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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五-六卷-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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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

  “别说了,嘶——快去,救人要紧!”

  压下对遗玉的不满,留了几个人照看长孙夕,剩下的便跟着遗玉前去她所指的方向继续寻人。

  ……

  结果程小凤是被在一个丈深的坑洞中连人带马一起被找到,被侍卫们放下绳子拉上来的她,模样很是狼狈,但除了一些划痕,并无其他伤害,而红衫却折了两条前蹄,在等待救援的时候,被程小凤撕了裙子用树枝固定住。

  “你怎么找我来了?这林子里有熊,危险的很,走走,咱们快走!啊,对了,高阳和长孙夕跑出去了吗?”程小凤一爬上来便拉住遗玉问道。

  遗玉拍打着她身上的土灰,检查了她的伤口,道:“她们出去了,我且问你,你是怎么掉进这陷阱里的?”

  程小凤挠着头皮,不好意思道,“突然有熊跑出来,我没带弓箭,被它一路追赶,一不小心就掉进这里头了。”

  这样深的洞穴在猎苑并不多见,可东郊马场来人繁杂,根本无从判断是谁挖的,什么时候挖成的,遗玉又问了几句,却怎么也想不通长孙夕是如何把程小凤弄进这坑里的。

  “程小姐和魏王妃收拾好了没有,我们家小姐受了伤,还在等着呢!”侍卫见两人拉着手说话,口气生硬道。

  见程小凤面有疑色,遗玉沉默了一下,道:“是她带我来找你,好了,你先别问,天都黑了,咱们没带火把,这林子里不安全,先出去再说。”

  程小凤是一根筋,眼下情况,多说无益,没容她多问,遗玉拉着她就向自己那匹马走去,本意是与她共乘,但黑马死活不愿意,这才叫两名侍卫共乘一骑,腾了一匹马出来,将红衫暂时留在坑中,掩盖了一些草叶,等待回去再叫人来拉。

  一行人带上受伤的长孙夕,还没走出这园林,便见前方一团火把攒动,就听一片轰轰马蹄声并着呼喊声响起:“夕儿!你在哪?听见爹的声音了吗?”

  “三妹,是大哥,你听见了吗!”

  “小姐!小姐!”

  ……

  明晃晃的火把布满了猎苑门口,到处都是人影,一见到人出来,便迅速围了上去,各自寻找他们担心的人。

  “程姐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没事、没事,别哭啊,你们哭什么?”程小凤手足无措地哄着几个眼泪连连的小姑娘。

  “夕儿、夕儿你这是怎么了!”

  “嫂嫂,”披头散发的长孙夕躺在她大哥长孙冲的臂弯中,惨白着小脸,有气无力地冲长乐喊了一声,冷汗又冒出来,疼地她咬紧了嘴唇,走在他们后头的长孙无忌,面色阴沉地吼道:

  “大夫呢!还不过来给小姐诊治!”

  “爹,”长孙夕朝长孙无忌伸伸手,被他握住,脸色瞬间柔和起来,哄她道:“夕儿别怕,有爹在,谁也不敢再欺负了你。”

  “爹爹,”长孙夕流下一串泪来,软声呜咽道,“夕、夕儿想回家。”

  “好、好,你先别说话,让大夫给你看看,爹等下就带你回家。”

  遗玉站在人群中,看着被一群亲人围起来嘘寒问暖的长孙夕,目光轻轻闪动,掠过一丝苦涩,是这样的吧,因为有能为她顶起一片天空的父亲,有爱护她保护她的兄长,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活着,这么幸福的人,却还是贪心地想要更多,不能容忍别人拥有她不能拥有的。

  “你没事吧?”封雅婷不如何时走到遗玉身边,拍拍她肩膀,“对不住,长乐公主阻拦,没能出去送信。”

  “无妨。”长孙夕精心策划这一幕,连李泰不能脱身都知晓,又怎会漏掉这一点,今天在场的人,哪个不在长孙夕算盘中,即便是长乐公主这样的聪明人。

  看着大夫上前,长孙无忌才有空抽身,掉过头来,扫过对面一群女子,落在遗玉身上,沉声发难,“今日之事,魏王妃是否该给老夫一个交代?”

  第159章 当爹的

  “老四,怎么不喝啊?来,为兄敬你一杯。”

  李宽笑呵呵地端起酒杯,隔过了李恪敬酒给李泰。

  今晚宫中夜宴,是为几名将能娶纳的皇子挑选妻室,照例,即便是已经有妃在室的皇子,也必须要出席,一是凑个热闹,二来是为有心挑选侧室的人。

  李泰端起酒杯回敬了李宽,冰凉的酒液入腹,却压不住无端升起的烦躁。

  “四弟因何看着心情不好的样子,”大书楼一案漏算,李恪损了十万钱,被扒了一层血皮下来,心里恨李泰恨得要命,面上却仍旧挂着一成不变的亲厚笑容,调侃道:

  “莫不是惦记着家中娇妻,坐不住了?”

  李泰瞥他一眼,李宽闻言,哈哈笑道,“也是,四弟妹良才,有智有容,老四新婚燕尔,眼里怎容得下旁人?”

  “四、四哥,我敬你一杯。”

  坐在李泰下手位置的李佑,从开宴到现在一直在和身后的太监说话,突然端了杯子,有些怯弱地举杯向李泰。

  看着这大病一场之后夫忆,连性情都有改的齐王,李泰没有举杯,反而难得地张口问道:“头还疼么?”

  是有从身边人嘴里说过这位兄长有多难相处的李佑,一下子就受宠若惊了,结结巴巴地答道:“不、已经不疼了,多谢四哥关心。”

  “嗯。”李泰看着他手中酒杯,“少饮酒。”

  “哦、哦。”李佑手足无措地放下杯子,一副听话的样子。李恪暗皱眉头,他原本以为这老五失忆多少有点猫腻,但自他病愈出宫,他几次前往拜望试探,结果是发现对方真的烧坏了脑子,好不容易拉来的同盟就这么没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懊恼。

  高高在御殿上坐的李世民,一览无余地看着下面几个儿子的互动,严肃的脸孔上挂着温和的浅笑,一旁的韦贵妃见状,叹道:

  “见他们兄弟这般亲睦,陛下也该放心了。”

  “同根生,连枝憩。”李世民说出这么一句,便笑笑不再多言,倒是另一边列座的杨妃扭头对阴妃轻声道:

  “锦安这次大病愈后,是比以前懂事多了。”

  李佑生母阴妃脸上挂着笑,应她,目光从李泰身上掠过,心里却不如何想。

  ……

  初夏温差大,入夜的马场冷风嗖嗖,人影并着火影摇晃,面对长孙无忌的突然发难,遗玉面上带了歉色,上前一步,道:

  “救人心切,是我鲁莽了。”

  长孙无忌沉着脸盯着她,作为父亲,面对女儿遭此屈待,他大为火光,若是换个人在这里,他大可不必同她废话,直接让人拿下便是,但遗玉的身份,还有个别原因,却不能让他轻举妄动。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让女儿忍受委屈,涣儿死时,他忍了一次,念在旧情没有对失去顶梁柱的卢家赶尽杀绝,娴儿名声被毁,他忍了第二次,念在旧情没有打压这故人之女,可是现在连他最宝贝的嫡女也被屈辱,他若能再忍,如何配做一个父亲。

  “魏王妃一句救人心切,便能略去伤我女儿之过吗?”

  这一句便是叫遗玉明确了长孙无忌的态度,今日之事,显然不能善了,扯破了脸,情况再糟糕些,许对方会动武也不一定。

  遗玉眼见不妙,暗自思量形势,长乐便怒声开口道:

  “父亲不知,魏王妃今日好大的气派,先前高阳同程小姐起了争执,跑入林中,夕儿好心带着侍卫追去,险在林中被熊所伤,两人受惊归来,我欲带她们归去,却一时不查被魏王妃掳了夕儿去,狠手下毒,不理她们声明程小姐无恙,以毁去夕儿样貌要挟,硬要让夕儿带路重入林中寻找程家小姐,现在程小姐毫发不伤,夕儿却惨遭她虐待,成了这样,父亲若是不能为夕儿讨个公道,那就恕我逾越,今晚非要魏王妃给个说法不可!”

  长乐不依不饶,倒不全是为了长孙夕,她身为皇后嫡长女,有名有号,长至如今。嫁人出宫,即便是长孙无忌,都要对她客气三分,说是京中妇人圈子里的头号人物也不为过。

  面对比她位份低上几级的小小王妃威胁,即便是有魏王的面子在,她也不能善罢甘休,否则传了出去,她长乐竟压不过一个娘家空虚的二等卢姓女,叫她的脸面往哪搁!

  “公主息怒,”长孙无忌揖手,转而面向遗玉,又成冷脸,“王妃所为,老夫虽没有亲见,但是有耳有目,试问王妃,可是有对我女儿下毒要挟?”

  遗玉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有。”

  长孙无忌心头一把火添起,又问:“敢问王妃,可有伤我女儿?”

  遗玉看了眼被围的密不透风的长孙夕,道:“长孙大人若说我对她下毒一事,的确是伤到令嫒,但除了这点,我却没有动她。”

  话音弗落,长孙冲便转了身过来,瞪大了一双骇人的眼睛,喝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伤人,你还敢说你没有?孙克!你来说!”

  “是!”一名侍卫听命上前,低头道:“大人,在林中寻人之时,是魏王妃借故支开了我们,把小姐推下马,这才伤成这样?”

  “你听见了吗!若无意伤人,你干什么要支开侍卫!你这女人,简直恶毒地同你那该死的兄长一样!”长孙冲咬牙切齿地道。

  遗玉心脏一缩,抖了抖眼皮,低声道:“驸马慎言。”

  “你们这是做什么!”程小凤在那边被封雅婷和晋潞安几个拉住,将她同高阳进入猎苑后的事讲了一遍,也明白过来遗玉这般是为了她惹怒了长孙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甩开封雅停拉扯的手臂,快步上前站在遗壬面前。

  “程小姐,”长乐侧头用种警告的语气道,“既然你已平安无事地出来,便请回府去吧,你对高阳公主不敬之事,本宫就当是算了,至于此事,乃是魏王妃同长孙家商讨过节,与你无干。”

  “我程小凤一人做事,一人当,若非是我缘故,小玉也不会惹上你们,你们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你们说,要怎么样才肯算!”

  “我三妹腿已折断,还不知是否会留下残疾,岂是你说算就能算的!”长孙冲想起来刚才看见长孙夕那条渗血的腿便两眼冒红,狞声道:“除非她也断去一条腿赔我三妹,你难道要替她!”

  “小凤姐,”遗玉从后面拉住程小凤手臂,却堵不住她嘴,几乎在长孙冲话落的当头,程小凤便大声道:“好!我就赔她一条腿又怎样!”

  说着,便指着一旁侍卫腰刀,铿锵道:“拿刀来!”

  “程姐姐!”

  “小凤!”

  见程小凤夺了刀,封雅婷和晋潞安跑上前,同遗玉一起抱住程小凤的腰不让她冲动,遗玉趁乱注意着长孙无忌动静,却发现他只是冷眼看着长孙冲讨债,半点没有阻拦的意思。

  心中陡然一沉,长孙无忌这竟真是铁了心要伤人吗!

  “爹,”正在这时,长孙夕却猫叫一样出了声,被带来在旁照顾的侍女忙代她去唤长孙无忌。

  “夕儿,爹在,你怎么了?”长孙无忌转过身快步走去,紧张兮兮地询问大夫,“如何,要不要紧?”

  “回大人,”两个大夫汗津津地低头道,“小姐这条腿,怕是不保了。”

  “什么!?”长孙家三口同时喊道。

  “可恶!你赔我三妹腿来!”长孙冲快要气疯,两眼爆出血丝,一伸手夺过侍卫腰刀,竟是照着遗玉这边挥砍过来!

  “冲儿住手!”

  “小心!”

  “小凤!”

  遗玉惊恐一叫,眼见着那刀起刀落,从她肩侧砍过,若非是程小凤推开封雅婷和晋潞安,抱着她扑倒在一旁,那一刀,便是能把她们两个的肩膀砍掉,一抬头,却见长孙冲又提刀来,她咬了牙勾住程小凤双腿,使了全身力气抱着她再次在地上打了个滚,却听一道金铁相撞的刺耳声,近在耳后响起:“锵!”

  长孙冲被兵器震得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长乐惊慌地靠上来搀扶,长孙无忌却是眯起眼睛看着那横空出现,挡开他儿子一刀,弓身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蹲在遗玉和程小凤身前,左手横持着匕首的蒙面人。

  “有刺客!”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保护公主安全!”

  “保护大人安全!”

  唰唰唰一阵抽刀声,近百侍卫们团团下马,凑近围拢,却在将要靠近遗玉几人时,长孙无忌忽听一声冷语:“靠近者,死。”

  “停下!”长孙无忌高喝一声,止住众人围上,强忍下听闻女儿腿会断掉时嗜血的冲动,冷静问道:“来者何人?”

  蒙面黑衣人不答,一双狭长幽暗的眼睛警惕地环现四周,遗玉得了空闲,没工夫多想这横空冒出来的人,扶着程小凤从地上狼狈地站起来,封雅婷和晋潞安几人赶忙凑过来检查她们身上,双方僵持片刻,场面干硬,正当长孙冲沉不住气欲喝时,忽听西南一阵兵戈马蹄声霍霍,人未至,声先道:“他娘的!哪个敢伤老子闺女!”

  来了!遗玉心口一跃,平彤果然聪明!

  第160章 弱点

  话说下午那会儿遗玉程小凤一群女子有说有笑进了马场,因不行猎事,马场里安全的很。几名随行的侍卫就同平彤平霞在马场外等候,眼见日头西落遗玉她们还不回来,平彤便在车里坐不住了,就让平霞在这里守着马车,带着几名侍卫进了马场。

  正巧碰上被长乐派去叫救兵的几名侍卫,平彤见他们匆匆忙忙的模样,心知里头是出了事,便没冒失地靠近,而是溜边寻到了猎苑附近,躲在边上的小林子里,听那正在对峙的长乐同封雅婷双方言语,晋潞安几位小姐哭哭啼啼的,隐约听到她们一会儿说什么“程姐姐不好了”,一会儿说什么“魏王妃有危险”,又道“猎苑里面有熊”等等,再一瞧遗玉和程小凤没在人群里,可是知道坏事。

  这可急坏了平彤,就差没有现身上前去问个明白,但她久跟在遗玉身边,也辨的清楚形势,这便留下一个蹲守的侍卫,自己则带上另外三个人离开了马场回去搬救兵。

  她是多了个心眼,没有只跑魏王府和文学馆两个地方,还叫人去了程府通知,结果魏王府和文学馆两个地方是寻了空门,没找到李泰,天黑时,程咬金却来了,说来也巧,他今日才整兵回京,正同几个部将在家中喝酒,一听说自家丫头出了事,一群兄弟二话没说,抄了家伙便骑马赶来,路过城东营地时,还顺便带上了两支军。

  二百来号人浩浩荡荡杀进马场,正撞上那个被平彤安排留在马场里听风的侍卫从道边跑过来,直喊着那头长孙家要断程小凤一条腿,听这话,哪里来得及细问,程咬金当即红了眼,啊呀呀一抽马屁股,就带着人冲向猎苑那边。

  “他娘的!哪个敢伤老子闺女!”

  猎苑外,本来很是严肃又紧张的气氛,随着这一嗓门粗口瞬间干硬,长孙府空骑的不少马匹随着来人前冲被惊散,眨眼程咬金便是到了跟前,一双虎目往这人群里瞅去——

  瞧瞧三面围上来的长孙家家兵,再瞧瞧那一群被吓得挤作一团躲在一名黑衣人身后的小女子们,最后一眼瞅见他披头散发满脸土灰衣裙破烂的宝贝闺女,当中还有他义父临死前嘱托他照料的卢家遗女,可是好!

  “爹!”程小凤一对上她老子,便是多了三分小女儿性,叫声不由委屈了,这可更添一把火在程咬金心头。

  “呔!长孙无忌你这个老匹夫,还要脸是也不要!”这长安城里,平辈的除了宫里的,还真没哪个是程三板不敢骂的,若是放在平时,长孙无忌只当他是狗吠了,可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由得他来骂。

  “你这莽夫,休要胡言乱语!”

  “胡个屁!当我没长眼睛怎地,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几个小闺女,你还有理!”程咬金又骂回去,翻身下马,在长孙无忌气结时,就向程小凤遗玉走去。

  “爹,”程小凤眼里闪些可疑的水光,吸了吸鼻子叫道。

  “不许哭!老子都来了,你还哭个甚,”程咬金嘴里虽没好气,脸上却紧张兮兮地在她身上打量,“伤到没?”

  程小凤欲答,遗玉却快她一步,“程叔叔。”

  “玉儿啊,可是吓着了啊?”面对遗玉他可是和颜悦色地多,也扫了一遍她身上。

  遗玉点点头,又摇摇头,硬是在脸上挤出个带着歉意,却让人看了心里难受的笑来,“是我不好,连累了小凤。”

  “嗯?此话怎讲?”程咬金揪眉,来回看着两人。

  “哪里是你不好!”程小凤大声打断她话,上前抓住程咬金胳膊,就将她同高阳误闯猎苑深林之后遇熊,遗玉情急之下要挟了长孙夕带路回去救她,结果出来就被长孙家常人给围了,硬是要遗玉赔给长孙夕一条腿的事。

  程咬金听完她说话,已经冷静了许多,扭头去问遗玉,“可是小凤说的这样?”

  “大致就是这样了,”遗玉道,“不过长孙小姐会受伤,却是她自己从马上跌下来的,与我无关。”

  “胡说!”那边几个一直看着他们动静,听见遗玉否认伤害长孙夕,长孙冲道:“那么多侍卫都看见你推她下马,你还狡辩个什么?”

  “我为什么要推她下马?我的目的只是寻人,伤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遗玉错身走上前两步,面对他们认真问道,有那神秘的黑衣人在,她感觉自己不会再突然受袭。

  “谁知你这心肠歹毒的女人为何要害我三妹?”

  “长孙公子慎言,”遗玉板起了脸,“三小姐的毒我承认是我一时情急所下,但在寻到小凤后已给她服用了解药,我好歹有几分名声在外,做过的事,我不会不承认,可若是我没做过的事,你们也休想逼我认了。”

  “你——”

  “冲儿闭嘴,”长孙无忌制住怒火中烧的长孙冲,依旧寒着脸对遗玉道,“魏王妃不必过多狡辩,我女儿精通马术,怎会无端从马上坠落,眼下她左腿不保,你还是想想如何给老夫一个交待。”

  “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非要人家赔你一条腿不成?”程咬金黑脸道。

  “杀人偿命,一肢抵一肢,有何不妥?就是闹到了皇上那里,老夫也是有理!”

  他拿皇上出来说话,便是顾忌程咬金带来的兵众,怕他来硬的,这么一说,就是再没脑子的,也不敢就此动粗,双方人马便这么一句话就成了摆设。

  “好你个长孙无忌,与一个小辈也要扯破脸为难,”程咬金也知他话里道理,脸色青白交加,一握拳头,越过遗玉走到长孙无忌面前半丈处,在一群长孙府护卫的警惕下停住,伸出粗壮的左臂来,道:

  “来吧,不是一肢抵一肢吗?老子还要领兵打仗,腿不能给你,就断了这条手臂与你吧!可别说我亏了你!”

  “爹!”

  “程叔叔!”遗玉同程小凤急忙站到程咬金左右阻拦。

  众人一惊,若说程小凤因金兰情义代遗玉受过那还说得过去,但这程咬金又是唱的哪出?一条胳膊?不说大的,长孙夕那条腿,怕还真就抵不过程三板的这条胳膊贵重。

  “卢国公,你这是何故?”长乐搀扶着刚才崴了腿的长孙冲,气道:“你是非要为魏王府出头吗?”

  她故意提到魏王府而不是遗玉,便是提醒程咬金他在朝中立的立场,若今日真是强给遗玉出头,事后免不了被认定上了李泰的船,朝中平衡有术,诸如程咬金长孙无忌他们这一辈分的,怎能轻易站队!

  “哈哈!公主叫我一声卢国公,却是不知道我为的什么,”程咬金豪声一笑,气势大放,铮铮之态,竟叫场上无声一寂,同为武人,不管是那方人马,少有不眼带钦佩的,“长孙,你也不知吗?”

  长孙无忌被他问到,面色一僵,看着他的视线复杂起来。

  “事先说好,我之一臂断,你若再寻别人麻烦,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程咬金轻推开身边两个小辈,左臂一伸,右臂成拳,手背青筋冒起,只待长孙无忌一应声,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砸下。

  “程叔叔且慢,”遗玉是被咬金这义无反顾之态震慑到,不管他是为什么,都叫她心生感动,再没心思多去试探长孙夕底线,这便死命抓住他衣袖,那头冲长孙无忌道:“长孙大人,可好让我为小姐一诊?”

  “你还想拖延什么?”长乐冷眼看她。

  遗玉不理会她,只拿一双眼睛望着长孙无忌,“我知大人爱女心切,这才会与我等为难,但与其争一口气,倒不如先顾好小姐情况,若是有治,岂不免去一场仇怨?”

  长乐和长孙冲以为她要拖延时间,再巧言糊弄,耍什么花样,自然不肯叫她查看长孙夕情况,可做主的到底还是长孙无忌。

  “好,你来。”长孙无忌侧身一让,露出草地上躺在丫鬟腿上,盖了一条红纹大披风遮住全身的长孙夕。

  “爹……”遗玉还没靠近,长孙夕便弱弱一叫,火光映衬下的小脸苍白的吓人,美色折损三分,却更惹人怜爱,她怯怯地看着走来的遗玉,缩着肩膀,面带惧色,“……夕儿怕。”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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