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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春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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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悲哀地看着我。

我的美女老妈,不知何时,她的鬓边竟然出现了一丝白发。我大吃一惊,指着那缕白发,“老妈,你有白头发了。”

老妈轻抚着我的脸,“龙儿,老妈已经三十五岁了,有白头发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老妈,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她竟象老了十年。

我勉强笑道:“三十五岁有什么?不是还要参加选美吗?”

她的眼里居然有泪光一闪,她忽然紧紧地抱着我:“龙儿,你到底是老妈的亲生女儿啊!”

我呆呆地被她抱在怀中,干什么?又要演苦情戏吗?每次提不合理条件就是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的。

我挫败地叹了口气,“不就是嫁人吗?嫁就嫁呗,用不着又来这一套吧?”

她认真地看着我:“你告诉老妈,你真的那么喜欢洋鬼子吗?”

我喜欢的并不是洋鬼子,而是二鬼子。不过我可懒得解释那么多,我叹了口气:“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老妈默然。

巫家大大小小的女人皆默然。

这是无比恐怖的情形,她们很少沉默,一沉默下来,便让人心生不祥。

太婆婆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的目光自巫家的每个女人身上扫过,然后落在我的身上。她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龙儿,这是你的命运!这是你命运里最好的选择。相信太婆婆,我不会害你的。”

她虽然这样说,我却听出这句话隐有深意,她先说这是我的命运,又说这是我命运里最好的选择,难道还会有其它的选择吗?

那些其它的选择又是什么呢?

我转头望向老妈,老妈却避开了我的目光,她知道的,巫家的每个女人都知道,她们只是瞒着我而已,到底我的命运是怎样的?

我望向太婆婆,她转过身,发号施令:“带龙儿去换衣服,婚礼以前要时时刻刻都看守着她,绝不可以让她再次离开。”

第三部 赵氏孤儿

第三章 庄姬公主(上)

庄姬十岁的时候,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母亲虽已贵为太后,却总是隐有重忧。哥哥身为晋王,却不理朝政,游手好闲。

她是早慧的女孩,对于朝中之事并不特别留意,但因为天生的聪明,对晋国的形势也多少明白一些。

她知母亲和哥哥都在怕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赵家的家长赵盾。

晋国是泱泱的大国,与那些领邦小国不能相提并论,连周天子对晋王都是礼敬有加。她并不是特别明了为何晋国最伟大的王会惧怕一个臣子,但因天生亲情的关系,对于母亲和哥哥都惧怕的人,她难免就生出了恶感。

她知她是先王遗腹所生,但自小她便知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她不知世界在别人的眼中是怎样的形象,在她的眼中,却是灰暗无比。从很幼小的时候起,她便感觉到深深地厌倦。

天空时而碧蓝时而灰涩,万物时而喜悦时而悲哀,这一切都不能使她感动。她轻易便察觉到心里的凉意。那凉意如同是暗藏的坚冰,让她对于周遭的一切都怀着漠然之情。

她的体温亦是冷的,无论是盛夏或者是严冬,侍儿触到她的手时都会忍不住轻轻缩手。公主体温如此之低,竟不似活物。

有时她甚至幻想着自己的血液也是寒冷的,她想也许自己不是如同其他的人一样的生灵吧!或者是冷血的生灵在世间的另一个形体。

如同上一世一样,她并不常笑,偶尔的笑也有如蜻蜓点水,一掠即逝。

她看见赵盾的那一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春日傍晚。

赵盾进宫之时,无需通报,因他是诰命遗臣,又是晋王之师。

他自宫中经过之时,暮色中的桃花凋谢了许多。

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丝悲哀之意,十年以来,那恶梦并不曾褪去,反而一日比一日更甚地纠缠里他。到底赵家的灾难是什么呢?

他看见庄姬公主纤秀的身影,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却已经美貌得妖异。如同这般的美人,百年也不曾见过一个。

不知为何,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想起过往的那些亡国之姬。

那些单薄而美丽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纤弱文秀,命若游丝,却固执地存活在男性的世界之中。不仅存活,而且轻易地左右着尘世的起落。

他因而有些痛恨太过美丽的女子。

只因男人的欲望及喜爱,使本来无罪的美丽也生出了许多罪愆。

他匆匆向晋王的寝宫行去,这个时候,他应该又是在吃喝玩乐吧!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师傅,他也算是失败的吧!无论如何教导,都无法改变晋王的本性。

本以来假以时日,他便慢慢成长,如同一个人君一般肩负起治国的重任。但无论过了多久,对于他喜爱的治游,他仍然乐此不疲。对于他厌恶的国政,他也仍然厌恶如故。

他真不知自己该怎样教他。

也许一个人的本性是无论如何教,都改变不了的。

他很快便闻到古怪的味道。这味道使他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他想原来听到的传言是真的,王果然在吃熊蹯吗?

熊在晋国的北方,被许多山地居民视为神圣之物,捕猎被严格禁止。但同时也有来自平地的人们传说,山中的熊是极美味的,尤其是熊蹯。

所谓之熊蹯不过是熊的两只前掌,连后掌都不能算的。听说因熊的习惯喜欢以自己的舌头舔食前掌,日积月累之下,这前掌就变得美味无比。

王对于世间的美食及美妇人都怀着无比深厚的兴趣,对于珍希的食物更是酷爱到了有些变态的地步。只是碍于身份,有许多东西他都不能吃。

如同熊蹯,因是北方山地居民的圣物,他虽然垂涎已久,却始终被朝臣劝阻。

赵盾叹了口气,不过是口舌之欲,为何就如此不能割舍?

他向着王的寝宫而去,设想着该如何劝说他。

与此同时,晋王夷皋正怒不可遏地拔出身上的佩剑,在他的面前跪着惊惶失措的御厨。

“为什么会这么难吃?”人人都说熊蹯是世上罕有的美味,为何落在他的口中竟味同嚼蜡。“你是故意在戏弄孤王吗?”

御厨抖做一团,“下臣不敢,下臣是按照民间相传的方法制作,只因这食品从未进入宫中,下臣是请教了民间的一位厨子,才得知作法。”

夷皋冷笑,从未进入王宫?这也算是借口吗?为何会从未进入王宫?都是那些该死的大臣们,连杀一头熊都会冒死劝谏。不过是一头熊罢了,山里有许多头熊,杀上几头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让赵盾知道,他的心忽然一颤,若是让赵盾知道他私下杀熊,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为什么我要如此怕他?他不过是一个臣子,我才是晋国的王,为什么我怕他如同老鼠怕猫?

他的双眉倒竖了起来,心中的郁闷不平之意一浪接一浪地狂涌而上。到底为何我要如此怕他?我才是王。

他咬牙,手中的剑用力挥出去。该死的大臣们,总是一意与孤王做对,我才是晋王至高无上的王,连吃熊蹯都不能。普通的猎户可以做的事情,为什么王不可以?

王的权势是上天赐予的,北方的那些山野村民,他们不该一心一意匍匐在我的面前吗?

剑落下,御厨惨呼了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他一惊,才自狂暴之中猛醒过来。

身边的宫人皆瑟瑟发抖,那御厨已是身首异处。

他呼呼地喘着粗气,怎么办?一怒杀人,若是让赵盾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他感觉到心底的凉意,赵盾在他的心里竟是比已死的先王还要可怕得多。

他站起身,想吩咐宫人将御厨的尸体拖走,悄悄掩埋,再给御厨的家人送上一笔抚恤金。此事千万不可传到赵盾的耳中,若是他知道,是否会废了他立别人为王?

他心里一阵颤抖,不可能,谁也不能夺走晋王之位,只有他才是晋王,先帝唯一的太子,除了他之外,谁也没有资格坐上晋王的宝座。

然而他却看见衣袂的一角自殿外一闪而逝。

他大惊,奔出寝宫,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悄然离开。

是赵盾!

最不想见的人便是他,为何他偏偏会在此时出现?

他反手抓住侍立在宫外的一名宫人的衣领:“赵大夫是什么时候来的?”

那宫人牙关打着战,“来的时候王正在发怒,赵大夫就走了。”

他呆了呆,不由后退,如此说来,赵盾看见了一切。他吃熊蹯,一怒杀人,这一切都落在他的眼中。

他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手中仍然提着那柄染血的剑。

为何上天会如此?他不过是吃了一直想吃的熊蹯,杀了一名御厨,难道上天就要如此惩罚他吗?

赵盾,他为何不进来训斥他?他为何要悄然离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怔怔地坐着,只觉得这个春天的傍晚寒冷如同严冬。

一个小小的黑暗投印在他的身旁,他抬起头,是他十岁的幼妹庄姬。女孩美丽的小脸带着一抹冷酷的肃杀之意,让他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两人悄然对视片刻,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庄姬,你为何不去陪着母后。”

庄姬的目光落在他手中染血的剑上,“哥哥恨他吗?”

夷皋颤抖了一下,“你说什么?”

庄姬冰凉的小脸仍然冰凉如故,“哥哥心里很恨赵盾吧?”

夷皋惊惶四顾,身边除了数名宫人以外,再无旁人。但这些宫人,谁又知道其中是否有赵盾的耳目。

女孩庄姬冷冰冰地微笑,她虽然在笑,眼中却略无笑意,“若是恨一个人,为何还要容他活在这世间?”

夷皋的身子轻轻地颤抖,若是恨一个人,便不能容他活在这个世间吗?他忽然觉得自己从不曾认识过自己的妹妹。这自小美丽如同精灵般的小女孩,总是安静地存在着,于不为人知处,静静地散发着自己的美丽。他也曾觉得她太冷,冷得全无温度,可是当此之时,当她红润的小嘴中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若是恨一个人,为何还要容他活在这世间?”

他似再次认识了自己的妹妹,原来,她是这样的!

“可是我怕。”他不由自主地回答。

女孩的笑意便更加冰冷,冷得比深冬的冰雪还要触手可及,“若是怕一个人,便更不应容他活在这世间。只有杀死自己心里怕的人,才不会再怕。”

“杀死他?”他不由自主地重复。

“君要臣死,臣可否不死?”

他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又安敢不死。

“既然如此,就杀了他吧!”她下结论一般地淡然说。

她说的是杀一个人,却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地轻易。

他咬了咬牙,不错,与其这一生都受制于人,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立刻大声传唤王宫守卫,低声下旨:“去找到赵盾,杀无赦。”

守卫队长吃了一惊,反问了一句:“什么?”

夷皋的脸上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大声重复:“谁杀了赵盾,赏千金。”

女孩鬼魅般飘缈的身影隐在假山亭轩之后,她小小的脸上那一抹笑容冷如鬼魅,她是很少笑的,笑起来的时候也全无温暖的感觉。

心里的冷是深入骨髓的,也不知世上是否能有东西化解这冷。

与此同时,赵盾匆匆回到赵府。

他一路走一路叹息,为何王会越来越暴戾?

虽然说王是至高无人的,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社稷安危最终还不是取决于民意?

他一直迟疑不定,到底该如何是好?

王的残暴有目共睹,一日更胜一日,难道便任由他如此下去?

或者……一个念头悄然涌上心头,自己当初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早知他不会是合适的王,却仍然立他为王,现在再改正这个错误,也许为时不晚。

如此一来,他便要担上不忠不义之名。

他心里犹豫不决,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坐在书房之中凝思,听见外面传来一两声剑刃交鸣的声音。

他向着窗外望去,是十八岁的赵婴齐和十六岁的赵朔,两人站在院中练剑。

婴齐的武功显然高出赵朔许多,赵朔一剑刺来,婴齐轻轻闪身,让开这一剑。赵朔力量用老,不由地向前踉跄跌出,婴齐却并不拉他,反而在他背上轻轻推了一把。

赵朔本就是向前冲出去,又被婴齐一推,重重地跌在地上。

他在地上趴了半晌,才爬了起来,脸已经高高肿起。他一边抚着自己的脸一边埋怨,“你又暗算我。”

婴齐微微一笑:“那怎么能算暗算,如果我是你的敌人,就不是推你一把,反而是刺你一剑,那时候你就不是光跌一跤了,恐怕要一命呜呼了。”

赵朔叹了口气,“为何我的武功总是比不上你。”

婴齐眨眨眼睛,“我可是赵家百年以来难得一见的聪明人,如果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比得上我,那怎么能称得百年难见呢?”

赵朔呆了呆,骂道:“你怎么脸皮就那么厚?”

房内的赵盾也不由地摇了摇头,两个年青人之间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若婴齐与赵朔可以个性互补,一个不要如此跳脱,另一个不要如此迂腐,那岂非大佳?

院门忽然被撞开了,一名宫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赵大夫,赵大夫!”那名宫人尖声呼唤着,满面皆是惶急之色,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赵盾连忙走出屋外,扶起那名宫人,温言安慰,“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慌张,慢慢道来。”

那宫人用力喘了几口气:“赵大夫,您快走吧!大王刚刚下了命令,要杀您。”

赵盾呆了呆,“你说什么?”

“大夫走后,王就下了命令,现在宫里的侍卫正向着赵府赶来。我是从小路跑来,才得以赶在侍卫之前,大夫快走吧!”

赵盾皱眉,夷皋竟然如此胆大,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眼中,夷皋虽然暴戾,却对他十分惧怕,想不到他竟会作出如此决定。

他迟疑不定,赵家向来忠君爱国,若这一走,岂非变成了不忠?

他的目光落在赵朔的身上,做人臣者就都有如此觉悟,有一天,也许便会因着莫须有的罪名而死于君王之手,但这岂非是为人臣的本份。

他犹疑不定,婴齐却当机立断,急奔回房内,拿了一封刀币交给赵朔,“你和二哥快走吧!”

赵盾一怔,“要我走?”

婴齐双眉微扬,“就算是忠臣,也不必为了一个昏君丧命。若是二哥死了,大王岂非更加肆无忌惮。为了晋国的百姓着想,二哥也不能轻易赴死。”

赵盾心里一动,婴齐说得不错,若他真的死了,晋国还有谁克制得了夷皋那暴戾的脾气?他岂非更加为所欲为?

他点了点头,“我和朔儿走了,你们怎么办?”

婴齐微微一笑:“二哥不必担心。大王怕的是你,想杀的也是你,你走之后,他必然会将赵家上下囚禁起来,以诱你返京,因而赵家的人是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赵盾点头又摇头,“虽然一时没有性命危险,终究无法摆脱危机。”

婴齐成竹在胸,“二哥若是信得过我,就将赵家交给我,我定会保住赵家周全。”

他虽然只是十八岁的少年,平日又颇为跳脱,说这句话时,却带着莫名的自信与镇定,如同是惯战沙场的大将。

赵盾不由地点头,赵同和赵括都驻守在外,家中只剩下老弱妇孺和赵婴齐,此时他也只有相信婴齐。

他带着赵朔自后门出了赵府,一路向城外疾行。只听马蹄得得,一队王宫侍卫正向着赵府行去。

赵朔回头向着赵府张望,忧心忡忡地询问:“父亲,小叔叔不会有事吧?”

赵盾略一凝思,想到婴齐镇定的神色。他忽然若有所悟,这种神情,为何似曾相识,好象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

他便不由安然,“他不会出事。”

赵朔好奇地看了父亲一眼,父亲不是一直嫌小叔叔太过跳脱,总说他虽然诡计多端,却有失磊落,此时却会如此全心全意相信他。

他是纯良的少年,虽然觉得好奇,却也不再多问,对于前途亦不是十分忧虑。

这天下之大,本也没有什么值得人担忧,生死由天,顺其自然而已。

赵婴齐看着赵盾与赵朔离开赵府,低声吩咐一名家丁,“你立刻到城外军营寻找赵穿,要他潜伏回城,藏身在府外。告诉他这件事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泄露,连赵家的人也不可知道。”

那家丁答应着去了,此时王宫的侍卫也纷涌进入赵府。

侍卫队长倒是颇为客气,府内大体看了看,也不敢真的翻查,与婴齐交谈了几句,又嘱赵家的人不要随意外出,便离府回宫复命去了。

这个结果倒是有些出乎婴齐的预料,看来赵家在朝中的威望之高已经超过了朝臣们对于王权的敬畏之情。若是如此,以后行事便容易多了。

他一掠上了院墙,向外张望,见府外三三两两的侍卫散布。虽然他们不曾抓到赵盾,却仍然派人将赵家严密地看守了起来。

婴齐也不担心,反而进入后堂陪着赵府的女眷闲聊了许久,让她们宽心。赵家的妇人们也都是巾帼英雄,虽遇大变,却仍然能够镇定如故。

到了第二日,婴齐与府中的一名家丁换了衣服,手中提着菜篮,跟着买菜的老仆走出府门。

第三部 赵氏孤儿

第三章 庄姬公主(下)

门外看守的侍卫对他们也不甚注意,只有两个人远远地尾随在他们身后。

两人到了市集,那老仆受了婴齐的指使,故意与菜贩讨价还价,折腾许久。两名跟踪的侍卫远远地看着,脸上皆是不耐的神色。

那老仆逛了大半个市集,两名侍卫终于忍无可忍,在一间茶馆坐了下来,远远地盯着两人。

婴齐见机会来了,悄悄使了个眼色,那老仆便故意与一名菜贩大声争吵起来,引来许多路人观看。

婴齐趁机悄悄地溜出人群,见那两名侍卫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地张望。

因赵家在朝中声望本来就高,侍卫们被派来监视赵家,心里本就已经不愿,做事的时候也极为疏懒,几乎是不用什么心思的。

婴齐避开两人,走入一条小巷,只见一个人远远地跟着他走了进来。

他一出赵府就留意到这个人,虽然那人刻意换了衣服,戴着极大的草帽,但婴齐一眼便认出这便是赵穿。

赵穿连忙深施了一礼:“小叔叔,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府外会有大批的宫中侍卫把守。”

婴齐微微一笑,赵穿比他还年长两岁,是他的远房堂侄,人生得高大威猛,作事也颇有些鲁莽,但婴齐要的便是他这种个性,若是别人,说不定还不能帮上他。

他将昨日之事大略说了一遍,“穿儿,你觉得如何?”

赵穿双眉深锁,“这个该死的昏君,居然连二叔都敢动。二叔可是先王亲封的佐政大臣,又是昏君的老师。何况我赵家在朝中多年,历来被晋王所倚重,他想杀二叔,那就是存心与我赵家过不去。”

婴齐淡淡地道:“当今大王当政十年,从无建树,反而越来越荒淫无道,其实二哥当年犯了一个错误。”

赵穿呆了呆,“二叔犯了什么错。”

婴齐故做神秘地道:“你可知当年二叔本想立公子黑臀为王,但因为大王是先王的亲生儿子,二叔怕废嫡一事会引起晋国的动乱,才立了公子夷皋。其实公子黑臀是先王的亲弟弟,完全有资格继位为王。而且公子黑臀禀性纯良,若是他做了大王,一定比夷皋要强得多。”

赵穿不由自主地点头,“那现在该怎么办?”

婴齐忽然跪在地上,向着赵穿叩了三个响头。赵穿吓了一跳,也连忙跪下来,“小叔叔,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折杀我了。”

婴齐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思量再三,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解赵家之危,也可以为晋国百姓造福诣。只是这个办法却十分危险,你可能会丢了性命。就算成功了,二哥也不一定会饶过你,说不定还是要杀你。而且你会因此背上骂名,成为不忠不义之臣。”

赵穿怔了怔,“到底是什么办法?”

婴齐叹道:“这个办法大大地不敬,但为了赵家,这已经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不知你是否愿意为了赵家而牺牲自己?”

赵穿默然片刻,脸上神情变幻,最终咬了咬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是赵家的人,如果赵家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能独善其身。为了赵家和二叔,就算要了我的命,也心甘情愿。小叔叔,你只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办法?”

婴齐道:“我们这便混入王宫,你与我二人杀了大王,迎立公子黑臀为王。那样不仅解了赵家之危,也是晋国百姓之福。”

赵穿大吃一惊,不由地后退了两步:“小叔叔,难道我们要弑君?”

婴齐冷笑道:“君即不君,臣亦不臣。这十年以来,大王从来不曾做过任何有益于百姓的好事。大家谁不知大王是个昏君?但每个人都碍于君臣纲常,谁也不敢忤逆他。我们现在虽然做的是弑君这样不忠不义之事,实是大忠大勇之事。假以时日,晋国的百姓一定会感谢你的。”

赵穿心头一热,大声道:“好!我就依小叔叔的指示。现在我们做什么?”

婴齐心里暗笑,果然没有找错人,赵穿大概是最容易被说动的,才几句话就说得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自幼就机变百出,如同这般想要说服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

“我们先潜入宫内,找到合适的时机就下手杀了大王。”

“现在就潜入宫内吗?现在是白天,为何不晚上再潜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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