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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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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萧将燕洛雪的手掰开,冷冷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若想见你母亲,你就安安分分呆在东宫,你不要忘了上次珍宁寺的教训,父皇毕竟是天子,惹怒他,岂是你能承受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平静,切不可意气用事。”
  秦慕萧说完,就走了,留下燕洛雪看着自己的寝殿周围布满了暗卫,她愣愣半晌,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豆娘不一会儿领着弦歌和花舞走了过来,说道:“娘娘,太子殿下命奴婢陪着娘娘。”
  燕洛雪见此情景,心想,这哪里是陪我?分明是怕我出东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柯为何如此反应?难道他真的有那个心思,恼羞成怒了?让明瑜进京,莫不是想用明瑜逼迫凤夜花就犯?哼,什么清心寡欲,什么对她娘一往情深?怎么一瞬间都变了味道,饱暖思yin欲,这话真是不假
  秦慕萧不会料到燕洛雪在那边如此腹诽他父皇,只顾昼夜兼程,赶到了顺安城,来到了顺安王府,明瑜及凤夜歌、凤夜琛就住在这里,将他们送至这里,实际上是对荣华公主的示好,他们可以随时过来探望。秦慕萧来接明瑜进京,消息必很快传至东齐国。
  秦慕萧行雷霆之事,命令明瑜带着凤夜歌和凤夜琛立刻上路,明瑜脸色平静,并无反抗,倒是凤夜歌对着秦慕萧冷眼相向,秦慕萧看了看他独臂立于马上,说道:“你如今康复,兄甚慰,兄送你见长兄,你怎么反而不高兴?”
  凤夜歌立刻变了脸色,以为凤夜澜出事了,喝问:“你们将我皇兄如何了?”
  秦慕萧带马向前,走到凤夜歌身边,贴近他的耳边,说道:“皇兄?你胆子不小?如今你哪里还有皇兄?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一句,就可以将你满门抄斩?上京后,可不许这么口无遮拦,京城里多得是好事之徒。”
  凤夜歌寒着脸,这话虽刺耳,确是逆耳诤言。因此也不敢再说什么,秦慕萧微微一笑,说道:“马上颠簸,还是请夜歌随母亲坐车吧,车外自会有人保护。”
  秦慕萧逼凤夜歌去坐车,凤夜歌更是心有忌讳,但在秦慕萧的冷冽眼神之下,凤夜歌不知秦慕萧到底何意,也不敢再坚持,只得也上了明瑜的那辆车。秦慕萧见诸事妥当,说声出发,领队出了顺安城南门,所行方向却是枫岭。
  入夜,秦慕萧命令队伍露营,明瑜母子就在车中歇息,而他自己则趁夜色掩盖,经由隧道,去了无情山庄,偷偷将自己的母亲水茵儿带至车队中,随行的还有无情山庄的几名手下。水茵儿冰雪聪明,见秦慕萧坚持让她回咸安城,眼神悲戚,知道许是秦柯病重,想到自己对秦柯一腔心意,这“不去”二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路上,无情山庄的人员向秦慕萧禀告最近江湖事宜,提到最近晓宁楼在江湖中似乎悄声匿迹,至少在南郡没传出什么动静,对于秦慕萧一直苦苦寻找的宋千里之部将宋安亦是毫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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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秦皇家别院养心堂。
  昔日的平南王秦昭一家就被圈禁在养心堂。养心堂外是秦柯的三千禁卫军,秦昭的三个儿子皆已经成人,长子、次子皆已成亲,圈禁当年,长媳产下一子,被秦柯抱走,说是要送往别处抚养,长媳思念成疾,很快辞世,从那以后,秦昭便命次子不可使媳妇有娠。
  闻萱若疯癫了几年,终于到了强弩之末,临终之时突然清醒,心境甚是凄凉,见秦昭昔日之富贵沦落到如今落魄,连自由都已失去,见三子大好年华,就要这样暮鼓晨钟,死气沉沉般度过,真是不甘心,以至死不瞑目。
  秦昭上报秦柯,欲葬闻萱若于祖陵,秦柯以闻萱若曾暗害太子,且企图杀害侧妃碧莲为由予以驳回,闻萱若被送至闻家,闻家亦不敢收,最后被送至一家寺庙,在有道高僧的念经声中,火葬,收残骨,骨灰送还养心堂秦昭身边。
  秦昭对这一切默默忍受,但已是恨之入骨,他原本期待柳儿可以在南凤国有所作为,谁知柳儿最后也尸骨无存,消息传来,他强忍着愤恨,不敢让自己的愤怒、憎恨落入秦柯眼中。他一直在等待,他知道柳儿绝不可能不将晓宁楼的后事交代,晓宁楼是秦徵的地下势力,楼主必奉秦徵之后裔,而如今,秦徵的直系后人已经没有,只剩下了和他一母同胞的他了。
  这一天,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自称叫宋安的人说是奉了柳儿之遗命,前来投奔。宋安害死了一名禁卫军,假扮成那人的模样,留在了禁卫军里面,伺机与他会面,宋安说,柳儿遗命,命令晓宁楼必杀死明月与明瑜,将此事嫁祸给西秦武帝秦柯。
  现在似乎有了机会,晓宁楼手下跟踪了太子妃与凤夜澜,探听到明瑜及两子要奉旨进京,到时,明瑜必会与明月见面,晓宁楼定会暗中计谋此事,必将燕重垚辅政的东齐国与西秦国的同盟分裂,那时,就是北燕国都会重回燕重垚手中,秦柯一统江山的美梦就会就此落空。
  有迹象表明,秦柯最近似乎身体不好,若此时再给秦柯下一剂猛药,秦柯定会招架不住,若只剩下了秦慕萧,秦慕萧为了燕洛雪有可能连江山都不顾,那样的话,西秦国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吗?
  秦昭以为自己的心思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秦柯对他的不臣之心早有预料,当年就是因为知道又柳儿和晓宁楼这一势力才未对他赶尽杀绝,才对他法外施恩,虽然存了让他回头是岸的希望,但更多的是放线钓鱼,如今,这鱼饵终于被轻轻碰触了,虽不知大鱼隐在何处,但显然鱼已经在水里泛起了波纹,至于这浪能被泛起多高,这饵是否能够被吞进鱼肚子,是否这鱼钩是会被挣断,还是将大鱼钓起,尚未可知。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如陀螺转不停

  在吉祥公主秦慕霜与南郡王明嘉诩大婚前一天,秦慕萧带着水茵儿及明瑜等人赶回了咸安城,明瑜等被安置在宁王府,与明月共同看管,水茵儿则被秦慕萧使人秘密送至东宫。
  燕洛雪咋见到水茵儿,她想要向秦慕萧兴师问罪的心软了下去,同时疑问渐生,她看着乔装改扮的水茵儿,上前见礼,水茵儿伸手相扶,水茵儿的手苍白中透着青,燕洛雪感到她在颤抖,情绪激动,忙说道:“母妃远来疲乏,快快进房休息。”
  燕洛雪安顿好水茵儿住处,得了空闲,询问秦慕萧派来之人,那人简单说秦慕萧入宫向皇上复命,片刻即回。燕洛雪在寝殿中来回踱步,坐立难安,这时有人喊道:“太子殿下回宫。”
  燕洛雪向东宫大门跑去,跑到一半路程,只见秦慕萧与一名身穿盔甲之人站在院中,互相交谈,两人听见动静,都转头看向她,那员将领却是宋千里。
  宋千里对着燕洛雪行礼,燕洛雪说道:“宋将军回来了,南郡那边可好吗?”
  “回娘娘,南郡安定,只是臣一路追踪晓宁楼,发现晓宁楼杀手最近在咸安城出现,故特来找太子殿下商议,臣半月前发现一具被扔在咸安城郊外的死尸,验尸时觉得他似乎是被宋安杀死的。”宋千里说道,说完,又看了看秦慕萧。
  “死者身份可确定了?”秦慕萧问到。
  “死者面目被刀划烂,实难辨认,但臣认为必是此人必习武,此人身体壮硕,肤色偏黑,应经常在户外。”宋千里分析道。
  “可去查过宫中禁卫,各府暗卫有无失踪者?”秦慕萧凝眉问道。
  “查过,没有。”宋千里简洁说道,“臣认为他已经混入其中,宋安此人胆大心细,潜藏在哪里,实在很难查找。”
  “既这样,就引蛇出洞。”秦慕萧说道,“晓宁楼的目的是明月和明瑜,现在就在宁王府,此事我来安排,你去宁王府,守在明月身边,一会儿,我去见凤夜澜,让凤夜澜去守护他**。”
  宋千里答应一声,转身离去,燕洛雪拉住秦慕萧,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了,你根本不会同意,又会胡乱猜疑。”秦慕萧揉了揉眉心,“陪我去见见母妃,然后我们去见凤夜澜。”
  秦慕萧来到水茵儿房中,见水茵儿昏沉沉已经睡着,秦慕萧为她诊脉,然后吩咐东宫医官按他所开方子抓药熬煮,待水茵儿醒来后服侍她服下。
  燕洛雪和秦慕萧骑马来到敬南王府,命人通报凤夜澜,凤夜澜出来了,却是一身酒气,燕洛雪难过,扭过头,秦慕萧皱眉,拽着凤夜澜的衣襟,把凤夜澜带进正厅,然后命人打桶水来,将一整桶凉水淋到凤夜澜身上,凤夜澜顿时成了落汤鸡。
  敬南王府的下人都吓得战战兢兢,秦慕萧一瞪眼,喝道:“都滚下去。”
  凤夜澜犹自不知死活,叫道:“碧月,拿酒来,我们再喝一杯,喝完这杯,我就会带你回南凤国了。”
  秦慕萧的脸色阴沉,燕洛雪急忙去推凤夜澜,“表哥,醒醒,表哥,快醒醒,你母亲来到了咸安城。”
  “娘?”凤夜澜大哭,抱住了燕洛雪,“母后,澜儿好想你,澜儿又连累了你。”
  秦慕萧一拎他的衣领子,将他扯离燕洛雪,将他摔在地上,凤夜澜吃痛,哼哼唧唧,眼神却逐渐清晰起来,秦慕萧走到凤夜澜身边,蹲下,冷声问道:“碧月是谁?我可不记得敬南王府有叫碧月的女子?”
  凤夜澜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坐直了身体,说道:“她本来是南,南郡人,随父做生意来到西秦国,不想被偷了本金,父亲一把火生了急病,客死他乡,她孤苦伶仃,我见她可怜,收留在我府邸,怎么,犯了西秦国法吗?”
  燕洛雪见凤夜澜酒醒了些,说道:“表哥,舅母已经到京,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舅母见到,不知会多伤心。”
  “伤心?伤心又怎样?人活着,有几个不伤心。”凤夜澜大笑。
  秦慕萧说道:“你装疯卖傻到何时?”
  凤夜澜冷了脸,望着秦慕萧,秦慕萧亦寒着脸,站了起来,喊了一声,“来人。”
  敬南王府的管家急忙点头哈腰跑来,秦慕萧说道:“当初本宫如何嘱咐你的?”
  管家的脸色惨白,扑通一下跪倒:“太子殿下饶命,非是小人不尊,而是皇上也吩咐小人,若敬南王府又异动,先不必声张,以免打草惊蛇,那碧月丫头一入府。皇上就知道了,说她是小鱼,先养着。”
  燕洛雪一惊,看向凤夜澜,凤夜澜眼神也是震惊,不知是得知被监视还是因为碧月的身份可疑?
  秦慕萧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仍按圣命暗中监视,切勿叫她看出破绽,若她逃脱,唯你是问。”
  管家去了,秦慕萧掩了门,坐在了正位之上,凛然望着凤夜澜,说道:“本宫只问一遍,你可知那碧月是何身份?”
  凤夜澜抿着嘴唇,秦慕萧眼里冒火,当下就要发作,燕洛雪急忙说道:“表哥,你可知晓宁楼是柳儿的,柳儿可是要杀你母亲和你舅舅”
  “碧月不是晓宁楼杀手,只是个南朝孤女罢了,我们两人同病相怜,都是孤苦落魄之人,有缘聚到一起,碍得着谁了?”凤夜澜说道,但眼神已经挣扎。
  “本宫就当你所言是实话,暂且放过你,现在你母亲就在宁王府中,宁王府必是晓宁楼袭击的目标,本宫命你,去护卫你母亲,若你母亲出事,那是你护卫不力,怨不得旁人。”秦慕萧说道。
  “杀我娘?杀我舅舅?是你们容不下我们吧?将我们都聚在一起,借晓宁楼的名义杀我们吧?”凤夜澜大笑,“这样也好,省得父皇在地下太孤单。”
  凤夜澜起身,摇晃着向外走去,燕洛雪和秦慕萧跟在后面,吩咐下人为凤夜澜备车,随后又送凤夜澜到宁王府,去见明瑜。
  秦慕萧和燕洛雪并没有进入宁王府,而是直接回了东宫。一路上,燕洛雪都在想着凤夜澜和秦慕萧的话,他们到底谁是谁非。秦慕萧和西秦武帝秦柯对凤夜澜不放心,这她可以理解,但凤夜澜怀疑秦慕萧和皇上要杀他全家,她绝不相信;说凤夜澜对他们心怀不满,她认同,但说凤夜澜会再次勾结晓宁楼,她绝不相信。
  但为什么会将他们都聚在宁王府呢?燕洛雪回身看了一眼秦慕萧,问道:“是不是利用?”
  “是”秦慕萧说道,“这次务必将晓宁楼势力连根拔起,所以你不要再参言阻止,你阻止不了晓宁楼,也阻止不了父皇。”
  “那父皇也是利用我吗?假借对我发火,将舅母他们接回做靶子,是吗?”燕洛雪尖锐问道。
  秦慕萧的身子僵硬,他眼眸垂下,突然叹了口气,问道:“雪儿,你不想你母亲吗?你说你母亲得知凤氏皇族有危险,会怎样?”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燕洛雪抓住了秦慕萧的衣襟,连声问。
  “父皇煞费苦心,想要解决危机,更想见你母亲一面。”秦慕萧说道,“他说他大限将至,见不到你母亲,他死不瞑目,可怜我娘亲对父皇痴情一片,父皇却始终视若无睹。”
  燕洛雪此时方知水茵儿为何回来咸安城,此时方明白为何秦柯会对她不依不饶,原来是想将他娘亲逼到咸安城来。
  可是,她娘真地会来吗?她娘绝不会单独一人前来,必有爹爹相伴,那竹生怎么办?
  她突然心慌慌起来,她爹娘会来东宫找她吗?会不会只是像上次一样在凤凰城知道她安然无恙后避而不见,悄然隐去?
  她的手越发死攥着秦慕萧的衣襟,秦慕萧单手将她搂入怀里,说道:“你莫要担心,你母亲绝不会怪你,她不见你,多半也是为了你好,这次,我定会找到他们,说服他们来见你。”
  “嗯,你当初不是说他们会想弦歌和花舞,可是他们也没来,我写了好多信,也不见他们回过一封。”燕洛雪不敢抱太大希望,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次若见不到,我就去东齐国,他们不见我,我就跪地不起求他们。”
  “傻瓜,他们哪里舍得让你跪,不给你回信,是因为要对东齐国旧臣交代,要不然,东齐旧臣如何肯认同你爹没有私心。”秦慕萧说道,“你爹娘没有怪你,要我说多少次呢?他们若怪你,当初直接回到你舅舅身边帮他,不是更好吗?”
  “可是,为什么舅母都还对我和颜悦色,我爹娘却不肯见我了?”燕洛雪委屈说道,“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尽力想要保全舅舅性命吗?”
  “别瞎想了,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有什么委屈,你都可以对他们说。”秦慕萧安慰道,他们已到了东宫门口,秦慕萧跳下马,然后接住向下蹦的燕洛雪。
  两人刚进东宫,就见豆娘抱着弦歌急匆匆过来,说道:“太子殿下,奴婢该死,小郡主刚才不见了。”
  什么?花舞怎么会不见?燕洛雪抱过弦歌,问道:“姐姐呢?姐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没姐姐去追小哥哥,小哥哥有红色珠子。”弦歌说道,“弦歌也想去,但弦歌动不了。”
  “为什么动不了?”燕洛雪问道,“别胡说啊”
  “弦歌说真话,不说假话,小哥哥眼睛很漂亮,红色的,看了弦歌,弦歌就不敢动了。”弦歌清脆说道。
  燕洛雪脸上惊疑不定,望向了秦慕萧,秦慕萧轻声道:“难道会是竹生?”
  竹生?会是他吗?他不过六岁,就会迷魂术了吗?竹生好转,她是知道的,可是齐隽不在身边,何人教他的巫术?而且重要的是东宫守卫森严,他是怎么进得了东宫,而不被暗卫发现?
  竹生若到了东宫?那她爹娘呢?为什么单单抱走了花舞?
  燕洛雪抱着弦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起来,嘴里叫着“爹,娘,竹生,花舞。”
  秦慕萧将她抱住,说道:“你莫慌,待我暗暗寻找,你这样喊叫,若真有晓宁楼杀手在,岂不是被他们知晓了你爹娘也会出现在咸安城?”
  


 第二百二十四章 乾坤虽大愁难着

  秦慕萧嘴上安抚着燕洛雪,心中也自是焦急,若是别人带走花舞,他未必害怕,竹生可是齐隽的弟弟,竹生清醒,说明齐隽必也醒转,若是竹生是在齐隽授意之下,带走花舞,那可就糟了。
  这种念头在他心中翻腾,却不敢告诉燕洛雪,但燕洛雪难道就想不到吗?燕洛雪催促着豆娘,让豆娘带她去花舞原来呆的地方,豆娘带着他们来到东宫内的后花园,后花园并不大,但后花园围墙外,即是东宫外。
  秦慕萧正仔细查看,一边墙角灌木花枝间突然传来悉悉索索动静,他对着燕洛雪示意噤声躲藏,然后悄悄靠了过去,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黑脑瓜微微探了出来,那小人儿身穿白色袍子,脸上罩着面具,只露着黑黝黝眼睛,秦慕萧一见这双眼睛,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分明就是齐隽那双忽冷忽热,正邪难辨,善恶随心的眼睛,只多了几抹幼儿无赖顽皮。
  “原来是安王陛下驾临,本宫有失远迎不说,怎还让安王爬了狗洞?”秦慕萧半蹲着,看着缓缓爬出的东齐安王齐竹生。
  竹生一下子匍倒在地上,然后又坐起,手一抬,摘下了面具,嘴唇微微扬起,“姐夫事多繁忙,义父说不便上门叨扰。”
  燕洛雪抱着弦歌冲了过来,在竹生面前顿住,竹生仰头看着她,笑着说:“姐姐,你怎么都不去看竹生,义父说偷了花舞、弦歌,你就急了,就会来看竹生了。”
  燕洛雪问道:“你回来是要偷弦歌的吗?”声音发颤,爹娘来了
  “是啊。”竹生点头。
  “那为什么不一起带走呢?”燕洛雪问道。
  “一次只能带一个,竹生太小,抱不动两个。”竹生一副你连这个都不懂的神色。
  燕洛雪笑了,将弦歌递给竹生,说道:“那好吧,你来抱。”
  谁知弦歌一旋身,搂住燕洛雪脖子,“母妃抱。”
  “父王抱你。”秦慕萧一把扯过弦歌,“请安王走正路,带姐姐,姐夫去见岳父岳母。”
  竹生站起,拂了拂身上尘土,撇嘴道:“义父说只见姐姐,不见姐夫。”
  秦慕萧一瞪眼,“那就请安王留在东宫,别回东齐国了。”
  “真地吗?姐夫,那我可以天天见着姐姐了。”竹生满脸惊喜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东齐国的样子。
  秦慕萧眉头皱得更紧,这小子从来就不跟他一条心,他怎么忘了,他冷笑,“想得美,见姐姐,我在那边给你开辟一个药圃,你就给我天天种草药。”
  “不要,姐夫。”竹生喊道,“姐姐,你快些抱弦歌,和我去吧,不然义父等急了,该扔下竹生了。”
  竹生说完,向墙角处望去,那里有一处可供他这小人儿出入的洞。燕洛雪和秦慕萧相视皱眉,同时问道:“那洞是原本就有的吗?”
  “是啊。”竹生说着,吱溜一下钻了进去。
  秦慕萧真不知东宫后花园竟有如此漏洞,还真感谢竹生啊。他放下弦歌,走到洞口,将洞口开得大些,才发现这洞口并非通到外面,而是下面有台阶。
  秦慕萧先下去,燕洛雪递了弦歌,然后跟了进去,吩咐豆娘守在此处,不准任何人进入后花园。
  他们跟着竹生走下台阶,只见这地下有一条铺设有黑曜岩地面的隧道,竹生快步跑着,边跑还边喊“义父,姐姐来了。”
  燕洛雪后头哽住,想张口呼唤,却发不出声来,却听见,“小哥哥回来了,母妃来了,母妃,花舞在这里。”
  “小舞乖,别乱跑,外公生气了。”燕重垚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燕洛雪紧跑几步,只见她爹爹燕重垚正弓着身子,扶着急于向她来的花舞。
  “爹”燕洛雪跪了下去,泪水迷住了她的双眼,她跪着爬向燕重垚,抱住了燕重垚的大腿,痛哭失声。
  “岳父。”秦慕萧也跪在了燕洛雪身边。
  燕重垚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头,说道:“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般哭,是怕爹爹不伤心吗?快起来吧,你母亲还等着你呢,这几年不来看你,实在是因为你母亲身体不好,不便远行,又怕你伤心惦念,所以索性瞒了你。”
  “什么?”燕洛雪吃惊止住哭声,紧张地望着燕重垚。
  燕重垚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扶起她,说道:“你见到就知道了。”
  燕洛雪这时才注意到她爹原本一头黑亮的发丝中竟多了几缕白发,她的心紧缩在一起,剧烈地疼痛起来。
  燕洛雪回身抱起弦歌,说道:“爹,这是弦歌。”
  燕重垚点了点头,在弦歌一脸渴望的眼神中,缓缓伸了手,将他抱了过去,嘴里却说:“男子汉呢,不能总让人抱。”
  他淡淡扫了一眼秦慕萧,说道:“就知耍阴谋,本不想饶你们父子,但念你是心疼雪儿,起来吧。”
  “多谢岳父。”秦慕萧说道。
  燕重垚带着他们穿过隧道,又上了几级台阶,出了一个洞口,这洞口是在一个院子的一个大缸中。
  秦慕萧心中迷惑,不知燕重垚如何得知东宫中会有密道,但他隐忍着没有发问,燕重垚不愿理他,也不解释。
  燕重垚一指面前房舍,说道,“雪儿,你母亲就在里面,快去吧。”
  燕洛雪竟有些怯了,燕重垚说道:“你去吧,爹不想再等了,你母亲也不能再这样下去,快去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燕洛雪看了看那紧闭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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