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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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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那个恼啊,轻易不动怒的他在看到那些贪赃枉法的证据后一下子挥了桌案上纸笔书文,手指着许攸,连“孤”都忘了称,只是浑身发抖,一脸愤慨地下令:“左右,与我把这个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混账拖下去,军棍伺候!”

左右亲兵互相对视一眼,边托着哀嚎自己“冤枉”的许攸,边疑惑思考:这……这是要打多少?要死的还是要活的呀?

辛毗见此,到底还是念在同僚之情上,心有不忍,跟出去的亲兵打了个小小的手势,然后才打算在袁绍理智下来后,给袁绍求求情,让他轻拿轻放下。毕竟是战时,下狱两个谋士已经算小事了,要是许子远再被打死了,那这军心,真是想不动摇都难了。

而等到袁绍下完令以后,自己也稍稍冷静了下,想起许攸毕竟是跟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他这么落他面子是不是有些……哎……他贪财他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么作恶乡里呀(审配言辞有主观情绪在,不排除他在告状时把许攸往坏了写的可能)。等给了他这个教训,再跟他好好聊聊吧。让他收敛一些。

可许攸哪里知道袁绍这个心思?许攸心里委屈着呢:我跟你从小相识,讨董卓,夺冀州,战幽州,如今又到了这官渡。同甘共苦,并肩作战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就是贪了两个小钱,你就这么当着众人给我脸看?那审配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我战事贪财,我就战事贪财?我就是再不分轻重,我也干不出来如此愚钝的事呀!你都不仔细想想就冤枉我,袁本初你压根儿就当我这个人是兄弟!

许攸被打完军棍趴在榻上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委屈受的不值,越想越觉得袁绍这人忘恩负义,最后干脆,心一横,眼一闭:咬牙决定:切,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某家不在你这里呆着了。某家去投曹阿瞒去。别以为许某人就认识你一个能发达的老朋友,许某交际海了去了,我现在就去投曹营去。反正你这边军情事我都知道,我还不信了,凭着我的谋略和曹阿瞒那机灵脑瓜子,还能玩不过你!

188、袭乌巢决胜官渡

许攸是大半夜的从袁绍营寨偷了马,跑到曹操营帐的。曹操那里早就从细作口中得知了袁绍军营的事,可是看着许攸一脸苦相又要强撑的模样,曹孟德大人很是厚道没有揭短扒伤。而是颇为感激涕零状地把许攸应到了自己中军帐,叫来自己几个儿子、侄子啥的,指着许攸介绍:孩子们,这就是我常跟你们说起的许子远叔父。你们子远叔父跟我可是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儿,以后你们见了他,要好好尊重,就以长辈之礼待之。

几个孩子一看这情况,咔吧咔吧眼睛,也跟着心里了然了。以曹昂为首,曹家,夏侯家子弟们开始给他们许子远叔叔敬酒。敬完以后,一堆小人精开始各展所长,年龄大点儿地一副求知崇拜状地看着许攸问学问。年龄小的开始不要脸地对许攸卖萌。当中做的最大的那个挑事的曹司空则很乐呵很耐心地瞧着这情形,边亲自给许攸斟酒边在一旁插科打诨,趁机搭茬给许攸回忆从前,拉近感情。

反正一顿接风宴吃下来,许攸在袁绍那里丢的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在曹操这里都算是寻摸回来了。

子远先生被伺候地很满意,他在心里琢磨:哎呀,总算还有阿瞒这够意思的哥们儿,他还没忘记我这老朋友。不像袁绍那忘恩负义的东西。嗯,不行,我来这里了,不能光吃光喝,我得来建功干正事,怎么说也得帮着阿瞒对付完袁本初,把邺城拿下来不是?

许攸想着就拉着曹操地说开始诉苦:“哎呀,阿瞒呀,还是你对老哥哥好呀。他袁本初就真不是个东西,你说我这些年在他帐下尽心尽力,哪里玩忽职守了?他居然就这么……”

许攸边说边扯着曹操袖子装模作样抹眼泪,曹操听到那声“阿瞒”不动声色地闪了闪眼睛,待听到后头许攸把自己劫了告急文书,向袁绍建议缓进的事后,更是微微攥了攥拳头。只是司空大人城府比子远先生深呢,人家愣是没让这位谋士看出自己不耐烦来,而是善解人意屏退小辈儿,递了块帕子给许攸,很是情真意切地说道:“子远来投,实乃孤之大幸矣。”

许攸一听,也不知道被触到哪根神经,低着头唉声叹气:“我不能择良主,屈身袁绍帐下,言不听,计不从,今特弃之。来投奔故友,望收录之。”

曹操一听:成了,戏肉来了,可以问了。

于是曹操一拍大腿,很是兴奋地说道:“极好极好。子远即来,实乃天助也。子远,汝可有何妙计助我破袁呀?”

许攸捋捋胡子,看着曹操问到:“我亦曾私下建议袁绍,分兵以轻骑攻取许都,令你腹背受敌,可惜袁绍不从啊。”

曹操惊讶地变了变色,颇有余悸地叹道:“若依子远计,恐怕官渡今日已经在袁本初手上了。”

许攸叹了口气,弯腰从坐榻边拿起自己一只鞋,边掸着上头灰尘边跟曹操说道:“何止是我?田丰沮授甚至审配,哪个不曾建议他分兵缓进的?可惜他不听呀。”

曹操瞧着许攸掸灰模样,眼睛微微闪了闪:“孤倒是庆幸他不听。不过子远放心,你的话,孤是必定会仔细听从的。”

许攸动作一顿,放下鞋子回到桌案看着曹操问道:“阿瞒啊,你营中粮草到底还剩多少?”

曹操一挑眉,报了个模棱两可的数:“或可撑够半年。”

许攸瘪瘪嘴,瞟了眼曹操,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曹操连忙拉住许攸:“哎,子远?你这是干什么?快请坐快请坐!”

许攸挑着眉:“你这还是不信我呀。我跟你这儿干嘛?”

曹操面色一滞,咬咬牙,说道:“非是孤不信你,而是……”曹操说着看了看四下,凑到许攸耳朵边小声说道“军中粮草……最多只够支持一个月的了。”

许攸刚迈出的脚立刻收了回来,打量着曹操有些为难的脸色,思索片刻还是坐回了榻上:“我觉得你军中粮草虽然没有截获的告急文书所言的那么紧张。但至少不会撑够一个月。袁绍的粮草,就算被劫持几回,但他若一意僵持,却是足足能撑一年的。阿瞒,这其中的悬殊,我不说,你也知道吧?”

曹操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许攸说道:“子远即如此说,想必是心中已有谋划。”

许攸眨眨了眼,捋胡子转口说道:“明公以孤军而扛大义,若不能以急战胜出,岂非寻死之道?”

曹操一愣,凑到许攸身前说道:“子远有话即可讲出。”

许攸笑了笑,拿筷子指着袁绍营寨方向说:“我有一计,可使袁绍七十万大军三日之内,不战自败。不知明公可听否?”

曹操一听眼睛一亮,放下手里酒杯鞋都未穿,直接跑到榻下,对着许攸连作三个长揖,急不可耐地表示:“子远有话请讲,曹操言听计从。”

许攸给吓了一跳,虽说心里挺享受,但到底还是得赶紧把曹操扶起来:“明公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素闻明公善于用兵,明公当知自古奇谋多出何处?”

“断其粮草?”

“断其粮草如扼其喉。明公既知如此,何不果而行事?”

曹操无奈地摆摆手:“非是不想,而是不知袁绍之粮草辎重屯于何处?劫其粮草终究只是小打小闹,孤何尝不想知道其屯粮之所。”

许攸眼睛一眯,随手操起案上油灯,端着跑到一边桌案前:“明公来看。”

曹操不解地跟过去,就见许攸在一副作战地图前,来回比划着,最后把油灯往地图官渡处一放,指着四周一个黑点问道:“袁绍屯粮所便是此处。”

曹操惊讶地看着许攸所指地方:“这不是……乌巢吗?袁绍屯粮处离官渡这么近?”

许攸捋着胡须呵呵而笑:“正是乌巢。离官渡不足五十里。明公想不到吧,这个就叫做:‘灯下黑’。”

曹操眼睛闪亮地看了会儿地图,随即又带着疑虑问许攸:“乌巢如此重要之地,袁绍岂不是要派重兵把守?我若要破袁,从此为机,恐怕不易。”

许攸笑着遥遥头:“非也非也。明公有所不知,乌巢如此重要之地,袁绍虽有派重兵把守,但是这里的主将却是袁本初的那个酒鬼亲戚淳于琼。此人嗜酒如命,每日必饮,每饮必醉。绝对难堪大用。明公只需率五千轻骑,化作袁军,诈称为护粮官蒋奇部。在其接应粮草之际,趁机烧粮。攸敢断言,三日之内,袁军必乱!”

曹操眼睛闪了闪,最后“啪”的一合掌:“就依子远之言!”

第二天的时候,曹操把许攸的计策向众将陈述一边,然后表达了自己将亲率五千轻骑前往乌巢的决定。他话一落,一堆的将士开始反对,理由从孤身犯险,实不可取说到许攸人品,不堪信任,到后来一堆将士都抢着出头,要替曹操此行。

曹操沉默着捋须而笑,听着外头亲兵回“主公,五千精骑已经集合完毕”后,才冲一众人压压手示意停话“孤意已决。诸公不必再说。”

当天夜里,乌巢淳于琼迎来了他此生最大的噩梦,在他喝的相当潇洒,正醉卧沙场,怀抱美酒梦中幽会佳人的时候,本是护粮官的队伍忽然出现变故,紧接着数千轻骑突围入寨,火箭火把火折子,扔到到处都是。粮草遇火,“哄”的一下窜出老高的火苗。淳于琼喝的那些酒一下子就被这场大火烤了出来。酒鬼头也来不及做什么防卫抵抗,只一把扯住一个亲兵,声嘶力竭地吼道:“快骑快马去汇报主公,就说乌巢欲袭,请他速速派兵支援!”

亲兵去的很急,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到了袁绍军营,袁绍其实已经在营帐看到了乌巢起火的事情,只是刚要点兵去营救时,郭图忽然出声:“曹操此时袭击乌巢,那曹营必然空虚。主公何不趁此机会派人袭取曹营后方。一旦曹营被迫,则曹操不战自败。”

袁绍眨了眨眼,没顾上一边摇出声地辛毗,直接就点了张颌和高览,带人袭击曹营后方,许胜不许败,否则军法从事!

受令的张颌和高览互相对视一下,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失望和厌烦。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接了军令。往曹营后方奔去。

曹营后方在干吗?实在对不起两位将军的很,曹营后方现在正挖坑掘土,等着张颌和高览来跳呢。

张颌和高览的军马一到曹营,就见到了在中军帐附近徘徊的曹昂和司马懿军。在看四周,营帐空虚,瞧着挺像是后方无人那么回事的。可是张颌还是谨慎地下令,缓步前进,不许轻易冒险。并且带人渐渐回撤,结果他撤退的命令还没完全传出,就听四周一片喊杀之声,一排曾经让袁军吃了无数哑巴亏的霹雳车被从营寨南头退了出来,张颌瞳孔微微一缩,立刻转令:“从北侧撤退。”结果人马刚刚掉头,北侧又出现了马超所带制的一排床子弩,引而不发,却气势惊人。

被逼急了的张颌,眯眼看着正前方马上的曹昂,心一横,牙一咬:今儿就今儿了,就算突围不成,拿下这个大公子当做人质也一样算是够本的。

曹昂像是单等着他来一样,也不后撤,等到张颌的人马到了自己百步以内,眼瞧着张颌弓箭已经拉起,曹昂才猛然转身,相当之怂,战也不战,直接掉头就跑。

张颌被搞的愣了下,紧接着意识到什么一样勒马停缰,想要回撤,却已经为时已晚。张颌坐骑忽然一个前栽,还没等他控缰稳住,就听“噗通”一声,掉进了掩盖极好的陷阱坑里。而他之后亦是“噗通”“噗通”声音连响,一批一批袁军“噼里啪啦”,跟落水饺子一样,掉进了大深坑里。一时间,人压马,马压人,坑里一片惨嚎之声。

张颌靠在坑侧壁上,捂着被摔折了的手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本初公,败了……败了。毫无悬念的败了。

他身侧高览摔下来时似乎被压到了肋骨,弯着腰,轻咳了几口血沫子,才走到靠到张颌肩膀上,带着几分苦笑说道:“隽义,恐怕此战,凶多吉少了。”

像是在印证高览的话一样,他话音一落,头顶就一个清悦非常的男声对着坑里喊道:“张将军,高将军,可曾听得到嘉说话?”

高览可有可无地敲了他头顶一眼,随即又毫无兴趣地低下了头。张颌苦笑地回答了句:“可是曹营奉孝先生?你们千辛万苦活捉颌和高将军,不会就是为了问问我们能不能听到您说话吧?”

189、蔡妩升格当祖辈

郭嘉喊话当然不是就为了问问张颌和高览能不能听到他说话,他心里坏着呢,正琢磨怎么把两位袁绍高级将领给拐到阵营留着以后祸祸呢。可是郭奉孝先生段数多高呀,他在听到下头张颌那句带着嘲讽和苦笑的回话后,眼珠一转立刻就改变主意了。一把揪过正打算观摩学习劝降过程的曹昂,曹丕几个,把这几位公子往前轻轻一推,然后对着底下张颌笑眯眯答了句:“不好意思,张将军,嘉开口其实就是为了问问你们听不听的到?既然听到了,那嘉就放心了。两位将军在里头自便,嘉不打扰了。”

郭嘉旁边一众等着看戏的人,听到这话以后,脚下一抖,差点儿没一个跟头栽进坑里,跟张颌他们做伴儿去。曹昂也是眉角抽搐地看着郭嘉,在他耳朵边很厚道地小声说:“先生,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曹丕也低着头,常绷着的脸上显出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

郭嘉抬了抬眉,也压着嗓子回道:“不会的。等会儿几位公子不必在乎俗礼,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好,只要把这两个人说服了,其他一切无所谓。”

曹彰闻言第一个跳出来打退堂鼓:“奉孝先生,彰觉得……这事有点……曹彰宁愿上阵与两位将军明刀明枪厮杀三百回合,也不想看到……这样……”曹彰说着抿抿唇,指指不远处的深坑,面上很有不忍之色。

郭嘉眨了眨眼,一副大爷样儿地指指曹昂:“三公子,您要是有委屈,您跟大公子说,接下来的事可都全交给大公子了。”

说完郭嘉很混不吝地转过身,冲着远处伸着脖子往这里看的夏侯渊、曹仁等人摇摇手:“回了回了,这里交给几位公子得了。”

夏侯渊闻言后担忧地看了几个侄子一眼,还是很厚道地没有离开。倒是郭嘉,满不在乎地晃荡到后头,袖着手,跟看小木偶剧一样,看着前头对坑里喊话的人影。

因为相距比较远,郭嘉根本听不太仔细他们几个公子说的是什么。只依稀闻到曹昂很着调地谈以义,晓以情,然后又很不要脸地诱之以高官,辅之以厚禄。而四公子曹植则是遍数古今主臣之典故,从史理之上说名袁绍并非良主,并且不算明了,但还是条理地说明了张颌此次若是不降,回到袁军中,等待他的必然是一场灭顶之灾。即便袁绍不会怎么样他,他的那些幸灾乐祸,或者心怀鬼胎的同僚,也一样会将他处置后快。

而三公子曹彰似乎是被逼的很情愿,他几步跨前,走到陷阱坑的边缘,也没管坑底会不会突施冷箭,先是抿唇看着受伤的张颌和高览等人,然后很是磊落地对着张颌伸出了手:“张将军,曹彰敬你这样对手的本事,希望能跟你在沙场之上大战百回。但是曹彰同样敬你这样的汉子,曹彰跟希望他日战场,能和你并肩作战。”

说完,三公子就这么伸着手,不在动弹,下头张颌眯眼看着这位十四少年,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说不动摇那是假的,曹家一帮子人,理义情利齐上,话说得天花乱坠,任人就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心动一番。可是动摇过后,张颌又犹豫了:他降是没问题,可是他带的人呢?据他所知,曹营的粮草养活曹营众人尚且不足支撑一个月,若是再加上他带的这近万人,曹操,还养的起吗?

正在张颌踟蹰地的档口,站在坑侧的曹彰一下被他身边的曹丕拉了个趔趄,曹彰正气恼曹丕坏他大事呢,就见他那位从一开始就一直沉默的二哥,手中剑光突闪,坑底一声惨叫随之响起:刚还是在坑底悄悄引弓,打算射杀曹彰的一个袁军俘,虏被曹丕一剑透胸,挣都没挣几下,直接钉死在了坑壁上。

曹丕手执着空了的剑鞘,扭头回望着张颌脸色阴沉,目含杀机,他声音微哑开口:“张颌?张将军?这就是我三弟说的磊落非常的汉子?好一个暗箭偷袭!好一个光明磊落!”

张颌被驳斥地微微红了脸:对天发誓,刚才那一幕他当真是全不知晓的。

曹丕冷笑了一声,“唰”的一下把剑鞘插在了地上瞪着张颌高览清喝道:“曹某没那个心思跟你磨叽,我就问你,你今天降是不降?”

张颌闭着眼睛,转过头去。

曹丕冷笑一声:“不降是吧?可以。来人,把最左边陷阱坑给我填实了!”

最左侧陷阱坑边,等候的不是别人,正是曹丕的嫡系部队,加上高顺的陷阵营。曹丕的部下自然是唯曹丕命令是从。而高顺那里,天大地大,军令最大,所以他在听到曹丕这话后,在众人都被惊吓的愣怔不语,呆立当场时,直接挥手示意手下:填土满坑。不用顾忌。

等“唰唰”即铁锹土下去,把底下袁军泼的一阵鬼哭狼嚎时,众人才陆续反应过来,曹昂是第一个皱着眉想上前拉住曹丕的人,只是他动作还没完成,自己就先被他僚属司马懿拉扯住了。

曹昂狠狠地瞪着司马懿,发现他不为所动后,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死死地握紧了袖子里的拳头。远处的郭嘉则在看到陷阱坑动土的那一刻时,直接把目光“唰”的一下投向了曹丕,眼睛里满满的复杂:对于冀州降卒,他们现在是粮草上养不起。人数上管束不了。而战略位置上,更是尴尬,袁绍此战之后向北撤离,他们就得向北打到冀州。这群降卒生为冀州人,眼睁睁看着曹军攻打自己老家,要说不会哗变生事,可当真是可能性小得很。于是养难养,管难管,降难收,只有杀之,以绝后患了。只是他诧异地却是这次下了坑降令的……不是主公,不是他郭奉孝,也不是贾文和,而是……那个未及而立的二公子。像是在回应郭嘉心中所思一样,郭嘉身边的贾诩也微微睁开了眼睛,捋着胡子轻声说道:“好一个……会一箭双雕的二公子呀。”

郭嘉闪了闪眸,低下头,没有接茬。

而曹丕那边则继续咄咄逼人地看着张颌:“我再问你一次,你降是不降?”

张颌早就被曹丕举动气的七窍生烟了,这时听到他发问,狠狠地啐了曹丕一口:“你休想!”

“好,不降?可以。来人,把第二方,第三方土坑也给我填平了。”

张颌闻言立刻豁然抬头,拿没受伤的一只手指着曹丕,手抖声颤地说道:“你……你……”

“第三遍,你降是不降?”

张颌猛喘了几口气,咬牙看着曹丕,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曹丕见此倒是干脆,手一抬,直接又令:“填第五方,第六方,第七方!我再问一遍,若是你还不肯……”

“够了!”曹丕话还没说完,一旁靠张颌肩膀支撑的高览忽然出声,眼盯着曹丕,恨声恨气的说道:“不必在填了!高某归降便是。”

曹丕眉一挑,眼睛转向张颌。张颌头靠在坑壁上,无奈地合上了眼睛,良久才吐出一句:“罢了,二公子。张颌归降便是,请你……放过那些……”

还没等张颌把话说完,曹丕就一下转过身,头也不回地退了出去。留下张颌在坑底郁闷地攥拳瞪眼。

而一直紧紧盯着曹丕的郭嘉则在看到曹丕转身那一霎,嗖然睁了睁眼睛,某种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彩。贾诩也跟着轻轻地叹了口气,捋着胡须,似有似无地喟叹道:“二公子这性情……当真是……”

后面的话贾诩没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感慨些什么。只是经过这次,曹营里能跟曹丕说上话来的人显的更少了。甚至在他几个兄弟里,除了大哥曹昂在事后逮着他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通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待他外,他同父同母的弟弟看到他都有些嫌疑了。曹彰还好些,只是那一阵的问题,曹植对他则像是彻底畏惧了,每次见他都不在如小时候那般吵吵嚷嚷,而是有些躲闪,对他说话也颇为疏离有礼,客气地让人看了心酸。

曹丕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做任何解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过一样,依旧如故。只有曹操在听到自己二儿子的作为后,面色复杂地合了合眼睛,遮住了眸光里的内疚,难过,不忍和心疼。但最后曹司空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把一封额外的请封奏折连带在报捷喜讯里一道送回了许都。据刀笔吏说,那封额外的请封折子很简练,曹公只有吩咐短短几句话,中心意思却只有一个,就是给二公子升官:着屯骑校尉曹丕迁左军中郎将。

那封奏折在许都象征性地走了下形式,极为意料之中地得到了批复。而大军从官渡报捷的喜讯也很快就被荀彧在许都传开,同时先前那变态一样的书信禁制也开始恢复,前方将士总算能正正常常跟家人通信了。

官渡捷报和郭嘉的信函传来时,蔡妩正在家里跟前来拜访的貂蝉聊天。

聊到一半时,柏舟就捏着郭嘉前线来信跑来了。貂蝉看看蔡妩,很识趣地站起身,笑眯眯地调侃:“阿媚,可是又要忙着回信了吧?我便不在这碍事了,还是回去吧。”

蔡妩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咬咬牙,还是忍痛把郭嘉的信先放到一边了:“这个等会儿再看也不迟。你先别急着走,咱们在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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