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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戏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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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小颖，你这人说话能不能不总往你家老头儿我身上扯啊？”在岳父岳母大人面前，林述彰颇有几分无奈地望着思考回路一向很独特的妻子道：“这家夹枪带棒说得跟真事儿似的……你当你放火不犯罪呢是吧？”
“我没那么高的觉悟！到时候我就一门儿心思想着直接把你公司付之一炬喽！我让你穷得连八一大裤衩都没得穿！我叫你养小三儿！”
“哟呵……瞅瞅这蛇蝎心肠的啧啧……”林述彰连连感慨。
“咳……”半天没吱声的安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这一唱一和的，俩人说相声呐？！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也不嫌害臊！”说着目光移向自家女儿肃容道：“小颖，你这哪是觉悟低？根本就是严重藐视法律权威啊！你有这想法可不行，回头找个时间，我让你冯叔叔好好跟你谈谈这个问题……”
“冯叔？冯政委？”安颖扶着额头道：“爸，您可饶了我吧……我都多大的人了还得接受老一辈的革命思想教育啊？可快拉倒吧……”
“你自己思想落后还怨我让你冯叔教育你？”安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道：“再不然改天你去你哥那儿一趟，让你哥给你上上课。”
林妈妈顿时觉得一口气憋得心口直难受。
没错，她的亲哥哥正是安老爷子的长子——解放军总院的院长，安禾的父亲安政臣。
她人至中年了还要特地跑去让向来严肃的亲哥哥教育一通……憋屈不憋屈啊？！
这老爷子，搞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就是有本事动辄就把所有的事儿都上纲上线！
这会儿林修与周沐两个人已经从厨房那边忙活完回到了客厅里，老太太与安颖一起亲亲热热地拉了周沐的手到一旁去闲话家常，剩下林修与父亲和外公一起去到了书房里下棋。
“有日子没见了……棋艺倒是精进了不少。”安国勋望着棋盘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不过……你这棋下得是越来越大刀阔斧了。以前倒还真没这样过。”
“勇者无畏。”林修轻笑着又落下一子：“外公，这局是我赢了。”
“哈哈……”老爷子笑得欢畅：“瞅你心不在焉的那猴急样！你这半天不就等着这会儿呢吗？说吧，有什么事儿？”
“我跟周沐在一起了。”林修从椅子上起身，身姿挺拔地立在自己父亲与外公面前郑重开口。
“我们看得出来。”老爷子与女婿林述彰相视一笑。“所以说，你今儿个是带人过来报备的呗？”
“是。”
“嗯……”安国勋沉吟一声接着说道：“人家姑娘跟了你，你也不能委屈了人家。这样吧，一会儿先让你父母一起去周沐住处走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让你妈赶紧去添置整理一下，然后再……”
“外公。”林修静静打断了安老爷子的话：“周沐现在跟我住在一起。”
安国勋与林述彰皆是一怔，良久，林述彰才代老爷子向儿子开了口。
“是你们慎重考虑后的结果吗？”
“是。”林修回答得果断而又坚定。
安静了半晌，安老爷子那边儿终于放了话——
“既然是这样，那这事儿也不能这么搁着了。一会儿你就给周家那边儿去通电话，明儿个安排两家家长见面吧……如果双方都没有异议，趁着你还在休假，你们俩便借此机会把婚事直接办了吧。”
☆、Chapter 35。
有段日子没回家了，像现在这样与自己的父母面对面坐着，周沐竟然会觉着有些不习惯。
一张方桌赫然分成了三大阵营——林述彰夫妇、周纬平夫妇，以及——林修与周沐。
按照安老爷子说得那样，作为男方的父母，在商定了时间后，林述彰与安颖夫妻二人亲自来到了周沐的家中拜访。
双方家长是邻居又是旧识，桌上的气氛虽说不上热烈哄然但起码也是闲适愉快的。于是，在简单的叙旧之后，林述彰夫妇便对周沐的父母二人表明了来意。
“林修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但让他们两个近期就结婚，会不会……太快了点儿？”周妈妈望望林修又瞅瞅周沐，末了儿才半喜半忧地转头望向林述彰夫妇。
“决定做得多少是仓促了点儿……不过好在两个孩子情投意合，这么多年下来彼此双方了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安颖盈盈笑着斜睨了眼一旁坐着的周沐，心底里是越瞧越喜欢，转头便拉着周妈妈的手安慰一样地轻拍着道：“咱们两家都知根知底的，便也犯不着在细节上多作纠缠了不是？你放心，沐沐嫁到我们家，我一定像护着亲生女儿一样护着她！你们夫妻二人合计合计看看，要是觉着这事儿靠谱，咱就让俩人先把证领了！我们作父母的宽了心不说，老爷子那边儿也给吃了定心丸！”
“安颖说得虽然有道理……”林述彰“呵呵”一笑转眼望向周纬平道：“不过老周，婚姻大事儿并非儿戏，如果你们觉着这件事儿还有待商榷，那我们从长计议也未尝不可。如果定下来了近期就能办，我们这边儿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儿女亲家不说外道话，你们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这当父母的自当当成头等大事儿来办。”
周纬平闻言静默了半晌，转头瞥了眼妻子，再抬眼望向与林修一起并肩坐在一旁的女儿，周纬平沉吟一声缓缓开口道——
“周沐，你可考虑清楚了？”
一桌人的视线瞬时都落到了周沐的面庞之上。
考虑……清楚了吗？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接受了林修的关怀，顺从内心与那人走到了一起，现在又选择依着林修的建议搬到了他那里去……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而又顺理成章，只是，就连周沐本人也没有料到——“结婚”这两个字竟然这么快就被两家提上了日程。
说是赶鸭子上架可能有些不太恰当，但在眼下，周沐确实感受到了那么一点儿被“包办婚姻”的感觉。
其实依着她本人的意愿，遵照现在的形势来看，继续发展下去与林修结婚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如今家长们率先把这个问题搬到台面上谈，无非是因为想要给双方一个交待而已。
结婚意味着她正式入驻他的世界，正式分享他的父母、他的一切，也正式被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从此尽可依偎在他坚实的臂弯里安枕无忧。
而如果拒绝了这一提议的话，浇灭了双方两家的一腔热情不说，于她本人而言除了婚姻状况那一栏依旧保持着“单身”的字样，其他方面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与益处。
貌似……怎么看都应该选择答应这桩婚事。
可偏偏就是在这节骨眼儿上，周沐的心里泛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是抗拒，但显然也并非接受。
“我……”眉眼轻垂，当着林修与众位长辈的面，周沐默默敛眸又静静抬眼：“可以再给我点儿时间考虑一下吗？”
林修的母亲安颖显然有些失望，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又温和依旧地微笑着望向周沐，安颖站起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周沐的肩膀道——
“没事儿的沐沐，不急。”
长辈们暗自交换过眼神后陆续离开。
房中便只剩下林修与周沐二人。
周沐眼帘轻垂地坐在座位上，努力挺着的脊背有种说不出的僵直感。
林修不语，只静静地陪她坐着，眼底里云淡风轻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抱歉……”不知过了多久，周沐几不可闻的叹息在无比静谧的房中淡淡响起。她微微低着头坐在那里，眼底里有斑驳的湿意。
林修没有说话，只伸出指尖去触碰她那泛着凉意的手背。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然而肌肤相贴合的瞬间，周沐眼中的泪却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轻柔而缓慢地用掌心包裹住那人微凉的手，林修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暖覆盖着她的凉。
所以说，事实上，他关心的从来就不是他想不想要——而是，她喜不喜欢。
……
周纬平夫妇先行一步回了家。林述彰公司里临时有事也不得不快一步赶回去。于是护送安颖回家的任务便落到了林修头上。
“一起去？”上车前林修征询周沐的意见。
“你先送颖姨回去吧……我去别的地儿透透气……”周沐冲坐在车里的安颖笑着挥挥手，又抬眼望向林修。“放心吧，我稍稍遛一会儿就回去了。”
“嗯。”林修淡淡阖了下眼皮：“有事儿来电话。要是走累了，我去接你。”
“好。”周沐轻轻一点头。
林修的车在视线之中远去，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周沐的眼神飘忽起来。
在匆匆往来的人群之中，她漫无目的信步抬头，目光从身旁的路人脸上一一带过。
有心急火燎的，有无所事事的，有眉开眼笑的，有愁眉紧锁的……喜怒哀乐人生百态……不过是如此。
在微笑的面庞之下有一段天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痛哭的不为人知的过往，在沉抑着的面容之下又有过比任何人都要灿烂炫目的爽朗笑容，秀甜蜜秀恩爱的背后是动辄就拳脚相向破口大骂的家庭纷争，现时两看相厌冷面以对的过去也曾是被众人所歆羡着的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组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又不曾怀揣心事独自在这人世间苟活？
多少人顶着一张完美无瑕的笑颜却倾倒不尽内心的酸楚与痛苦……这个社会便是这样。
在没有彻头彻尾的了解确定过之前，永远都不要完全相信你亲眼所见的。
周沐低下头踢踏着脚尖儿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身旁却突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熟悉嗓音——
“沐沐？”
……
周沐曾经在私下里无数次地幻想过她与这个女人重逢时的场景，然而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连她自己本人都对自己此时的平静感到愕然。
环境幽雅的咖啡厅里，周沐与那人面对面坐着。
没错，江宜——她的干妈、她母亲曾经的好知己、她父亲的外遇对象现在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沐沐……你长大了。”江宜的笑优雅美丽一如从前，就像她的容颜一样，这么漫长的岁月似乎都伤不了它分毫。“长成漂亮的大美人了。”
“谢谢夸奖。”周沐垂下密实的眼睫缓缓呷了口杯中的咖啡。
嗯……有点儿苦。
“什么时候回国的？”江宜的声音很暖，正是成熟女性那种圆润而不失甘甜的知性嗓音。
“有一阵子了。”周沐淡淡地开口，视线的落点是桌面而并非那人的脸庞。
“最近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不坏。”周沐轻笑，奈何那笑容却并没有深入眼底：“无业游民，待业在家。”
对面那人闻言微微一怔：“待业？怎么会……是没有喜欢的吗？”
“喜欢的有人不让干……现在，连不喜欢的都没得干了。”说着周沐破天荒抬眼冲对方扬扬眉：“话说……您这是找我叙旧来了？”
江宜被周沐的话弄得语下一滞，半晌才望着对方的眼睛静静地开了口——
“不算叙旧，只是关心。”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周沐笑笑：“劳您费心。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好人没长寿，祸害遗千年。我精神着呢！”
“沐沐……你连称呼都没有一句了吗？现在连声‘干妈’都不肯喊了？”
注意，此处的语气，是正式无比而非哀怨无比。
嗬，这还……教育上我了？！
望着那张保养极好美丽有余的熟悉面孔，周沐颇感讽刺地牵了牵嘴角——
“干妈？呵呵。你也配？！”
☆、Chapter 36。
端着杯子的手蓦地一抖，江宜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对面的周沐——
这还是那个成天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干妈”叫着的甜甜笑着的小女孩儿吗？
“沐沐，你……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江宜放下手中的杯子，微微皱眉望向对面那人。
“不然你觉着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周沐的脸色冷了冷，手里的杯子与桌面触碰发出“叮——”的一声。“你觉着——跟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勾引自己好姐妹老公的女人，我该用什么态度说话？！”
出口的声音有点儿抖，周沐只觉手背一痛，垂眸却意识到因着自己放置杯子的动作太过激烈，杯中的咖啡已在瞬间泼溅而出。
不曾想周沐的口中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对面的江宜浑身一颤，良久才望着被自己宠了多年的干女儿开了口——
“也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喃喃自问一样的，江宜的眼睛有点儿湿：“你的父母都告诉你了？”
“我自己有眼睛会看。”周沐望着江宜静静地红了眼眶：“如果你是要解释，那我想没有那个必要了。”
“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江宜抿了抿唇苦笑一声，随即又缓缓抬眼望着周沐道：“是我对不起你……”
“犯不着跟我说这些。”周沐淡淡地望着她：“你对不起的是我妈。”
“是我太过强求。早在当年就该放弃了那念想的。”眼泪掉落下来打湿了桌面，江宜泪盈于睫，出口的声音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几分哽咽：“早在你父亲选择了你母亲的那一刻，我就该成全他们的。”
成全？周沐的眉“唰——”地皱起。
“当年？”周沐颦着眉头抬眼望向江宜：“你跟我爸难道不是在我父母结婚后才认识的吗？”
闻言江宜有些惊讶地抬头。
“你父亲……没告诉你？”
事实上，对于这件事情的始末，不仅是女儿周沐，就连妻子周纬平也未曾告知。
周纬平出生于一个普通人家，母亲因病早逝，奈何就连老实巴交的父亲也在他八岁那年因为意外事故而身亡。
周纬平的父亲生前曾在当地的富商巨贾手下打工，面对着自己忠心耿耿的老伙计的早逝，富商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便办了手续将年纪尚幼的周纬平接到自己家中收作养子。
而这富商，便是江宜的亲生父亲——江湛。
周纬平比江家的独生女江宜大三岁，起初江宜对这个整天板着脸皱着眉的哥哥还很不耐烦，但当她意识到此人总在有意无意地护着她的时候，她对周纬平的依赖程度便开始一天一天地加深。
随着年龄的增长，单纯的兄妹情谊开始向着某种特有的情愫一步步发展，江宜对周纬平的迷恋毫无遮拦，江家的长辈看在心里愁在心头，最后不得不做出了让周纬平提前离家的决定。
于是，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周纬平告别了江湛一家人独自来到了A市读书，而便是在那一年，他遇见了周沐的妈妈。
优秀的男子，美丽的女子，走在一起似乎也是理所应当顺理成章的事情。而在周纬平独自打拼的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周沐的妈妈不离不弃的支持与陪伴俨然也成为了他最后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风风雨雨跌宕起伏，周妈妈陪着周纬平走过了在一起的第七个年头，而在他们准备要结婚的前夕，许久不见的江宜却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出现在了周纬平的面前。
对爱执拗的女子，为爱疯狂的女子，她几近哭诉着表白与挽留，然而周纬平却只轻轻地叹了口气，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缓缓拍了拍她的肩，静静地道了声——
“我只当你是我妹妹。”
那般冷静决然的神色，那般静如卧波的语气，也就是在那一刻，江宜明白了或许这个人真的永远都只能作为自己的“兄长”。
哀莫大于心死，江宜放弃了想要与周纬平在一起的执念，然而却放不下对那人的一腔爱恋与满腹期许。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那个温柔娴静知书达礼的美丽女子结了婚成了家，看着他们的日子平静无波却甜蜜温情的一天天过了起来，看着他们带着奶香的小小的女儿顺利出世，看着小家伙挥舞着白胖胖莲藕一样的胳膊咿咿呀呀地闹着要说话……
江宜想，是时候该离开了。
然而她却在机缘巧合之下与周沐的妈妈成为了好姐妹，两个人说不出的投缘，又彼此喜欢欣赏的紧，渐渐的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微笑着听周家的小丫头软软地喊自己“干妈”，微笑着看自己好姐妹脸上那温柔动人的幸福神情，最后还要微笑着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回家的第一时间抱过自己的女儿拥过自己的妻子。
被夹杂在友情与爱意之中的江宜只觉得自己在现实的重压下一天天的萎靡下去，适逢父亲江湛在此时也给她下了最后通谍，于是心灰意冷的她便顺从了父亲的意愿，回到了自己家庭所在的城市并且嫁给了家里安排的富商之子。
委屈的了一切却委屈不了自己的内心，在周沐十七岁的那年，江宜终是与丈夫离了婚。
而她离婚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这里找到了周纬平。
是爱恋爆发也好，是亟须安慰也好，抑制了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江宜不顾一切地扑进了周纬平的怀中。
看着江宜苍白瘦削的模样，周纬平不忍拒绝也不忍推开，于是那段时间便也任由着她时不时地偎在自己身边。
一如从前。
便是在那个时候，即将要赴英留学的周沐撞见了那让她终生难忘的情形。
心思玲珑、一向心细如发的周妈妈却死死地咬着牙关没有提这件事情分毫。
但在看到妻子那望向自己时经常泛着微红的眼眶，周纬平想，对于江宜与自己的事，她该是知晓的。
对于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周纬平有自责，有心疼，但却独独不能解释。
在心里，江宜就像他的亲生妹妹一样——而对于周纬平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自己，却是要保护着维系着江宜的最后一点儿自尊。
她虽没有得到过，但周纬平却不希望舆论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江宜一个人。
哪怕让他来同她一起背负也好。
那是他欠江家的。更是他欠江宜的。
……
乱了……彻底的，完全的，乱了。
杯子里的咖啡早已凉透，周沐的整颗心整个脑袋却好像要爆炸一样滚烫得要命。
恨、怨、悲、愤……一直以来囤积在心底的负面情绪一瞬间搅做一团倏地一下子消散，然而那样空荡荡轻飘飘的感觉却让周沐觉得还不如以前那样实在。
所以说，这么多年来，父亲周纬平一直都是背负着那样的误解过过来的。
“你们都太看高我也都太看低你父亲了……”江宜轻轻叹了口气，眼眶里依旧噙着泪水：“说句不要脸的话……如果可能，我倒是希望我能有幸成为你们所认为的那个成功的‘小三’……可惜，你父亲他不是那种人。”
“你……为什么要对我讲这些？”周沐垂着眼睛淡淡开口。
“我虽然厚脸皮地爱着你父亲，但我还不至于没有自知之明。”江宜惨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就算我今天没有把事情的真相说与你听，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爱我就是不爱我，永远都改变不了。”
“可是或许你可以等到我的父亲一个人那天。”周沐静静地抬眼。“你知道，即便不爱，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他陪在你身边，他都不可能会拒绝你。”
“你是说你父母离婚？”江宜眼眸微敛轻轻地摇了摇头：“沐沐，你说的虽然没错，但你也要知道——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说罢江宜的唇角扬了抹浅浅的弧度道：“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坚强也是最执着的女子——她对你父亲的爱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即便是你父亲真的出轨那一天，她也会用她的坚持捍卫你们的家庭。除非是你父亲主动提出离婚，不然……她是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想起了母亲曾与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周沐的眼睛再度垂了下去。
良久，她再度抬眼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江宜缓缓开口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听到周沐话语中提到的那个名字，江宜倏地皱起眉来。
“徐广平？！”江宜的脸色有些沉重：“我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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