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白诡蓝异-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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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无伤着太医院出对症之药，可群医束手连病因都看不出来，最后还是一个曾去过半魔族游历的老将领说这种病状倒好像是魔疆蛊族的蛊毒，破解方法有两种一是吃解药，再是杀了下蛊之人，让他不能再控蛊，那么虽然没有解毒，但亦不会再发狂，虽是留有后患但可以慢慢寻求解毒之法。

猊蛩咬牙，“怪不得南郡兵到后就安营扎寨，只把白都团团围住，却不急着攻城，原来是要使这种阴招。”

我道：“快飞书给师父，他一定有解毒之法。”

雪无伤摇头，“你也不是不知道神雪峰至此最少要十来天，远水解不了近渴。”

正说话间城外忽然响起尖锐的竹哨声，宫中随即哗声大作，猊蛩出去探看，双眉紧锁的返回禀告道：“又有五个宫女三个太监突然发病咬伤了好几个人，连侍从影卫中都有好多发狂的，真是百禁不得其禁，照此下去都没有安全的地方了，雕漆小姐和小世子处我都不知道是加派人手看护好，还是把人都遣走更安全。”

雪无伤乌瞳暗涌，沉声道：“琥珀，你回家吧。”

我一愣，愕然道：“什么？”

雪无伤冷静的道：“现在已有三分之一的将士被感染，照这个速度传播下去，不出三五天，最少又有三分之一被感染上，那时白都最多剩两三万兵力，三十万大军全力攻城，再控制城内病患发狂应和，我们只怕连一天都守不住。所以我要趁还能一战之时出城决战，能杀了控蛊之人最好，否则杀掉此次南郡统帅白？康焕的两个弟弟也不错。与其坐困死城，不如杀回血本……”

“对！”连乞？苍牙和猊蛩俱都神情激愤，轰然应和，大声道：“属下愿意追随主上杀敌报国！”

雪无伤点头，郑重的道：“出城的结果是什么，你们都明白，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今夜都做个了结，着将士们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清晨出发。”

连乞？苍牙和猊蛩一起点胸施礼，凝重的道：“是，属下清楚，这就去安排，属下先行告退。”

两人退走，房内再无旁人，炉火暗沉，一室寂静。

我愣愣的望着他，眼底泛红嘴唇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明知道他明日出城十之八九有去无回，可那是军国大事王者天责，我如何能够阻止？现在这种情况，想放手都放不了，唯有分出胜与败生和死。

雪无伤默默走到我面前，单膝点地半蹲下来，与坐着的我平视，抬手为我轻轻擦去不知何时已滚落下来的泪珠，平静的道：“傻丫头，哭什么，我自小看惯生死，早已不在意，能生固然好，但若不能生，死也未尝不是种解脱。趁着天色尚早，我亲自送你回家吧。”

我摇头，珠泪纷落如雨，“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生同寝死同穴……”一急之下，词不达意。

“又胡说，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不？若不是此时，我便可以再不放你离开了。”他微微勾唇，露出雪白如编贝的牙齿。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笑了，笑容虽凄凉但却仍赏心悦目俊美异常。

我用力点头，哽咽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会为自己的话负责，你别让我走……”

他摇首，双手捧起我的脸颊，用拇指为我擦泪，乌瞳中隐隐浮起一层薄雾，笑容却更加炫目，“迟了，我让你嫁我的时候你不愿意，现在我已经不要你了，快起来，我送你回家。”

“不！我不回去……”我呜咽一声，再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伸臂紧紧抱住他修长的脖颈，流泪道：“即使回去，城破后也难保就不死，我要和你一起血战沙场马革裹尸……”

他慢慢揽紧我的纤腰，在我鬓旁耳语道：“傻瓜，我早为你留好后路，否则让你回家做什么？你大哥雕漆？伯文我一直囚着没处置，城破后南郡人自然会放他出来，他是南郡功臣，他的家人自会受到保护，所以你一定会平安无事，不但不会死，还会继续富贵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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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试飞

他慢慢揽紧我的纤腰，在我鬓旁耳语道：“傻瓜，我早为你留好后路，否则让你回家做什么？你大哥雕漆？伯文我一直囚着没处置，城破后南郡人自然会放他出来，他是南郡功臣，他的家人自会受到保护，所以你一定会平安无事，不但不会死，还会继续富贵荣华。”

我一贯贪生怕死贪财好色，能荣华富贵的活下去是天大喜事，可为何心却这么痛，如被千万枚钢针同时刺入般痛得缩成一团。因为不仅仅是伤心还有惭愧，我对他一直怀有戒心，怕这个顾虑那个，笑在面上算计在心里。他却每步都为我留好后路，无论我伤他多少次，仍处处为我着想，要保我平安喜乐。

“雪无伤……”我已泣不成声，紧紧抱着他恨不得能化为他的血肉，和他融为一体不再分开。

“乖，别哭了。”他抱起我，俯首在我额头上轻轻啄吻，柔声笑道：“我只是以防万一，所以先送你回家，但也有可能我大胜而归，那时候你可不许再赖，要为你刚才说过的话负责。”

“好……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依你。我胡泊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你若还不相信写保证书也成……”我用力点头，胡乱抹掉眼泪，强颜欢笑。事已至此，再哭无用，只能激发他的斗志，让他有求生之心。突地灵机一动，抓住他衣襟，双眼冒光，喜道：“不如我们今晚就成婚吧？”

“哈……”这种情形下，雪无伤仍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近张嘴一咬我晶莹剔透的小耳垂，恨恨的道：“你这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定然和常人不同。我就是怕你受到牵连所以要送你回家，怎么可能现在成婚？休要再胡说八道，快去看看宝宝收拾下，我送你回去。”

“呀……”我被咬得一痛，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知道再说也没用，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让我带宝宝走。”

“不行，宝宝我会再安顿，你带着他回家，还怎么和我撇清关系？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

我一惊，咬唇怒视他，“宝宝那么小，现在兵荒马乱疯患横行，你要交给谁安顿到那里？雪无伤，你认为这样就是对我好么？宝宝若什么出事，我会恨你的。”

他冷静的道：“恨我最好，这样就能快快忘记我重新开始。”

我再撑不住，拼尽全力抱紧他，埋首于他的颈窝中流泪，心痛欲绝，“雪无伤，你害了我那么多次，救了我那么多次，怎么忘记，如何能忘记？你教教我教教我……”

再不舍得，胳膊也拧不过大腿，我终于还是被雪无伤送回了家。

父亲雕漆？奕苍老了许多，本来青松修竹般清癯俊秀的人物，两鬓竟然泛起缕缕白发，虽免不了责怪我一番，但满眼的慈爱显见是非常担心我。二娘三娘看见我都落下泪来，三哥雕漆？仲武遭受连番惊吓，一直缠绵病榻瘦得风都能吹倒，听说我回来了挣扎着来看我，拉住我的袖子说不出话来喘成一团。

我亦眼眶湿润，世上最牢靠的感情便是亲情，血脉相连休戚相关。

大娘变化最大，紧紧抿着嘴，眼角皱纹都出来了，眼下一片青黑，显然睡眠及其不好，肯定是非常担心在狱中的雕漆？伯文。最令我吃惊的却是大嫂静蓉，小腹微微凸起，原来我离开白都之前她就怀孕了，只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开始现怀了。

和家人一起吃过晚饭，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父亲让我早点休息，我本就满腹心事在强颜欢笑自然也愿意独处，便别过大家回明珠苑。没走几步大嫂静蓉气喘嘘嘘的自后面赶上来，拉住我的手没开口泪先流了下来，屈膝便要给我下跪。

我吓得忙拉住她，也没心情客气直言道：“大嫂，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不用担心大哥他在狱中很好，雪无伤没有提审他。”

心中忽然酸痛异常，雪无伤为给我留退路而保全了雕漆？伯文，可由谁来保全他？

不行，我的男人我得保护！我握拳暗下决心。

静蓉面露喜色，眼中却落下泪来，“真的么？他自从被擒便再无消息，我还以为……以为……”

我强笑道：“大哥真的没事，你好好保重自己才是，有了身子的人不宜忧虑太过，否则对宝宝不好。”

静蓉抹泪点头，又和我客套几句方姗姗而去。

我看着她笨重粗壮了很多的背影不由叹气，心中纠结无比。我当然不想雪无伤有事，可雪无伤明天若无事大胜归来，那么大哥雕漆？伯文恐怕就要有事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该怎么办呢？

走进明珠苑，看见苑中垂柳莲池喷泉小楼不由想起孤身远走的北崖？青狸，眼前自然浮起了他的短发青衫如蜜笑魇，以前只觉得他甜美无害像个邻家男孩，可一路风雷步步受制后才知道那个男孩竟然心生九孔七窍玲珑，雪无伤那种绝世枭雄都被逼进绝路。我现在真是不知道该称赞他还是憎恨他，想念他还是咒骂他。

“啊，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呜呜……”小六带着小八小十并几个明珠苑的小丫头一起哭喊着迎了上来。个个小脸冻得红彤彤，显然是在院中等不少时候了。

“呜吽”突然传来一声熟悉之极的鸣叫，随即一团阴影扑头而来，气流加快温度骤降。

“圆圆，宝贝想死我了，快来让我抱抱……”我惊喜抬头，伸手想让它落在我手掌上。

四翼小雪龙圆圆似乎很生气我抛弃了它这么久，扑棱着又长长了许多的四只透明骨翼，往我头上乱扇乱拍。

“哇……呀……好疼，臭圆圆，你知不知道你长大了很多，拍人很痛的……”我先是双手抱住头躲避，但它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跑，如何能有它速度快，几下手臂就被它打得生痛。

“好了好了，我错了，再不敢了，你快下来吧……”我痛得呲牙咧嘴，伸长手臂想抓住它，却被它突然抓住手腕拽离了地面。

“啊……天啊……”我惊叫，离地越来越高，足足被它拽起来三四米，“天啊，圆圆你好大的力气，居然能带着人飞起这么高了。”

“呜吽……”圆圆以为我在夸奖它，得意的摇头摆尾挺胸撅肚，在空中连绕了三四圈，但它毕竟年幼气短，带着百十来斤的我飞不了多长时间，结果就是一个踉跄几乎没跟我一起掉下去。

我吓得连忙叫，“圆圆圆圆，快把我放下来，我要是被你摔死那可就死得太冤了，窦娥打飞的都赶不上我冤，你主人我好多心事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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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剖析

“呜吽……”圆圆不理我，歪歪斜斜的又抓着我飞了一圈，可明显已经力不从心。

我吓得汗都冒出来了，灵机一动忙把球球自皮囊中掏了出来，献宝似的向上一举道：“圆圆快放我下来，再不听话我可要球球骂你了。”圆圆明显的抖了抖小胖身子，这才低叫一声摇摇摆摆的把我扔到地上。

我着地一个趔趄，若不是一直跟着我们跑来跑去的小六伸手扶住，差点没摔倒，我手抚胸口大力喘气，“呼……这小东西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小六笑，“不少日子了，先是和小丫头们嬉戏，抓着她们绕圈圈，后来连我和嬷嬷都能抓起来了，说也没用，打又舍不得，只好随着它去闹了。”

“哦……”我心中忽然一动，若有所感，追问道：“它能带着人飞多远？”

“嗯……”小六想了想，道：“在院子中绕三四圈没问题，差不多有三五百米吧。”小六扶着我慢慢走进小楼中，房内一切如旧，奶妈安嬷嬷二十几天前身体不适被其子侄接回郊区老家养病，然后白都就开始战乱，所以一直没有回来。

洗完澡，又陪着看见我和球球特别兴奋的圆圆玩了会儿，龙本体庞大因此长得比普通动物快许多，不过一个多月未见，它就又胖大了一圈，四翼展开足有一米多长，怪不得能抓得起人来。

圆圆球球玩累了，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满心满脑子都是雪无伤现在在做什么，明天他会不会有事，宝宝怎样了，有没有哭，有没有找我，雪无伤打算怎么安置他？又捉摸地球征战一贯讲究“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对三十万大军没办法，但把那几个元帅将军射死是一点问题没有，蛇无头不行，若无统军之人南郡自然便会溃败。我明天若能跟着雪无伤上战场，就在后面放冷箭，南郡用蛊毒害死那么多无辜百姓，射杀了他们主事之人，我良心也没什么不安。

越想越牵挂，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我在房中团团乱转坐立难安。

忽然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挂念担心一个人，难道是真的爱上了雪无伤？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形势所逼，最起码我现在迫切的想见到他，想陪在他身边，想明天和他一起上战场，想帮他取得胜利，而即使是败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胡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犹豫不决婆婆妈妈了？”我站定笑，吸气挺腰下定决心，既然这样想念他，为什么不去找他？先提笔给父亲留了张字条告诉他我去找雪无伤不要担心，再动手收拾好随身物品，又顺便把我瘪瘪的钱袋装满金币塞进皮囊中，这次出行再一次让我认证了“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的真理。

不舍得再扔下圆圆，我把球球塞进皮囊中，抱起昏睡的圆圆悄悄走出明珠苑。走出苑门的那瞬间忍不住回头看，小楼静立树影婆娑，可我也许再也回不来了。眼中有雾升腾，忙转头大步离开。

借着月光，我偷偷溜向马房，送我回来时，雪无伤把小牛也一起带了来，我要骑着小牛回王宫，否则靠腿走得走大半夜，时间全耗在路上了。

小牛还没睡正在埋头大口吃草料，也不知道它老人家是没吃完晚饭，还是在吃宵夜。

我虽然很不好意思打扰它吃东西，但实在是归心似箭，只好动手强拉。牵着不情不愿的小牛从侧门悄悄溜出雕漆府，我立时翻身上马，向王宫奔去。

因为雪无伤下令宵禁，一路无人自然也没事发生，眼见王宫在望了，却被横下里窜出来三四个男子拦住。

“吁……”我一惊，忙勒住小牛，心中暗想不会是中毒者吧？今夜没听到竹哨声，他们也会发狂咬人么？

夜空中新月如牙，光辉微弱，古时又没路灯，我只能看到他们的大概轮廓，五官相貌模糊难辨。

一个男子摆了个标准强盗造型，大声念道：“呀呔！此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

“边去，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另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一把拍开那长篇大论者，冷喝道：“打劫！把值钱的都留下。”

“对……对……”另外两男子点头附和。

我黑线，忍不住道：“我去，你们也太有职业操守了，这都什么情况了还打劫，有这力气怎么不去从军打南郡兵？”

那四个男子错愕的对视一眼，大概没见到胆子如此粗大的单身女子。

我懒得和他们纠缠，掏出一把金币扔给他们，道：“我现在有急事，你们别耽误我时间，钱拿去，若再起别的心思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个长篇大论的男子眼冒凶光，张口骂道：“好嚣张的臭丫头，你跟谁说话呢……”却又被那个高大男子一巴掌拍开，“姑娘你走吧，我们也是实在没着了才出此下策，这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奉还。”

我倒是听说过“仗义每多屠狗辈，由来侠女出风尘。”，但肯还钱的强盗还是头一回见，虽然黑乎乎的看不清相貌，不过身形挺拔豪气难掩，应该是个人物。

“既然会还，那这些都借你吧，记得还我双倍利息。”我想了想干脆把钱袋掏出来，扔给那高大男子，我前几天才落魄过，知道出门在外没有钱的难处，我要去的是王宫也用不上钱，再说明天若真跟着雪无伤上战场，也许这辈子都用不着钱了。

那高大男子一愣接住，忙道：“谢谢姑娘，请问您贵姓大名，我怎么还给你？”

我一夹马腹，从他们身边奔过，随意的摆摆手道：“不急，什么时候再遇见，什么时候还吧。”

“啊？等等，喂……”

马远声更远，连拐两个弯，王宫大门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宫前卫兵都是连乞？苍牙的属下，我和他们一起在白都外的军营住了五天，所以大都认得我，见我飞马奔来，问都没问就侧身让开了路。

我那会客气，一路飞驰直到勤政殿前，才有御前侍卫迎上来截住我。但还没等他们开口，雪无伤已经从殿中急步走出，看见我遥遥便道：“真是你！”

151　真心

我那会客气，一路飞驰直到勤政殿前，才有御前侍卫迎上来截住我。但还没等他们开口，雪无伤已经从殿中急步走出，看见我遥遥便道：“真是你！”

“主上”众侍卫看见他出来，忙一起点胸施礼，我趁机纵马奔前。

“你怎么出来了？”我用力夹马腹，恨不得一步冲过去。

“远远听见马蹄声，就觉得是你，便出来看看。”他亦迎向我，暗夜中乌瞳熠熠生辉。

此时小牛已经奔至他身前，我把怀中抱着的圆圆放在马鞍上，借势一按马背不管不顾的跃起纵身扑向他。

“小心……”他吓了一跳，忙张臂接住我。俯首皱眉，乌瞳中喜怒参杂，悲欢难辨，“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伸出双臂蔓藤般绕住他修长的脖颈，深深吸一口熟悉的沉水香味，“想你！”踮起脚跟，闭上双眼，直接吻住他冰润的薄唇。初贴上时是凉的，但过一会儿便透出微微的温，便如他的人，也许不够炙热但贵在恒定。

他身子一僵，揽住我纤腰的手臂微微用力，似乎想推开我，却又慢慢收紧，直至勒得我纤腰直痛。

“嘤……”我禁不住轻呼一声张开口，纤长睫毛羽翼般颤抖，抬眸贪婪的细细审视他俊美的脸庞，以前老是觉得他和师父一模一样，总喜欢透过他的脸感怀师父，可是现在看来却觉得很不同，他的暗沉和师父的纯净如天地两极相差远矣。

“嘶……”吸气声。

“哇……”惊叹声。

“不许看，想被挖眼么？”低沉的呵斥声。

各种声音入耳，我才省起这不是地球，众目睽睽之下太过放肆，不禁霞飞双颊埋首于他的怀中。

他乌瞳一扫，立时鸦雀无声，伸臂把我横抱起来，大步走进殿中。

殿中炉火与烛火交相辉映，橘黄一片温暖而馨蜜。

“砰”他把我重重扔在靠榻上，俯身逼视，乌瞳怒涌俊面冰凝。

“哎呀……”我痛呼坐起，屁股几乎没撞成两半。

“我才说过你多久，你便又做这么危险的事！满城疯患，你竟敢给我大半夜的跑出来，不要命了是不是？出事了怎么办？”他大声咆哮，这是我见他第二次失态，非常荣幸的又是因为我。

他声音太大以至于我不由自主的捂住双耳，嘟囔道：“那有大半夜，不过九点左右这在我们那夜还没开始呢，再说我这不是没出事么……”

“你还敢狡辩！”他更怒，握住我的手腕拽离双耳，“没出事不等于不会出事，若是假如万一……”

我黑灯瞎火的偷跑来见面就表白献吻，他一点反应没有，却死揪住安全问题不放，心头不由火气，着恼道：“没有假如，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就算是出事了，也怨你，谁叫你非得要把我送回去。”

外面忽然响起尖锐的竹哨声，随即一片嘈杂混乱。

雪无伤陡然色变，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你……你若晚到一会……”乌瞳中的恐怖难遮难掩，握着我手腕的双手不自禁的用力，捏得我生痛。

听见外面竹哨惨叫历啸哭喊等等声音交织在一起喧哗声，我亦后怕起来，真的就差那么一会儿我就赶上了，但看见向来冷酷沉着山崩地陷都不为所动的他吓得声色皆变，我那敢再雪上加霜表示害怕，只好喃喃的安慰道：“赶上也没事，你不是下令宵禁了，街上都没人……”呃，那几个强盗是意外，当然不能告诉他，他若知道我被打劫更要抓狂了。

“宵禁若好用，病患就不会越来越多了。”他乌瞳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映着炉火烛光显得整张脸孔都生动异常，迥异于平时的面无表情。

男色当前，我花痴发作，眼冒心形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下次不敢了。”

他吼，“上次你就这么说，才几天便又犯。”

“上次是假的，这次是真的，你不是说事不过三，我保证没有第三次。”

他挑眉，“你还记得事不过三，那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微愣，轻轻咬唇半阖眼帘。来时只想怎么帮他打败南郡大军，却没深思真赢了怎么办。

他却不让我躲闪，伸手抬起我尖尖下颌，乌瞳幽深与我对视，正色道：“这可已经是第三次，过了今夜我再不会放手。”见我不语，他眸光痛苦却又隐现释然，轻轻叹息道：“哨声停止后，我再送你回去……”

“不”我环住他精瘦如削的腰身，把脸埋进他柔韧宽阔的胸膛，缓慢却坚定的轻声说，“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便是把我送回去，我也会再跑来，你若真的担心我就不要送我回去。”

“你要气死我么……”他身体绷直，愤怒的想推开我，却被我八爪鱼般紧紧抱着推不开，乌瞳闪烁神情转为无奈，声音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