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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之白诡蓝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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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拜师收徒乃人生大事,不宜草率行事。不如等到夏至雪融,脱身出谷后,我先带你回雪峰神庙,设法为你医治脑伤,若真复原无望呆傻依旧,我再收你为徒,照拂你终生……”

“呃……法师?大法师……”我此时的智力那里听得懂他的咬文嚼字,犹自在痴痴愣愣的想着要叫他什么,大概是因为前生太喜欢白蛇素贞那个美丽传说,实在痛恨棒打鸳鸯的法海和尚,竟模糊的想起这么个词来。

“法师?大法师……是什么?”他眉峰微挑。

大概潜意识中仍记得他伤了哥哥,觉得他不是好人,所以认为这在我心中是贬义词的称呼顶适合他。“嘿嘿嘿……”我不理他的质疑,得意的拍手傻笑起来,不住口的尖声乱叫,“法师法师法师……大法师大法师大法师……”

他掩耳后退,敏锐的从我表情中看出,我对这称呼殊少尊敬,甚至隐含恶意,便断然摇头道:“不要这样叫我。”

“哦……那叫什么?”我呆愣片刻后,又茫然的张嘴大叫起来,“大法师大法师……大法师……”都说越傻越固执,我这时便是如此。

他轻皱眉,“不是大法师,还是称我大神官吧。”

“大神官大神官……大神……”我从善如流,却中途拐弯,“官法师……大神官法师……大神法师官……大官神法师……大神法师……”我摇头摆脑的越叫越乱,越乱越燥,最后不但声音嘶哑,连眉眼都竖了起来。

“好了好了。”他微提声量,虽净澈祥和却立时压下了我刺耳的呱噪声,微一沉吟无奈的道:“别再混叫了,事急从权,你就先称我为师父吧。”

“来试一试,跟我念,师父……师父……”他和声安抚我渐趋暴躁的情绪,我本来就不是个温良顺从的主儿,现在痴痴傻傻的没有理智束缚自控,额上青筋凸起老高,面红颈涨的简直就要发狂暴走。

他净澈如梵唱般的声音令我逐渐平静下来。望着他冰雪般皎洁纯净的容颜,我痴痴的道:“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大师父……大……”又要跑偏。

他摇头,耐心的道:“没有‘大’,只是‘师父’。跟我念,师父。”

我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祥和静谧的气息所感,如鹦鹉学舌般的乖乖念道:“师父……师父师父……”

他和蔼的笑,冰眸中恍有什么一闪而没,“知道什么是师父吗?传道、授业、解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此以后你要像对待父亲那样尊敬我,孝顺我,惟命是从,乖乖听话……”

可惜心智混乱的我只觉那笑容美如新雪拂面、月光披身,却忽略了他七色光华流转的冰眸中一闪而没的顽劣狡黠,竟不自禁的呆呆点头。

“咕噜……咕噜……”异声突起,我好奇的左右晃动肿胀得像个南瓜般的大头寻找声音来源。等我慢了好几拍的终于发现声音竟是从自己的肚子中传出来的时候,雪之伤已经端着个粗糙得要发挥超人的想象力,才能认出是“碗”的石片走来。

“饿了么,吃点东西吧。”他把石碗递给我。

我呆呆的接过来,只见碗中白糊糊的一团,努力看了几眼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倒是有股淡淡肉香引人垂涎。我饿极,且现在又智力低下如幼童,那里还会分辨食物是由什么材质制成,几口便把整碗白糊都囫囵吞下。

因为没盐,自然无味。我咂咂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还是很饿,便伸碗道:“还要。”

雪之伤正有些目光呆滞的看着我,面上表情奇怪之极,唇角轻轻抽动,似有话想说又像是恶心厌恶。我虽看在眼里,但奈何痴傻不懂,只是连声叫道:“我还要还要……”

雪之伤有些迟疑的接过碗去,“那个……真的还要么?”

我傻笑点头,“要要要。”

雪之伤的双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是未开口,转身走出山洞去。半晌后,又端着满满一碗白色糊糊走了进来。我傻笑扑前,抢过石碗大口吞进嘴里。不经意的抬头,见雪之伤直直的瞅着我,努力想了想,心底隐约泛起“孝顺”两字,模模糊糊的省得那是要对他好的意思。吞了数次口水后,终于不太甘愿的把石碗递向他,一脸肉痛难舍的道:“你也想吃吗?喏,给你吃吧。”

雪之伤愕然一愣,忙摆手道:“不用了,你吃吧。”

我却痛下决心要孝敬“师父”,猛的把碗向递到他的唇边,大声道:“琥珀吃饱了,师父你吃吧。”虽然我现在心中认为大神官=出家人=师父=父亲,且父亲到底是什么也模模糊糊一知半解,但潜意识中还是知道不应该自己吃饱却饿着“师父”。

“呕……”雪之伤喉中发出一声怪响,如避蛇蝎般的向后急退,直到后背抵上结着冰雪的石壁,退无可退才勉强站定。

看到这情形,我心中也模糊觉察到好像那里不对,但却端着石碗,傻愣愣的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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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雪虫

若是以前的我,端着碗送到某男嘴边,某男却不领情的退避三舍,那我铁定羞恼又尴尬。可我现在的智力有如幼童,俗称就是智障,所以既不知道生气更不觉得尴尬,只是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看到我呆愣的样子,雪之伤似觉不忍,轻勾薄唇,温声安抚我道:“谢谢你,我不是不吃,而是在辟谷,不能吃东西。”

“辟谷?什么是辟谷?”我好奇的问,。

“辟谷是一种玄门养生术,简单的解释就是:在一段时间内不吃任何食物,只喝少量的水便可以存活。前提当然是要习练一套辅以意念和呼吸的特殊姿势。”雪之伤耐心的解释,俨然是慈蔼师长摸样。

“喔……”我点头。不是接受新事物快,而是潜意识中早有答案。“你……师父可以辟谷几天?”我忠实的问出脑中自然闪现的念头。

“最长的一次是两个月又80天。”雪之伤平淡的答。

“两个月……200天……还是60天?”我苦恼的喃喃自语,思维又混乱起来。

“200天。”雪之伤温和的道。他毕竟不真是无所不知的“雪神”,所以只是认为我被打傻了,却不知到我是因为有前生和今世两种记忆混杂,才在200和60这两个数字之间难以选择。

能辟谷280天,在21世纪地球那绝对是个奇迹,定可以上吉尼斯世界记录。但在七色星球,别说我现在痴痴傻傻的,就是没受伤时也不知道该对这个数字有什么样的反应表情。所以呆了片刻,又复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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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进,自然就要有出。

吃饱后不久,我便抱着肚子嚷嚷要上厕所。雪之伤眸光微闪,皑如新雪的脸颊上突兀的泛起两抹轻红。真是“梅输一缕艳,桃逊三分洁。”不经意间的风情,直可醉了天地日月红尘众生。可惜面对的却是我这不解风情的傻女,即没深思为何一直七情不上面、六欲皆为空的他突然变色,也没欣赏七色第一大神官百年难得一见的脸红,而是直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跑出了山洞。

洞外白茫茫一片,也不知我昏睡了多久,乍见天光雪色竟极不适应,眼睛立时一阵刺痛。我茫然四顾,洞前是平阔雪地,远点是寒潭的冰面,俱都无遮无掩。我此时虽然懵懂,也知道不应成为冰雪原上的一枝独“秀”,只好强忍着腹痛伸长脖子望向更远处。远处仍是满眼雪色,但影影幢幢的浓郁一片,似乎是座披霜挂雪的树林。我心中一喜,忙向林中奔去。

解决完毕,只觉一身轻松。胡乱整理好衣裤,不由好奇的打量起这片树林来。树林深且密,郁郁森森的一直蔓延至雪峰底,因为树冠纠结相连遮住了天光,所以林中昏黑阴暗冰寒刺骨。林中树种单一,皆是枝干粗大高直,长满暗绿色肥厚叶子的不知名的怪树。

我现在心思“蠢”洁无暇,对新鲜事物均充满好奇。左看右看了一会后,忽地双脚顿地用力跳起,想拽下几片树叶来研究研究。

“扑啦……噼啪……”叶子是拽下来了,但牵一叶而动全树,树上的雪也跟着掉落下来,砸了我满身满头。“嘿嘿嘿……”我晃晃大头嘿嘿傻笑,觉得非常有趣,于是便一棵棵去拽,雪落满身便欣喜傻笑。正得趣时,忽觉有什么东西随着落雪砸到了脑袋上,顺手抹下来一看,竟是一个白得近似透明的大胖虫子。

“呀……”我出于本能的尖叫,甩掉胖虫子,但马上又蹲下身来好奇的打量。白白胖胖的像超大的蛆,不知是头还是尾的尖端,拖着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丝。外形虽然蠢笨,但行动却灵活的很,左右咕蛹了几下后,就钻进了厚厚的雪层中。

我还没有玩够,自然不想让它逃走。可是手脚并用的胡乱翻了半天,却连个影也没找到,只好悻悻作罢。本来还想去继续拽树叶,再寻一条玩,可是远处传来了雪之伤的呼唤声。

“琥珀,我听见了你的叫声,有什么事吗?”声音不疾不徐,平和低缓,却凝成一线有如实质的穿过雪地寒潭,清晰的传入我耳中。

那声音净澈空远如梵唱天音,令我突觉头脑一清,不由应声道:“师父,我没事。”

雪之伤祥和的声音又起,“既然没事,就回来吧。你的伤还没好,不宜太过劳神。”

我虽没玩够,但他的声音如有魔力,令人不忍不从。我恋恋不舍的频频回顾,两腿却不由自主的交叠迈出向着声源处跑去。才跑出树林,便远远的看见雪之伤雪衣飘扬丝发飞舞,壁立于山洞前。虽然衣动发动影动,但他却予人一种绝对静止的感觉。若不是一双冰瞳七彩流转熠熠生辉,真的会误认为他是一尊没有生命的冰雕雪像。

天不知何时下起雪来,纷纷扬扬漫天曼舞。

雪花若有生命般,绕着他飘飞旋转,即不落下也不离开,渐渐越聚越多,竟似要把他淹没。

傻人由来最易动妄念。我遥望着渐渐消融于雪花中的雪之伤,心中又急又怕,恨不得一步就跑到他身前,惟恐慢了他就会化成雪乘风,飘然而去。

“小心脚下!”雪之伤突然出声示警,绕着他嬉戏旋舞的飞雪,亦随声四散飘飞。我终于又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了,但我的反应比正常人慢了一拍不止,等心情一松,明白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时,我已经踏碎薄冰掉入冰窟中。

“啊……啊啊……”我努力扑腾,想爬上冰面。但我重伤未愈体虚力弱,又呆傻笨拙不会使巧劲,所以挣扎半晌非但没有爬上来,反而被几块我自己胡乱挥飞的碎冰撞得更向下沉去。

好在此时,雪之伤已飞身赶至。见我已只剩头颈露出水面,忙探手抓住我的后衣领,一握一提,硬生生的把我从冰窟中拽了出来。

浑身颤抖又冷又怕的我,如所有受了委屈惊吓的小孩子一样,“哇”的一声扑入大人怀里大哭了起来。而那个我心目中的“大人”自然就是可怜的雪之伤。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抬手急推,却在触及我肩膀时停滞了片刻后改为轻拍,“没事了,不怕不怕……”平和净澈的声音非常有效的令我心情舒缓下来。

我们脚下的冰层,早已有裂纹,那里再经得起我又扑又跺。“咯嘣”声响,迸裂开来。脚下虽觉有异,但我反应太慢,犹愣愣的问雪之伤,“师父,你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雪之伤点头道:“听见了,是我们脚下冰层碎裂的声音。”声音表情都没有半分波动变化,致使我无法从中得到任何信息,只有努力消化他的话语。

因此直到冰面完全裂开,我们的鞋子都浸入了水中后,我才反应过来,“呀……”的惊叫出声。雪之伤一直平静如恒,见我惊慌尖叫,方一笑振袖,抱着我的纤腰旋飞而起,翩若惊鸿般掠过寒潭冰面,落在潭边雪地上。

“你……你……你……”我遭连番惊吓,心中虽感气愤却苦于不会表达。我就是个真傻子,也明白他是在耍我了。可惜我虽没真傻,但比之旧时的精明聪敏,实在是天地之差,否则我早已该想到,他是在借此试探我得反应,看我是否真的坏了脑子。

呜,这个七色星球的男人都是妖魔精怪幻化成的么?怎么一个比一个险恶难缠……

005 蛮缠

我卷缩在雪之伤为我简单搭成的树床上簌簌乱抖,没有被褥没有棉衣,我身上只着一件雪之伤的白色中衣,不抖才奇怪。

我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湿透了,雪之伤的外袍亦被我浸得半湿不干,无奈之下只好脱下他的中衣给我穿。可他的中衣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非棉非麻非绢非帛,有些像丝却又比丝冰滑凉薄得多。穿在身上非但不觉得温暖,反而更加寒冷。

“这是什么烂衣服,比没穿还冷,我不要穿不要穿……”我委屈的叫,伸手拉扯襟口,要把中衣拽下来。

“住手!”正埋头点火的雪之伤忙出声喝止,恒定无波的声音终于有了点起伏,“琥珀,乖。再忍忍,等火点着就暖和了。”

我虽智力下降反应变慢,但到底没有傻透。心中模糊觉得赤身露体似乎不大对,所以叫得虽大声,拽的却有些迟疑,被雪之伤喝止后便顺势停了手。

我期盼的看着雪之伤点火,可那些新从怪树上劈下来的枝条又潮又湿,有的上面还凝着冰霜,便是侥幸点燃一枝半根的,也是冒会黑烟便又熄灭。我冻得实在急了,不由脱口叫道:“你怎这么笨!要是炙焰在,一弹指便点着了……”

“炙焰?炙焰是谁?”雪之伤眸光闪动,索性扔下树枝,走过来盘膝坐于床边。

话出口后,我其实就愣住了。再经他问,我更是迷茫,炙焰是谁?谁是炙焰?对这个名字的感觉很奇怪,有点甜蜜有点气愤有点酸涩有点遗憾。好似很熟悉,但又完全想不起来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只是记忆深处慢慢燃起一团炽烈火焰。

雪之伤见我半天不答,淡然提示道:“可是烈火?炙焰?”

“烈火?炙焰……烈火?炙焰……”我喃喃的反复念,心中欢喜,点头傻笑道:“对对对,就是烈火?炙焰。”

雪之伤眉峰轻皱,“你认得烈火?炙焰?他是你什么人?”

我无意识的重复念道:“他是我什么人?他是我什么人……”脑中倏忽闪现妖魅火瞳、妍丽红唇、绝艳笑颜……但一切都如隔云雾,模模糊糊如梦似幻。我越想看清楚些,那些画面却越模糊遥远,直到头一跳一跳的痛起来。我不禁抱头呻吟。

“头痛就别想了。”雪之伤双手垂于膝下,食指拇指相扣,结成智慧手印。双目微合,和蔼的道:“靠近我,我帮你驱寒。”

我一开始不明所以,直到感觉身体温暖起来,才恍然明白,这个“师父”真是厉害,竟然和太阳公公一样会发热。一边忙向他靠过去,一边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看他是否还能发光。⊙﹏⊙b汗……

离雪之伤越近,我越觉得温暖。不是模糊记忆中火色身影的那种炽热,而是如沐初阳般的和煦。也许热度不够,但柔和自然。

天寒地冻中,只穿单衣的人突然见到一个温度适宜的发热体,会有什么反应举动?当然是靠近再靠近,最好是能把发热体紧紧抱在怀中。可是我不敢抱雪之伤,盘坐的他宝像庄严,圣洁得似神雕玉像,令我望而生畏自惭形秽不敢碰触。

我在他膝前半尺处如小兽般伏卧下来,仰头看了看他祥和舒展的眉眼,没来由的觉得安心静谧。这里可以汲取他的温暖,这里能闻到他新雪般的气息。

雪谷冰窟,森冷严寒。有一温暖安全的方寸之地睡觉休息,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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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忘记一切美丑卑尊得失伤痛,只余本能的向温暖靠去。“好暖和呀……”我闭目傻笑,还想再贴近一些,却被轻柔的推了开去。我不爽的翻身,再贴过去,可又被推开。如此反复几次,推我的手法仍是轻慢柔和不带任何火气,我却急躁起来。怒叫一声,因身体团缩如球,便就如球般滚过去,伸出双手紧紧抱住雪之伤的如削长腿,任他怎么推拽都不肯放开。

“琥珀,放开。你这样我无法行功。”如此时刻,雪之伤的神态语气却仍是一片祥和,真不愧为出世之人。

若是清醒,对这神仙般的师父,我是绝对不敢如此放肆的。可我惯来有起床气,熟睡时若被惊扰,那更会怒不可遏火冒三丈。

“不要!不要!”我闭着眼睛任性大叫,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紧,大有“咬定青山不放松”之势。

“琥珀,听师父的话,快放手。”

“我为什么要听和尚的话?不听不听……”半梦半醒间,不经大脑的脱口叫道。

“和尚?那是什么?”略带诧异的声音。

“就是师父呀,师父就是和尚,和尚就是师父……”我趁他走神,哼哼嗨嗨的爬上他的双膝。

“哦……”错愕的吸气声响起,雪之伤终于色变,“琥珀!你给我下来!”

“当然不!”我哈欠连天的左蹭右蹭,想找个舒适的位置再会周公。

“下来!”握着我手臂的力量霍然加大。我吃痛的喘息,猛的张口咬住那美如冰雕却令我吃痛的修长手指。

“嘶……你怎么咬人?”雪之伤自幼出家,大概没机会被女人咬,所以十分吃惊。

“谁让你弄痛了我?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威胁的呲牙,犹自闭着眼睛直点头。这模样使我的威胁非但没有一点震慑性,反而滑稽可笑。

“下来!”声音虽仍祥静平和,却有种难描难诉的冰冷,如冰纹暗绽。

正得意的我,手臂忽然剧痛如裂酸软瘫下。“啊……好痛呀……”我哗的大哭起来,含混叫道:“你是坏人坏人,坏和尚!坏师父……呜呜……”童言最是无忌。

雪之伤的身体霍然一僵,低喃道:“坏……师父?”犹豫片刻,抓着我手臂的手慢慢松开来。

“唉,罢了,真是冤孽……”雪之伤低头望着缩成一团,满脸眼泪鼻涕,整个人都爬上了他双膝的我,摇头苦笑道:“尘世一切皆为幻,色相皮囊俱是空。你若觉得舒服,那就随你吧。”语毕合目,眉峰逐渐舒展,呼吸亦变平顺,面上复有神光湛然。

我其实已经痛醒,但心中气他弄痛我,再加上有点恼羞成怒不好意思,便撒泼哭闹的赖在他怀里不肯离开。见他闭目不再理我,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比之僵在他怀里,其实我更想爬回我的老地方安睡。可是好不容易争来的地盘,就这样放弃又觉得可惜。

我苦恼的拱了拱头,突省起可别惊醒了他又来拽我,忙眯眼偷看他,却见他双目紧闭似乎已经入定。我的胆子不由大了起来,胡拱乱蹭,把鼻涕眼泪都抹到他泛着新雪冷香的雪色长袍上。看着终于不再一尘不染,涕泪斑驳的长袍,我不由咧嘴傻笑。“太高人皆妒,过洁世同嫌。”我早就觉得他这件雪色长袍白得刺眼了……

我这样胡闹折腾,他却仍然盘坐如山纹丝不动。我实在是累了,便在这得意中迷糊睡去,梦乡温暖柔软,且有新雪初阳的气息。“床铺”很舒服,可这睡姿……没练过瑜伽的千万别用!

006 弱点

七色632年2月65日,正午。

白国,雪谷。

那次掉入寒潭冰窟后,本就没痊愈的我又发起高烧来,昏昏噩噩迷迷糊糊的又躺了很多天才再醒来。而时光最易把人抛,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已过去了半个多月。(七色星计年法,半月为50天。)在这段时间里,雪之伤尝试用各种方法治疗我的痴傻症,但是成效不大。智力增长缓慢,做事颠三倒四,对以前的人事印象模糊,只能想起一些凌乱破碎的片段。仅是反应快了些,不再一句简单的话也要想半天才能回答,有时居然还能顺嘴小顶几句。

总体来说,情况其实很糟。但我懵懂不明,雪之伤深不可测,因此表面上我们二人都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他打坐入定吐纳辟谷,我吃饭睡觉玩雪捉虫,日子倒也悠闲自在其乐融融。就是他开始教我一些玄门打坐练气之术,说有助于我恢复,每天逼我练习一个对时,令我觉得很是枯燥不爽。除此之外,他这个师父当得倒是尽职尽责,白天给我做饭,晚上当暖炉为我驱寒,我头痛睡不着时,还会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后来我发现只要我说头痛,他就什么事都好商量,因此我很是利用了几次。原来表面不动声色的他,一直都在为错伤我而自责内疚。于是慢慢地潜移默化地逐渐习惯地……就成了他的弱点,我的王牌。

雪之伤说这个雪谷,不是万丈崖下的那个雪谷,我们被寒潭下的漩涡不知吸到那里来了。所以恐怕等不到救援,只能自力更生寻找出谷之法,但冰坚雪后,壁滑难攀,天上地下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只有等到盛夏酷暑,神雪峰山脉会有50时天左右的融化期,那时才能设法出谷。

我问他还要多久才到融化期,他说4月50日至5月1日是融化期,也就是说我们还要在这谷中雪谷呆2个月左右。呜呜……这里的2个月是200天呀,我早已吃够了那无盐无味的白糊糊,我要出谷我要出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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