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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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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鞴环廖饰使锶绾温鄞Α!

一排眼睛“唰”地一下都瞄向荀攸,荀攸愣了愣,转看着贾诩表情,心头晃过一丝了然,扫了眼身边正无所事事的郭嘉,神色郑重地回答:“主公,攸与奉孝之见相同。”

曹操眨了眨眼,脑中已经有几分明透:嚯,敢情这俩都是人老成精的。事关重大,谁也不愿挑头开口,只能把问题一个个往下抛。

郭嘉那会儿正仰着头,很是悠闲地数着帐顶纹路呢,听到荀攸叫他名字茫然地回过神,待对上一帮看他跟看失散多年亲人的武将后,郭嘉也微微抖了抖,把拳头抵在嘴边,故作严肃地清清嗓子,然后跟曹操慢悠悠地说:“嘉以为……”

所有人都支起耳朵,聚精会神地看着郭嘉,希望在他口中听到自己名字。

结果郭嘉停顿良久,却来了一句让众人都觉得特无语但仔细一想又特别能让人寻味的话:“明日见到袁绍之将,诸将中,谁能有把握拿下敌将,谁便出列迎战。许胜不许败!否则,军法从事!”

曹操眼睛一亮:果然,这浪子的点子跟别人是决然不同的。袁绍的细作估计怎么打听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阵营根本没有预备明日迎敌的将领,随机而取,有风险,但是却能让手下将领自己看的最清楚,这样的出阵,也最有针对性。尽管……它听上去不靠谱了点儿。

郭嘉话说完,一堆武将就鄙视地看了眼他,有耐不住性子的直接开口为自己明不平:“奉孝先生,这不是让他们自己挑对手吗?你未免也太瞧得起他们了。”

郭嘉不以为然地摇摇手,肃起脸,挺直身子郑重其事地说道:“明日之战,事关重大!所谓首战斗将,公等明日若看不清局势,贸然上阵,拿不下战局,当自裁谢罪!”

话音落地,中军帐中武将立刻噤声不语。谋臣里程昱等人缕着胡须微笑:这倒是谁也不得罪。而末排的刘烨、司马懿等人看着这情形,也是眯起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曹操双掌一合,收回袍袖断然结论:“就依奉孝之言!诸公今日可入帐准备,以待明日之战。”

一帐武将闻言后表情各异地站起身,冲曹操拱手行礼后,退出营帐。

郭嘉挑了挑眉,也甩甩袖子,打算出去,不料却被曹操开口叫住。扭头一看,荀攸程昱也没回去:“主公,还有事?”

曹操蹙起眉:“奉孝曾在冀州待过些时日,可曾知道袁绍军中有深藏不露的过人之人 ?'…3uww'明日之战,可要多加提防。”

郭嘉想了想一下,满不在意地回答:“文臣嘛?多智多谋的很多,可能得袁绍亲信的却很少。武将的话……”

“武将的话,颜良,文丑乃河北名将,然此二人匹夫之勇,少谋寡智。但于袁绍军中却威望甚高。明日对阵未必会有此二人出现。还有一人:沮授沮公与,此人虽是谋臣,但手下先登死士曾破公孙瓒白马义从,若此人出战,许都军中,恐怕只有高顺将军新练陷阵营可与之一搏。”荀攸不急不躁地接过郭嘉的话头,条理清晰把河北军中武将中棘手的人的情报说了一遍。

郭嘉眨眨眼,沉吟片刻:“细作来报,田丰因反对袁绍征战出兵,在战前被打入死牢。沮授为人刚直,又与田丰交好,此一战要么会因为为田丰求情遭了袁绍厌恶,要么会因为和田丰一样看法,同样被打入死牢。所以,这个人明天断无可能出战。倒是……”郭嘉说着话忽然停了下来,看着荀攸、程昱面带苦笑。

荀攸愣了愣,随即也无奈地偏过了头。程昱转眼看了看两人,还算体贴地宽慰了句:“不过各为其主耳。”

上首曹操见此也微微眯了眯眼睛,轻叹一声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三个谋士挥了挥手:“下去吧。”

荀攸程昱闻言,很谨慎地应诺出门。只有刚才急着出门的郭嘉依旧留在了帐中。静静地看着曹操,耐性很好地等着曹操说些什么。

曹操没回头,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跟郭嘉叙述:“奉孝,还在吧?”

郭嘉欠欠身:“嘉在。”

曹操转身,指指一旁的座位:“坐吧。陪孤说说话。”

郭嘉没动弹,也没吱声只拿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曹操:刚才提到的各为其主,是说他和荀攸终究还是和昔日的同窗们站在了对立战场。而曹操虽然和他们略有差别,可是若有一天,这世上那个相识多年,曾经一起胡作非为,曾经一道并肩作战的故交老友,这一刻却站在你的对立面了,与你刀剑相向。心里滋味如何,恐怕只有本人才知。

曹操也在陷入这种旧日今日的纠结,他像一个骤然陷入回忆的老人语速轻缓地说道:“十年啦,奉孝,十年前,孤何曾想过如今这般样子?位列三公,应奉天子,以令不臣。十年前的曹操,热血赤诚,正和本初他们在离此地不远的陈留,兴兵起师,联合诸路诸侯,讨伐董卓。却不想这十年后……”

“主公……”

“奉孝不知道吧,孤年少时,比你现在可是胡闹多了。孤记得有一回孤和本初溜进一家办喜事的人家,那时酒宴未散,孤就和本初一道商议着偷走人家新妇。结果半途被人发现……呵……那场面可当真是混乱至极呀。”曹操在讲到这些的时候,脸上自然而然地带出一股愉悦和轻松,就像是在跟一个哥们儿讲述自己以前和兄弟们一道干的荒唐事。

“势使之然……主公,自当宽怀。”

曹操自嘲地笑了笑,摇着头轻叹道:“是呀,势使之然,孤亦是如此劝自己的。少年时,孤只不过梦想自己死后,能在墓碑铭文上攥下:‘故汉征西将军曹侯’而已,可是如今……数万将士生死系于一身;家族子孙前程系于一身,三州百姓兴衰系于一身……这八个字了……恐怕早就成了黄尘书卷,不为别的,就因为……孤是权臣!声誉毁谤加诸一身的权臣。”

郭嘉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着曹操,嘴角挂着一丝怅然回忆地笑意:“主公之心路,嘉或许能揣摩一二。”

“哦?”

“嘉当年亦曾为一事烦扰寒心,困惑良久。”

“却是何事?”曹操挑挑眉,很感兴趣地问道。

郭嘉垂下眼睛,张嘴一字一顿地吐出:“天子缚王司徒于阵前!”

曹操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孤还当为此伤心过的只有孤一个,却不想奉孝亦曾如此。如今看来,这倒的确是‘势使之然’了。”

郭嘉也耸肩低笑了几声:“适才主公言说您是权臣,声誉毁谤加诸一身的权臣,那么嘉想问问,主公对这权臣之路可曾悔过?”

曹操一挑眉:“奉孝当年不是谏言孤不为忠臣,不为奸臣,只为权臣吗?怎么今天却问起这个?”

郭嘉没有回答,而是又固执地问了一句:“主公可曾后悔?毁谤加身,流言加身,高处孤寒,无人能诉,不能辩,不能驳。如此情景,主公可悔过?”

曹操笑了笑:“曹某不悔。不能辩,不能驳,那是老夫无需辩驳。老夫只求身前之事,无愧于心。至于身后之名,何须计较后人如何评说?”

185、一番纠扰在心头

官渡之战是在这次须臾感慨后的第二天正式开始的。

在对阵之前,本该是骂阵叫阵的架势,被袁绍和曹操的两个当领导不约而同的略过,各自选择了亲自上阵,当面锣,对面鼓地跟老友唇枪舌剑一番。

袁绍那会儿在持缰策马,一边在阵前闲适的遛马,一边用马鞭轻敲着小腿,看上去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而曹操则是单手握剑,一手勒缰,面容正色大义,口气铿锵凛然:

“袁绍,我于天子之前保奏汝为大将军,汝不思感恩,上报天子也就罢了,今次却兴兵谋反,却是为何?”曹操横剑在前,眼睛不眨,心不跳地给这位四世三公的勋贵之后扣了顶想摘都难摘的谋逆帽子。

袁绍也不见恼,冷笑一声,用马鞭指着曹操:“汝托名汉臣,实为汉贼。我原本意看在旧日情分上,饶你一次,不想你今番却污人造反,简直罪恶弥天!”

瞧,这位被人说有周公遗风的本初公也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回话句句戳中曹操肺管子。

要不是昨天郭嘉几个看到过曹操说道袁绍时那一番惆怅表情,加上俩人对话时少有的用“你”啊“我”啊的称呼,恐怕谁都很难相信:眼前这两个人其实比他们对在场其他人相识的都早。这俩才是从小到大玩笑胡闹过、浴血并肩过、志同道合过,如今又分道扬镳的发小哥们儿。

曹操在听到袁绍那话以后眼睛眯起,语气一变,一字一顿道:“孤今日:奉诏讨逆!”

袁绍马鞭一收,“唰”的一下抽出佩剑,铿锵有力地回道:“孤,奉衣带诏讨贼!”

曹操脸色一整,对身后喝令:“擂鼓!”

袁绍亦是佩剑一扬:“出将!”

他话音一落。一个三十出头,身材健硕的武将即策马出列,横枪在前,目光沉稳,面静如水,不骄不馁地扫视着对面一列的敌将。

曹操瞧此情形,心里“咯噔”一声:虽没有听说过此人,但看他现在表现,恐怕亦是个劲敌。他回头看了众将一眼,沉声问道:“何人愿意出战。”

徐晃四下扫了扫,刚要出列迎敌,就被紧挨着的程昱一下拉住了马缰:眼前这个人,虽然是不是闻名之辈,可看其举止,不像是平庸之人。若贸然遣人,恐怕有轻敌败阵之嫌。还是找一个行事稳妥又谨慎武勇的人为妙。

仲德先生捋着胡子微微想了想,冲徐晃微微摇摇头,然后把眼神投向许诸想曹操建议道:“主公,昱以为仲康可试而往之。”

曹操眼睛一眯,看向一言不发正静待命令的许诸命令道:“许诸,前去迎战。”

许诸二话不说,策马而出横刀在前看着几十步外的敌将,照例问道:“来将何人 ?'…3uww'”

敌将把枪一划,口齿清晰地回答道:“河间,张颌。”

许诸闻言后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以理回答:“谯郡许诸。”说完也不在啰嗦些鼓舞士气,羞辱来人的话,直接抬手起刀拨马就站。

张颌被许诸反应弄地微微愣了下,随即看着许诸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光彩,再赞了句:“阁下好俊的刀法!”的刀法后,也跟着挑枪就刺,枪枪如雨,左右不离许诸要害三寸。而许诸亦是刀动如雷,锋之所向,一阵寒栗之气。

两个人枪来刀往十几回合愣是没有分出丝毫胜负。曹操面色凝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阵前争斗,握缰的手越收越紧。最终猛一攥拳,在许诸一刀把张颌逼退两步后,手中长剑一挥,示意部下全速进军,冲锋而上。

战阵之上顷刻被虎豹营的铁骑和陷阵营的将士淹没。袁绍睁大眼睛看着悍不畏死的曹军,目光闪过一道赞赏,只片刻后,就扬手示意:列盾为阵,步兵在前,弓箭飞矢在后,骑兵甫一接近就是一阵顷头而下箭雨,轻骑兵不少人被流矢所伤,一时间惨叫呻、吟响遍战场。

只是这场箭雨在对付虎豹营的骑兵还算有效,但是对付重甲的陷阵营步兵时缺如刀砍铁石,带着巨盾的陷阵营在第一一轮箭雨疾下时就迅速变幻了队列。袁绍的列盾法刚一出现,就被玩步兵阵列的翘楚高顺瞧出苗头。高将军一道令旗挥下,陷阵营原本冲锋阵型立刻一变,成了护盾在前,巨盾在顶,乌龟壳一样缓速推进的铁疙瘩。

袁绍部中几个见多识广的将军见此惊呼一声,指着阵中队列诧异道:“并州陷阵营?这……不是传言高顺死了吗?怎么会在许都军中?这陷阵营……”

这陷阵营出现,并州狼骑当然也能出现!就在袁绍部有人无限诧异地感慨时,已经减损伤亡的曹操军中从侧翼又忽然出现两支和虎豹营战法完全不同的骑兵:一支如尖刀入肉,只求速战突进,不求杀敌俘首;而另一支则穿插而行,所过之处,如修罗出世,不留丝毫活口。看上去打法野蛮而残暴,像是未开化的戎狄一般。

袁绍惊异地看着突兀出现的两拨人马,声音略显惊骇地指着前方问身边谋臣道:“这是何人兵马?”

郭图闪了闪眼睛:,盯着烟尘弥漫地战场回道:“一支是原并州吕布降将张辽张文远所率的并州旧部。还有一支,恐怕是那位跟西凉羌人作战数年的少将军帮忙给许都训练的一支蛮师。”

袁绍蹙了蹙眉,转头喝令:“步兵退后,骑兵出师!”

随着他命令出口,传令官令旗一变,冀州军步兵变阵,数倍与曹军的骑兵从步兵身后策马而出,带起一路烟沙滚滚。

战场局势顷刻被袁绍兵马颠覆,马超和张辽见势不好,识机很快地急速回撤。高顺的陷阵营则自动自发地担起了断后掩护的任务。曹操皱眉看着不断增加的阵亡将士,心疼地无以复加,牙咬了又咬,最后从齿缝蹦出一句:“鸣金,撤兵!”

在官渡战役的首战并没有向袁绍军想的那么轻松,当然也没有曹操军想的那么侥幸。七十万对七万,这理论上就是十个打一个。曹军能把仗打到这样,已经足够说明这是一次实打实的硬战。战争双方互有胜负,若论战损比,自然是曹操为胜,但若论生还有生力量,便是兵多将广的袁绍更占优势。

首战之后,曹操率部退兵三十里,把营寨扎在了官渡下寨,以据守许都,扼住袁绍进军之咽喉。而袁绍亦是在曹操撤兵后,紧跟而上,寸土不让,步步紧逼,以兵锋大军时时威胁曹操大营,用袁绍话说就是:急速推进,切勿让曹操立稳脚步!

而曹操兵马一退,审配和张颌立刻向袁绍建议:“公如今兵锋极盛,且今次初战曹孟德已然得知曹孟德所出,皆军中精锐。如此可见,许都兵马多为老弱病残。公不如分兵两路,一路战曹操与官渡,一路南下绕道许都,袭其后方。届时曹操两面受敌,则势必败!”

袁绍那时想了想,捋着修剪齐整地胡须微微地摇了摇头:“曹孟德用兵狡诈,且为人精明。当年他在兖州时已有过后方被袭的教训,今番断不会丝毫不守许昌,置全部兵马与官渡。若我贸然攻许,若可得城还好。若不可得之,则官渡许都两面有失,与愿违矣。”

审配和张颌皱了皱眉,两人交换眼色,各自又搜罗语言劝了一阵,结果袁绍就是固执的很,对此建议只一个态度:不纳!

郭图和辛毗在一边冷眼看着意见分歧的三人,偏头思考了片刻。辛毗攒着眉,小声跟郭图说:“公则,我觉得正南先生此建议妙。”

郭图瞪了他一眼,口气凉凉地提醒他:“妙则妙矣,可惜主公不用,再妙的计策也是废话!”

辛毗一噎,无奈地看了眼郭图,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却见郭图已经出列,声音不大地开口对袁绍说:“主公。图以为主公不去袭扰许都,亦可以分兵十万,在官渡下寨筑起土丘。以弓箭手驻扎其上,日夜袭扰曹营兵马。若曹操受扰不住,弃此而去,我等得此隘口,则破许之战,指日可待。”

袁绍抚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赞同地点头道:“此计甚好。传令:各寨选精壮之士,修筑土丘,困袭曹操与官渡下寨。”

说完袁绍眸光恍惚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口气森然:“人言:曹操善于用兵,今次我却要他进退两难!”

一列的部将在袁绍下令以后,应诺领命在,只有张颌抿着唇,声有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在要抬头时,恰看到郭图面有得意的表情,不由冷哼一声,厌烦地把眼转向他处。

郭图眼睛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眸光里闪过一道杀机。

……………

在侥幸躲过一道劫难的许都,蔡妩正和一众夫人凑在司空府里,眉头紧皱地听着荀彧送来给丁夫人的军报:自从官渡开战,前方将士和后方通信就被严格控制。以前出战时还能趁着空闲写点家书发发牢骚,但此次战于官渡,荀彧却戒备非常,像是唯恐后方送去前线的家书中出现通敌劝降之言,会扰乱军心一般,死死地卡住了前后方的信件往来通道。一切盘查比之前更谨更慎,同时通信的难度也比之前大大增加。

蔡妩反正是有一阵没接到郭嘉的书函了,不止是她,连丁夫人这里都没有丝毫从前线来的消息。一堆妇人收不到前线消息,心里忐忑怎么办?当然得是荀文若先生想办法:前线没有音讯,那就把军报里能说的告诉她们,比如:大军走到那里,和敌人有没有交锋,现在战事如何,将来是否要做什么准备等等。

一干人像点卯应到一样,每天按时地聚在司空府支楞着耳朵听军报内容,然后在心里琢磨:这些信息到底透露出什么?

今天的讯息就是荀彧派人给一帮子贵妇透露说:前次初战,主公挡袁绍于官渡。各有胜负。首战斗将是仲康将军出马,与袁绍张颌为战,全身而退。

蔡妩听着有些模棱两可地回复,心里一个劲儿地暗骂荀彧:你个腹黑至极的荀令君啊!你这是啥?钻话空子还是报喜不报忧?

要仔细一听这军报,绝对是详尽至极,时间,地点,人物,战斗结果,他通通告诉你了,可是细节问题一点儿没说,比如说:全身而退是赢了退的,输了退的还是平了退的?各有胜负?是我方胜的多还是袁绍胜的多?首战斗将?那位张颌是什么来路?很有名吗?为啥我听着这么耳熟,但是就想不起来他是谁了呢?

蔡妩幽怨地看着被派来传信的亲兵,抿着嘴,很是不甘地沉默着。等到几个夫人得了自己想听的消息,散了“府论”后,蔡妩立刻就收拾衣服往荀彧府上去了。

荀彧那会儿还在公干,没有回家,蔡妩就只好跟唐薇边聊天边耗时间。

唐薇这阵子比较忙碌,一则是因为战事一起,荀彧整天对前线要负责督粮草事,对后方要负责稳定人心事,每天天不亮就得睁眼,去了府衙一待一天,压根儿就没有闲暇休息放松。唐薇唯恐他把自己折腾坏了,想着法子给他进膳进补,修养身子。

而另一方面,荀彤婚事又给提上议程:荀、陈两家,皆为世家大族,其中礼仪之繁琐实在不是蔡妩他们家这种寒门庶族所能理解的。一大堆的注意事项,稍有不慎就会被成打数的婶母姑母嫂子堂姐等较真的女性亲戚揪出来,一个个改正重来。这么一算,唐薇工作量之浩大,其任务之艰巨,论起来决计不比荀彧那里轻松多少。

唐薇在揪住蔡妩发泄似的倾诉了一堆的牢骚后,才不好意思地闭了嘴,探着身子轻咳一声问蔡妩:“你瞧我,被最近这些破事一闹腾净脑子犯糊涂了。都忘了问问阿媚你来这里是为了何事了?”

蔡妩眼角一抽,同情地扫了眼唐薇:看来彤儿这婚事确实让薇姐姐这当娘的很费心呀。也难怪,荀彧跟唐薇结缡十七载,几个孩子,却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谓物以稀为贵,对于这唯一的姑娘,荀彧和唐薇可当真是把彤儿自小做眼珠儿一样疼着,没吼过,没骂过,便是当真出了陈群这事,荀彧也还是把气生到老同学陈群身上以后,气呼呼地同意了陈群的提亲。

想来,这两口子其实才是许都最后娇惯孩子的主儿,她和她家奉孝根本就是比都没法比的。

唐薇被她扫的有些不好意思,拉拉她衣角嗔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问你话呢。”

蔡妩眨眨眼,回过神继续正题:“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来打听打听,袁绍那里……那个张颌是什么人,很厉害吗?他以前是干嘛的?一直在冀州呆着吗?可曾去过幽州或者其他地方?此次出战,袁绍手下可有从幽州新降的将领与曹公对阵?若是有的话,薇姐姐可否帮忙打探一下,那人姓甚名谁,籍贯何处?”

唐薇被蔡妩一摞问题砸的有些发晕,抬手止了止还要继续发问的蔡妩:“一个一个来,你说太快我记不住。头一个是啥?张颌是吧?这个我倒是知道些。不光知道,从前跟着文若在冀州时候我还曾经见过这位张将军。他倒不是一开始就是本初公帐下的人,而是原先韩文节(韩馥)手下的,本初公得冀州后才降的。至于他有没有去过幽州?我想应该去过,因为当年我们在冀州时他还只是一员校尉,若没有幽州军功在身,他怎么可能升迁成将军?”

“那……此次征战,文若先生可曾提到过幽州是否有降将对阵?”蔡妩面色露了丝焦躁,往前探了探身子,眼带殷切地看向唐薇。

唐薇蹙了蹙眉,偏头思考了一会儿才不甚确定地摇摇头:“没有吧。应该没有。我记得文若曾经提到过公孙伯圭,。说此人刚愎自用,于辅佐天子匡扶大义上,难成大事。但与带兵领军上还算个人物。他手下鲜少有投降的人,便是战死或者自戕,也不跟低头对敌将俯首称臣。”

蔡妩脑子一懵,身子摇晃了下,伸手撑住桌案才脸色发僵,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地问唐薇:“当真……当真如此吗?真的没有?……一个也没有?薇姐姐,你再仔细想想……文若先生有没有向你提起过一个……姓管的人……就是途于幽州的。”

唐薇被她表情弄地微微愣了下,肃整了面容仔细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抱歉地冲蔡妩摇摇头:“真的没有……文若他好像从来没提起过冀州军有姓管的幽州降将在。”

蔡妩恍惚地点了点头,对着唐薇拉出一个非常僵硬难看的笑,轻声地喃喃道:“……哦……是这样啊……没提到过呀……”怪不得呢,怪不得奉孝从公孙瓒兵败到他这次临走都不肯再告诉她关于幽州的事情。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吧。管休哥哥……他……没有投降……袁绍,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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