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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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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总管自是不敢将平霞的原话学给客人听,面对着满园白来号贵客,只得圆滑地开腔,不提王妃迟到,只拿了桌上酒菜说事,一会儿介绍这个新鲜,一会儿讲解那个来历。

  客人们不多是好脾气,今天的太阳不大,坐在宴园中,头顶着正午的大太阳,昨天才临时准备出来的菜单不见得可口,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人,一张张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露出了不耐。

  又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受不住这般怠慢,出生打断了总管的赘述,阴阳怪气道:

  “行了,再说下去,这里就改成酒楼饭馆了。还是劳烦周总管去请一请王妃,别是她忘记院子里还有我们这些客人。”

  这说话的中年人名为戴良,是安阳当地名门戴氏一族的族长,说起戴家,就不得不起已故的民部尚书,戴胄。

  这位戴尚书,早在当年皇上还是东宫时,便为参军幕僚,还是因着这么一位良相,因戴胄无子,便以兄长之子戴至德为后人,官爵袭传,故能荫蔽戴家,成为当地一大望族,以至于这戴式的族长戴良,便是相州的此时大人,面上也会同他客气三分。

  是故今日他堂堂一大族族长,会登门来给一个女子贺寿,本来就自觉是有写折抵身份,等了这么久,更不会有好脸色。

  周纵观暗捏了一把冷汗,赔笑道:

  “戴公稍安勿躁,老奴这就去请王肥来。

  戴良不满道:”快去快回。“

  “是、是。”

  周总管连连应声,刚一转身,抬头看一眼南边画廊口。见到人影,立马就站住,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可算是来了,再不然,他可宁愿跑去厨房去躲着,也不爱这儿伺候这群难伺候的客人。

  这边刚有客人注意到那头动静,正在好奇张望,就听周总管念道:

  “让诸位久等,王妃来了。

  宴上众人齐齐扭脸,行注目礼。

  就见那来时的花廊入口,前簇后拥来的人影,一群年华正好的侍女,身子袅娜,个个穿着样式精美的丝衣,撑着五阳垂穗顶的,抱着银钩玉印壶,拿着锦团百花垫的,端着紫纱暖香炉的,远远 的就能闻见一股雅香,不知是八斤一钱的金额还是龙脑,识香的一嗅便知道名贵,还没走进,就让人见识到了气派。

  待到近了,看清被花团锦簇在当中的女主人,才知晓所谓光彩夺目,繁花迷眼,一时间都对于为何京中盛传魏王独宠一妃,甚至不惜为她得罪长孙家,明了起来。

  然而众人来不及过多惊叹于这位王妃的美貌,便被她对襟的长衫间明眼可见的隆起,引去全部注意。

  都不是瞎子,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魏王妃现金有孕在身,白长一双眼睛了。

  甚至有几人忘记礼节,直接“目送”她落座。

  “诸位免礼,都请坐吧。”

  伴随着一声不冷不热地招呼,遗玉开始打量今日前来赴宴的客人,请柬是她发出去的,名单是从孙雷那里要来的,不管是官大官小,统共只有一个特性,非富即贵。

  可以说,安阳城上得了台面的人物,眼下在都在这里坐着了,只除了相州刺史因公务缺席,但刺史夫人却很给面子地携带爱子到场贺寿。

  她不慌不忙地把人都瞧了个一遍,一想到这里头不少人都靠着买卖灾民在营私,本就故作冷傲的脸上,更是带出一丝不屑,是对为官不关者,亦是对为人不仁者。

  “今日是我生辰,然我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往年这个时候,王爷都会在京中大摆筵席,我抵不过他美意,每每从了。你们也见,我如今有孕在身,王爷当初正是怕在京中我被扰了清静,才特意送我到安阳城养胎,他眼下领兵在外,我今年生辰本不准备宴客,可前日晚上做了一梦,梦中有仙人指点,我欲为腹中孩儿积德,思前想后,还是发帖邀诸位前来,是有事相托。”

  遗玉嘴上说着有事相托,面上却一点客气不带,一副颐指气使的神情,不免让等了她大半天的客人们,心中腹诽,对她这第一印象,直接从一个美貌的女子,变成一个恃宠而骄的女人。

  心里不满,脸上可没几个敢表现出来,不提她字里行间被魏王的宠待,单凭着她那肚子,也得让人摆出笑脸,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王妃有何事相托,但讲给我等听听,只要是力所能及,下官便不会推辞。”

  这应声的,是安阳县令,邓文迎,这位人过中年的邓县令有些惧内,他现在的夫人是续弦,出自书香门第,不知从何处等来遗玉名声,遗玉居在别院这些时日,没少得她登门拜见求字,只是屡屡遭拒,直至今日随同邓县令来赴宴,才得见遗玉一面。

  这会儿邓文迎说话,他那年纪还请轻的夫人便端庄大方陪坐在一旁,眼神好奇地望着遗玉看。

  “是啊,还请王妃说说说,那仙人是嘱托了何事?”

  邓县令看来人缘不错,他一开口,下面便接连想起迎合声,等着遗玉发话,心里却在猜测,这魏王妃是卖的什么关子。

  “那仙人告诉我,说是北方今犯日盲,他有一名仙友将要南来,要我善待,成则福佑一方。”遗玉面不红气不喘地编着慌,天晓得她夜里梦的最多的就是李泰,至于仙人,叫她信鬼还差不多。

  但她说的有模有样,容不得人不信,何况这本就是个信神诵佛的年头,众人面面相觑之后,多有动容,邓文迎又问:

  “既然这样,那仙人可又说,这位贵人是谁?”

  遗玉摇头,“没有。”

  “是男是女?”

  “不知。”

  席间有人争问:“那可说什么征相?”

  “也没有。”

  众宾客暗皱眉头,这没名没姓,又不知长相,连是男是女都摸不清楚,那怎么找?

  戴良早就坐得不耐烦,所剩不多的好脾气一点点被磨没有,见遗玉说了半天全是废话,不禁笑着出声暗讽道:

  “呵呵,看来咱们安阳城是没有福气,享王妃这福梦了。”

  遗玉瞥了他一眼,结果平卉递给来的蜜酒沾了一小口,清了清嗓子,道:

  “正是如此,我才借生辰邀请诸位前来,梦中仙人虽没有提贵人姓名,可却告诉我,他是来自北方,我于是联想到最近北方遭旱,不正是仙人所说日盲之相,灾民南流,说不定他那位仙友便混迹在北来的灾民当中,已经到了安阳城呢。”

  众人一愣,这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灾民身上?

  说了半天,遗玉总算把话带到正题上:

  ”我是想,宁肯错百,不可漏一,前日梦醒,便安排了人手在城中施舍粥饭,今日邀请诸位前来,本意就是想借诸位之力,在城中施舍,一齐来接济北方灾民,在城南荒地造舍,将他们安顿下来,万一有幸带到这位云游得仙人,得她青睐住下,造福一方,也算是为我这腹中的孩儿积德。'

  遗玉说完话,下面便哑了声音,全不见方才的逢迎附和,她也不着急,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地睥睨着满园宾客。

  安阳城就那么大点破事,关于买卖灾民,谁人心里没个数,她坐在上位,留意着他们此刻的神态,谁人皱眉,谁人心虚,谁人闪躲,一目了然。

  戴了玉镯金扣的左手轻轻抚在腹上,她目光散漫地划过人群,不经意对上一双似惊又怔的眼睛,挑了挑眉,便转开目光,将缕金的酒樽放下,伸手让平卉扶她起来。

  “此事便劳烦诸位帮手了,我身子不适,先行离席,酒水还多,诸位请慢用。”

  这算是强加了任务给人头上,容不得人推拒,不理会众人的愕然,遗玉慢悠悠走到席半,才似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半转过身,突然变了脸,拈起一抹冷笑:

  “忘了讲,也不晓得是不是讹传,我听说城中有人乱抓灾民充公,连逼良为娼的勾当都敢做。

  这几日我会派人在城中巡查,最好这话是讹传,若不然,谁冒犯了我那北来的贵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一旦被我发现,莫怪我不讲情面。”

  丢下一句警告,她佛袖而去,留下满座脸色或青或白的客人。

  孙雷自觉地低下头,捏着酒杯的力道发紧,别人许是不懂她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是想做什么,他心里却已经有了猜测。

  这女人、这女人竟是真敢插手这安阳城里最扯不清的脏事,她竟真敢!

  第三零二章 兵来将挡

  这遗玉最后撂那一句,是人都不难听出来是句威胁,于是在那之后,前来赴宴的宾客一多半都选择了离开,整场宴会可以说是还没开始便结束,闹了个不欢而散。

  遗玉离席,并未直接回房去歇着,而是领着一群挤眉弄眼的丫鬟逛到了都督府上的书房,一进屋,平卉便忍不住高兴地叽喳开:

  “主子,您果真的梦到仙人了吗,怎地前几日没听您提过?这下可好,有仙人混在外来的灾民当中,城里那些无赖再敢乱抓人,就让仙人好好惩治他们一番。”

  遗玉笑看她一眼,扶了平霞走到书架下头,随意抽看着架上摆放整齐的书册,寻找着哪本留有李泰的笔迹。

  平霞也很高兴,打定了主意待会儿要将这好消息去同小迪那孩子讲了,城里要来了仙人,看那些恶人还敢使坏。

  她同平卉两人对遗玉的话是深信不疑,自是不会怀疑自家主子会扯了谎去坑骗满园子的宾客。

  只是她们两个信得,不代表别人也都相信,这不,没过多久,孙雷送走了客人,便一路寻到书房来。

  “王妃,孙典军求见。”

  “让他进来。”

  孙雷一进门,扫了两眼,便看到坐在露窗下的遗玉,他脸色不是很好,见屋里都是她贴身的丫鬟,便行了礼,上前几步,张口便是质询:

  “王妃可知,您今日之举,实为不智。”

  平卉和平霞偷偷扯着袖子,面面相觑,不知这孙典军拉下脸,是在说哪出。

  遗玉赏着窗外景色,头也不回道:“何处不智,你且说来听听。”

  孙雷声音发沉,像是要将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发泄出来:

  “其一,今日所到宾客,虽不及京城权贵,然也是地方上的名门望族,理当客气,您邀客前来,自己却迟到,让客人久候,怠慢不礼,日后难免会落人话柄,此为不智。其二,您宴中提及梦寐,请客扶助,一说有仙人北来,一说要为小世子积德,不顾他人意愿,强令诸客接济灾民,行为霸道,当为人诟病,此为不智。其三,您宴中离席,又——”

  “够了,”遗玉打断越说越激动的孙雷,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他一句:

  “我只想做对一件事,纵是我有百般不智,那又如何?”

  这极其任性的一句话,让孙雷猛地抬头,看着那扶窗而坐的女子,脑子似有何物在叫嚣着挣破,挤压地他涨红了额头,暴出青筋,就在她回头一个凌然于上的眼神当中,破茧而出。

  十多年前,一场大旱,带走了父母的性命,他十一岁那年背井离乡,那时还有姐姐相依为命,他们一路乞讨,辗转到了安阳,岂料等待姐弟的,会是一场难醒的噩梦。

  许多年后,他仍然不愿意再去回忆,那干瘦如柴的少年,是如何磕头作揖,头破血流地从楼子里拖出一具满目狼疮的女尸,到城郊荒坟地里埋葬,哪怕那是他对亲人最后的记忆。

  他不恨吗,他恨,可是恨有什么用,越是年长,就越是清楚,这世道本就如此,你命运不济,又能指望谁来搭救,更何况他自己,不也是踩着一颗颗人头爬到今天的位置吗?

  但他真就忘了吗?

  十多年前那个无依无靠,只能在荒坟中嚎哭的少年,指天立誓,但他目所能及,决不让这种惨剧发生!

  “唰”地一声,他撩起衣摆,冲着那个让他想起初衷的女人,平生第三次诚心地跪下:

  “属下孙雷,但凭王妃差遣。”

  遗玉心细如发,察觉到孙雷的异样,却并未惊讶,每个人都有一段触及心底的往事,比起探究那些过去,她更愿意把握当下:

  “正有事交给你做,城中那些无赖将抓走的灾民藏纳之处,城外方圆十里何处有被圈禁的流民苦工,你去打探,我给你五日,务必要拿到确信,可有难度?”

  孙雷眼中精光一闪,利芒收敛:

  “王妃放心,属下必查无失。”

  “下去做事。”

  “属下告退。”

  戴府

  “啪!”

  书房里,响起一阵瓷器摔打声,门外的下人都识趣地远远避开。

  “哼!她一个牙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也敢对我们呼来喝去,简直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气死老夫,气死老夫了!”戴良又砸了一只茶杯,愤声骂道。

  “嗨, 戴兄, 你先别生气, 当下还是赶快想想, 怎么应对才是, 她这么一招 “仙人指路”, 可是给我们添了大麻烦, 难不成为了她一个梦, 我们真要停了这买卖, 再花钱去援济北方灾民?“

  傅正承在一旁劝道, 他傅家也是安阳大姓, 族上追说到朝中, 前不久才故去的太史令傅弈便是他本家的叔父, 至于这安阳的灾民买卖, 他们傅家也有一份参与。

  “她那是白日做梦!”

  戴良显然被晌午宴会时遗玉的高傲的态度气得不轻,摔坏了一套茶具,在老友的劝说下,方才按下怒气,来回在屋里走动了几圈,停下,冷笑道:

  “她不是要接济灾民么,好,咱们就让她接济。”

  博正承不解:“你的意思是?”

  “通知其他几家,谁府外没有百来号多余的人口,她愿意给我们省些口粮,我们有何乐不为”戴良眼中闪烁着阴狠,压低了声音笑道:

  “让城中的商行都给我勒紧了钱袋,都督府上应该没有多少余粮,没人卖给她粮食,我看她能有多少现粮可用,等她招架不住,看她怎么下得来台,我就不信她一个小小妇人,背着魏王惹出这等事端,能收得了场!”

  ***

  就在遗玉生辰宴后,当天下午,到都督府外设的几处粥棚吃粥的灾民,就从上午的数十人,猛然暴涨到了几百,一直徘徊在粥棚附近,让被派去施舍的人手应接不暇,往往一锅粥刚刚熬出来,就被人蜂拥抢光,半天便超出了预计一日所用,使得他们不得不再派人到都督府上去领粮。

  除了遗玉安排设下的这六处粥棚以外,第二天,安阳城几处不显眼的地方也添置了三两处施粥地点,算是象征性地应付了她在生辰宴上所“请”,只是每天仅煮上两锅粥,施完便收摊,根本起不了大用。

  城里的无赖仿佛一夜间蒸发,从都督府中派出去巡查的人手,一整日在城里转悠,都没有发现何处出现强行捉拿灾民的现象。

  傍晚,这两天种种反常被汇报到遗玉那里,纵是她早有准备这是一场恶战,也不禁为那些人应对的手段皱眉。

  于通提议道:

  “主子,依小的看,这来吃粥的灾民里,有一多半都是本地的人口,假扮成了流民来乞讨,您看,是不是要小的派人抓上几个,盘问一番?”

  遗玉要整治安阳城中买卖灾民的现象,这点一开始就没瞒着于通这个得力的手下,故而他对遗玉要做什么,是一清二楚,适才会有顾虑和担忧。

  “不可,”遗玉摇头,“你若是敢抓了他们,他们就敢将事情闹大,到时候赖说我们欺侮灾民,反倒是称了他们心意。”

  对方敢派人混进来,就是有恃无恐,她真动辄去拿人,反而惹得一身腥气。

  于通迟疑道:

  “眼看着人越聚越多,不少灾民都露宿在咱们粥棚附近,等着白天施舍,孙大人与小的先前只准备了三日的粮食,可现在只剩够煮二十锅粥的,还不足他们吃一早上,小的已经同周总管商量过,先从府库里提一些粮食出来应急,您看明日是不是要派人再到商行去买上一批。”

  原本遗玉是同孙雷说要施粥三日,可她昨日在生辰宴上“大放厥词”,显然是不能这么三两天便草草了事,可日子长了,粮食的来源也是一个问题,都督府上也有百来号人口要养,本来往高昌出兵就带走了大部分的口粮,岂能把剩下的存粮全都用出去,那他们自己吃什么?

  “也好,你——”遗玉刚想派他去办,突然想起什么,目光一闪,改而道,“不用去买了。”

  “诶?那?”

  遗玉揉了揉额头,笑不达眼,“你以为他们派人混在灾民当中,就是为了多吃我们几口粮食么,你现在到商行去买粮,信不信就连一口袋糙米,咱们都买不到,他们这是要把我逼到墙角,走投无路再知难而退。”

  转过弯来,于通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遗玉沉思一晌,掐指算了算时日,肃声道:

  “先从府里取粮,就是硬撑,也要给我撑上半个月。”

  于通知道利害,这事情办不好就会功亏一篑,他咬咬牙应了下来,匆匆离去同周总管商量挪用都督府中为数不多的存粮。

  遗玉这两日关注着外面动静,没怎么好好休息,所幸卢氏整日好吃好喝地灌着她,加之被韩厉一语点醒,不必昧着良心做事,她虽是身体疲乏,但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好,用卢氏的话说,她若是卯足了劲头要管闲事,就是来上十匹马都拉不住。

  第三零三章 大人都是胆小鬼

  关于遗玉在生辰宴上所说的那个梦境,不知如何就在安阳城里传开,这几日,街头巷尾议论的最多的,就是魏王妃做了一个福梦,说是从北方逃难来的流民当中,有一位仙人扮作平民混迹在当中,若是谁有幸善待到这位,必将得福报。

  传言的威力不小,才不几天的工夫,城中的居民对待街头的流民乞丐,态度便明显有了好转,谁家有做多的饭菜,往往会盛出来均给在外乞讨的灾民,在街上见到脏兮兮的叫花子,多是不会捂着鼻子退避三舍,骂骂咧咧让他们滚开。

  二月十七,遗玉以都督府的名义在城中施粥的第六天,大概是为了抢到早晨第一锅热粥喝,据下面回报,目前围聚在几处粥棚附近的流民,已经逾过千人,这还不包括那些被派来恶意“吃白饭”的。

  “城西那一块荒地,原本是用来围建马场的,只因王爷不常到安阳城居住,便一直空在那里,没有开用。”

  书房里,周总管被叫到别院问话,他立在屋子当中,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只偶尔抬头瞄一眼正伏在桌上写画的王妃。

  “我派人去看过那块地,地方还挺大,哦,那地契是在你手里吧,待会儿你去给我找出来,到县衙去报个备,免得到时兴起土木,有人乱说话。”

  周总管狐疑,“您、您这是要让人把那马场修了?那要不要小的这就让人去采买石料和木材。”

  遗玉晃晃毛笔,“马场就不修了,那块地我另有用途,石料和木材不用你管,你将地方给我准备出来就好。”

  周总管是个人精,眼睛一转,联想到最近城里动静,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民,大概也能猜到遗玉是要干嘛。

  “是,小的这就去办。”

  周总管领命退出去,在门口和横冲直撞跑进来的人碰了个满怀,万幸他年纪虽长,但腿脚利索,不然摔这一下,没准半个月都别想爬起来。

  “哎呦,站住,这冒冒失失是做什么呢?”

  周总管站稳了,眼明手快地拉住就要往里面冲的小人儿,低头一看,见是个七八岁大点的孩子,想想从孙典军那里听说的,就晓得是谁。

  “我要见王妃,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小迪被周总管揪住胳膊,跑不开,扭头见人面生,便反过来去质问他。

  周总管他家里有个小孙子,也刚七岁,他就喜欢逗小孩子玩,便故意板起脸,低声道:

  “我是都督府上的大总管,你是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随便乱闯。”

  小迪不但没被他“大总管”的名头吓到,反拿鼻子哼了他一声,不屑道:

  “你是都督府上的总管,又不是这栋宅子里的总管,我就住在这里,你管得着么?”

  这小孩子说话十分欠揍,周总管被他气乐了,奈何这里不是讲道理的地方,正要把他拎出去“教训”,屋里面就传来一道女声吩咐:

  “周总管,你去做事,让他进来。”

  听见遗玉的话,小迪得意洋洋地冲周总管翻了个白眼,滑不溜秋地从他手里挣脱开,一头钻进屋里。

  周总管无奈,摸摸脸皮,摇头笑着离开了。

  遗玉正忙着手上计算,余光瞄见小迪那孩子进来,没有招呼,任由他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盯着她看。

  平霞怕他又惹遗玉不快,偷偷瞪了他好几眼。

  “你不是说过,不帮他们的吗?”

  听见这突兀的一声,遗玉放下笔,转过头,看着眼前这别别扭扭的小男孩,他不知是从哪里跑回来,早晨才换上的干净衣裳,这还没到中午,袖口领口就黑了一大片,缠起的发束有些歪扭,就同他撅起的嘴巴一样,没有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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