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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裾-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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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Q偌由铣侵泄赜谀涵Z公子与自己的流言,邬贵妃怕是冲着她来的,难道,她竟还对暮璟公子存了那样的心思?凤贵妃在提到她时,略有微词,又对暮璟公子不耻,莫非凤贵妃看出了什么?

她心中转念,已掠过许多可能,还发现入了宫的女人均是一副端庄老成模样,邬溶月当年娇俏可爱,最喜一脸向往地念叨着要与心中的侠士踏马江湖。如今那些梦怕已消散在这寂寞宫墙之中,但见她眼光沉沉,早不复当初清明。

邬贵妃含笑道:“凤小姐不必过谦,我看今日盛会上无人能及过你,想来会有意想不到的喜事呢。”

喜事?凤尘晓心中惊疑,难道她指的是赐婚之事?难道暮璟公子一意孤行至此方休?她更不明白,邬溶月看着她那种怜悯又轻视是为何。

踪迹

东门处凤家兄弟正替三人担忧,她们刚与凤子沂分开,凤栖臣那里便来了个宫人,说是凤贵妃派的人,要接三位小姐过去相看,却只等来了凤子沂,一问之下才知已经被接入宫中。后宫这么大,谁知道会是哪宫哪院的贵人使了这么一招,在此忙乱之际,也无从找起,眼见着盛典的时辰快到,只得分头去找,先通知了凤贵妃,看她可有头绪,会是哪宫半路出来劫人,另外凤子沂又迅速潜入内城去找人。后宫里能发生的事太多,若迟些才找到三人,怕后果不堪设想。

倾香宫里邬贵妃没有留难与三人,她似在等什么人,可又没有等来,闲闲地问了会儿话便放三人离去,自有宫人带她们去往凤鸾宫,远远地送到两处宫门间的夹道,便回转复命。

三个人顺着夹路往前走,凤采儿见身旁无人才道:“这位邬贵妃可真是年轻,居然已是贵妃,岚汐,邬家也是世家,看来你与邬兰荪二人之事已定了大半,嗯,做邬家主母也不错。咦,你在想邬公子吗?”

凤岗汐涨红了脸:“你又胡说,我是想不通她为何要冒着凤贵妃的名头来见咱们,按说她要见谁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啊呀,这还不明白,你看她一双眼睛只在尘晓面上打转,猜也猜得到,她真正想见的人是谁。果然,太过美丽也不是件好事,尘晓,你有得罪过她吗?”

凤尘晓微微苦笑,几时美丽也成了罪过,邬溶月与她之间又该如何解释?前面急急行来一位宫人,见了三人穿着打扮,忙行礼问话,才知她三人正是凤贵妃要找之人,便带了前往凤鸾宫。凤贵妃得知家侄女无故被人生生给劫走,心中恼火万分,更觉被人欺负到头上,她本着人去各宫打探,还没怎么找,三人却又毫发无伤地出现。至于邬贵妃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她一想便明,也不多言,只道人平安无事便好。至此凤采儿和凤岚汐才见到真正的凤贵妃,虽没有邬贵妃那样的年轻,却更具皇妃的架式。凤贵妃一看这时辰早该往宫门去赏花楼,皇上还要主持盛典,这一干嫔妃都得去,又带了三人匆匆往前门赶。

路上凤贵妃问起凤尘晓身上的衣裳,她道出与“一品花韵”的关系,又惹得凤贵妃连连称奇。庆典要在朝殿前门处举行,皇上率百官及入宫的宾客敬谢花神对嘉庆的顾拂,'奇''书''网'待赏完这五年中历年选出的奇花异花,评点一番,最后才至四处宫门处观看四处花楼,多少人猜测这五年一回的世家相争,不知谁家的花楼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朝殿前搭起了长长的凉棚,上位则是明黄色,其余为淡淡的黄色,另用了各色花枝缠绕装饰。嫔妃们这边更拉下了一屋纱幕,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意在避嫌,从外面看去,只是朦朦胧胧的人影。其余来宾另有席位,那些女眷们可没有这待遇,露出脸面供人观看。长长的席位几乎蔓延到宫墙外。凤贵妃的鸾轿是最后一个到的,她领了凤家三个姐妹踏着猩红毯子直接进了纱幕后,往上位坐定便立马差人去通知凤栖臣等人凤尘晓三人已找到,并未出事。

在场也有和凤贵妃一样带了自家的姐妹侄女,皇上早发了话,今日皇城开放,要与众民同乐,多少人盼着能和皇上坐得相近,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只是这凤氏几人一出现,便慑住全场,引来几多惊叹。早有人认出蓝衣女子正是刚入京的凤家小姐,她身上袍服所用衣料见所未见,有知情人看出料子上用的是干花,心中了然,这定是“一品花韵”所出。不一会儿功夫在场的人都已知道,“一品花韵”以往只出配饰,如今又出新品,宫里的嫔妃倒没什么,那些外戚们都想着明日之后,可要去好好采买一番。

凤贵妃虽不多与外人来往,可今日图个热闹,也坐在一旁同围过来的嫔妃们闲聊,她们纷纷来打听凤尘晓是何人以及她身上穿的那是哪来的袍服,怎么宫中没有。邬贵妃比几人早到一刻,正坐在西首默默喝茶,她性子傲,从不与人相交,若不是有人庇护,在深宫中岂能安然到今日。

凤尘晓也早被谢婉佩等几位相熟的小姐围住,她在人群中看了又看,没有公主的身影,看来娘亲今日是不会来的。

谢婉佩嗔道:“尘晓,你怎地藏私,我从未在店中见过这种好货,从来只是绣线做花,你倒好,直接把花穿到身上,想法太过奇特,可偏偏你穿着格外好看。”

她没想到一件衣裳会惹来多方关注,无奈道:“我只是答应了魏娘,要在这花朝会上为店里招揽些生意,你若喜欢,我送你。”

谢婉佩看看周围几人:“要送便多送些好让见者有份,还有我的嫁衣一直做得不甚满意,你若能指点她们一二,便求之不得了。”

“婚期定了吗?”

“定了。”说到婚期,谢婉佩的脸色有些怪异,她叹口气:“六月初十,有些赶,是不是?皇上说法师算过,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吉时,为此太多要准备的东西怕会赶不及。”

凤尘晓想到自己那时,只是坐等着,但看谢婉佩有些不满,暗叹皇家儿媳也不好做,女子一生只这一次,算得头等大事,帮她看看也无妨。

今日天公作美,晴空高照,凉棚下花枝缠绕,微风吹送着淡淡花香怡人,但众人呆得久了,也略感不耐。少顷,嘉庆旁驾到,据说这个时辰出行是为大吉,如今皇上进食入眠均要算过才可,主持大典面朝何方,随侍几人,时需多久都早已定下了规矩。众人虽口中不敢妄言,胆大者早已腹诽皇上过于痴迷佛道,几近入魔。

大典终于开始,在场之人无不摒息而立,敬神仪式一项项讲究颇多,嘉庆帝在专设的神坛上躬身行拜礼,天子之尊无需叩首。待到了各人带着花觐见时,才有了些节日的气氛,嘉庆帝也下了神坛,进到明黄帐下去赏花。他放下架子与近身的百官品评花朵。这奉上来的奇花异草均是精品中的精品,若再入得了皇上的眼,那养花之人便可身价百倍。谁料嘉庆帝从头至尾一个也没选中,只是遍赏了入选之人,听着内侍一声声报花名,在人群中一一扫过,又问道:“暮璟呢?”

身边内侍一声声传下去,要暮侍中来见,在场女子均慕其名,翘首以盼,望见上暮璟公子一面。半晌无有人应,百官疑惑这暮大人身为皇上亲信,这等盛会怎地不在场。

暮璟公子一早接到倾香宫中传讯,邬贵妃有事见,并言明是关于赐婚一事。他微皱眉,这刚婚尚未做准,当日请过旨后,他又觉不妥,皇上并未再提,他也只当从没这回事,如今邬贵妃为何重提此事?思虑片刻还是决定去见上一面,且看她要如何。

避开了外城热闹人众,他入宫后行到倾香殿不远,眼角偶然扫到一道人影闪过,不留意根本察觉不到。这人是谁?身形有些熟悉,竟似那晚与之相斗伤了自己一掌的夜行人。这只是电光火石间的想法,他随即丢下一干护卫,快如飞烟似地追了上去,无人知他去向,也无人敢问。

他熟悉宫中地形,又怕那人发现,故只是远远地缀着,此人并不长时间停留一处,似乎在寻找什么,每一处宫殿只是打个转就出来。今日宫中人多且杂,后宫却冷清,各宫嫔妃早早出发去了前面,他到底在找什么?但见他一身紫色的袍服,看样子颇为讲究,极为托大面上只蒙了白巾,暮璟公子心中暗暗佩服此人好胆量。

那紫袍白巾蒙面之人正是凤子沂,他心中焦虑,不住责怪自己为何这般粗心,竟把三个大活人给弄丢了。青天白日行事极为不便,这宫殿占地极广,要寻三个人,或者说寻一个被有心人藏起来的人难如上青天,找了半日也没有找到。想到凤尘晓可能面对的危险,心神大乱,他一阵气血翻腾,停下飞驰的步伐,在隐蔽处停下,略作休息,右臂已在隐隐作痛,望着茫茫宫城心中泛苦。

正打算先找到凤鸾宫,看那边有否头绪,忽地似有所觉,他反身跃上高墙,冷冷地看向来处,稍沉了声音道:“是何方高人跟着在下,出来吧。”

暮璟公子不意他竟发现自己,便现身出来:“你又是何人?这后宫岂是任你这般来去的?”

凤子沂看了看暮璟公子,不知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是那晚的夜行人,轻佻地道:“在下闲来无事,过来看看皇帝老儿的后宫美女,只是一个人也没见到,可惜啊。”

“莫要再装了,你我早已相识,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劫走左文华,进宫又是什么目的?快说!”暮璟公子根本不想与他装下去。

“你先告诉我,你与左文华有何图谋,我再告诉你我为何要劫走他,行不行?”凤子沂在白色面巾下带着笑意,他一点也不怕。

他二你问我我问你,谁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暮璟公子心惊,他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此人还知左文华与他之间有关系,狠意上来,再不发一言,凌厉一招向他攻去,暗想这一次再不能让他逃脱。

赐婚

他二人缠斗之际,沈诚正四处找寻着凤子沂,怕他不知情由闯出什么乱子来。他有极为赏识他的贺国公交与他的宫中令牌,故能进内城,但也得止步与后宫外。今晨初时初接了凤子沂着人传的话,几乎魂飞魄散,连忙赶过来,原来只是不过是虚惊一场,凤栖臣着人通知他,凤尘晓三人已平安到了凤贵妃处,此时应该在那边和嫔妃们一处。遍寻凤子沂不获,后宫又不能久留,被内侍催着来了前殿与凌依等人会和。

同多半人一样,清风也是头回进宫,他小孩子心性,已等得不耐:“姐姐,还不到看花楼的时候吗?”

凌依一笑:“别急,得等着皇上先去了,咱们才能看。”

“那得多久?还有,怎么不见凤家姐姐,她也会来吗?”

“别急,你凤姐姐马上就来,怎么,你想她?小鬼,她可是当家的心上人。”她与清风在一起说话百无禁忌,也不管他听懂听不懂,便说了出来,心中微酸又道:“你这么想她,不如留在嘉庆,我独自出海去。”

“不要啊姐姐,我和你一起出海,凤姐姐一定不喜欢出海,不然当家的也有人陪着。”他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纪,那日在马车上看到沈诚和凤尘晓亲密举动,也明白一些。

这话听了让凌依更心酸:“你放心,他一定有人陪。”

正好让回到凉棚的沈诚听到,关于凌依的想法,凤子沂略有谈起,却没放在心上。现下已知凤尘晓便在那朦胧纱幕之后,可是隔得太远,只能看到人影,心中怅然,不知那端哪一片是自己的轻云。

他正同一些熟识之人打招呼,皇上便已来到,行完礼拜完神后,也没见凤子沂的身影,按说这时候应该回来瞧瞧,难道是出了意外?皇上开口找暮璟公子,才想起来今日还未曾见他,此人心思沉重,竟在昨日跟他一样送了礼物到别苑,听说也是件袍服。看来暮璟公子派了人跟踪查探自己。不过同样他也着人跟踪着暮璟公子,互相防备着对方,暮璟公子怀疑他与左文华之事有关,这是肯定的。他二人不对盘,倒不全是为了凤尘晓,还有别的原因在里面。回想起那次月夜宫中游伴,只能说暮璟公子不全是恶人,尤其是他气质清雅,难得对任何人都温和相待,不让人难堪。

“暮璟,怎生来得如此晚?这花朝没你在一旁为我点评,整个会场也失色不少,快,坐下来,陪我赏花。”

嘉庆帝明显有了不少兴致,正经的几个儿子脸色都有些不太对。暮璟公子躬身回道:“臣……遇一故人,所以来得晚了。”

却没有说是谁,一听便不是实话,可是嘉庆帝却不多问,君臣二人对话如同父辈于子侄般亲切:“你这模样是怎么了?”

他低头看看官服上的灰迹,若无其事地弹了弹:“故人相见,难免由着性子闹了一回,倒叫皇上笑话。”

“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朕年轻时长年征战在外,也曾犯那好勇斗狠的大忌,你一向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可有受伤?”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谢皇上关心,臣无事。”

嫔妃们的凉棚离得皇上不远,凤尘晓边同谢婉佩等人闲聊,边竖着耳朵听皇上说话。不只是她,这里多是宫妃,谁不是在竖着耳朵留心皇上的动静。凤尘晓只觉皇舅舅对此人过于好,连位置都在偏首,只在两位公王之下,这份尊荣连太子也难获,太子妃也在纱幕这边,脸色已有些不好。

暮璟公子却无心应对皇上殷殷询问,简单回答之后,只在两边宾客里打量,似乎想从人中找出谁那个紫袍蒙面人,今日入城之人均持有贴,一身紫袍甚是扎眼,极为少见,即使他跟丢了也不怕,呆会在宾客中一找便是。

嘉庆帝却以为明白他在找谁,笑道:“你想见之人便在那纱幕之后,与她姑母在一起,正好,此时宣布你们的事,可好?”

暮璟公子一愣,随即明白嘉庆帝指的是凤尘晓,他正欲说话,岂料邬贵妃在纱幕后开口:“皇上,你不是说今日花朝盛会,将要宣布一件喜事,怎地还不开始,臣妾已等不及要听是何喜事。”

喜事?这话让沈诚的心蓦然一紧,他与凤尘晓从来是心事自知,这几日竟下来忘记了暮璟公子原说过赐婚这档事,这大庭广众之前,若是皇上要开口赐婚,可不好推脱,任谁也不好改。

凤尘晓紧紧蹙了眉不发一言,她看向邬贵妃,邬溶月倒不怕众人的异样眼光,只是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内。只听那邬贵妃又道:“皇上,暮大人请旨赐婚,你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暮璟公子赐婚?这种喜事当然轮不到一般人,一时间众众又移目去看凤尘晓,看她是何反应。

暮璟公子突然长身而起,拜倒在地:“皇上明鉴,臣之前确实说过要请皇上为我赐婚,不过,臣还是想请那位姑娘自己答应的好,此事还需慎重考虑。”

嘉庆帝有些不愉,昨夜与邬贵妃商量半日,只觉这是好事,谁知却被拒绝一番心意,他不明白为何暮璟又改变心意,难道是又看上别人?可凤尘晓的容貌确实少有人能及,他会看中哪家小姐?他却不知不是暮璟公子改变心意,而是凤尘晓与暮璟公子,注定对立。

邬贵妃见事情便要这么完毕,便又上前道:“皇上,听闻昨日暮大人与沈公子都送了套衣衫让凤家小姐挑选,只需请那凤家小姐出来,看看她身上所穿便知她倾心于谁。”

众皆哗然,暮璟公子看中的女子还有人争?这位沈公子是哪一个,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倒引起大家讨论。沈诚所在的凉棚内都是相熟的商人,闻言均古怪地看向他,凌依失笑:“我说你前几日怎地找起了衣料,原来是为了尘晓妹妹,那块料子应该很衬她。”

“可有此事?”嘉庆帝来了兴致。

暮璟公子有些尴尬,这岂是拿到人前说的事?还是应了一声。

“快,召凤尘晓上前。”

“召——凤尘晓晋见——”

宫人在外面高声唱喏,纱幕后凤尘晓大脑蓦然空白,隔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在谢婉佩等人 的目光中向外走去。凤栖臣坐在宾客中有些出汗,他早早到花楼前去照应,小妹穿了哪件衣衫他真没留意,谁料到连这个都被传开。他担心的是会不会得罪人,毕竟呆会儿还要与其他三家比那花楼,暮璟公子不能得罪,皇上不能得罪,总之,他既希望小妹穿了暮璟公子送的那件,又怕真穿了后就会与暮璟公子纠缠不清。

纱幕一角被人撩开,一名蓝衣女子敛首从凉棚下婷婷走出来,看清没看清的,惊叹心动的,两边宾客间顿时嗡声大起,纷纷议论不休,向身边人询问这蓝衣是暮璟公子所送还是那位沈公子所送,至于凤尘晓的美貌则成了次要。

暮璟公子站立君前,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并不曾送出什么衣物,仿佛对凤尘晓未穿他送的衣衫不曾失落。沈诚离得远些,看到凤尘晓一身蓝衣也只是含笑不语,凌依一眼瞧去暗叫糟糕,她认出凤尘晓身穿之物并不是琉璃堂自远海外带回的白色冰绡,难道尘晓妹妹竟然选了暮璟公子所送之物?这是怎么说的,谁来告诉她?

清风扯扯她的衣袖,看了眼当家的,悄声问:“凤姐姐选了谁送的?”

“嘘,小孩子家家,少打听这些。”凌依拍掉他的手,他们周围的人不敢大声议论,可也够让人难受的。

清风不再说话,他心里清楚着呢,肯定不是选了当家的,否则姐姐不会如此着紧。

凤尘晓暗暗吸一口气,她首实不喜被人推到风头浪尖上的感觉,只觉身后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心中不禁埋怨皇舅舅,怎地陷她与如此地步,还有邬溶月,她这么积极想要促成二人的婚事,究竟有何好处?

来到皇帝驾前,与暮璟公子稍稍拉开些距离,叩拜皇上,被唤起身后,嘉庆帝道:“凤尘晓,你来告诉朕,你身上所穿,是否暮璟所送?”

只不过一件衣衫而已,怎么就成了大事,她有些心烦:“回皇上,并非暮大人所送。”

嘉庆帝早看到沈诚坐在哪里,也发现他身边还坐着一名女子,样貌也不差,本想着可以同时也给沈诚赐婚,赐他如花美眷,这样也算对得起他,如今看来,不成。

便是沈诚所送?”

“也不是。”

“这可奇了,难道还有另一位公子?”

“皇上,此乃京中一品花韵所出,并无与哪一位公子有关系。”本来只是想穿在身上替“一品花韵”做些宣传,不料也有机会说出来。她在心中不住祷告,千万莫要再说赐婚的事,万一成真,她势必是要跑得远远,再也不要回来。

嘉庆帝不明所以,旁边人赶忙告知“一品花韵”所出何货,他点头明了,转头道:“却是如此,这倒难办了。”

他本想今日趁此机会将凤尘晓指与暮璟公子,可适才暮璟所言,并不再坚持,而这位凤家小姐又谁的衣衫也没有穿,一时作了难。右首的贺国公抚须道:“这有何难,皇上,不如让这位小姐当场来选是嫁与暮大人呢,还是那位沈公子。”

“国公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女儿家面嫩,倒不可逼迫与她,这样吧,待花朝会后,再做决定不迟,我给你三日时间,你可要想仔细了。”嘉庆帝自觉这样做既给了自己和面前二人台阶下,又可再私下问问暮璟的意思,总之,他觉得只有这个女子才配得上暮璟。

无题

这三日之约颇让凤尘晓为难,三日之后她还得再选?心中有些悔意,若是来时穿了沈诚所送衣物,怕是会省去这些麻烦。

不禁抬起头看着这个昔日最疼她的皇舅舅,他眼神冷硬,不讲情理,只觉得陌生异常,自小便常听娘亲讲起皇舅舅年轻时的战功,对他敬仰万分,凡事受了委曲都还有皇舅舅替她做主wωw奇書网。如今再见他性情却是大变,先是无故信任暮璟此人,又敬奉着一尘和尚,不理朝政沉迷佛事,虽说朝中自有臣子们尽心尽责,还未出甚大事,可他已与自己心中那神勇无敌的银衣金甲战神形象相去甚远,离得近,甚至还能看到他两鬓角已有了缕缕白发。

贺国公在一旁提点道:“还不快谢过皇上。”

这贺国公便是谢婉佩的外祖,他与沈诚有过几次接触,极为欣赏,眼前这个女子美是美极,但自古以来红颜祸水,暮璟公子虽看起来温文尔雅,行事却是极为果断,若沈诚因此得罪了他,。

凤尘晓只得拜谢了嘉庆帝,行礼间她突然想到左文华,当初皇舅舅下旨赐婚,他定然也是这般抵触。

赐婚之事就这样搁置,皇城中众人均觉没有看够热闹,便纷纷转战于外城的四处宫门,等着皇上去四处宫门评赏花楼。

暮璟公子没有立时跟着嘉庆帝离去,却来到凤尘晓面前站定,但见她蓝衣外罩着轻纱,那朵朵荼蘼贴身绽放,生生有种渲染春烟、动人心魂之态,都说开到荼蘼花事了,这才五月初,她哪里找来这些,竟似有掌管百花开放的仙子之神力。

虽然凤尘晓没有明说是答应还是拒绝,皇上也让她考虑三日,可在他看来,已算是拒绝,想了想道:“昨日我送去礼物,并非全是为了看尘晓心意,那件袍服确是我为你找来,盼有一日能看到你穿上会是何等风采。赐婚之事,我确实向皇上提起过,但并未成行,不料今日在花朝会上被提出来,让尘晓人前为难,实非我所愿。”

每次与他面对,凤尘晓便觉阵阵窒息,她紧张地望望身后,还好,凤栖臣和沈诚等人便在不远处,这让她心安不少。今日赐婚若是成了定局,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或许成亲之日会上演一出血溅喜堂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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