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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水华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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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脆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刚刚去找娴徽皇姊呢。”

我慈爱一笑:“娴徽学问好,霖儿要时常向她请教才好。”说着又唤:“玉薰。”隐隐诧异自己为何会唤这个名字,却还是对上前来的薰谕人道:“为霖儿奉个冰碗来。”

薰谕人应着下去,一旁的孩子却将头埋进我的怀中:“不必了,母后,霖儿就要走了,就不吃了。”

心下生疑:“走?你要去哪里?”

那孩子抬起头来望着我的眸子:“是的,母后,霖儿要离开母后了。”他站起身退后两步,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朦胧:“我要去另一个世界,再也不会回来。不过母后你放心,霖儿在那边会自己过得很好,甚至比从前更好,母后不必担心我。”

我顿时大急:“什么另一个世界?霖儿你混说什么?母后不会叫你走的!”

他稚嫩的脸蛋儿上露出这个年龄所不应有的成熟稳重,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霖儿必须要走了,还有人在等我呢!母后自己保重吧!”说着转身径自向外走去。

我急忙要抓他回来,身子却被固定在椅子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弹。我大声呼喊:“你回来,孩子!你回来!母后不能让你走!你回来!”

而他的身影,似迷雾般在殿门外一点一点消弭远去。

“润儿!润儿!”有透着焦灼的声音响起,我慢慢睁开眼睛,见四周一片耀目的明黄。有人紧握着我的肩膀:“润儿你感觉怎么样?”

我侧首,音色极度虚弱:“三郎……是你么……”

他牢牢握住我的手:“是我是我,三郎就在你身边。”长长松了一口气道:“你刚才一直在喊‘回来’,可吓坏三郎了呢!”

“是么?”我拼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一点一滴。不经意间探手去抚小腹,脑中喇地一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哪里去了?三郎!孩子!”

他紧抿着嘴唇,伤感地低下头,忽地又转首骂道:“太医呢?死到哪里去了?”

我登时清醒,仍不敢相信,挣扎着起身:“三郎你告诉我,是不是孩子没了?是不是?!”

霖漓泪水簌簌而落,用力摁住我失声道:“你冷静一点,先躺下,叫太医瞧过再计较不迟。”

我扭头去看一路小跑进殿的于安己:“御医你说,本宫的孩子如何了?”

于安己觑着霖漓的面色不敢讲话,只与他同气安慰我道:“娘娘先别着急,且宽下心来叫微臣请过脉再说,臣一定会告诉娘娘的。”

大脑一片空白,我什么也做不了,只好任他凭他们扶我躺回榻上,伸出手去撂在迎枕上。于安己似乎在平静心绪,深深吸气又徐徐吐出,方才将两根手指搭在我的腕上。

我凝视于霖漓那似乎万念俱灰的脸,只觉有鲜血在一点点漫上去,那阴霾的红,又迷蒙了视线。

于安己忽然诧异地“咦”了一声,我和霖漓的眸光在一瞬间全部射向他那稍显苍老的脸。他好似不相信某些东西,闭上眼睛又仔细诊起来。屋子里那般安静,静得唯独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于安己身后一班太医皆屏息静立在一旁,目光牢牢锁定在他头上。如此森严的气氛,叫我不由自主地害怕,颤抖着声音唤道:“三郎……”

霖漓刚刚回过头来,却见于安己忽然退后“嘭”地一声跪在递上,一连用力磕了几个头,微颤的声音中透出难掩的喜悦:“皇上……天佑大齐啊!这真是……旷古未有的奇迹!”

霖漓不解:“你是何意?”

于安己老泪纵横:“臣给皇上、宸嫔娘娘贺大喜!宸嫔娘娘仍有喜脉啊皇上!”

“仍有喜脉?”霖漓吃惊地睁大了眼,急得有些咳喘:“那刚才……那不是……”转眼看见一脸迷茫的我连忙合了嘴。

隐约之中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稍平了心气文:“于御医,本宫只问你,本宫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对不对?”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霖漓,霖漓慢慢吐了一口气,挥手让他说。于安己伏身道:“娘娘所言不错。”

几乎是与霖漓同时问:“那为何仍有喜脉?”

于安己又叩首道:“皇上与娘娘若不信可以命其他太医上来为娘娘请脉。”几位太医得到霖漓允许后便逐个上前来,诊过后皆言:“凌宸嫔娘娘的确仍有喜脉。”

于安己只伏在地上:“回皇上、娘娘,娘娘先前所怀是双生之胎,只是月份尚浅无法诊明而已。双生之事在皇室自古少有,而先夭一子、尚保一子更是旷古未有的奇迹,此乃不幸中之大幸!足见是上天赐福于我大齐、保佑皇上、保佑娘娘!”言毕三叩首以为贺喜,满殿太医宫人皆是难言的欢喜,纷纷跪下庆贺。

霖漓深深凝眸于我,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我长长吐一口气,只觉宛若新生。却是身心皆惫,俯身靠在他怀中便沉沉睡去。

第四十二章。月底愁(1)

第四十二章。月底愁(1)

此事如同一阵狂风席卷了整个大齐国,很快,满朝文武大臣无一例外的听说了。众人惊诧之余多是担忧,生怕我腹中这一个象征祥瑞的龙嗣再出什么差子。于是各种安胎礼品如流水般涌进宫来,众臣都禁不住要管起后宫之事,联名上书要求霖漓为我晋位以安抚心绪。霖漓巴不得一声,一刻也不耽搁地下了旨意晋封我为宸妃,赐号“凌”。更是并尊号也赐了下来,就唤作“瑞”,取祥瑞永康之意。

而无论如何也抹不去我曾失一子之痛,霖漓不免迁怒于龄婉仪,只说是她进献的解药有问题。我念及那解药终究解了七日断魂散之毒,夏宁又告诉我任何人都不会晓得那解药对我会产生的副作用。很是不忍,是而好歹将龄婉仪保了下来。只是霖漓仍有心结,便不肯常去瞧她了。

时已入秋,荷花院内一池香粉已然开到极盛再到颓盛。我独自站在池边,风已微凉,送来荷花香气阵阵拂在面庞。

月曦不知何时来了,轻轻为我披上一袭羽翎珍珠遍镶披风,轻声道:“娘娘,天凉了,小心身子。”

我望着一池碧波荡漾,伤感道:“那一样是我的孩子啊!他就那样悄没声息地去了,我甚至都没能看他一眼。月曦,你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么?伤不伤心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可是娘娘不能伤心。”她站在我面前道:“娘娘身体里还有一个孩子在呼吸、在成长,娘娘忘了么?此后娘娘要事事以他为重,若以为背上,只怕这个孩子也要受影响的。”

我无可奈何地摇头:“多悲哀。”我说:“本宫连伤心的权利也没有。”探身折一枝莲藕在手,叹息道:“只是思啊,这思就同丝一般,是扯不断的。”

“那就不要思。”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裹在其中,手中莲藕一抖掉入池中,我挥手,漾起一丝淡笑:“三郎何事来的?怎么也不吱一声,存心要吓我一跳。”

他拥着我坐下,温和道:“也是才来的,见你一个人默默伤怀,情不自禁要来抱一抱你。”

许是哭得多了,眼珠转得有些慢,我盯着他的双眸道:“伤怀么?润儿以为自己已经不会也不敢伤怀了,原来还没有。”

霖漓疼惜地抚摸着我的脸颊,道:“不要伤心,你要知道无论如何三郎都会陪在你身边,更何况你还有一个孩子呢。不要多想,只当从来只有这一个孩子就是了。”

“从来就只有这一个么?”我循循念了几遍,凄凄微笑:“是,从来都只有这一个,三郎,从来都只有这一个,从没有过失去,只有拥有。”

他坚定地点点头,我亦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三郎这是从哪里来啊?”

他轻抚住我的肩,道:“刚下了朝,自是从乾寰殿来。途中遇到龄婉仪,说了几句话也就过来了。”

我嗯了一声:“婉仪姐姐这两日瘦了不少,三郎有空该多陪陪她。”

霖漓吻着我的额头心疼道:“你自己这两日也瘦了不少。不惦记着自己的身子,总是为别人瞎操心,润儿你总是这样。”

“是么?我倒记不清自己从前是何模样。”我轻悄一笑,又道:“可是三郎也别成日家守在仙颜殿啊,自古以来哪有日日守着一个妃子的皇帝!三郎别叫群臣笑话,没事去瞧瞧舒姐姐碧姐姐她们不好?若是实在舍不得这承乾宫,那么盈修仪也是好的。”

两只手指蔓上唇来,霖漓摇头道:“你可知我并非舍不得承乾宫,而是舍不得仙颜殿舍不得离开润儿。”他佯装疑惑道:“润儿舍得推三郎去别处?”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我心里作何想法三郎不晓得么?何苦明知故问?”说着扭过身去不再理他。

清风送来氤氲的水气拂走秋日的干燥,温软的花香叫人极是舒服。他扳过我的身子,怜惜道:“我如何不晓得,你所做的都是为怕天下呦呦之口中伤于皇室。只是润儿尽管放心就是,你是我大齐的有功之臣,天下臣民所恐怕的只有瑞凌宸妃玉体不适——你不晓得朝堂上众臣有多忧心,尤其是陲疆回来的战将,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放在皇宫里面看你怎么样。”

心内一暖,我笑道:“战友么,终究有些情意的。”想了一想又道:“不过,从那些礼品上,对臣侯们的心意也可见一斑了。”

“却又来,”他不无快意地笑:“既然天下人都是这样想,三郎若不日日来仙颜殿,岂不要被众人骂成昏君庸君?”他作势下拜道:“爱妻,好歹体谅为夫的苦处!”

我被他逗得春光明媚,好容易止住了笑要去扶他,却见李禄海不知何时已候在一旁,弓着身子欲要禀事。我咳了一声直起身子轻声唤道:“皇上……”

霖漓装作无事一般问:“什么事?”

李禄海复又行一礼,凑近霖漓耳边嘟嘟哝哝说了几句话,霖漓顿时喜上眉梢:“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

我仰头看着里路爱一溜烟跑去,奇道:“咦?是润儿多心还是怎么着?三郎仿佛在背着润儿做什么坏事呢!藏着掖着不叫人家知道。”说着向他飞去一个疑惑而略带娇嗔的眼神。

“是坏事么?我可不这么觉得。”他走过来抱住我,笑意脉脉道:“若说这是坏事,润儿可就大大的错怪三郎喽!枉费三郎这样良苦的用心。”

我不免好奇:“到底是怎么一码子事情嘛?!”

他一味促狭地笑:“真想知道?”又故意拉长了音调。

我不免急了,拉过他的手指摇晃着撒娇道:“三郎快说么!润儿真的很想很想知道!快说么你!”

霖漓被我逗得直乐:“好啦好啦,告诉你还不成?”他颇有自得之色地问:“润儿有三郎日日相伴,可还觉得寂寞吗?”

第四十二章。月底愁(2)

第四十二章。月底愁(2)

我笑:“寂寞当然是不会的,只不过……”我稍稍丧气:“只不过润儿离家三年,其间也不过匆匆见了亲人几面而已,所以未免有些思念。”

他拊掌大笑:“且看三郎和你是否心灵相通吧!”他笑道:“就是为怕着润儿思念家人,三郎特意传谕,准许裕国夫人每日如承乾宫探望润儿。润儿可高兴吗?”

“真的么?!”我几乎是一声惊叫。宫中位高嫔妃之母可封为夫人,按例从一品五妃之母为郡夫人,贵妃或皇后之母方可受封为国夫人。因着霖漓私心偏爱,他便以我父为国公之故赐母亲裕国夫人位。我急急拉着他问:“是真的么?三郎不骗我?”

“当然是真的。”他笑道:“当年我就说过,九五之尊不会诓骗你个小女子,如今自然也不会骗你啦!”

我大喜,连忙依礼屈身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又生分了不是!”霖漓笑呵呵扶我起身,笑道:“裕国夫人已经来了,我陪你一起回正殿去见她。”

微微拢着羽翎披风跟在霖漓身后进了正殿,果见母亲已在殿中等候,她按品大妆,凤冠霞帔流光溢彩下整个人华贵而喜庆。见了我们连忙跪下去参拜:“臣妇参见皇上,参见瑞凌宸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不便讲话,只拿眼盯着霖漓瞧,他忙笑道:“岳母大人且起来吧,朕不敢受岳母之礼!”

母亲受宠若惊得身子有些发颤:“圣上隆恩,臣妇不敢。”

看霖漓在白翟凤椅上坐了,我方走过去搀过母亲的手,娇声笑道:“皇上说的是真心话呢,母亲不必惶恐。”又转头向霖漓笑:“都是一家人啊!皇上说是不是呢?”

霖漓笑得快意:“润儿所言极是!”

母亲仍是战战兢兢,我与霖漓再三劝了才肯坐下。霖漓道:“宸妃一向身子弱,身怀嗣子后又百般折腾,益发显出仔细安胎的重要性。朕晓得宸妃思念家人,特许夫人在皇子降世前不分时间出入后宫探望宸妃,夫人可愿意么?”

母亲连忙又站了起来:“皇上哪里话,臣妇怎会有异议,唯有伏地叩谢吾皇圣恩耳。”

霖漓点点头:“想来圣旨已经下达到上官府了。”起身笑道:“你们母女想必有很多体己话要说,朕在一旁也不方便,不如朕先回乾寰殿也罢了。”

我柔柔一笑:“臣妾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谢皇上体贴罢了!”

他握了握我的手,嘱托道:“小心身子,也别累着了,朕先行一步。有事就派人到乾寰殿请朕。”

微垂螓首轻声笑道:“知道啦!皇上别婆婆妈妈的,要走就快走呗!”

霖漓探身在我耳边轻语几句,我不由脸红,嗔道:“三郎也只会说这些话,半点不正经。还不快走么!等着润儿赶你么?”他“噗”地一笑方才出了殿去。

我瞧着他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徐徐坐下后仍自出神。半晌母亲咳了一声唤道:“娘娘……”

这才回过神来,我嗔怪道:“瞧吧,母亲对柔儿一向是生疏的,好不好的非要叫人家‘娘娘’,从不似母女一般。”

母亲有些许的无可奈何,涩涩笑道:“柔儿你是明白的,娘即使一千个一万个疼你,大礼还是错不得的。不管怎么说,你是宫里的娘娘,皇上的身边人,也是天下的主子。娘可算得是柔儿的臣民。”我正要说话却听她又道:“不过话说回来,皇上待柔儿是极好的。”

我不免不好意思,垂首良久方不冷不暖道:“是么,那也不过是刊载皇嗣的份儿上罢了,谁又敢真心奢望皇帝的爱呢?”

“别不知足。”母亲言语中隐有哀伤:“娘看着皇上是真心喜欢你,柔儿,能得皇上眷顾已是不易,好好珍惜才是……不要等到失去时才懂得珍惜吧。”

心中狠狠一痛,瞬时想起了姐姐,那已成往事的姐姐。虽然她永远都是我与霖漓见最深、最不可逾越的鸿沟,虽然她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但她毕竟是我的亲生姐姐啊!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的姐妹情分,又怎待忘却?即便她如我从前所见已成仙人,却也终究是离开了我。无数个日日夜夜中,我又怎能不思念那一抹温情的身影?

良久,母亲出言打破沉静:“柔儿的身孕有六个月了吧,愈发该小心了。天下万民都仰待着这个孩子呢,可不能再出什么差子了。”

不知不觉中我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小腹上,略略低头见自己的肚子却是又大了很多,轻声笑道:“有这么严重?劳动天下万民为柔儿的孩子担忧么?”

母亲眉眼间皆是富丽的欣悦:“可不是!暂且不说有多少礼品被送到皇宫里。单单是上官府,那礼品都快要堆不下了,每日迎来送往多少人!不只是趋炎奉承,人人都盼着宸妃娘娘早日诞下一位皇子呢!”她得意得有些絮絮:“这不,听说娘奉旨可以随意入宫探视柔儿,托娘送礼入宫的官员、亲眷也多得很,什么宁国侯的夫人、拥关侯的家眷……”

我微微蹙眉,怎么母亲年岁大了脑子也不清楚了么,“母亲没有应承他们的请求吧?须知此事事关重大。”

她宁和地笑:“娘是富贵场里惯了的,如何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稍不小心就免不了一场大祸,自然不会胡乱应承。”我方释然,她却又道:“不过前几日兰陵王亲自上门送了许多大礼,又给了娘一张笺子,希望娘能将它转交给你。娘想着他安家和我上官府素来亲厚,安溢漓和你的关系也不必寻常。是而没有推脱。”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张琥珀色香笺。

我不由急了,见四周没有外人方道:“‘不必寻常’?这是什么意思?!母亲,您做事怎能这样草率呢!您该知道私相授首是多大的罪过!”

母亲微微作色,低声喃喃道:“不过兰陵王说,此事事关重大,信笺若不请你亲览,可能会有惊天动地之事发生……娘也是不得以。”

“惊天动地?”我循循念过几遍,心下生疑,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了那香笺。打开,却见里头只是一首诗,道:

“须得良才安天下,晓喻治世宁邦策。

真凤凡从战乱出,情牵九州留芳名。”

一旁母亲又道:“兰陵王说这诗暗藏玄机,须得留神思索方可晓得其真意。”

我凝神思索须臾,心头忽然荆棘丛生,安溢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么样?又要我如何?要霖漓如何?紧握着笺子的手在不经意间凑近了口鼻,我忽然嗅到一阵强烈的郁金香气。郁金香,仿佛是我幼时极喜欢的一种花吧。而这种想起,只在安溢漓身上时时存在,那几年里,总是可以闻到的。那些日子,也曾写满美好,只不过它们早已随风远去,不再回来。

不对!等等!郁金香!

郁金香!

郁金香气!

第四十二章。月底愁(3)

第四十二章。月底愁(3)

那一日,就是那一日,抱着我奔回乾寰殿的人身上也有这种气味!而且他并非一身明黄。难道说……我紧紧咬住下唇,难道是他?!

“柔儿?”许是见我神色怪异,母亲小心地唤着:“怎么了?”

我的声音在转瞬之间已不待任何异常,遮掩道:“没什么,可能是累了。”

母亲忙道:“那么你好好休息,身子要紧。娘先回府了。柔儿何时若是想家了,随时遣人来上官府传话,娘立刻就来陪你。”

我点点头,亲自送她道宫门口。望着母亲远去的身影,神色有些恍惚的缥缈。我必须要弄清楚着一切,那么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霖漓那里得到答案,他一定知道。

近来西南总不太平,便又辛苦了霖漓和诸位大臣,今日许有急报,于是又增了晚朝。遣了小宫女去乾寰殿探视,回来说朝会已近尾声。不待霖漓前来,我已携了亲手煲的人参野鸡汤往乾寰殿去。

果已朝散,轻轻进了西阁。他正俯在案上批阅奏折,见我来了微微惊讶,旋即起身握一握我的手道:“不是说好呆在承乾宫好好养着身子,润儿怎么出来了,夜里风凉,小心身子才是正理!”

我自镂金鸟兽纹楠木食盒中取出汤来为他盛了一碗,一边用银匙徐徐搅动一边吹着袅袅白烟,轻声细语道:“三郎也是个只顾别人不顾自己的,一心想着要叫润儿保重身体,怎么也不挂念着自己万金之躯不宜太过劳累?这不,润儿帮你想着呢!特意煮了人参野鸡汤来为三郎补气的。”

霖漓一脸欢悦,任我喂他一口一口将整碗汤喝下,才笑道:“知道么,这一幕是如此温馨,润儿,我们总归是和普通夫妻一般无二的。”

我将汤碗撂下,净了手后走到他身后为他揉着肩膀:“润儿真心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延续下去,就这样温馨幸福着,和三郎,和孩子。”

“一定会的。”他转身拉过我的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三郎会用一声陪伴润儿,和孩子。”

他言及“孩子”二字时迅速地看了一眼我的肚子,我明白,不论于他还是于我,那个未满四月便在母亲腹中夭折的孩子都是难以忘却的,或许,我们要用一生学着去忘却。

我笑靥如花,在他身边坐下道:“三郎尽管放心就是,润儿已然看开,就算是为了现在肚子里这个孩子,润儿也不能再背上。三郎也是一眼的,不要伤心,伤心也伤身啊。”

他略有欣喜之意:“知道我盼你这个转变盼了多久?润儿你想开就好,如此一来,三郎也就无需日夜担惊受怕,生恐你做傻事了。”

“润儿哪有那么蠢啊!”我娇声嗔怪。两人笑了一回我方肃一肃神色,道:“不过,润儿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三郎。”

“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就是。”

我轻轻抚着小腹,平和了心绪道:“那天,润儿在贤嫔姐姐紫宸宫中出事后,恍恍惚惚好似有一个人抱我毁了乾寰殿。润儿想知道,那人是不是三郎啊?”

霖漓似乎颇感疑惑:“你不知道么?”

我微露惑色,随即娇然而笑:“自然知道,那就是三郎,不会错的。”说着起身去为他调一盏菊花茶。一颗心突突地挑着,明知道不可能,却仍旧盼着霖漓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静默许久,他的声音终究想起:“你不晓得的,”他停了片刻道:“那是……兰陵王。”

“是他?!”我惊诧转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是安溢漓?心跳渐次趋于紊乱,我喃喃道:“兰陵王虽位列亲王却终究是外臣,他如何可以随意出入宫廷?不应该的,不应该是他。”慢慢垂了头,在花茶中加入上好蜂蜜,心情却是如蜜蜂扇动的翅膀一般纷杂了。

“不,兰陵王不是外臣。”霖漓忽然又道。

我几乎止不住双手的颤抖,紧紧捧着茶盏回到他身边:“怎么……”

霖漓拉我坐下,将那茶盏放在桌上,遣了阁内所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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