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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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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彤看着摇晃几下便“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的红木花矮椅,伸手一摸脸上掺在一起的汗水和眼泪,长出了一口气。

  暂不提魏王府那边如何,且说三月十四那天夜里遗玉被韩厉从璞真园带走,又过一日,第三天,就在李泰刚刚听闻平彤口述这天上午,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屋里流转着莫名的香草气味,遗玉眼皮挣扎几下,才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外面阳光正好,屋里被帷帘遮掩,是昏昏暗暗的,也看不清楚细里,除却身下床板过于软和,她是不知自已此刻不在璞真园中。

  这人一醒,头晕乏力的感觉便回到身上,脑子混沌一片,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她愣是眯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屋顶将近一盏茶的工夫,才张了嘴,开口是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细弱声:

  “娘……”

  人的本能就是这般,在最难受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哪怕不知现状,她叫的只会是那个她最信任的人——这世上,怕也只有母亲,看不得她受半点累罪,一心一意地为她,不要求一丝回报。

  没人应声,遗玉又喊了一声“娘”,就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她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着脚步声走近,有人放了什么东西在一旁,又弯腰在床边,阴影遮挡住她规线,一只干爽柔软的手贴在她额头上,一股陌生的苦药味道扑面而来。

  “娘……”这第三个字,便是用尽了遗玉身上仅剩的力气,下一刻她就听见一声似惊还喜的低呼,紧接着就是哒哒哒,人跑出去的脚步声。

  “醒了、醒了,爹,卢姑娘醒了!”

  没过多久,外面就又传来紧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人的低语,遗玉试着扭头去看,没能成功,可一声熟悉的轻唤,还是叫她安了心。

  “玉儿。”卢氏有点激动在床边坐下,俯身去看遗玉的脸,虽没听见她回复,可却看到她眼睛睁开的一条小缝,顿时又喜地红了眼睛,伸手轻轻拨开她脸侧的发丝,颤声道:

  “醒了,可是醒了,好孩子,你可是把娘给吓坏了,怎么样,哪里还难受?”

  遗玉隐约着到她娘眼里闪着泪光,张嘴想要安慰,却发不出声音,正急地皱起眉头,一旁就有人待她出声:

  “呵呵,夫人稍安勿躁,她刚醒过来,几日未进水米,正在脱力当中,是说不成话的。”

  听见陌生男人的嗓音,遗玉更想扭头去看,可当真如他所讲,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更别提去看这人是谁了。

  “好、好。”卢氏应着声,扭头抹了两下眼泪,就又凑近了对遗玉道,顺着她额顶的头发捋了捋,“玉儿,你在这里躺着,娘去给你熬些稀粥喝,你要是难受就闭上眼睛睡觉,别害怕,已经无碍了,万事都有娘在。”

  又轻轻给她掖了被子,卢氏便起身小跑出了屋子,遗玉脑袋里渐渐有东西找回来,这便隐约记起,她是病了,然后一直在做噩梦,然后呢,她又掀眼皮看一看没了纱帐的床顶,确认这不是她家任何一处,正要再想,眼前便多了一张人脸。那满嘴卷曲纠结的黑胡子,差点把她又吓晕回去。

  “呵呵,刚醒过来,不要多想,你也让脑子清静清静,免得再起心火,要我再救你一次,还要再搭上一个人进去。”

  背光看不大清楚样貌,可遗玉就是觉得这男人给她的感觉似曾相识,眼里将露出疑惑,便听一下短促的笑声:

  “哈,小姑娘可是贵人多忘事,好歹咱们也做过一场近邻,这便不记得我了?”

  邻居?

  “好啦,你就再睡会儿吧。”

  一只药瓶被打开凑到遗玉面前,嗅到一股清淡的气味同时,身上的不适渐渐淡去,在失去知觉之前,方才一个惊醒,脑子里只来得及跃上一个人名——姚不治。

  五院艺比正酣,只是遗玉后来都没再露过脸,叫人不知情的人纷纷猜疑,当中不少像晋潞安这样有心的去打听了,最后得出个魏王不满将过门的王妃在婚前过多抛头露面的缘由,这倒是以讹传讹。

  没了遗玉这个准王妃争锋,长孙夕俨然又成五院艺比中唯一的焦点,在她拿下算艺这第二块木刻时候,经过有心人的宣播,前阵子长孙娴在遗玉及笄礼上丢丑的风闻,竟是被压盖过去,人们提起长孙家的小姐,便只说这三小姐的好来,少有去提了大小姐的赖。

  就在长孙夕名声稳固向上,长孙娴的处境就让人唏嘘了,尽管两家人是近亲,可她做了那等有损门风的事,怎会没有教训,就在三月当头,高家又给高子健钠了两个妾室,长孙娴一听到风声,便跑回家去告状,但长孙无忌对这长女已是失望透顶,凭她做的事,怎好去高家说道,便警告了她一番,才派人将她送回去,毕竟只是纳了两个妾,又没有升平妻,也算是给长孙家颜面。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又有一事风起——贞观六年便由高士廉、房乔等人开始修订的《氏族志》,历时六年将毕,过往五姓七家重新列定排名,又不知会掀起何等风波。

  第105章 谁倒霉

  韩厉带着卢氏母女离开了璞真园不知去向,李泰自平彤口中得了消息,便调了人手开始暗暗四处寻人,可都没有找到一星半点的消息,卢氏母女就好像那天夜里驾着马车离开龙泉镇,就凭空消失了一般,任李泰前后又加派了搜寻的好手前去寻找,也没能觅得半点踪迹。

  不得不说,有韩厉这样诡狡绝顶的人物在,当真不想让人寻到,就是李泰,一时也是没有办法。

  出了这样的事,李泰心情之糟不必多说,五院艺比最后两日,文学馆他下午是照去的,可大书楼里参编的众人哪个看不出来王爷这几日不对劲的,本是一张俊脸,奈何冷清十分,再板面孔来就更吓人了,没个胆子的都不敢往上凑,生怕拿来开刀。

  “殿、殿下。”齐铮捧着一只卷册硬着脖子递了过去,“这贺州的一段,是不是写的有些偏了,我记得有册《通本要务》里面,说——”

  一双碧眼看来,那真真假假的颜色里藏着骇人的锐光,仿佛再多说上一个字他便会在他身上刻个口子出来,只对视了一息,齐铮便又缩回了手去,强咽下到嘴里的疑问,苦着脸起身去楼下翻书了,走到楼梯口还在暗骂自己没出息,平日里一句话就能在李泰这里得了答案,偏偏他胆小,现在可好,这大书楼里书简万卷,他要何时才能翻到那册。

  他一边抱怨一边下楼,打眼瞧见一道红影跑上来,还没等他张嘴叫人,人就匆匆越过他往楼上去了,像是压根没看见他这个人似的。

  “这程家的小姐,也没个形状。”他好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起昨天这程小凤才前天,忽地就起了胆子,眼珠子一转,猫着腰扶着楼梯又溜了上去,在将近楼顶时候站住,竖着耳朵听起来。

  “敢问殿下可是知道,小玉不在镇上,是因为几日前得了重病被送走!”程小凤攥着拳头,两眼都是恼意,她是天生胆大,便不觉得李泰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怕。

  遗玉半道上弃比,她也就没再去国子监观比,前天程夫人得了两匹好布料让她送去,她便跑到璞真园去找人玩,结果不必多说,人没寻着,下人又半句不肯多说,她就到文学馆来寻了李泰,可李泰是什么脾气,怎会同她多讲,只用一句“不知道”将人打发了。

  程小凤又等了两天,再去璞真园找时,那先前被禁在王府的于通被放了回去,就把里外同她说了一遍,程小凤对了时间,想起正是那天大雨后回去病的,又思及遗玉前后同她说的话,这就一头不顾地又跑来向李泰兴师问罪。

  “知道又如何。”李泰盯了她一眼,便又低头去在纸上勾画,若有人在旁边瞧,就能看清那好好的一卷书稿已被他涂抹地不成样子,可他表面这模样落在眼里,便完全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无异于一记呛药拍在她脸上。

  “你、你。”程小凤脸憋红,她两年前便才过一回这样的经历,卢智死了,遗玉不见踪影,没人知道她在年前那阵子发疯地四处去找人,生怕遗玉出了什么意外,她待遗玉至情至性,不光是因为她们知交,更是因为那是卢智死后她唯一可以寻以慰藉的人,只要有遗玉在,她就总也觉得,他还没有离开,他最疼爱的小妹还在这世上,他怎会就那么不清不白地死了。

  “都是因为你吧!那天早上我就觉得她就不对劲,下那么大的雨,她明明说下午不要我去学里了,等到中午又突然淋了一身湿跑过来找我,肩膀上肿了好大一块,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竟说些奇怪的话,你说,是不是你欺负她?”

  笔锋在纸上重重一顿,李泰又抬了头,碧幽幽的眼睛扫过去,缓声道,“她说什么?”

  “她混睡了一觉,起来就好端端地问起我,你啊、吴王啊,你们同长孙姐妹的事,问你们以前关系是不是很要好。”程小凤说着话,自己先是一愣,接着就一巴掌拍在头上,懊恼起来,“我真是的,明知她喜欢多想,干什么要答她,还说了你同长孙夕的事,这下可好了,肯定她就是这么被气病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不、不对,都是你不好!”

  刚拍了自己两下,她又拧直脖子质问道,“你说,那天上午你是不是欺负她了,是不是给她说什么了,是不是、是不是让她瞧见什么不高兴的了?”

  不得不说,直人也有直人的聪明处,一个个蒙了,总能有一个撞对的,单看李泰抿唇不答,程小凤就认定是他做了什么同长孙夕有关,又害了遗玉伤心的事,想起那天给她换衣服时候瞧见她肩膀上的红肿,脑子就炸开花,又捏着拳头怒气腾腾地向前冲了两步,俯身压低了嗓音,恨声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小玉同长孙家是什么关系,阿智、阿智就是他们家给害死的啊!长孙涣那个王八蛋死了,长孙娴是恨不得把小玉吃了,明的暗的朝死里欺负她,你不护着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惹她伤心,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关心她,连她想什么怕什么,你都不知道是吧!”

  “嘣”地一声,李泰脑中似有什么断开,眯起眼睛移向窗外渐落的夕阳,程小凤的话是胡搅蛮缠,可最后一句却着实触动了他,自普沙罗城一别,时隔一年,他就是不想承认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很多时候,他当真是不知道她现在想的是什么。

  明明大婚将至,他总算能将人真真正正地挂在名下,但她却朝着离他更远的方向去了,想要拉近她,然是有种使不上力的感觉。

  一通发泄,程小凤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瞧出李泰竟然在这个时候走神,两眼直直冒出红光来,脑子一热,早就管不住嘴了:

  “你既然不在意她,作何要娶她,我看她干脆这一走就再也不要回来!”

  “嘎嘣”一响,手中笔杆硬声而断,李泰身周气流一紧,转过头来看向程小凤,眼底的颜色从清澈变得混沌起来,仿佛当中有一道凶猛旋涡在盘转,将人胆魄都吸进去,绞的连渣都不剩,他是性格冷淡,可是刻进骨子里的傲气,硬的不容任何比他弱小的人在他面前放肆,能容程小凤在这里叫嚷半晌已是特例了。

  程小凤被他盯住看了几息,方才涨红的脸色就变得刷白,张开嘴连发生都觉得喉咙窒息:“你、你,小玉她……”

  神色微变,想起程小凤同遗玉关系,李泰缓缓扭过头去,语调僵硬道:“下去。”

  说他不在意,若这世上能有一个人让他不计得失地对待,那便只有她而已。可这样的感情,他自己清楚就好,不需要向任何不相干的人说明,他们喜欢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去。

  程小凤呼吸一顺畅,又要开口,被身后一声喊叫打断:

  “啊,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册,殿下您瞧,就是这《通本要务》里面说——咦,程小姐也在这里啊,刚巧,我正要找你说说,你们到沪州去的时候,寻来的那些文册,有的一一算了,王爷正在忙,我们还是下去说吧,走走,下楼去说。”

  齐铮手里拿着一卷白册,不由分说地上前拉住程小凤,在她的挣扎中,顶着李泰冷飕飕的目光,把人给扯下楼去,等跑下二楼才停住脚步。

  “放、放开我,你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程小凤一巴掌推开齐铮,又要上楼去。

  “唉、唉。”齐铮忙又将她扯住,苦着脸道,“还说什么那,没瞧见人都翻脸了,还敢说,程小姐啊,你胆子怎就忒大,没看出来殿下快要发火了吗?”

  “发火?他还有理生气了是吧,人就是他给气病的,就是他给弄没的,他、唔、唔……”

  齐铮哪会给她继续说下去,只怕楼上李泰听见一星半点儿回头连带他一起倒霉,上手就捂住了程小凤嘴巴,被她一肘击在胸口,痛地龇牙咧嘴可就是不松手,反用一只手扣住她手腕。一使劲儿就把人给搂住了。

  过了半晌,发现她没了动静,低头一瞧,就见这只比他低了半头的姑娘,仰头瞪着一双凤眼,杀气腾腾的模样,烧红了脸颊,发髻微乱,薄汗津津,却是个十分火辣的美人儿态,倒把他瞧的一呆,心头咕咚咚一阵乱跳,干咽了口水,手上的肤脂也软到了脑海里,拦在她腰上的手不由收紧,女儿香气入鼻,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感受,手掌上的柔软就变成了刺痛。

  “啊呀!”慌忙松开怀里的姑娘,齐铮捧着被狠咬了一口的手掌后退一步撞在墙上,还没站稳,脚上一痛,就又是一声哀嚎,弯腰抱住了左腿。

  “哼!你这该死的登徒子,连本小姐的便宜也敢占。”程小凤压根没认出来这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两眼又色眯眯的男人是文学馆的学士,一手拎着他衣襟,硬生生将比自己高大的男人给揪了起来,拖着他就朝二楼一排书架角落走去,咬牙低声道:

  “活该你倒霉,我今天心情坏透了,正好拿你出气。”

  片刻之后,楼下正在赶稿的学生们就听见楼上隐隐传来的咣当响动,面面相觑,有心上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可一想到楼顶上坐镇的黑脸魏王,无一不是瞬间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又埋头各忙起各的。

  第106章 双画惊现

  算上昏迷那两日,遗玉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天才被允许下床走动,用某位大夫的话说,她这次起热,差点把脑子烧坏,若不小心静养,一样是会变成傻子。

  卢氏对这“傻子”俩字再是敏感不过,毕竟遗玉打娘胎出来当了四年的傻子才好转,这便寸步不离地看着她,每天除了喂她吃些流食,就是哄她睡觉,哄不下,就拿一只小瓶子出来,稍稍闻上一下,她就能睡地昏天黑地,再醒过来就是第二天早上。

  不大的小院子坐落在山脚下,方圆十里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家,到了夜里还能听见狼嚎,渗人的紧,可白天却是一派好看光,蓝天白云近在眼前,开满青黄的栅栏,木头架子上晒着几张动物皮子,一株老桑树下摆着一张简陋的石桌,上面搁的棋盘棱角磨的发黄,可棋盘两头的人,却是下的有趣。

  “不、不,别忙,我下错了,你别忙。”满嘴黑胡子的中年汉子一手抓住对面男人的手腕,不让人家落子,又捡起自己刚才已走过的棋子,重新在挑了地方落下。

  样貌文雅的中年男人默认了对方赖皮,等他悔棋,才落子,嘴上却不饶人:

  “棋品差,人品更差,你身上可有好处。”

  “嘴巴坏,心眼更坏,你比我好到哪去。”汉子笑眯眯地吹了吹胡子。

  “慢着走,小心台子。”

  听见这声音,两人同时扭头,就见卢氏搀扶着遗玉缓缓走出房门,一个当即丢了棋子,起身跑到墙角去拎了两张矮椅过来摆好,冲着卢氏笑呵呵道,“来、来,岚妹,你们坐这里。”

  卢氏还没吱声,韩厉先笑了起来,“又乱叫,岚娘是比你还要虚长一岁。”

  “是么。”汉子瞪大眼睛一指卢氏,“这可看不出来,我一直是当她三十出头呢。”

  卢氏被他变着法子夸了,自是高兴,不像小姑娘般扭捏,大大方方地扶着遗玉在凳子上坐下,指着棋盘,“如何,下一早上,谁赢啦?”

  “随便下下,小胜了两局而已。”汉子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韩厉扭头瞅一眼棋盘上胜负易见的局面,再看向汉子时候,脸上笑得愈发欢了,扭头对遗玉道:

  “头还晕吗?”

  “好多了,只是身上没力气。”遗玉张口,声音软软的,也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听出来,她这是同自己人说话的态度。

  也是,这一次若非是有韩厉在,许她真会被再烧成个傻子,再不知领情那她就白活了两世,侧目看一眼正端着一杯茶向卢氏大献殷勤的中年汉子,遗玉不得不暗自感慨,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着这个失踪了许久的男人——姚晃。

  不光是她没想到,所有正在或者曾经千辛万苦地寻找姚晃治病解毒的人,怕也想不到这位臭名昭着的“不治神医”会在近京的小山村附近安家落户,俨然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猎户,瞧那木架上晾晒的皮子,剥洗的有模有样的。

  “大病初愈体乏是正常的。”韩厉扭头看一眼把卢氏逗的不住笑的姚晃,道,“放心,你姚叔医术了得,一定不会让你落得半点病根,姚兄?”

  “治病救人乃是医者之本,更何况我同她们母女缘分不浅,不必韩兄多说,我也会。”

  “那便有劳了。”

  “客气。”

  遗玉不是没注意到他们两个明枪暗箭,又对姚晃抱有太多疑问,比如当初他留下的那只黑色的木盒,比如为何要教她毒术,可她这几日着实不能太费脑筋思考,不然就会偏头痛,便只能靠着椅背仰头看着天上,放空了脑子如同这干净的天空,使劲儿吸了一口这山间的凉风,心肺都舒畅起来,自打从普沙罗城回到京城,是头一回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仿佛先前让她烦恼的一切都不存在。

  当然,这仅是“仿佛”。毕竟她不可能连她生了这一场恶病的原因都不记得,那一整日从头到尾的烧灼,让她醒来定后还心有余悸,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那个人却不在身边,明知他不好寻到这里,但心里的失望和苦涩,依然是藏得住。

  “是不是又头疼了?”卢氏见她皱眉,忙道,“要不还是上床去睡着,你这孩子,一醒就喜欢乱想,真不怕变成个傻子吗。”

  一声轻笑从旁传来,遗玉扭头就看见东边小灶房里钻出一名年轻的姑娘,穿着蓝花布条纹的裙子,手里端着一只陶碗走过来,样貌秀气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便是姚晃那独女姚子期了。

  “夫人不必多忧,卢姑娘总在床上躺着也不妥,到外头透透气好的才快。”姚子期站到遗玉身边,卢氏想要去接药碗,被姚晃摆手拦了,就拿汤匙搅拌了几下药碗,便弯下腰就要去喂她。

  遗玉有些难为情,可她连抬手的力气都缺,怎么自己喝药,张了嘴一口一口合下,间或拿了姚晃的话,对姚子期缓声道:

  “好歹我们做过一场邻居,你还一直唤我姑娘姑娘的,让我也好叫你子期了。”

  姚子期还是同三年前般脸嫩,微红了下脸,小声道:“我以为当初我爹那样对你们,你、你……”

  她说一半就讲不下去,遗玉却是知道她指的当年,姚不治被李泰派人去龙泉镇上抓捕解毒,借了他们家后院逃匿,还用迷药晕倒他们一家顶包的那件事,又侧目看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姚晃,一边暗叹这样的爹怎能生出这样的女儿,一边轻声道:

  “这都是旧事,不提也罢,还像以前那样,我叫你子期,你唤我小玉可好?”

  “好。”姚子期小声答了一句,可眼里的高兴是显而易见的,她自小生在红庄,因为是族女,根本没有玩伴,后来又同姚晃流浪江湖,居无常处,别说是朋友,就连个能说话的同龄人都没有,眼见遗玉不计前嫌,怎会不喜欢。

  喝了药,又在院子里面坐了小半刻,药效上来,遗玉就开始犯困,卢氏扶了她回房去躺下,见她额头出了点薄汗,扭头想去绞帕子给她擦拭,却被遗玉轻轻扯住了衣角。

  “娘。”

  “怎么了?”卢氏弯下腰凑近。

  “咱们出来这几天,可是、可是送了信回园子去报平安?”他们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要是李泰寻过去找不到人怎么办,她虽气他怨他,心里堵着一口闷气,但是也不愿这样让他担心。

  卢氏脸色僵了一下,哪里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就在床边坐下,伸手摸着她发顶,无奈道:“我听你韩伯说,外头好多人都在找姚大夫寻仇,他住在这里的事不能让外人发现了,若是我们贸贸然送信出去,泄露他的行踪,这样岂不是害了人家父女俩个,乖,你且安心养病,好利索了,咱们再回去。”

  那天晚上他们从璞真园离开,韩厉亲自赶的马车,就带了他们母女两个,神神秘秘地跑到这离京不远的小山林里来,姑且不论他是怎么知道姚晃住在这里,姚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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