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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子]废后复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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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汤果然是真爱……话说有人的真爱是刘彻吗?


☆、第二十三章 初见端倪


    这人分明已经将话说了出来,这个时候却又说什么让自己忘了,陈阿娇忽然就窥见了张汤那外表下的矛盾,这死人脸,也不知道每天是在纠结些什么。

    只是张汤方才说了什么?他说——在夫人看来,张汤果真就是那自私自利的小人吗?

    她本来想说不是,可是自己哪一句话不是站在“张汤重视名利”这个角度上考虑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张汤脸上,这人还是板着脸,低垂着眼,看着木杯,让人无法看到他眼底的神色。

    他穿了一身藏蓝色绣花袍子,袖口处有盘着的雷纹,腰上还是那块廉价的素玉,严谨极了。

    缘何说出了那样的话,问了那样的问题,却又说自己是胡言乱语?

    只是这个问题对于陈阿娇来说还真是不好回答,所以她干脆顺着他的话说:“此物名为茶,恰好醒酒,张大人算是除我之外的第一位品尝者,请。”

    她端起木杯来,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将糕点推到张汤面前,“红豆糕。”

    张汤先是端起那茶杯来喝了一口,有微微的清苦的味道,很淡,可是却带着几分清韵的茶香,一向是听说馆陶公主府的吃食最好,最是精细,前些天陪着刘彻走了灞陵一遭,他倒是知道了很多关于陈阿娇的事情,心里的感觉却更是复杂了。

    手指拈起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块,入口香甜,味道的确比宫中的好多了。

    他一抬眼,却见陈阿娇笑意满眼。

    “张汤,你胆子真大,不怕我毒杀你吗?”

    张汤手一僵,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垂着眼,将那红豆糕放在碗碟旁边,似有似无地弯了一下唇,像是笑了,又像是还板着脸。

    他说了一句话,让陈阿娇脸上那原本轻松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这雅座之中的气氛是无比冷寂,而一杯酒楼别的地方还热闹极了。

    张汤府邸,忽有一人纵马过来,却在门口停下,作白袍公子打扮,文人模样,然而姿容艳丽,不是那淮南王郡主刘陵又是谁?

    她以张汤友人的身份递了拜帖,带来些淮南特产,满以为定能够见到张汤,却不想见到的是张汤的夫人。

    张汤夫人陶氏,娴熟温婉,乃是张汤糟糠之妻,这时张汤虽然官至廷尉,位列九卿,陶氏却还是荆钗布裙,朴素极了,此刻出来迎客,一见刘陵便愣了一下,“不知公子——”

    “敝姓刘,是张大人的朋友,此行是来找张大人的。”刘陵故意放粗了声音说话,一脸的镇定自若。

    陶氏却摇头:“他不在府中,方才听人说是跟桑弘羊侍中去吃酒了。”

    刘陵惊讶:“怎地从来没听过张大人喜欢饮酒?”

    “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是跟别人在一起,想必是有事情吧。”陶氏这样解释了一番,又说道,“如果您有事儿的话,不妨让我为您传达——”

    “不必了。”刘陵下意识地一口回绝,看着陶氏的眼神之中却藏起了几分轻蔑,她对张汤存了引勾的心思,自然是看不上他的发妻。;刘陵一拱手,“请问夫人知不知道张大人去哪里了呢?刘某实在是有急事找他。”

    陶氏觉得有些不舒服,却害怕耽误张汤的事,张汤这次出去让下人先知会了她,说是去长安市新开的酒肆了。

    “似乎是西市那边有新开的酒肆,桑侍中好酒,大约同去了。”

    于是刘陵一抱拳,勾唇一笑,“谢谢夫人相告,在下告辞。”

    “不送。”

    陶氏看着刘陵去了,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什么时候张汤认识了这样的人了?前些天就神思恍惚的,有时候写着写着字,也能突然丢了笔,她问起是怎么了,张汤又说没事。她隐约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张汤不说,自己是不会多问的。

    如今看了这突然寻来的陌生俊俏公子,陶氏心中的阴云就暗暗起来了。

    那刘陵此番孤身来长安,一是为了为淮南王结交权贵,打探消息,二是为了与和亲一事,她有自己的打算,现下已经到了长安,忙完了别的事情,初步探听清楚朝中情况,总归还是窦太皇太后的势力占优,也许还是要和。

    她来找张汤,自然是要使计了。

    只是没有想到,精心准备了,张汤竟然不在府中。

    她牵着马到了长安东西两市,却听到路边有人正在谈论一些有趣的事儿。

    “你们是没看到啊,当时那酒坛子就从楼上啪地一下就掉下来了,你们猜怎么着?那酒坛子一落地,碎了,可是全场人啊就直接醉了!”

    “你又在胡说了,酒坛子落下来跟众人醉了有什么关系?”

    “嘿,你怎么就不信呢!听我说啊。”

    “得得得,那你说。”

    “其实是那酒坛子落下来,酒不就洒了吗?那酒香啊,就那样飘了一街,你们是没见到那场面,当时我就在场,一闻就醉了,那是真好酒!”

    “真的还是假的啊?”

    “哼,什么事儿我都能吹,就那一杯酒楼的酒不是吹出来的!那格调啊,堂里头打扫得干干净净,漆案放得整整齐齐,一进去那个舒服啊!”

    “我也听人说了,那就可是千金难得的陈年乌程若下酒,竟然就这么一下子给砸了,这是不是太财大气粗,这一杯酒楼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谁知道啊,我看着那打算盘的是个脸上有疤的姑娘,不是……很漂亮……”

    “哈哈,丑女就丑女,你怎么还含蓄起来了?”

    “哈哈哈……”

    刘陵牵着马从一群大老爷们儿身边路过,这似乎是新开的一家酒楼,这么有名,还有陈年乌程若下酒,她这走了一会儿,竟然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一杯酒楼,这倒是奇了怪了,什么时候一家普通的酒肆都有这样的名气了?

    她走过去了,却没有见到路边上方才还胡吹乱侃之人掂了惦自己手里的几文钱,嘿嘿一笑收了起来。

    ——这长安城虽说是富庶人家居住,但总归还有穷人的,更有贩夫走卒之类,陈阿娇想要花些小钱找托儿对一杯酒楼吹嘘吹嘘又有何难?

    这不过是一种广告手法,以独特的行为引起大众的关注,进而打响名气,尽管长安最好的酒肆未必是他们这一家,可是因为广告名气效应,就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更何况,陈阿娇喜欢的是高附加值的东西,她卖的不是酒,是品味。

    一杯酒楼的格调是与别的酒肆完全不一样的。

    酒楼酒楼,就已经脱离了一般的酒肆的概念了,集吃喝娱乐为一体,只是现在还没怎么发展起来,陈阿娇的计划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她做的是细水长流的长久生意。

    这边刘陵终于找到了这“一杯酒楼”,将马拴在一边,走了进去。

    楼上,陈阿娇看着张汤。

    张汤方才说:“杀猫尚且不忍,何况乎张汤?”

    她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她想了许多,眼神在那一瞬间化作了利刃,然而张汤是深海,任由她刀穿剑入,依旧无声。

    张汤那略带着妖气的眼一闭,却是心中沉沉,又说错话了。今日总是胡言乱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墨黑的发落在肩头,伸手将那一块红豆糕拿起来,吃了。

    陈阿娇冷笑了一声:“张大人真是越来越神通广大了。”

    如今话都说开了,张汤也觉得无所谓了,还是那八风不动的表情,沉稳道:“夫人不问问在下如何知道杀猫一事吗?”

    无数的画面在那一瞬间从陈阿娇的脑海之中过去,就是那一次,刘彻成为了太子,按理说一只猫换来了大事成功,也算是一笔很好的交易,可是自己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可怜那只猫,还是可怜刘彻,或者是可怜心机深重的自己。

    带着记忆在馆陶公主府那几年可以说是过得处心积虑,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那个时候的形势也比较复杂,当时的太子和胶东王刘彻,还有当时还是王美人的太后和栗姬……

    现在想起当时的自己来,身体年龄也不过是几岁,就去操心那么多,简直就是找不到事儿干,虽说后来失去记忆之后过的那些日子让此刻的自己无法直视,可是仔细地想一想,也许那是真正什么也不用担心不用在意的日子。

    她很少去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那会意味着某些秘密被挖掘出来。

    此刻张汤却提到了,她有一种受到冒犯的感觉,又觉得是坚硬的盔甲被人钻破了一点,对张汤,陈阿娇是真的有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张汤这人就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聪明起来让人喜欢,可是讨厌起来让人恨不能咬他借口,但你一旦看到这人四平八稳的死人脸,虽则有那几分藏着的狠厉,外表上却还是沉稳,就再也没有什么心思了。对着这样的一个人固然生气,但是也不能发火,张汤啊张汤,还真是绝了。

    她终究还是不去问张汤为什么知道,因为怕知道些不想知道的。知道杀猫之事的,便只有一个“彻儿”,连馆陶公主也不知……张汤啊,张汤。

    “罢了,张大人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我便不打扰您了,请便。”

    张汤站起来拱手一礼,“张汤告辞,望夫人保重。”

    她目送他掀了帘子出去,却在那帘子落下来的时候看到了楼下上来一个俊秀的公子,顾盼生辉,一双眼是艳光四射,女扮男装,又是刘陵。

    陈阿娇心中的警钟,一下就敲起来了。

    外面刘陵正好撞上张汤,双手抱起来,举袖为礼:“张大人,别来无恙?”

 

☆、第二十四章 隔壁帝王


    这一天忙下来,陈阿娇已经知道就这几个人手是不行的,更何况自己只是个干看着不干事儿,只能动嘴不能动手的,当天夕市之后关了门,主仆几个一算计,酒倒是卖出去了许多,一天就赚了上千文。

    其实按照酒价来说,卖出去一升酒赚一文钱,他们赚不了这么多,只是因为里间和雅座赚钱,坐里间给五文,坐楼上给十文,这可是比单纯的喝酒贵多了。

    这大半天下来,阮月和李氏都有些不敢相信:“我们竟然赚了这么多……”

    其实这还是纯利润,陈阿娇自己皱着眉,心里嫌少,不过看阮月和李氏都这么高兴,也不多说什么,她看了赵婉画一眼,赵婉画没说话,只是看着旁边的灯火。

    这时代灯油都贵,寻常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日两食,也就不必点灯,不过陈阿娇不习惯不熬夜的生活,破毛病是改不了的。

    见赵婉画看那灯,陈阿娇将记账的竹简合上,“婉画你怎么了?”

    赵婉画摇了摇头,只是说道:“我只是在想夫人说的还要加上厨子,办成真正的酒楼的事儿。”

    陈阿娇没有想到她是在想这件事情,当下说道:“不急,这事情还要慢慢来,等着我们手里余钱多了再说请厨子的事情。酒楼相当于酒肆和食肆的结合,我们要请厨子就相当于要再开个食肆,这需要很多的资金,不仅是厨子,还有食材。除此之外还需要人,我看今天的状况,你们都有些忙不过来,因为有噱头,人是多了,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应该会少一些,暂时还是忙得过来,我们赚到了足够的钱,再说扩大规模的事情。”

    李氏是个比较保守的人,这一听什么“扩大规模”,忍不住道:“夫人,这有了余钱应该去置办些田产,这做生意的事情始终还是有风险,你要是把全部的钱都投进去了,这要有个万一的话——”

    陈阿娇一听就笑了,她知道李氏的忧虑,忽然就想起来一些很官面上的话来,因为传统的思想始终是农本商末,汉朝的商人有了资本必然是要置办田产的,有进取心的商人会继续将盈利投入进一步的商业扩张之中,可是大多数的商人只是安于现状,赚了钱就将大部分的盈利都放到备办田宅上。

    可是陈阿娇一向不觉得有块田能怎么样怎么样的。

    她身体里藏着来自现代的不安分的因子,绝对不会就这么罢手,她还想着在古代弄个乔家大院出来,有了个在长安的一杯酒楼,根本不够。

    只是历史这样说,陈阿娇不好反驳她,只是迂回了一下,笑道:“田产肯定是要留些钱出来备办的,你放心好了。”

    她坐在案前,从手边一排竹简里取出了一卷来,在灯下铺开,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

    “现在我给你们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陈阿娇做事都是有计划的,本来之前也粗略地说过了,可是在现在已经列出了更明确的分工和阶段性的任务。

    研究表明,上司常跟员工沟通,一起探讨任务,为全体设立一个可以预见的目标,能够有效提高整体的凝聚力和工作效率。

    她环视了一眼,李氏、阮月、赵婉画、齐鉴。

    看一下竹简上的字,她弯弯唇角,首先道:“李夫人操持乔宅的事,管着家里,所以酒馆这边的事情就不劳烦您,您管着家里,也好照顾自己家里人。”

    李氏对此没有异议,相反,陈阿娇的安排相当地对她的心思,她对陈阿娇也是心怀感激,很明显陈阿娇是顾及到她要照顾自己的女儿,牵挂着家里的事情,这才这样安排的。“谢夫人,老身愧煞……”

    “没事,家里的事情反而更繁琐呢,到时候再找两个丫头,让你给带着,也好轻松些。”陈阿娇的手指从竹简上一片移到了另外一片,然后看向阮月,“下面是阮月。”

    阮月有些紧张,她的不安来自于白日里发生的那插曲,陈阿娇把与桑弘羊和乌程若下酒的事情交代给赵婉画,而自己却分毫不知,陈阿娇的意思阮月不明白,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惶恐,想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阮月思来想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这让她更加不安。

    她看向陈阿娇,陈阿娇却朝她安抚性地一笑。“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过些日子我们会找一些新的侍者来酒楼里跑堂,我们人手不够,训练他们的任务就给你了。我希望他们能够做到跟你一样,你是我调、教过的,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标准。”

    以前当HR也面试过前台招待这样的职位,不过是总部的前台,作为HR,必须相当了解用人部门的需求和部门本身的特点,才能确定用人单位到底需要怎样的人,为此陈阿娇也去对各种各样的职能部门进行了解,每一名优秀的HR都是一本人力百科全书。

    这就相当于现代的酒店招待,不过要求要严格得多,陈阿娇预备给这些人的待遇也是相当好的,其实这些侍女侍者多半是为楼上雅座和楼下里间准备的。

    她希望别人来一杯酒楼消费的是品味,而不是普通的吃喝。

    阮月有些踌躇,她出身寒微,陈阿娇这个意思却是要让她去管教别人,内心虽然有些期盼,可是她却仔细地看着陈阿娇的表情,犹疑不决:“夫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事情都是从无到有,从不会到精通,阿月你能力很强,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可以?”陈阿娇是在鼓励她,只是脸上表情淡淡,带了几分高深莫测,阮月前些天有些傲气,现在却显出了几分惶恐,看上去是很好拿捏的,只是这种很有眼色的人,才是真正地不好掌握。

    以前她手下也有这样的一个下属,看上去很聪明,很会揣摩上司的心思,可是后来陈阿娇遇到一次公关危机,这个下属直接胳膊肘往外面拐,等她解决了危机,回来就直接在工作上找了个合理的由头炒了他。

    她不知道阮月是不是也是像这个下属那样,她看人是比较毒的,就像是当初胁迫张汤一样,虽然考虑过张汤不救自己的情况,可是不仅是因为别无选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敢赌。张汤不会真的放手不管,虽然在棺中的时候真的有绝望的感觉,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自己赌对了。

    只是陈阿娇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担心会在日后成为现实。

    此刻的陈阿娇无法预知以后,她在说完那番话之后,阮月终于点了点头,“我听夫人的。”

    “你可以将我之前教你的那些东西分一分门类,想想怎么跟他们讲,打有准备的仗,才能够保证最高的胜率。”

    陈阿娇忽然想起来,问了一句:“对了,你们识字吗?”

    阮月摇头,赵婉画像是想摇头,又想点头,倒是齐鉴爽快地点头道:“我能。”

    李氏搓着手,“老身不识几个大字。”

    陈阿娇看向赵婉画:“婉画呢?”

    赵婉画道:“认识一些。”

    也就是不全认得了。

    这情况是她忽略了,以前手下都是高素质高学历,到了这里竟然还要考虑下属是不是识字的问题,她大约需要找个教书先生来了。

    不过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继续说正事儿。

    “好吧,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解决。到婉画了——”她对着赵婉画一笑,赵婉画抬起头,脸上的疤在灯火下面却更加显眼了,带着一种惨烈的味道,“婉画的厨艺很好,精于吃食的制作,而且你之前作出来的茶我很满意,我想让你负责一杯酒楼的食酒,不过你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只需要在我们招到了人之后训练他们出来就好,至于训练的方法,这很重要,一会儿你留下来我告诉你。至于平时的时候,你在柜台管账就好。”

    也就是说,陈阿娇将财务的工作交给了赵婉画。

    赵婉画一下抬起头来,眼中带着惊讶,她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可是看到陈阿娇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深意的信任的眼神,她便不说了,只是沉默地一点头。

    这个时候剩下的就是齐鉴了,陈阿娇扭头,“你武艺很好,一杯酒楼大了之后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你就训练一队护卫之类的人出来,这个有问题吗?”

    自古以来男孩子总是渴望一种带着铁血味道的征战,说训练人,齐鉴那是非常高兴,几乎是豪气干云地一口气就答应了下来。

    陈阿娇布置好了这些事情,后面还有更细的,只是今天天色已晚,不便再留他们细说,且让他们各自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说。

    “明天还有的忙,我们先回去吧。”

    他们还在一杯酒楼之中,然后关了门,陈阿娇站在楼外的街道上,抬头看着这酒楼,这里就是她新的起点了。

    夜色之中,她周围灯火零星,她袖袍宽大,落在身前,双手并着放,然后一低首,转身,满头青丝却随之摇动,滑过了妙曼的弧度。

    四人跟上了她的脚步,回了乔宅,刚刚合上门,却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和呼喊:“就是这里,别让东方朔跑了!”

    陈阿娇心头一惊,那铠甲摩擦之声,就在院外,她回身向着众人比了噤声的手指,食指放在唇边,眼神忽然就带了几分煞气。

    “我们进屋。”

    后面是各种各样的声音,陈阿娇有种不好的预感。

    外面一下就安静了。

    然后陈阿娇听见张汤的声音:“陛下,人已经不见了。”

☆、第二十五章 惊险【一更】


    她忽然就觉得心脏隐隐作痛,齐鉴那边一听到张汤的声音就有些激动。

    “是张汤大人,”

    “啪,”

    陈阿娇直接将漆案上的一卷竹简扔过去打中了他,眼神冷厉地看着。

    “是他,你又想出去找吗,隔壁那么大的阵势,你可别给我惹祸上身。”

    她声音太凉太冷,又含着无尽的嘲讽,让人忍不住心里发寒,齐鉴的头发被那竹简扫中,乱了发鬓,站在下面战战兢兢的。

    旁边的赵婉画和阮月都被陈阿娇突如其来的翻脸惊呆了,站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陈阿娇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挥了挥手,“算了,你们下去吧,外面儿不安生,最近都不要出去惹事。”

    齐鉴委屈极了,捂着自己的头出去了。

    陈阿娇见状不由觉得好笑,张汤那死人脸被自己砸了那么多次还面无表情的,这齐鉴是不如他能忍。

    话说回来,方才那声音的确是张汤没错。

    东方朔带着皇帝的心上人跑路了,刘彻这是恼羞成怒带着人追上来了?只可惜,东方朔老奸巨猾,如今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长安城已经宵禁,夜里格外地安静,寻常百姓家连灯火都见不到多少,而隔壁去有灯笼火把,一片昼色。

    东方朔故宅,已经是人去院空,刘彻背手站在庭前,张汤带人进去搜了一阵,出门禀告刘彻:“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怕是已经去了许久了。”

    刘彻长久地站在了那里,台阶前是霜白的月色,他抬起手,绣了精美花纹的宽袖也跟着起来,在阶上投下一片深重的影,他竟然笑了一声:“求贤不得,东方朔啊,东方朔……”

    张汤没说话,只是后面忽然又有人上来,“廷尉大人,这里发现了一封竹简。”

    还不待张汤说话,刘彻便直接截道:“给朕吧。”

    那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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