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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夜未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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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材料交到秦峥手上时,秦峥也吃了一惊:“乐总要打官司?”

    “是私人诉讼。”

    秦峥仍觉不可思议:“对方的经济情况并不理想,就算打赢了,恐怕也支付不了大额的赔偿。”顿了顿,“何况,一个大老板,去为难女职员,这有点欺负人了。”

    钟远山虽然心里也是这想法,却说:“秦副,这事儿别多打听。”

    想来乐铖白睚眦必报的刻薄性子,秦峥终于闭了嘴:“那好,我立刻去办。”

    许合子对即将撒来的铺天大网并不知情。派对回去的隔天,贺宵就发来了短信。

    “让我请你吃一顿饭吧。”

    许合子回他:“不,还有工作呢。”

    贺宵那头似乎停了一阵,才一字字地回她:“你抬头看看。”

    许合子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康复室门口竟然站着高高大大的贺宵。

    门太低,他几乎低着头才能进来,原本狭窄的空间,此时几乎可以用逼仄来形容。贺宵随手拾起空调的遥控,按低了几度,才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按摩床上,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嘿,傻了?”

    “你怎么来了这里?”

    贺宵扬了扬手机:“我用了定位请求。”

    许合子叹了口气,无力说道:“我正在工作呢,贺宵。”

    “我知道。”他竟然一本正经地甩出那张康复所的登记表,“你看,这是什么?”

    许合子仔细看去,是贺宵洋洋洒洒的大字。

    “怎么样?”他笑眯眯地看着她。

    许合子皱眉:“你什么时候改叫了王平?”

    “就兴你用化名啊?”他笑。

    许合子还待往下看去,他索性一手捂住,得意洋洋:“不用看了,接下去的陈林、张力、吴华都是我。”他在表格上预约的时间,一直到九点半,康复所关门的最后一刻。

    也许是许合子瞠目结舌的表情取悦了他,贺宵竟不觉微笑:“我把你的时间都买下了。现在,能请你吃一顿饭吗?”

    “可以。”她随口答。

    她答应得太快,以至他微微一怔:“你不介意?”

    “不是把我的时间都买下了吗?”她靠坐在午后的阳光中,笑着抬眼正对上他的视线。

    贺宵也笑:“许合子,我拿你没办法了。”

    她问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装残病人士?”

    “残病人士能得到你更多的爱吗?”

    “趴在床上让我练练手再告诉你。”

    他果真好奇起来:“你的工作是给人按摩?”

    “用按摩的方法做康复治疗。”她补充。

    贺宵主动脱掉了上衣,像只大型树獭趴在床上,冲她叫唤着:“试试,试试。”

    许合子还在踌躇:“你确定?”

    贺宵神色满不在乎:“说个不字就不是男人……”忽然间“啊”地大叫一声。许合子及时跪坐在他的腰上,把准穴位,力道又快又猛。贺宵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

    他刚想喊停,她却俯身贴了上来,用力地推拿着他的双肩。离得近,他甚至能闻到她浓密的乌发上浅淡的茶香。许合子只做了一会儿推拿,额上便渗出了大颗的汗珠。贺宵扭过头,脸蹭着洗得干净的床单,余光恰瞥见她细瘦的手腕,不由得微微出神,想,这样廋的女孩子怎么能做这么辛苦的体力活呢。

    许合子终于停了下来,正在喘息的瞬间,不防底下的男人忽然间翻过身,她下意识地要往床侧跌去,却被他的大臂捞住。两人的位置微妙地反转。贺宵赤裸着上身,一手撑着床,将她困在了身下。许合子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正要躲开,他却玩心大起,想要逗弄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无比轻佻:“小姐,做我女朋友吧。”

    “流氓!”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猛喝。下一秒,贺宵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夹着晕眩袭来。

    许合子被人很快地拉起,贺宵则“咚”一声,随着她的动作滚到了地上。从天而降的侠女丁小冰,走上前几步,踢了踢流氓贺先生的脑袋,无比嫌弃地说:“这么不禁打?”

    许合子一片空白的大脑,到了这时才回过神,连忙拉住了还想继续踹贺宵的丁小冰。丁小冰意犹未尽:“你拉着我做什么?”

    “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丁小冰大惊,“你什么时候和这流氓做了朋友!”

    “不,不,他刚才是开玩笑。”许合子替他辩解,“他是贺宵。我和你提过的贺宵。”

    丁小冰前一刻还冒着怒火的眼珠子,蓦地呆滞了一下,紧接着抓住她的手,几乎要从原地跳了起来:“啊!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送了一大堆名包到海胜的贺宵!”

    “是他。”许合子长舒一口气。

    丁小冰连忙蹲下身察看被自己用一个康复棒砸晕的贺宵。他长得真是好看,朗眉星目,微钩的下巴,帅气无比,除了脸上那几个被自己用脚踹上的鞋印子。她这会儿知道砸错人,急得快哭了:“许合子,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都没看见你进来。”许合子扶额叹气。

    “我……我就是来找你的……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那幕。这有脑子的都会以为这家伙想非礼你吧!”丁小冰越看越心惊,“这姓贺的,看着挺有钱的。他他他……他不会找我追究责任吧?”

    她正结巴着,许合子已经从地上艰难地扶起贺宵,察看他的伤势。

    丁小冰这一棒砸下,是下了狠力,好在没出血。她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对丁小冰说:“快,这里有紧急的救护设施,去把沈伦找来。”

    沈伦来时,许合子正轻轻拍着贺宵的脸。

    “怎么了?”

    “不小心被砸晕了。”

    “用什么东西砸的?”对方一边问,一边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

    “康复棒。”

    “康复棒?”沈伦微微吃惊。

    丁小冰急忙辩解,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拿着顺手……”

    沈伦听着她可怜巴巴的声音,不知怎么,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眼睛看不见,也不愿立刻判断,只是慢慢询问着许合子,沉吟片刻说:“没有大碍。”

    “不用送医院?”

    “等他醒了后,如果有不适的症状,可以再去检查。”沈伦顿了顿,“我去给你们拿毛巾。”

    丁小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伦都说没事,一定是没事了。”

    “你知道他以前不是平常人,拿部队的标准要求人,流血都算轻的。”许合子正说着,怀里的贺宵忽然动了动,然后睁开了双眼。

    混血儿!丁小冰无声地张大了嘴巴,瞪着他。

    “咝……你……”贺宵吃痛地吸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向丁小冰,“就是你砸的我吧。”

    “怎么会!”丁小冰像弹簧似地一下跳出离他三步远,紧接着打起哈哈,“哈哈,贺先生,你刚醒来,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丁小冰正“哈哈”着,贺宵打断她:“你是谁?”

    “她是丁小冰。”许合子及时打住两人的剑拔弩张,“丁小冰——我和你说过的,贺宵。”

    “这贺宵,长得也太帅了!”直到贺宵开着车送她们回了家,丁小冰憋了一路的话才终于吐了个痛快。

    许合子笑她:“刚刚是谁用康复棒砸得他晕过去?”

    “这不是误会吗?”丁小冰撇嘴。

    许合子纠正她:“你可一直管这叫行侠仗义。”

    “不过这贺宵是混血儿吗?”丁小冰扯开话题:“他那双眼睛,竟然不是黑色的,仔细一看,像磨光的宝石。”

    “他是做什么的,男模吗?”

    这边丁小冰还在不断念叨着,许合子早已停在了小区门口的路边摊前。暖黄的旧灯泡下,是一辆路过偶停的蓝皮大卡车。新鲜的荔枝成捆地扎着,还沾着水珠。芒果和大串的葡萄堆叠得小山般高。卡车边蹲着一个男人,见她挑得认真,忍不住说:“大姑娘,买一点吧,新鲜得很呢。”

    许合子抬起眼,笑了一笑:“哦。”

    “真的,不骗你,你吃一个吧。”男人丢下烟头,用刀剖开一片芒果。

    “真的,不骗你,你吃一个吧。”恍惚中,是几乎泛黄的记忆,久得仿佛沉入岁月长河中的流沙,那人微微翘起的唇角,少年的面容姣好如画。他笑起来真是好看,乌黑的眸子,像最纯正剔透的宝石,眼皮微抬,眉宇飞扬,偏露出了一颗小虎牙,显得略有些稚气。他朝她笑时,她总会忍不住发呆。直到被他用芒果砸中,她才回过神。那是很久前的夏天了,海道口的乡下房子,小径两旁种着许多芒果树。因是七月初,芒果将熟未熟的季节,从树叶中探出一个个脑袋,硕大可爱,透着青绿。风吹来,满树摇曳着,连空气里都是青涩的香气。那时她每天都要从小径上经过,总怕被掉下的芒果砸中脑袋。很快地就有附近的当地人来采摘,三三两两地骑着自行车,车后放着长竹竿。竹竿上有削尖的小刀,踩在车座上稍稍用力,芒果就掉进了网兜里。

    有一天傍晚,少年乐铖白骑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载她去采芒果。她举着竹竿站在车座上,双手都是抖着的,唯恐从车上掉下去。最后他终于看不下去,抢过竹竿,三下两下地钩了一网。

    黄昏的风,从海道口吹来,有浅浅的清凉。她的长发全被风吹得扬起,遮住了视线,她抬起手去撩开,耳边全是芒果砸中网兜的噼啪声。

    岁月忽然变得这般安静,静得仿佛有一万年那样长远,只要闭上眼,就会停滞于此刻。

    他在车上摘得满头大汗,她只觉得双手都快捧不住网兜了,才说:“够了,够了!”

    最后一个芒果掉落时,乐铖白顺手握在了掌心,剥开皮,尝了一口。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怎么样?”

    “真甜。”乐铖白分明口不对心,递过给她,“试试。”

    傻子也知道是陷阱,她僵持。

    于是他又说:“真的,不骗你,吃一个吧。”

    她终于迟疑地咬了一口,酸涩得差点把芒果扔得老远。乐铖白哈哈大笑着,笑容得意又飞扬,几乎笑得肚子都疼了:“哎哟,许合子,你怎么这么傻啊。”

    大约是报应,他正笑得起劲,一个芒果忽然从树上掉落,“咚”一声砸在了他的身上。这次,忍不住笑出声的变成了她。她一笑,细细的眉毛,变成了两道弯弯的弧。

    仿佛这开心,就这样轻易地被留住了。

    仿佛海风中的她和他,永远也不会长大。

    岁月的齿轮,转得缓慢,日复一日,老钝得像生了锈的铁具,沉笨又安稳。

    戏里唱的“良辰美景奈何天”,书上写的“赏心乐事谁家院”,都成了骗人的。

    接过卡车上的老板递来的一片芒果,许合子回过神。

    “怎么样?”对方底气十足地看她。

    “真甜。”许合子笑着,“给我一个袋子吧。”

    这头丁小冰正站在不远处,嘴里一边嚷着:“许合子,挑大个儿的!我爱吃大个儿的!”一边接着手中的电话,“喂,王副,这么晚有什么急事打给我呀?”

    “丁小冰,你看这个成不成?”难得在一堆芒果中看见一个最大的,许合子握在手中朝她晃了晃。

    灯光下丁小冰的脸色却是一片惨白。

    “丁小冰?”

    她的手里还握着手机,却没应声。许合子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事发生了,放下袋子,快步走到她面前:“丁小冰。”

    “刚刚公司来电话。”丁小冰像是发了好大的怔,这会子才清醒过来,紧紧抓着许合子的胳膊,声音都快哆嗦了,“他们说……我被人告了!”

第四章 津轻海峡也越不过的冬

    进入六月中旬后,海城的白天日头非常大。柏油路两侧行人寥寥,偶尔走过一两个年轻女人,戴着蛤蟆镜,宽大的遮阳伞挡住半个身子。

    许合子忘记带伞了,脸和胳膊都被晒得红红的,因为赶得急,还出了汗,这样狼狈地出现在寰宇总台时,钟远山微微一惊。

    钟远山正站在电梯里,后头的人拥着他就要往里头走。他远远地再瞥去一眼,是她,没错。这个姓许的女人,正低声下气地和总台的小姐说着话。

    “麻烦您,我想见一见钟……”

    电梯门关上,一切都消失不见。钟远山中途按停了电梯层,转了另一部电梯,重新出现在大堂。

    许合子似乎并没和总台小姐谈妥,对方不失恭敬地回绝:“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够替你转钟总秘的电话。”

    她听到这话,眉毛稍抬,略带失望地“哦”了一声,却仍未走,只是缓缓地走到了大堂的一个角落里,放下包静候着。

    钟远山走了过去:“许小姐,你找我?”

    许合子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她怔了一怔,而后很快地站起身:“钟秘书。”

    “有什么事吗,许小姐?”钟远山打量着她。

    许合子的声音客气却不卑微:“不好意思,这次的事,实在要麻烦你了。”

    钟远山对这个女人和乐铖白的关系,至今仍不清楚,他谦让着说:“您太客气了。”

    “这份是我朋友今早签收的法院传单。”她低下头,从包里拿出一份折得整齐的东西,再抬起眼时,有微微的失措和茫然,令人心中不忍,“起诉方是乐铖白先生本人,代理人是寰宇的法务部总监。”

    “是有这样一份起诉书。”他确认道。

    许合子看着他:“是乐先生的意思?”

    “说实话,乐先生前天才把这份材料交给我。”钟远山看着她,几乎有点不忍心说出真相,“这份诉讼是私人的,目前不在寰宇的处理范围内。因为我们的法务总监和乐总是校友,有这层关系,所以直接由他来代理。”

    “乐先生在哪?”她问道。

    钟远山并没觉得意外:“您要见他?”

    “我和乐先生不久前见过一面,关于起诉书中提到的这些事,那天,他当面和我承诺过不再追究。”许合子几乎哀求地看着他。

    钟远山咽下一口唾沫,犹疑片刻,只说:“好吧,我帮您问问。”

    她看着钟远山的身影渐渐地走向了大堂的另一个角落,正和手机那头的人说着什么。

    寰宇的总楼设计得十分漂亮,一主三从,远远地望去,线条流畅,内中宽敞明亮。因为主设计师是德国人的关系,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午后灼烫的阳光晒得整个世界发白,光线透过高大的透明玻璃,聚拢在了花石地上。仿佛变作了盛夏的傍晚才会见到的一泊湖中的光影,而钟远山就踏着那浮着金光的水波,正和对方小声地请示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走了过来,放下手机。

    “怎么样?”许合子问他。

    “乐先生正在打高尔夫,这半天都没时间。”钟远山一字一句地说着,见到她的长睫毛微微地垂下,手指抓住衣角,是掩饰不住的失望,终于于心不忍,口风一松,“不过,在中间有一个休息的空隙,大约二十分钟。我正要带一份合同赶过去。许小姐,你要是愿意,可以搭我的车。不过——我不保证乐先生一定愿意见你。”

    他的口气委婉,就差直说“大热天的赶去也许是白费功夫”。许合子却像是大海中偶然抓到了一块浮木般,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那么谢谢你,钟秘书。”

    钟远山这次又换了一部商务车,不是在江城送她去公交站的那辆德国辉腾,而是一辆奥迪A8。许合子猜测这是他自己的车,因为车前还悬挂着一只小小的平安铃。大约是手工做的,拙劣得几近稚气,轻轻晃动间,流苏一摇一摆。底下还刻着一行小字——“爸爸一路平安,美美。”

    美美是个小姑娘的名字,许合子随口问他:“钟先生,这是你女儿做的?”

    一路上气氛紧张,钟远山并不多开口说话。而许合子这一问,让他忍不住微微一笑。大约是因为说到孩子的关系,他的神色变得格外柔和。渐渐地,气氛越来越放松。许合子一直静静地听着,钟远山注意到她眉角的柔和,沉默片刻,才问:“许小姐,您介不介意我多问一句?”

    “你问吧,钟秘书。”

    “你……是不是得罪过乐总?”

    许合子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老实说,乐总并不缺这点钱,也犯不着为难一个小人物。”顿了顿,他接着说,“这不是他会做的事。”

    许合子沉默着。钟远山见她不说话,忍不住加了一句:“其实我看过你的资料,许小姐。”

    她抬起头,乌黑的眸子盯着他。高尔夫俱乐部在半山,眼看近在咫尺,钟远山刹住车,却没有开门,收住笑容,看着前方:“你有过犯罪记录,曾经涉嫌大额欺诈,还进过监狱。”顿了顿,他继续问:“我说得对吗,许小姐?”

    从他说第一个字开始,她就一直低着头,摩挲着手中那只半旧的背包。垂着的眼帘,掩住了许多的情绪。直到这时,她才抬起眼,却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是。”

    “可是,我从没有故意要登上那只游艇。”她口气平淡地陈述,“就算你发现我有过不光彩的前科,游艇那件事,却从头到尾都是意外。所以,我不能容许你们这样轻易地污蔑我,伤害我的朋友,要我们作出赔偿。我并不是有意登上游艇的,也没有想过要侵害乐先生的私人财产。”顿了顿,她说,“从来都没有。”

    天气并不算好。

    好在乌首山靠着海,海风习习吹来,无边无际的绿荫使人觉出一丝惬意。山势遮阳,偶尔有阳光洒在人的脸上,仿佛打着一只金色的小光筒。

    乐铖白接完了钟远山的电话,站了会儿,眯着眼看着一望无边的绿野,出着神。旁边给他撑伞的小姑娘倒是机灵:“乐总,咱们快上球车。瞧他们那组小白球都上果岭了。”

    乐铖白回头瞥去,小姑娘不过二十出头,满脸的“胶原蛋白”,嫩得几乎能滴出水,是真正的“肤如凝脂”,这样的年纪,就算腻缠也不会太惹男人心烦。饶有兴趣地,他忽然问她:“念哪个大学?”

    小姑娘怔了怔。乐铖白又重复问了一句。这次对方答得倒快:“滨大,法文系。”

    滨大是近百年的名校了,法文系的牌子也十分响亮。他笑了一笑:“你们王总怎么劝动了你这高材生?”

    他笑起来十分好看,虽然敛着眉,唇角似弯非弯,却无端令人觉得亲切。

    小姑娘撇嘴:“高材生毕了业还不是替你们这些老总做事。”顿了顿,反问他,“乐总,您这么年轻,一定是在国外念的书吧?”

    乐铖白没答她的问题,却接住了她的前半句话:“做事总与卖笑不同。”

    这话说得真是刻薄。

    小姑娘的脸色变了变,好不容易维持住,那笑意却已十分勉强。乐铖白翻脸比翻书快,她是真正见识了。谁知接下去,他却漫不经心抛出一句:“待一边休息吧。”便径自上了球车。

    球童把车没开出多远,就见到迎面走来的钟远山与许合子两人。

    许合子站在离他十几步远。停了一会儿。两人对视着,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还是钟远山打破了僵局:“乐总,这是许小姐。”

    乐铖白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让球童把车开去绿地旁停下,自己下来了,慢吞吞地走到了她面前。

    他这天一身雪白球衣,天蓝色球帽,整个人十分精神。他慢慢地站定,停在离她半步之遥的地方,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她,口中问的却是钟远山:“她怎么来了?”

    许合子抢在钟远山前头开口:“是我硬上了钟秘书的车。”

    “不错啊,许合子。”他竟似毫不生气,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乐先生,我想和您谈一谈。”许合子的语气委婉,是真正求人的态度:“只要二十分钟就行。”

    乐铖白注视着她的眸子,那里头写满了哀求。他向来最见不得这个,这时却仿佛跟自己赌气一般,硬下心肠,轻声一笑:“你恐怕误会什么了,许小姐。”

    “钟秘书要是答应了你什么,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他看了一眼钟远山,继续说,“至于上回的事,我已经说过了,找他去谈就成。”

    “十分钟。”她忽然打断他,“我只要十分钟就行。”

    乐铖白没说话,转身要往绿地走去。许合子忽然抓住了他的手:“那么,五分钟……我保证不会比这个再多。”

    她的手指有着奇异的柔软,触在他的掌心,仿佛能勾起轻痒与骚动。他忽然想起那个繁星如水的海上的夜晚,他从极端的痛苦与挣扎中醒来,她的下巴抵在他的发上,因为困倦,已轻轻睡去,手指垂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终于作出退步:“去男宾室等我吧。”

    乐铖白在这耽搁了一会儿,才姗姗来迟,没想到对方特意等着他。

    太阳大,他的太阳镜一直没摘下。这时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因为看不见眼中的神情,显得十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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