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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的宠妃Ⅱ--荷鲁斯之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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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走進了那蔚耍暮苫ǔ兀悴辉偈撬恍家活櫟能浫醯拿妹茫龐尚〉纳碛霸谀且豢桃呀浨那倪M駐了

他的心底。而後來,他與夢中的少女影像的重疊,更是令他迷茫。究竟是因為艾薇的轉變令他心動?還是僅

僅因為光線的流轉,使得他數次將她铡J作金髮的奈菲爾塔利?

他不愿去想,他心底的這份迷茫是什麽。

他不敢去想,他心底的這份膽怯是什麽。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潔白的她徽衷谝黄y色光芒下,覆過她深邃的眼睛,她挺立的鼻子,她精緻的

嘴。她好似一幅虛幻的畫,或許一碰,就要碎掉,飄進風裡了。

要如何才能讓他不要輕易消失呢?

留下她,留下這名銀色的少女!不管用何種手段,不管將面對什麽。

拉美西斯眼神一緊,“我改變主意了——古實可以讓其他人去,你要留在我這裡。”

“那荷魯斯之眼呢?”脆脆的聲音裡帶有絲絲哭意,她就那么想要荷魯斯之眼嗎?

“艾薇,我告訴你,”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一層白霜,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尤爲冷漠,“我不可能容許

你,

第三次和我談條件。”

他是埃及的法老。從他年幼的時候起,他便堅信自己將是這搿畬凫短柕耐鯂慕y治者,是神與人之間

唯一的中保,是這片富饒土地上所有生命及非生命的主宰者。自他坐上這至高無上的王座,就再也洠в腥魏

人能逃離他的控制。何況這枚一直被他牢牢掌控的渺小棋子。

“難道你寧願死在酷熱暴旱的古實,也不愿意留在富饒美麗的埃及?”

“我不在乎去哪裡,我只要荷魯斯之眼。”艾薇堅持著,仿佛溺水的人死死拽住這跟救命稻草。

“艾薇!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他猛地說道,冷厲的話語穿破寂靜的黑夜,艾薇愣住,呆呆

地看著他,硬是說不出話來。一絲風都洠в校铝帘粷怆呏刂負踝。闹芩矔r就像沉入了漆黑的深海,明明

是炎熱的沙漠氣候,卻驟然冰冷得令人窒息。

“陛下,祭司院一直保有著這個秘密——真正的荷魯斯之眼,力量異常強大,所有得到它的人,都可以

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比思想更快的速度去往任何時間,去往任何地方。”

“因為這顛覆時空的秘密,從很久以前,秘寶即被封存,四大神廟分持秘寶之鑰。而時空流轉,如今我

可以提供給您的,就只有這三枚鑰,

第四枚……”

禮塔赫的話在腦海裡一次次地響起,他好像聽不懂。到最後,他只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她不過是

想離開他,不管去哪裡,她都可以拿著荷魯斯之眼,遠遠地,永遠的離開他——去那個她喜歡的人身邊。荷

魯斯之眼,荷魯斯之眼……她不停地重眩@個該死的枺鳎煌5貜娬{著她那么迫切地想要逃離他的心

情。

她不是金髮少女,她不是他所迷戀的那位奈菲爾塔利。

但是他不想讓她離開,他希望每天都可以看到她,看到她勇敢,她的聰慧,她的出乎意料。

他堅信這不是愛情,但是他卻不愿意毫不吝惜地施捨婚姻。這樣的殊榮,為何血統下賤的她還要作勢抗

拒?

“秘寶之鑰只余三枚,你永遠都別想得到荷魯斯之眼!”他帶著憎惡地說著,故意忽略她因絕望而蒼白

如紙的神情,挑選著最嚴厲的話語,竭力耄Р刂牡椎拿悦:筒话病

“我會在十天之後迎娶你。不許你再和我提半句關於荷魯斯之眼的事情!”

啪——

她狠狠地抬起手,重重地落在他的面頰上。

她捂住心臟,灰色的大眼睛里滿是淚水。

烏雲被吹開,月光灑在她羸弱的身體上。

“我絕不,嫁作你的偏妃。”

隨都好,偏偏不愿意是他……

請不要再撕毀,邸ぃ艴锬欠葜灰浀玫膼矍榱恕

她的心已經要碎了。

她的心臟在疼嗎,所以連話都說得這樣鋒利?那為什麽他也在疼呢?難道他也得了同樣的毛病嗎?

拉美西斯的嘴角漸漸浮起一絲冰冷的笑。

不識抬舉的女人,她真以為她很特別嗎?

難道一定要他毀了她,她才知道自己的分量嗎?

他眉頭緊鎖,居高臨下。

他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半分情感。

高大的蕨類植物在驟起的狂風下沙沙作響。

“很好,很好。那么後天,你就立刻啟程去古實吧!”

嫁行

如果這是夢……

這真是一個恐怖得令人落淚的夢!

但是,為什麽我還是舍不得醒來呢……

埃及公主出嫁的那一天,是一個普通卻美麗得耀眼的晴天。

陽光射出鉆石般的光芒,華麗地灑落在黃金的沙地上,天空湛耍邕h,尼羅河寬厚而平穩。底比斯枺

岸綠色的蕨類植物映襯著巨大石塊建成的神廟,巨石雕成的啊蒙*拉神冰冷而慈和地看著為公主遠行而忙碌

的祭司和侍者。人們泛著小舟趕到底比斯王城的附近,他們手持青剩У臉淠荆┐髦麧嵉膩喡榘咨溃皝

為那年輕的公主送行。

艾薇公主出嫁的事情,充滿著反復。從最初的籌備,到後來的拖延,到前日的偅佟_@一天,并不是阿蒙拉伸所賜予的吉日,也不是星相咿D特別的慶典。只是在前一天,恢宏的王家盛宴結束,法老趁夜召集祭司院及內勤官,吩咐日夜兼程,以最短的時間將王室最低限度的婚禮物伲搬崆诨I備完畢。傳達命令的士兵連夜啟程,程快馬飛馳出底比斯南門,前往古實。艾薇公主預備出發的這天,說不定古實的國王還未收取到相應的消息。而對於祭司院來說,時間更是緊之又緊,甚至連必要的占卜與祈福都無法完成。而法老指定了這天,便不顧反對,再無更改,眾人也只好在焦頭爛額之際,快馬加鞭。

然而洠в腥藢Υ舜嬖谌魏尾粷M。

法老的命令是最英明的決策,民眾堅信艾薇公主前往古實將會是為埃及帶來巨大的利益,雖然很多人并不清楚這利益具體會是什麽。但是他們知道的是,自拉美西斯成為攝政王子之後,直到既位兩年後的現在,他的每一舉動都使埃及走向了更為繁榮的明天。

不管是蟄伏三年一舉肅清宮中毒瘤的鴻門之宴,还是略施小计平定王兄叛乱的吉萨之战,法老的军事与政治才能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而之后对农民赋税的调整,修建工事的安排有一次显示了他在内政方面的有条不紊。對於老百姓而言,如果說法老是人與神之間的中保,那么拉美西斯就是最接近神的中保,拉美西斯的決定就是神的決定,拉美西斯的想法就是神的旨意。

因此,他們順應拉美西斯的想法,并堅信此次將艾薇公主遠嫁努比亞,雖然啟程不免偅伲脖貢拱<扒靶兄翉娛⒌牧硪粠p峰。

即使他們的心中還是洠в心ㄈヒ虬惫鞯唾v的血統和早前犯下的大錯所造成的陰影,每個人仍會以自己最虔盏姆绞剑8凫独牢魉沟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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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尼羅河畔。

百名士兵組成的護送隊,整齊地立於距尼羅河岸邊數米遠的城門兩側。他們身著整齊乾淨的白色短衣,棕色單兄護甲,手持繪有精細花紋的短劍。繪有象徵下埃及蓮花的旗幟在空中輕輕飄舞,那是略帶女性化的旗幟,但作為埃及公主的送行隊,卻是十分適合。十幾名侍女身穿鑲金的白色長衫,手裡捧著各種象徵吉慶的物品,恭敬地立在尼羅河畔的船上,還有數名男性侍者,正扛著華麗而的沉重的箱子慢慢走上船去。

艾薇玻鹆搜劬Γ瑥娏业年柟夥瓷湓谝灰u白色的隊伍上,讓她的眼微微有些疼痛。

这是一个简朴的婚礼,人员稀少的护卫队,毫不奢华的侍女队,简单的小船,唯一的华丽是要赏赐给古实王国的礼品。没有陪应的文官,唯一拥有官位可以入议事厅的人,便是冬。下嫁给埃及的附属国,能有这些也算尚可了。

“殿下,该走了,小心脚下。”俊俏少年的声音适时地在身后响起,语调平稳,就像给他下药令他昏倒的事情从未发生。想到他刚一醒来,便被通知要随着艾薇前往古实时他那迷茫的样子,让艾薇竟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她硬是让自己严肃了起来,点了点头,轻轻地向前走了一步,身上的装饰随着步伐的移动发出了些微的碰撞声。突然,脚裸一软——脚上的腕饰比想象的要沉重,她一个趔趄几乎要摔下台阶去。

一旁的冬连忙牢牢地扶住她,结实的小臂充满与外表有些不符的力量。

“对不起。”艾薇带着歉意地站稳身体。

“殿下多虑了,”冬退后一步站在一侧,年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隐隐透出的英气,“冬说过会一直保护殿下,不遗余力。”

艾薇笑笑,“不是这个。”

冬一顿,随即也微笑了,深胡桃色的眼睛里染着清透的柔和,“还有什么事情吗?冬早已不记得了。”

艾薇感激地点点头,随即将视线向不远处望去。白色的船队已经集结完毕,整齐地面向尼罗河上游,随即代发。

看来是不得不走了。他铁了心不将荷鲁斯之眼给她,此一去,真是生死难卜,只能自求多福了!

“陛下——”身后传来整齐的拜礼声音,四周的侍者,侍女一并齐齐下跪。艾薇身体一颤,几乎难以置信。转念一想,毕竟是公主出嫁,无论这公主多么不被喜爱,于理法老也须出场,送公主起程,也算是给附属国一个面子。

艾薇回过头去,他的脸庞依旧冷漠,看不出任何明显的喜怒情绪,仿佛昨日激烈的争执何他荒谬的提议从未发生过。她一面越发佩服他面瘫的功力,一面又为自己也不确定未来是否能再见到这张扑克脸而感到丝丝悲意。正在犹豫时,他先开口了:“准备的如何?”

这话是对着冬说的,跪在地上的少年还未来得及回答,艾薇抢先迈前一步,带着疏远的微笑看向琥珀色眸子的主人,“比非图,我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他一愣,有些意外她没有任何惊慌,随后俊挺的眉毛就微微地拧了起来。

“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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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睛,“你告诉我的。”

他又看向她,视线依然冰冷,“不可能。”

艾薇自嘲地撇撇嘴,然后呼了一口气,转向尼罗河的方向,“对,我是骗了你,这名字是朵告诉我的。”

朵是老侍女,知道他的乳名也在情理之中吧。她如果想,强迫自己把涌出的情感压到心底,逃跑般像尼罗河畔快步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她的右手臂猛地被用力箍住,回头看去,他正在紧紧地盯住自己,深黑的瞳仁穿破透明的琥珀色看着自己。

她不解地看着他,但这对视只持续了不足一秒的时间,下一刻他已牵过她的右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左臂上。

好像要灼烧自己的热度从二人接触的地方传出来,艾薇白皙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无法稳稳地搭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她拼命地咬着嘴唇,竭尽全力稳住自己的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尚很陌生的缘故,她始终无法停止这并非理性的反应。为难中,温暖的手掌盖在艾薇冰冷的手上,稳住了她的抖动。

她抬头,他也正低下头来。

深棕色的发丝沿着棱角分明的脸颊垂落下来,宽厚的嘴唇微微抿起,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宛若一片望不到底的深湖,淡漠,宁静,却看不透其中究竟蕴含了什么。

半晌,他说:“无论如何,我承诺了你是王家的血统,那么我便有义务陪你走过这一段路。”

她想开口,但是言语却止在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远处的礼兵敲响了大锣,民众的呼声渐渐在耳边响起。冬一挥手,带着白衣的士兵从他们两旁走过,整齐的列队从城门延续到尼罗河畔的砂石路上。

她要走了,她要出发了。她又要离开他了!

艾薇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盛满了炙热的液体,喉咙里好像梗着什么硬块,突然疼了起来。

“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留在埃及。”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她几乎听不到,低到好像根本就不是说给她听的。

留在埃及,留在他的身边。

不想离开自己千辛万苦回来的埃及,不想离开自己舍弃生命才见到的他。

但是……

艾薇脑海中出现了奈菲尔塔利不知所措的脸,以及卡蜜罗塔妩媚的笑容。

他可以将她嫁给别人,他可以对她的生死不屑一顾,他可以轻描淡写地以一句“爱情婚姻是两件事”将她的自尊踩在脚底。

是谁都好,她却偏偏无法忍受做他的偏妃。

那已经消失的爱情,她不能忍受它再次被践踏。

硬生生地将即将崩溃的情感受了回去,她淡淡地笑了,“不。”

他好看的眉毛重重地蹙在了一起。

“就那么想要荷鲁斯之眼吗?”

艾薇纤细的眉轻轻地拧起,将自己全部的力气都凝聚在声音上,让它听起来尽量平静,尽量缓和,此时她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他,灰色的瞳仁里映出了他的影子,“你问过我一个人,这个世界上唯一叫我‘薇’的人。”

他不语,也并非迈动步伐,虽然没有表情,却好似正在等待她的答案。她微微苦笑,轻轻颔首,“是的,他是我爱的人。”

他的脸沉了下来,棱角分明的面孔覆上冰霜,“你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她却置若罔顾,透明的浅灰眸子略带哀伤,看向尼罗河畔白色的船帆,内里流转着浅浅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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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说。”

“我不想知道。安静。”莫名的焦躁涌进了拉美西斯的心里。他不想听,不想听她所爱之人的半点事情。

她反正就要走了,她反正就要离开埃及了。不管她怎样,全部都没有关系。

“在很久之前,他保护了我……以生命为代价。”

肌肤感到她的指尖渐渐冷去——她在想着另一个人。

在出嫁之前,在他将她远嫁之前……

拉美西斯的心里莫名其妙地焦躁起来。

“我说了!我不想……”

他正要发怒,她却抢先一步,不合礼节地打断法老的话,“但你知道吗?他没有死,所以我一直在找他。

“我找了他好久……就像寻找了一辈子。我从没有忘记他,即使时间流逝,我已经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我开始怀疑我是否得到过他的爱,我也没有放弃过寻找。我只是想再次见到他,我想看到他幸福,就算我不能……再说爱他。

“所以我尝试了所以寻找他的方法,即使是舍弃生命的办法。然后终于有一天,”她重重地呼气,轻轻地叙述,“我以为我找到了他,但从那一天起,我却发现,我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破碎的木盒,洒落的阳光。恢宏的卡尔纳克神庙,伟大的阿蒙·拉神。他站在眼前,却如此陌生。从未听过的称呼——“艾薇”,把最后的希望打成细碎的粉末。

细细的眉毛紧紧地拧了起来,她看着他冷冰而略带怒气的脸,看着他俊挺却紧缩的眉,倔强的眼泪在眼眶里盘旋这就是不肯落下来。

回到这个过去,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总算让自己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他。

不是那个等待她十年的男人,不是那个承诺她的男人,不是那个爱她的……男人。

她必须承认,爱她的他……不在了。

心,用力保护的微小希望——

熄灭了。

浅灰色的眼睛挂住泪珠,映着阳光,就像透明的钻石。

她看着他,“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烦恼了。”

分别的来临让她痛苦,却又是一种万念俱灰后的解脱。她想抽身离开,而那一刻,原本搭在她手上的大手突然变得很重,重到她完全无法移动半分。

艾薇不去看他。也不去管他是否在看自己。

扣在一起的手,毫无间隙。指尖却感受不到温暖,就这样冷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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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多久,礼兵的锣声有一次响起。他抬头看了一下尼罗河上洁白的船队,微微地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松开盖住她的手,开始以非常自然、缓慢却稳重的步伐,带着她,向尼罗河畔走去。

年轻的法老陪同银发的公主向河畔走去,砂石路旁白衣棕甲的士兵整齐地迈动步伐,渐渐地列队到法老的身后,不急不缓地跟着两人向尼罗河边停靠的行船前进。炙热的阳光洒落了下来,映得他们好似化为了一束白光。早已赶到河边的民众一直翘首以盼,当身被金色斗篷的法老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潮水般的欢呼声铺天盖地地响了过来。

“法老万岁!埃及万岁!愿尼罗河赐予埃及永恒的幸福。”

站在船边,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把艾薇的手交给了两边恭敬待命的侍女。艾薇回头看他,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她读不懂的情感。

一些许久以前似乎见过的神情,在他眼中,以百分之一的速度,轻描淡写地划过。

浅浅的,却深刻得仿佛已经发生在她心上的神情。

然而他始终没有解释那情感的意思究竟为何。她轻轻叹息,转身就要踏上行船。而那一刹那,他突然拉过她,俯身在她耳边,带着充满浓浓挫败感的恼怒炙热的气息轻轻地擦过她的耳郭,低低的声音沁入了脑海。

两旁的侍女小心地将她扶上了船,礼兵敲响了最后一声大锣,民众的欢呼声盖过了船离岸的声音,盖过了帆舞动的声音,盖过了木浆触水的声音。

风吹过蔚蓝的尼罗河,白色的船队缓缓地南下,她始终站在船侧,用力向北看着。琥珀色的眼睛看不到了,底比斯岸边法老的仪仗队渐渐看不到了,雄伟气魄的底比斯王城渐渐看不到了,而他刚说的那句话却始终在耳边轰鸣着:“好好地跟着冬,我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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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开始认识冬的时候,他就一直带着一种恭敬、腼腆,却又疏远的微笑。

行船数天,他总是不离身侧地跟随着艾薇。他随意地坐在艾薇的对面,微微歪过头去,漫不经心地看着黄沙堆砌的尼罗河西岸。

艾薇则十分没有淑女形象地蜷着腿,缩在船板一角的遮阳帆的阴影下乘凉。金色的发饰、复杂的新娘装饰早被她扔到了一边,“反正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抱着这种想法,她索性穿回了自己最喜爱的白色短衣,将银色的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一边喝着侍者榨好的果汁,一边享受尼罗河上行船带来的凉风。

她不时偷偷地打量他,有时看的时间长了,他才会慢吞吞地看着自己,脸上微微晕起一丝粉红,令她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深胡桃色的眼睛是那样的无辜,让她根本不知道怎样把拉美西斯最后和她说的那句话问出来,于是疑问越来越强。

不要离开冬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他保护她不成?靠逃跑吗……

但是她确实是听到了的,他确实说过那句“我要你回来”。

目前来看,她已身处古实了,嫁给古实国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荷鲁斯之眼的秘宝之钥本应有四枚,他说过秘宝之钥只余三枚,看来是解开秘宝下落之谜无望,她哪里也别想去。如果他只是利用她,那么自然,事情完成了,她不会来也无处可去。

就是这样吧。其他的事情,不去想了。

艾薇喝完了

第三杯果汁,清了清嗓子,强压住掀起的嘴角,终于开口:“冬——”

可是冬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该准备下船了。”

“啊?”艾薇一愣。

冬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还有一刻时间就要到尼罗河

第二瀑布了,从这里开始行船不便。过了这个瀑布就进入了古实的腹地。殿下快些重新穿戴好,我们要徒步半日,到达古实方面的接应地,然后再转乘船只前往首都。”

“嗯?”艾薇眨眨眼,那一套“穿戴”都是金饰,实在是沉重得让她吃不消,况且还要走半天的路,我先这样穿,等到了接应地附近再穿着整齐不好吗?”

冬这次却好像没有听到艾薇的疑问,径自唤道:“来人,为公主殿下换好礼服。”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数名侍女,走上前来,开始往艾薇身上裹衣服、戴首饰。冬回过身去背对着艾薇,用依旧是恭敬的声音慢慢地给她解释:“殿下放心,侍者会用抬轿将您送到目的地,不会让您感到不适。”

但这可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啊!

艾薇一边很不爽地任由侍女将衣服和首饰堆砌在身上,一边无聊地看向船下。这是一片荒凉的土地,四周净是寸草不生的岩山,隐约有成型的路的痕迹,但举目望去,四周根本没有任何村落或植物的痕迹。侍者们正忙忙碌碌地讲金银箱子搬到岸边,轿子准备好了,侍女也跟着走了下去,船上白色的士兵队伍也走下来了一部分,在岸边列队整齐了。

“就只有这些士兵吗?”侍女搀着挂满各种金银首饰的艾薇往下走。艾薇的身体感到很沉重,每走动一步都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看着船下稀疏的士兵,有些华丽得几近夸张的陪嫁品,“我们一定要走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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