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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魔发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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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青云慢慢将眸子自她噘起的红唇挪开,不着痕迹地掩饰自己失常的举动,伸指比了一下自己的右下唇,以提醒丁香拭去残余在唇间的奶渍,直到她仓卒地以手背抹去牛奶渍后,才开口。
  “我将你昨天的话再三想过后,觉得你有充分的理由生我的气,甚至不屑我这个老师的教学方式。不善教学这点我承认,没适时给你掌声是我小气,但我否认对你过严是件坏事。”他停下来等着对方的意见。
  丁香想了好久,才闷闷不乐地说:“我时常觉得自己在老师眼里一无是处,也搞不懂老师的动机,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挑中我?”
  “因为我认为你行。”
  丁香扯着头,顽抗地反驳他的话,“不,我不行!我连一个小小检定都没办法独自摆平,如何去应付更大的场面?我永远没有办法达到你的标准。”
  拐来绕去又回到旧话题上,这妮子为什么老是往坏的方面钻?或许,这就是她一直在进步的原因吧。
  “丁香,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少示范造型给学生看?”见她不吭气,他接着道:
  “因为我不希望学生把我当成惟一目标,我要你们超越我和其它前辈,自己去摸索一条新路出来。我有许多学生刚开始时抱持很高的理想,到头来皆只想从我这里学得一些刀剪染烫的皮毛技艺,至于理念则是假装苟同而不放在心上。
  “当我亲眼目睹你在实习课上剪出别出心裁的造型时,我告诉自己这女孩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然后你上台北实习,也许受到诸多干扰,剪烫技艺虽进步神速,创作力却减低了,直到最近正式替顾客服务后,才有超越的水准。
  “我想那是因为你当时心上没有包袱,你把顾客的需求和自己的创作理念放在第一位,至于我这个老古董怎么想已不重要了,所以在这样的过程中,你超越了我,也成就了自己,直到你抱了一个乙级证书回来后,咱们这几个月的成果又都归零了。我这样说,你懂得我的用意吗?”
  丁香一点也不懂。“既然如此,我只要为顾客服务就好,不一定得透过比赛来证实自己的能力。”
  “话是没错,不过参与比赛有砥砺作用,胜利者把奖座搬回家,失败者则是赢回经验和希望。少有人一次叩门就功成名就,我就是愈挫愈勇型的。”
  “是吗?”丁香看着他,戳破他所布的幻影,“可是于姐跟我讲的却不是这样?他说你是少年得志型的,出道不过两年便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你听那老女人在吹牛!他隐忍大声咒骂于敏容的冲动,捺下性子鼓励道:“你也可以是,丁香。只要你愿意,在你过二十三岁生日前也可以摘下桂冠头衔。”
  丁香听着他这番话,忍不住想起阿奇的姐姐雅珍,他是不是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是的话,难怪阿奇的姐姐会死心蹋地的追随他。
  她半信半疑地问:“是吗?”
  佟青云看出她眼里的怀疑,轻吐一句,“你得自己去试才知道。”
  丁香没有正面答复,想了一下,说:“老师,可不可以跟我谈谈你的比赛经验?”
  “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谈的?”佟青云见她不悦地将脸别过去后,清了喉咙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拣重点说。”
  于是他把自己苦学的经验慢慢道出来,他告诉她,除了个人的手艺外,能不能在赛场上脱颖而出,人为外在因素引响很大,譬如试题的选定、评审的品味偏好和素质,尤其在大型赛场上,所挑选的模特儿够不够引人注目在赛前简直主宰了四分之一的定局。
  另外,区域性的流行也有牢不可破的顽强防线,走日本线的设计师在欧洲吃得开,但到美国后却并不见得受重视,在美国的顶尖理发师一挪到欧洲,施展的空间却有限。为什么?因为审美标准不同,流行角度不同,文化差异作祟,但就是因为如此,流行变化才会如此丰富、有趣及变化多端。
  从他刻意避开夸耀自己的“战功”,丁香感觉得到他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种攀着名利不放的人,要不然他的发廊、学校和住家里早该放满诸多奖座才是。
  “丁香,你想出去开开眼界吗?”佟青云天南地北兜上一圈后,把话题引到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上。“去欧洲、美国或日本闯一闯,如何?”
  丁香甘愿当个不可与之语冰的夏虫,实在的说:“我负担不起。”
  “如果有人肯赞助你呢?”
  她瞥了他一眼,毫不动心的说:“还是不想。”
  “为什么不想,很多人巴不得这个机会呢。”
  丁香耸了一下肩,理不出头绪来。“为什么我说不上来,大概是我怕思乡、怕牵挂吧。”
  “只要你想家,拨通电话给于姐便有现成的机票。”
  她没有被他的话软化,反而轻声问了一句,“老师那么希望我出去吗?”
  佟青云很诧异自己竟因为她这简单的问题迟迟不能开口,他深吸口气,考虑该不该对丁香透露自己的眼疾问题,但思及自己无法再把她当成寻常学生来调教后,平淡地说:“这事我不勉强,你若改变主意的话再跟我提吧。
  还有,那绫这女孩你该记得吧?她目前已结束了模特儿的专业集训,成绩斐然,我打算这趟回国后,让你和那绫组成搭挡,争取三月在日本由潘婷公司所赞助的亚洲大赛,你得好好加把劲了。“
  佟青云在新历新年时搭机赴美,他人不在台湾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几桩事。
  一位资深助理恰巧迁调到台中,位于温州街的台北单身女宿舍便有了空缺,于是在于敏容的协助下,丁香于尾牙结束后正式搬进宿舍,除了必须跟小妹共享卫浴设备外,她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空间,下班以后还能和同年纪的女孩嚼舌根、沟通工作心得,这比住在佟青云的豪华公寓来得惬意。
  唯美中不足的是,她迁入宿舍以后不到一个礼拜,早晨有形迹可疑的色狼在女生宿舍附进徘徊的耳语便流了出来。
  一名女孩道:“喂,跟你说,我今天早上去对街买蛋饼时,好象有看到你们说的色狼耶!”
  “是不是高高壮壮,墨镜上的右眉尾巴有道鱼骨白疤的黑衣男子?”另一名女孩问。
  “对、对、对。”
  她好奇地问:“他那时正在做什么?”
  “坐在烧饼店理吃咸豆浆油条配甜粽。”
  “呃!早上吃得这么恶心,准不是好人。我们应该报警吗?”
  “我看还是通知于姐让守门警卫知道好了。”
  于敏容起先也是被她们的绘声绘影弄得紧张,没去深思色狼通常是昼伏夜出,便拿着望远镜在女生宿舍靠街的窗前枕戈待旦,守了三个早上才搞清状况,她跟女孩们解释,该名男子姓雷,跟佟老师有交情,偶尔想到时,还会到店里光顾、整修门面,她并且刻意避免提及对方其实也是东区赫赫有名的大哥大大,这才平息了一场虚惊。
  丁香认出这个雷先生就是她实习第一天所碰到的“睡狮”时,愈看他就愈不像坏人,思及他从没抱怨自己生疏的动作,因此与他正面而过时,总是对他抱以友善的笑容,他反倒一脸不自在,扶正墨镜快步离去。
  白天上课时,丁香对于没有佟青云在背后盯哨,觉得格外轻松自在,但不到三天却频频想起他的教学了,当她在第五天意外接到佟青云的越洋电话时,振奋的声音连她自己都不认得,此后他不定期的来电,或三天或一个礼拜。
  两人的对话非常简约、保留、公式化,彷佛担心有人监听似的,除了课程讨论外,就只有聊“天”。
  他说:“米兰阴天,巴黎、纽约下雪,伦敦起雾下冰雹。台北呢?”
  “跟昨天一样,阴阴的。”她回答。
  一阵闷得令年糕都要发霉的沉寂后,他总是急于离去似地断了线,丁香则是沉静地将电话筒递还给坐在柜台后面长竖吝耳朵的小妹,不改颜色地回到工作岗位,面对假发美人头伤起脑筋。
  自从住进宿舍后,为了不与上班族挤公车,丁香总是早一个小时出门,趁店未开张前跑到附近的圣玛莉喝早茶,或翻阅各家杂志,或观察形形色色的来往行人,以便梭巡灵感。
  不及一周,便在咖啡店门前巧遇全身散逸着淡淡幽兰香的宁霓。
  装扮世故与高雅的宁霓本和又朴又拙的丁香搭不上调的,但流露和蔼笑容的她一认出丁香后,马上坚持她们应该共桌聊上一聊。
  第一回时,气氛有点半生不熟,两人把大半时间花在跟对方傻笑,解释自己进来坐坐的原因,谁也不敢提佟青云的名字,彷佛他是个禁忌话题似的。
  第二回时,大概是有了心理准备,彼此自然的打过招呼,丁香点一客奶茶,她要了一杯咖啡后,尊重地问:“我抽根烟,希望你不介意吧?”见到丁香摇头,她从精致的皮夹里拿出一只打火机和烟盒后,对丁香眨了一下眼,说:“别跟你师父提,他这个人虽然赶时髦,思想却一点也不前卫,受不了满嘴烟味的女人。”
  丁香觉得她对佟青云的描绘是一点也不夸张,莞尔-笑,笨拙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你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宁霓闻言诧然一秒,红着脸,优雅地抖掉烟灰,不自在地说:“是吗?
  我们都年近三十了,恐怕没你想得那么浪漫。“彷佛不堪丁香探问如此隐私的话题,她很快地改变了话题,”你师父出国这段日子,没他在一旁唠叨,你一定不习惯了。“
  “是有那么一点,不过功课还是很重,不减反增。”
  “代课的王老师那么严啊!”
  丁香听宁霓对自己的上课情况了若指掌,想必早和佟青云达到某种默契了。她应该为他们高兴的,但不知怎么地,她就是无法坦然正视宁霓。
  “不是,是我师父会打电话来盯人,三不五时就电传资料回来要人家‘学而时习之’。”
  宁霓眼里充满笑意。“真的啊,他时常打电话给你?你想必是非常与众不同了,因为我知道他出国后,一向很少打电话给学生。他一定很疼你了。”
  丁香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赶快地纠正,“老师盯我,是因为我懒散得无可救药。”
  宁霓眨了一下上着蓝色亮膏的睫毛,爽快地承认,“疑神疑鬼是女人最要不得的毛病,你可别取笑我。”
  怎么可以不笑!丁香心里想,像宁霓这么美丽的人也会怕心上人移情别恋,原来爱情在情人的眼里真是容不下一粒砂的。
  思及此,丁香忍不住伸指轻轻抚触自己的唇,那被人吻过、自己急欲忘却的烙印说着烫灼起来。事发当时,她因为哭泣不及反应,现在猛然回想起那一幕,不禁脸红心跳,让她顿时了解,对佟青云来说不带任何意义的一吻在她身上所产生的效果竟强烈得教人害怕。
  她改端起凉透的茶啜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心焦,然后顾不得失礼,唐突找了一个借口,丢下宁霓自行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心上伏着罪的丁香刻意逃避宁霓,不料宁霓却带着一名三十出头的女伴找上店门,预约指名丁香做造型,还亲切地跟她寒暄,问她的课程进度,尤其是丁香把宁霓的朋友变造得更有青春活力后,宁霓对她的手艺更是赞不绝口。
  但丁香知道自己的作品有瑕疵,为此,于敏容乘机把丁香找进办公室问:“丁香,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宁霓,老师的朋友。”丁香这么对她也对自己说着。“今晚得出席一项义卖晚会,她要我帮她的女伴设计晚宴造型。”
  “我认识她,知道她的身分,我要问的是,你是怎么跟她熟络起来的。”
  “我们在圣玛莉不期而遇两回,同道喝茶就熟起来了。”
  “是吗?”于敏容的眼底带着怀疑,“你们都聊什么?”
  丁香不了解于姐为何反应过度,莫非于姐也知道那晚错误之吻的事,想提醒她别跟宁霓提,以免坏了佟青云的好事!“嗯……不太记得了,都是不重要的事。于姐为什么问,不信任我帮宁霓的朋友做晚宴造型吗?”
  “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而是……”于敏容打住话,以研究似的眼神打量满脸狐疑的丁香半晌,才泄了气似地说:“我以为又有人要找你的麻烦,想来我是多担心了。”她从桌上拿起一份资料夹递给丁香,“这是你前天传给你师父的设计样图,他批完后今早传回来。”
  丁香将样图接过后,原地翻了一下,发现五张晚宴作品里,就有四张被他打上双叉的记号。上面还有他的眉批,斗大的刺眼——成功的造型,除了赏心悦目以外,该是能教男人与女人心动的,前者因爱欲,后者则是因嫉妒与受威胁!
  于敏容提醒她,“对了,你师父要我提醒你,题目的场合是社交晚宴,不是同学会,也不是嘉年华会。你看过后若有意见的话,可以挂个电话给他。”
  丁秀马上摇了头,“不,我没意见,找拿回去修改。”说着她抱起资料夹,转身就往门外奔了出去。
  翌晨,丁香坐在圣玛莉餐厅的角落,对着四张改了又改的设计样图发呆,搜索枯肠一晚的结果依然不尽人意,那种无力感就像擅长人物写生的画家突然忘了如何替作品点睛一般,她唉了一声,把自已的脸埋进摊成一桌的图里,敲起额头来了。
  “怎么一早就咳声叹气呢!”
  丁香闻声倏地抬头挺胸,大眼圆睁地若看明艳动人的宁霓端坐在自己对面,好心地建议,“说看看,我也许没法帮你解决问题,但解解闷总行的。”
  丁香想了一下,把自己的作品往她那头递了过去,问:“请你告诉我你对这些造型的看法。”
  “我不是专家,说得不对你可要多包含。”宁霓说完,细细将丁香的作品-张又一张地翻看后,慢声评道:“我很喜欢你的作品,它们不仅清新又富朝气,从这几张看得出来你是结合中国与西洋风味,既大方又摩登,我觉得很好啊,另外这两张造型充满风华绝代的感觉,端庄贤淑极了,不知道你为什么沮丧成这样?”
  丁香听了她的赞语,不乐反哀。“我的作品缺乏感情,与真实的世间女子有一段不成熟的距离,我想把那距离缩短,却不知怎么做。”
  宁霓听完她的话后,一味地冲着她笑,好久才说:“丁香,我想你还没恋爱过吧?”
  丁香迷惘地看着她将烟点燃,不解地问:“我是没有,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因为我想这就是你在找的答案,”宁霓话到此,优雅地以右手拿起银匙放入刚送上的咖啡,缓缓绕着杯缘搅动那黑潭般的水,左手持稳地注进奶水,直到泛着浓郁香气的热液呈现出一团顺时钟而转的金棕色漩涡后,才将调好的咖啡往丁香那头一递,以过来人的口气说:“牛奶加咖啡,岂止是酸碱综合而已,它们还意味着阴阳结合。你不妨喝看看?”
  丁香不自在地接过她调配的咖啡,吞了一口,马上将杯子搁回碟上,眼睛鼻子攒聚一堆,伸舌吐了一声,“苦。”
  宁霓见状美目一挑,语带弦音说:“你嫌咖啡苦,那是因为你没尝过爱情的苦涩滋味。”
  丁香有点受不了这样意识型态的谈话方式,直率地问了。“这跟我的工作有何瓜葛?”
  “当然有,我认为好好去爱-场可以帮助你冲破这道瓶颈;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不全是广告词。”
  丁香匪夷所思地看着宁霓,三秒后晃着脑袋,说:“我没有恋爱对象。”
  宁霓以一种责难的眼光斜睨她一眼。“像你这么可爱又有才气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没人追?我看是你眼光太高了。”
  丁香的脑底浮起阿奇浓眉大眼的俊俏脸孔,但持续不到一秒,另一张恼人的成熟面容便把稚气未脱的俊脸给排挤掉了,她忙摇了好几下头,像甩苍蝇似地逃避佟青云若即若离的影像,仓卒地回答,“有是有,只是我觉得彼此个性不合,长期交往不得。”
  “个性不合?现代的年轻人谈恋爱都是轰轰烈烈的,你还年轻,又不是一辈子得拴在一个男人身上,”宁霓停下来后,紧追着她沉思的脸庞,缓慢地补上了一句,“就像你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你师父学艺一般,个性不合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吸引力。”
  丁香觉得她似乎话中有话,马上抬眼瞅了她一眼。
  宁霓坦然迎视,将作品还给她。“要把握机缘,如果喜欢的人对你有过暗示的话,直接去找他,要他带你上床,让你体会男欢女爱的滋味,哪怕到头受了伤都值得,因为酸甜苦辣是成长的必然结果,要不然,你的晚宴仕女作品永远跳脱不出无菌、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佳人。
  “这型的女人在国际美容美发竞场上,已随着奥黛丽赫本的香消玉殒而没落了,这点你师父心里有数,我只奇怪他为什么不早跟你摊明,这样拖拖拉拉的行径委实不像他的作风。”
  丁香几乎是抢在宁霓说完话之前离座起身,她将档案夹横抱在胸前,踌躇几秒,才正眼回视宁霓那双世故的美目,冷漠地僵着语气说:“老师只管我能不能跟上教学进度,可不是我的心理医师。我很感激你的好意,给我你独到的见解,但我想我不是你,无法随便找个男人上床就能解决问题。所以打明天开始,我不会常来这里,就算来,也不会是这个时候。”话音甫落,她抓起帐单,扭头到柜台结帐而去。
  台北的冬天像是被施了咒,阴阴冷冷的,教人提不起劲来。
  小过年那天中午,离台一个半月的佟青云终于扛着一袋轻便的行李露脸了,刚抵台北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他的“云霓美人”。难得杂乱无章的头发斜垂在眉宇间,鼻梁上的玳瑁眼镜取代了隐形眼镜和墨镜,白色棉衬衫再配上一条洗到几乎泛白的牛仔裤让他看来像个轻狂少年。
  以至于当他巧无声息地走进员工休息室,跟低头坐着用餐的丁香打招呼时,她因为始料未及,忘了口里尚有残留饭粒,当下倒喘一记,本该咽下的饭粒与酸水遂奔窜上鼻头,教她只能两手紧捂着鼻与唇,睁着一双无助的大眼回瞪他。
  最后是佟青云先递出一条手帕替她解了困,并且解释他必须从北到南至分店发放年终奖金,无法挪出时间来指导丁香,然后顺手将一只寻常的红包袋放在桌前,以稀松平常的语气祝她新年快乐,二话不再多说,便把注意力放到其它员工身上去了。
  对此,丁香不得不承认失望,心中也顿时扬起备受冷落的感觉。她告诫自己,佟青云旗下有那么多仰他鼻息的学生和属下得照顾,并不是她私人专用的顾问,更没理由得对她特别关切。
  这么想是成熟理性的,然她可以瞒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因为她那颗殷切见到他的心已被喂过毒,毒性潜伏在血液里,随着循环一丁一点地渗透进她脑细胞,于是她的思想染上了色彩,心情也随着彩光浓淡而起起落落。
  当丁香稍后上工为顾客洗发时,她强迫自己把精神集中顾客的头上,不听使唤的目光却可恼地在工作镜里紧追他颀长的身影,尤其在他走近阿奇的位子,神采奕奕地同阿奇、桂姐和左右的顾客聊天时,泰半在场女性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该处去然而丁香却再也看不下去,她停下动作,干涩着喉咙带领客人去冲水,五分钟后回到原位时,已遍寻不着佟青云的影子,她的坏心情这才算是跌到了最谷底,因为要再见到他,起码得等到年初四开课后。
  除夕那晚,店门照惯例提早打烊,于敏容约了包括丁香在内三位不回家过年的员工到她的独身公寓吃年午夜饭,几个怀春少女和于敏容这个大女孩在电视机前面嗑着瓜子、喝着啤洒,打了好几十场的扑克牌守岁,一直熬到凌晨四点后才一个接一个地束起双手,爬进睡袋跟睡虫投降。
  翌晨十点,满眼惺忪的丁香与其它两位要去看早场电影的女孩在于敏容家门口分道扬镳,由于车班少,她在近当午时才沿街踩过满地的鞭炮屑来到宿舍门前,她低头掏翻出钥匙,抖瑟的手试了两回依然对不准大门的锁孔,头疼脑胀的她方才意识到身旁多出了一道人影,不多想便揉着太阳穴,将钥匙递了出去,说:“对不起,你可不可帮我开一下大门锁。”
  钥匙被人接过去后,大门说着就在一秒之内被推了开来,丁香含糊地道声谢、就要取回钥匙时,对方反而退栘一步,以怀疑的口吻问:“于敏容昨晚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让你醉成这个样子?”
  她闻声缓缓地抬眼仰视对方,花了五秒的时间揉搓眼皮、调正焦距后,方才认出佟青云那张扑克老脸。
  她不了解他为何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露出一脸吃人的凶相,难道他一天不凶她会死吗?
  丁香想用大脑去想,无奈脑筋正罢工,她只能攒着两道困惑的眉,撑着时胀时缩的太阳穴,没好气地应了一句,“不知道,你何不问她去?”
  丁香说完,抬脚踏上阶梯,无奈重心不稳踩了一个空,眼看就要踉跄跌坐地面,适巧给佟青云搀住。他紧抿着唇,先检查她钥环上的号码后,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往她位于三楼的宿舍前进。
  走进丁香的寝室,佟青云马上将她横放在单人床上,挺直腰杆对半昏睡的她建议道:“我到对街的超商买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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