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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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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你不要干涉。”容芷云终于是先站了起来。她看了顾悦怡一眼,顾悦怡稳稳的坐着,她没有再说话,抬脚便走了。
    直走了没有多远,她听到有人叫“芷云”,她回头。是叶英年。在机场,他拎着她的鞋子,出现在她身畔,一直送她过来,现在,又适时的出现在她面前。
    “年哥。”她微笑,“还没走?”
    “想等你一起吃饭。”叶英年目光垂下去,看着她脚上的鞋子。容芷云也低头,轻轻的跺了跺脚。叶英年一怔,这个有一丝俏皮的小动作,让容芷云显得立时年轻了好多。
    “啊,我赶着回公司。”容芷云微笑。她说的不假。
    叶英年微笑着,“嗯。”
    “稍晚些如何?”她抬腕子看表,“现在才四点半呢,七点?”
    “我来接你。”叶英年立即说。
    “好。”她干脆的说。
    “送你出去。”
    “我的车子到了。”知道他是英绅的派头,她还是客气了一下。
    他只是微笑,示意她。
    静静的,两个人走在廊子里。
    他看到她手上的戒指,嘴角的微笑在加深。
    。
    她抬起手来,摆了摆,“很好看。”她说。
    他点头。
    好看。那也只是,因为在她的手指上。
    “你刚刚的行为,可能会被警告。”他替她开了车门。
    “你不是理事长?替我说句好话。”她微微的笑着。
    他不置可否。
    她,总是能让他坏了规矩。
    容芷云待车门合上,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去。
    她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
    阿端……
    。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二十八)
    
    佟铁河签面前最后一份文件时,顺口问了一句,“几点了?”
    Grace说:“五点四十七。”
    佟铁河手里的笔,在最后一勾处,稍稍一顿,“还有吗?”
    Grace说:“没有了。”她将文件一一的从佟铁河面前收起来,站在那里,见他没有别的吩咐,悄悄的退下了。她把文件送至秘书室交与林少新。回来便往茶水间去,取了一碟biscotti。想了想,还是煮好一杯咖啡,biscotti配咖啡,这是Boss下午茶固定的搭配。只是今天有点儿晚了,太忙了。她一直惦记着,她的boss午饭没有吃好……中午的工作餐是和一组日本客人,选在西村。Boss一贯的不喜和餐,借着谈事情,就是吃的少,也在情理之中,想必客人们是没有察觉的。Boss在礼仪上,一向是无可挑剔。她在一边看着,总是感叹。她今天偶尔客串翻译。她的日文不算好。会的几种外语里,日文是最差的,仅能应付日常对话。她记得,好像陈助理说过,佟太便能讲一口流利的日文——唉,Boss和太太真是南辕北辙的一对。
    剧Grace敲门进去,看到Boss站在落地窗前,正对着窗外出神。听见她进来,大概是闻到咖啡的香味了,才回过头来,说了声“谢谢”。然后跟她说,让备车。
    “晚餐约是七点,在盘古。”她轻声的提醒。看到Boss在穿外衣了,知道他一定是只喝咖啡,顾不得吃点儿东西——实在是希望他能吃一点儿,不然等下晚餐要喝酒……
    佟铁河果然拿起了咖啡。看到Grace的表情,顿了顿,伸手拿起一片biscotti,在咖啡里蘸了下,塞进嘴里,“Grace,这回的杏仁儿有点儿多。”
    仆Grace一笑,“您就不能夸我一句。”
    佟铁河也笑了一下,把剩下的饼干都吃光。晚上除了工作晚餐,还有邓力昭家的百日宴,好在都在盘古,楼上楼下的距离。他这一天就是中午吃了一点儿生鱼片。真没什么胃口。只是难为Grace这份细心和耐心。到底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说到了解他的习惯,除了陈北,就要算她了。连茶点都细心的准备到他最喜欢的一款。
    Grace收了杯碟,目送Boss离开。不一会儿,接到前台电话,说是有机票送来……她有点儿奇怪。她刚想问清楚,只见陈北从办公室出来,给她打了个手势。她看到,收了一下电话,用口型问什么事,陈北小声说,机票。她皱眉,回了电话那边,说等下陈助理自己下去取。然后就扣了。
    陈北站在她面前,手扶着她的桌子,瞪着她。
    “我又不是你的秘书。”她有点儿恼。
    “我有急用的。”陈北低声说。
    “咦?”她诧异。鬼鬼祟祟的。
    “这下好,我得下去拿……”陈北急匆匆的离开了。
    Grace有点儿生气。这一天忙都忙死,他怎么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大早上班迟到,开会是中途进去的;中午怪她把工作餐定在了西村;这会儿有又当她是打杂儿的……她Grace…Yang,可是……话说一般陈助理抽风,大多数都是因为Boss;Boss,今天,倒还好啊……
    。
    她挠了挠头。
    杏仁Biscotti,Boss还多吃了几片。
    Boss喜欢吃杏仁。这还是她从佟太那里知道的。就是那回,他们开会到很晚,佟太第一次上来公司。她下去接的人。佟太带了点心来。和她一起在茶水间里准备茶水……哎,真随和。她就是没想到。她进公司几年,佟太从不上来,偶尔同事们议论,也有开玩笑的说佟太架子太大了。见了才知道,不是的,只是安静。她问,佟先生喜欢什么样的点心?每日她准备下午茶,总不见佟先生用。佟太想了想,说Biscotti,杏仁的。然后说,别家的也不吃,就是Queen’s的。那个口味他比较喜欢。她就有点儿傻眼,Queen’s的,那她不是要给Boss要空投的?真是……Boss要挑嘴起来,也真是挑嘴。唉……真是。
    Grace默默敲着键盘,琢磨着陈助理鬼鬼祟祟的订机票做什么?他跟着机器人Boss久了,做什么事,应该是有计较的……
    佟铁河直接从他的总裁室专用电梯下去地下三层停车场。车子已经在等他。可是陈北还没到。这可是少见。他坐进车子里,开着笔记本浏览网页,等了两分钟,才看到陈北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后,一路小跑。先跟他道歉。
    他没出声。
    隔了一会儿,他听到司机周师傅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了句,“你出息了啊,让佟先生等你。”说完了,大概才意识到隔板并没放下来。轻轻的咳了一声。陈北也没说话。
    他倒是没生气。今天,似乎他们都有点儿不在状态。
    他看了看屏幕下方的时间,六点二十……东京时间,是七点二十了。
    晚上的这顿工作餐,是法国客户。其实今天是假期,外国人虽然不过清明节,但他如果推掉,也是无可厚非的。就像他的副总梅镇宁。甭管多大的客户,只要是假期,他一概的将工作延后。用梅镇宁的话来说,假期是上帝送给他喘气的时间……他也烦节假日加班,可是今天,真的要谢谢,还是有班可加。他今天不想“喘气”。
    下车的时候他跟周师傅说,今天早点儿下班吧。
    他想着下面他也不用车了。若是在邓家酒席上盘桓的晚了,他可以睡在这里。包间空着也是空着。自那日在这儿见过滕洛尔,也再没上来过。
    他说完了转身往里走。陈北又没及时跟上。
    他不禁回了一下头。
    陈北急忙上来按了电梯按钮,待佟铁河进去,他才跟进。
    电梯门合上,佟铁河问道:“有什么话,说。”他看到陈北从光如镜面的电梯门里看他。料着他不是没话讲的。
    。
    陈北摇摇头。
    “什么时候长了这毛病。”佟铁河见他不肯说,也不再问,“你上楼,跟邓先生说,我晚点儿再来,让他们别等我。”邓力昭说今晚的客人不多,小范围一聚,想必来的都是他们这一提溜的,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他跟邓力昭说过,今天晚上,是要和阿端一起来的……
    陈北应声,电梯门开,他看着老板出去,才继续上19楼去。
    他抬手按了一下左胸口处,内侧衣袋里,有个信封。
    他呼了一口气。擦擦鼻尖。他有点儿冒汗。
    这真是繁忙的一天。
    
    各位亲:
    今天的第一更。还有一更,会晚。谢谢。
    祝大家周末愉快!O(∩0∩)O~
    。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二十九)
    
    自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调的微弱,是能令人在睡眠中不受打扰,在醒来后会觉得安心。
    她动了一动。
    从下了飞机,一直到酒店,她才缓过劲儿来。惟仁将她送进房间来之后,她只记得自己跟他说了几句话,便跌入了黑甜乡。
    这一觉睡的沉。
    绢醒过来,已经没有那么难受。
    她下床来,推开窗帘,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知道他们是住在了新宿。从这里望出去,满眼是璀璨灯光;细雨迷离,眼前是带着湿润的繁华。
    颊原来,一直在下雨。
    如果不是看到那霓虹闪烁的地方,片假名比比皆是,她或许会以为,她就没离开北京。
    她离开窗口,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从卧室出去,外面还有一间,她的包,被放在外面的沙发上。只有她的。她走过去,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看一眼。没有来电,也没有短讯。手机有点儿大,她拿在手里,并不适应。只是多看了几眼,又放回去。听到有人敲门,很轻。如果不是她站在这里,那个声音,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她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看,是惟仁。
    她把门打开。
    惟仁看到她,略微一怔,“你醒了。”
    她微笑。不醒。怎么会来开门。看看他,“哪有你这样敲门的,我听不到怎么办?”
    他抬手,扶了一下眼镜,说:“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我没听到呢。”她是睡的太沉了。
    “醒了,不就听到了嘛。”他笑着。
    她把房门推开。
    他没进来,只是问:“饿不饿?”
    她点头。还真是饿了。
    “我们出去吃东西。”他说。
    她说:“我去洗把脸。”
    他微笑,看着她仓促的转身,“哎,慢点儿。”
    她摆摆手,从沙发上拎了小包,进去卫生间了。
    惟仁替她关了门。
    他在隔壁,隔半个钟头,过来敲一下她的门。如果她醒了,就会听到。他想着她一直没吃东西,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觉得饿。想带她去吃点儿什么……这里有很多她喜欢的食物呢。可门内一直没有动静,他就开始着急——离开她房间的时候,她蜷在床的一边,睡是睡着了,就是眉头紧锁,睡眠里,似乎还延续着那份儿不舒服、不自在。他替她掖好了被角。静静的,坐在地毯上,看了她好一会儿。
    这是他爱的女子。
    有着世上最美的……一切。
    自端在卫生间里很快的洗着脸。屋子里很暖。也因为刚睡了一觉的缘故,全身都暖融融的。她拿起毛刷,刷了两下头发。顺手在化妆包里找着,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带发夹……一只也没有。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算了,就这样散着吧。
    她出门的时候,惟仁已经等在那里。
    他举了举手里的伞,微笑,“转过一条街,河野屋。”
    这么近。
    河野那味道独特的拉面和清酒。念念不忘味道,在心里。
    出了酒店,她才知道,雨下的还不小。惟仁撑开伞,回头看着她。她走进雨里,他把伞撑在他们头顶。透明的伞,大大的。雨滴打在伞上,很好听的声音。
    她一直喜欢听雨。下雨的日子,她心情会好。
    。
    路边的人们脚步匆匆。有这个城市里人特有的那种快捷节奏。他们俩则慢慢的。她抬手,轻轻的捏住他的袖口。
    惟仁低头。
    许是无意识的……此刻,她在看路边的樱花。
    粉白的樱花,在路边的灯影中,丝丝细雨和微风里,轻轻颤动。
    “明天我们去御苑吧。”他说。
    她点头。
    “到了。”她低声。河野屋。木结构的门脸,挂着乳白色的灯笼,上有黑色的隶书大字“河野”,蓝色印花的门帘,在进进出出的客人们手下招展。她似乎闻到了酒香。
    惟仁低声笑着,“走吧。”
    他们快走几步,惟仁替她打起了门帘。正在低头要进门的一刻,自端看到地上银光一闪。她说着“等等”,惟仁停住,见自端蹲下去,捡起了一样东西。
    “啊,1円。”惟仁笑了。
    沾了雨水,可是很洁净。自端把硬币放在手心里。
    “好像我们的一分钱。”她轻声说。她看了看前后,此刻是只有他们俩。
    “没人太在意的。”他说。
    她想想,也是。
    惟仁笑着让她先进来。店里立刻就有人招呼他们。惟仁熟稔的和穿着蓝竹布和式布衫、带着白围裙的侍应打招呼。找了一个两人位坐下。
    自端手里捏着那只硬币,慢慢的放进外套口袋里。又将手帕掏出来,擦着手。她静静的听着惟仁和侍应聊天。侍应说顾桑好久没有来了,听说您回国了。惟仁说是的。侍应就说河野先生还常提到您。惟仁笑,随即要了两份正油味拉面。侍应答应着离开了。惟仁回头,河野先生正从厨房里探出身子,隔了老远,和惟仁打招呼。
    自端看到,也挥了挥手。
    “你……常来?”她问。
    惟仁笑着点头,“不远。”
    他想着。不远。真的。不会比他和她的距离更远。
    自端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木桌面铮亮,带着一种经年累月的油润光滑。她记得她第一次来这里,就是坐在这个位置……那时候,她踢踢踏踏的,试着这桌子的木头,真沉。惟仁还笑着阻止她,说这木桌子已经用了几十年了,因为特别的沉,所以没失窃过。她还问,真的呀?可是谁那么笨,单会偷桌子……还没说完,她额上便挨了一记。
    “笨啊……”惟仁看她出神,伸手过来,拍了她额头一下,“就是你这么笨笨的,才会信。”
    “啊。”她笑出来。原来,他们都想起了那个玩笑。
    “河野先生的长子去北京开了分店。”惟仁说。
    “嗯。”她点头。
    “你知道?”他有点儿诧异。
    “去过一次。”她想起那一次。
    “我也只去过一次。”惟仁笑着。
    “酒的味道不一样……”两个人异口同声。听到,不约而同的又一起笑出来。
    自端说:“吃饭的时候,还遇见过志海……”
    那天,她站在走廊上,遇到凌志海,说话之间,仿佛听见了惟仁的声音……就是那声音,让所有的,卷土重来……她埋了很久很久的一切,雨后的笋一样,顽强的冒了出来。她想着,不由得握起了手。
    惟仁惊讶,“我就是和志海一起。”
    。
    两个人都怔了怔。
    “原来,真的是你。”她看着惟仁。
    凌志海那闪烁的目光、那在他们同伴手中迅速合拢的门……他们,都只是不想他俩遇到。是啊,遇到,又有什么好处?他们俩……不被祝福的一对……自端转开了脸。
    惟仁伸手过来,握了她的手,“阿端。”
    她忽然的难过起来……他心里疼痛。
    自端摇摇头。
    错过。总是错过。无数次的错过……就是他们。
    静静的,他们望着彼此。
    侍应将两碗拉面摆在他们面前。
    “阿端,”惟仁替她把筷子摆好,“红烧蛋归你。”
    她抿了唇。
    碗里,一切两半的红烧蛋,浮在汤里,蛋黄像橘色的琉璃,好看。热气袅袅,升腾上来,那浓郁的鲜味扑鼻而来。
    惟仁用勺子将自己碗里的红烧蛋舀给了她。
    “吃吧。”他微笑。
    这是她喜欢的。总是从他碗里抢来吃。
    她吸着鼻子,“我要吃成小肥猪怎么办?”
    “那就吃成小肥猪,不怕的。”他温和的笑着——怎么会是小肥猪……她的胃一向不算好,怎么吃,都胖不起来。
    她听到,借着吃面,低下头去——年纪小的时候,总是怕肥。怕变成小肥猪,怕不好看……其实是怕他嫌。他总是说,不怕不怕,变成小肥猪,也是漂亮的小肥猪……
    只这一低头间,发丝垂下来,她急忙搁下筷子。抬手拢起来。
    邋遢……她吸着鼻子。
    “你吃面,你的头发喝汤……”是低沉的嗓音。
    她捋过发梢,看着。没有,没有,今天没有。
    “阿端……”惟仁拿着筷子,看着她只顾握着一缕头发在看,他抽出手帕,递给她。
    自端没有看惟仁。她只是接过帕子,将头发在脑后系了一下。
    眼前这碗面……她忽然的没了胃口。
    佟铁河送走了法国客人,直接乘电梯上了19楼。他要去邓家的酒席。临上来,陈北给他一个小纸袋,他看了一眼,才想起来,他是差点儿忘了带礼物——一只小小的八宝如意长命锁。倒是不贵,款式古朴稚拙……他小时候也戴过这样的玩意儿,祖母给的,后来似乎是收在了什么地方,他有印象,好像母亲某天还提过……他看着这个小纸袋。说起来,那天他倒是特意去给她配链子的。
    她喜欢那个翡翠如意。老拿在手里。看书的时候都拿着。他趁着她不在,把如意带了出来,配上一条细链子。特地交代,链子要长一点儿。好看倒不一定好看,可一定方便她摘下来玩……她还嫌沉。
    他给她的,她总是不能满意。
    他走在廊上,隐约听得到笑声,大约的知道,只要往这笑声传来的地方去就好。他走的不快,廊子的尽头站了一个人,正在打电话。走近了,那人恰巧转过身来,四目相对——邱潇潇。
    
    各位亲:
    。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三十)
    
    佟铁河对邱潇潇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邱潇潇在电话里说了句什么,然后收了线,对着他笑出来,道:“铁子,你可来晚了啊——都等着灌你酒呢!”
    “今儿我可不是主角——我干闺女才是。”佟铁河说。
    “谁管哪,反正你是晚了。”潇潇顺手的,开了门,请他先。他也没让——原本就该是他。门一开,一股热气扑了出来,屋内正笑语喧哗,吵闹不已。他和潇潇一进去,如同一滴冷水掉进沸油锅里,顿时炸了开。他一一的应着——邓力昭说的不假,人真不多,一共就三桌,就是该来的都来了,而且基本上,都是带着太太一起。除了没结婚的,比如潇潇。
    绢潇潇进门就回自己座位去了,邓力昭站起来,冲着他一边嚷嚷,一边就过来,搂了他的肩膀。佟铁河看看力昭,这人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了。他被力昭摁到首席的空位上,一屋子的人,此起彼伏的冲着他喊“来晚了,自罚三杯,再打圈儿……”他且不理会,先和抱着懿珊的郭晓庆打招呼——屋内这样喧哗,咬着奶嘴儿的小家伙犹自酣然,他先觉得惊奇。将礼物递了过去,郭晓庆接了,见他看懿珊,笑道:“珊儿这点儿好,从不怕吵闹。”
    佟铁河点头,心想即便是再不怕吵闹,这会儿也不早了,何况屋内烟雾缭绕,对孩子有什么好?他还没说什么,就听桌上有人嚷嚷着问铁子你别对着人家闺女流口水啦。
    佟铁河笑,道,我做的有这么明显嘛?
    颊邓力昭坐下来,拍着他肩膀,说,太明显了。
    那边就问铁子你们家也快了吧。也有人接茬儿说,铁子家也来个闺女吧,将来一准儿是大美人,给我们家儿子做媳妇儿……还有人说算了吧,你们家儿子都上小学了,太大了点儿,我们家合适,我们家那个一岁都不到。
    铁河听着,笑意盈盈的,只转过脸来,便看见邓力昭一手掐着烟,一手拿了酒瓶子,将他面前一溜儿三只白瓷杯子斟满了酒。
    “这技术真不赖。”铁河看着酒杯,满而不溢,荷叶上露珠似的,盈盈欲滴。
    “你敢洒一滴,加一杯。今儿酒有的是,管够。”邓力昭吸了口烟。他左眉上缝了针的,红褐色的一道线,有点儿扭曲,在红红的脸上,触目的很。邓力昭笑着,“你丫够大牌,好意思派你的狗腿子来同我说你晚来一会儿,你干脆说你不来了算了……以后不?的闶巧憾母傻心阏庋母傻铮俊?br /
    “哎……”郭晓庆在一边笑着阻止力昭。
    力昭摸了一下他眉上的伤,笑道:“过个节你还瞎忙,难怪你能发达了。”
    佟铁河低声说,你也知道今儿过节,挑这么个百鬼出行的日子给我干闺女过百日。邓力昭也低声,说,这不是风水师说这个日子能镇得住她嘛,说是这孩子以后能折腾着呢。必须的。佟铁河说你就瞎掰吧你。
    邓力昭伸手,指着酒杯。
    。
    佟铁河也不多说,只将西装脱下来,站在后面的侍应生忙过来替他取走收起。他稳稳的,端起一杯……屋子里竟然静下来,都在看着他。
    潇潇也在看。他见佟铁河将袖子卷到了手肘处,一只手将杯子握了,送到嘴边。那一白瓷杯,大约是一两半,这三杯下去,可就是小半斤了。他听着身后有人说,“邓力昭这混球。”他笑了下,回了句,“这点儿酒,放不倒他。”
    那人就说,“可等会儿咱们再灌他,可就不好意思了。”
    “不能跟他客气了,好不容易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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