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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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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部将,哪个还会为国卖命。杀了他,七军之中多少人会揭竿而起,大明江山撑不撑得住?

“父亲切勿烦恼,儿臣将来一定替父亲找出此人,千刀万剐”。朱允文见父亲叹气,以为是个躲藏甚深的权臣,气愤地说道。

傻儿子,朱标爱惜地看了太子一眼,这儿子真是长不大。今晚父子之间谈得愉快,所以一些平时顾不得说的话也一一说了。提起笔,朱标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推给儿子。“小家伙,你当皇帝之后自然有你的主张,为父不干涉你。但有两件事千万不要去做”。

“哪两件事”,朱允文接过父亲递来的纸,默念上边写的人名。

“第一,千万不要削番。你师父黄子澄总是怂恿为父做这件事,等你临朝,他一定借自己曾为你老师的身份罗嗦不停。我儿到时候千万不要答应,这事若是能做为父早就做了,哪里轮得到你。那个书呆子伯辰说得好,咱朝廷是官官皆商,卖权谋利。你四叔那是商商皆官,以钱谋权。眼下朝庭和北六省各自有各自的难处,所以谁也动不得谁。你只要和你四叔耗着,看谁先走出这个迷局来,谁先出来谁获胜”。

“噢”,朱允文答应一声,不知听没听得入耳。

安泰皇帝朱标没注意到儿子的表情,他今晚有把朝政一口气交待清楚的冲动,对家族的责任驱使他这样辛劳。指着儿子手中的纸,朱标极度郑重的叮嘱:“第二,就是千万不要动这两个人。靖海公脾气有些急,但对为父忠心耿耿,有他在,必能保得你江山稳固。如果哪天他行事不遂你的意,念在他追随为父多年的份上,你不要和他计较。而定辽公,也就是你师父黄子澄最看不上的武安国,此人是真正的为国为民者,你动了他,天下必将大乱,切记,切记”!

“儿臣谨尊父命”,太子朱允文看着父亲那因为日夜操劳而憔悴的脸,心疼地说。父亲一定是累坏了,才会这样叮嘱。靖海公这个人曹振他知道,一个侍宠而骄的武夫而已。那个武安国倒有些门道,好像所有的人对此人都不满意,但所有人提起此人的所作所为都要挑一下大拇指。父亲不敢杀的人,难道是他吗?

“难为我儿,这局棋,为父和你祖父都没找出答案,最后却要推给你”,朱标低头看见儿子那张稚嫩的脸,心中隐隐做痛。

朱允文闻言站起,方欲安慰父亲自己会努力不负期望。突然间,窗外传来一声巨响,火铳声如爆竹般响起。

“来人,外边发生何事”,朱标大喝一声,一把将儿子掩致身后。

两个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回答道:“皇,皇上受惊了。宫,宫外边好像有打了起来。奴,奴才已经派人去打探”。

“没用的东西”,安泰皇帝抬腿将太监揣翻,不顾早春料峭的寒风,拉着儿子走出御书房,抬头向宫墙外张望。

黑漆漆的夜空中看不见什么东西,皇宫内,侍卫们警觉地跳上各个制高点,将火铳瞄准一切可能有敌人来袭的方向。

好像是应天府大牢那边,火铳声渐渐远去,渐渐稀落,最终湮没于死寂的夜空里。

完稿一年多了,正考虑是否全部解禁。呵呵。

第三卷国难儒(六)上儒(六)上夜色,浓得如化不开的墨汁一般,火铳声响起后犹甚。临近大街小巷的人家纷纷熄灭了屋子内的火烛和院墙上点缀节日的彩灯,门窗紧闭。自家院子外发生的事,还是少管为妙。这年头,能吃饱饭就行,即使富了也千万别让贼和衙门里的人惦记上。夜色中谁打死了谁,城头变幻谁的旗帜,与只有纳税权的百姓何干?

张正心带着二十几个斥候边打边撤,身后的追兵一股股如附骨之蛆般难缠。好在张正心来时谨慎,于这一带制高点上事先布下了暗桩,才没因人少而吃亏。但斥候们不敢暴露身份,自己这方伤者无论轻重一律抗在肩膀上,撤退的速度也无法加快。

“弟兄们,为皇上尽忠的时候到了,抓一个活的毛贼赏金币一百,打死一个毛贼赏金币五十,明天一早兑现。给我上,咱们人这么多还怕什么”?一个阴侧侧的声音从街口传来,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是周崇文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张正心凭声音判断出了对手。也只有这个北平书院的“高才生”也会如此执着,在三路追兵被打残的情形下依然不退。

巳时三刻,兵部侍郎周崇文听到街头的火铳声,带着数个贴身死士直接冲出了府门。凭借兵部侍郎的身份,他于路上拦下了一队禁军官兵,率领众人赶向事发地点。半道上刚好碰见张正心等蒙面人,尾随着死缠烂打。他的铁算盘打得精细,对方人少,己方人多。只要能和这伙蒙面人耗到天亮,禁军四下合围,今夜护卫京师之功他周崇文又居首位,挂印封侯指日可待。

“是,大人”,禁军们齐声答应,脚步却没有加快半分。前边钻进胡同里的蒙面人射术精绝,每追出三五步就有弟兄倒在眼前。被人打死了还则罢了,可伤者不是被打断了腿就是被打折了肩膀,治好了也得从禁军退役,这辈子的饭碗就全丢了。眼前这个周大人说得轻巧,他去尽忠试试,也就有躲在人堆里嚷嚷的本事。

张正心给对手迫得心焦,今天诸事不顺,非但没救出伯辰老师,反而惹上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离开应天府大牢时后沿途和几支不同的巡夜禁军打了数场,一路冲杀过来,百战劲旅已成疲惫之师。若不尽快将身后人马甩掉,前方再出现一队巡夜的禁军,手下这点人马就会全军覆没。掏出手钟看看上面的夜光指针,咬着牙下令:“弟兄们,用绝活”!

手下斥候答应一声,将几个小黑西瓜拧开,掏出里边的细绳,用碎砖头压在路两边。随着一声呼哨,高处负责掩护的斥候跳下房沿,汇合大伙一块向远处遁去。

禁军们见对方没了动静,在周崇文的催促下慢慢蹭进巷子。“哄”地一声,火光冲天而起,残肢断腿随着烟尘被抛向半空,刺鼻的硫磺混着浓烈的血腥味,呛的人出不上气来。

待硝烟渐渐散尽,周崇文在护卫的身体下小心翼翼的伸出脑袋观望,眼前的处境一片狼藉,不知谁家的柴草垛被爆炸点燃,照得巷子口亮如白昼。禁军们也算训练有素,整齐地摆出了面孔朝下屁股朝上姿势,死命捂住耳朵贴在冰冷的土地上发抖,“起来,起来,朝廷养你们这伙熊兵何用”,周崇文冲着自己身边撅着的几个屁股一个赏了一脚,边踢边骂。

“有本事你冲到前边试试去”,士兵们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周崇文暴跳如雷,将火铳顶在一个士兵的头上。

禁军官兵对他怒目而视,慢慢从地上爬起,瞪着眼将他和几个侍卫围在中间。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这般大人物,黑灯瞎火地如果被禁军们打了黑枪就不值得了。周崇文悻悻地收起手铳,高声骂道:“今天老子不和你们这边贼配军一般见识,赶快给老子追,追丢了唯你们是问”!

禁军官兵狠狠瞪了他一眼,将受伤和被炸死的伙伴抬到一旁,慢吞吞整顿队伍,继续前行。又有几个弟兄叫人家废了,这帮山贼真够狠,连埋地雷的招数都使得出来,还是别招惹为妙。等到大队人马吵吵嚷嚷穿过巷子,哪里还看得见对方人影?

大才子周崇文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张正心等人撤离相反的方向,几个迅捷的黑影,鬼魅般闪过了附近的屋顶,悄无声息的隐伏于左近居民家的房檐上。房子的主人听见瓦片的动静,抱着老婆孩子钻到了床底下,口中不住念佛。

“点火把,沿着地上的血迹撵”,周崇文一路追来,不甘心如此失败,气哼哼地下令。

禁军官兵低下头,慢吞吞地翻开各自的口袋寻找引火之物。找了半天亦没人给侍郎大人回应,周府亲兵等得不耐烦,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打亮,第一个将火把打起来。

周崇文刚要夸奖手下人办事得力,只听扑地一声,眼睁睁看着打着火把前来邀功的亲兵脑袋上冒出了一个气泡,随即,鲜血夹着脑浆窜起老高。那个亲兵仿佛还不明白所以,举着火把向前走了几步方才缓缓仆倒,手中火把慢慢从空中跌落。

“哇!”周崇文边吐边向阴影里闪,动作比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还利落。双手抱头,屁股向上,在冰冷的土地上趴了很久才被亲兵拉起来。面对着眼前愤怒夹杂着鄙夷的目光,再说不出一句叱责之词。

转过几个巷口,避开两队巡夜的官兵,张正心带着弟兄们慢慢向城西摸。水西门外有一条大江,从那里刻可直接乘船入扬子江。虽然今天任务不顺利,但是无论如何也得将弟兄们都平安带回去,否则无法向燕王殿下交待。

“头,对面马路上有一伙人,不像是禁军,应该是衙门里的帮闲(编外差役),鬼鬼祟祟地不知干什么”。前边探路的斥候回来禀报。

“多少人,什么装备”,张正心小声询问。

“二十几个人,手里拎着刀子和铁棍,提着灯笼,诈唬得挺厉害”!斥候低低的回答。过了这个路口,再冲过两条大街就到了城墙根了,大伙儿都希望快点儿脱离险地。此刻再与人交火,不是上策。

张正心点点头,招过几个没挂彩的斥候核计了一下,决定将用匕首将这伙人解决掉,彼此用拳头捶捶对方肩膀,四下分散开,躬身沿着墙脚屋檐摸了过去。

“赵老大,那、那边有,有,有东西”,一个小帮闲眼尖,看到对面房檐上好像有阴影闪过,快的出奇,吓了个半死,结结巴巴向带队的头目汇报。

“你看到了什么,作死啊你”,带队的头目抬手重重地扇了他一个大嘴巴,打得他晕头转向。恍惚间,见平日威风八面的头目恭恭敬敬对四周做了个罗圈揖,声音放得很低,但非常清晰地说道:“小的赵二,带手下几个弟兄混饭吃,不知惊动了哪路神仙,请大仙勿怪,海涵,弟兄们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几个混混听老大说得神秘,再看看被打了那个家伙苍白的脸色,登时领悟。他们这些家伙平素欺负百姓非常在行,挂靠在衙门口混就是为了从百姓身上捞些油水。遇到真的强盗,不与对方勾结已是大幸,怎敢拿性命相拼。乱哄哄四下里做着揖,心中暗骂:“真是流年不利,不出来说不过去,出来后咱们已经专挑没人地方躲了,怎么还要碰见”。

“不敢挡仙人大驾,咱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一人带头,大伙抱头鼠窜,刀枪棍棒抛了满地。

“我呸”!斥候们蓄了半天的力气无处发泄,化做一口浓痰重重地喷在地上。

张正心笑了笑,这趟京城之行算是开了眼界了,本以为最不顺利事情总是顺利得出奇,本来不应该出麻烦的地方却诸事不顺。应天府的差役们也是胆大,几个当值班的差役收了银票后居然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恰当地被他们打晕。想像中戒备森严的大牢冲击起来如逛集市般容易,然而,在护卫大牢的官兵醒过神前,他却未能将伯辰救出来。

“我不能用自己的错误来验证别人恶行的正确”。伯文渊在大牢中如是说。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非但没将他身上的棱角磨平,嶙峋瘦骨下,透出浩然正气。

“我本无罪,逃了反而是有罪了。你们快走吧,否则我只能咬舌自杀以证清白”。这个执拗的先生用生命给自己的学生上了最后一课。

我为什么不将老师打晕了呢?张正心懊悔地想。活着拖他出来,总比看着他赴死强。可当时伯辰身上散发出的威严让人根本生不出这种念头。

“头,前面城墙根儿好像有大队人马”,探路的斥候将张正心的思绪从伯文渊的身旁拉回。

张正心一愣,挥手示意弟兄们赶紧找胡同中的死角躲好,自己随着探路的斥候走向最后一个街口。

城墙根儿下的最后一条街道上灯火通明,无数个玻璃灯笼高高挑起,将街道照得亮如白昼。灯笼下,一员战将顶盔贯甲,在寒风中肃立,面无表情。他手下的将士皆站得笔直,手中的兵器被灯火逼出幽幽篮光。

“方明谦”!张正心低低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老熟人。退路已断,前路不通,这京师,莫非要长了翅膀才能出得去么?

第三卷国难儒(六)下儒(六)下张正心紧握住手中的火铳,手指关节处渐渐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滴滚落。这个距离,他可以轻易地射中方明谦的脑门。射中之后又如何呢,斥候们固然可以趁着众官兵群龙无首的混乱获得夺门而出的机会,自己能逃脱良心的惩罚吗?回到北平,去向燕王及北军弟兄们说,自己亲手将踏平倭寇老巢的方明谦杀了,去炫耀自己大义灭亲,处事果断?

一同侦察敌情的斥候感觉到了张正心的犹豫,低声请命“头儿,我把他们引开,然后你带着弟兄们走”。

“不可”,张正心一把将伙伴拉住,慢慢退向胡同深处,边退,边趴在斥候的耳朵边上说道:“你去,徒死无益处,那个人是小霸王方明谦”。

斥候微微一愣,心甘情愿地放弃了挣扎,跟着上司避入黑暗中。小霸王方明谦在军中的名气不亚于曹振与武安国,在这些打了一辈子仗老将军面前玩调虎离山的把戏的确如张正心所云,送死而已。他能料到“贼寇”从水西门撤离,就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这里的关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斥候们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首领张正心做决定。时不我待,天一亮,大伙儿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乍暖还寒,料峭的春风扫过张正心英俊的面颊,吹尽脸上的血色。事已至此,只能以命相博了,他觉得心头隐隐做痛。略做布置,安排手下军官带领斥候们准备趁乱夺门,自己带着两个准头好的随从翻身上墙,从民宅的房檐下潜向城墙。

方明谦的帅旗又一次出现在面前,张正心扫了两个随从一眼,再次低声嘱咐:“射那个带队的将军,然后咱们向那边跑,跑不掉了,就拉手雷自尽,无论如何别让人认出咱们是震北军的弟兄”。

杀死方明谦后,他不打算再回北平,怀中手雷的火帽已经选开,亲手杀死当年的战友,引开追兵后,他会给全天下一个交待。

两个斥候没有做声,一同点点头,目光中露出坚毅的神色。三把火铳从一所房子的屋脊后探出,方明谦宽阔的额头在准星里逐渐清晰。

“哄”,剧烈的爆炸震得大地随之颤抖,京城正中央,一片烈焰腾空而起。

“走水了,走水了”,阵阵惊呼从背后传来,打断了张正心等人的动作。给随从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张正心回头张望,是皇宫,有人纵火烧了安泰皇帝的老巢。

城门口的官兵登时传出一片喧哗,方明谦被气得七窍生烟。京城格局,西贵、北富,住在西边的都是豪们显贵,京城中出了事,普通官兵不敢挨家搜查,惊动豪宅的主人。“毛贼”们从这里逃出城的可能性最大,他虽预料到此地乃强盗必经之路,却因牵挂安泰皇帝的安危,不敢在此地耽搁,无可奈何留下数十人把守城门,带着麾下将士朝皇宫奔去。

张正心纵身溜下房檐,凭斥候们的实力,强攻城门,解决剩下的官兵已不太难。不知谁放了这把及时火,难缠的周崇文到现在还没追上来,估计被同样一伙人绊住了。今夜暗中帮忙这伙人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手段着实令人佩服。

“头,有人找你”,见到首领平安归来,等候多时的斥候赶快上前汇报。

“谁”,张正心警觉地问,斥候队伍中出现了一名黑衣人,此人也忒有本事,居然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靠近了斥候,并且取得了大伙的新任。

“从旁边这个大院子的角门出来的,隔着门给了咱们这个”,斥候军官上前将一个硬梆梆的玻璃牌塞进张正心手里。那个黑衣人随即上前,在张正心耳边低低说道:“不要硬来,跟老夫走”!声音苍老无力,却隐隐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那玻璃椭圆扁平,张正心凭借手心传来的触觉摸出了上边“无为”二字,一幅怀柔山水,那地方他从小玩到大――是当年怀柔县令郭璞的随身之物。武安国初次炼出玻璃,曾经给当时身边的亲朋好友每人铸了一块椭圆玻璃佩。当年玻璃价值不菲,椭圆型又难打造,能得到一块玻璃玩物者皆如获至宝。现在玻璃已经不像当年那般值钱,只有怀柔旧人才会珍惜此物,时刻带在身边。

对方能拿到郭璞身边物件,应该是个熟人。张正心点点头,带领众斥候跟在了老者的身后。

皇宫方向的火势越来越大,鸣锣报警声,惊慌的喊叫声,官兵们赶去救火的脚步声响成一片,不时有几点冷枪从中点缀,衬托出正月的热闹。几乎每条大路上都有官兵匆匆忙忙向皇宫方向赶,有几队官兵简直就是从众斥候的面前跑过,个别官兵甚至看到了胡同里的人影,脚步依然不停。混乱时刻,没人再顾得上理小巷子里藏着的这伙来历不明之徒。

老者显然对京城很熟,三转两转,已经带着众人从城西绕到了城北。张正心几度借着火光观察老者,都无法识别对方身份。此人浑身黑衣,整张脸都用黑布包着,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边。年纪显然不算太小,步履虽然矫健,行走间,粗重的喘息之声清晰可闻。

在一座小桥前,老者停住了脚步。拣起数块石头子,三三两两扔进了散发着臭味的水面。

“波,波”,“波,波,波”,“波,波”……,有节奏的水漂声在嘈杂的环境里反而被衬托得分外清晰。

几点烛光亮起,五艘清理河道淤泥的敞棚船从桥下驶出,臭味刺鼻。

“上船”,老者吩咐一声,率先跳上甲板。斥候们长出一口气,不顾肮脏,陆续走入船中。

这是种专门负责清理京城中大小河沟与排污渠中脏乱之物的垃圾船,船身狭长,载重很大。斥候们的到来根本没给船队增加多少负担。指挥船队的是一个灰袍老者,和黑衣老者看上去似乎很熟,待斥候们全部上了船,相互点点头,几艘清淤船排成一线,沿着水道不急不徐向玄武湖驶去。把守水道闸门的兵士见惯了这种天黑入城,黎明出城,浑身散发着令人恶心臭味的船只,沿途数道铁栏顺利放行,根本没有人去注意今夜船上干活的伙计多出一半有余。也怪不得士兵们马虎,这当口,皇宫那边已经闹翻了天,谁还顾得上管着运河泥的闲事。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距离皇宫不远处,北海王府,小王爷常承祖满身灰尘,站在院子中兴高采烈地看火。

在他身边,詹无咎和一个面孔清丽到极致的书生指指点点,猜测着皇宫的混乱场面,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大明海关总长朱江岩,詹氏商团的大老板詹臻,奉旨打劫的前大理寺正卿吴思焓皆在院子中,今夜倒是一场多年不见的群英聚会场面。

“过瘾,早知道能烧这么大,四下多点几个火头再回来”。大将军常茂之子,北海王常承祖意犹未尽地说道。

“可惜了那枪没打到正主儿,要是早知道带队的是周崇文,我就打他的脑袋了”。詹无咎兴奋得连连搓手,他父亲和伯父俱是镖师出身,家传的马上步下功夫,今晚狙击追兵的黑衣人就是由他带的队。

大明海关总长朱江岩被小家伙们气得哭笑不得,伸手给詹无咎脑门上来了一个爆凿,不高兴地数落道:“胡闹,胡闹,如果惊了万岁怎么办,你们还嫌这世态不够乱么”!他是安泰皇帝的旧部,后来虽然不得朱标喜欢,毕竟君臣多年,心中顾念着老上司朱标的安危。

“朱叔叔尽管放心,你的糊涂皇帝安稳着呢。起火的是朝房,一时半会烧不到皇上寝宫。况且有那么多宫廷侍卫在,救不了火,还不会背着皇帝跑吗?不过你明天上朝就麻烦得很了,朝房没了,大伙没有地方私下通气和打嘴架扯皮”!詹无咎旁边那个面容清丽的书生出言反驳,声音不大,带着几分小女儿的稚嫩,在理,却有几分刻薄。

朱江岩的话被硬生生噎住,狠狠瞪了几个年青人一眼,不再言语。这个少女是武安国的女儿,好像没继承多少武安国的稳重,却把刘凌当年的刁钻古怪学了个全。众人在武安国家商定了营救伯文渊计划,她也女拌男装跟着到京城凑热闹。

联合数位大臣替伯文渊请命的策略没有奏效后,吴思焓决定采取武力。这个老江湖不像张正心一样鲁莽,事先乔装借探监之机和伯文渊见了面,劫狱计划同样遭到了伯辰拒绝。就在众人在京城寻找其他机会的时候,一个衙门里做事的老相识悄悄跑来,向吴思焓通报了另一伙人正在营救伯文渊的消息。

今晚第一声爆炸响起,吴思焓立刻将手下人马分散派了出去。总算出发及时,成功帮助张正心脱离了险境。据手下弟兄回报,眼下各城兵马纷纷赶赴皇宫救火,夺门而出不算困难。况且除了吴思焓这伙人外,还有一个强势人物决定插手。

见朱江岩始终牵挂着朱标的安危,吴思焓摇头笑了笑,伸手拍拍姑苏朱二的肩膀,低声问道:“朱兄,难道到了现在这时候,你还没看清宫中那位昏君的嘴脸么”?

朱江岩亦摇摇头,伸手将吴思焓的大手从肩膀上用力挪下,向旁边避了两步,正色说道:“今上不是凶残之人,他在那个位置,有他那个位置的难处。朱某行此之事,心中已很愧疚,昏君二字,请吴兄休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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