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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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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捆了,推到墙角。

  李泰就站在门外,穿着一身单薄的绸衫,披散着头发,托着一只被草草包扎起来的手臂,面容从容地看着门前的情景。

  听到马鸣声,转头看见怒气冲冲地纵马跑近的平阳,掀起眼皮,道:

  “姑母,太子派人夜袭于我。”

  平阳盯着他还在往外渗血的左臂,强自镇定道:

  “是不是误会?”

  李泰扭过头,阿生会意,就让侍卫从墙角拎了两个五花大绑的武夫出来,丢到平阳面前,抬起他们下巴,让他们仰头露出脸。

  平阳一看这两人,脸都绿了,就是她不常在京里,也认得这当中有一个人是李承乾身边的卫士。

  阿生脚尖一抬,踢中一人小腹,疼的那人趴跪在地上,“说!”

  平阳一闭眼,此情此景,还用多说什么。

  ……

  十一月初三日夜,太子派五十壮士夜袭魏王府,为魏王所察,事败。

  当夜,大明宫外,遭遇百名刺客闯入,侍卫死伤,阻于望仙门外,后被早早埋伏在城东的远征军赶到,伏诛。

  事举,经连夜审讯,查为太子承乾所为,有城阳公主驸马杜荷,汉王李元昌,长广公主之子赵节等人参谋。

  魏王拥兵,以迅雷之势,于第二日凌晨分别闯入东宫,城阳公主府,汉王府,将太子一干人等捉拿。

  早晨,遗玉正蜷缩在墙角,披着一条破毯子入眠,紧锁的大门忽被人拉开,冷风灌进来,一下就把她吹醒。

  抬头一看,长孙夕正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不住地往门外看,一挥手,示意守门的那个太监:

  “带走。”

  “是。”太监上前,将浑身疲惫,毫无抵抗之力的遗玉扛在了肩上,跟着长孙夕快步离开这小院,上了门外等候的一辆马车。

  坐在车上,遗玉才有机会好好打量长孙夕,见她发鬓微乱,穿着很不得体的灰裙褐衫,一副民妇打扮,忍不住嘲道:

  “皇婶这是要下地去干农活么?怎也不带上锄头。”

  那太监阿五就坐在车门口,听她笑话,低下头去。

  “闭嘴,”长孙夕揉着发疼的额角,冷笑道:“不要急,你就快派上用场了。”

  “我心里一直很好奇。”遗玉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

  长孙夕睨视她,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什么。”

  “那年平阳公主生辰之日,你可曾后悔同我打了那个赌?”

  一杯酒,向危机四伏的宴会上走,一杯酒,向后半生的姻缘走,她选了向前,为了情爱冲动,同李泰一起分担危险,而长孙夕选了向后,为了名利熏心,毁了她的后半生。

  “……”长孙夕僵着脸,没有作答,转过头,掀开车帘去看外面动静。

  “不想回答就算了,”遗玉揉了揉睡得发酸的脖子,对着面色阴沉的长孙夕,轻声道: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没在意她倾身上前,长孙夕头也不回,不耐烦道:“什么?”

  “我回长安,其实就是为了帮殿下把太子扳倒。”

  呼吸吹到耳边,长孙夕打了个激灵,扭过头,看向遗玉近在眼前的脸孔,她身上气味难闻,脸颊脏污,嘴唇上尽是干皮,然而一双眼睛,却是十分清明。

  “你刚才说什么!”

  遗玉不再说第二遍,笑了笑,坐了回去。

  长孙夕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似乎是总算意识到了什么,慌声道:“阿五,将她捆起来,捆起来!”

  那太监阿五没动,扭头看向遗玉。

  “把她的嘴巴堵上。”

  “是。”

  长孙夕来不及适应这突变,就惊恐地看着那跟了她四年的护卫,飞快地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掏出一团软布塞进她嘴里。

  马车辘轳,一直到了大理寺衙门口,浑身僵硬的她被丢下车之前,就只听见遗玉最后一声低语:

  “有一句话你不该忘记,我的运气,从来都比你好。”

  躺在冰冷的街头,一身民妇装扮准备逃出城的长孙夕,瞪着一双眼睛,不明白这一次她又是输在哪里。

  恐怕有些秘密,一直到死她都不会懂。

  遗玉坐在马车上,接过阿五递来的披风,包裹住冻得发硬的身体,放松了身体靠在车壁上,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看着正在给她煮茶的阿五,回想起这短短几日的历险,不由唏嘘:

  “多亏了有她掺和,太子才会这么快沉不住气。不过他们都当我是傻子么?十万大军回朝这么大的动静,长安城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不是中途被人拦截,就是根本没人传回来。我从那时就嗅到阴谋,怕自己身陷囹圄,弄巧成拙,特意派了一个不起眼的家仆送了那封藏字信去求助,那晚我被阎淑人送出宫,本已不报什么希望,还好,还好那信送到了,阿五,多谢你。”

  “小的不敢当。”

  “若是你能见到我大哥,代我告诉他,我十分想念他,很快,很快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第三二六章 势大

  马车在魏王府门前停下,遗玉下车之前,在车里将头发衣裳收拾了一遍,闻着自己身上一股奶腥,快要馊掉的味道,这才有些后悔没有在路上找家酒楼收拾一番,可这会儿都到了门前,再让她往别处拐,她又不愿。

  “王妃,小的就送您到这里,首领交代您,时机未到,最好是先莫联系。”

  遗玉点点头,她能猜到大哥这一次出手帮她是冒了风险的,她一手拨开车帘,松了下了肩膀,呼出一口气。

  “我走了。”

  她一蹦从车上跳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再转过头,那送她来的马车已经调转了方向,渐渐驶远。

  她回头大步地走向王府门口,还没到跟前,就听见一声惊喜交加的呼喊:“主子,是主子回来了!”

  平卉一惊一乍地拉扯着平云迎上来,看样子两个人是在门前等了好半天。

  “主子,您、您这是从哪回来的,怎么弄成这样——”

  遗玉见两个丫鬟要哭,忙推着她们肩膀往门里走,守门的侍卫恭敬地行了礼,对她一身狼狈是视而不见。

  “谁让你们等在这儿的?”

  平卉擦了一下眼角,抖开貂子里的红绒披风搭在她肩上,面色怪异道:“是李管事,王爷说您今天回来,李管事就让奴婢们在前院等着。”

  丫鬟们好奇李泰的先见之明,遗玉却不意外,昨日她让阿五送信去给李泰,已报过平安。

  “王爷在哪?”心里好些话想对他说,害怕的,担心的,喜悦的,不安的,捂都要捂不住了。

  “主子您不知道,昨晚上府里遭了刺客,王爷一宿没睡,天明时候回来了一趟,见您没归,就又往大理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遗玉脚步一顿,顿时失笑,她才从大理寺衙门口前头绕了一圈回来,这不是错过了么,也好,容她收拾收拾,这个样子见他,她也不乐意。

  “主子,小郡主可想您了,见天儿地睁着一双大眼在屋里瞅人,看不着您就哭,您要不先去看看孩子?”

  “你们闻我身上味道,还不熏了她,赶紧去烧水弄吃的,让我洗洗再填饱肚子,可是要饿坏你们主子我了。”

  “唉、是是。”

  痛痛快快地躺在翡翠院的大池子里泡了个澡,遗玉多日没能合眼好好睡上一觉,就由着一群贴身的丫鬟,前后围着侍候她擦背洗头,舒服地差点睡过去,因而没注意到她们搓洗时见到自己脖子上未消的牙印和耳根几处红痕时候,脸白哆嗦的模样。

  洗好澡,遗玉着急看孩子,屋里暖炉烧的旺,她套了一条长衫便走出来,秦琳已经抱着小雨点坐在妆台前头,拿着一串亮晶晶的珠花逗她玩。

  “快给我抱抱,真是想死个人。”遗玉坐下来,将女儿接过去,低头就往她脸上乱拱,“小雨点,小雨点,想不想娘亲,娘亲好想你啊,让娘亲亲,么!”

  五个月大的孩子,手脚都有力气,小手推着遗玉贴紧的脸,嘟嘟噜噜了几下,大概是嗅到母亲身上的奶香,认出人来,嘴里“啊啊”地叫着,片刻后,竟是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遗玉吓得赶紧松开她,放在大腿上,以为是尿了,手伸进粉皮的小被子里一摸,光溜溜地,没有湿啊。

  “饿着了,许是知道您要回来,早上喂东西都不愿吃。”

  听秦琳的话,遗玉赶紧将衣裳拉下来,将她抱好,小家伙自己就嗅着味道,啊呜一口咬了上来,两手扒拉着,使劲儿吮起来。

  小雨点喝奶的工夫,遗玉简单对秦琳和几个竖着耳朵等听的丫鬟们编造了自己这几日的经历,该省略的,一句没有多讲:“太子召我进宫,是想问王爷通敌一事,我个妇人家知道什么战事,就敷衍了他几句,想他是不甘心,才将我扣下来,后来东宫有位淑人,与我相熟,就走了小门将我送出宫,我怕回来的早还会被太子难为,就故意在外头留了几日,今早上听说王爷回来了,还打了胜仗,这不就赶紧回王府了。”

  应付完了丫鬟们,喂完小雨点,遗玉更衣后,又用了一顿丰盛的早膳,吃饱喝足,困意上来,因为想等李泰,不愿睡,就拉着秦琳在屋里小声说话,一边哄小雨点睡觉。

  “主子,杜大人登门拜见。”

  一听说杜若瑾来了,遗玉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坤元录》,李泰这两天肯定没时间处理这个,便将睡熟的小雨点抱到小床上,整了整衣裳,出去接见。

  遗玉恰恰猜错,杜若瑾并非是为了《坤元录》而来。

  “听说昨夜魏王府遭了刺客,你没有事吧?”

  遗玉咳了一声,“有劳先生挂念,我没事。”她昨晚上都不在府里,怎么会有事,不过想来李泰有所准备,太子的人也伤不到他。

  杜若瑾犹豫了一下,突然站起身,对着遗玉躬身一揖:“杜某有个不情之请。”

  两人曾是师生,遗玉怎堪受他大礼,连忙起身,讶异道:“先生这是做什么,什么请不请的,有事您且说。”

  姑且不论杜若瑾要求什么,单凭前阵子满城风雨的时候,他还肯费力从太子手中保护了《坤元录》底稿一事,就够遗玉谢他的了。

  “是这样,”杜若瑾脸色不好地将昨夜大明宫被刺客夜袭,把人抓起来审问过后,牵出了太子逼宫篡位一事,还有一份参与谋反的名单,杜家老二,城阳公主驸马杜荷就在这名单之列,天不亮就被大理寺来人带走。

  “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方才已同城阳公主到大理寺去了一趟,想要见见二弟问个清楚,然被官差阻于门外,听大理寺的官员说,此次负责监督审理此案的是魏王殿下,昨夜偷袭大明宫的反贼也是由王爷手下的兵马抓捕到的,故而想请你陪我走一趟,看能不能请魏王殿下通个情面,让我见上二弟一面。”杜荷参与了谋反?

  遗玉是料到了太子会狗急跳墙,可没料到昔日同窗也有份,听见杜荷掺和了此事,她是诧异万分,想了想,不管是真是假,是念旧情还是现故,杜若瑾这个请求她都不能推辞。

  “好,我这就陪你走上一趟,不过有没有用,我就不能作保了。”

  杜若瑾低下头,道:“不论如何,多谢了。”

  刚喂过奶,也不需再换衣裳,遗玉让平彤去取了一条披风,便匆匆地跟着杜若瑾出门,上了他的马车。

  大理寺监牢“李泰,你这个小人!放本宫出去,本宫要见父皇!”

  没有理会李承乾在身后的大喊大叫,李泰接过主簿递来的笔录,边看边往外走。

  “王爷,您看,太子他拒不供认,这该如何是好?”一名主事问道。

  李泰没说话,身后另外一名少卿小声嘀咕道:“这是不认就能了的事么。”

  “过两个时辰再审,适量用刑。”李泰道。

  对太子用刑?

  几名官员对了个眼神,没一个敢说不合宜的,现在他们这些消息灵通的官员,哪个不晓得魏王有三万精兵在金光门外驻留,皇上病重,太子倒台,眼下这长安城里谁是老大,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出了后院的监牢,前庭便有几个人结伴迎上来,看清楚来人,李泰身后的官员连忙行礼。

  “见过长孙大人,房大人。”

  “几位大人。”房乔回了一礼,就地询问起起这几名大理寺职官有关太子谋反一案审查的情况,而长孙无忌指了远处树下,对李泰道:“王爷,借一步说话。”

  李泰看了他一眼,便率先走向树下。

  房乔一边打听着情况,一边关心地看向树那边,离的远,听不见他们谈什么,就能看见长孙无忌正比手画脚地对李泰说话,大概说上七八句,李泰才会开一次口。

  就这么过去一盏茶时候,两人谈到了尾,李泰夹着卷宗面无表情地从长廊离开,长孙无忌皱着眉扭头对房乔摇了摇头。

  打发了眼前几名官员,房乔走过去。

  “怎么样?他怎么说?”

  “唉,”未声先叹,长孙无忌头疼道,“魏王态度很是强硬,他说太子行刺他在先,后又威逼大明宫,反贼是他派人捉拿的,这件案子他会和刘大人一同审理,不需我们过问。”

  “呃,你没告诉他,这样不合礼法?”

  长孙无忌摆摆手,“都说了,魏王说他今早进大明宫去请示过。”

  房乔一惊,左右看了一眼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他去过大明宫,那他知道了?”

  皇上身体情况的确不好,前一阵子还偶尔有清醒的时候,这几日是干脆昏迷不醒,太医署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个个都提心吊胆,除了宫里头,知道这件事的满长安不过五个人。

  出了昨晚的乱子,监国的太子都被扣押在牢中,魏王一时势大无人能及,他们原还想着用大明宫那头压一压,可李泰竟是借着今早的乱子,先进宫去探了。

  “唉,知道了,都知道了。”长孙无忌又叹气,同房乔两个人在冷风嗖嗖里干站了半晌,想想金光门外没有散去的三万精兵,就觉得如芒在背。

  这真是世事难料,谁想魏王会立功回京,谁想太子会逼宫谋反,谁想皇上会卧病不起?

  第三二七章 哪里跑

  太子逼宫是一桩难办的大案,李泰在大理寺耗了半个时辰,才将具体事宜安排妥当,看看时辰,不多留,带着几份卷宗离开,在门口,遇见找过来的杜楚客,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王爷,这一次可是老天都在助您。”杜楚客精神极好,大概没几个人比他更愿意见到李泰得势,他同杜如晦一门关系不亲,因而并不担心被此事牵连的杜荷。

  老天么,李泰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脑海里晃过一张人脸,“谋事在人。”

  “听说您早上去大明宫探望过皇上了?”杜楚客别样关心道,“皇上身体如何,对太子一事可有什么指示?”

  李泰摇摇头,“父皇病重,昏迷不醒。”

  听见这个消息,杜楚客心跳一快,只觉得浑身的血气全都冲往脑门,他努力压住想要往外冒的声音,可还是没忍住:

  “王爷,这、这是机会啊。”

  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若论文,他们魏王爷编书造册,才名满京,若论武,驰骋西域,杀敌扩疆,这下文治武功都全了,想要登大位,就差出身不行,难及太子之位。

  要是等着皇上册封,那怎么也轮不到他们王爷,但是现在太子倒了,皇上病危,他们手中握有兵权,不趁这个时候争上一把,怕是再难有此良机!

  “父皇还有一支精养的私兵,现应转到姑母手中,真打起来,胜负在五五之数。”

  李泰一盆冷水把杜楚客心头的火热浇灭,“啊,这、这…”

  “不要急,有人比我们更急,”李泰闭上眼,这一句话,不知是在安慰杜楚客,还是自己。

  路上两人没再交谈,直到魏王府门前。

  李泰下了车,杜楚客想想便跟了上去。

  “王妃回来了吗?”路过门口,李泰难得开口同侍卫说上一句话,守门的侍卫受宠若惊,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回来了。”

  “还没回来呢。”

  李泰停下步子,偏头用眼神询问,那两个侍卫对了下脸,一个摸着头冲李泰道:

  “早先回来了,不过又出去了。”

  李泰皱眉,往里走了两步,又转头问道:“同谁一起?”

  “是莱国公,杜大人,听话说,好像是要到大理寺去。”

  闻言,李泰就这么在门口站了片刻,在杜楚客的惊讶中,沉着脸转过身,又大步上了马车。

  “王爷,您这是上哪去?”

  遗玉觉得自己这短短七天来所受的惊吓,是比过去在河北待那一年还多。

  她坐在马车上,撩着帘子看着窗外忽闪而过的城郊风景,很想感慨一句:越是到了最后,越是不能放松。

  “这可真够意外的。”

  杜若瑾就坐在她对面,面对她的坦荡,既歉然,又尴尬:

  “抱歉,等魏王退兵之后,我会亲自将你送回去。”

  遗玉觉得自己现在是想气都气不起来,突然有点能理解早晨长孙夕看到阿五翻脸时的感觉,这滋味可真是难以回味。

  “这是谁的指示?皇上,还是三公主?”遗玉扭头看向一脸为难的杜若瑾,“不方便说就算了。”

  不等杜若瑾松一口气,又自顾分析道,“看来皇上真的病的很重。”

  “……”杜若瑾撇开目光,总觉得在她那双清明的眼睛中无所遁形。

  “其实你们多此一举了,”遗玉嗤笑一声,“王爷根本就没打算谋反。”

  李泰的心气之高,怎愿做个反贼,他筹谋了这么多年,不动声色将一个个竞争者踩在脚底下,不过是为了有一日能正大光明地接替那个位置。

  在这一点上,谁都没有她看的清楚。

  “我们是——”

  “不过你们这样逼他,说不定他会改主意反了呢。”

  “……”杜若瑾沉了口气,压住忽上忽下的无力感,道:“我知道这样做对魏王不公平,可是长安经不起战乱,哪怕是一点可能。”

  “昨夜偷袭王府的是太子,派刺客到大明宫去的也是太子,怎么你们都没防着他呢?”

  “这——”杜若瑾语塞。

  “好了,不要说了,”遗玉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若真是为了长安的安定,我劝你最好是将我原路送回去,王爷刚刚立下大功,又平息了一场宫变,你们这样防贼一样防着他,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在,何况他心高气傲,怎堪你们一再欺压。”

  遗玉心里有气,怎么这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要拿她来威胁李泰,把她拎来拎去的,当她是什么。

  “抱歉。”杜若瑾闷声道,这不是他能做主的事。

  “呵呵,杜兄是块石头,你劝他,不如劝我。”

  一声笑,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马车不知何时在路边停了下来。

  遗玉扭头看着车外探头的人,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等在后头。

  “今天是什么日子,莫不是家家都揭不开锅,做王爷的都和国公爷一起当绑匪来了。”

  “哈哈,”李元嘉又笑,拍了拍杜若瑾肩膀,道:“你回去吧,这里有我。”

  杜若瑾有些迟疑,他是觉得由自己亲自看护遗玉比较妥当,但在李元嘉的笑容下,又不好拒绝。

  遗玉也不想让杜若瑾离开,毕竟比起李元嘉,她还是觉得杜若瑾比较好糊弄一点,没准被她说动,就放她走了,她更不想让李元嘉留下来,因为觉得这人不好对付。

  可这里不是她说的算,杜若瑾最终还是下了车,换了李元嘉上来,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

  “轩德,是我们不对,你让着她些。”

  李元嘉点了下头,放下车帘,等马车跑起来,才收起一脸的笑容,盯着遗玉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来。

  遗玉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蹙眉道:“韩王自重。”

  “七日前,京中并无李泰立功的消息传来,你是怎么知道他打了胜仗,是他送了信给你?”

  遗玉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道:“王爷没有送信给我,我那时也不知道他打了胜仗。”

  “你若是不知,为何会有恃无恐地回京。”

  “有恃无恐?若不是平阳公主相助,我也不敢冒然回京,你也知道,文学馆还有《坤元录》是王爷的心血,我怎能看它付诸东流。”

  李元嘉轻轻摇了下头,抬手指了指额头,“这里和你一样,都不是摆设,皇姐回京,是因为皇上事先嘱咐,你去找她,并非偶然,我现在好奇的是,你到底是怎样逼的太子先动手。”

  听见这番质问,遗玉心中暗惊,不知是哪里露了马脚,会让李元嘉这个局外人看出猫腻。

  “你十月回京后,见过的人,我这里都有一张名单,确实没有什么可疑,倒是齐夫人,无缘无故地跑到西市去了一趟,是给你送信吗?你要找的是谁,是不是那个帮你逃出皇宫的人?”

  “小凤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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