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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鬼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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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啥人啊~
二毛反应倒是正常,她放下炒鸡蛋盘子,又捧着鱼块盘子:“再尝尝鱼~”在鬼叔修长二指捏起鱼块的那一刹那,除了二毛和他,其余全趴下了……
鬼叔嚼着滑嫩的炒鸡蛋的那一刻,苏苏麻麻的异样感觉就从他舌尖至上传到了头顶,至下传进心窝。熟悉。在他咽下之后,碎嫩的鸡蛋一路滑进肚中。熟悉。手上似有香油味儿。同样熟悉。他不明白为何会有熟悉感,但那种感觉,影影绰绰。
再后来,他尝了尝鱼。
同样是滑滑的,但和香嫩的炒鸡蛋一点也不一样,而且还有硬硬扎扎带点弹性的细长不明物(咳咳,鱼刺),嚼起来费牙齿不说,还扎腮帮子……鱼没有炒鸡蛋好吃,鬼叔是这样想的——咽也不好咽——咳,鬼叔被硬硬的细长不明物卡住了……
酒保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慌忙做紧急处理。他奔到厨房拿来老陈醋还有硬馒头,慌慌张张递给鬼叔。鬼叔一手拿着醋壶,一手拿着干馒头,不明就里地看着酒保,咳嗽。
这是干吗的?
“喝点醋,再咽一口馒头……”酒保解释。
鬼叔照做。喝——一大口——噗——面前的二毛顿时一脸老陈醋。
二毛也不哭,摸摸脸,反倒“咯咯”笑。
众人皆愣,原来是俩怪胎,快跑快跑——酒馆瞬间就只剩下俩红衣、一酒保、一鬼叔、一二毛。酒娘缓过神:“喂,都没给钱呢!”登时一阵“叮叮当当”雨落钱响。酒保去捡钱,舞姑娘声音飘渺道:“我也先走了……”放下银子就飘了。
鬼叔抹抹嘴,对酒娘道:“别见怪,我没见过世面。”
酒娘正在拿手帕给二毛擦脸上的醋。她认定鬼叔不凡,早已缓过神,看着满桌子的菜,笑道:“这满桌子的菜倒掉确实可惜。”
鬼叔摆手:“我不能吃了。”
酒娘笑道:“你既然一筷子未动,实则也有个办法可以避免浪费。”她走到酒馆门口,朝大街上的行人拍拍手,朗声道:“鬼叔请人吃炒鸡蛋了……数量有限,大家快来抢……”
一嗓子下去,蜂拥而至的人们简直挤破门槛。
酒娘的手艺不错,炒鸡蛋颇得人心,有几个吃上瘾的留下要了壶酒,有几个没吃上的留下点了盘菜。酒馆内就五个方桌子,真是太少了!~
——鬼叔出钱,给酒娘打了个广告。
酒娘看着酒馆里的食客,软笑:“哎哟,鬼叔原来还是个福星爷!”
鬼叔看着二毛脸上的醋已经擦干净了,就欲带着二毛离开,酒娘却一把拽住鬼叔的袖子:“鬼叔,晚上能不能来一趟,我是真的有事求你。”
二毛揉揉脸——真是一脸的酸味儿啊!
亲情篇之第六章
酒娘话音刚落,身后本忙得四脚朝天的小酒保却扭头一声叹:“掌柜的还是放不下啊,唉!”
这一声叹,将酒娘一眼的酒意全惹成落寞。
鬼叔淡淡道:“我付过钱了。”二毛的俩毛儿转悠悠一飘,挑衅地看着酒娘。
酒娘眉目低垂,将身上带着的荷包里掏出,把碎银子全倒了出来,推给鬼叔:“鬼叔,饭前我不收,酒钱我不要,这些不够,我还可以再给你。你只需要帮我看看,我这里是不是有一只鬼?”
鬼叔抬手指指屋檐角:“那里有一只,我一进门就看到了。”
酒娘眼睛一亮:“真的?”
鬼叔问:“你要敲鬼?”
酒娘忙道:“不不不,鬼叔,我想问你,你能敲鬼,能同鬼讲话么?白天也可以?”
鬼叔扫了一眼闹哄哄的酒馆道:“可以,不过这里太吵,而且有人,不方便。”
“这好办!”酒娘兴奋地回身,挽起袖子发狠,对着酒馆内食客惊涛拍岸一声吼:“本店关张!!吃饭的现在都给老娘滚!!”
酒娘一声吼,酒馆抖三抖。
食客鸟兽散尽,地上一片狼藉。
酒娘看着鬼叔,双目明亮,红唇颤抖:“鬼叔,我有话要问那鬼,可以开始了么?”
鬼叔一脸难色,指指屋檐角:“恐怕不成,那鬼被你一嗓子吼走了……”
“咕咚”一声,酒娘不见了。
-
酒保见酒娘瘫倒在地,忙过来扶住她,仰头对鬼叔道:“鬼叔行行好,那鬼在我们这里待得颇久,估计晚上就会回来,鬼叔能否晚上再来一趟,我们掌柜的一定好好感谢鬼叔?”酒娘亟亟点头。
鬼叔皱着眉:“这不成,若是随手能解决还好,但不能再耽搁一下午。我有急事,要远行,需要尽快上路,耽搁不起。”
酒娘倚着墙坐在地上,压抑着嗓中的抖喘:“鬼叔,不管可否能等到他,只再多等一个晚上,你让我把这酒馆变卖了给你都行。不瞒鬼叔,我是个望门寡,我一直怀疑那鬼是我青梅竹马却早早病死的丈夫。鬼叔只帮我问那鬼一句话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很费事的。”
不费事,但是会费时。
鬼叔希望早早把二毛推走。
他面无表情拒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留。酒娘想拉着鬼叔,在这个当口,二毛如雷酣声适时响起。
酒娘看着二毛犹犹豫豫道:“你家丫头好像困了,赶路很累,不如在小镇歇一晚再走,养足精神也好上路。”
酒娘的话,他一句没听进耳。
鬼叔一个头两个大,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睡着了!他不死心,就握着二毛的肩膀晃了晃,可抱着桌子腿儿睡觉的二毛非但晃不醒,睡呼噜反而越晃越响。看来,走不成这事,板上钉钉了。领路的小鬼打起了呼噜,不留下又能如何。
酒保道:“这小丫头太小,方才她不该喝那两杯酒,估计是顶不住酒劲儿,还是找个地方,让她好好歇一觉比较好。”
鬼叔闻言只得作罢,回头问酒娘:“附近有客栈?”
—— —— —— ——
鬼叔抱着熟睡的二毛来到酒娘指路的客栈。要了两间客房,交了押金,领了栈牌。鬼叔把二毛抱上楼,放到西客房的床上,自己去隔壁间歇着。
他躺在床上,腿一翘,便又想起自己的宝贝石床。唉!还是石床好,这里不能晒暖,睡着也不舒服!鬼叔左侧翻身睡,难受,仰躺,更难受,右侧翻身——哎呦,吓了一跳。
二毛抱着枕头,立在床头,俏盈盈笑看着鬼叔。
你不是睡了么?
鬼叔一个翻身坐起来:“你醒了,睡饱了?那咱们上路吧。”
二毛跟没听见似的,拍拍怀里抱着的枕头,和鬼叔的枕头并排放一起,脚丫子对着一搓,蹭掉小鞋子,在鬼叔床上,猫一样蜷成一团。未久,猫酣微微。
鬼叔挠挠耳朵。
莫名其妙的小鬼头。
鬼叔无事做,就躺在二毛身边想今日吃炒鸡蛋的事。
饭食入口,并不似空想的那般令人厌烦。鸡蛋入口那种熟悉感,蒙昧着一层白雾,亦虚亦幻。像是记忆底部的一豆微火,晃着亦实亦虚的幽幽之光。那记忆太过于久远,又飘渺如影,无形寻觅,手触若虚,单想一想,就会脑仁生疼——单调的生活容易脑秀逗。
这一想,便是一下午。待到回过神来,已是星斗满天。鬼叔因心中有事,就起身去外面台阶上坐着。
坐了不到一刻钟,二毛也跟了过来,蹭挨着鬼叔,也坐在台阶上,打着小呵欠,把脑袋枕在鬼叔胳膊上。
“睡好了?”
“嗯~”
二毛仰着清莹小脸看着鬼叔,天上圆圆白月,在二毛湾着水的眼里,映出一颗月白小粒。对比着月之白,鬼叔这才发现,二毛的眼睛似乎有些微蓝。
“二毛,你娘娘是哪里人?”
二毛闭上眼,脑门蹭蹭鬼叔胳膊:“不知道哟~”
不知道。
这世上,有太多的不知道。
“我饿了~”
鬼叔道:“那就去出去找饭吃,走。”
二毛甜甜笑着。
—— —— —— ——
走上大街才发现夜深深。
店铺全部关张,昏昏路灯照着空空长街,一眼望不到边。
二毛揉揉肚子:“鬼叔,饿了。”
这般。
鬼叔看着空旷街道,忽然想起醉酣的小酒馆,就牵起二毛的小爪子:“走吧,去吃炒鸡蛋。”
—— —— ——
夜中月下,敲门“扣扣”,惊起歇脚小憩的飞鸟,又添两声“扑愣愣”振翅,这深夜也就失了沉沉死寂。酒馆的门“吱扭”一声从里面拉开,一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
夜虽深,但酒保穿戴整齐,看着鬼叔欣喜道:“鬼叔,你可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给忘了。”
“我确实忘了。”
酒保傻愣着张大了嘴。
鬼叔问:“你们这里有东西吃没?二毛饿了。”
酒保有些为难地看看里面:“酒娘又喝醉了,不知道能不能做菜。”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差,比较难入口。”
鬼叔未作理会,拉着二毛走进酒馆,见酒娘醉醺醺伏在桌上,手边一只歪倒的空酒壶。
酒娘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慌忙回头,见是鬼叔,起身一个趔趄扑了过去,扯住鬼叔的袖子:“它回来了没有?那个死瘸子,它回来了没有?”
鬼叔四下扫了扫,只见一只把头埋进一个大酒坛子醉鬼,并未见什么瘸鬼:“中午那只小鬼在,但并不瘸。”
“那你帮我问问他,他是不是叫章绍。”
鬼叔走到酒坛子前,抱臂看着那鬼,问:“喂,你生前叫章绍?”
那鬼晕乎乎抬头,看到鬼叔酒醒了一半,大着醉舌头:“鬼,鬼叔,我,我生前叫,叫王,王永,不,不是什么章绍。”
鬼叔看向酒娘:“他说不是,他叫王永。”
酒娘凝神想了好一会儿:“他可认识章绍?”
那鬼回答:“不,不认识。”
鬼叔重复:“不认识。”
酒娘浑身软了下来,眼中几分掩饰不去的颓然失意:“那他日日在我这里又在做什么。”
那鬼打了个酒嗝:“我只是爱她酿的酒,去黄泉的路上,就偷偷留了下来,它这酒魂,嘬起来过瘾。”
鬼叔简明扼要:“它喜欢嘬酒魂……”
话音未落,酒娘已经暴跳如雷,操起墙角立着的一把扫帚,就踉踉跄跄走了过来,对着鬼叔面前的空气就是一阵狂戳乱敲:“我说我新酿的酒怎么总是不对味儿,原来是你这么个东西搞的鬼,酒魂被你吸走了,我还卖鬼的酒啊!你知不知道现在生意有难做,酒有多难酿……”
笤帚——拍鬼?这是没用的,酒娘!
那鬼根本就不怕酒娘的揍鬼十八戳,飘到一壶装着新酿的酒壶前,又嘬起了酒魂。只留酒娘一个,醉醉歪歪发泄着怒气。
鬼叔看在眼里,摇摇头,走到那小鬼面前,拿着别在腰间的敲鬼锤子,起落一声“咚”……
对着空气打得不亦乐乎的酒娘顿时动作僵滞。
二毛抖抖耳朵,眼睛眯眯笑。
“成了。”鬼叔别起鬼锤子,对呆愣的酒娘道,“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酒娘却软在地上,默默无言的流泪。
亲情篇之第七章
第七章:
鬼叔本想问的炒鸡蛋的事,但看酒娘这般,也没法子开口了。他皱眉看着二毛,想着是冒险让酒保给她炒一个呢,还是翻两个干馒头让二毛就白开水先将就一个晚上。
还没等他做出决断,酒娘已经站了起来,抹抹脸上横七竖八的泪痕,笑骂自己:“我就是个傻子!竟然以为他真的会等我,真的会跟来!”大步掀帘去了内院。
二毛看着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转。
酒保习惯性拿抹布蹭蹭光可鉴人的桌子,看着晃动的帘子慢慢摇头:“掌柜的太不容易。”他将破抹布甩到肩上,转脸看见二毛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灵动的眼睛会说话似的,好像在期待下文,他问:“小妞妞,你想听酒姑姑的故事么?”
二毛点点头,嫩嫩的声音像是浸着叮咚的泉水:“酒姑姑怎么了?”
酒保看看顶小的二毛竟然会问这个,而鬼叔竟是一脸的漠不关心,颇为纳闷,但也未深究,开口叹道:“我们掌柜的原不是这里人。是瞻崆城的一个农户的女儿。小的时候,被张大佃户家的独子看上,本打算等掌柜及笄那年娶进家门的,谁想到,章绍在成亲前忽然一病不起,尚未等到掌柜的过门就走了。那章家的人都说是掌柜的克夫才会这样,掌柜的就成了个望门寡。掌柜的一怒之下就来了这里,靠着酿酒的手艺才慢慢有了这个。”末了,又加了一句:“章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绍哥是个好人。”
不知何时,酒娘已经走了出来,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被哭花的脂粉妆也洗掉了,干净的面庞比傅着脂粉时看起来年轻一些。她在鬼叔对面坐下,将两片金叶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推给他:“鬼叔,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鬼叔没有理那两片金叶:“我是带二毛来吃完饭的,余下的不过是顺手,银钱没有必要。”他看着酒娘:“你若是已经醒了酒,就给二毛炒些鸡蛋吃吧。”他又加了一句:“份量你看着办,够她一人吃就好。”
有昨天闹剧般的一幕,酒娘自然要小心些。她看着伸着胳膊趴伏在桌子上的二毛,点头应下,起身往厨房走去。
二毛下巴磕支在桌面上,用甜嫩嫩的声音喊住她:“酒姑姑,我想吃鱼~”
酒娘询问地看向鬼叔:“那就鱼?”
鬼叔自然点头。
半顿饭的功夫,酒娘再次走进酒馆,手扣着一碗鱼块汤。二毛小手捧着碗,香香地吃了一大半,拿手背抹抹油嘴,打了个饱嗝。她仰看着酒娘,俏美的小面孔在烛光下粉嫩嫩:“酒姑姑,给我拿壶酒吧。”
酒娘惊讶看看二毛,又看着鬼叔:“她这么小,你同意她?小孩子饮酒可不是好事。”
鬼叔蹙蹙眉,不知该如何。
酒娘挨着二毛坐长凳上:“妞妞,喝水好不好?”
二毛瘪瘪小嘴,一脸盈盈润润的委屈,一湾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眼看就要掉下来。
鬼叔看着她摇摇欲坠的眼泪一阵哆嗦,忙道:“酒娘,就给她一壶吧。”
酒娘想了想,摸摸二毛脑袋:“等着。”她走去厨房,盛了些米酒端了来。二毛抱着抿了一小口,就跳下凳子捧给鬼叔:“鬼叔叔,你尝尝~”
酒娘感叹:“真乖!”
酒保惊讶:“我还以为她是鬼叔的姑娘呢。”
鬼叔接过米酒,在嘴唇上沾了沾,舌尖舔了进去。舌尖酸酸甜甜。他又含了一口。汤汁酸甜滑润,带着淡淡清爽酒香。
嗯,果然爽口,不错。
鬼叔虽未曾融入凡世生活,但也行走人间多年,这一串动作,他做得十分流畅妥当,外人看起来再是正常不过。
但酒娘留了些心,看出了些不自然。
说起来,昨日的点菜闹剧,原是鬼叔疏忽下的产物。那时他在烦恼着哄小孩的事,根本未把点菜这么个东西放心上,这才有了十盘五盘喂小孩的一幕悲壮。
酒娘觉得这个鬼叔不太一样,从各个方面。
除了行事怪异意外,鬼叔敲鬼时确实有声响发出,耳听为实,更加他能同鬼相言,这让酒娘顿生崇敬。酒娘真的觉得是自己拜佛时求的愿,被佛祖神仙听进了耳,这时派了个高人来帮助她。
看着他对最平常的事物竟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生疏,酒娘很自然地把这理解为烟火不食的神仙在体验人间生活。她生了好奇,就笑道:“米酒是我给孩子盛的,鬼叔不妨尝一尝我们自己酿的花雕,我这里可是酒馆,招牌酒不尝,鬼叔可就等于白来了一趟。”
鬼叔并未推辞,随意道:“随意。”
酒娘去地窖里抱了一坛窖藏日久的酿酒出来,拿了个广口酒碗,先给他倒了半碗。鬼叔看着这有馥醇的酒窖香扑鼻的半碗清液,净彻透亮,只道比着刚才的甜米酒还要清淡些,就脖子一仰,一口含尽。
酒入肚腹,辛辣沿着嗓子一路向下。鬼叔没忍住,咳得一眼眶泪。他不解地抹抹眼角被辣出的泪,看着手背上的一片凉凉的湿润——这就是哭了?
哭也不过如此。
除了觉得嗓子辣,鬼叔并未有什么伤心痛苦的感觉。以前听说心到痛时泪才落,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鬼叔摇头——传言为虚!
酒娘见鬼叔被辣,更加确定他是个难得的贵人,心中盘算着如何请他帮一帮自己,也倒了一盏窖藏来喝。
“呸呸!”酒娘被呛了一下,“这该死的鬼。”她对鬼叔道:“这酒指定被那鬼糟蹋过,一点酒魂香都没,我再去搬一坛来。”
有了刚才的一番辣,鬼叔对酒没什么好印象,随口推道:“不用,不必麻烦。”
酒娘还是匆匆走去了内院。
这次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走过来,发迹线散着的绒发被汗粘成缕。她将酒坛子“咣”一声放桌上:“那该死的鬼,糟蹋了我多少好酒,好难才翻出了这么一坛。”她一面说,一面将酒倒进碗中,递给鬼叔。
鬼叔默然接下,眉间是不自得。
不过着透明酒液浮起的窖香明显比方才的醇厚。酒魂?他有些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也就尝了尝。因为这次是有了心里准备,酒入口是绵醇、入腹后,舌尖还迂回着辛辣酒香。
好!
酒香悠长,忽然就牵起了鬼叔在客栈时的一心烦闷。烦闷困在胸口,只觉得又堵又躁。他抬手又倒了一碗,一口饮尽。
辣得烫嗓,烈得舒心。心胸被辣得荡开,如豁然开朗,愁扰不再。
看着鬼叔将一满碗酒一饮而尽,酒娘爽朗一声:“好!”
她笑看着鬼叔道:“我这酒是药曲蒸成、糯米酿成的,又窖了好些年,我自己都不舍得喝,我将这一坛子送给鬼叔,只求鬼叔帮我一个小忙,可好?”
鬼叔挑挑眉毛。
酒娘神色一黯:“绍哥生前说过,他无论如何都会等我,相伴一起走上黄泉路,可人鬼毕竟两隔,我完全感觉不到他,我想,他是不是已经走了……”酒娘看着鬼叔:“鬼叔能否帮我去瞻崆城看一看,若是他还在,哪怕——带句话也好……”
鬼叔道:“我说过,随手能解决还好。因为我有急事,路上耽搁不起。”
“这样。”酒娘听出了鬼叔话中的无意,眼圈泛红,松开紧攥的拳头,倒碗酒一饮而尽。
二毛趴在桌子上听着,咬着酒碗边,笑眯眯抿着碗壁上粘挂着的花雕。
亲情篇之第八章
大抵是由于那两碗酒的缘故,鬼叔回到客栈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太酣畅,醒来时看着已经大亮的天,鬼叔大吃一惊。平日里一两个时辰就睡足了,这次竟然睁眼天明?
奇了。
他起床时小心不压着一软团儿的二毛。一通简单速度的洗漱过后,鬼叔到街上,四文钱给二毛买了张大饼。回来时二毛还在睡着,小身子整个蜷在被子里,薄被子底下鼓起一小包。鬼叔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二毛的两只白嫩的小脚丫子,就把她倒拎了起来。
被倒拎着的二毛,头顶俩毛倒着飘,半醒着打呵欠:“鬼叔早。”
鬼叔把她放床上,又走到桌子前把买来的大饼放下:“你快起床,吃了饼咱们好上路。”
二毛迷迷糊糊跳进鞋子里,爬到凳子上揉揉脸,眯着困眼张口咬饼,嚼了一会儿,从大饼上扯了一块儿递给鬼叔:“喏。”
鬼叔接下。
自打试过葱花炒鸡蛋后,他不怎么排斥送到嘴边的食物,也愿意尝一尝各种食物。大饼放在嘴里嚼一嚼,筋筋的面食也别有一番味道。
二毛在一旁歪着头咬饼,默默看着闭目咀嚼的鬼叔。吃完她拍拍手。
鬼叔抬眼看看:“吃完了,上路吧?”
“米有洗脸呢。”
鬼叔就拽过浸了水的凉毛巾,随便在二毛脸上蹭了两把:“好了。”
二毛拉着鬼叔的手指,在他背后偷偷翻了翻白眼。
…………………
等从客栈领了押金上路,太阳也高高照了。
二毛牵着鬼叔走在镇街上,东停一下,西歇一下。左手指指糖葫芦:“我要吃。”右手指指糕点铺子:“这个也要。”等出了城门,已是大包包着数小包,包包皆是零碎小食。
沿途一路,小镇小街不少,小吃小店儿更多。城连着城,镇连着镇,街通着街。横竖,二毛是见啥尝啥,鬼叔就没见她那小嘴消停过一会儿。自己吃还不算,每样必给他分一点。反正鬼叔闲着也是闲着,来者不拒,也就馒头稀饭、豆腐青菜的尝了尝。
这一尝,就尝出了些思想。比如吧,同是荤菜,猪牛羊鸡鸭鱼绝对有别;同是猪,里脊耳朵尾巴内脏也绝对有差;同是猪里脊,老郭家做时放了驰名大川的晋江老抽,而老张家的只放了普通老抽,这味道也是大不相同。(很明显,晋江老抽的味道很是销魂~)
总而言之,百食千味儿嘿,还颇有意思。
不过,就在鬼叔将将摸到一些品食的门门道道,对饭食感了那么一点兴趣时,问题来了,而且,来的这个问题还颇为难以启齿——如厕。
酒肉穿肠——过。
过,而非,留。
“留”自然好说,“过”就麻烦了。鬼叔的这个问题就是围绕着如何“过”,简称如厕问题。
想要如厕,这是伴随着吃喝而来的自然生理反应,
如何如厕,这是自远古就有既成规矩的日常行为。
麻烦的是,鬼叔有自然反应,但不清楚这个日常行为的规定。
于是,在一通七吃八喝后,鬼叔捂着肚子,臭起了脸。
二毛看着鬼叔捂着肚子,眨了眨眼睛,带着他来到一间四面漏风臭烘烘的破草房子前。正值有一人在里面蹲厕,鬼叔就于茅房门前,火急火燎地学习如何那啥啥啥。
其中诸多囧事,不再详细赘诉,自行脑补。
反正,
鬼叔最后遭了白眼一顿,被骂神经病一句,被二毛捂嘴偷笑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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