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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夜未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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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许合子微微出声。

    “怎么了?”乐铖白盯着她吃痛的神色。

    她的动作僵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保持着不动:“脖……脖子扭了。”一定刚才扭头太快,又吃了一惊。

    不知怎么,她这副倒霉的样子,却引得他格外愉快。她的眼角瞥去,余光中他似乎不动声色地笑了一笑。下一刻,她的额头已贴上他冰凉的手掌。

    “躺着别动。”他在她身旁坐下,一手托着她的颈,固定好姿势才放开,“我去找枕托。”

    乐铖白找来枕托时,许合子整个人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甚至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变化。他蹲下身,将她抱在怀里,垫下枕托后才小心地放下。她的头发柔软乌黑,蹭在他的手臂上,令他有片刻的错愕。她瞅着的却是他松松系着的睡衣:“乐……”微顿的片刻,他已经看向她:“怎么了?”

    “我们昨天就这样睡在这?”

    “昨晚你喝醉了。”他的口气轻描淡写,“所以……”

    许合子屏息,等着听他的下半句,谁知一旁床头柜上他的手机却好巧不巧地响了起来。乐铖白站起身,拿起手机走到外头的院子里接电话。

    许合子的头仍然保持着被他放下的姿势,侧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身影。他在人前一向几近完美,冷峻挑剔,令人难以招架。难得穿着睡衣,连带子也只懒懒系着,踩着一双木拖鞋,站在清早的庭院中,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话。

    昨夜里幽碧的翠篁,这时在晨光中抹上一笔青翠的光影,百物待新,空气里也全是露珠的味道。一切仿佛是清早模模糊糊的一个梦境,因为是梦,那人一手握着手机半转过身的侧脸轮廓,也变得意外柔和。

    她正看着他,他仿佛察觉了一般,忽然转过头。

    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收回目光,乐铖白没作声,手机那头传来钟远山的询问:“乐总?”

    “就这样吧。”他对着那头敷衍,“等到了公司再说。”

    她在枕托上躺了足足大半个小时,直到阳光渐渐变得明媚灿烂,晒得地板发烫,她才艰难地坐起身,一瘸一拐地,梗着脖子,不声不响地穿过了内廊,走到了房子另一头的厨房。

    乐铖白的这个厨房,显然并不是为做饭而设的,光洁得几乎不染尘埃的厨台,摆设简单的几样厨具,还有一只体积庞大的保鲜柜,丝毫没有烟火气。

    昨天她在暗中开了一盏小灯做饭,并没发觉。这时见他站在一片光中,生疏地摆弄着手中的几样东西,不由得出声:“我来吧。”

    乐铖白倒是不客气,直接歇手让她接了过去。食材简单,她煮了一壶咖啡,煎了两只荷包蛋,取了几片吐司,一起放在碟子里,然后端到了餐桌上。

    他几乎没动吐司和煎蛋,只是一直低头喝着咖啡。因此空阔的空间里只有她轻微的咀嚼声。这气氛太尴尬,阳光又恰好,一切都仿佛是新婚夫妇才会有的场景。一夜缠绵后,两相羞涩,情意绵绵,年轻的小妻子端来早餐,相顾无言。

    “你……”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乐铖白不轻不重地放下小瓷杯,看着她:“你先说吧。”

    “昨天……太麻烦你了。”她斟酌片刻,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

    “不必这么客气。”他的口气中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既无厌烦,也并不觉得欣然,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几点出门?”

    “九点前把我送到最近的公交站就行。”

    他看了她一眼,缓缓垂下眼:“好。”

    睡了一宿,她的衣衫早已皱了。

    乐铖白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微一皱眉,开门见山地说:“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

    她在盥洗间洗了把脸,用小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打结的长发。乐铖白听着那淅沥的水声,站在隔壁的镜子前给自己配一条领带。

    忽然听见对方小声地问:“毛巾在哪里?”

    漫不经心地系着领带,他答她:“右手边第三个柜子。”

    许合子微微踮起脚,拉开柜门,那里头果然放着一摞整整齐齐的干毛巾。随意用水扑洗的脸上,睫毛和两颊都沾着水珠,她用毛巾仔细地擦干,犹豫了一会儿,把毛巾仔细地折叠好,放在了最显眼的洗手台边,以便来收拾的家政人员可以一眼就看到。

    拉开门时正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许……”

    乐铖白看了一眼她扎起的长发,显得下巴尖尖,脸变得巴掌大小,抬起看他的眸中,仿佛有少女的稚气,在晨曦中竟恍惚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几乎是出了神地怔在原地。这场景似乎很熟悉,清晨绵长的滴水声,一边束着头发一边拉开门的少女,甚至是他抬手欲敲门的动作,在光影交错的刹那,都奇异地被定格在泛黄的岁月中。

    “乐先生?”她看着他。

    他错开身,令她得以从自己身旁过去。

    乐铖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从微开的门隙间望去,洗手台的一角安安静静地放着几样洗漱用品和一块方巾,全是她用过的。他只看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她坐在他的副驾上,两人仍旧没有什么交谈。

    她一直低着头,偶尔从半降的车窗向外望去,初夏阳光照在脸上,令人不得不抬起手背去遮住眼。而他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

    转过水榭,她才微微吃了一惊,这里并非想象中的偏远。人工河道的另一边,浓密的法国梧桐遮掩下,是一片葡式的老建筑,淡金光晕勾勒出岁月积淀下的陈旧。开得更近了,她看见铁篱笆外的挂牌,一八八五年的葡萄牙领事馆。因为由英国人代管的缘故,旁边就是大英邮局和进出口贸易处。将近百年的旧址,没有上锁,只是变成了海城历史展览馆的一站。

    她转过头,想看得更仔细一些,手机忽然响了。“贺宵?”许合子迟疑出声。

    那头听见她的声音,似乎长长吁了一口气:“你可算接了。”

    她听了这话,心中歉然:“不好意思。”

    贺宵反倒笑了:“你在哪儿?”

    “我在……”她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乐铖白,“我在车上,待会儿去上班。”

    “车上?”贺宵重复着她的话,顿了一顿,仿佛想到了什么,语气隐隐委屈,“对了,昨天你怎么挂了我的电话?”

    “你昨天给我打过电话?”许合子惊讶地问。

    “是,昨天下午。”贺宵似乎想说什么,“打官司的事,我去找一个朋友问了问……”

    她打断他:“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贺宵正要说话,那头“叮”一声,随即通话中断。再打过去,只听到冰冷无比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想了想,急刹住车,在路旁开启定位功能,三十秒后,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通信位置:镇海路葡公馆。

    这头许合子正按着耗尽电量的手机,一片黑暗的屏幕上,没有任何反应。

    身旁一直开着车的男人,这时才瞥她一眼:“昨天下午你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许合子没作声。

    他握着方向盘,猛然一个急转,在信号灯变化的刹那间,排挡加油,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她下意识地靠在了座椅上,等过了转盘,慢慢降下车速,才听他在耳边不慌不忙地说:“手机铃吵得慌,我就把电话挂了。”

    她想了一想,低下头,轻轻“哦”了一声。

    他从后视镜中看见她垂下的头,不知怎么,心情一时莫名不悦:“怎么,那是你朋友?”没等她反应过来,便笑了一声,“也是,在陌生男人家过了一夜,换作谁都想要撒个谎遮掩过去。”

    她似乎对他刻薄的言语已到了能忍耐的极点,却忽然又气馁,沉默片刻,才开口:“我们是朋友,所以会互相关心。至于你的那些看法,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朋友的缘故吧。”

    她这话说得云淡风轻,连眼睛也不曾抬起朝他望上一眼。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是一顿,仿佛被人说中了最隐秘的心事般,眼睛冷锐地看向她。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嗬,昨晚还可怜巴巴地求我放过自己朋友一马的人,牙尖嘴利起来真叫人无法还嘴。”

    许合子在他开口的瞬间早已后悔不迭,恨自己贪图一时口舌之快,这时只能越发地沉默。

    他却一副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许……”

    “许合子!”

    迎面而来的车中探出一只手,大幅度地挥了挥,似乎要引起她的注意。

    “贺宵!”

    乐铖白朝那人望了一眼,唇角微翘,似乎是冷笑了一下,忽然急踩油门,车子便似箭一般飞射出去。贺宵来不及掉头,只能生生地擦过。那一声轮胎急擦路面的尖锐声,让她忍不住想要开口,然而他根本不给她请求的机会,眉峰微蹙,只是一心一意地开着车。

    不过一会儿,她从后视镜中看到贺宵渐渐追上的车。两人在主道上飙车,引得车流中不少人猛按喇叭。

    贺宵开的小跑,马力十足。乐铖白不耐烦地拧着眉毛,一打方向盘,眼看着就要掉头上了高架桥,她在情急之下忽然握住他的手:“停车!”

    这微怔的片刻,贺宵已经生生地将车拦在了他们面前。

    “我说,许合子。”贺宵开了车门,一手扶着车,气喘吁吁,“你昨晚就和这家伙在一块儿?”

    她觉得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看了一眼乐铖白:“乐先生,我的朋友来了。昨晚麻烦你照顾了。”

    乐铖白仍坐在那儿,一动未动,握住方向盘的手因为稍显用力,骨节有些泛白。她只好又说了一遍:“乐先生,谢谢你送我出门,我要下车。”

    贺宵等得心急,索性上前,“嗒嗒”地叩着他的车窗:“听见了吗?她要下车。”

    “昨晚你对我说的那番话,我想了想……”不慌不忙地转过头,乐铖白似乎完全未将站在窗外弯着身的贺宵放在眼里,只是盯着许合子,“让步,也不是不可以。”

    许合子慢慢地睁大眼,不再作声。车外的贺宵仍叩着窗,她却只是一心听着他将要说的话。

    “不是说,我并不了解你们这种人的世界吗。”他看着她,口气冷淡,全然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就这样轻易评判并不能算公平。”

    “你要我怎么做?”她开门见山。

    “这两个月我都会在海城,其他人并不知道,临时请家政也不方便。”他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院子和水榭都有人定期打理,食柜里的东西也不用操心,只是做些简单的小事,下午五点前必须赶到。也许偶尔要做一顿饭。”

    在两人的沉默中,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许小姐,如果我是你,我会认真考虑一下这提议。”

    而她其实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偏过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贺宵。她只是略微思忖片刻,便答应:“好。”

第五章 拥入怀中的心跳

    许合子没想到会再次站在这扇大门前。

    之前因为酷暑而晕倒在地,被那人抱上车一路开车进别墅,毫无知觉地在大雨后的傍晚迟迟醒来,一切顺理成章。

    因此被盘查时她的神情几近错愕。

    镇海路一带的葡公馆,已经靠近海城东区,跨海大桥的对岸便是繁华无比的新兴CBD。傍晚时车如飞梭,颜色交错地穿行在人流之中。许合子和年轻白领们一起下了地铁,又转了一次大巴,才找到离葡公馆最近的一站下车。

    葡公馆一带统共只开发了二十来套别墅,占地极广,业主非富即贵,所以并不设站点,甚至连的士也很少在附近一带转悠。她在街旁小道走了二十几分钟,按着记忆中的模样,从物管的大门处进去。

    保安都是退伍军人,清一色的严肃面孔,几乎不讲人情。好在乐铖白早已经打了电话,因此这些人看过了她的身份证后,倒是客气地放行。

    站在门口的录像屏前,许合子的眼中有一丝无措,好半晌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乐先生,是我。”

    她进去时,乐铖白正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中握着一个遥控器,很随意地按着。见她来了,似乎怔了一怔。许合子已经看到了厅中大屏幕上自己那张清晰无比的无措的脸。

    “乐先生,是我。”

    大屏上传来她似乎犹豫了片刻才发出的声音。

    许合子没想到他会无聊到反复研究这个录像,而这发怔的空当,乐铖白已经把那只遥控器轻轻扔在了一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发问:“怎么这时候才来?”

    “今天客人很多,下班后还加了一个小时的班。”她解释。

    乐铖白听得漫不经心,起身去冰箱中拿了一瓶矿泉水,这时才扭过头:“客人?”

    “哦,是来做康复治疗的病人。”她静静地补充。

    他手上微一用力,将瓶盖几乎拧得掉了下来,脸上却仍是淡淡的:“你帮人按摩?”

    “是,我帮人做按摩。”

    有那么几秒钟,两人之间似乎陷入了完全的沉默。乐铖白没出声,她却不能一味呆站着。她往四下里瞧,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一双女式拖鞋,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许合子走上前,蹲下身,一声不吭地换着鞋。因为动作熟练,竟给人一种家中女主人回来的错觉。乐铖白倚在冰箱边,沉默地看着她的举动。

    她换好了鞋,踩了几脚,竟是意外地合适,抬起眼看他:“乐先生,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乐铖白想了一想,才咳嗽了一声:“你自己看着做就行。”

    许合子不和他客气,安安静静地答了个“好”,便自顾自地做起自己的事。

    其实真收拾起来,实在没什么可做。他是那么爱干净,连水渍溅在了玻璃上,也会亲自动手擦干净,视野中容不得一点错乱。

    一切都有条不紊,迟暮的红霞缓缓地照进来,草坪仿佛也染着一层油画中点缀般的色调,如果搭一张小桌子,摆两副躺椅,再开一瓶红酒,那感觉一定很妙。许合子无事可做,又不愿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只能转身去拿抹布,跪在地板上,从左到右地擦着地。

    乐铖白坐在沙发上闲来无事,把一张英文报纸翻来覆去弄得哗哗作响。每翻一次报纸,便换一个姿势。最后连许合子都发觉了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乐先生?”她轻轻出声。

    乐铖白眼睛没抬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是不是打扰了你?”她问。

    “没有。”这一次,他回答得干脆,口气轻描淡写。过了一会儿,又说,“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我以为我打扰了你。”许合子低下头继续从他身边移过,一丝不苟地擦着地。

    乐铖白不依不饶:“哦?”

    许合子没回应他。

    他盯着她跪坐在角落努力地擦着地板的背影,不知过了多久,突兀地问了一句:“怎么在那种地方工作?”

    “我工作的地方是一个专业的康复按摩店。”她没有丝毫恼怒地答他。

    他却发出一声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般:“还不是坐在赤身的男人身上给人捏肉?”

    她终于屏住气,仿佛忍耐片刻,心平气和地答:“是。”

    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她应完嘴便觉得后悔了,生怕他像上次一样发起刁难,毕竟自己有求于他。好在乐铖白仿佛被她的话噎住了,没有再问下去。

    擦完地她拉开冰箱,里头是一排整齐的法国矿泉水。食柜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只好开口问:“乐先生?”

    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地灯悄然无声地打开了,照得她脚下一片黄晕。

    “我没有围裙。”

    “上次你也没用围裙。”

    “上次是事出突然。”她解释。

    他终于收起不以为然的表情,站起身:“走。”

    许合子微微一怔,他已从她身边走过:“去把你缺的东西一次添全。”

    坐在车上时她仍觉得十分意外,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又顺理成章。晚风拂面而来,天幕四合,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天总是黑得迟,而四周写字楼的广告屏上已经挂出最新的动态资讯。

    下班高峰期,他们在车流中堵了很久,才开到最近的一家沃尔玛。

    乐铖白很少逛这些地方,所有要用的东西都有人添置齐全。因此他露出少有的窘态,跟在她的身后,仿佛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许合子正在找围裙,忽然发现了不远处的促销架。一直站在一旁的中年导购,见她犹豫地在一堆枕席中挑了良久,忍不住开口:“小姐,买这个不如买配套的划算。”

    许合子抬起头。导购瞧了一眼乐铖白,笑吟吟地推荐:“您先生个头高,睡这个不合适。我们这有一款新婚夫妻的竹席枕,正好在做特价,光傍晚就卖出不少。”

    许合子看了一眼标价,倒是真的划算,犹豫了一阵:“好吧。”

    乐铖白原本旁观一般地站着,听她说这两字,不由得朝她看来。许合子神色正常,仿佛并不在意,把枕头抱在怀里,又问那导购:“围裙在哪里?”

    “围裙在左边,往前走尽头倒数第二排。”导购客气地给两人指路,大约是乐铖白气质出众,勾起了常人的八卦欲,“是新买的房子吗?这些琐碎事结婚前就该打点好,这时候买没赶上七夕打折,只能买厨房四件套了。”

    乐铖白等两人走得远了,才静静地开口:“许……”

    “知道了——我占了你的便宜,乐先生。”她一边仔细地挑着架上的围裙,一边漫不经心地接话,“所以,为了不让别人误会,咱们还是站得远一些。”

    下一秒,他的声音已经响起在她的耳边。

    “新婚厨房四件套完美大礼包……”认真地念着包装上的一行小字,他从她头顶轻而易举地越过,取下架上的东西打量片刻,“你找的就是这个吗,许合子?”转头看着许合子瞠目结舌的表情,他抑制着唇角的笑意。

    “怎么,傻了吗?”

    她踮起脚尖,从他手上慌乱地取过东西抱在怀里,神情有掩饰不住的失措。乐铖白看得好奇,又靠近了一步。

    许合子的反应比一只兔子还要敏锐,立刻朝后跳了一大步。他只好站在原地:“你手上还抱得下更多的东西吗?”话未落音,她怀里的竹席枕已经应声掉在了地上。他长腿闲闲地往前跨一步,拾起抓在手里,颇为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半是嘲讽:“走吧,乐太太。”

    结账处两人又一次被围观,这个点排队的人绕出一条弯曲的长龙。站在许合子前头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大约是换牙的年纪,说话漏风,声音却清脆嘹亮。她躲在妈妈怀里,等得不耐烦了,正左顾右盼着,忽然“咦”了一声,眼睛一亮地瞅着他们两人:“妈妈,你看,他们买了好多的东西。”

    年轻女人“噢”了一声。小姑娘撇着嘴,似乎不满意母亲这样的反应。定睛一看,又嚷开了:“妈妈妈妈,他们买的是新婚大礼包!”

    “妈妈,他们是不是刚结婚啊?”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

    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响,引得周围人也纷纷投来目光。许合子咳嗽了一声,脸渐渐地涨红。

    小姑娘眼珠子转了一转,忽然一本正经地对着许合子说:“姐姐,大哥哥长得好帅啊!”在她错愕的瞬间,小姑娘耷拉着眼皮,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正在付账的年轻女人终于忍不住,回头轻喝制止住小女儿,歉意地向两人一笑:“小孩子调皮。”

    乐铖白长得好看,原本一直低着头,因此众人并没看得仔细,这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缓缓地抬起眼,向着委屈地鼓起两腮的小姑娘看了一眼,笑容温良,“小姑娘,谢谢你。”

    许合子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这当口已经有不少人倒吸了口凉气。乐铖白气质卓然,一身衬衣长裤,玉树临风,衬得一旁的许合子愈发普通。更多的人已经拿眼斜瞥着面容疲惫的许合子,心里揣度这看着并不相称的两人是怎么成了夫妻。

    回去的路上,他手握着方向盘,一路盯着前方的路况,唇角却忍不住翘起,仿佛心情大好。

    许合子一直低头抱着竹席枕。

    他说:“东西放在后座吧。”

    许合子挪身不方便,索性就着这个姿势,懒惫地靠在副座上:“不用。”

    乐铖白从车镜中看了一眼,她的左右手都抱着东西,连安全带扣松开也没发觉。他踩住刹车,将车停在一边,俯过身去替她系好安全带。

    两人贴得那样近,猝不及防,她连反抗的时间也没有,他已重新坐好了。

    “很害怕吗?”乐铖白问她,专注盯着前路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我不习惯别人靠得太近。”

    “给人按摩时也这样?”

    “那是工作。”

    他的神情不置可否,可是许合子还是看出了他的轻蔑。这是他第二次随口流露出对她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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