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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不曾遇见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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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之中明明是段西良把她送来医院的,他怎么会在这里?
    “喝水。”脚步声近,她一睁眼,一杯清水杵在面前,她怔了一下,仰起脸,他垂眸迎上她的目光,样子还算平和,不像是为万黛儿报仇血恨来的。她正口干舌燥,这杯水也来得及时,便也顾不得许多了,接过来一气灌了下去,他似是唇间溢出低叹,接过她的空杯子,温声问她:“还要吗?”
    向安之动作慢了一拍,摇了摇头。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放杯子。
    她竟自坐起来,靠在床头,头脑里像塞了块生铁,沉沉的赘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和他之间总是兵戎相见,他突然这么柔和的跟她说话,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这算是什么行为?因为她生病了,怜悯她?
    她重新记起万黛儿出车祸时,他看向自己时那个眼神,心里冰凉冰凉的。
    “怎么是你在这里?”她低头抚了抚白色被单上的褶皱,“西良呢?”
    他瞥过她,深沉的目光若有所思。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跟前,伸出右手摸上她的额头,认真试了试温度,答非所问道:“烧退了,想不想吃点东西?”
    “不想。”他不温不火的态度,搅得她更加不舒服。她和他走到今天,明明已经到了相见争如不见的地步,彼此心知肚明,他这样装的若无其事有意思吗?“请告诉我西良在哪?我要出院!”
    他默然看着她。
    求人不如求己。
    她胡乱的去翻口袋找手机,折腾得衣服被子窸窸窣窣的响,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自己穿的是病号服,环视房间,包包也不见踪影。大概早上段西良急着带她来医院,根本就没帮她拿包包和手机。
    没办法了,她扯起被子下床。
    他不发一言地看着她的动作。
    等她踢踏上拖鞋,走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声音低低的:“真的那么不想见到我?”
    “对!”她干脆地说。
    “段西良就那么重要?”
    “是。”
    “安之。”他却意外的没有发火,声音倦倦的,吐息滞重。“说谎的时候,要看着别人的眼睛,不然,怎么让别人相信你呢?”
    “你非要自做多情,随你好了。”她硬生生的拉回自己的手臂,向门口走去,戴苏城也没有去拉她,缓慢转身看着她,直到她握上门把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诚实。”
    她后背僵住。
    “你昏睡的时候,叫我的名字了。”他说,沉稳的步子迈到她身后,拉起她的手,把她转过来。她看见他的眼睛像月光下的一汪深水,波光潋滟,深深浅浅,带着魔力一般,要把她吸附进去,溺死在里面。
    “……就算我叫你的名字了,那又怎样?”她抑制住狂跳的心脏,推开他的手,嘴硬的说:“只能说明我恨你入骨。”
    “是这样么?”他眸光深得可怕,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似能透视人心。
    她腑脏内惶乱悸恸,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转身去拉门,他眼疾手快地拽住她,身体霍然前倾把她压在门板上,下一刻,宽厚的手掌便扣住了她的后脑,她眼前一黑,他的唇已强势的贴在她唇上,恶意的、绵密的辗转,直到她快要晕过去,他才放开,看着她气喘吁吁,双颊灿若明霞,他抵着她的额头,沉哑道:“向安之,你还敢嘴硬么!”

    第六十一章 从没爱过
    短暂的迷失过后,是无尽的耻辱。
    这个男人,他到底想证明什么?他是多么魅力无穷,而她是多么不堪一击?
    发现她没办法忘掉他,没办法将他从心里拔除,他很得意是不是?
    他一定要这么恶毒么?她已经输得如此凄惨。
    她又开始觉得冷,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她木然退出他的怀抱,他已给不了她任何温暖。
    “如果亲够了,请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她说,空荡的眼睛看向床的方向,开始挪动步子。
    他伸手抓住她,俊魅的脸上浮上愠色。
    “你什么意思?”什么样的女人,能在刚刚跟他亲热之后,就马上冷着脸撵人?
    她没有回头,被他抓住,她明知挣扎只是徒劳,所以很识相的停下来。眼前正对着病房并不宽大的玻璃窗,午后慵懒的阳光,有气无力的匍匐在窗台上,金黄色的光,丝丝缕缕,千头万绪。
    “逐客。”她回答的直白简洁,语调中,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成份,她好像已经没有感情可用,或者,因为她身边的人是他,所以,她才会如此。
    若在这个时候,还能不为所动,那他戴苏城也太麻木不仁了。她生病,心情不好,他可以让着她,她跟他闹多大的情绪,他都可容忍,起码她还肯跟他闹。他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的冷漠疏离,如同被她放逐千里,融绝在千山之外,他进一步,她退一步,他不是怕拔山涉水,只是怕她再不肯给他机会。
    她在病中昏睡时,叫着他的名字,软软糥糯的声音,缠绵不尽,那时,他便以为看到了她的内心,可她醒过来,却说恨他入骨。
    他不信。
    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我看着你睡了,我就走。”他松开她的手,眉心眼底,倦怠重重,他已不再是那个目空一切、指点山河的王者,山光水色都褪尽,他也不过是一个困在感情的泥沼中的普通男人。
    “不用了。”她依旧干脆,竟自走到床沿掀开被子的一角,催促了一句:“请出去吧。”
    他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脚底像生了根一样,漆黑的眼神,黑到让人发怵。
    她仿无所觉的脱掉拖鞋,钻进被子里,但没有马上躺下,而是抬眼看向他,平板僵硬的脸孔,微微晕化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情绪,她突然问他:“万黛儿也在这家医院吧?”
    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脸色却逐渐晦暗下去,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他爱听的话。
    他没有猜错,她说的话,他确实不会爱听,她说的是:“你其实,是想在这里监视我吧?怕我狂性大发,再去伤害你的天使?戴苏城,你真是煞费苦心……”
    “向、安、之!”一片好心被她寥寥数语就给抹黑掉,也就罢了,他不能释怀的是,她为什么一定要针对黛儿?“我告诉你,不要再把黛儿牵扯进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那你这辈子,最好把她拴在裤腰带上,一刻也别离身。”她依旧轻声细语,容色淡淡。
    有些痛,一次来得太多,人就会变得麻木,进而失去知觉。
    两个人隔空相望,一个清泊如水,一个沉冷如冰。
    几秒钟的相顾无言,戴苏城一改阴阴鸷的神情,唇角一勾,笑容如花绽放,病房内顷刻如被点亮,连那金色的阳光也黯淡下去。
    她熟悉他的各种笑,阴谋的,暴怒的,冶魅的,开怀的,真心的,假意的。
    可这个笑容,她看不真切。
    “谢谢你的提醒,我一定会跟黛儿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好好的护她周全。她一直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孩,我不可能让她有任何闪失。”他垂眸漫不经心的吹了吹肩头的轻尘,右眉毛扬起,瞥了她一眼。“我就告诉你实话吧,我原本也不过是觉得你可怜,想要弥补你,可见你并不领情,那也正好,我也不想和黛儿劳燕分飞。向安之,你不是一直要离婚吗?那我们就尽快办理吧!”
    他落拓转身,手握上门把,又半侧过头补充了一句:“知道你对我只有恨没有爱,我就安心了。因为,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
    他开门走出去,门板之外有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声一声,四平八稳,渐渐消匿。
    病房里死寂无声,微尘在阳光里悬浮。
    向安之半裹在白色的被褥里,惨白得如同一尊石膏像。
    原来,这才是真相。
    她所以为的那些温情过往,不过是别人的怜悯。
    如同怜悯街边的一只流浪狗。
    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另一间病房里,万黛儿额头缠着纱布,怔怔望着窗外,神思缥缈。
    万海生坐在床边耐心的削了一只苹果,递给了上去:“黛儿,来,吃个苹果吧!黛儿?”
    半晌她回过神来,反映迟钝的看着眼前的苹果,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又转头望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语道:“太阳快落山了,太阳落了山,城哥哥就一天没有回来了……”
    “他可临时有事,你别胡思乱想啊!不是有爸爸陪着你吗?”万海生挤出一脸的慈笑,拿起她的小手,把苹果塞进了去。“乖,吃点水果啊!”
    万黛儿的病床贴近窗户,西边的阳光斜斜打过来,正好映在她的脸上,红彤彤的,本是喜庆的颜色,却因她表情的飘忽,显得不伦不类。
    “爸爸,姐姐也在这家医院,你知道吗?”万黛儿低头盯着手里的苹果,状似无意的说。
    万海生一怔,张大了眼睛,“你姐姐怎么了?”反映了一下,又道:“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听说她生病了……”她又说,心不在焉的,恍惚迷离的。
    万海生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容立即紧绷起来。虽然感情淡泊,但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想起他又那么对不起她,更是一刻也待不住了:“我去看看她,你先自己待一下啊!”
    万海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急匆匆的向门口走去。
    门把按动,万黛儿极缓慢的抬起长睫,看着万海生的背影,动了动唇,嘴里很轻很轻地说:“连你也走了……”
    段西良一路飞车到了戴苏城的海滨别墅。
    长长的白色石阶通往一座宫殿一样的建筑,两旁植满了艳红的玫瑰,火色一般,绵延伸展。
    他像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闷头匆促的奔跑,发丝纷乱,容色焦黄,衣服胡乱的穿在身上,层层褶皱,完全颠覆了他平素俊儒、温润的形像。
    “戴苏城呢?”步上最后一个台阶,迎头碰到正从里面走出来的艾米,他抓住便问。
    艾米被他的莽撞吓了一跳,嘴唇哆嗦了抖了半天,也没抖出一个字来。
    “戴苏城呢!”段西良冲着她大吼了一声,他从来没有这么没耐性过,尤其是女孩子,可今天的他已经疯了,急疯了。“他到底在哪?”
    “段少爷?”一个黑影从楼梯上走下来,段西良转眸,见是跟在戴苏城身边的里奥,几步冲上去:“戴苏城呢?她把安之弄哪儿去了?”
    “夫人?”里奥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夫人不在这里啊!”
    “你说什么!”段西良眼前一黑,但马上定了定神,提了口气,以一种极其严肃的目光盯着里奥,“她真的不在这里?”
    “确实没见夫人来过,怎么?”里奥说,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夫人她……不见了吗?”
    “带我去见戴苏城!”段西良当下的脸色已难看得如同生铁一般,半握在袖口的手指都在不着痕迹的抖着。
    “戴先生他……”
    “我要见他!”
    “……好吧。”
    海滨别墅里有一个很大的地下酒窖,戴苏城在那里储备了世界上各种珍贵的限量版酒品,他一直觉得饮酒是一种艺术,而他的酒窖,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艺术天堂。
    可他已经在这个天堂里醉生梦死了两天两夜了。
    段西良找到他的时候,他与半死的人也没什么区别,半伏在柜台上,周身凌乱。段西良没去试图把他叫醒,直接让里奥拎了一桶冷水过来,他果断的泼了上去,戴苏城一睁开眼睛,他便揪住他的领子气急败坏的道:“戴苏城,你把安之怎么了!”
    “安之……”他的酒还未完全清醒,仍是云里雾里的,可这个名字仍然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赤红的眸子眯起,如一汪血,他很夸张的笑,猛地甩开段西良的手指,站起身,身体有轻微的晃动,里奥马上来扶他,被他推开,他从酒架上又取了一瓶酒下来,三两下打开,灌了一口,醉意醺然地指着段西安良道:“不要再跟我提向安之……她跟我没有关系了……这世上不止她一个女人,我戴苏城只要勾勾手指,有多少女人会蜂拥而来……没有了她……”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拿起酒瓶子又开始往嘴里灌。
    都什么时候,他有心情喝酒!
    这厢,段西良却恼了,两步上前夺过他的酒瓶,狠狠的一拳头砸在他脸上,里奥因站得远,没来得及拉住段西良,戴苏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倒在地上。
    “段少爷,请您冷静一点!”里奥迅速挡在戴苏城面前,生怕醉酒中的他再次吃亏。
    冷静?他怎么冷静!
    段西良的情绪从未有像此刻,这般波动,甚至是失控。“我好好地把安之交给他,如今人都不见了,他却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一想到某种可怕的后果,他的心都是痉挛的。
    “夫人……真的不见了?”里奥顿时惊愕,下一句话刚要出口,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浓烈的酒气扑过来,一条矫健的黑影已赫然横亘在段西良面前,衣领被紧紧揪起,戴苏城特有的低沉音调竟像附了魔一样阴邪冷魅:“你刚刚说什么!安之怎么了?”

    第六十二章 大结局
    一年后。
    又是烟花三月,满城缤纷。
    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候来临。
    老宅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打起了精神,似是为了赴这一场盛宴,华衣美服穿戴齐整。
    向安之坐在梨树下,静静翻看一本书。
    头顶浮花浪芯,织出三月的华美。
    她揭到那一页,停下来,轻轻的念:“最好的感觉、不是人声鼎沸、亦不是繁华三千、而是曲终人散、孑然一身、余音尚在、那种伞下低回的一眼牵眷。”
    轻轻合上书本,她看见满院芳菲舞动,忽觉恍如隔世。
    “怎么又在看书?”段西良出现在大门处,边拂去头上落花,边快步向她走过来。“欢堂今天没过来?”
    向安之微笑着摇摇头,段西良伸手把她膝盖上的书收了起来,在她面前弯了身子,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道:“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看东西会模糊吗?”
    向安之只叹息地笑。
    这是一年来,他每天必做的功课,不是他,也会是郁欢堂。尤其是最近,他们问得更加频繁,她知道,一年期限到了,而她的眼睛也许会突然在某一天,就此罢工。
    虽然不知是哪一天,但总归是不远了。
    “向安之,我是在问你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不要嬉皮笑脸的行么?”段西良看着她蛮不在乎的样子又气又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她只得敛了敛神色,做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西良,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得到她亲口确认,他稍缓紧绷的神经,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低头拨弄着手里的书,似在沉思什么。
    向安之看了他一眼,拈起石桌上的一片梨花,轻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担心也没有用,你就算每天把自己绷成一根弦,又能起什么作用?西良,我早就看开了,这世上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本来就很多,只是这次正巧让我赶上了而已……”
    “你就……不想见见他吗?”沉默了好一会,段西良突然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向安之自然知道段西良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指尖一松梨花悠悠跌落,她扬起睫毛,眼角似有虚浅的笑意,又似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她说着轻松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花瓣,“郁欢堂昨天拿了今年的新茶来,我去泡给你喝。”
    她纤细的身影很快迈进门内,消失不见。
    微风吹起落英缤纷,花飞花谢,他只觉时间飞逝如电,一年的时光这样快。
    时间追溯到一年前,戴苏城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冲进医院的那天。那天,是里奥打电话告诉他,人已经找到了,他匆匆赶去医院,就看见戴苏城像一头疯狂绝望的野兽,抱着她出现,随后便是一系列的抢救程序。
    他当时完全蒙了,后来也是里奥告诉他,是万黛儿恨她抢走了戴苏城,所以,就花大价钱,买通了曾经给她的脑子植入过芯片的那些黑道人士,也给向安之植入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最后关头,良心到底过不去,还是给戴苏城打了电话,让他去阻止,可等他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向安之抢救过来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万海生带着万黛儿去看她,病房门将将推开,万黛儿的脖子就被结结实实的掐住,接着便是戴苏城癫狂的嘶吼:“我要杀了你!”
    是万海生“扑通”一声跪下来,才救了万黛儿一命。
    他清楚记得,万黛儿把万海生扶起来的时候,哭得很凄惨,却丝毫也不似平素的柔弱,甚至是凛然的,她说:“戴苏城,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遗弃了我,背叛了我,却还想心安理得的跟她幸福一生?你别做梦了!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我不相信你那么幸运,还能找到第二颗晶石!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
    万黛儿回到柏林后,便去警局自守了。
    嘴里死不悔改,只因心里追悔莫及。
    古人说,三思而后行。
    倘若当时不那么冲动,就不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向安之在一个星期后,才苏醒过来,恰恰赶在戴苏城崩溃的边缘。
    然而,她醒来后的几句话,却让他彻底崩溃,她对他说:“还有十年,我就不在了,那些关于你的记忆也会跟着一起消失,真好。但我祝你万寿无疆,享荣华永生,受一世孤独。戴苏城,愿我们往后的十年,生不相逢,死不相见。”
    她知道芯片的功效,也知道她时日不多,若不是绝望到生无可恋,像她那么爱惜生命的人,最先想到的不会是仇恨,应该是畏惧。
    那是她和戴苏城见的最后一面,两天后,一份签好的离婚协议被郁欢堂送进了病房,他和她的婚姻关系彻底结束。
    段西良想起那一天,戴苏城约他出来吃饭,他喝了很多酒,也跟他说了很多话,他说她不该那么相信黛儿,屡次误会安之,更不该因一时之气,故意说了那么多伤害她的话,他说他配不上她。
    戴苏城把向安之托付给了他,便离开了,她不想见他,他便再没有出现。
    但段西良知道的,他一直在满世界的寻找可以医治她的方法,就算世上不可能有第二颗晶石,他也一直没有放弃。
    可是这一年来,向安之却再没有提过关于他的半个字。
    他抬起头,她端着小托盘从屋里出来。
    黑缎似的长发,恬静细致的面庞,她穿着素色的棉布秋裙,如一朵玉色的梨花,旖旎翩跹而来。
    这么美好的她。
    这么短暂的时间。
    她走到石桌前,弯身将托盘放下,把杯盏摆好,端起茶壶开始倒茶,壶嘴微倾,茶汤刚要倒出来,她却顿住了动作,隔了一会儿,缓缓站直身子。
    “西良。”她叫他。
    “怎么了?”
    “我告诉你件事,你别紧张,我……看不见了。”
    这一天终于到来,更可怕的事情还会一件接着一件,十年之内,她会从眼不能视,逐渐过渡到耳不能闻,再到口不到语,最后迎来死亡时刻。
    一个残忍而无望的过程。
    到时候,她活着,却被这个世界隔绝在外。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一向珍视生命超过一切,可此刻陷入无边黑暗里,想起以后冗长岁月,她却只觉得害怕。
    她看不见了,无休止的黑暗让她分不清白天黑夜,行动磕磕绊绊,不是跌倒,就是碰掉东西,生活不能自理,完全像个废人。她慢慢变得沉默,话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几天都不会讲一句话。
    兵慌马乱了一段时间后,段西良请了人来照顾她,却是潮州小馆的方姐。
    方姐依旧称她为戴夫人,会送蔷薇花给她,会经常“不小心”的提起戴苏城。不知道是不是听得多了,她也开始时不时的想起他,有时候做梦甚至会梦到他。
    这个男人,他欺骗过她,伤害过她,对她做的事件件不可原谅。
    可,她和他也有过快乐的时光,他也曾经为了她,不惜豁出性命。
    是非恩怨,谁欠谁多少,其实早就是一笔糊涂账了吧!
    十年之后,当一切化为尘土,谁还会记得谁?谁还会记得,这世界,她曾经来过?
    向安之原以为,她这一生只是这样了。却在夏天的时候,得到了段西良带来的一个好消息,他激动的抱着她转了两圈,声音不稳地对她说:“安之,你有救了!”
    她报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进了手术室,几天后,她醒过来,竟真的得见天日。
    住院其间,她想了很多,自从又能重新看到光明,她就像重新活过来一样,整个人都也变得豁达很多。很多从前没有想通的事,执着的事,好似都变得不重要了。
    出院的那一日,她主动提出,要见见戴苏城。
    虽然他们谁都没有告诉过她,救她的晶石是谁寻来的,但她心里清楚,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办到,那个人,一定会是戴苏城。
    方姐刚把她的衣服装进行李袋,听到她的话,她手里的行李袋“咚”一声掉在地板上。
    病房里的三个人很有默契的面面相觑。
    一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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