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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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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

  阿生立在长廊那头,远远唤了一声,见李泰回头,才快步走过来,看了眼遗玉。

  “我先回去了。”遗玉心烦,又见阿生想要回避她的样子,很是识相地要走,更让她生气的是,李泰不但松了手放她走,还在她背后留话道:“去那头等我。”

  谁要等你!你们就在这里说悄悄话吧!

  遗玉暗自冷哼,抄着袖子瞥了眼面色尴尬的阿生,从他身旁经过,扬长而去。

  “何事?”被打搅了两人独处,李泰声音低沉,明显是不高兴的模样。

  阿生赶忙道:“主子,人抓到了,只是有件事比较奇怪。”

  李泰侧过身,“他们审过了?”

  “是,”阿生面露狐疑,“人是在咱们王府附近抓到的,是名女子,口风极硬,容貌又被毁,问不出什么紧要的,是否红庄的人还待定夺,但不知为何,她却固执要见您一面,说有重要的事要对您讲,您看?”

  “人带过来了么?”

  “是,就在御宴宫后关着,您要去看看吗?”

  李泰想了想,点头。

  说完这件事,阿生低下头,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恕属下多嘴,您就这么将那位接到园子里住,似乎不妥,王妃她……”

  “本王自有打算,你让人盯着,莫要节外生枝。”

  阿生知话说到这里,再提无益,便诺诺应了,跟在李泰身后头离去。

  主仆俩不过谈了小半会儿,李泰再往长廊那头找人,已不见了遗玉踪影,因知一凝一华都在暗处跟她,便也不担心她会在自家园子里出事,便转道,带着阿生往御宴宫后去见那名从李恪手下捕来的毒师。

  殊不知,遗玉并未直接返回紫云楼,而是好巧不巧地往西边逛去了。

  芙蓉园很大,左右毗邻着院落楼阁,花园一座挨着一座,遗玉在这儿住了半个月,也许未有时间逛完。

  盯着手里没能送出去的锦盒,轻叹一声,她又穿过一座小院子,左顾右盼认路时候,余光瞥见角道那头一面院墙,忽然觉得有点儿眼熟。

  仔细想了想,有些朦胧的记忆涌上来,诶,这不就是她几年前曾养伤住过的那间院子么?叫什么来着,哦,对——是杏园。

  沿途都有石灯,她又有心事,便不觉独自一人夜游园有什么好怕的,打远就瞧见杏园外头站着两名侍卫把守,那两人也听见脚步声,等她走近门前,才借着灯笼看清楚人脸。

  “属下见过王妃。”

  遗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一脚刚往门里迈,两人便同时伸了手出来挡:“王妃留步。”

  遗玉觉出怪来,往黑洞洞的园子里瞧了两眼,挑高眉毛,佯作不悦道:“怎么,这芙蓉园里还有我不能进的地方?”

  便是李泰办公那间书房,她敲敲门也就进去了,半年下来,这还是头一回她在自家园子里走,被人拦住的,不舒服有些,更多是直觉出这里头有问题。

  “属下不敢,王妃恕罪,是王爷交待这园子里不允人进出。”

  遗玉皱眉,愈发觉得有问题,不让人进出,是里面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见的?

  侍卫是不敢假传李泰的话,遗玉也没有同李泰作对的打算,虽是满腹疑惑,但还是歇了进去瞧瞧的打算,又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转身欲走,恰是时,她走出去七八步,便听见背后隐隐约约响起了一段琴声。

  她蓦然回头,目光穿过门洞,紧紧地落在幽暗的杏园里,是那琴声由来的方向。

  第220章 杏园夜话

  杏园里突然传出的铮铮琴音让遗玉停步,一转足,折返回来。

  为了李泰生辰,整个园子大清扫过一番,她可以确定,就在今天之前,这杏园里并没藏有个会弹琴的大活人!

  “请王妃留步。”两名侍卫奉命阻拦。

  “谁在里面?”遗玉沉下脸,自有一番威严。

  “这……”两人为难,又不敢哄骗她,便支吾答道,“是王爷的客人。”

  “哦?是什么客人。”

  “属下、属下不知。”

  遗玉没错漏两人闪躲的眼神,道是有鬼,不耐烦地一挥衣袖,“让开。”

  “王妃恕罪,是王爷吩咐——”

  遗玉已没心情听他们废话,拍了两下手掌,将跟在身后的一凝一华叫出来。

  “拉开。”

  “是。”

  这两名侍卫虽是李泰手下死士,却远不如一凝一华武艺来的高强,几招过后便被默契极佳的两姐妹联手擒住,点住穴道丢在墙角。

  吩咐两人在暗处守着,遗玉踏入园中,寻着渐渐密集的琴音,转过石屏,眼中乍现打光,园子当中,一株繁枝叶空的桃花树下,坐着一名抱琴女子。

  “铮——”

  四目相接,一声断弦。

  “嘶。”那女子将被琴弦绷到的半截葱指含进口中,侧头打量着走近的遗玉,清亮的眼睛里闪着困感,随即变成惊讶。

  “可……是魏王、妃?”

  同她的清丽的容貌一般,是属于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那种舒缓,带着一些不确定的疑问。

  遗玉在距她半丈远处停下脚步,反问道:“你是谁?”

  “我?”女子被这一个简单的问题难到,她神情有些茫然,突然苦笑一声,道:“一个客人?我也不知我现在到底算是什么。”

  任凭谁知道自己丈夫瞒着她藏了个女人在自家后院,心情都不会好,遗玉亦然,她是顺应情理地将李泰这段时日的反常同眼前的女人联系起来,心中顿时五味陈杂,但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头。

  “哦?那小姐是失忆了吗?”

  “不,没有。”

  “哪怎会不知自己是谁?小姐是从哪里来,姓甚名谁?”

  “我……我不便告诉你我的来处,王妃若不介意,叫我苏兰就好。”

  苏兰!?那个长孙夕口中,让李泰和李承乾争风吃醋,最后投井自尽,香消玉殒的宫女?

  若非是眼前站着个活生生的女人,有形有影,遗玉简直要怀疑自己活见鬼了。

  苏兰看到遗玉瞬间难掩惊讶的模样,狐疑道:“李泰曾同你提起过我么?”

  听她直呼李泰姓名,遗玉摇头,半真半假道:“姑娘大名,我从别处略有耳闻,据说苏姑娘曾在宫里服侍过王爷。”

  “哦,我说呢,”苏兰抚额道,“他怎会同你提起我来。”

  这下换成遗玉疑惑了,看她这样子不像是一个曾经死里逃生的人,那就是长孙夕的故事有水分?

  这么推论下去,那位苏兰姑娘没有被太子逼死,所以李泰同李承乾之间的矛盾没有恶化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所以李泰也许并不是没将这苏兰放在心上,所以那天地嘲笑长孙夕的话也根本不成立!

  不管是真是假,这个发现都让遗玉高兴不起来,她不惮以最坏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可事关李泰,她便总免不了患得患失。

  她越心慌,反而越冷静,面沉如水,继续发问:“那可以告诉我,王爷为何接姑娘到芙蓉园来住?”

  苏兰怪怪地看她一眼,摇头,“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

  遗玉没错看她脸上的同情,心里不舒服,却不忘抓她话漏,“你说‘现在’,那便是说早晚我都会知道,你藏着话,我揣着疑,苏姑娘又何必卖关子,让两个人都不痛快。”

  “呵呵,王妃说话有意思,可我只怕告诉了你,不痛快的人还是你。”

  “姑娘请讲。”

  苏兰将琴张放在一旁,从草席上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遗玉这才注意到,比起自己身材,这位苏姑娘相较纤长,体态适中,五官齐整,实话说,的确是一个美人。

  她脸上挂着一副“是你自己要听的”模样,皱眉道:“李泰要纳我做妾,我不愿,他怕我逃走,便强拘了我在这儿。”

  看准了遗玉脸上的错愕,苏兰无奈道,“你看,我就说你不听为好吧。”

  遗玉缓过一口气,停摆的脑子又转起了弯,勉强扯动了嘴角,露出个干笑:“苏姑娘是在与我开玩笑?”

  “事实如此,你信与不信都是这样。”

  “非是我不信,据我所知,王爷应该是不会做这种、这种强抢民女的事。”遗玉神情古怪道。

  苏兰干脆一笑,反手指了指自己,“王妃错了,我可不是民女。”

  遗玉语调微嘲,“那苏姑娘是哪家小姐,可否报上名来?”

  苏兰收敛了笑容,眼神高深莫测起来,“王妃不需要再试探了,我的来处,不是你能知的。”

  遗玉突然笑了,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戏谑道,“你的来处,是指红庄吗?”

  这下错愕的人调换过来,苏兰猛然回头,目瞪口呆道:“他、他连这个都同你说?你竟然知道红庄?”

  遗玉光明正大地点头,“是,我知道。”

  苏兰皱眉,不悦地自语道:“他怎么能同你说这个,不应该啊——他同你说了多少,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很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不如苏姑娘先告诉我,王爷把你弄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他想纳我做妾,我不愿意,便被他扣押起来了。”苏兰答完,便若有所地低下头。

  遗玉板起脸,“苏姑娘,我不想同你说笑。”

  苏兰似是正在思索什么,被遗玉打岔,有点不耐烦道,“我也没同你说笑,既然你知道红庄,那应该知道什么叫族女吧?”

  “你是姚姓族女?”遗玉一句话,连问带答。

  苏兰又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草草点头道,“没错,我娘是姚姓的五脉血亲,我是正统的族女,李泰就是因为这个,才非要纳我做妾。”

  遗玉半信半疑,道:“你是说因为你族女的身份,所以要纳你做妾?不对吧,我听说你早几年便被王爷带进宫中做宫女,他有个意思,为何要拖到现在?”

  从当事人嘴里听说自己的夫君要纳妾,偏人家还不乐意做这个妾,这感觉岂是一个怪字了得。苏兰抬头看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两眼突然一亮,竟是坦率地回答她的问题:“这里面牵扯到我族辛密,别的我不能同你乱讲,你只需知道李泰当真纳了我做妾,有好处便是。

  此外我还可以告诉你,李泰曾在红庄待过几年,我便是在他离庄之时,被族中长老隐瞒了身份,要求他带在身边到京中历练的,当时说好是两年,我同他在宫里才待了一年,谁知竟被你们那皇帝盯上了,他怀疑我的身份,李泰觉得留着我是个麻烦,便算计了李承乾,把我偷梁换柱送出宫去。”

  “为了掩人耳目,他把我放在别院里又住够了一年,才送我回去交差,因此,他之前是不知我身份,所以没打我主意。此次我离庄进京,本是为办一件事,不想却被李泰寻着以前的记号擒住,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五脉族女的身份,这才要强行纳我做妾。”

  遗玉借着月光同灯笼仔细地观察苏兰神态,见她不像是在说假话,再联系她所知的其他事,仔细一琢磨,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若她没记错,李泰的生母谨妃,与红庄的头领是姐妹,谨妃应该也是这什么五脉族女,李家还未夺江山之时,她便是李世民府上一个妾!

  红庄的族女,皇室,皇位……遗玉的心怦怦跳如擂鼓,似乎从这些联系中抓到了什么重点,是天大的秘密!

  背脊一凉,她打了激灵,肩上突然多出来的手掌让她猛地抬起头,便对上苏兰一双凌厉的眼睛:

  “你应该也不愿见李泰纳新人进府吧,你我都是聪明人,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不愿跟他,但若当真成了他的女人,就必会同你争。我身份特殊,他不会怠慢我,而你就不一样了,我听说你娘家落魄,兄长又不成材,男人心多变,朝欢夕厌,真有那么一天,你定会后悔的,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变,充满了诚挚和期待:“你帮我逃出去吧,这也是在帮你自己,好吗?”

  一半是威胁,一半是诱惑,遗玉脑袋发蒙,完全跟不上趟儿,当她还在怀疑李泰行踪时候,他已是偷偷弄了个女人住进后院,当她还没吃几口酸醋时候,这女人却要她帮忙逃走!

  苏兰见她摇摆不定,抓着她肩膀,急声道:“王妃,你要想想清楚,我的人正在长安四处找我,夜长梦多,李泰若没耐心等我松口,一旦他强占了我的身子,我便是走也是走不掉了!”

  遗玉闭了闭眼睛,心念转动,片刻间,已是有了决定,她握住苏兰握在肩头的双手,拉开,后退一步,盯着她,轻声道:“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苏兰欢喜地又去抓住她手握住,激动地摇了摇:“事不宜迟,李泰大概是怕节外生枚,你既能进到这里,他必是没多派人手看管我,听说今日是他生辰,他脱不开身顾我,你这便掩送我出去吧,这里是芙蓉园对吧,你掩送我送到雁影桥外,我便有法子离开,让他再找不到我!王妃,你若真放我离开,我定再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第221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御宴宫后院,转角一间不起眼的客房中,从李恪手下擒到的那名毒师,手脚都被捆绑起来,被两名黑衣侍卫押按在地上,即便这样,拼命地想要抬头看清对面椅子上坐的男人,口中狰狞道:

  “哈哈……没想到,我真没想到,难怪你行踪隐蔽,难道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常四,常四,你竟是一名皇子!怎么,你不认得我了么,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可怖吗,你害怕吗,这都是被萧蜓和那个死丫头害的!”

  “姚一笙。”李泰平静地喊出一个“熟人”的名字,却没有半点熟人相见的意外和热情,语气顿了一顿,便直奔主题:“四月本王的文学馆中那桩凶案,可是你助李恪所为?”

  “没错!是我!早知道你就是魏王,我就该直接将毒投到你的王府去!”此刻的姚一笙,半张脸上前是青绿色的斑点,这是蛇毒凝结的象征,也是她能在身中剧毒的情况下,毒素没有蔓延到要害,能活下来的原因。

  “是姚一笛放了你么。”

  李泰的疑问只带有一丝不确定,当初离开大蟒山,姚一笙辗转到了姚一笛手上,依着他的了解,姚一笛睚眦必报,姚一笙曾对他起杀心,他不可能让这女人苟话到现在,但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给他添麻烦的机会,也是姚一笛一贯所为,因此,不排除是他将人要去又放走的可能。

  听到了姚一笛的名字,姚一笙顿时便收敛了方才的疯狂迹象,面上带了些慎重,冷笑一声,道:

  “没错,正是少东主放了我,常四,你想必还不知道吧,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我已将你身份的秘密送了出去,只等消息传到少东主手里,你便等着被拿捏吧!”

  听这恐吓,李泰着实无感,姚一笙是外庄人,知道的内情太少,别说姚一笛,便是红姑,早也就知道他是唐皇子。但让李泰敏感的,却是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这么说,你与姚一笛一直存有联系。”

  “你想知道什么?”

  姚一笙恢复了一些警惕,但依旧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借着微弱的烛光,由下至上的诡异视角,这个男人的样貌依旧俊美的出乎她所有的意料,让人不经意间便会痴迷进去,她恨这个男人,是他引诱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却又无法不被他吸引,只能用爪牙掩饰自己依旧未冷的心跳。

  李泰却吝惜给一个眼神与她,也没有要她答复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朝外走,留了一吩咐给两名死士:

  “押到永平坊。”

  “是。”

  ……

  芙蓉园西畔,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走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一凝和一华两姐妹不远不近地跟在暗处。

  “呼,这园子真大,可惜时机不当,不然我还真想在这里逛一逛呢。”苏兰小声感慨道。

  “你若是想留下,我可以将你再送回去。”

  听她嘀嘀咕咕聒噪了一路,遗玉终于出声警告道。

  “啊,不要。”连忙加快了脚步,苏兰紧紧跟着遗玉,一只手还过分地轻拉着她的衣袖,一副生怕她将自己丢在半路上的样子。

  “那你就安静些,我已经开始后悔帮你了。”

  苏兰撅撅嘴巴,“好嘛,我闭嘴就是了,你千万别留下我。”

  从杏园走到雁影桥的路并不远,所幸园子里的下人都被调到紫云楼去侍侯,挑拣着小路走,沿途遇见两拨巡逻的护卫,都被遗玉打发了,苏兰是被秘密送进园子里的,又加上遗玉护身,倒也没起半点波澜。

  长长的雁影桥上,桥头桥尾都有卫兵把守,少说有三十余人,但要想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待会儿扮作醉酒模样,我叫两名侍女将你送到桥头。”遗玉望了望桥上状况,扭头对苏兰交待。

  “就这样?”苏兰一脸怀疑,“倘若半道上被人拦下来,难道还要我跳江游过去不成,这种天气是会冻死人的,还是你送我过去吧。”

  遗玉皱眉,“你扮作醉酒的女客,侍卫是不会拦你的,若我在边上陪着,更加会招人怀疑。”

  苏兰抱着肩膀,连连摇头,“万一这些侍卫里面有人见过我呢,不行,还是你送我出去保险。”

  她见遗玉犹豫的模样,跺了跺脚,急声道:“喂,咱们可是说好的,你送我出园子,我可是会拿一件大秘密同你交换,保管你听了不后悔,你要是只送找到这里,我就不告诉你了!”

  遗玉对她所说的秘密并不十分在意,见她坚持要让自己送,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事后王爷发现,我还可以说是被你挟持的。”

  苏兰一拍巴掌,十分赞同,“好好,你就这么说,”她踮脚张望了一下江面,催促道:“咱们快走吧,别让李泰发现异样,追过来就完蛋了。”

  遗玉不理她催促,上下打量她一番,就从脑后的盘发上摸索着取下两件金制珠花,示意她弯腰,踮脚给她戴上。

  “这是做什么?”

  “笨蛋,你穿的不像丫鬟,打扮又太过素气,不像是与宴的小姐,啧,别乱动!”

  “嘶——疼。”因为抬头被蹭到了头皮的苏兰委屈道。

  “说了让你别乱动。”遗玉不客气地训了她两句,将珠花戴摆正位置,打量了两下,觉得妥当了,这才引着她,光明正大地往桥上走。

  桥上的侍卫和下人见到突然走过来的遗玉,都吓了一跳,纷纷躬身去拜。

  “都免礼吧。”遗玉摆了摆手,苏兰半垂着头,一副温驯模样。

  虽纳闷这个时侯王妃怎么独自带着一位眼生的小姐出现在这里,但主子的事又岂是他们能过问的,只瞥了几眼样貌不俗的苏兰,见两人没什么异样,便又目不斜现起来。

  两人无话,安安静静地过桥,走到桥尾,越过最后两名侍卫,算是踏出了芙蓉园,两人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避开了桥上的视线。

  “哇,太好了,总算逃出来了!”苏兰兴奋地小声叫了一句,伸手握住遗玉双手摇了摇。

  “我就送你到这里,你且走吧。”遗玉一边回头在桥上寻找一凝一华两姐妹身影,一边挣开她的手,同她道别。

  “我还没告诉你那个秘密呢。”苏兰抓着她不放,笑嘻嘻道。

  “那你就快说。”遗玉挣不开她,干脆就任由她抓着。

  “好好,你别急啊,”苏兰顾盼左右,对着对面街角正驶过来的一辆马车招了招手,低头凑到遗玉耳朵边,指着那辆马车,笑道:“你瞧,接我们的车来了。”

  遗玉眼皮一跳,已知不妙,偏头躲开她的靠近,指出她语病,“是接你的车。”

  “哈哈,不,”苏兰松开她双手,干脆一臂环住她的肩膀,拉向自己胸前搂紧,原本温和的嗓音突然一降,肯定道:“是接我们的马车,小东西,你得跟我走。”

  ……

  阿生跟在李泰身后从御宴宫离开,往紫云楼走,半道上,他突然“啊”了一声,急忙道:

  “主子,您说姚一笛是不是在骗咱们,若他真是被红庄的叛族追杀,躲到了京城,姚一笙又一直同他保有联系,怎会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他自然是在骗本王。”

  见李泰一派平静,阿生面色一僵,赔笑道:“原来主子早就知道了,那您帮他躲藏,是为了将计就计么?嘶,依您看,他是打的什么主意?”

  四下静悄悄的,李泰沉默片刻,才道:“将计就计?不,是本王被他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受他要挟。”

  阿生这下是愣住了,路都忘记走,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泰略显僵直的背影,想破头皮也不能得知,姚一笛是拿住了什么把柄,会叫李泰服软!

  但下一刻,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明白过来,依他这么多年跟随,能让李泰失态的,除了——

  “主、主子,难道是王妃怎么了?”

  李泰已走到下一个路口,停下了脚步,负在背后的手掌猛然握紧,关节的暴动声嘎嘎作响。阿生看着他的背影,脖子一凉,颈后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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