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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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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明不见了,神态反而稍稍放松,突然间有些了悟,问道:“郭怀明有可能会救你父皇?”
  “若他还是我所熟悉的郭怀明,就应该会去救我父皇。”临淄王说道,“夏连宗,你速派人到各宫门处警卫,宫外人员一律不得入宫,宫内之人也不得出宫,若有人硬闯,务必将其活捉,不可伤他性命。”
  夏连宗答应一声,马上去了,临淄王带着燕洛雪和周善文在宫中隐蔽穿行,夜深,宫人已歇,锦华宫宫门前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在地上撒出点点斑影,使得气氛更加阴森。三人在宫后面飞身进入宫内,借着微弱光线,燕洛雪看见了几名宫人倒毙在锦华宫正殿门前。
  宫内悄无声息,孟巧悦呢?难道他们来晚了吗?临淄王看着敞开着的殿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更不用说迈步进入殿内了。周善文对着燕洛雪点了点头,然后他进入了寝殿,但马上便出来了,低声说道:“只有几名宫女的尸身,全部被割断了喉咙,不见幽王陛下,也不见贵妃娘娘。”
  “他们会不会去锦阳宫?”燕洛雪问道,“竹生不是住那里吗?”
  临淄王没有回答,他走进了寝殿,拿着蜡烛,一点点,仔细看着,看那些死去的宫女,他说道:“这伤口,不是巧悦姨弄的。”
  燕洛雪忍着恐惧,蹲下身子看去,那宫女的脖子上数道沟痕,伤口不够利落,确实不是孟巧悦那般凌厉。
  “那说明你父皇和你小姨有可能还活着,藏到了某处。”燕洛雪心中略安,“他们会在哪里呢?”
  “跟我来。”临淄王说道。
  临淄王带着燕洛雪和周善文向宫中深处走去,绕过一片老林,一座秀雅的宫殿出现在他们面前,台阶好高啊,上面的殿宇洁白,好似冰雕,殿沿儿下挂着白色灯笼,照得三个红色字迹:冰花殿。
  “这里,是我母妃的宫殿。”临淄王说道。“你听到动静了吗?”
  上面确有人声,燕洛雪和周善文急忙向上飞掠过去,但临淄王却足踏台阶,不急不慢的拾级而上,燕洛雪不禁奇 怪;书;网,她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临淄王,临淄王笑道:“若我死在这里,你怎么办?”
  燕洛雪呼吸一窒,她从没想过临淄王会死在这里,不,不是她没想过,而是她有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凤夜澜都说了,说她有可能死在这里,她怎么会想不到临淄王也有可能死?但为什么临淄王会在此时此刻说出呢?
  临淄王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若我死时,你能在,我死而无憾。”
  “你不要总说这样的话。”燕洛雪说道,“虽说再世为人,但毕竟都有牵挂,还不算看破生死,不是吗?”
  “也对,我只是怕你怪我。”临淄王笑笑,缓步登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过平台,又下了几级台阶,周善文正呆呆看着,燕洛雪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冰花殿前的空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身,有的是血肉模糊,有的是头身分离,惨不忍睹。
  临淄王冷冷看了看,说道:“这些人都是郭怀明杀的,郭怀明已经二十多年不出手,没想到宝刀未老。”
  他说完,快步向冰花殿内走去,燕洛雪和周善文紧跟了上去。冰花殿大门紧闭,临淄王回身示意燕洛雪和周善文贴门边站着,他伸手推门,门开了,里面一刀劈了过来,临淄王早有防备,向旁边闪去,随即对着探出身子的一名兵士踹了一脚,那兵士就地一滚,又鱼跃而起,向临淄王攻了过去,临淄王没理会他,直接进入殿中,周善文截下了那名兵士,几下子将他制服在地。
  燕洛雪进入殿中,一眼就看见了花满。花满身边大约七八名卫士,郭怀明已经倒伏在地,脖子上正汩汩冒血,显然也被人割了喉咙,而东齐幽王正被一名黑衣人死死按在地上,借着烛光,那黑衣人额间血痣似鬼火一点,忽明忽暗,那人竟是柳儿。
  柳儿看了看临淄王,笑道:“王爷,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隽儿,小心这个恶妇,她袖中还有短刀”躲在冰棺后的孟巧悦出声喊道,同时飞身跃起,抱着竹生,落在了临淄王身边。
  “巧悦姨,你没事吧?”临淄王心惊问道。
  “没事你看,你狠不下心来做的事,人家做起来可毫不含糊,如今,想要摆脱恶名,可就难了。”孟巧悦说道。
  “巧悦姨,你带着竹生离开吧,我和这两位谈谈。”临淄王将孟巧悦挡在身后,说道。
  “不,我不走。”孟巧悦执拗说道。
  “是啊,她怎么能走,现在是她还我的人情的时候,是不是啊,惠昌公主?”柳儿阴阳怪气说道,“你不会忘了,当初在女床山时是怎么声泪俱下哀求我为你承担杀害天机老人和秋婆婆的罪责吧?你可说将来要舍身报答啊。”
  “你这毒妇,处心积虑害人,不会有好报应”孟巧悦喊道。
  “彼此彼此,你现在不是招报应了吗?”柳儿说道,“若你合作,说出诏书藏在何地,你与王爷都可活命,但若你固执,那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这座美轮美奂的冰花殿就要变成血花殿了,那这冰棺里的人可要吓得从棺中爬出来。”
  “南凤国的乐贵妃竟然亲临东齐国,齐隽真是好大的面子。”临淄王说道,“你杀了我父皇,承担了齐远弑父弑君的谋逆大嘴罪,就以为可以与他暗中结盟,对抗西秦国了吗?”
  临淄王哈哈大笑:“女人就是天真”
  “愿闻其详”柳儿不为所动,淡淡说道。
  “你以为西秦国收复的北燕旧部是吃素的吗?你以为我齐隽经营了十多年就无一兵一卒吗?你以为无情山庄的兵马会对我袖手旁观吗?”临淄王冷冷地不屑看着柳儿,“或许,你就是想用此计策,使东齐国内生祸患,好从中取利?东齐内乱,齐远哪里还有工夫帮你南凤国对付西秦国?得不到什么好处的事,你会这么热心?”
  临淄王说这话,实则是对花满,花满听后,脸色微微变了,但仍倔强昂首,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回头,也不会有岸,少和他废话,当心上当。”
  “皇嫂迫不及待要成为皇后吗?皇嫂以为为皇兄除去了父皇,还将罪名嫁祸给我,就一定能感动皇兄,让他立你为皇后吗?”临淄王讥讽笑问。
  花满不答,临淄王眼神邪魅一闪,嘴角勾起:“且不说皇嫂如今芳华渐去,容颜不再,就是皇嫂年轻之时,皇兄可曾真正将你放在心上,摆在头里?若不是皇嫂有个聪明的脑子,你这太子妃的位子能坐稳几天,若有朝一日,皇兄位登大宝,得遂心愿,可还会需要您这位杀了他父皇的狠毒妇人?可会让沾满他父皇鲜血的女人做他的皇后?”
  花满听了,连退了好几步,身子摇晃,看来临淄王的话说到了她的隐忧,触到了她的痛处。
  “隽儿你说的太对了,别看齐远表面上方方正正,实际上和他的父皇一样好色,他将来的皇后怕是要归那个他念念不忘的水茵儿呢”孟巧悦笑了,笑得不怀好意,笑得疯狂。
  这笑声在夜里格外渗人,惊得竹生哭叫起来,或许是父子连心,原本在柳儿手下的东齐幽王突然躁动了起来,喊道:“隽儿,别哭,别哭,父皇带你去看你母妃啊。”
  他挣扎着起身,但柳儿哪能让他脱离她的掌控,手起一划,柳儿戴的长指甲在东齐幽王的脖子上豁出一道血印,东齐幽王尖叫,怒了起来:“你这贱人,竟要杀朕,朕要把你碎尸万段快来人,郭怀明,还不快来”
  “郭怀明快死了,你没看见吗?陛下?”柳儿柔媚说道,“你口中的贱人是谁啊,你可瞧清楚了。”
  “你是谁?不,不对,巧儿呢?对,巧儿要杀竹生,不,巧儿,你不能杀竹生,竹生是你的亲儿子,巧儿,朕会爱护你,补偿你,你不要杀竹生。”东齐幽王神智不清不楚,语无伦次。
  “太子妃,王爷已经在这里了,若再拖延,一会儿宫中有人听得动静,就不好办了,他们即使有诏书又如何,东齐幽王昏聩,被临淄王用巫术控制了心神,这样的诏书又能说服多少人呢?”柳儿说道。
  柳儿忙着说服花满下决心,没有注意到东齐幽王的眼神正变得阴冷起来,但燕洛雪从进殿之后就一直注意着,她知道东齐幽王应是恢复了神智,他听到柳儿如此说,对临淄王定会怨恨,他会不会直接命令柳儿诛杀临淄王啊?
  东齐幽王突然仰身倒地翻滚,滚到了冰棺旁,他的手按向了冰棺上雕着的冰花,冰棺开了,东齐幽王站起,将冰棺内孟巧音的尸身抱了出来,他哈哈笑道:“巧音,你看看你给我生的好儿子,将东齐国搅和成什么样子,若不是他,我怎么会被人拿着武器威胁?好,他不是要这个王位吗?我认输,给他还不行吗?我就下去陪你,你等着,我带你妹子一起去见你。”
  东齐幽王目光落在孟巧悦身上,柳儿笑了,走到他身边,说道:“那可不行,她死了,还怎么唱这出戏呢?”柳儿的手狠狠挥了下去,东齐幽王的脖子飞起一道血光,他抱着冰冻着的孟巧音,向孟巧悦的方向走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发不出话语来,但看口型,应该是叫着:“巧儿,巧儿。”
  孟巧悦抱着竹生跌坐到了地上,眼睛直直的,柳儿笑了:“公主应该感谢我才对,若你不是畏 惧“炫”“书”“网”他的yin威,怎么会这么疯疯癫癫,你就当这是他为自己的恶性付了代价,万恶yin为首嘛他早应得到教训。”
  确实,东齐幽王保暖思yin欲,抢占了孟巧音孟巧悦姐妹,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临淄王夹在中间,如履薄冰,既要应对反复无常的父皇,又要防备视他为眼中钉的齐远,这一切的起因不都是因为东齐幽王的好色嘛
  但临淄王却为什么化作了冰雕,站在冰花殿中,似无喜也无悲。
  


第一百六十九章 飞花飘零逐水流

  第一百六十九章 飞花飘零逐水流
  柳儿像炫耀般对着已经悄悄靠近东齐幽王的周善文挥了一下染上鲜血的手,花满那几名侍卫立刻向周善文围拢了过来,周善文只得退回燕洛雪身边,柳儿妩媚一笑,手指燕洛雪,说道:“王爷,柳儿愿与王爷再做个交易,若你能将诏书交出,我可以保证她的性命无忧,即使她落到了南凤国手里。”
  “你的话怎么还能信得。”临淄王说道,但并没有看柳儿,而是看在地上挣扎的东齐幽王,他轻轻地靠近,垂眸,蹲下,说道:“父皇,您幼时曾许诺给儿臣,不是吗?如何是儿臣想要这皇位?儿臣曾想带巧悦姨远走高飞,不是您将巧悦姨强硬带回吗?怎么到头来是我们父子相争呢?还论什么输赢?儿臣什么时候违逆了父皇呢?为什么你要惊动我母妃的亡魂呢?她还不够惨吗?”
  东齐幽王浑浊的眼中有了泪水,他努力想支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嘴唇翕动着。
  “竹生吗?父皇若能像以往对我,竹生自然能保平安,但现在我自身生死难料,竹生在众人眼中,只是养子,如何存活?”临淄王的话语温柔,但是却对着将死的父皇说出无情的事实。
  此刻,临淄王对东齐幽王达到了极致吧?他指了一下燕洛雪,问道:“你也认为她是妖孽,对吗?所以你视西秦国的友好于不顾,视东齐国的安宁于不顾,非要引狼入室,将战乱引到东齐国,消耗自己的实力,让南凤国得到喘息,是吗?她不过一缕芳魂,害着你们谁了?你们一个个个如临大敌,自乱阵脚,却将罪名按在她的头上?昏庸无能罢了。”
  临淄王将孟巧音的尸身抱起,轻声说道:“母妃,您受惊了,儿臣会给您寻一个美丽的地方。父皇,你一路走好,你一生有众多女人,没有母妃,您会更自在。”
  东齐幽王的眼睛瞪圆了,手向前伸着,想要抓临淄王,不,应该是想要孟巧音,但临淄王决绝站起,将孟巧音装回到冰棺之中,盖上盖子,然后盘膝坐下。
  燕洛雪见临淄王神态肃穆,闭着双目,双手手心向上,应是要硬行巫术,她内心涌起不祥,她对周善文说道:“点他穴道,不要让他动用内力。”
  周善文点了一下头,对着柳儿虚晃了一下,来到了临淄王身边,说声“得罪”,临淄王栽倒在了地上,他看了看东齐幽王,东齐幽王的手也僵硬在了半空,眼睛死死盯着冰棺中的孟巧音,已经停止了呼吸。
  周善文将他拖回燕洛雪身边,孟巧悦说道:“隽儿,是小姨不好,若不是小姨执意留在宫里,何至有今天?不过,小姨有办法,你不要绝望。”
  孟巧悦将手中竹生交给燕洛雪,将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支精致短笛,她神秘一笑,将短笛竖对着唇,吹了起来。花满和柳儿有些紧张,说道:“你以为你的救兵会来吗?来了会有何用处?”
  “来了,才知道。”孟巧悦听了吹奏,轻声说道。
  不一会儿,夏连宗果然带人赶到了这里,孟巧悦指着花满,说道:“诸位看好了,听好了,花满勾结晓宁楼楼主了,南凤国贵妃程心珠弑君谋逆,本宫命令你们,将他们全部生擒。”
  “是”夏连宗答应一声,指挥卫士扑向花满及柳儿,柳儿喊了一声:“撤”
  那些侍卫都是晓宁楼杀手所扮,护着花满向外逃去。夏连宗率人追赶,口中喊着要生擒谋逆的花满。冰花殿里,安静了下来。
  孟巧悦走到东齐幽王的身边,伸手将东齐幽王的眼皮扒下,谁知东齐幽王的眼睛竟又睁开,孟巧悦笑了:“你是真不放心啊,你放心吧,我不会让隽儿死的。”
  她站了起来,来到临淄王身边,连点了临淄王周身几个穴道,临淄王叫道:“你干什么,不许你胡来”
  “怎么是胡来?我从没有这么清楚过我将你引上了歧途,我就要负责到底,负责将你送到那个位置,不然我怎么对姐姐交代,怎么对整个巫族交代,花满嫁祸给我,我就不会嫁祸给她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不会啊?我们手里有诏书,他们又背负了弑君弑父的罪,他们还怎么和你争?”孟巧悦的手抚摸着临淄王的脸,说道。
  “不许,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我死也不要当这个皇上,我要将这江山拱手送人,让你的心血付之东流”临淄王叫道。
  “那也随你,它是你的了,你说了算。”孟巧悦说道。
  她来到燕洛雪身边,接过了竹生,看了看,说道:“不知留下你,是对还是错?可你这么像隽儿,娘怎么下得去手?”
  燕洛雪一惊,以为她要杀竹生,下意识将竹生夺了回来,孟巧悦一笑,说道:“我不杀他。”
  她轻拍竹生的小脸,又摸了摸他的眼睛,然后点了他的昏睡穴,说道:“这回,他属于你了,你可以将他送到寺庙也随你,我这也算给你交代了,算你替你师公师婆报了仇。”
  “不行,你要干什么,周善文,快阻止她”燕洛雪喊道。
  “站住”孟巧悦对着周善文喊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将她的脖子也划了”
  孟巧悦突然变脸,周善文停下了脚步,不敢造次,怕孟巧悦疯癫,伤了燕洛雪,而临淄王喊道:“解开我的穴道,快点啊啊,不,你不能这样,让我死吧”
  孟巧悦说道:“你要活着,你要守着她好好活着。”她的手从燕洛雪脖子上收回,嗖的退回到东齐幽王身边,手起斜斜一划,血痕在脖子上出现,随即血飞溅了出来,她的嘴里也流出了鲜血,但仍在笑,那血色笑容衬得她双眸更加晶亮,她一动不动任血滴在了地上。
  临淄王长声惨嚎,突然他冲破了穴道,冲了过去,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孟巧悦,“巧悦姨,我恨你我恨你我就你一个亲人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你怎么能舍得隽儿?”
  孟巧悦已经发不出声音,她笑了笑,指了指临淄王的背后,临淄王顺着她的手指,回头,他哀声长哭摇头,“她不是我的亲人,她是仇人,累世的仇人。”
  燕洛雪抱着竹生,站在那里,心里空荡荡的,不知为何临淄王的话让她觉得好似自己逼死了孟巧悦一般,她明明是来救人,怎么反而将她逼死?她向前跨了一步,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非死不可呢?”
  这话无情至极,但燕洛雪就是忍不住,临淄王猛然抬头,愤怒地望着她,孟巧悦的手攥住了临淄王的衣襟,摇晃,临淄王回过头看她,她对着他摇头,摇头,终于闭上了眼睛,头伏在了临淄王的胸前,手却松开了,滑落下来。
  孟巧悦死了,死在了临淄王的怀里。
  临淄王看了看燕洛雪,问道:“死的,为什么不是你我?”
  燕洛雪的身子晃了晃,好似不能相信临淄王怨毒的话语,她轻声道:“你认为我该为他们的死负责?为什么?”
  “因为我要这个王位,从头至尾都是为了你。”临淄王回答,声音似来 自'炫*书*网'幽冥,“重新成为巫族之王,才能将你的心神全部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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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洛雪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迎风山庄的,也不记得临淄王什么时候将竹生从她这里接走,她浑浑噩噩,吃了睡,睡了吃,鸣蝉和豆娘都回到了她身边,她也没什么反应,凤夜澜就留在了迎风山庄,她也视而不见。
  终于,鸣蝉忍不住了,和豆娘商量说要通知秦慕萧,不然就将她秘密送回西秦国,这话正巧让前来的临淄王听到,临淄王当场翻脸,竟然将鸣蝉差一点掐死,豆娘大呼救人,她惊醒了,及时救下了鸣蝉。
  但之后,她对临淄王的态度变得冰冷,基本上是一言不发。
  临淄王命令他们搬出迎风山庄,重新住进了翻盖一新的明华园,然后派重兵把守,将凤夜澜强行带走,不知关到了何处。
  燕洛雪冷冷旁观,不知临淄王到底想要怎样。燕洛雪被禁锢在明华园,但周善文还是有办法为她探听消息。临淄王对外宣称花满勾结晓宁楼杀死了东齐幽王及孟贵妃,如今晓宁楼楼主在逃,而花满却已经捉到,关押在天牢之中。
  应该是引齐远上钩吧,齐远或者将花满灭口,或者将花满救出,她甚至都在想花满真地捉住了吗?
  但事情却超出了燕洛雪的意料。花满竟然真地被活捉了,而且就在东宫之中,然后确确实实被关在天牢,而且,她亲口承认了弑父弑君的罪行,当着东齐幽王的灵柩,当着东齐国的朝廷众臣。
  但她却是以一己之身承担,将齐远排除在外,这使得回到朝中为东齐幽王奔丧的齐远得以保全性命。这应该是花满为齐远所做的牺牲吧,也间接告诉了齐远,她爱他甚于皇后那个虚无名号。
  她被赐予三尺白绫,但临死前,她提出要见燕洛雪一面,临淄王不知为何,竟然欣然同意,将燕洛雪接到了天牢之中。
  天牢之中,花满望着临淄王和燕洛雪,说道:“你们一定奇 怪;书;网,我为什么没有逃?”
  “为什么?”燕洛雪机械问道,她实际上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对花满,对齐远她都不感兴趣。
  “因为被皇弟说中了,他竟派人在东宫潜伏,伺机杀我灭口。”花满笑道,“我满腔深情,就换得他如此薄幸,既然如此,我还留恋他干什么?我要让他天天望着那个宝座垂涎三尺,却得不到,得不到,懊悔的要死,却死不了,皇弟,可要留着他的命啊。”
  临淄王莫测地挑动眉毛,没有说话,燕洛雪冷冷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何必要和我说,洛雪告辞。”
  “慢着;”花满叫道,“我有一言要留给你,希望你听得进去,东齐国的皇后之位不是那么好坐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燕洛雪大怒:“我是西秦国太子妃,是将来西秦国的皇后,与你东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死到临头,还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花满笑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吧,皇弟为了你不惜与父皇为敌,与齐远为敌,你不做他的皇后,他怎么会甘心?你认为你的夫君会为了你舍弃上万将士的命呢?还是会为了他的大业舍弃了你这个绝代佳人?”
  


第一百七十章 春风渐暖暖人心

  第一百七十章 春风渐暖暖人心
  燕洛雪心中起伏不定,但面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看着似看透一切毫无眷恋的花满,说道:“若我说他一定会都得到,你怎么想?”
  “那我只能说你太自信了,你,自求多福吧。”花满说着,走回牢里,捧起白绫,看着,默然。临淄王说道:“皇嫂,齐隽也有一言,说给皇嫂听,你用生命换回皇兄的命,但皇兄未必感激,他一定会再次伺机而动的,皇嫂这心意算是生生被辜负了。”
  花满转头,看着临淄王,临淄王笑道:“皇兄回来,是因为边界的失败,秦慕萧破坏了他的部署,策反了他的将军,而不是因为你杀死了父皇,这点你我心知肚明。”
  花满低头,手有些颤抖,临淄王又说:“皇嫂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皇兄若在朝堂外,集结实力很容易,但回到了朝堂,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若想举事,可就难了,但他又不甘心,所以,活命也就难了,是不是这样呢,皇嫂?”
  花满突然将白绫摔在地上,回身恨恨说道:“你恨我,你恨我逼死了你的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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