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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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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南王和他的三个儿子都对秦慕萧嘘寒问暖,秦慕萧也轻声细语耐心回答,但已熟悉秦慕萧清冷的燕洛雪知道秦慕萧已经戴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为什么?不喜 欢'炫。书。网',不开心,不信任,又何必回来?他想要在这平南王府翻出什么波浪?
  终于,面子工程似的客套寒暄告一段落,平南王吩咐家人带秦慕萧去听雨楼休息,秦慕萧起身摆手示意,向平南王施礼说道:“父王,萧儿想回碧莲小筑。”
  平南王脸色变了,变得有些苍白,他打了个哈哈,说道:“也好也好,秦福,带四王子去碧莲小筑。”
  碧莲小筑名副其实,就建在一湖池水旁,六月中天,池水中已有荷花微微张开花瓣,映着碧绿荷叶,景色很是怡人。但秦慕萧脸上绝非欣赏美景的表情,似乎在睹物思人。如果燕洛雪所料不错,这碧莲小筑应是他与他娘的旧居。
  秋月怜与燕洛雪住在一起,秋月怜自始自终不发一言,燕洛雪刚张口想问一问秦慕萧究竟想干什么,秋月怜上床蒙了被子,给燕洛雪来了个不理不睬。
  哼!都怎么了?都这么爱打哑谜?可别都拿她出气啊!
  燕洛雪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一抬头,见秦慕萧站在碧莲小筑大门口抚摸着一口大缸,燕洛雪到近前一看,缸中空空如也。不禁奇 怪;书;网看向秦慕萧,秦慕萧双目紧闭,牙根紧咬,似乎忍着极大痛苦,燕洛雪有些担心,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不想秦慕萧反应激烈,一挥手,燕洛雪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你干嘛这么紧张?我……”燕洛雪委屈喊道,秦慕萧眼神凶狠,看着她,终于,凶光淡了下去,说道:“去休息,没事不要出来,不然,出了事我可不管。”
  


第三十七章 一石欲激千层浪

  出事?能出什么事?针对谁?燕洛雪满腹疑问却问不出口,她知道即便问,秦慕萧也不会说,一进咸安城,秦慕萧已经大大不对劲了,燕洛雪敢肯定秦慕萧所做的每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别有用意,他又在设计谁呢?
  燕洛雪回到房间,秋月怜正站在窗边,向外看着,她顺着她的视线,可以看到秦慕萧僵直的身躯。她当然看见刚才的情景了。
  秋月怜转身,燕洛雪惊讶发现,秋月怜的眼圈竟是红的,她刚才哭过!燕洛雪知道,秋月怜的娇柔是武器,眼泪是武器,甚至冷言冷语都是武器,但她偷偷哭,肯定是极伤心了,为什么?为了珍宁寺中的贞宁女尼吗?
  秦慕萧认为秋月怜和他娘长得像啊!而秋月怜在禅房见了贞宁,贞宁看秋月怜的眼神也很耐人寻味。但燕洛雪并没有看出秋月怜与贞宁多相似,毕竟,秋月怜风华正茂,而贞宁却如风烛残年的瘦弱老妪,已看不出当年模样。
  申时,王府家人前来传饭,秦慕萧去了前堂,吩咐燕洛雪和秋月怜不要跟随,就在碧莲小筑用食,不要闲逛,饭后早早歇息。燕洛雪很是听话,亥时未到,就倒在床上。不睡觉也没什么趣味,秋月怜根本不说话,连眼皮都不撩她一下。
  但是,她并未入眠,她知道,秋月怜也没睡着,她也知道,秋月怜在等着秦慕萧回来。
  秋月怜悄悄起身过到她床边探她呼吸时,燕洛雪早有准备,她自信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变一下。秋月怜转身,出了房间。燕洛雪悄悄起身,猫腰到了窗下,将窗纸捅破一个小洞,向外看去,室外清辉一片,还是在大缸前,秦慕萧背手站立,秋月怜站在旁边,两人轻声话语,语声几不可闻,但听秋月怜的语速很快,显然在和秦慕萧争吵。
  燕洛雪知道偷窥不是好习惯,但是事关秦慕萧神秘身份,秦慕萧瞒了她这么多,骗她那么多回,偶尔听他一回墙根儿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燕洛雪在心里为自己的小人行径找着理由。
  燕洛雪猫着腰,自然很累,正想要变一下姿势,忽见秦慕萧警觉望向周围,燕洛雪紧张止了呼吸,身子也不敢动,但燕洛雪也知道秦慕萧为何警觉,在碧莲小筑的左围墙下,依稀多了一道影子。
  秦慕萧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他说道:“你问我我为什么总看这口缸吗?我曾经差点命丧此缸。”
  真的吗?幼时淘气的后果?燕洛雪正猜测,秦慕萧的话让她的心漏跳了几拍儿:“我那三个哥哥将我扔进缸,还强压着我的头,不许我起来,任那个可怜的女人喊破了喉咙,而我那威风凛凛的父王就站在旁边。”
  “你别说了,这里既然这么可怕,令人厌恶,为什么还非要进来,我不管我是谁,也不管他们是我的谁,我只想在你身边,你当我是你姐也好,是你手下也好,无所谓。”秋月怜也加大了音量。
  两人配合不着痕迹,刚到的那名不速之客应该觉察不出暗藏的玄机。
  秦慕萧嘿地笑了一下,说道:“那怎么行,我们吃了那么多苦,而他们却丝毫没受到惩罚,我怎么甘心。”
  燕洛雪注意到那道身影慢慢缩短,终于消失不见了,秦慕萧和秋月怜的声音也逐渐消失,燕洛雪忙轻手轻脚,回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被中暖意使她注意到自己手脚冰凉。
  门轴轻转,秋月怜回来了,燕洛雪尽量调整着呼吸,秋月怜悄无声息走进,静静站在床边,并没有伸手再探她呼吸,燕洛雪装啊忍啊,好辛苦,谁知秋月怜猛一掀她被子,燕洛雪差点叫出声,她骨碌一下爬坐起来,眼前站着的不是秋月怜,而是带着些微酒香的秦慕萧。
  “你,你怎么来了?秋姐姐呢?”燕洛雪强自镇定,但心中早已怯了,自己偷听,就没一次不露馅。
  “我让她去了别处。”秦慕萧说道,边说边推燕洛雪进床里,自己在外侧坐下,解着衣襟盘扣。
  燕洛雪有些窘,这些天秦慕萧甚是守礼,他们已经好多天不住一个房间了,现在,那边就是秋月怜的床,他为什么还非要和她挤?
  燕洛雪推秦慕萧,示意秦慕萧上秋月怜的床上去睡,秦慕萧回首望着她,眼中充满兴味,问道:“你竟然让为夫上别的女人的床?”
  燕洛雪双肩一垮,气得说不出话,这人变脸功夫太好,刚才还苦大仇深,现下又是吊儿郎当。燕洛雪背过身躺下,不再理他。
  秦慕萧躺下后却不放过她,手从后面伸过,握了她的手,腿也伸过,挑了燕洛雪的脚过来。秦慕萧身上的热度传到燕洛雪冰凉的手脚,燕洛雪顾不得害羞了,她知道,秦慕萧绝对知道她偷窥了。
  秦慕萧仿佛有意惩罚她,不断揉捏她的手,摩挲她的脚心,燕洛雪的身体紧靠着秦慕萧的胸膛,她甚至能听见秦慕萧的心跳声,更要命的是,隔着两层薄薄衣料,秦慕萧的男性雄风让人不可忽视,燕洛雪半点都不敢动。
  燕洛雪突生急智,说道:“我们这样很怪,我现在是你的小厮,是个男的。”
  秦慕萧呼吸一窒,随后笑了,他缩回手,仰面躺着,笑着,好不容易抑制住,他说道:“你啊,总是这么大煞风景,你就不能学学别的女人,想着如何对付男人,学学半推半就,学学欲拒还迎,或者干脆撒撒娇或撒撒泼,也比你这扫兴强。”
  燕洛雪也笑,说道:“你现在知道了,后悔还来得及,你给我写封休书,你就解脱了。”
  “你想的美,我若放手,我敢说你转身就会嫁给明嘉诩。”秦慕萧说道。
  “我才不会,我只是把他当做哥哥,从没想过要嫁给他,若不是我爹娘有这个意思,还让我师兄知道,我都没想过这种可能。”燕洛雪说道,“你明明答应我让我住忘忧茶庄,为什么又改主意?”
  “你师兄刚去了南凤国,还未回来,即使回来,也要观察一阵,他身兼好几重身份,和他接触一定要分外小心。”秦慕萧解释,“若南凤国有心,总会在他身上做些文章。”
  燕洛雪听了,更觉得秦慕萧对明嘉诩用意不明,但究竟是哪里蹊跷,燕洛雪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刚才看见了。”燕洛雪突然说道。
  “我知道。”秦慕萧拉长声答道,“你回床的动静虽然轻,但逃不过我的耳朵。”
  “你明明知道有人偷听,为什么还故意让他们知道你恨他们,他们不会再害你吗?”燕洛雪说出她的担心。
  “你担心我?”秦慕萧支起身子,歪头看着燕洛雪,说道:“你不必担心,他们不敢,我是顺安王,我光明正大入府,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他们也不想对我怎么样。”
  “那你想要什么?”燕洛雪问道。
  “真相!”秦慕萧严肃说道,“他们欠我一个真相!我要他们自己告诉我真相,我只要在这府里就行了,我,就像一枚石子,投进了这个平南王府这座深不见底的湖里。”
  


第三十八章 涟漪微动风细细

  次日,天降小雨,雨打莲荷,燕洛雪眼望窗外,欣赏初夏细雨迷离的景色,而她的心情,也染了一层朦胧,有些湿漉漉的,不知是因为自己独在异乡,还是为秦慕萧的惨淡童年。
  秦慕萧一早冒雨出了王府,前去西秦皇宫面见圣上武帝秦柯,秋月怜不知为何,将人皮面具收起,而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所扮之人与先前别无二致,这其中缘由燕洛雪想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秋月怜说:“我要演出戏,正在上妆,你啊,就看着,到时无论我怎样,你都不准出手,你若坏了事,我们便白忙活了。”
  燕洛雪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你在演戏给人看,却不知他们也在演戏给你们看,你们之间算计来算计去,能得到什么?不过是相互猜忌罢了,若我说,如果是亲人,何必试探?直说就行了,有时候,直接将纸戳破,反而最有用!”
  秋月怜修眉的手顿住,认真看燕洛雪几眼,扑哧一笑,说道:“你倒看得清,可他不这么想,毕竟他曾在府中生活,他最了解他们,你瞧,我们都已经回来了,若他们听到昨日言语,知我有可能是他们的亲人,为何不直接来找我确认?我昨日等了他们一宿,也没见他们现身,就死心了,我同意他的话,同意他的做法,对他们不应抱有希望。”
  秋月怜说话时表情轻松,就如闲话家常,就如谈论他人,燕洛雪虽不知他们之间具体恩怨,但按常理猜测,秦慕萧和秋月怜身份应是被人调换了,究竟怎么调换的,也许就是秦慕萧所要知道的真相。
  秋月怜易容完毕,站起身向窗外看了看,问道:“你想不想和我雨中游湖?”
  “好!”燕洛雪满口答应,她当然知道,游湖不是目的,月怜之意不在湖,在乎府中之人也。那她当然应该倾情相助,当好一个观众。
  雨中撑伞漫步,很是悠闲,但两个男子共撑一把伞,就有些可笑,燕洛雪有些尴尬,目光游移,看所经过的丫鬟婆子,仆人家院都多瞧他们几眼,更加不自在,说道:“若想演戏,何必冒雨演、”
  “我们能等,只怕他们等不得。”秋月怜话里有话。
  正说着,那边呼啦啦来了一堆人,她们跑着,喊着,叫着。燕洛雪仔细一听,叫的是:“王妃!王妃!”
  王妃?平南王王妃?秋月怜轻声说道:“好戏上场!看仔细!”
  她在提醒她吗?
  那些人跑到燕洛雪和秋月怜面前,燕洛雪看见那些人中间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头上插满珠钗,脸上涂脂抹粉,手舞足蹈,粗声粗气喊道:“不要拦我,我要去找那贱人算账,谁准许她勾引王爷?谁准许她生孩子?贱人,小贱种,都给我出来!”
  秋月怜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漾怒,燕洛雪知秋月怜喜怒全凭心情,怕秋月怜施毒报复,不禁向秋月怜使了眼色,秋月怜头一低,低身做恭顺状,燕洛雪也赶忙效仿。
  王妃那张敷着粉的脸突然凑到燕洛雪跟前,吼道:“你,是你吗?小贱种!你还敢回来!”
  燕洛雪向后退一步,躬身又行礼,口中连连说道:“奴才叫秦五,秦五见过王妃!”
  小贱种,是在骂秦慕萧吗?燕洛雪心中蓦地痛了起来。这个疯女人,在王府如此肆无忌惮辱骂秦慕萧,秦慕萧怎么能忍受?燕洛雪低眸之时,注意到秋月怜的手已握成拳,攥得死死的。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带我去找!”王妃大声嚷嚷。
  秋月怜直起身,大声说道:“你是找顺安王吗?若是的话,你可以走了,他不在,一早进宫去了。”
  燕洛雪听了,立觉不妙,秋月怜的话无一丝恭敬,还带着无形蔑视。
  果然,王妃猛然冲到秋月怜跟前,一巴掌甩了过来,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不看看这是谁的家,你主子没教过你如何和我回话吗?想当年,他得跪在我面前求我让他起来,他才敢起来。”
  她说得口沫乱飞,突然,她恶狠狠看着秋月怜的眼睛,看着看着,哆嗦起来,突然,尖叫一声:“贱人!”她抬起一脚,一脚踹到秋月怜小腹上,秋月怜一下子向后跌去,后面就是湖啊,燕洛雪的手下意识要伸出,突然秋月怜的眼神飘过来,燕洛雪手及时缩回,她眼睁睁看着秋月怜落到了湖里。
  “救命,救命。”秋月怜在水中扑腾,喊着救命,燕洛雪大声喊救命,有几个家人赶来,欲跳下湖救人,可王妃大喝:“不准救,我看谁敢救,谁救我砍了他的手!”
  燕洛雪犹豫着要不要跳下,虽说自己还没会水,但毕竟已经有了几次落水经验。她怕时间长了,秋月怜会真有危险。正踌躇间,一道白色影子滑过,那人单足轻点莲叶,附身将秋月怜伸在水外侧的手抓住,使劲向上一带,秋月怜浑身湿漉漉落在他的双臂之上。他足底轻旋,飞身跃起,落到了岸上。来人正是秦慕萧。
  秦慕萧抱着秋月怜,灿若晨星的双眸温煦地看着王妃,王妃安静了,眼神却如见到鬼一样,双眼瞪得圆了,突然,她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哭叫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杀我的孩子。”
  皇上?燕洛雪有些懵,这王妃也太会装疯卖傻了吧,刚才的威风哪去了,见到正主了反而吓得要命,连人都装不认识了。
  秦慕萧说道:“王妃娘娘怎能向晚辈下跪,王妃娘娘认错人了。”他双目扫向其他人,说道:“还不请王妃回去。”
  家人忙上前拉扯着王妃,王妃浑身瘫软,费了好几人力气,还弄不起来,这时,平南王秦昭急匆匆赶来,他见到王妃不断向秦慕萧磕头,嘴里还直叫皇上,大为惊异,上前扶起王妃,柔声说道:“萱若,你怎么啦?蕊儿呢,她怎么不在你身边伺候?”
  王妃抬头,见是秦昭,惊骇地扑到他怀里喊道:“王爷,皇上来了,皇上来了,你快藏好我们的孩子,皇上要杀他们,你快去,你快去!”
  秦昭听了,却不慌乱,轻抚王妃后背,似在哄一孩儿:“不怕,不怕,萱若不怕,这是平南王府,皇上不会来,慕英,慕杰,慕晖都好好地呆在房里,没事,不怕啊,萱若。”秦昭不断安抚王妃。
  燕洛雪看向秦慕萧,秦慕萧一直微挑的嘴唇有些僵硬,眼神有些飘忽,但身形仍站得直直的,秋月怜衣服上的水滴滴滴落下,他也没有移动脚步。
  平南王秦昭轻声哄着王妃,王妃竟在他怀中哭了,委屈说道:“都怨你,都怨你,我不够美吗?你为什么还要娶别人,还要她有你的骨肉?我们的孩子不好吗?”
  “好,好!”秦昭边说,边拍着王妃,还不忘看看秦慕萧,秦慕萧眼望着湖水,脸上已经一片淡然。
  秦昭歉然说道:“萧儿,你不要怪她,她自你走了以后,就疯了,有时连我都不认得了。”
  王妃突然推开秦昭,扑到秦慕萧脚下,抱住秦慕萧大腿,喊道:“皇上,民妇知错了,您饶了我,饶了王爷,饶了我的孩子!是我,是我让人害那孩子,将那孩子推下湖,没有别人,真的没有别人!不关皇后娘娘的事。”
  秦昭伸手去堵王妃的嘴,喊道:“王妃!王妃累了,快回去休息,你再不乖,我就娶别的女人。”
  这一句真好使,王妃闭了嘴,乖乖随家人走了,秦昭站起,看向秦慕萧,眼神在秋月怜脸上猛然停住,他张了张嘴,又闭上,秦慕萧冷笑一声,说道:“父王,孩儿告退,时间久了,我姐姐会得风寒。”
  “姐姐?”秦昭机械重复了一句,眼睛仍盯着身穿男装的秋月怜。
  他又张嘴,但仍欲言又止,秦慕萧决然转身,抱着秋月怜一路疾行,回到碧莲小筑,燕洛雪在后面紧跟着。一进屋,秋月怜压抑的呜咽声从被子中传了出来。秦慕萧站在桌旁,面色铁青。
  


第三十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秋月怜入戏太深!秦慕萧又何其残忍!若秋月怜真是平南王之女,堂堂王爷之女被人调换抛弃,流落江湖,如今,亲人就在眼前,却依然不肯相认,为了什么?秦慕萧在王府并不受待见,甚至还被迫害,可他们却不将他撵出王府,又为了什么?
  刚才的一幕幕象倒放电影一样在燕洛雪脑中重现,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秦慕萧一向心思缜密,定下计谋不奇 怪;书;网,怪就怪在他如何就能确定王妃会出场?王妃不是疯了吗?假疯吗?不太可能,一人装疯一年半载可能,十二年天天如此,谁能受得了?平南王妃面目浮肿,眼神凶狠,行事不计后果,很像是人们常见的疯子。既然王妃真疯,就不应再受刺激,为何王妃会知道秦慕萧回府?还大张旗鼓找了上来?这是不是也是别人演的戏?而疯掉的王妃只是个入戏极深的演员?
  燕洛雪走到秋月怜床边,说道:“秋姐姐,你不该哭,你说是演戏,怎么反成了看戏的,让人摆了一道?”
  秋月怜坐了起来,双目红红的,呸了一口,说道:“你懂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说,我怎么让人摆了一道?”
  燕洛雪看了看已经转过身的秦慕萧,说道:“我虽不知你们真正目的究竟是为何,但旁观者清,就今天的事来看,他们应是给你下马威,想让你知难而退,从哪里来回哪里最好,若不然,也要让你清楚你若在府,危机重重,你伤心难过,你灰心丧气,想要一走了之,正应了他们心愿。”
  秋月怜撇撇嘴,哼了一声,又用手背狠擦了下眼睛,说道:“你心思转得快,看的也仔细,怎么不知我心,我本来就不想搅这浑水,却非拽我来丢人现眼,我是气他呢。”
  唉!原来是在埋怨秦慕萧。说出来就好!秦慕萧将椅子拖到床边,对秋月怜说道:“姐姐莫怨,我难得回来一次,若不抓住这次机会,我怎么甘心。姐姐受委屈,却也惊动了他们,你只管挺住,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
  燕洛雪摇头,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秋姐姐在这,你那么会易容,让谁来不行?”
  秦慕萧转头,斜睨着燕洛雪,燕洛雪摆手,连说:“算我没说,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出去转转。”
  她走出房间,却听见有人在敲碧莲小筑的院门。燕洛雪走过去,一个身披黑色戴帽斗篷的矮小之人站在门口。那人垂着头,帽子很宽大,燕洛雪看不清其面容。
  秦慕萧闻声走了出来,那人一见径直扑了进来,秦慕萧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将那人带进了秋月怜和燕洛雪的房间,关了门。燕洛雪站在门外,对着门做个鬼脸儿,哪知门又开了,秦慕萧出来,皱着眉看着自己。
  秦慕萧走过洛雪身边,燕洛雪跟上去,好奇问道:“那人是谁?”
  “谁?”秦慕萧停下,扭头回看燕洛雪,神秘一笑,“说客到了。”
  说客?那秦慕萧怎么不在屋?秦慕萧回到房间,穿着鞋,斜躺在床上,说道:“你看着门,一会儿若有人要进来,就说我出去了。”
  谁会来这?刚才那个人吗?燕洛雪猜不出秦慕萧又在摆什么迷魂阵,只得依言坐在那里。秦慕萧合着眼不理她,她便打量起秦慕萧的房间。
  这是典型的女性房间。屏风将房间分成两室,卧房内内侧是红檀木的架子床,架子外挂着烟粉色纱幕,床边放了一张红檀木脚踏,还有一个涂漆印花的圆木坐墩。屋中圆桌,桌上放一个小窝娄,里面是一些做女红的用具。窝娄旁,一个精致的菱花镜静静映着屋内摆设。这屋中极简单,但有着不容忽视的脂粉气息。
  秦慕萧就在这屋中睡起了回笼觉,窗外时断时续的小雨好似催眠曲,燕洛雪也有些昏昏欲睡。门声响动,她站了起来,是大门。她支起窗子,向外看,那戴帽的人走了出去。
  燕洛雪回头,刚想说话,秦慕萧却翻身,背对着她,说道:“出去。”脸色差到了极点!
  燕洛雪这个闷啊!她走到床边,坐在坐墩上,说道:“我不出去,你阴阳怪气,我为什么就非得听,根本都不关我事,还非要我进这府里,看你们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烦死了,你痛快送我去忘忧茶庄,不。不用你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我自己去。”
  秦慕萧坐起,恼羞成怒:“闭嘴!”
  燕洛雪似吃了雄心豹子胆,竟讥讽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现在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要不着糖吃就耍脾气的毛头小子。你想那人来是吗?可那人偏不来,于是你就气了,有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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