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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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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妩听了转过头瞧着华佗:“您不打算在阳翟待下去了吗?”

华佗点头:“在阳翟呆了三个多月也该去其他地方了。”

蔡妩低头沉默,一言不发。

倒是郭嘉眼睛眯了下,但却并未说挽留的话。华佗笑笑,收拾好医箱后对蔡妩安抚说:“不用太过伤感,不过暂时离别。有时间还会回来看看你们的。”

蔡妩点点头,声音低落地问:“那您什么时候走?”

“明天。”

“啊?这么快?那……那您等会儿,我这就去让人准备些东西,您好路上带着。”蔡妩说完就站起身往外走。郭嘉也没拦她,华佗更是一脸慈祥笑意的摇摇头。

“华先生可是有什么要交代嘉?”待蔡妩走远后,屋里两人也开始往外走时,郭嘉转看着华佗,轻声问道。

华佗回过身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郭嘉一番,边往外走边捋着胡子说:“小伙子,你很聪明。但老夫还是那句老话,别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不然受罪的不止你,还有她。”说着华佗指指门外蔡妩的方向,接着说道:“左老道是个怕麻烦的人,一辈子只收了三个徒弟。最得意的那个,师徒情分最薄;受他衣钵最全,最省心的,性子端庄温雅,老道儿嫌人家不好玩;最小的也最受他待见的就是这蔡家丫头了。他把人当孙女疼着,看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老夫这几个月在府里看的清楚,那丫头对你是真上心,你要是真伤了人家……”华佗说到此处顿了顿,点点自己的脑袋示意:“那老道儿这里疯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郭嘉挑挑眉毛,一脸笑意的应下:“嘉谨记华先生教诲。”

华佗点点头,给了郭嘉一个止步的手势后,自己提着医箱走了,可离开没两步又停下来转看郭嘉,神色郑重的说:“那句话老夫劳你也给蔡家丫头说一遍:别仗着自己身体好,就平日不注意,要不等年岁大了,有哭的时候。”

郭嘉一噎,颔首领了华佗交代。并且回来原样转述了这句话。结果蔡妩听完真的是满头黑线:华大夫真的是绝对尽职尽责的医生,她两辈子加起来从来没有见过一位大夫像他这样:*惜病人,憎恶庸医,见不得人毁伤身体。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名医风范,那个威胁左慈说要拿针扎他的老头儿说不定是他们共有的错觉呢。

蔡妩在那天晚上连夜画了个简易的听诊器,并在旁边注明所需材料,用途。第二天华佗走的时候,把图纸递给了华佗,华佗看完以后先是眼前一亮,像得了宝贝玩具的孩子一般,珍而重之的把图纸放进怀里,只是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示:现在这老爷子估计巴不得立刻出门拿工具做一个试试好不好用。

蔡妩对有损神医形象的表情干脆视而不见,她在门口送华佗的时候张望了几次也没发现左慈的影子:按说华佗要离开阳翟,左慈怎么着也该现身送一程吧?结果人家连影都没来。

最后还是华佗看出蔡妩心事,轻轻开口说道:“那老道去寿春了。说是来时没尝够那里的豆腐花。原本他是打算跟你说的,可是看你学认图学的专心,就没进去打扰。”

蔡妩脸一红,扭过头尴尬地轻咳一声:那老神棍什么时候去的书房她竟然不知道啊!

华佗微微一笑,从医箱里拿出一个针灸包和一卷竹简递给蔡妩:“拿着吧。这个比你现在用的那个全些。竹简上是我这些年总结的一些针灸法子,你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蔡妩接过东西以后,心潮激动,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坦白讲她跟华佗还真不算太熟,华佗被左慈拽来以后,府里就一直事赶事得忙活,她都没好好招待过人家。更多的时候,她是在麻烦人家。这会儿她一张图纸就换这个,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对华佗来说,听诊器有没有用都是一说。但看华佗架势,这套东西却是一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就算没图纸一茬,他也会送给她。

蔡妩拿着针灸包,歪着脑袋试图记起华佗命运,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华佗是哪一年碰到曹操为他治头风的了。看华佗当初给婆母开颅时说的话,再思考下这位神医“病人大过天的”思路,“劈开头颅,取出风涎”这种话还真像他能说出口的。

于是蔡妩捏着竹简望向华佗:“先生,您路上保重,还有,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尤其是跟病人,特别位高权重的病人。”

华佗一愣,安抚地冲蔡妩点头笑了笑。然后才唤着白芷走上大道离开。

蔡妩伸着脖子一直目送到人影成为一个小黑点才转身回去。眉毛上都挂着惆怅滋味:他刚才的表情告诉她,他虽然点头了,却没怎么听进去。搞不好这位还当她是面对分离脑子多想了呢。



送走华佗后,蔡妩又恢复了她正厅、书房、卧房,三点一线的生活。而且看郭嘉那样,他似乎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打算放弃这个学生,在教完认地图以后,郭嘉开始手把手的教蔡妩写字。

蔡妩在听完这个提议后脸色一黑:她的字真的不丑,只是和时下的字体不一样罢了。干嘛一个个都揪着不放啊?

谁知郭嘉听了根本不打算改,他还把史记给搬了来,一脸严肃地跟蔡妩说:“练字还是得从抄书开始。”

蔡妩眼角一抽,掷了笔耍赖地摊在桌案上,满是哀怨控诉地看着郭嘉:“你怎么不抄?你字写得很漂亮吗?”

郭嘉眨眨眼,带着让蔡妩觉得不妙的笑意,抄起两管毛笔,一左一右拿好,蘸了墨汁在蔡妩面前的丝帛上,同时下笔。左边写:黄帝者,少典之子(出自《史记·五帝本纪》)右边写:昔在颛顼,命南正重以司天(出自《史记·太史公自序》)。只是左边字体疏狂不羁,右边却斯文端庄。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人写的。

蔡妩有些发呆地张了张嘴,然后晃晃脑袋,指着郭嘉手里的毛笔说:“你为什么能两个手写?”

郭嘉扔了笔,像想到什么很惨淡地经历一样捂着额头哀叹:“被逼的。”

蔡妩眼睛一亮,“哎?”了一声,正要很八卦地问一问原因,就被郭嘉轻敲了下脑门:“专心点儿。”接着手就被郭嘉握住,一脸被迫地开始重新练习写纂字。

那时的蔡妩还不知道郭嘉此举的目的,等后来郭奕练字启蒙时,蔡妩有一次无意间问起,郭嘉理直气壮地回答:“谁让你用那种字体写和离书来着,我想就别扭,实在没什么好感。就得压着你多练练纂字。”

当然,蔡妩后来也知道两手能写字在这个时代还真不稀罕。像荀攸,孔融,程立,钟繇都可以。而且人程仲德老爷子不仅可以两手同时下笔,人家还可以模仿别人笔迹。钟先生就更绝,他不止可以模仿别人,他自己左右手写出来的字都可以当书法模板裱起来,供人瞻仰。只是郭嘉这样情况的比较奇葩,他左右手字完全不像一个人写的。有句话说字如其人,蔡妩在知道郭嘉的字后,对此话表示极度的鄙视:真如其人的话,那郭嘉这怎么算?精神分裂?

倒是不久,蔡妩在看到郭嘉拿东西,提重物,使筷子都是下意识的用左手她才恍悟:搞半天,这人惯用手就是左边。那右手那笔字不用说就是被她公爹郭泰逼出来的了。想来公爹在矫正过程中是颇为了一番心思,可惜还是没掰好,郭嘉照旧左手使得最溜。

在为左右手问题和自己面前的抄书任务纠结了一番以后,蔡妩很心安理得地窝在郭嘉怀里任凭他把着手练字去了。她现在对这种程度的接触相当有免疫力了,如果说一开始郭嘉教她认地图时这么的举措还会让她扭捏脸红,浑身紧张;这会儿她就只觉得有种: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惬意。果然,习惯是可怕的。蔡妩的脑回路估计已经意识不到害羞这个词了。

可惜后来红袖添香夜读书这话成了最让蔡妩郁闷的一句诗。因为郭嘉这人真的肆意的很,他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在某一天蔡妩突发奇想,把后世鸡兔同笼和进水管出水管问题改装一下提问给郭嘉以后,郭嘉眼睛一亮,先是眨眼间给出正确答案,然后闪光问蔡妩:“你通数算?”

蔡妩原先还为郭嘉的心算速度惊讶了一下,紧接着听到这句不由白他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我通不通了?”

郭嘉兴奋地一合掌,转身到书架上抱了一摞竹简,往蔡妩面前一摊:“以后不抄书了。看这个如何?”

蔡妩先是兴奋了一下,待打开竹简后,脸黑了:这又是《九章算术》又是《七略》的,郭奉孝你打算开数学课吗?

郭嘉看着蔡妩的表情,完全没有被快实质化的怨气打扰到。人家依旧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跟蔡妩说:“阿媚,陪我下盘棋吧。”

蔡妩一愣,这人思维也太跳跃了。他到底是怎么由数学课想到下棋的?

却听郭嘉以一种可怜兮兮地语气说:“就一盘。”

蔡妩不太相信地重复道:“就一盘?”

郭嘉眼一眨,指着案上竹简说:“拿那个做赌注,输的加一卷,明天给解出来。怎么样?”

蔡妩直觉这里好像有什么阴谋,怀疑地看看郭嘉。郭嘉修眉一挑,凑到蔡妩耳边:“这一阵子被我欺负着抄书,你不像报复一下?”

蔡妩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虽然得承认她被郭嘉手把手教着抄书很舒服,但是对着枯燥地史书她真的是*不起来啊。要是让她抄游记她说不定很乐意。

于是蔡妩思考了下自己被林玥培养出的棋力,又估摸了下郭嘉的实力,终于点头同意了。

郭嘉见此一把把蔡妩拉起来,走到棋盘边。然后两人就正式开局,落子。

郭嘉是算力惊人,随机应变,蔡妩是内存海量,后天培训。一盘棋下了小半个时辰愣是没分出胜负,后来蔡妩眼看着天色已晚,心里开始发焦:郭嘉药还没吃呢。再这么耽误,该误点了。

而一旦心不在焉,碰上郭嘉这样的对手,僵局很快打破,蔡妩眨眨眼,看着莫名其妙被围杀的大龙,一时没有反应:刚才还好好的,这死的也太快了。

郭嘉却眯着眼睛看看蔡妩,不知道是对这盘棋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蔡妩被他看得发毛,禁不住问道:“你……你看什么?说好了就一盘的。”

郭嘉点点头:“嗯,就一盘。你去拿竹简吧。明天解题。”

蔡妩愿赌服输地抽出一卷竹简,打开一瞧,脸色变了:一百二十一道!她明天什么也不用干,只跟九章算术死磕就成了。想到这,蔡妩扭身瞧瞧郭嘉,郭嘉已经把棋子归拢,正双手向后撑着身子,满脸揶揄笑意地看她,好像就等着蔡妩复盘了。蔡妩狠狠瞪他一样,手攥了攥:这个混蛋,他故意的!

气呼呼地把竹简往案上一丢,蔡妩坐回棋盘,露胳膊挽袖子冲郭嘉说了句:“再来!”郭嘉把手一伸,颇为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蔡妩抱着棋篓,一脸严肃地望向棋盘,开始仔细斟酌地往下落子。郭嘉则就随意的多,看起来完全没有章法可循,想哪落哪。

等杜若来到书房门口催蔡妩吃饭时,两口子的第二局还在进行。蔡妩是压根没听到杜若说话,郭嘉则很惬意地抬头直接跟传话的柏舟说把饭摆书房。

柏舟眼角抽搐着着人照做。然后跟杜若一起守在书房外。等过了三四个时辰,眼看着就要月上中天到后半夜,蔡妩还没有出来的迹象。杜若不禁有些担忧地问柏舟:“要不要进去看看?不会出什么事吧?”

柏舟摇摇头安抚杜若说:“在自己家,怎么可能出事?”

杜若脸色一正,颇有深意地提醒道:“现在可是孝期!”

柏舟呆了呆,脸色略显绯红,尴尬地轻咳一声后才试探地建议道:“要不我去找海叔?”

杜若不太赞同地摆摆手,咽了口唾沫说:“我看还是我们自己拍门吧。这事万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柏舟表情漂移了一下,想起郭嘉成亲那天他跑去新房的事来,于是迟疑道:“这样也不大好吧?”

杜若脸一板,神色严肃:“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今天姑娘呆在姑爷书房一晚都没回去,明天这唾沫星子能把姑娘淹死。”说着杜若直接把手帕往袖子里一塞,没等柏舟反应就“啪啪”两声拍在郭嘉书房门板上。

郭嘉很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从里头传来:“进来。”

杜若一推门,一脚跨进。就见她家姑爷脸带笑意,正襟危坐,衣衫整洁。她家姑娘则一脸崩溃状地瘫在棋盘上,身侧放着七八卷竹简,满是哀怨地看着姑爷,手指抖啊抖地指着人家,带着哭腔悲愤地说:“我不做数算!我再不要跟你玩了!你都不知道让着我!上局说好这局我可以悔三十步,结果二十五步时你就赢了,你耍赖!”

杜若瞧瞧郭嘉表情,再听听蔡妩言辞,只觉得眼角抽搐:这……这……姑爷跟姑娘的这样的相处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继续两口子相处,当然其他人也会来溜达溜达。洞房?什么洞房?(望天)。

好吧,我承认我之所以把三年守孝生活安排上主要是我不想变动郭奕的年龄。

最后,老规矩,要收藏和评论。

63、各人自有各人愁

不过在蔡妩崩溃凌乱地控诉过郭嘉后,她再被邀请下棋时就发现自己棋力貌似进步了。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郭嘉和她对弈时居然有一回三局两败。虽然赢的很是艰难,蔡妩还是在下完以后怀疑地看着郭嘉:“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

郭嘉赶紧连连摆手,神色郑重:“没有。绝对没有。你是凭本事赢的。”

蔡妩瞧着棋盘,满脸的不相信:狼来了的故事太多了。郭嘉这人的信誉记录在她这里跟大骗子差不了哪去。

却听郭嘉一副认真状的解释说:“我又不是每次下棋都赢。当年跟仲德先生一夜对弈,我可是一次没赢。”

蔡妩仔细瞧着他脸色,看他没糊弄她的意思,才勉勉强强认可这个说法,然后稀里糊涂接受自己下赢郭嘉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只是旁边伺候的柏舟嘴角抽了抽:有先生你这么钻空子的吗?是,你倒是没骗主母,你确实没赢仲德先生。可跟人家下了一夜的平局,堵的人最后没话说的不就是你吗?

只是蔡妩这会儿明显不知道这事缘由。

直到年底程立来家探访时,蔡妩旁观了一局两人的对弈,才发现郭嘉跟她玩的时候,就算是在第一局,也没有拿出真本事。尤其当初那句“我跟程老爷子下一夜棋都没赢过”这话,水分真的大了去了。

其实程立老爷子上门基本就两件事:第一件:和郭嘉聊天,然后训人。第二件:跟郭嘉下棋,然后输棋。蔡妩在发现程老爷子这个怪癖以后,简直哭笑不得。尤其是程老爷子棋瘾犯上来的时候,真的相当可怕,是个人见了都忍不住要躲着走:老爷子那根本就不是*下棋,他根本就是嗜下棋。你见过为了过棋瘾专门从东阿跑来找对手的人吗?人程老爷子就是。你见过为了过够棋瘾,自带香烛以备夜战的吗?人家程先生就能让你见识。

蔡妩几乎是眼角抽搐地看着程立把自家老公抓进书房,两眼闪亮的拉着人开局。到了兴头,居然忘了自己是来做客的,很不客气地把到书房送晚饭的柏舟给轰了出来。

柏舟万分委屈地跟蔡妩汇报此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程立先生当年抓过荀彧,逮过戏志才的“辉煌战绩”告诉了蔡妩。蔡妩听得咋舌,最后眨着眼,万分无奈地摆手道:“去给书房送两个小手炉吧。这大冷的天,老坐着不动弹人会冻着的。”

柏舟一脸苦笑地应诺,悻悻地跑去送手炉。

而程老爷子则在郭嘉这里呆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过够了瘾的程先生才一脸满意地看看棋盘残局,伸伸懒腰感慨:“放眼颍川,能赢你郭奉孝的人怕还真没几个。”

郭嘉手一挥,甩着腕子说:“谁说的?我夫人就能赢我。”

程立眼睛闪了闪,捋着胡子哼了一声反应道:“那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输。”

郭嘉极度鄙视地看他一眼,小声嘟囔着:“这叫闺房之乐,你这老头儿懂不懂?”

程立听完呵笑一声,眉毛上挑仔仔细细地瞧了郭嘉好几眼,才意味深长地感慨了句:“能赢你这浪子的,恐怕也只有这一个了吧。”

郭嘉居然摸着下巴,很认真地做起思考状,然后手一劈,肯定自信地说:“确实只有她一个。”

程老爷子那天是在郭家用了早饭又离开的。蔡妩也不知道孝期留客这事合不合规矩,不过府里老人都没有说什么,想来并不算忌讳。其实算起来,郭嘉是个很挑剔的人,尤其交友上:同窗不少,朋友却不多。走的比较近的就荀彧、戏志才,郭图、辛氏兄弟。另外还有就是在洛阳的荀攸了。蔡妩对荀攸还真不太熟悉,她就知道这是荀彧的侄子,将来的曹营的谋臣。至于这会儿他着落在哪里,她还真没留意过。

而对程立蔡妩感觉就有些复杂了:仲德公不犯棋瘾的时候还是相当正常的,头脑清晰,处事果决,性情刚烈。对郭嘉也当真是惜之*之,连对他的训斥都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欣赏。但只要一谈到棋,程立的表现立马让蔡妩瞠目。倒不是说他没有分寸,头脑短路,而是他这种忘我和拉着对手一起忘我的精神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听说那年出行,她有知道郭嘉身份的机会,但就是因为这位老爷子把人抓去东阿,阴差阳错就让她凭白纠结了许久。虽说后来一切回归正轨,程老爷子也没怎么难为过人,可蔡妩还是觉得仲德公要是没棋瘾就更好了。

程立走的时候,郭嘉送人出门。程立跟他说了个消息:济南相换人了。原先那位曹公被任东郡太守,未受。辞官归乡了。

郭嘉眉一挑,看着程立说:“仲德公此言听上去颇有遗憾之意啊。”

程立已经到马前,听到这话点点头回身叹息道:“原就听说这位曹公在济南相任上时执法公正,令行禁止。想他若是来东郡,或可与之结交。可惜,他未就此职,称病而去了。”

郭嘉则不以为然:“一个能惩贪官,砸神祠的人,嘉可不信他是个闲得住的人。”

程立颇有赞同地点点头:“罢了,若他真如你所说,以后有的是机缘结交,不急在此时。”说完程立就身手颇为利落的翻上马背,冲郭嘉作别后,策马离开。

……

郭家第一个孝期新年过得相当简单。除了颍阳蔡家在年前派人送了一堆东西需要整理,蔡妩还真没怎么忙着。估计守孝最大的好处就是她不用忙年了:一切喜庆的东西他们家都用不上,连拜年都省去了,守岁什么的更是用不着提了。

只是出了正月以后,唐薇他们从老家回来,和高翠,孟珊带着孩子来家里玩了。

其实之前也来过不少次,不过都是以唐薇来的最勤,而且每次来,都会带着儿子荀恽。荀恽对于蔡妩是相当喜欢,每次来都会扑到蔡妩怀里“姐姐”“姐姐”叫的亲热。蔡妩开始听的时候还很诧异这姐姐叫的是谁,结果小荀恽一脸认真的跟她肯定答复说:叫的就是她自己。

蔡妩眨眨眼,指指不远处正和荀彧一起走过来的郭嘉问道:“那你叫他什么?”

荀恽一扭头,欢呼一声,果断地弃了蔡妩跑到郭嘉那里,一把抱住郭嘉的腿,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叫道:“奉孝叔叔。”

蔡妩满头黑线地转看向一旁眯眼而笑的唐薇。走过去对着已经被郭嘉抱在怀里的荀恽问道:“恽儿,你刚才叫他什么?”

“奉孝叔叔。”小荀恽一点没有含糊地回答。

“那你叫我什么?”蔡妩继续开导

“姐姐。”荀恽继续嘎嘣脆的回复。

“咳……恽儿知道叔叔的夫人要叫什么吗?”

“知道的。父亲说是叫婶母。”

“那我是你奉孝叔叔的夫人,恽儿要叫什么呢?”

“姐姐!”

蔡妩听完几乎想一头杵地上:这孩子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难道这是个天然黑?

再看一旁听完儿子回答,表情变得异常精彩正尴尬轻咳的荀彧和抱着荀恽爽朗大笑的郭嘉,只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科幻:为什么对着童言无忌,笑出来的是郭嘉呢?按说他该表情变幻的那个呀。后来蔡妩算是明白了,人这位爷压根儿不在乎称呼上两口子是否差辈的问题,就算下次荀恽叫她姨母姑母甚至奶妈,估计他也是笑过就算。搞不好还会忽悠着人家改口叫他姨丈姑丈奶公呢。

只是这次唐薇来还抱了一岁多的小女儿荀彤。雪娃娃一样的小姑娘,能跑能说,长的又充分吸收爹妈优点,小小模样就粉雕玉琢。煞是可*。蔡妩在见了第一眼以后,转了个身,把头上可能会伤到孩子的钗环一卸,换上绦巾舀帕,然后就抱着小姑娘不舍得撒手。

唐薇笑眯眯地任由蔡妩抱着女儿逗乐,自己则转身跟高翠,孟珊说话去了。不是她当娘的不负责任,而是郭嘉他们两口子好像特别有小孩儿缘。当夫君的是*领着孩子一起胡闹给他们添堵,当夫人的是细致耐性,打心眼里喜欢孩子。她儿子喜欢黏着蔡妩不说,女儿被她第一抱上手居然也没认生的哭闹。只是戏娴在一边咬着手指,眨着大眼睛颇为委屈地看着蔡妩:原本就她一个女孩儿的,这会儿多了一个小妹妹,妩婶婶会不会就只喜欢妹妹不喜欢娴儿了呢?

倒是蔡妩还能顾全,一手抱着荀彤,一手牵着戏娴,荀恽迈着小腿很有男子气概的走在最前头,往厅边厢房进军:那里是蔡妩专门给荀恽他们收拾出来玩闹的,地上铺了厚毯,桌案尖角边楞都用布巾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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