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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泪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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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梦箫笑道:“我们虽然不敢说学富五车,但比起你和鹏叔也算是才高八斗了!你说读书是为明理,我也不见得笨到不懂礼义廉耻!你说读书是为光耀门楣,可惜他日孩儿光宗耀祖之时却无人坐在高堂!”
“你说来说去就是想找你娘!”章鹏笑道:“可是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鹏叔,我知道你有钱,这黄金屋嘛,你肯定一早就为我们铸好,颜如玉呢,我身边就是!”梦箫笑道:“你还有什么理由让我们继续留在南开读书呢?”
“混小子!不去念书还敢油腔滑调!”高逸山想也没想拿起酒瓶砸过去。
“爹!”梦箫惊叫着吓得抱住脑袋。
章鹏左手一扬,酒瓶在他食指上转了二转,滴溜溜地落有书桌上滴酒未泼。梦箫揉揉眼睛,诧异地抬头看着他:“鹏叔,你会西洋魔术?”
“高大哥,”章鹏摇摇头:“很多事情曾经经过,它就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想甩也甩不掉!即使你不刻意想她,她还是储存在你的生命里挥之不去。十年之前,我将所有的恩怨都作了了结,为什么十年之后,你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还要拖泥带水累人累己呢?”
“我没有!”高逸山固执地说:“十年之前,她跟我将所有的恩怨都作了了结,你不是不知道!”
“我帮不到你!”章鹏叹口气,对梦箫说。
“但你要告诉我,我娘到底是谁?她到底在哪里?”
门铃在这时候“叮叮”地响了起来,环娘奇怪道:“我们都在家是谁在按铃?这里十年来都没有一个客人,难道是老姜头回来?”
“老姜头守着十七姨,他怎么会离开香山寺?”章鹏拿笔继续练字。
韵儿蹦跳着跑去开门,她看到一群穿着清廷朝服的人,浩浩荡荡地站在她家门外。
“你是韵儿格格吧?”为首的清室旧臣郑孝胥笑嘻嘻地打量她。
“我不是格格。”韵儿慌忙摆手说:“我是汉人,我姓章!你们认错人了!”
“我们找了你爹十年,怎么会弄错呢?”随后而来的刚托问:“韵格格;你爹在吗?”
“爹!”韵儿回头就跑:“爹,外面好多叫我做格格的人找你!”
郑孝胥和刚托随她进来,章鹏连忙起身相迎:“刚兄,怎么是你?久违久违!”
“刚托给二爷请安!”刚托抱拳还礼。
“刚兄,章某万分惭愧,当年……”
“二爷,当年的事,龙虎豹三兄弟已经告诉我了,他们为了追随二爷才出此下策打死刚泰,逼我向他们兄弟寻仇只为求得二爷庇护!其忠肝义胆可鉴日月!这些年你不要他们,真是你的损失!”
“刚兄见过他们?”
“去年躲避袁世凯的追杀,他们兄弟曾经救过奴才——”刚托看了看他说:“是救过刚某一命,所以刚托有幸,与他们兄弟已经化干戈为玉帛!”
“这样就好!”章鹏大感欣慰:“这些年,刚泰的死,一直是我一块心病!刚兄,我对不起你!”
“二爷不必耿耿于怀,逝者已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日与二爷同殿为臣,还望二爷多多教导!”
“同殿为臣?”
“是呀二爷,两位多年不见,旧情容后再叙!请二爷先行跪下接旨!”郑孝胥举起圣旨高喊:“孝亲王曲文鹏接旨听封,王爷,你怎么还不跪下?”
“郑大人!”章鹏看着梦箫和韵儿错愕的脸,摇头苦笑:“郑大人,这里没有什么孝亲王爷,而且清朝已亡,我接谁的旨听谁的封?别开玩笑了!”
“王爷慎言!”刚托慌忙阻止:“小皇帝宣统爷已经身在天津,正在网络天下英豪蓄以待发复辟在望!如今国难当头,我相信王爷一定会身先士卒适时而起,肩挑大清江山,心系黎民百姓,平外敌治内乱,带我等驰骋疆场方显英雄本色!才不愧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一代令主,不愧是先皇和老佛爷钦赞的人中龙凤啊!”
“刚兄,你太抬举章某!”章鹏淡淡地说:“曲文鹏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龙凤!众所周知,曲文鹏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但杀人如麻十恶不赦,而且逍遥嫖赌五毒俱全!早被大清朝廷列出十大罪状召告天下!”
“王爷,奴才知道你的委屈!但是朝廷也从未为难过你,当年是朝廷负你在先,可是你走之后,先皇寝食难安也曾派人四处找你。让你回去重振雄威,也是先皇遗命啊!况且君子不念旧恶……”
“刚兄,当年的事别提了!”章鹏叹道:“我的底细你是一清二楚,如今宣统爷封我为孝亲王爷,不知是侮辱在下还是故意揭我旧日疮疤,反正章某接此封号实在愧对先父愧对祖宗!”
“王爷……”
“我现在不想再做什么王爷!当年老佛爷戏称一声混世魔王,曲文鹏也就力挡八国联军,肩挑半壁江山,为了大清朝廷鞠躬尽瘁,自然做得你的主子。但是现在让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清朝未亡之时,曲文鹏已被先皇追杀,早为待罪之身!所以你也别再口口声声自称奴才,章某实地担当不起!刚兄如是叙旧,章某欢迎之至!”
“那这个圣旨,二爷你是不接了?”郑孝胥变脸怒道:“曲文鹏,刚大人好话说尽,你仍然坚持己见,别忘了,你跟朝廷还有一笔旧帐未了!”
“郑大人!”章鹏苦笑:“曲文鹏被先皇通缉十年,也一样活到今天。过了十年风平浪静的日子,也知足了!你要缉我归案,我也不会反抗!不过郑大人,如今日本人助幼主名正言顺侵我中华,郑大人辅佐幼主忠心耿耿诚然可嘉,只是别被人利用之后,到头死得不明不白!”
“日本人野心勃勃,我等也是无可奈何暂时虚与委蛇!”郑孝胥苦口婆心:“如今,国难当头,急需王爷这样的大帅之才才能力挽狂澜匡扶社稷!二爷你身在草泽仍然胸怀家国,为什么不适时而起重振中华?”
“可是章某家破人亡改名换姓之后,至今仍然飘流在外无颜回故里呀!”章鹏心酸道:“郑大人,你说我不思报效朝廷也好,说我翻脸无情不顾旧主也罢,文鹏实在是万念俱灰再无争雄之念!昨日种种只当是黄梁一梦!两位请回,恕不远送!”
“二爷!”
“郑大人请!”
“既然二爷执意孤行,我等只好先行告退,奏明皇上之后,再来府上请安!”郑孝胥无奈告辞。
刚托却站在原地不动,章鹏歉意的说:“我答应过十七姨,再也不会理会江湖恩怨参予朝廷政事!文鹏历尽沧桑心灰意冷,如果是在十年之前,文鹏绝对不敢辜负刚兄!刚兄请!”
刚托无声地叹息而去。
“章鹏,你真的决定不再复出,又何必对刚托心生歉意!”高逸山站在他身后。
“我难过是因为大清气数已尽!”章鹏苦笑:“就算我真想建功立业,也会良禽择木而栖,可惜刚托铮铮铁汉却听不进这等金玉良言!可惜啊可惜!”
梦箫听了半天,才醒悟道:“鹏叔,说了半天,你就是曲文鹏啊?”
“原来你还十恶不赦五毒俱全?”韵儿张大了嘴:“爹,你的过去,好像十分糟糕哦!这些年不敢回故里,原来是朝廷通缉犯!你不会真的十恶不赦五毒俱全吧?”
“那你看爹象不象?”
“倒还真看不出你有那么能干,文才不行,人品也是这么差!”韵儿呵呵大笑。
章鹏皱眉:“你除了听到爹这段不光彩的历史,你还听到什么?”
韵儿大笑道:“我当然还听到爹说:环娘,高大哥,箫儿韵儿,为了避开那些老死都不剪辫子的老顽固,我们逃回北平吧!”
“是啊,清朝已亡,再没有人通缉你!”梦箫笑说:“就算是抓到你,也就是答应他做个孝亲王爷,我们跟你作威作福去!”
“二爷,”环娘说:“其实孩子们说得有理,这些年没回过北京,也该回去看看了!也该给王朝姚信扫扫墓啦!”
高逸山看了章鹏一眼,无奈点头。韵儿欢呼道:“哥,我们可以去找你娘啦!”
“爹认输啦,小丫头!”章鹏无奈说。
第二天,他们收拾简单的行李,坐上威廉留下的小车,开始向北京出发。
久违的北京,已经跟他们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灰暗而寒冷的天空,衬着灰色的旧旧的墙。墙上贴满了醒目的横七竖八的打倒帝国主义的标语,让人耳目一新。街上的男人都剪掉了长长的辫子,女人大都烫了卷曲的头发穿上更新潮的洋服和旗袍。那些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都长满青苔延伸进各条小胡同。马路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宽了,到处都是刺耳的叫卖声和嘈杂的喧嚣。“北京似乎睡醒了!”高逸山感慨的说。
“似乎比天津还要热闹!”韵儿雀跃不已四处张望。
曲家的旧址,出人意料已经开辟成一个颇为繁荣的菜市场。叶府已经倒塌了,荒草丛生成为一片废墟。住在附近的人几乎都搬走完了,他们向人打听叶公权,甚至没人知道这个名字。“奇怪,短短十年,人们怎会如此健忘?”章鹏摇头不解。环娘说:“是北京处在乱世,这几年发生的事太多了!”
章鹏开车在街上转,整个北京已经找不到他当年呼风唤雨的痕迹,也看不出曾经有曲叶两大家族在这里斗得两败俱伤。就连春风楼这家大妓院,招牌也被改成春风楼大酒楼。隔壁凝香阁的旧址竟然也被改成一家裁剪店,门前一对经常坐着王朝姚信的石凳子是它唯一没变的标记。
“爹,你想什么,天黑了,今晚我们住在哪里?”
章鹏甩甩混乱的头停好车,春风楼的小厮老远就迎上来,点头哈腰问:“几位爷,住店还是打尖?”
“给我订两间上房。”章鹏进来,睁大眼睛找不到一张熟悉的脸。春风楼的老板换成一个肥肥胖胖的男人,五十多岁,低着头坐在柜台里边,霹雳啪啦地敲着算盘,口中念念有词。
春风楼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二楼仍然有个妖娆的女子坐在云英当年红遍京城的地方,全力卖唱。身边伴唱的歌妓也全然不是章鹏当年熟悉的红粉。台下的狂蜂浪蝶也如自己当年一般那样痴迷沉醉。
“这个地方好象不太正派!”梦箫皱眉。
“这是妓院!”环娘笑说:“可是二爷出身之地,虽然改成酒楼,还是挂羊头卖狗肉!”
“搞不好我爹还有老相好遗忘在此!”韵儿笑说:“早知来这烟花之地,我该换身男装来试试!”
“别跟你爹学得一样坏!”
“我是想学我爹出污泥而不染啊!”
任由他们取笑,章鹏只好笑而不应。
吃完饭后,章鹏安排好一家老小,晚上下来,整个春风楼也与白天不同,处处笙歌漫舞柔情荡漾。掌柜的仍在低头算帐,章鹏走过去:“掌柜的,生意好象不错呀。”
“嗯。”掌柜的似乎舍不得停下手中的算盘。“掌柜的!”章鹏又叫了一声,他颇不耐烦的抬起头来,睁大眼睛吓得后退一步。
“怎么啦?”章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见到鬼?”
“二、二爷!”掌柜的额汗直冒,半天才回过神来:“您您怎么会在北京?”
章鹏笑了一笑不动声色:“掌柜的,生意可好?”
“托福!托二爷福!”掌柜的连忙躬身说:“二爷,多年不见,二爷除着长高了,可是一点没变啊!”
“是吗?十年没见了吧?”章鹏仍然笑呵呵问。
“是啊是啊,那年,小的随瞿老大到府上收房契地产,已经整整十年了!小姓朱,二爷可能不太记得。二爷,瞿老大和宋掌柜作恶多端,早些年就被信帮的三位堂主给杀了!他们做的那些坏事,实际上小的都是不知道的!二爷,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想哪儿去了,”章鹏笑说:“放心吧,我很健忘的。”
“多谢二爷!”朱掌柜擦擦满头大汗,战战兢兢陪着小心。当年的小魔头神态举止都是凶相毕露杀气十足,眼里常常闪动着野兽般的光芒让人胆战心惊。而眼前这个英俊男人说话笑容满面和蔼可亲,举手投足之间,充分的展示着他十足的耐性与他良好的修养。不由他不相信,曲文鹏真的放过了他。
“二爷,请坐!快请坐!”朱掌柜才记起来让座上酒谄笑道:“二爷,您从楼上下来,有没有听到我们春风楼的台柱牡丹姑娘唱歌?”话一出口,掌柜的立刻后悔,牡丹最好,怎么也比不上十年前的头牌歌妓章云英,这不存心找晦气吗?
章鹏笑了一笑:“朱掌柜,你在北京,有没有听到过我大哥的消息?”
“曲大爷?”朱掌柜连连摇头:“当年十七格格引火自焚,将大爷连夜送往东北,此后北京一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有时候我曾猜想,这些年全国动乱军阀混战,东北又一直是日本人必争的后方基地,大爷不会谋生又一身傲骨,这些年不知怎么过,在不在人世还真的很难说!”
“连你也这样想?”
“不不!大爷一定吉人自有天相!”朱掌柜见他脸上乌云密布,狠狠地自行掌嘴说:“小人一时口快,满口胡言,小人该打!二爷您息怒!息怒!”
章鹏无谓的耸耸肩。
“二爷来北京打算玩多久?”
“这次回来,我没打算再走。”
看来北京又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朱掌柜心里想着,脸上连忙陪笑:“那二爷租房还是买房?凝香阁已经被人买下,二爷如果要,我叫他马上搬!还有城东赵家楼胡同全是现成的洋房出租,改天我带您去看看!还有……”
“不用这样麻烦,我看城南叶府倒塌,不如算建座庄园那里。对了,”章鹏问:“叶公权过得怎样?”
“叶公权被二爷赶走后,一直隐居吉祥山庄,不再理会江湖事。倒是叶家大爷潜心书画,被文坛评为‘古今书画鉴赏家’,这些年可是北京的风云人物。叶府荒废十年之久,二爷搬去是合适不过了!”朱掌柜伴君如伴虎的陪着小心,这不存心收复失地吗?幸好叶公权已经不复当年之勇跟他争夺地盘!

过了二天,章鹏带着韵儿去香山寺拜祭十七姨,老姜头穿着一身袈裟,亲往山下迎接。可是当韵儿问起这位从未见过的十七姨和曲家的列祖列宗,章鹏的心中便又是一阵羞于启齿的隐痛。
王朝和姚信的坟墓修葺得格外整齐,两棵参天大树盘墓而踞,荫庇着曾经跟他出生入死的两位英魂。坟前三柱清香摇曳,似乎依依对他诉说着思念之情。
“是龙虎豹,他们一直都未离开主子!”环娘伤感地说。
“这三个蠢才,有时候都挺挂念他们。”章鹏苦笑。
章鹏带着一家老小在春风楼过了民国的第一个新年。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他从汇丰银行取出仅有的三十万两白银;跟政府买了叶府那块荒地,经过三四个月时间才建成一座规模宏大的庄园。他亲笔提上“高章园”三个大字,一家老小搬进来,已经是六七月份了。
“章鹏,”高逸山说:“住这么大的地方,是不是太奢侈了?比起以前的叶府,只有过之。叶府以前一百多口,可我们现在才几个人?”
“叶府的后花园都是现成的,我只是稍加变动将它据为己有而已。给梦箫韵儿将来留个安身之所也是无可厚非。大是大一点,将就着住吧,慢慢就习惯了。”
“我可不嫌它大!”梦箫笑着走过来:“这里奇花异草徒添不少幽雅,不过野草杂树也碍人行走。明日得找个花工来修葺后园才行。”梦箫说着去拉窗前的一株齐胸野树。
“你干什么!”高逸山急忙喝止:“这是一株秋海棠,你不识得吗?”
“不管我认不认得,但爹你也太紧张了!”梦箫奇道:“看不出,您还蛮怜花惜草。”
“我、我哪有?”高逸山辩道:“我怕你拨掉它,是因为它的叶片和花朵同时都有观赏价值,已然胜过海棠、荷花、虞美人—”
梦箫笑起来:“爹对秋海棠似乎情有独钟?”
“你胡说!”高逸山怒向章鹏:“我看你是改不了你的少爷毛病!无缘无故搬进这么大房子!”
“什么叫少爷脾气?”章鹏笑道:“高大爷,这十几年来你喝酒就几乎喝掉了我全部家产,我还哪有钱讲什么排场?剩下一点钱,我得赶快办个酒厂供应你,不然你等着喝白开水吧!”
“不是吧,你已经这么穷?”梦箫讶然问。
“是呀,改日我和你爹到东单工业区去找找有没有现成的厂房出租。”章鹏揽住高逸山:“高大哥,你不是说过去的事你都作了了结吗?怎么这株海棠还是你心头的结?”
“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我现在手下没人,不如你帮我开办酒厂吧,我怕你闷出病来。”
“现在国情,应该是洋货较有市场,你看街上都是洋酒洋面充斥国内市场。你不重操旧业代理洋货经销真是可惜!”高逸山苦笑:“不过你开酒厂,我也赞成,起码不用喝白开水!”
“知道你不会反对,酒中豪杰!”
“爹!爹!高伯伯!”韵儿大声嚷嚷地跑过来:“你们快跟我去看看,好漂亮的后花园啊!”
章鹏捂住耳朵:“都快嫁人了,还这样疯疯颠颠!”
“怕什么,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韵儿说:“我哥昨晚才发过誓,第一个愿望是找到娘亲,第二个愿望娶我章韵!”
“还胸有成竹呢,当心你哥到时赖帐!”
“我哥都指天发誓了,他还会赖帐吗?”韵儿不信地说:“爹你又在骗我!”
“那也不一定啊,”章鹏说:“针线女红你什么都不会,整天像只猴子蹦上跳下,全身上下可找不到一点大家闺秀的气质!你哥要是娶了你,这辈子可惨啦!”
“那又怎样?哥他这辈子是赖不掉了,咦,他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吗?”
“可能想赖帐,逃走了!”高逸山说。
“是是是,公公大人,哥说了要娶我,我还没答应嫁给他呢!”韵儿噘起嘴。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章鹏和高逸山乐得哈哈大笑。
“二爷,”环娘匆匆进来:“二爷,我、我看见那个日本人了!”
“满大街都是日本人,你才看见?”
“不是呀,是那个山本裕真的管家!”环娘上气不接下气说:“我本想去买窗帘,原来店主就是那个纪川管家,从玄武门出来的菜市场这边,幸好我眼尖跑得快!”
“你有没看错?你认识他吗?”高逸山不信地问。
“我怎么会看错?我那次被山本吉尤软禁一年多,天天看到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他怎么可能在中国呢?”高逸山奇怪问:“那你有没看见云英姑娘?”
环娘摇头,章鹏二话不说,抓起衣服匆匆出去。

很容易,章鹏找到这家白雪霓裳绸缎庄。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迎上来热情地问:“先生,您买绸缎?我们这里什么颜色都有,请随便挑。”
“我找你们老板。”章鹏露齿一笑。也许他笑得无邪,女孩对他特别好感说:“你是来找管家吧?真是不巧,他去‘古墨林’替我们小姐送画去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
“古墨林?那是什么地方?那你们小姐呢?”
“在房里,不好意思,”女孩看见有客进来,忙扔下他说:“你可以先坐这里等他一下。”
章鹏见她忙得不亦乐乎,起身冲进后院,心里祈祷苍天:英姐,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你在这里吗?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天!让我知道她的一丝音讯吧!他看见一扇虚掩的门,他径直冲了进去——房里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女子,但不是他的英姐!她背对着门面对墙壁上挂的一张白纸,端起碗来伸出纤纤玉手在纸上弹了几点水,然后举起墨砚扣上去——章鹏无聊地摇头,好端端一张白纸,怎经你如此糟蹋!
墨汁顺着水滴流下,白衣女子不慌不忙拿起一支笔左涂右画起来,看着这白衣女子淡然清纯的脸,章鹏的神情也跟着变得专注,他不明白这女孩究竟想干什么,只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半晌;女孩放下笔;脸上绽开春光明媚的笑容。
刚刚乱七八糟的纸上被她点了几下,突然变得山青水秀春光明媚,蓝天白云倒映水面,水中鱼儿流连石间怡然自乐,章鹏看呆了眼睛,忍不住由衷赞叹:北京真是个藏龙卧虎地灵人杰的好地方,眼前的弱质女流,也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白衣女子无意间回头看见章鹏,一时握笔愣在那里。章鹏看着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女孩不好意思了,打破沉默说:“请问你是——你好面熟!”
“是呀,我也这样觉得,我一定认识你,或者,我曾经见过你!”章鹏走过去,伸手抹去她脸上的一点墨汁皱眉说:“好奇怪,你让我想起好多年前认识的一个凶神恶煞的小姑娘,每次遇见她,她脸上也跟你一样有墨,我也这样帮她擦!”他的思绪刹那间回到那个遥远的年代,那个曾经说过要他娶她的小女孩,不知现在是否仍然记得儿时的诺言?他的心里突然忍不住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
女孩因为他脸上突然涌起的幸福而脸红了,后退一步再说:“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章鹏惊醒过来,也被自己的唐突弄得手足无措。
女孩笑道:“你的思绪是否在故国神游?”
“姑娘见笑。”章鹏狼狈地说。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说不定早已被他毁容的小丫头?两个人根本联系不起来嘛,单凭脸上一点墨汁,怎么能断定她们是同一个人呢?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我送你出去吧。”女孩很善解人意地解除他的窘迫,章鹏还是会偷眼看她的左脸,她的脸上光洁白净无印无痕。走到外面,卖绸缎的女孩奇怪地问:“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早走了。小姐,他是谁呀?”
“他好像找错地方,是吗?”她笑起来艳若桃花,明媚动人。
“是呀是呀,是我认错人!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章鹏忙不迭地退出来,心想一定是环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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