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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成长手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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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胆子?”
金儿又哭道:“不是的,不是的,李姨娘从未与我说起什么博鬓六扇金丝冠,我也从未听说过,更不识得,又怎么可能去偷呢!”
高夫人听得头都疼,对金儿训斥道:“若不是你偷来的,它还能长脚自己飞过来?如何处置你,我先去问侯爷,还有李姨娘,你且好自为之吧!”然后她转身走出芳香阁,招呼着众人,“我们都走吧。”
众人走后,金儿爬到李姨娘面前哭诉:“姨娘,我真的没有偷啊!”
李姨娘万念俱灰,气若游丝地说:“金儿,我知道你没有偷,是我害了你啊。你难道没看出来,姜姨娘上午来就是预谋着栽赃陷害的。”
此时房里几位伺候的人才反应过来,皆痛哭了起来,出了这种事,可是说也说不清,辩也辩不明啊,还不知侯爷会怎么处置金儿呢。
曾义恩听说府里竟然出了贼,还是李姨娘房里的金儿,气得直拍桌,心里对这个李姨娘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本想过几日就去看望她,指望她的身子早日好起来,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他叹了叹气,不去也罢!
他下命将金儿逐出府。虽然他对李姨娘没做任何处罚,心里却已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去她房里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李姨娘将自己一些值钱的东西给金儿包上,说是给她做嫁妆的,叫她回到她爹娘的身边,到时候寻个好人家。
送走金儿后,李姨娘就一病不起,渐渐地连地都下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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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送礼物
这一日,是年后第一日去致远堂上课。
曾珏与玳安、玳林已经出了明澈轩,宝菱手里拎着一个小兜从偏房里出来了。
曾珏好奇地盯着她手里的小兜不停地瞧。
本来宝菱是想等到了学堂再拿出来给他的。见他这么心急,总是往她手里瞧着,想了想,就从小兜里拿出一个玉佩彩穗和绣花荷包递给曾珏。
玉佩彩穗打得极好看,是用不同颜色的四股线为一支,一共六个分支,互相交错着打了个玉米形状,下面的穗尾还在每根线下都吊了一个淡紫色的小珠,看上去既别致又精巧。
而绣花荷包上不仅绣了梅花,还在前面绣着“平安”两个字,后面绣着“吉祥”两个字。
曾珏拿在手里欢喜地瞧了又瞧,他没想到宝菱的手还挺巧的,手艺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婆子们差。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年前她在街市上买那么多彩丝线是为了做这些当礼物送给他的呀。
宝菱见他喜欢,很高兴地说:“前几日你过生辰,有那么多人给你送礼物,我没有别的好的,就自己做了这些,你可不能嫌弃。”
曾珏眉眼舒展,甜甜一笑,意思是他很喜欢。那张本就很好看的脸,这时看上去就更养眼了。他招了一下手,玳安就赶紧过来把玉佩彩穗系在曾珏腰绦的玉佩上。
曾珏低头欣赏了一番,然后又把手里绣了梅花与“平安吉祥”的荷包收进自己的宽袖内。
然后他们一起相伴着到了学堂。
只是,进了学堂,宝菱并没有直接去自已的座位,而又从自己手里拎的小兜里掏了掏,又送给曾玫一个玉佩彩穗和一个绣花荷包。
曾玫拿在手里很惊讶,“这是你做的?送给我的?”
“大小姐下个月要过生辰了,这是我送给你的。”宝菱说。
曾玫欣喜地说:“宝菱手真巧,真好看!”
曾敏见了,正想说“拍马屁!”三个字,没想到宝菱又到了她的面前,也送给她一个玉佩彩穗和一个绣花荷包。
虽然东西都差不多,但是花样各异,个个精巧。
“听说正月初十是你的生辰,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所以这两个是我这些日子连夜给你做的。”宝菱虽然心里不喜欢曾敏,可是想了想,既然大少爷与大小姐过生辰,她都送了,如果偏偏曾敏的生辰不送,好像不合礼数。
曾敏没想到宝菱还会把她的生辰放在心上,硬是把“拍马屁!”三个字吞进了肚子里。她没说什么,接过礼物只是扫了一眼,便放进了抽屉里。
这时曾珏刚才一路上满心的欢喜骤然减了一大半!
原来宝菱不只是为他一个人做,而是凡过生辰的人都有份啊。
他有些不乐意地埋着头,翻着书。宝菱并没留意到这些,也根本没想到要去留意什么。
这时二少爷曾致一直瞧着宝菱,等着宝菱到他桌前给他送礼物。
因为他见大哥曾珏的玉佩上系着彩穗,与曾玫、曾敏得到的彩穗相似,就知道大哥的那个肯定也是宝菱送的。
曾致托着腮,心里忖道,宝菱个个都送了,不会唯独遗漏了他的吧。
可是宝菱还真是径直回自己座位上了,并没有来他桌前的意思。
他瞧着宝菱摆好笔墨,又拿出书,正襟危坐,等着陈先生来上课。
曾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窘着脸问:“宝菱,怎么个个都有,唯独没有我的?”
宝菱一愣,想了想,说道:“等你过生辰时,我也会送给你的,不是还有半年么?”
“哦。”曾致垂目,没再吱声。
曾珏听了这一番对话,心里仅剩的那一丁点儿欢喜也没了,原来连二弟都会有啊!
*
这日,徐昌来到至圣堂与夫人议事。
“夫人,大小姐下个月就满十周岁了,生辰宴前年已摆过,侯爷说三年一次,所以得等到明年再办。”
“嗯,这件事我知道了。”高夫人回答着。
徐昌又道:“不过,我近日思虑到一件紧要的事,以大小姐怀有的这等学问,足以胜过一般男子了。按常理,女孩儿一般要在十三豆蔻年华之前定下亲事,等到十五及笄之年就该出阁了。大小姐已经十周岁了,是不是不要再上学堂了?”
“她喜欢上,就让她再上两年吧。”
徐昌得了这一句话,心里思忖一番,又道:“夫人,有些话我说了您可千万别见怪。我是瞧着大小姐虽然性子沉稳,品格端方,气度高雅。可就是……就是觉得她这种气度里似乎透着一股傲性,怕是等她长大了,一般男子都入不了她的眼。我以前倒是听过说曾有一位女孩儿从小与男孩儿一般读书做文章,心气高,长大了后也不愿在夫君面前屈服旧礼呢!若这样……对她自己可是没有好处的。”
高夫人经徐昌这么一提醒,这才在意起来,平时曾玫不爱与人计较,有理说理,说不通时就置之不理,眉头都懒得皱一下,那种态度里明显地就是不屑于与不通理的人打交道。徐昌说得没错,她骨子里就是透着这么一股傲性。
徐昌又道:“我在想,是不是让大小姐在闺房里学些女红,读些《女训》、《女诫》之类的书,更为妥当一些?”
高夫人点头,说:“是啊,女孩儿到了十周岁是应该要学学这些了。玫儿平日里只知读书,做诗词文章之类的,再闲时也就是作作画。什么女红她是从未沾过手,对《女训》、《女诫》之类的估计还没看过呢。”
曾玫得知母亲不让她再上学堂了,而是要她学做女红,读什么《女训》、《女诫》,心里很委屈,就来至圣堂找她的母亲理论理论。
“娘,谁说女孩儿就不能多读书做文章了,谁说女孩儿就该待在闺房学做女红?其实《女训》、《女诫》内容我早读过,大都是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什么卑弱、夫妇、敬慎,女子难道就该这么卑微么?”
高夫人见女儿这般,有些忧心,从前曾玫身上的优点可都是她的骄傲,如今想来这些优点又太过了。她道:“玫儿,自古以来女子不都是这样的,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然后相夫教子,与夫君相持着过日子,难道你将来还想越过你的夫婿头上去?”
曾玫气恼地道:“娘,你说到哪里去了,什么夫婿不夫婿的!”
这时曾义恩进来了。
高夫人又将曾玫不肯退学堂的事说给了他听。
曾义恩坐了下来,喝了口茶,瞧了瞧曾玫气恼的模样,便道:“你娘说得在理,若再由着你这样下去,恐怕将来没人入得了你眼,那还得了?难道你以后不要嫁人了?”
曾玫不敢顶她爹的嘴,闷着气回自己的玉泠阁了。之后,在她爹强硬地制止下,她再没去致远堂。
这两日,曾玫被憋在房里,伺候她的两个婆子忙着教她女红。
高夫人来到玉泠阁,想看看曾玫学得怎么样了。
高夫人拿起放在桌上的绣帕撑子瞧了瞧,不禁眉头紧蹙,这哪里绣什么花呀,这里一针那里一针,歪歪斜斜,绣的针脚跟一群蚂蚁在爬似的。
曾玫坐在那儿摆弄着手,知道她母亲不高兴了。
伺候曾玫的香儿见势,很是心疼地说:“这两日大小姐可遭罪了,手指都被扎了好几次。”
高夫人闻声也心疼,拉起曾玫的手瞧,“可不是嘛,你怎的这么不小心?”
高夫人坐了下来,苦口婆心地说:“虽然到时候等你嫁人了,自然会有人伺候你,这些活都是由下人们来做,但是不做归不做,没这个手艺可不行。将来做当家主母,在任何方面都不能比旁人差才行。”她拿起绣帕撑子,再抽出针线,姿势极好地绣了几针,接着说,“就比如娘,虽然一年到头也难道摸针线几次,但在这方面可不比府里任何一个人差!”
曾玫勾脖子过来瞧了瞧,她娘的确没有夸张。
曾玫也就做个把式,跟着学了起来。等夫人一走,她就把这些扔在一旁,拿起书籍来读。
要不就是弄弄笔墨,作画写诗,她才懒得学做那些什么女红呢。
她也将《女训》《女诫》背得滚瓜烂熟,她之所以这样背住可不是为了牢记于心,而是为了应付爹娘考问。至于它们其中的内容,她简直是嗤之以鼻。
*
又过一个月,姜姨娘来找高夫人。
她给高夫人恭恭谨谨地请了安之后,就拐弯抹角地说:“绒儿马上就六周岁了,也该去上学堂了。还有,她是大前年办的宴席,现已有三年了,侯爷不是说……”
高夫人打断了她,说:“等她过了生辰,就让她去学堂吧。至于办生辰的事,敏儿今年可也是到了三年,并没有办的。”
姜姨娘赶紧接茬,道:“那是因为李姨娘病着,她做母亲的,自己都忘了!何况母亲病了,女儿也不好办生辰宴的。而绒儿的事,我可是记着呢,何况……”
“好了,好了,那就办吧。”高夫人摆了摆手,既然侯爷这么允诺过,她实在不好强硬着不肯。她又烦姜姨娘在她面前晃着,就同意了,赶紧打发她走。
这一日,祥庆楼正热闹着。
李姨娘因身子不好,芳香阁就没来人。但是曾致与曾敏是必须要到场的。
众人都在看着戏呢,芳香阁的银儿突然跌跌撞撞、脸色煞白地跑到祥庆楼,扑通一下往曾义恩面前一跪,哭道:“侯爷!李姨娘她……她喘不上气来了!”
曾致与曾敏听了惊慌了神,嘴里哭喊着娘,往芳香阁飞奔而去。
曾义恩也赶紧起身跟着去了,几个随从尾随他身后。
高夫人要维持祥庆楼的场子,毕竟这里还有客人,也就没有去。
姜姨娘懊恼得很,今日可是绒儿的生辰,这个李姨娘怎的这么晦气!要说她病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等曾义恩一群人赶到芳香阁时,李姨娘已经咽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回 踢毽子
早上李姨娘还喝了几口粥,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突然地去了。
她是怀着憋屈、苦闷与遗憾而去的。不知到了阴曹地府,她是否有勇气向阎王爷申诉冤屈。
曾致与曾敏趴在李姨娘的身上嚎淘大哭,一边哭一边推着她的身子,希望能将她推醒过来。可是,她就那么一直沉睡着,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任由她的两个儿女哭喊推曳。
曾义恩长长叹息了一声,也为李姨娘洒了几滴悲戚之泪。无论怎样,好歹李姨娘服侍过他那么多年,还为他生了一对儿女。一日夫妻百日恩,纵然他们算不得夫妻,恩情并不是全然没有的。
他吩咐大管家在芳香阁设灵堂,无论规格及仪仗方面都要依照贵妾该享有的去办。活着她过得不痛快,死了可别让她太寒酸,否则连阎王爷都不待见。
然后他又吩咐下人们照顾好曾致与曾敏,不要让他们兄妹过度忧伤。
该考虑的都考虑了,该吩咐的也都吩咐了,他自己悲怆地回了自己的怡养轩。
高夫人与姜姨娘得知李姨娘的噩耗都吓得不轻,虽然李姨娘长久病着,可也没说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姜姨娘心里更加忐忑,那些日子自己存心设计陷害她,只是不想让她放宽心,不想她过得自在,并没有想置她于死地呀!她就这么扛不住?也忒脆弱了吧!
第二日,高夫人与姜姨娘都来了灵堂,上香拜祭。
姜姨娘一进灵堂,见整个芳香阁到处都是白幌幌的一片,一阵风吹进来,白布左右摇曳着,像是有魂魄飘了进来似的。
姜姨娘的手有些哆嗦,浑身颤颤,连几柱香都插不住,扶了好几次才插稳。
她心里清楚,李姨娘的死,自己可是背后的大推手啊。
她朝左右瞧了瞧。曾致一直垂着头哭泣,而穿着一身白孝衣的曾敏正在憎恨地看着她,姜姨娘碰到曾敏这般眼神吓得心里一紧,匆匆拜了拜就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灵堂。
高夫人嘱咐着办事人要把李姨娘的葬礼办好,不许出纰漏,不许给外人留下话柄,府里不缺银子,不需在这方面节省。
众人唯唯诺诺。
她来到李姨娘的灵牌前,点上几柱香,拜了拜,对着灵牌叹惜了几声,说:“蔓娘妹子,既然你已撒手人寰,就不要太牵挂两个孩子。我会把他们当亲生的来养,你就放心地去吧。”
这时伺候曾敏的婆子王宣家的听到高夫人说了这么一番话,赶紧将曾致与曾敏拉了过来,说:“你们还不快磕头叫娘。”
曾致与曾敏对望了一下,再瞧了瞧高夫人,无奈地抹了把泪,双膝跪了下来,小声地叫道:“娘。”
高夫人弯腰将他们扶了起来。虽然她平时对这两个孩子很排斥,可他们毕竟是侯爷的孩子。如今他们没了娘,她这个当家做主母的,总该做点样子出来。
既要做给侯爷看,也要做给府里的人还有外面的人看。她必须要做得让人挑不出理来才行。
这时,冠平家的失魂落魄跑进灵堂,双膝一跪,哭得撕心裂肺,无比凄绝,简直想要把自己哭死过去。
因为她是李姨娘的陪嫁丫头,众人只当是她一向与李姨娘感情深厚才哭得这么凄惨。
可是见她哭得没完没了,一哭一喊,一抽一搐,如同要断气似的。众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强硬地将她扶到她自家里去。
待扶她回来的那些人都走了后,她又瘫坐在地上,捶胸自责地哭道:“七小姐啊,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呀!”
李姨娘出阁前在家中女孩儿里排行老七,冠平家的平时在周边没人的时候仍然习惯这么叫她。
她哭着哭着,突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出门,迎面撞上了回来的冠大夫。
“你这般鬼样是要去做甚?!”冠大夫喝道。
她推开冠大夫,哭道:“我要将实情告诉侯爷,李姨娘死得太冤了!”
冠大夫拼着命将她拉回了屋,威胁着她,道:“李姨娘都死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真想见我也死了才甘心么?不管三个孩儿了?莫非你告诉侯爷了,李姨娘就能死而复生?”
当他们的三个儿女从外面回来,哄着她,安慰她别太伤心时,她心一软,又只好作罢。
李姨娘出殡这日,白旌蔽日般的队伍从明罗城街市上浩浩荡荡走过时,老百姓们还羡慕得不得了,感叹着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靖宁侯府虽然比前两年差多了,但一个妾室的葬礼能办得这般隆重,那个家底得丰厚到什么程度啊!甚至还羡慕这个妾室死得值!
谁又能知道,李姨娘活着时,无人怜惜,等死了,还被折腾着造这等仪式做给活人看,好似她这个过世的姨娘是多么的得宠,多么的风光。
自古以来,死人被活着的人拿来当道具,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李姨娘的棺木被抬至明罗城的南山葬了,墓碑也打造得十分庄严壮观。
棺木入土后,曾敏与曾致、冠平家的三人久久不肯离去。他们哭了又哭,声音早已嘶哑。
“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为娘报仇!”曾敏愤愤地哭着说。
曾致瞪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看,说:“你休胡说!哪里来的什么仇人!”
“爹不理娘,夫人一直欺负娘,姜姨娘还冤枉是娘指使金儿偷了博鬓六扇金丝冠,是他们合伙害死娘的!”曾敏怨恨地道。
冠平家的赶紧过来捂住曾敏的嘴,说:“二小姐,你以后可别再这么说了,更不能当别人的面这么说,你和二少爷的日子还长着呢!”
曾敏听了这般才肯住了嘴。
冠平家的又不停地朝李姨娘的墓碑磕头,哭喊着:“造孽啊!造孽啊!造孽的人都还活着,可是善良的七小姐你……你却死了,这世上……真是人善被人欺,…………”
*
现在的致远堂里,是走了曾玫,来了曾绒。
曾敏挪到了以前曾玫的座位上,而曾绒坐在了曾敏以前的座位上。
宝菱还是坐她自己的原位,曾绒的后排。
宝菱虽然只见过曾绒几面,但她还是知道曾绒就是去年中邪气的那位三小姐,是姜姨娘生的。
如今曾绒看起来似乎好多了,只是她来致远堂都三日了,从未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回过头来瞧宝菱一眼,更未见她笑过。
而曾致与曾敏因最近失了母,常常面色悲戚,无心读书,更无心思搭理人。
致远堂的气氛很压抑,安静得让人感觉憋得慌。
前些日子,宝菱听说四月二十五是曾绒的生辰,觉得好巧,因为那一日正好是她八岁的生辰。不过她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她只是在心里悄悄地为自己庆祝生辰。
没想到生辰那日李姨娘突然过世,宝菱也不敢在心里再为自己庆祝了,估计将来她也不会在这一日为自己庆祝。
因为她知道,在曾致与曾敏的心里,这一日是他们伤心的日子,是他们母亲的忌日。若在这一日,她还偷偷地为自己祝福,那就是陈先生所说的“不仁道”了。
这一日下课后,宝菱并没有及时回去,而是准备把手里没写完的大字先写完。这时,她发现曾绒也没走,也在埋着头,紧握地笔,认真地一笔一划写着字。
宝菱写完后,就下位走到她面前,趴在曾绒的桌子上看着她写字。
曾绒抬头看了看她,没吭声继续写着。
宝菱见曾绒写的字跟她刚来学堂时写得差不多,歪歪扭扭的,见曾绒蹙着眉有些着急。宝菱就说:“三小姐,你别急,慢慢地就会好了,我去年刚来学堂时,写得也不好。”
曾绒又抬头看了看宝菱,“嗯”了一声,接着埋头写字。
曾绒终于开口“嗯”了一声,这可是她来致远堂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宝菱来兴趣了,又说:“三小姐,我也是四月二十五过生辰,我们俩可是同月同日出生的呢,不过我比你整整大两岁。”
曾绒这次并没有抬头,沉闷了一下,说:“那一日并不是什么好日子!”
宝菱知道她指的是李姨娘的忌日。
不过,曾绒好歹开口说话了!
宝菱有些欢喜,她从自已的袖兜里掏出一个鸡毛毽子,说:“三小姐,我们出门去踢毽子玩吧?”
曾绒盯着宝菱手里的毽子,有些心动,却说:“我字还没写完呢!”
“我等你。”宝菱又趴在曾绒的桌子上看着她写字。
曾绒不喜欢写字时有人在旁看着,就收了纸笔,说:“那好吧,我陪你出去玩一会儿。”
宝菱开心得不得了,终于不用一个人踢毽子了。
她们俩在门外你一下我一下踢了起来,踢到惊险处,曾绒还大喊:“你快接住!快接住!”
伺候曾绒的娇儿和妮儿在旁边看着,觉得很奇怪,三小姐竟然愿意和别人一起玩了!
过了一会儿,娇儿上前提醒曾绒该回去用午膳了,曾绒才对宝菱说要回去不跟她玩了。
宝菱嘴里哼着小曲,一路欢快地小跑着回明澈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回 吃醋了
接下来几日,只要宝菱找曾绒说话,曾绒一般都会应答。
这让一同在学堂里上课的另外三人感到十分惊讶。要知道曾绒来致远堂这么些日子了,他们可没听见她说过一句话呀。
前几日,连陈先生向她提问时,她都是紧闭着小嘴,就那么直瞪瞪地看着陈先生,怎么都不肯出声。陈先生无奈,知趣了,也不再向她提问。
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与宝菱说话了。
也许她觉得宝菱很和善,易亲近,所以才搭理宝菱吧。尽管她与宝菱的对话很少,至少愿意开口了,这足以让他们震惊。
曾珏听到宝菱与曾绒对话,忍不住往后瞧了瞧宝菱,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光。宝菱含笑地默默接受了。
曾致也好奇地朝她们看了一眼。他心里在纳闷,宝菱到底是怎么撬开曾绒嘴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宝菱平日里那么乖巧,从不与人闹别扭,曾绒肯定是不忍拒绝宝菱。
他还一直在等着过生辰呢,宝菱说好要送他礼物的。
曾敏因恨姜姨娘,自然也就将这恨意转移到曾绒的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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