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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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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妩走神的功夫,老道士在一边不耐烦地训诫她:“跟我学了就别瞎惦记别人了。我跟你说,姓于姓华那两个老小子谁也没我好,明天开始我就教你针灸,你好好准备着吧。”

然后说完也不逮蔡妩答应就走到屏风后又“呼”的一下没影了。留下蔡妩一个人支着毛笔对着写了一半,上面全是流感、肠炎、胃溃疡一类现代医学术语的布帛发傻。

第二天的时候老道带着两幅画的满是人体奇经八脉周身穴道的羊羔皮来了,在递给蔡妩一张以后,开始拿毛笔指着另一张图解说:“百会穴,头顶三寸。八脉之交。属督脉,归阳,理气行经之处……”

蔡妩开始时看着图认真听着,还不时提问几句,但不久她就发现老道讲着讲着就有点不对劲:“等等,等等,我问一下:百会穴和勾陈星有什么关系?”

“这个说来话长:百会属阳,乃八脉之交。勾陈位北,照地桓之心。这两者关系不可谓不精妙……BALABALA”

蔡妩看着讲的眉飞色舞的老道士,忽然有种:上当了,当初我怎么脑袋抽风就信他了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二姨母葬礼后不久,蔡妩生日。王氏强撑着刚刚痊愈的身子给女儿做了寿面,然后就宣布从今后蔡妩真正下厨房。跟着去学烹饪做菜去。蔡妩听了差点儿没兴奋地跳起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个时代的厨房和吃食对蔡妩这样的吃货而言简直是种折磨,她对这情况耿耿于怀了很久,如今总算让她有机会能大显身手,弄点像样的吃的了。

去年她老娘让她下厨房,她就跃跃欲试,结果厨娘们全听着夫人的吩咐,让她在一边看着。看着?看毛线呀?看她们拿鼎煮肉,拿案盛菜,拿瓦罐舀羹汤?虽说她已经这么吃了五六年,但是每次看到自己饭桌上东西时她还是觉得怪单调的:除了王氏做的点心和厨房范女做的肉酱,实在没什么像样的美味。

这会儿听了王氏的号令,蔡妩当即带着一堆她早前让阿婧派人给准备的零零碎碎的小调料罐子,让杜若挎着小篮子装着,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往厨房赶。

可惜路上走太快,估计是乐极生悲加上这一段时间蔡妩被老骗子的针灸穴位说混杂天体星相说给绕的脑子糊里糊涂,一不小心就自己踩到自己裙子,“啪叽”给摔了。

她身后杜若赶紧放下篮子要过来扶她,她自己倒先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冲身后杜若咧嘴笑笑:“没事没事。没摔疼。”

杜若呆了一呆,然后表情古怪地指着蔡妩的嘴巴:“姑娘,你的牙……”

蔡妩听了拿舌头一舔,咦?我前乳牙掉了?再在嘴巴里一搜,啥也没有。我不会把它吃了吧?

“杜若,我好像把牙给咽下去了。”蔡妩脸色有些尴尬:她两辈子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事。她这颗前牙松动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要掉不掉,烦死人了。这回摔一跤爬起来,牙没了?还去向不明,不是被吞了还能是什么?

杜若一脸担忧着急,带着些许哭腔说:“那该怎么办?真吞了可怎么好?夫人吩咐等姑娘换牙要把上牙扔沟里,不然会长不出新牙的。”

蔡妩黑线:敢情你不是担心我吃了牙会不会消化不良,是担心我会长不出新牙。不过看杜若两眼泪泡也赶紧安慰:“没事没事。你别急,兴许没吞,被我吐了也说不定。咱在地上找找。”

说着就弯下腰,俩眼睛睁的圆圆的在地上找奶牙。杜若也跟着蹲身看地,一点一点的扫视刚才姑娘摔趴下的地方。

“你们在找什么?”一个清朗的男孩儿声音□来。

蔡妩眼睛看地,头也不抬,顺口回答:“奶牙。”

回答完以后她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哥哥的声音,蔡平这会儿正变声期一副跟唐老鸭一样的公鸭嗓呢。于是蔡妩有些机械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剑眉星目,斯文中透着些许英气的十多岁男孩^儿正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看着她们,见她回头笑微微地问:“用帮忙吗?”

蔡妩听到问话下意识傻乎乎回了一句:“你知道我奶牙长什么样吗?”

话刚出口她就想死一死:这问题问的实在太二了。

果然男孩儿听了以后“扑哧”一笑:这就是阿平的幺妹?怎么这么好玩?

“我觉得我可能知道。”

蔡妩想找地缝钻进去。

但随即两辈子的脸皮发挥作用,她抬头梗着脖子,颇有些大小姐娇纵口气的问男孩儿:“不用你帮。你是谁呀?怎么会在我家?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男孩儿笑看着蔡妩红扑扑的小脸答道:“在下管休。现是令兄蔡平的伴读。之前一直在颍阳乡下跟老拳师习武,是过年后才到贵府,姑娘不认识在下也是理所当然。”

蔡妩一愣:他就是那个被老爹老娘看好的蔡家高管预备役第一人 ?'…3uww'天哪,这下丢人丢出家门口了。

好在杜若姑娘救场及时,她很合时宜地捡起了那颗奶牙,又很合时宜地开头打断了蔡妩满脑袋胡思乱想的尴尬:“姑娘,找到了。杜若给你扔沟里吗?”

蔡妩舒口气:杜若你真是太有眼色,我*死你了。

“成啊成啊,我跟你一起去。我还没见过怎么扔牙呢。”然后蔡妩就回头对着管休:“管……”

管什么?先生?他还算不上。管主事?他还不是。管公?他也当不起。管休?太没礼貌。想来想去蔡妩一咬牙特肉麻地接了句:“……休……哥哥,蔡妩少陪了。”然后扭头不待管休反应,提着小篮子逃也似的拉着杜若走了。

留下管休一个人看着两姑娘走远的背影,立在原地抖着肩膀笑。

25、男男女女那些事

后来蔡妩才知道那天遇到管休不是因为碰巧,而是管休在听蔡平说起自己的幺妹后,好奇心起,专门路过准备瞧瞧这位二姑娘的。结果就碰到了拣牙那一幕。让他之后有段时间见蔡妩就想发笑,而蔡妩则是看到管休扭头就走:这人实在太容易让她联想起她的尴尬事了。

岁月就像流水在蔡妩一天天的上课学习各种忙活中缓缓淌过。

蔡妩渐渐长大,一转眼就成了十一岁的姑娘。眉眼渐开,身量也开始长成。

蔡家大院里经常能看见柳眉杏眼,乌发雪肤的二姑娘一身俏丽夺目的红裳红裙,挎着盛自制点心的小篮子拉着她小姐姐一起,从蔡斌书房自家娘亲那里,再从娘亲那里转到蔡平书房,林大家陈倩那里,一处一处挨个给他们送吃食,然后一脸幸福笑地看着别人拿起点心往嘴里送。

她倒是不知道,每次她走以后,蔡平房里都是一阵各种凌乱。

蔡平:“嗨嗨嗨,别看了。我大妹妹已经许了人家的。你看也没用。”

管休拿着点心小声嘀咕:“我看的是那个没许人的。”

蔡平:“啊?什么?你大点声,我刚才没听清。”

管休:“我说点心味道不错。”

蔡平:“那是当然。我幺妹做的什么都好,她可是……BALABALA”

蔡妩要是听到自家哥哥这么夸赞她,肯定会以为蔡平跟老骗子学了什么,瞧这口才好的,让她这当事人都听不出来那说的是她自己。而且蔡平旁边那位管公子作为唯一听众,居然还能听得很仔细入神。要不说人家会是高管预备役第一人呢?单耐性涵养就确实做到这份上了。

蔡妩十岁的时候,蔡家大女蔡姝阿婧及笄,由林大家做主宾,为其取字清扬。取“婉如清扬”意。蔡妩观完礼以后一边感慨小姐姐成大人了,一边轻轻舒一口气地想,如果到她及笄的时候,也由林大家取字的话,应该不会再有狐狸精的味道了。

蔡家大姑娘及笄没多久,她准未婚夫江烁家就迫不及待地送来只大雁,并附赠提亲贴。蔡斌看着江家来人送的东西一边客客气气请人喝茶,一边心里复杂万分:大姑娘长大了。这就要嫁人了?心里头想想就觉得空得慌。好在小女儿还得等几年,还好还好。

同时蔡家阿媚在得知自己姐姐不久就要出嫁后,也担忧心慌地跑姐姐那里,路上碰见陈倩,俩人一道往阿婧处走。到了地方的时候,阿婧正在绣嫁衣,三人闲聊一阵,阿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阿姊,你以前见过那江烁吗?”

阿婧歪着脑袋想了想:“小时候见过的。不过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依稀记得是个说话很温和的人,也挺懂事,那会儿就满知道让着我了。”

陈倩则是皱着眉头:“见没见过倒是无没什么,成亲前没见过面的大有人在。只是王姨有没有说江仲光家里的情况?你嫁过去是不是要和妯娌里处着?还有舅姑(这里指公婆,与“待到堂前拜舅姑”中的“舅姑”一个含义)有没有往他房里放人 ?'…3uww'”

阿婧被陈倩一串问题问的脸一红,然后低着头小声说:“听说没有。大母说江家老夫人是打算放来着,被他回绝了。说是妻子没过门,他要这么做是对妻子不尊重。”

陈倩放心点点头。蔡妩倒是眼前一亮:看来这大姐夫还是很知事的一个人。她将来要找也得找个这样的。

等她在脑袋里寻思一圈以后,发现她目前见到看到的男士不是家里管事的大叔大伯长辈,就是哥哥弟弟之类的血亲,唯有管休是跟她年龄差不大还没什么血缘的,她还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想想这时代的婚嫁制度真坑爹,她连对美少年有没有下手机会都摸不准。看来当年打算的正太养成神马的只能泡汤了。

而在次年过年后不久,蔡平提前加冠,取字伯直,准备几月后正式带着管休跟随自己父亲南来北往。绣完嫁衣准备三月陈倩及笄后出嫁的阿婧,在听到哥哥加冠礼后,冲着陈倩呵呵坏笑,陈倩脸红地低头,小声嚅嗫:“他……他说他总得干出点样子再迎我过门。”

蔡妩闪着一双满是八卦的眼睛瞧陈倩:“嗯嗯,哥哥有心了,那你有没有什么表示呢?”

陈倩头低的更厉害了,小声嘀咕了句什么。蔡妩没听清。倒是阿婧笑眯眯地:“啧啧,瞧这贤惠劲儿。哎呦,阿媚,你说咱家哥哥几辈子修的福气,怎么能修到阿倩这样的姑娘做准媳妇呢?”

陈倩小声地啐了她一口,脸红红地不跟这俩姐妹接茬了。她跟蔡平的事,全蔡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王氏在生完蔡威后,^颇有想退休不干专心逗儿子的意向,先前是让阿婧和蔡妩管着家,等阿婧快及笄了,又莫名其妙跟林大家商量把陈倩拉来,手把手教授。那架势,那语气,颇有:“媳妇儿,将来蔡家可就靠你了”的意思。

蔡妩和阿婧看着陈倩的窘迫一个个呵呵的笑。笑完蔡妩才一脸感慨地说:“这天底下还能找到比我那傻哥哥更好的良人吗?倩姐姐,你知足吧。”惹的陈倩听完要过来挠她。蔡妩慌里慌张地躲着跑出门去,在门外冲着要追上来的陈倩笑喊:“我不要跟你们这些要嫁人的人混一块儿了,会眼红的。我走了。”说完转身低头就往外跑,没跑几步,“嘭”的一下,脑袋撞人了。抬头一看:管休!

“没撞疼吧?”管休有些担忧心疼地瞧着蔡妩,蔡妩没事儿人一样揉揉额头:“没事儿没事儿,我皮实着呢。你没被我撞坏吧?”

管休一笑,剑眉微挑,星目灼灼,眉眼间英气尽显。

蔡妩捂着额头心道:妹哟,这可要了亲命喽,眼前放着这么个美少年能看不能吃。真是可惜!不过本着能看一眼是一眼的占便宜心理,蔡妩直接抬眼望向管休,不期然对上一双满是温柔宠溺之色的眸子,心里“咯噔”一跳,迅速脸红地低下头:我说管休大哥,别这么看我,我会受不了的。

管休清清嗓子,有些不太自然地开口问:“你……我两月后要跟伯直一起出行,你可有什么要带的?”

变声后的管休,声线柔和沉稳,此时的低声轻语简直让蔡妩脑子发懵,她抬头呆呆地看管休一眼,想了想歪着脑袋回答:“我好像没什么要带的……嗯,是没什么。”说完看到管休眼中失落之色一闪而过,不由心软加了句:“确实没有。真的。那个,你路上多保重就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然后不等管休回答,蔡妩就匆匆忙忙地绕过他身边离开了,路上还不自觉地深吸口气:丫丫个呸的,真是的。管休什么时候有这个气场了,跟他面前她压力越来越大,尤其他一脸温柔笑意看着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而管休则在听完蔡妩的嘱咐后,嘴角勾起,心情愉悦一脸柔和地目送蔡妩往她自己书房方向前跑。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阿婧和陈倩正撩着帘子往这边瞧。

“阿婧,你怎么看?这……”陈倩看着管休有些担忧的问。

“看起来阿媚丫头还迷糊呢,这会儿还不知道管休的心思。这样最好,她是许了人家的姑娘,名节重要,不能让她跟着管休胡闹。”

陈倩回头,望着阿婧:“那这事怎么说?让她以后离管休远点儿?”

阿婧眯着眼睛摇头:“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媚是什么人,你让她躲着管休她肯定得问为什么。就算是不告诉她,以她的脑子也不难想到是什么事。谁知道这会儿她对管休心里怎么想的,万一摊开了最后闹的不好收拾对谁都不好。”

陈倩皱着眉:“管休那边更难了。你哥是跟管休要好,他肯定拉不下这个脸跟他说这事。要咱们俩个跟管休说根本就不可能。你说蔡伯父那边为什么不告诉阿媚她订亲的了呢?说了不就什么事都结了吗?”

阿婧苦笑了一声:“你以为阿公不想说?阿公这会儿连大母都瞒着呢。我那个准妹夫现在情形好像……不太符合……大母心意中的女婿人选,阿公自己还心里没底的观望着呢,就怕阿媚自己知道了以后乱了心神,到时候那边万一有个什么,她再性子烈想不开,学古代烈女什么的就更难了。”

陈倩听了一声惊呼,然后赶紧捂住嘴:“那郭家那边到底什么情形?”

阿婧皱皱眉,思考一会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我那准妹夫是颍川书院年纪最小却也数得上的大才。就是性子有点……呃……不好说。大母心意的女婿是哥哥那样,不求有才有智,能顾家能疼人能好好平稳过日子的才算好,这个妹夫似乎……不太符合。”

陈倩点点额头:“那阿媚这事怎么办。蔡伯父和王姨那边肯定不能说的。你这里等下月就该出嫁了。管休跟着车队离开那几个月还好,等他们回来我连商量的人都没有。”

阿婧摇摇头:“现在先不管。反正管休还得离开几个月,谁知道他回来还是不是这个心思。等他们回来,你私底下看紧点阿媚。别让她察觉出来就好。至于阿公大母那头,还得瞒着,大哥那头也不能说,他心直,对亲近人一向掏心掏肺,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会恼的。”

陈倩点着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26、史书根本是个渣

蔡妩这会儿是丝毫不知道小姐姐和小嫂子的忧愁,她正打算在书房里对着老头儿给她准备的仿真人模型扎针呢。老头儿这几年基本每天晚上都来她书房教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蔡妩小朋友听课时要很辛苦地从天花乱坠的星相占卜,识人相面。五行八卦中挑出针灸医疗的部分,仔细记录。就这样,老头儿还嫌她学习进度太慢,经常时不时抽冷子要跟她来一次现场实践。可怜那杜若姑娘,一颗忠心向蔡妩,听说老神仙要自己姑娘来人体试验,她居然自愿献身当医疗志愿者,俩眼睛一闭,一副大义赴死的慷慨模样,感动的蔡妩差点没当场流泪。

当然蔡妩也没真扎她,万一她自己学的不到家,把杜若扎出个好歹,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老道到是捋着胡子笑眯眯看着杜若,转头对蔡妩说:“丫头,你看人眼光挺好的。老道我放心了。”然后没几天就给蔡妩弄了里头全是稻草,外面不知道用什么皮包裹的模型放蔡妩书房了。蔡妩头一回见到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这做的太像了。跟她自己屋里放了个死人一样。老道士吹胡子瞪眼训她:“什么死人 ?'…3uww'这是假的!假的!老道我又不是妖怪,对杀人放血那套不感兴趣。”蔡妩“哦哦”两声点头。从此以后就过上了跟模型扎针打交道的生涯。

…………

蔡妩进来的时候,杜若正在小马扎上绣小帕子恍恍惚惚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门开的时候头也没抬。等蔡妩绕到她身后时才被后头的动静惊了一下,一不注意手就被扎了。

蔡妩回头,一边抓着杜若的手,一边埋怨地冲杜若:“你这两天怎么老被扎。这东西别绣了,你先去休息休息,反正我帕子够多,也不着急这一条。”

杜若一脸自责表情:“都是杜若不好。”

蔡妩皱皱眉,抬眼看看杜若:“杜若,跟姑娘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心事了?怎么这段日子总过的心不在焉的?”

杜若满目纠结挣扎,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姑娘放心吧。杜若什么事儿没有。真的。”

蔡妩怀疑地看了看杜若,最后叹口气:“你不想说就算了。别太累了自己。回去休息吧。”

“唉。杜若这就回去。”杜若轻轻松口气,也不争辩地转身离开,退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然后把背轻轻靠在门上,仰头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凄然一笑,摇摇头清醒一下自己,离开了书房。

蔡妩在不远处的窗户里侧着头,对外面看的一清二楚。她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到底怀了什么心事,能把平日里那个可*实诚的姑娘难为成这样。但杜若既然不想多说,她就不多问地慢慢等着,等她什么时候心结解开,愿意告诉她的时候。

“嗨嗨嗨,媚丫头。老道我都来那么会儿了,也没见你过来,你干什么呢你?”屏风后老头儿忽然转了出来。看着被蔡妩扎的刺猬一样的模型,浑身一抖。

然后捋着胡子:“心情不好?”

蔡妩转身看看他,眨眨眼睛:“阿姊和倩姐姐要出嫁,管休哥哥最近怪怪的,连杜若都神神秘秘的藏着心事,你说大家这都是怎么了?”

老道“扑哧”一笑,眯着眼睛摸摸蔡妩头发:“啧啧,说你笨你还不信。人都是会长大的嘛。你还指望人家一直跟你似的一天到晚傻乎乎没心没肺?”

蔡妩一愣,然后咧嘴笑了。

她给忘了,她跟他们不一样,她心理年龄有多大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么多年装小孩她都装习惯了,但是她身边那些孩子可不同,他们扎扎实实在熬青春期啊!

“对啊。他们长大了。”蔡妩一边托着腮一边满怀惆怅地感慨。不过转眼功夫就又抬眼看着老道嘿嘿笑着:“不过幸好,还有你这样的疯老头儿陪着我玩呢。”

老道一愣,头一次没有争辩蔡妩嘴里疯老头的说辞。只放下蔡妩头顶的手,坐在蔡妩对面的马扎上,收敛坏笑,正色地冲蔡妩:“阿媚,我跟你说个事。”

蔡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搞得这么正式,抬着脑袋奇怪地问:“你说什么事?”

“我要走了。”

蔡妩的笑僵在脸上,过了会儿,她才声音有些飘渺地说:“你刚才……说什么?”

“丫头,我说我要走了,离开颍川。”老道有些不忍心地看着蔡妩,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为什么?你在颍川待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呀?”蔡妩听清了以后立马像扎了毛的小猫一样从马扎上直起身,居高临下地问老道。倒不是她有什么受虐潜质,而是这么多年相处,她跟老道虽然不断拌嘴,但真情实感却着实在那摆着呢。

老道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目光深远幽静,声音低沉稳健:“为左某早年识人不清,误收劣徒;为辜负至交将其所着托付歹人之手;为……清理门户!”

蔡妩头一回见老道这个表情这个语气的说话,等她听完所有,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蔡妩声音发飘,有些艰涩地开口:

“老头儿,你……刚才说……你是什么某?”

老道儿转过头,看着蔡妩一字一顿的正色道:“老夫左慈左元放。”

蔡妩听完风中凌乱:尼玛,左慈?他真的是左慈!左慈不该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世外高人吗?怎么就这疯老头儿样?那他经常挂嘴角的于老头是谁?于吉?华老头?华佗?我勒个去,太幻灭了。听老头儿平时描述,于吉就是个死心眼儿呀。华佗,更不用说了,跟精神分裂有一比。这么一对比,史书记载算个啥?史书记载就是个渣呀!

蔡妩被打击的有些踉跄,她扶着桌案,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一丝声音:“那个……你那个劣徒是谁?”

“俗姓张。现在?哼哼,人家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大贤良师啊!”左慈面带嘲讽地冷笑着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听上去颇有些咬牙切齿。

蔡妩一屁股又坐回马扎了:好么。她现在知道了。大贤良师是个啥?她这辈子听她阿公蔡斌曾无限赞赏地说过:那是个烧符水,救人命的活菩萨。而她上辈子听到的说法则是:公元184年,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自号“天公将军”,发动并领导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有组织有准备的农民起义。史称黄巾起义。我靠,大贤良师就是张角!

想完这些以后,蔡妩木呆呆地看向老道,心情复杂万分:其实她是有感觉老道可能不是普通人的:普通人不会有那么出神入化的魔术,普通人不会有那么庞杂渊博的学识,普通人不会有那么的来去无踪的身手。只是她知道自己穿的是东汉末,她就想守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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