发出刺耳的尖叫,这种声波攻击多次救了大家的命;长耳朵秀气得像个姑娘,胆子也小得很,他的肚脐眼上方生了一条畸形小手,此外一无是处。但老爹就叫大头改了一支手枪,特别适合这条畸形手使用,于是长耳朵成了兄弟会的谈判专家,擅长高举双手,一边大叫投降一边偷袭。
  
  不明就里的人,常常奇怪为什么凭兄弟会这票老弱病残,也能在荒城里称霸一方。全部成员超过两米的巨人团和心狠手辣的瘸子帮对此嗤之以鼻,把原因归咎于老爹的运气好,能够头一个在废墟里找到残留的枪械军火。这当然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老爹的这种本事,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至于老爹自己,他是这么说的:“兄弟会不逞强斗狠,兄弟会只是想帮助更多的变异人生存下去。我们每帮助一个变异人多活一天,等兄弟会遇到困难时,就多了一双手可用。”
  
  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们不养闲人,城里的粮食有限,我们养不起。如果你每天都想吃肉,而不是出去啃丧尸的骨头,就得为兄弟会做点儿什么。”
  
  我原本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不是的。变异生物和人类不是每天都有,只有丧尸供应充足,这玩意儿经常成为我们的盘中餐。吃下头一口丧尸肉的感觉很不好受,因为它曾经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但是我没有吐,就算是丧尸肉,也是很宝贵的。为了补猎那群丧尸,兄弟会损失了两名好手,我实在不能辜负他们的性命,也不想辜负自己的性命。
  
  吃下了丧尸肉,意味着我已经有一半成为了真正的变异人。而只有当尝过了人肉之后,才能算得上真真正正的变异好汉。可是人类在荒城里实在太少,一直也没有这个机会,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吃人来生存,恐怕也只能这么做。
  
  我只是想生存下去。
  
  这很困难。我身体很差,刚来时浑身是伤,臭得像头老丧尸,什么都干不了。除开那些重体力活不算,我既没有灵敏的嗅觉,锐利的目光,也没有口吐硫酸或者把头发像针一样发射出来的本事,几乎就是个废物。
  
  所有人都很失望,但老爹只是拍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可是我感觉到后来几天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我,直到有一天,我百无聊赖地用脚在地上乱画,他忽然叫道:“黑蛇,你会写字?”
  
  黑蛇就是他们给我取的名字,因为我皮肤黝黑,右臂又像一条蛇。所有变异人,包括那些没有失去记忆的,都会给自己重新取一个名字,因为旧的名字只会让人想到过去幸福的时光。
  
  我点点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奇怪。
  
  “也识得字?”
  
  “嗯。”
  
  他放声大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声惊动了别的弟兄,当他们明白之后,也一同笑了起来,二十多条细缝全都对着我,弯成了月亮。
  
  于是我才明白,会写汉字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本事。不知为什么,变异人大多不会说东瀛话——事实上除了联盟的广播偶尔出现之外,我还没听谁说过东瀛语。变异人全都说汉语,但很少有人会写,现在终于有了,这也让我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个吃闲饭的人。但另一方面来说,从前的我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政府说,会写汉字的除了那些流氓混混,就是妄图颠覆政府的极端恐怖分子。
  
  广播里说,这些恐怖分子的手段,除了直接的暴力行动之外,还擅长精神作战,搅乱人们的思想。他们编造虚构的历史教科书,制造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品,在大街上刷标语,撒传单,并且可笑得以为凭借这种手段就可以复辟旧世界。识别恐怖分子的方式就是语言,那些人对所谓的母语有着近乎崇拜的执着,也只有他们才会去学写古老落后的汉字。
  
  不管是不是恐怖分子吧,会写汉字确实非常有用。荒城里所有的东西上都沾有汉字的痕迹,尽管这座城市已经被炮弹砸了个稀烂,但仍旧随处可见汉字。大到店铺的招牌,小到食品的包装,仿佛在灾变之前,这座城市一直使用着汉语。恐怖分子有这种力量来操纵一个城市吗?
  
  也许政府的广播一直在骗人,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广播里说当今是太平盛世,和谐社会,人民安居乐业,无比幸福,但我们却不得不在这里吃死尸和他们身上的蛆虫,去他妈的和谐社会吧!
  
  
  末日之战第二节红色旗帜
  从那之后,老爹就经常拿些字来向我请教。废墟里能找到不少好东西,兄弟会牢牢占据了一座大型超级市场——尽管它已经完全被砖瓦和钢筋水泥掩埋,但只要细心去找,还是能找到不少好东西,这些东西大多带有汉语的说明,如果搞不明白,就会惹出许多麻烦。我的主要工作就是鉴别他们;我还负责教授所有人汉语,他们进展很慢,极少有人能写全自己的名字。但老爹就学会了。有一次和瘸子帮谈判,我们这边拿出的协议书把那票人全都震住了,达成协议之后,老爹龙飞凤舞地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他把老写成考了),瘸子帮的老大三条腿又羡慕又嫉妒地按上了自己的指印。
  
  后来他私下找老爹说,如果能教会他写自己的名字,就把下一次追捕人类的权力让给兄弟会——每隔几个月,政府就会押送一批人进入荒城,也许是些被判死刑的囚犯。对我们来说,那是最好的粮食,为了争夺这些人类,各个帮派大打出手,最后敲定了一张顺序名单。按照帮会大小,有先行捕猎的权力。我们本来要到明年才有机会轮到先行捕猎权,但瘸子帮在年底以前就有一次提前半个钟头捕猎的权力。割让这个权力,那是很大的牺牲了,这意味着在整整半个钟头之内,只能由兄弟会来捕猎那些人类,如果半小时之后还有剩下的,才轮到其他帮派。
  
  除此之外,三条腿还送了我二十斤新鲜肉食,但是他实在太笨,怎么也学不会写名字。这也怪他的名字笔画太多。我实在没办法,就叫他学了“三足”这两个字,足就是腿的意思。
  
  那二十斤肉,我分给了老爹八斤,分给了雷娜四斤,感谢她送我的本子和笔,此外还分给了长耳朵和大角一人三斤,他们为没有吃到我的肉而懊恼了很久呐。最后两斤煮了一个汤,美美地吃了个饱。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外面传来了皮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去废墟打猎的人回来了。
  
  ※※※
  
  现在该说说兄弟会住的地方。老爹说,灾变之前这里是一片高尚住宅区,所以房子都修得特别高。这样,当他们被炮火炸毁之后,就留下来很大一片废墟,砖瓦和钢筋直直地朝天竖着,一不留神就会撞得头破血流。所有的水泥柱和混凝土构筑成了一片虚假的踏实,和冬天结冰的湖面一样。一根钢梁看似危险地凌空悬着,其实被后面的大石压得很死;而看来是坚实的水泥板,踏上去却可能使整片地方都崩塌,跌进尖锐的建筑碎片当中。
  
  上一个冬天,兄弟会刚刚成立不久,就在这里摔死了三个人。他们从废墟上层摔下去,一直到地面,身上的骨头和肉全被伸出的支架刮掉了,变成一滩烂泥。连老爹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们腐烂,现在只剩下了骨头。每当新人加入的时候,大家都会带他们去看。直到开春了之后,兄弟会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在废墟里打通一条可容一辆汽车通过的小路,这才能把各种物资运进来,日子也好过起来。
  
  我们要住在这里,主要还是出于安全考虑。荒城里有着为数众多的丧尸,那是些没有意识的人形猛兽。我们是他们的食物,他们也是我们的食物。但丧尸就不知道避开陷阱,所以就没有办法爬过外围废墟,冲进我们的地盘。有时候,他们会卡在钢筋之间动弹不得,只知道叫唤,让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饱餐一顿。
  
  至于那条小路,白天时候都有人把守,在路前摆放了路障——我们自己做的铁丝网,后面有精兵把守。在路两边高高的废墟上,还摆着大量的废物,可以随时把道路封闭。
  
  我们这样小心,完全是不想日后牺牲性命。开始,别的帮会嘲笑我们,说我们都是胆小鬼。我们在居住区里打井的时候,他们还说我们只配喝尿。那些人一旦成为了变异人,一来觉得活着已经没意思了,二来又增添了各种奇功异能,就不把丧尸和变异生物放在心上。房子选最新最漂亮的住,还要靠近水源。每天呼来和去,大摇大摆去猎丧尸,也不知换个地方。上半年的时候,有个胡子帮就是这样。他们选了一幢靠近河流的别墅作为据点,凭良心说,那幢房子是荒城里保留得最好最漂亮的一套了。这帮胡子身体强壮,武器也精良,打的东西很多,吃不完的丧尸就丢到河里,有很多弱小的变异人就等在河的下游,专捡剩下的吃。据他们说,胡子帮讲究只吃大腿肉的,有时候那些丧尸到了下游还会咬人呐!
  
  但是后来就遭了灾,不行了。他们老是去同一个地方打猎,丧尸虽然蠢笨,总也知道怎么觅食的,于是就遭到了伏击,等逃回据点,已经是后半夜,人也只剩下二十来个。结果这天正好涨潮,海中异生物顺着潮水进入河流,爬上了胡子帮的据点。第二天人们再到下游等,等来的只有胡子们的衣服,变异鱼可是不会留下骨头的。从那以后,所有的帮会都在驻地周围增设防护,远离水源,大家都习惯喝尿液一样的井水了。
  
  但他们还是没有办法跟兄弟会比。因为他们全靠步行,捕猎距离有限,不得不把据点安置在丧尸和变异生物密集的区域,防御起来更加困难。兄弟会却有两辆车,一辆是皮卡,一辆是越野吉普。在荒城里,车并不难搞,遍地都是,修起来也很方便,难搞的是油。出去打猎的人,除了猎取肉食之外,另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去那些废弃的汽车里找油。这样下来也还不够,这就要靠老爹想办法。据说他和警察都有些联系,能搞到油,正因为此,他才配称得上是老爹。
  
  因为油料不足,一般不会放两辆车子出去,但明天就到了捕猎人类的日子,所以今天就要去废墟里找找,看还有些什么宝贝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们的武器倒是够了,但护具还不太足,希望今天能有些收获吧。如果有了收获,就要靠我来辨认上面的字。
  
  在废墟中依旧伫立的两幢楼里,我们选择了破旧矮小的一幢来居住。这栋楼原本应该有二十多层高,但现在只剩下四层,外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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