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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品嫡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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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虽有踌躇,但此刻爱女之心让她想不了更多了。颤着手拿起那只狼毫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画出了一个物体的形状。
“爹爹,你来看看,可想起来什么?”
梓清招呼王老爷上前,王老爷深深的吸了口气,上前观看,纸上是一个呈八面立体镂空的玲珑盒形状,或许在很多年前,汉成与沁阳关禁之时很难看到,但十几二十年的休养生息,互通商市的现在,这样的玲珑盒在市面上无处不见。而梓清也万万没想到,所谓的玉玲珑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盒子?她不由得苦笑,想着等会拿了图纸让香雅去她的库房找找。
“这盒子,我记得二十几年前确曾看到过。”王老爷认真的看着那张纸,凝了眸,在脑海深处翻寻着有关这个盒子的记忆。“好像是二十五年前吧,当时还没有你。”王老爷看了眼梓清,“那时爹爹刚接手了你祖父留下的一处典当行,掌柜当时看着稀奇,拿来给我看。我当时拿了回去给你母亲看,你母亲那会儿刚有了你兄长,总喜好搜罗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你兄长玩。”
梓清愕然,那么久远的事,怎么就会与自己扯上了关系?如果说当嫁妆,不是给大姐更合适么?
“那爹爹是与何人说起过,会将这东西给女儿做陪嫁?”
王老爷闻言不由得就笑了起来,“无稽之谈,爹爹从来没说过这话。”
梓清便目光锐利的看向杨氏,杨氏连连摆手,“四小姐,这事跟我没关系。”
当真是一团乱麻啊!梓清摇头,喊了香雅,“你将这图纸拿去,到库房里寻寻,看有没有这样物什。”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香雅匆匆而返,“四小姐,库房里没有这样都行。”
梓清摆了摆手,香雅退下。
梓清看着杨氏,此刻的杨氏早已没了当日的跋扈,而是神色之中带了些些的谄媚与讨好,目光谨慎的看着梓清,梓清不觉叹了口气,想来她对王梓萱的一片慈母之心是假不了的。
“你那日怎的会想起去客上居?”
杨氏咬了咬唇,低声道:“那天有个小孩子送了封信过来,那人说如果想让萱儿脱险,便去客上居见他。”
“结果没见着?”
“是啊。”杨氏点头说道:“只是隔着屏风说了一些话,根本就没看到她长得什么样!”
“说了些什么?”梓清目光咄咄的看着杨氏。
杨氏瑟瑟了一下,心道:四小姐这目光怎的像是要吃人似的。
“那女人问我,可有找到玉玲珑。我说没有。”
“是个女人?”梓清记得那日青锋返回汇报给崔云骁,说的那个订座的是个中年男子,怎的却在这刻成了女人?
杨氏讶然道:“是啊,是个女人。”
“是个女人?”梓清咬了唇,慢慢的思索,会是谁?
“四小姐。”杨氏可没心思管梓清想的是什么,她现在想的是要将王梓萱尽快的接出来,都说谢府那个狼窝的狼崽子是被王梓清给弄死的,谁知道谢沐安会不会将气出在梓萱身上,偏生那丫头咬死了,非要梓清去,她才肯出来。杨氏惴惴的看着梓清,“你什么时候去谢府?”
“现在吧。”
* * *
谢府
安总管的嘴差点能吞下一个鸡蛋,“少夫人……不……四小姐。”
梓清笑了笑,对着安总管缓缓福了福身,安总管习惯性的就要还礼,身子才弯下就很快直了起来,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即使老练如他,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实在是反应不及。要知道,就在前几日,这位四小姐让人将大少爷打了个落花流水的回的谢府,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还列了张损失清单递到府里,是他亲自派人送去的,现在她突然上门,又会有什么事?
“四小姐,是想……”
梓清笑了笑,站在门槛之外,打量了番谢府的门邸,听到安总管的问话,才收了目光看着安总管,道:“我来看看五妹妹。”
安总管蹙了眉,“四小姐容我去禀报一声。”
梓清笑了笑,淡淡的道:“总管请。”
梓清看着安总管走得极匆忙的身影,唇角微微扬起,浅浅而笑。
随行的香雅却是神色紧张的看着谢俯内的动静,“四小姐,当真要进去?”
梓清垂下双眸。
“不用担心,你在外候着便是,我进去。”
“不行。”香雅断然柜绝,“谢家人若是狗急跳墙怎么办?二公子又不在上京城内。”
“香雅,我陪四小姐进去如何?”
香雅回身,便看到风轻笑意吟吟的站在一侧。
“风轻。”香雅意外的看着风轻,她一路上便在后悔,早知道小姐是来谢俯,怎么说也要去求了风轻陪四小姐走一趟,想不到这会儿,风轻自己却出现了。
“四小姐。”风轻微微的福了一礼。
梓清看着风轻,眼底有了一抹了然,但眉宇之间却有了淡淡的担忧之色。
“风轻,他去的地方,是不是有危险?”
风轻低了头,“四小姐,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遵照公子的吩咐,侍候好四小姐。”
梓清笑了笑,心知从风轻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而这时,安总管也去而复返,恭顺的对着梓清说道:“四小姐请。”
梓清提了衣裙将要迈入那门挫门槛之时,她白净如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温婉的笑,像是不径意的问安总管,“是直接去见五妹妹还是先去见过太太?”
安总管看了眼平静如昔的梓清,轻声道:“四小姐直接去芳兰轩吧,太太不在俯里。”
梓清笑了笑,衣袖当风,行于安总管之前。风轻连忙跟上。
一路无语,梓清原本预料会受到的阻拦都不曾遇到,就那样直接到了芳兰轩见到王梓萱,较之往昔,王梓萱消瘦不少,一张脸越发的见小,那双遗传自杨氏的吊梢眼,再无往日媚眼如丝的感觉,反到是有了淡淡的消沉与绝望。
“四小姐喝茶。”
青梅奉了茶,便默然的站在王梓萱身后。梓清瑞起茶盏,一直安静无声的王梓萱忽然便冷冷的笑了几声。梓清邹了眉,凝目看向王梓萱。
“你就不怕我在这茶里下毒?”王梓萱目光直直的看着梓清,唇角嚼着一抹冷笑。
梓清轻轻的啜了口茶,又抽了帕手拭了拭唇角,“你会吗?”
“我为什么不会?”王梓萱的目光忽然就变得异常的凶狠,风轻不动声色的往梓清身前站了站,预防王梓萱忽然发难。“你把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我难道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吗?”
梓清扑哧一声便笑了,“我害你?我怎么害你了。”
王梓萱噎了噎,随着她这一噎,屋乎里便静了下来。
“我要离开这。”良久,王梓萱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话落,目光炯炯的看着梓清,道:“是你把我带进这谢俯的,你也要把我带出去。”
梓清不由得便失笑了,看着这个从小便与她斗的妹妹,心底忽然便有了一丝柔软,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吧?是父亲的宠爱,自己的退让才会使得她那样的目中无人,偏执吗?
“你错了。”梓清摇了摇头,“是你自己走进来的,不是我领你进来的。”
“是你写的信。”
“是我写的信。”梓清看着她,“我写信说,上京繁华,五妹匆匆而返可有意再来游玩一番?”王梓萱低了头,梓清却仍不放过她,紧跟着说道:“你入俯之日,便是我失三婢,被谢沫安重伤之时,你是看到的了。可是你在意吗?”梓清笑了笑,“不,你当然不在意,你在意的是怎样爬上谢沫安的床,怎样将我取而代之。”
王粹莹的脸涨成了朱红。
“说吧,你要我入俯,为的是什么?”
王梓萱低了头,她知道梓清可以不来,但她却来了。或许在她的心里还是念着点姐妹亲情的吧?对于自己的那个想法,不由得便有了几份把握。
梓清挑眉,将王梓萱的神色尽入眼内。如果,如果不是太过份的要求,她想,她都会去满足她。她生为一个女人,已经失去做为一个女人的一切。这样的惩罚实为过了。叹了口气,轻声道:“说吧,只要不太过份,我都会答应你。”
“我想入法门寺修行。”
梓清一楞,法门寺?那是沁阳国的皇家寺院,进去修行的一般都是宫中那些年轻却守寡的妃子们,或者是皇亲权贵之家们,犯了事的内宅妇人。当然,说是修行,其实不过是一种终身监禁罢了,然生活还是富足的,只是终身不得踏出寺门一步。以王梓萱的身份,根本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为什么?”梓清看着王梓萱,“你如果想,我可以出资为你置些房产,雇几个人,生活虽不是富足有余,但却也是安乐的。”
“不用了。”王梓萱摇了摇头,她看着梓清道:“我想了很久,你能为我做的那些,姨娘也可以。但只有你能让我入法门寺。”
“你在担心什么?”王梓萱看着梓清,狭长的眼眯了眯,眉梢含了抹笑,淡淡的道:“我只是想进法门寺安度余生而已。你放心,你担心的那些事,永远不可能,你知道的。”她看着梓清,垂了眉睫,自嘲一笑,“我现在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女人,即使有幸得见圣颜,又能如何?”
“你让我想想。”
王梓萱也不紧逼,只是抬了目光去打量一直恭顺的站在她身侧的风轻,未几,含了笑道:“她是二公子的人吧。”
梓清抬首看风轻,风轻对着王梓萱淡淡的笑了笑。
“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不。”王梓萱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不想走。”
梓清桃了眉头,略带冷淡的看着王梓萱,道:“我再进谢家之时,必是谢俯满门被灭之日,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说,走还是不走。”
王梓萱不由得便被梓清那话中的冷凛镇慑了一把,梓清同谢家下的这把不死不休的棋,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也毫不怀疑,真到谢家灭门之日,梓清决不会再为她出面求份情面。而当下,梓清也没有应承她入法门寺之求。
“你等等,我去换身衣裳。”
王梓萱返身进屋换了身衣裳出来,是她进俯当日的那身衣裳。梓清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也许,王梓萱是真的想明白了吧?一行四人朝外走去。
一墙之隔的碧云阁,忽的便传来几声凄历的喊声。
“顺哥儿,顺哥儿……”
王梓萱微抬了眉角去看梓清,却见梓清微仰了脸,眼角眉梢漾着柔柔的笑意。
那喊声过后,又是呜呜咽咽的哭声,一声惨似一声。这些日子,便是这种地狱般的声音陪着她晨起、入眠。王梓萱是快意的,只是这样的感觉没有坚持太长时间,再听到这声音时,便生起了一种哀怜,并不是对兰依的哀怜,而是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然后,她便思索自己的将来,兰依已经几近疯颠状态,她再与她斗下去已无意义。谢沐安从开始到最后,根本就没正眼看过自己一回。王梓萱不由得深思,这真的是她要的吗?
当某一个晨起之日,她闻到屋子里淡淡的散着的檀香时,她忽然便有了决意,她要进法门寺,她要安乐富足的过完下半辈子的人生。青灯古佛,虽然寂寥但却安宁详和。
“觉得我狠吗?”
冷不妨梓清突然问话,王梓萱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想了想,就在梓清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时,王梓萱却是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障。”
风轻不由得撇了唇角,这位五小姐还没入寺门,便唱起了佛语,看来四小姐难得的要心软一回了。
四人这番往外走,早才丫鬟婆子跑去梦海阁报信。
“为什么一定要进法门寺?”
梓清不会忘了,那个一代女皇武媚娘在感业寺修行的佳话,她可不想给自己埋下一个深水炸弹。如果王梓萱不能给出适当的理由,她是决计不会应允的。
一行人刚刚走出四进院子,正欲住垂花门外走,却不意,垂花门处钱氏正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四小姐,是谢老夫人。”
风轻小声的提醒梓清,梓清当然看到了钱氏。她垂了眉眼,轻声笑了笑,道:“无妨。”
“太太……”钱妈妈眼见钱氏因为气恼整个人都在颤动,不由得小声提
醒道:“那个丫头好像是……”
钱氏当然知道梓清身边的丫鬟是崔云骁的,想起日前她将谢沐安被打的事与宫里的那位娘娘商议时的事情,不由便气得她恨不得拿了刀将梓清朵成栏泥,挨句话说,她此时对梓清的恨,何曾不是,恨不得诛她满门。
“王梓清,你想将我俯里的二姨娘带哪里去?”
眼见梓清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带着王梓萱住俯门外走,钱氏终于忍不住出声。这一出声,她也知道在气势上,她首先便弱了。
梓清似是这才看到领着一众人,候在垂花门处的钱氏,于是便微微的福了个身,笑吟吟道:“谢夫人,家妹叨扰多日,蒙谢夫人照拂多日,也是时候该家去了。”
梓清几句话落,风轻差点就扑哧一声当场笑了出来,好不容易紧咬了舌头才压下那笑。就连低头垂眸的王梓萱肩膀都抖了抖。
“王梓清你什么意思?你真当我谢俯是那东门的莱市场不成,想来就来想出就出?”钱氏瞪了眼看着梓清,“她王梓萱是你的妹妹,可她也是我俯里的二姨娘,岂是你说领走便可领走的?”
梓清傲势无比讶然道:“谢夫人,家妹何时成了你俯里的姨娘?”
“你……”钱氏指着梓清,咬牙道:“明明是你当日亲口应允的。”
梓清沉吟一会儿,稍倾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钱氏,温而柔的浅浅一笑,用一种静而温婉的声音说道:“夫人,请问可有纳妾文书?”
梓清话落,钱氏怦的一声住后倒退一大步,她错愕的看着梓清,却只看到那刺目的温婉笑颜。钱氏在这一瞬间里,想到了许多。想到了王梓萱迟不来早不来,却在当日梓清事发而至,这本就是梓清给她下的套,或许原本打的是一簧双雕的注意。借着王梓萱的手来对付兰依,从而对付自己。就好比是现在,没有纳妾文书,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梓清将王梓萱领走。一口恶气在钱氏的肚腹之中不住的翻腾,她沉怒地瞪着梓清,慢慢的,冷硬地说道:“王梓清,你好算计。”
梓清慢慢的凝起眸,看着愤怒的钱氏,星子似的目光里便有一抹幽亮一闪一闪的,极为夺目,便在这般情形中,梓清浅浅一笑,柔柔说道:“怎及谢夫人好谋划?”
一句话吐出,钱氏勃然大怒,她青紫着脸,猛然抬头,用要杀人的目光瞪向梓清。
梓清却是遥摇一福,朗朗声道:“梓清告辞。”说到这里,她高高地昂起头,决然转身,长袖一摆,便那般衣袖当风,领着王梓萱大摇大摆的朝外走去。
下人们便开始交头接耳,安总管朝钱妈妈使了一个眼色。钱妈妈本来见钱氏脸色不好,是不想靠近的,这会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钱氏,“太太,让她们走吗?”
“不然如何?”
这般胸口生生堵了一口气的感觉,显然甚是难受,钱氏伸手在胸口重重捶了一下,喘息着衣袖一甩,朝后院走去。钱妈妈连忙跟上,小心的扶了,又不住软语相劝。
“哼,且让她先得意几日。”随风吹过来的声音,冷得如冰渣。
* * *
一行几人回到俯里。
风轻笑着跟梓清道别,准备回养玉阁,却不料云淡急匆匆的寻了过来。
“风轻,公子回来了。”
梓清不由得抬了眼去看云淡,云淡却是瞥了目光,避过了梓清。风轻将云淡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笑道:“我这就过去。”起身跟梓清告辞。
“这丫头对你甚为不恭。”王梓萱瞄了眼二人匆匆离去的身影,轻声对梓清说道。
梓清却是低了头在寻思,照理,崔云骁回来,得知他去谢俯此列返回,只怕应该第一时间来的是她清语斋,然他却是令云淡来寻了风轻回去。难道说,出什么事了?梓清不由得便神色紧了紧,对王梓萱的话便也不甚在意。王梓萱见她没回话,想了想道,道:“我住姨娘院里去。”
梓清点了点头,香雅便领着王梓萱住外走。
“红袖,你去看看。”
红袖也正捉磨着,为什么二公子回俯了却没来寻四小姐,要知道那日二公子进了趟宫,凌晨里回来,还到四小姐房里消磨了一夜。怎的这会儿子,却只是着了云淡来寻人,莫不是有事?此刻听到梓清的吩咐,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屋子里很快便只余下梓清一人,她缓缓的往美人榻上倚了下去,却不意,抬头的瞬间,目光却是对着养函阁的方向,然只看到郁郁葱葱的一丛翠竹,不由恼道:寻个日子砍了它们。
目光几次向那扇窗户眺去,可能看到的除了那片翠绿,还是那片翠绿。不由得暗自责骂自己,怎的这么矫情,明眸张胆的去又如何了?思及此,翻了身下榻,便要走出去。
却在这时,红袖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梓清脚步一窒,心便怦怦的跳个不停,出事了,果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不待红袖开口,梓清急声道。
“四小姐。”红袖的语声里都带了哭腔,惶惶然的道:“二公子受伤了,吕公子还才华公子正在养玉阁里呢。”
梓清脑子哄的一声过后,便觉得眼前花了花,她强自镇静下来,深吸了口气,才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去看看。”
红袖连忙上来扶她,梓清只觉得抬起的脚像是踩在棉花堆似里的,根本就不上力,若不是红袖在一边扶着,她毫不怀疑,她会软倒在地上。
“怎么受的伤?伤的重吗?”
红袖感受着梓清那攥得极重的力道,心里不由得有了淡淡的窃喜,平时看着四小姐对二公子不冷不热的,现在看来,其实四小姐还是在乎二公子的。
“不知道,奴婢去的时候,只看到不停的有屋子里人端了大盆大盆的血水出来,奴婢随便抓了个人问,说是二公子受伤了,奴婢便赶了回来。”
梓清眉头蹙的越发的紧了,大盆大盆的血水?那得多重的伤啊?光想想,便觉得脚下越发的虚了,而眼睛也不受控制的红了。
才到养玉阁的院子里,空气中便有了浓浓的血腥味,又见侍候崔云骁的两个小厩——青锋和叠影不停的走进走出,风轻和云淡的声音不时的响起。
“吕英华,你怎么照顾我们家公子的,你不是拍了胸脯保证过,说万无一失的吗?”云淡尖利的声音很是刺耳。
“小姑奶奶,你家公子要发疯,我有什么办法。”
吕英华抱了头,来回的踱着步子。
到是风轻冷静才持,她看着动作有条不紊的,处理伤口的华欢一眼,轻声道:“华公子,公子这伤可有大碍?”
华欢等手里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了,才抬起头对风轻道:“风轻姑娘不必担心,将养个三五月便无碍。”
“三五月?”云淡再次尖利的打断了华欢的话,娇俏的脸上眼泪早已打花了妆,“风轻,我们回王俯,赶紧收拾东西回王俯。”
云淡正手忙脚乱的转着圈子要打包回俯里,便看到带着红袖悄然无声立于门外的梓清,不由得冷声道:“四小姐很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这样偷偷的听人说话吗?”
“云淡。”风轻声音严历的喝了声,“你撇的哪门子疯?还不去炖点参汤,等公子醒了,好给公子提神。”
“本来就是。”云淡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听从风轻的话,而是指着门口的梓清,尖历的喊道:“都是这个扫把星,都是她牵累了公子,自从遇上她,公子就没好事。”
饶是涵养再好,梓清也恼了。她一直对云淡的敌意视而不见,不加理睬,一方面是因为给崔云骁一个面手,另一方面则是有着聪慧灵巧的风轻总会在适时的时机挽回。但这并不代表,她必须这样当面接受云淡那毫无理由的责骂,她不是圣母。
就在梓清欲图发难时,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去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四小姐消气了,什么时候起来。”
梓清脸上一喜,抬眸便住榻上看去,便见崔云骁正惨白了脸,一双淬冰的眸子正含着千情万绪的看了过来。
“四小姐。”风轻看了眼色发白的云淡,上前迎了梓清往里走,一边频频向梓清求助,想要梓清开口替云淡求个情,却不料梓清根本不看她,含笑的朝崔云骁走了过去。梓清当然看懂了风轻的眼色,可是很抱谦,她现在不想替人求情,她也绝不会为一个大度贤淑的虚名而为难自己。
华欢见梓清上前,往后让了让,就着青锋端上来的请水,净了净手。梓清缓缓一福,华欢温文一笑,侧了一侧,半受了梓清的礼。
云淡咬了咬唇,拖着沉重的步子住外走。屋里的人都在看着梓清,必竟,崔云骁说了,只要梓清消气了,那么云淡便可无事。现在,梓清只需一句话,云淡也就不必跪了,怎么她也是一个头等丫鬟,这样被罚,确实重了点。
“怎的就受伤了?”
梓清在一旁坐下,日光落在崔云骁中衣之下的绷带处,眼里生起一抹疼惜。
“没事,皮肉之伤罢了。”崔云骁迎着梓清眼里的疼惜,生硬的棱角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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