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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说爱烫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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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

真的不会吗?

那为什么我的泪水流得这么狼狈?鼻涕也流得止不住了,周围的人,你们看什么呢?

我不就是刚刚被人抛弃了吗!哦,不对,是我决定抛弃他!

我要和方扬说再见,再也别见。

也不知道谁在我脚上灌了铅,让我步履蹒跚,走得艰难异常。老天也很给面子,它居然下雨了,下得还不小,这雨不是夏天才下的吗?

我的头发开始往下滴水,它们垂下来遮住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那满脸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内心荒芜地疼着。

是的,疼。

我以为方扬是爱我的!我还那么骄傲,方扬多爱我啊,纵使我对他的好那么有限,他一直宠着我啊疼着我啊。虽然对我说很少的话,但是却用温情泛滥的目光沐浴我,让我一头栽进那深渊般的黑潭。我多自作多情啊!陆漫漫啊,你还是太嫩了点吧,一点小伎俩就把你骗得晕头转向!

这感情多经不起考验啊!鬼子还没来呢就有人举手投降了。

抹了把脸,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晰,马路上已经没几个人,都找地方躲雨去了,只有一辆一辆的出租车从我面前或快或慢过往,没过一会儿就有好心的司机停住,问我需要车吗?

我点点头,一屁股坐了上去,司机问我上哪儿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手上没包,钥匙、手机、钱都在包里!我让他调头回酒店,车还没转弯我又想起那包在肖淼那里,被人撞倒的时候肖淼替我拣了回来,可是没还给我!

我也顾不上忧伤了,厚着脸皮跟司机说:“借电话用用行吗?”

司机狐疑地从后视镜里看我,看了会儿才递给我手机,把车开得飞快,估计是怕我拿着他手机突然拉开车门冲出去。想着如果是那样,这速度,摔不死你也滚死你!

至于吗?

肖淼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我又拨自己的,也是关机!

我不记得她家的号码,脑袋里只剩下方扬的号码,哼,不会记得了,永远也不要记跟他有关的数字,我把手机还给司机,曲身抱住自己的脑袋,说了某某小区的名字,肖淼的家。

一路过去,心里的雨和车窗外的雨较着劲地稀里哗啦,我咬着牙让自己别哭,起码别他妈哭出声!

司机在前面叫了我几声,我才抬头,已经到了!我只好跟他说明情况,并许诺三分钟之内把钱拿出来,看我可怜巴巴的样子,他也不好发火,让我再摸摸身上,就算少那么一两块也没关系,我听话地很仔细地摸了摸,无奈地对他摇头。

往楼上冲的时候我就不停地祈祷,肖淼两口子可千万别出去散步了,想起外面在下雨可能性不大,才稍微放心,刘畅因为肖淼怀孕,每天都准点回家,完全走耳朵路线——尽职尽责。

屋子里果真有人在,是刘畅,他开门后看见我,眼睛又绕过我的肩头往后看,我刚要开口借钱,他就问:“我老婆呢?”

我晕!“肖淼没回来吗?”

我疑惑地往他身后看,向他伸手,“刘畅,你先给我三十块钱,司机在下面等着呢!”

“我问你我老婆呢?我打了几次电话,刚开始没人接,后来关机了,不是和你一起的吗?人呢?”

面对刘畅有些责问的口气,心里的伤心和委屈急剧转变成怒火,“你先给我钱!三十块,你老婆拿了我包,估计怕我没钥匙开门跑我家等我去了!死不了!”

下楼给了钱,发现自己又是身无分文,刚想折回去再要点,就见刘畅急匆匆下来,以为他也意识到我没钱所以赶紧下来雪中送炭,结果走到我跟前他屁也没放一个,拉着我就往车库走去。

我被拉拽得险些摔跟头,也开始气急败坏,“刘畅,你轻点!你送我回去刚好也可以把肖淼接回来,轻点,她肯定在我家!放心吧!商场里她的手机就快没电了,估计后来自动关机了!”

刘畅一把把我塞到车里,劈头就给我一句,“你手机也没电了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对啊!肖淼没理由关我手机啊!出门的时候我才换的电池,也不可能没电啊!

被抢了?

车子开得飞快,在小区门口还差点撞到人,那低头赶路的人被溅了一身水,张嘴就甩了句脏话过来,我们都没理。我心里难受着,也有点担心肖淼,而刘畅的表情,把那担心无形扩大了,好像肖淼是个智商发育不全的儿童,走丢了。也难怪,她现在不正怀着孩子吗,在刘畅心里肯定跟熊猫一样娇贵。

我试图缓和气氛,安慰刘畅说:“放心,她绝对在我家,你们家肖淼走路都用手捂着肚子,今天我被撞倒了她还直挺站立着,小心得很。”

可能刘畅也觉得自己过火,轻轻“嗯”了声。

我又回想到自己和方扬,难受得几次想掉眼泪。同样是男人,曾经以为刘畅和肖淼闪电结婚,感情基础有待稳固,看到现在紧张得脸都变了形的刘畅,才知道,他们感情那么深,不是真爱肖淼的话,他不会有这样无理和粗鲁的表现。

爱情和时间没关系,和什么都没关系。爱就是爱,不爱,也就是不爱。

方扬不爱我!

或者,不够爱我!

我不由自主地对刘畅感叹,“真没想到啊,结果是这样!”

刘畅侧脸斜看了我一眼,问我:“没事吧?”

我鼻子冷冷地哼笑,“有什么事?没事,有事的也不是我!”

刘畅没接我的话,但我肯定他知道我影射的是方扬,好一阵,刘畅没有再续话。

一长段时间的沉默,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刘畅最终还是对我说:“漫漫,有时候,你该理解方扬。”

我理解方扬?当然理解,我已经决定成全他。

我用沉默应对了刘畅的建议。看着窗外,心里开始沉重。

我们都不知道,天崩和地裂,即将来临。

2008年,如果能选择,我宁愿在我的生命里,这一年是空白的,没有伤痛,没有永别,没有爱恨情仇。上天,如果你能听到我的企求,请消除它,合上我的眼睛,停住我的思维,让这一切都只是梦吧,等我睁开眼,一切都又回来了,肖淼的笑容,我那还没面世的干儿子,刘畅的幸福,我曾经的生活。

可是,你非要夺走!毫不留情。

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忏悔,才能洗刷掉自己的罪孽,永世的内疚。

我想,如果在酒店门口,我答应肖淼和我一起上去。

如果,我记得拿回自己的手包。

如果,我那天不约她逛商场。

如果……

你能给我个如果吗?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把肖淼换回来!

2天杀的意外

知道肖淼出事的时候,我们还有五分钟路程到我家,电话是方扬打来的,因为小区的保安以为是我!所以通知了方扬,刘畅接听完的时候差点把车开进府南河,我就知道出事了。

意外!这天杀的意外!

那是怎样的场景啊!几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肖淼,我亲爱的闺密,此时却躺在她曾经鞠躬尽瘁的地方,她为别人掩盖过白布吗?她身上的,是谁盖上去的?

我的手心里,还有她牵过的温度;臂弯里,还有她身上的味道。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在我耳边幸福地絮叨,她说如果是儿子,就叫刘氓!

流氓,流氓,流氓……

肖淼嬉笑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

可她又分明躺在了那里,一动不动。面上有破败如棉絮的伤口,凝固的血液,唯一完好的皮肤却呈现出乌黑,没有人能认出那就是她。是的,我们都拒绝承认,只有刘畅,他用无声的举动给了我们残酷的答案,他的手摸在肖淼的戒指上,轻轻地,好像在擦拭。

这个男人,这个来自北方的男人,他居然低下头去,落了一个吻在那戒指上,然后跪在地上,无法起身。

这是他的答案,他吻的,是他的妻子!我的闺密!我们的肖淼!

灵魂和身体似乎被分开了,我听见别人的声音,很突兀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像是照本宣科,每一个字都不带温度。冰冷。

她死了!

她死了!

停止了呼吸!

我进了酒店后,肖淼才发现没把包还给我,赶紧追进来,电梯已经把我送上去了,在前台询问和等待了一会儿,肖淼给方扬拨了电话,没人接听。

她只好带了我的包到我家等我。她知道我大大咧咧,不会记得她家里的号码,而我的手机和钥匙都在包里。人的思维真的千差万别,难道肖淼没想过我可以到她家去吗?她已经习惯了为我着想,可是,她不该去。

她在我家的门口被人劫持了。那时候她刚把钥匙插到锁孔里,有男人从天而降,站在她的身后,他们进去的瞬间,也被人看到了,可那该死的人,为什么那么可笑,认为是方扬和陆漫漫。

没有人能告诉我们在我的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扇门,关住了所有秘密。

吃完饭保安交接巡查,发现形迹可疑的男人,还没靠近,对方就夺命逃奔,又从电梯里点点的血迹嗅出不安的危险气息。而那时候,肖淼的身体已经开始失去温度,尖利的匕首插在她心脏的位置。一路摸索,保安锁定了我住的那一楼层,一户一户地敲门询问,只有我的那一扇,无人应声,而对门的邻居很确定刚刚看到那小两口进去了,再次查了电梯的摄像记录后,保安拨了我的电话,已经关机!

又查到方扬曾经自作主张在居委会统计住户通信方式时留下的号码。

最终被允许破门而入。

躺在地板上的,不是陆漫漫。

是她的好友,肖淼!

刘畅起身后迅猛地给了我一拳,我一点儿都不疼,真的。

一点儿都不疼。

虽然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有咸腥的液体充满我的口腔和鼻腔,我却是麻木的,我的身体已经被抽空,精神飘荡在半空,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堆肉。

这一拳能解决问题吗?如果能,我愿意让他揍,多少下都可以,只要,只要肖淼能回来。

他杀了我我也愿意!

他没有杀我,方扬抱住了他!医生、护士,还有警察,他们按住了疯了般的刘畅。悲痛从心底爆发,我终于失声哭出来,方扬快速走来抱我,我木偶般任他搂到怀里,我开始听不见他的声音,听不见所有人的声音,我急速沉溺到一片茫然中!

似乎这是一起意外,势单力薄的女子遭遇入室抢劫,可是,肖淼是先被毁容才被杀害的。

在公安局录了一个通宵的口供。

什么也没问出来,因为我口齿不清,重复不断地说着胡话。

我念叨着李耀祖的名字,是的,我的潜意识是他主刀的,他把肖淼当成了陆漫漫,他想威迫方扬,我又说陆漫漫的名字,因为她诅咒过肖淼,她对刘畅说,你老婆死不了!

这不是意外,是谋杀,凶手,凶手是那个撞倒了我的人,凶手是那只包,凶手是李心姚,她让我到酒店!她故意把我和肖淼分开!

凶手是方扬!他没有接电话!

可是警察不相信我,他没有拘捕那些凶手,他让凶手方扬带走凶手陆漫漫。

案情暂定为罪犯入室抢劫行凶!

警察真是王八蛋,他居然放走了所有凶手。

空白。

世界全部变成了空白。

什么都没有。

依然是一片空白!

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醒来的时候,或者说,我活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方扬的家里,离事发已经两天了。

我被方扬的电话铃声唤醒,在我呆滞的眼睛里,方扬起身,和电话那边的人说话,我听到,是李心姚。

我不在乎了,一切都不在乎了,真的与我无关了!等他接完电话,我已经能张口,我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方扬,肖淼没有了,是吗?”

我没有眼泪了,多可笑。

我还对着方扬笑了!

面前的男人无端沉默地看我,我看不清那深潭里的内容,因为他背对着光亮。

我笑着,笑着,在他的目光里笑够了,我叫他的名字,然后说:“分手吧!”

他还是没有声音。

有烟雾开始缭绕,床头的烟灰缸里扎满长短不一的烟头,这应该是两天里方扬抽掉的,他在我的身边抽掉的。

第三天,是肖淼的葬礼。

刘畅、刘畅的家人、肖淼的父母、不久前参加了婚礼的大部分面孔,再次出现,包括我和方扬。

那一天,我面对肖淼父母的辱骂和抓打,没有眼泪,没有躲避,也没有语言,那是我应该承受的。方扬过来想要阻拦的时候,我扬起巴掌狠命扇了过去,他并不理会我,无所顾忌地把我紧紧箍着。

然后是刘畅的沉默,还有墙上肖淼的笑容。

我鞠完躬,背对所有的眼睛,离开。

刘畅的沉默,肖淼的笑容,这样一幅一动一静的画面,永远永远地,刻在了我的生命里,注定了无法消磨,随着年月的增长,它会越来越清晰,时刻提醒我的罪孽!

走出去的时候,有破天荒的阳光刺过来,驱散了所有阴霾,让我的眼睛生疼,可是,这阳光,无法抵达我心里的某个地方。

方扬在身后叫我,我不应他,我匆匆地往前走,匆匆地,想将所有哭声和闹声留在那里,我想从那里走出来,我不想掉眼泪。

我不想简单地用眼泪来救赎和解脱。

我陆漫漫应该痛苦。

只有痛苦,才是最直接的惩罚,没有法律惩罚我,但我是最该千刀万剐的罪人。

在扬手打到车前,方扬拉住了我。

半个小时的路程,方扬开了一个多小时。

他让我接受这个现实,肖淼的死是意外,与李耀祖无关。其实这是事实,他们还没有到僵硬的地步,还没有到狗急跳墙的地步,就算以我为要挟,也没必要下毒手。

通过小区录像,警方已经初步判定犯罪嫌疑人,是刚刚刑满释放的某男子。

他毁了肖淼的容,也极有可能是逼问现金藏身地点未果而气急败坏动的手。

方扬让我接受事实,他说如果,如果那天是我回去了,那,他更愿意接受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我让方扬停车,我大声地说:“停车!”

我想给方扬一个巴掌!

他宁愿是肖淼!

他不仅无耻,还自私!还冷血!

下车后我却没有扬手的冲动了,与我何干?这个男人,从此与我不再有瓜葛!

我面对着他,满面无邪的笑容,以沉默的姿态与他的不知所措对峙。方扬说了许多话,刚开始站着,后来蹲下,而我坐在地上,在他想要伸手碰触我的时候我快速躲了一下,眼睛里满是憎恶,他愣住了,只好把手缩了回去。

方扬颓唐地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街边有行人过往,对我们行注目礼,我落魄而激愤地让指间的香烟不停息,一根接一根,抽得身体开始哆嗦,肺部也开始疼。

方扬最终抓住了我的手,阻止我继续抽烟的动作,“漫漫,别这样。”

方扬有些哽咽,我却听到自己冷笑的声音,我让他放开我!“放开”两个字说得很低,很缓慢,却异常坚定和冷静。

他放开了,眼泪却流出来,方扬的,以及我的!

我们都流泪了,默默地,无声地,他的只有吝啬的两滴,还忍了又忍,很可笑。我的却是决了堤,两条线,源源而细长。

半个小时,从来没有过的记录,我干掉了一整盒香烟!

站起身的时候方扬从后面圈住了我,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动,就那样任他圈着,他的力气很大,紧紧地,透过厚厚的衣服和身体,我都能感觉到他跳动的心,急剧地、有点心律不齐、毫无规则地乱跳。

我抹了脸上的泪水,告诉他上车吧,回家,回他的家,我需要去拿放在那里的行李。

我要和方扬分开!

方扬无声地看我取过睡衣,整理衣服。那是三天前,出事以后他为我简单整理过来的。那边的房子不能住人了,方扬的房子,我,不愿意再住!

我胡乱地往箱子里塞衣服,身体持续地哆嗦。书桌上有照片吸引了我的眼睛,我看着里面的男女,冷漠地笑了,那上面,刘畅搂着我;还有几张,是我们在茶楼的照片。

那果然不是刘畅的错觉。

方扬面无波澜地告诉我,李心姚给的,又从身后递给我东西。是手机,他说:“新买的,里面已经放了卡,补办的,我按着你的通讯录输了名字。”

我转身看他的眼睛。新手机!新卡!

肖淼死了,他还去买新手机!还去补卡!有肖淼的名字吗?多可笑,面前的男人多可笑!也多可恨!

我忍住泪水和悲愤,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了三个字:“我,恨,你!”

方扬的眼睛浮现出忧伤,他问我:“为什么?因为肖淼的死?因为最近的冷淡?”他拉了我的手,挡住我,让我别走,“漫漫,我爱你!”

方扬说爱我。他说爱我!

多虚伪!他告诉我他爱我,他又告诉李心姚他爱她!

他想稳住我,同时骗取李心姚和她父亲的救助,他太低估李心姚了,就算我陆漫漫那么傻,李心姚也不会。更何况,因为他和李心姚,让肖淼阴差阳错失去了生命!

他赔得起吗?他连内疚都没有,他还那么自私和无耻。

方扬,你让我怎么去爱你?

是的,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爱你,是的,方扬,我们不可能再相爱。

我冷冷地甩掉他的手,叫他的名字,“方扬,你不值得我爱,你懂吗?你的事业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陆漫漫在你眼里,只是个屁!什么都不是,所以,你在我眼里,也只是个屁!”

你什么都不是!

我决绝地从他眼前绕过,没有回头,虽然我又哭了,那身体深处的液体,它已经不受我控制;我没有回头,虽然方扬也哭了,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头,我走了。

方扬说,“漫漫,我爱你!”

3我无法原谅你

脑海里一直飘荡着方扬最后说的那三个字,我爱你!

一切都终结了,我的爱情、我的生活、我的快乐,都完了,随着肖淼的死亡,一起被埋进了坟墓;其实,就算肖淼还活着,这一切也会结束,只是不会这么机缘巧合地雪上加霜。

从方扬的家出来以后,我把自己安顿在报社附近的家庭旅馆里,哪里也不想去了。我打开手机,乏力地窝进沙发,一会儿的工夫,伤痛混杂着短信的鸣叫铺天盖地而来,我哭着,又笑着,一遍一遍叫肖淼的名字,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手机也一遍一遍响着。

短信和电话。

我趴在沙发上看到茶几上的电话里许多人的名字,还有陌生的号码,方扬、林佳、朱主任、李心姚、史良、报社的座机、报社的某某某、我妈、成都某个街头的未知号码,从下午持续到晚上,最后,是杨小霞的!

我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接杨小霞的电话,我只是接了。或许,肖淼的死亡,颠覆了我的爱,颠覆了我的恨,颠得我麻木,颠得我忘神,我木木地接了。

接了这个我一直躲避着的女人的电话,可是我没有说话。

我没有想到,肖淼的死,也颠覆了杨小霞。如果这是用死亡换来的转变,我宁愿杨小霞继续恨我,继续折腾我,她每天给我几巴掌我也愿意。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轻,像若干年前刚入学时,杨小霞唤我,“漫漫,你在哪里?还好吗?”

我说不好!

我竟然对着杨小霞说不好,说的时候还不可抑制地哭了,哭得委屈如孩童,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掉了。

杨小霞把电话给了史良,他问我在哪里,听到史良的声音,我的哭声更哽咽,我严重怀疑自己真的疯了。或许,我早已崩溃,只是一直挺着,现在爆发了,面对着无关紧要的人我毫无隐瞒地爆发。

我哭得断断续续,所以说我的住处时费了好大的劲。

恍惚地挂了电话,我突然不知道刚才是做梦,还是真实的。

继续趴在沙发上如尸体般,继续对不停响起的电话无动于衷。

那一整个晚上我真的像做梦般,为史良和杨小霞开门,沉默地又坐回沙发上。

他们两个也像道具一样,杨小霞自作主张为我把箱子的衣服拿出来,叠好,又整理被子,最后一声不吭踱到外面的阳台抽烟,留下史良和我在房间。

我没有感动,一点都没有,或许她做的事情根本也带不来感动,我反倒就觉得多此一举。

我们从来没有过感情和友谊,从一开始就是冤家,后来我被动成为她的仇家,现在她做这些无谓的举动,也只是做给史良看吧,我想。

史良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

杨小霞出事以后癫了一阵子,后来可能没力气了,又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她发现自己不能没有史良,她做的一切过激行为还有她的恨,都是因为爱史良。反正她是变了,具体从哪一个时间点起变化的,史良说不知道,不再像以前了。杨小霞说咱俩现在扯平了,你也精神出轨了,我也搞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过下去吧,这婚,不离。

像是恳求,但是却有斩钉截铁的独断。

史良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吵架的时候心里就一个念头,离,一定得离。现在的杨小霞不闹也不折腾了,特别是肖淼出事后,她也变了,这几天还帮着史良关心起我来,给林佳打电话,还给方扬打了电话。史良叹了口气,说他也觉得好累!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显得脆弱和苍白。

我突然也觉得累,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告诉史良想休息,史良看着我,点点头,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他电话,他随时开着手机。我说好。

阳台上的杨小霞也走了过来,离去前她用手摸了摸我的脸,我没有躲。杨小霞告诉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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