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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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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哥的目光顿时暗淡下来,“兄弟,你知道那个卖服装的是谁吗?周瘸子!我操他妈的……”
  周瘸子?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人呢,我正要反问一句,老张开了腔:“兄弟,你把周瘸子给杀了?这不麻烦大了嘛!”
  “真杀了还好呐!”大有哥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你听我说,跟着我哥们儿到了市场,哥们儿指给我看,我一看这不是周瘸子嘛——南市分局李局长他小舅子!当时我就想,咱撤了吧?又怕哥们儿笑话,再加上咱又喝了点小酒儿,就他妈上去给了他一刀!这小子捂着肚子就跑,我能让他跑了吗?撵上去给他挑断了脚筋……”
  “人死了吗?”我急忙问。
  “你是个膘子吗?不是我刚才跟你说了吗?没死!没他妈死!”大有哥有点儿不耐烦了,“我还真不想让他死,为这么一点小事儿就杀人,那我得杀多少人啊?”大有哥往上举了举手铐,“药瓶子怎么还不来呢?戴这玩意儿真他妈不得劲……这不,他躺在地下就吆喝上了——杀人啦!我就照大腿又捅了他一刀——爷们儿走啦!”
  “完事了?”我大失所望,“这也太不够刺激了嘛!根据我的推算,这顶多算个伤害罪,离杀人罪差了十万八千里!”
  大有哥看着老张说:“张哥,你给发表一下言论?”
  老张好象没有听见大有哥叫他,象一只刺猬那样蜷缩成一团自言自语:“娘啊……儿不能在你跟前尽孝了,你可得记着按时吃药啊……娘啊,多去给俺爹上上坟,坟上的草儿也好拔拔了……煤气罐别忘了关……陌生人不要给他开门……”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人可怜得很啊……不知道他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太冤枉了,至少比我还冤枉!我用脚推了推大有哥:“大有哥,你就别问他了……老张这时候顾不上你啦。这样吧,反正你也死不了,等下到队上我帮你找个明白人问问,不行的话我帮你写申诉,先把杀人这个帽子摘了再说。只要构不成杀人罪,改判那是早晚的事儿!我在看守所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个通奸的被人'咬'了,法院判了他一个强奸罪,人家一上诉立马给改判了——走道儿!常言不是说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熬过这一阵子去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大有哥不再提这码事儿了,靠到老张身边说:“张哥别难受,振作起来!我有个预感,你绝对死不了!来来来,听我唱段京剧你听——锵锵锵,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锵锵,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千难万险只等闲……”
  “大有,求求你别唱了……”老张昏昏然抬起了脑袋,“实话告诉你吧,我就剩下两天的时间啦,两天以后弄不好哥哥我就上路了……刚才我琢磨着,你说这人真的有来世吗?这来世是个什么样子呢?”
  呵呵,还他妈的来世呢!来世你也是一个强奸犯!党和人民政府会冤枉你?嘿嘿……冤枉我还差不多……我他妈的更冤枉!寒露啊寒露,我要是死了,来世就变成一个强奸犯,专门朝你们家的女性下家伙!对了,咱变成一头驴,那物件还大!把你们家女人都给奸了,让你家女人生下些驴崽子来……嘿嘿,全他妈叫我爹!我当个驴祖宗也愿意。
  “老张,那么你自己觉得有没有把握活下去?”大有哥问。
  老张仿佛没有听见,兀自闭着眼睛嘟囔:“要说这来世吧,肯定有!要不都烧的什么香?拜的什么佛?要是没有来世,那坏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坏,好人还不得都得被他们欺负死?看来,这来世应该是有的……毛主席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是什么呢?泰山?还是鸿毛?”
  “鸡*巴毛!”大有哥笑了,“老张啊,你要是死了也就算是共产党掉了一根鸡巴毛罢了,弄不好人家还不待见你这根鸡巴毛呐!巴不得你掉了人家好讲讲卫生什么的。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些了……老四,我觉得你还有点文化水儿,来,给哥哥讲一个古代好汉的故事听听,哥哥我长点儿见识,也好跟那些鸡巴操的玩命!”
  我也不愿意再搭理老张了,凑到大有哥跟前聊起了张飞、李逵、鲁智深、武松他们来了……听得大有哥直竖大拇指。
  开饭时,药瓶子很抱歉地跟大有哥说:“大有哥,我跟高队说了你的情况,高队说让你再等等……连铐子也免了,那什么,他说你在入监队打的那个人有门子……嘿嘿,你无论如何得理解我……我是出到力了。”
  “我操!怎么我处理的鸡*巴都他妈的是茬子?”大有哥笑了,“得,忙你的去吧,算我倒霉。另外,麻烦你去木工房找找'撸子',让他给我弄点儿奶粉来,我要开始练体格啦!”
  药瓶子也笑了:“大有哥,你真能闹我!这点小事儿还用找人家撸子?在这儿除了喝酒抽烟还算违反纪律,喝点奶粉才到哪儿?兄弟我有的是那玩意儿,一会儿我给你拿去。”
  “你瞧瞧,又麻烦俺瓶子兄弟了不是?”大有哥眯起了眼睛,“瓶子,我会记住你的。”
  药瓶子规矩得象一只躺在主人怀里的小猫,嘿嘿地笑着说:“大有哥,你真能开玩笑,这叫点什么事儿?应该的应该的,谁叫你是我哥哥呢?哎,有哥,老张这家伙没找什么事儿吧?高队可是很担心他呐,为什么让你来看着他?就怕他想不开玩野的……”
  “高队真有意思嘿,他妈的让我看着他还不给我摘手铐脚镣,万一老张不想活了捎带着我去西方极乐世界,我他妈的连个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是嘛!”老张也替大有哥打抱不平,“今晚我就想掐死大有这个王八羔子。”
  “那你就掐吧,最好连胡四一遭捎着。”
  药瓶子一走,老张又放了哭声:“呜呜……娘啊!我对不起你呀……娘啊,我的亲娘啊。”
  告别了昨夜的黑暗彷徨,迎着那朝霞纵情歌唱!我被他哭得难受,索性咧开嗓子唱上了,党的阳光把心头照亮,我们的明天充满希望!嘿——充满希望!李二嫂眼含泪,关上房门,郎个离格郎……孟姐也跟上了。
  饭后,老张把头抵在墙上跟墙较着劲,我和大有哥就又唠上了。大有哥的历史真够复杂的,十四岁那年邻居两口子吵架。那家男主人动手打老婆,他看不惯,上人家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就把那男的给剁了,弄了个故意伤害去了少管所。三年以后出来也成了青年,老实了没有半年,又在一次街头斗殴中伤了人,还是伤害罪,这次实惠——直接送了劳改队。这一呆又是三年,出来过了不到一年的正经日子,接着把犯罪行为升级了——抢劫!在这个劳改队打了整整五年的劳改,回家也就两年的工夫就出了这事儿——故意杀人……活了将近三十年,光劳改就打了十一年,幸好这次没判死刑,不然的话死了岂不冤枉成了窦娥的脚后跟?
  “大有哥,你这不是累犯吗?听说这要加重处罚的。”我说,“你想想,现在这个形势,判你个缓杀行啊,你赚了。”
  大有哥笑了笑:“说是冤枉,可比起那些真正冤枉的人来,我还算占了便宜了呢……哈哈,我这十几年劳改是白打的?咱是什么?咱是他妈劳改油子!这事儿搁别人身上,十个脑袋也搬家啦!要不是那么多人作证,我他妈还说咱没捅他呐!就这样我的口供也是零分……”
  听了这话,我打了一个激灵,上次我为什么就不能也给他个零分的口供?脑海里又浮想起高队那意味深长的微笑来“嘿嘿,胡四呀,你可真好玩……”我他妈的可不是好玩咋地?想到这里,我的脑子又开始恍惚起来……到底能给我加几年呢?千万别真把我给“巴勾”了,那我真冤枉成窦娥他爹的鸡巴皮了……那么,传说中有人要打眼儿会是谁呢?老傻?对!老傻。一切都是他引起的……不对,是我引起的……也不对……脑子又乱套了。
  大有哥倒是想得开,不停地跟我讲当年他过五关斩六将的经历。他说,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仇家,那帮人见就他自己一个人,“哗”地就围了上来,大有哥一看不好,从裤兜里掏出给女朋友刚买的雪花膏就来了个先发制人:都他妈的别动!那帮人一看,纷纷捂住了脑袋:有哥,有话好商量,千万别玩镪水!结果,反倒让大有哥照屁股一人来了好几脚……我很佩服他,这才是真正玩社会的呐!如果让我碰到这事儿,不死也得去层皮……不过,后来听着听着我就有点觉得他多少有点过了的意思……哦,合着全市你是第一名啊?市长也得叫你爷爷?
  “大有哥,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董启祥?”我故意提提祥哥,祥哥跟你应该有得一拼吧?大有哥刹住了:“你认识龙祥?”看看吧?这个你该重视了吧?我说:“谈不上认识,在入监队他对我挺照顾的。”
  “那是一条好汉!”大有哥竖起了大拇指,“可惜没有见过他!听说龙祥当年在潍北农场,一个人干趴下了六条汉子,其中一个还号称练了八年的散打……兄弟,有机会领我认识认识!我就佩服真正的好汉……在少管所的时候,有人说咱老家来了一个叫董启祥的朋友,我还没怎么在乎呢,结果也没认识一下,就那么错过了……”
  “大有哥,那么小迪你认不认识?”我打断他,“小迪跟祥哥关系很好呢。”
  “你说的是不是脸上有一块刀疤的那个付志迪?操!他比人家龙祥那可是差大了!”大有哥不屑一顾,“那是个'喊山'的,是个群胆——人多的时候他玩起来比谁都猛,单挑他不是个儿!去年我跟他干过一架,这小子吃亏后就扔下这一句话——'你等着'。我他妈等了他大半年,也没见他来找过我,嘿嘿……他也进来了?有机会我得去会会他。”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光听他天南地北的胡侃。也不知道天到了什么时候,大有哥讲累了的时候,我俩就靠在一起睡了过去。半夜,我起来撒尿,见老张大睁着两眼还在嘟囔:“娘啊……娘啊……”
  开饭了,我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估计下午饭要吃的时候,高队来提走了老张。我的心里惶惶的……这是差不多了,很可能是叫老张出去问问家里还有什么事情要打理的,明天就送他上路了呢。老张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张纸——《行事裁定书》,我拿过来一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我大气不敢出一声,麻木着脑袋跟墙角温存起来……大有哥也不敢再看老张,呆呆地用布条缠起脚镣来了。不多一会儿,药瓶子进来说让我去值班室一下,我不禁心下一凛!难道我也要上路了?心揣揣的来到值班室,高队示意我坐在马扎上,很柔和地说:“胡四呀,这两天过得还行吗?”
  “还行。”我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膘子也知道这种滋味行还是不行啊。
  “行就好,不要着急,”高队递给我一根烟,“是这,老张上诉下来了,是那个什么……死刑。你今晚无论如何不要睡觉了,就陪他聊天儿……我让姚平光今晚也不睡了,就在门口呆着。你们千万给我把他看好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高队,我们三个大男人还看不住个老张?你就情好吧。”我放下心来,原来就这么点破事儿呀,“高队,你说大有戴着手铐脚镣的……”
  “姚平光,去给杜传有把家伙卸了!”高队沉声说。
  回号子的路上我问药瓶子:药哥,有没有寒露的消息?药瓶子笑了:咳!你不问我还差点儿忘了,这个鸡*巴操的现在是生不如死。上到政府下到犯人没一个拿他当人待的,这吊操的整天嚷嚷着要自杀。我估计你们判了以后他就好进来呆着了……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
  回到号子的时候,里面的景象把我吓了一大跳,老张戴着手铐的双臂绕过大有哥的脖子紧紧贴在大有哥的胸前,战抖得象一只被雨淋过的野猫,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娘,娘……大有哥眼圈红红的,用手拍打着老张的大腿:张哥别难过,你家大姨的事儿不是还有我嘛!你放心地走吧,有我大有的一口饭吃,大姨她饿不着……我听了就想笑,好嘛!你一个死刑缓期犯,自己哪天上天见佛祖还不知道呐,竟然还要照顾人家的老母亲?想笑又觉得别扭……老张太可怜了,我哪能笑得出来呢?药瓶子站在门口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嘴巴说:我说二位,还是起来歇歇吧……老张走了这是好事儿呢,这个鸡*巴世道有什么可以留恋的?走了好,早走了早托生,兴许来世咱也弄个法官干干,专杀他妈的……那什么,这话算我没说……关上门走了。我上前把老张的胳膊从大有哥的脖子上拿下来,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说:“老张哥,大有哥说的有道理,你走了不是还有一起蹲过号子的弟兄们吗?大有哥一时半会儿出不去,我先帮你照顾着大姨……”
  老张“扑通”一声给我俩跪下了:“两位好兄弟,受我老张一拜!这我就放心了……我也想通了,这人生在世哪个没有死的那一天?无非是个早晚的事儿……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两位兄弟能经常去看看她老人家,帮忙换个煤气啥的,再就是按时给我死去的老爷子上上坟……如果有可能的话,给老母亲找个医院住住……老母亲患胃癌有些日子了。”
  “张哥你放心,”我听得鼻子酸酸的,面对墙角猛力地甩了一下头,定了定神,看着老张的眼睛说,“我父亲就在中心医院当大夫,正好是外科的,下次他来的话我跟他先说说……张哥,无论如何你得挺过这一关去,人常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太拿这个当回事儿。”说完这番话,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呸!你这都说了些什么逼话?膘子才拿死不当回事儿呐!换了你,早他妈尿裤子啦。
  老张慢腾腾地坐了起来,心情好象轻松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谢谢二位兄弟了,哎,大有兄弟,你经验多……这事儿我得问问你,不是听说人在上路前,监狱里管一顿好饭的吗?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
  大有哥正色道:“这事儿有!几年前我在看守所看过一位伙计,晚上所里给炒了四个菜,还给了一瓶白酒。这伙计醉了个一塌糊涂,第二天上路昂着头唱了一路歌!跟没事儿一样。”
  我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把手里已经有些发凉的馒头往地下一扔:“嘿!这是个好事儿!得,我去吆喝吆喝药瓶子,让他汇报给高队,怎么地也得给咱张哥改善改善生活不是?”接着我就把头伸了出去,“值班的!值班的!”
  吆喝了半晌,走廊上除了回响着嗡嗡的声音以外,哪有个什么别的动静?
  “咋呼什么?你隔那么老远谁能听得见?”孟姐尖尖的嗓子在空空的走廊里响了起来,“什么事?我给你招呼去!”
  “孟姐,我屋里有一个伙计晕过去啦!赶紧招呼药瓶子让他过来看看!”
  “哎哟!这可是个大事儿,你等着!”
  接着,我看见孟姐手里拿着一个脸盆猛地往铁门扔了过去——“咣当!”
  不多一会儿,药瓶子打开了大门:“哪个臭逼*养的闹事儿?活得不耐烦啦?”
  孟姐伸出脑袋说:“瓶子,南头那屋有个伙计晕过去了!你快去看看,别死了人招来晦气!快快!”
  药瓶子一听,吃惊不小,飞也似地往里面跑来。
  我连忙把头缩了回来:“哈哈,哥哥们,看我的吧!”
  药瓶子蹲下身来,往里看着问:“有哥,是谁晕过去了?老张吗?”
  “药哥,嘿嘿……”我先递给药瓶子一支点上了火的烟,“药哥是这么回事儿……你看老张哥明天就走了,不是听说上路以前管顿酒喝的吗?”
  “就这点事儿还值得一惊一乍的?”药瓶子把头伸了进来,“张哥,按说吧,这个规矩是没有的……可能以前有过,这咱不知道。您甭急,兄弟我正在给你炒着菜呢……我还不瞒你说,这事儿也就是摊在高队手上……好了,慢慢等着吧。”
  我和大有哥围在老张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唠着,不多一会儿药瓶子就回来了,随即一股炒菜的香味飘了进来……我连忙爬起来:药哥,酒来了?药瓶子也不答话,哗啦打开了门:“老张哥,起来垫把垫把来。”放下手里的几只饭盒,把食指横在嘴巴上嘘了一声,“弟兄们千万别出声儿,让人家点了'眼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老张哥,来吧。”
  我蹲下身来打开了饭盒,嚯!还真丰盛呢,一盒炒鸡蛋,一盒青椒炒鸡块,一盒土豆炖牛肉,还有一盒切成块状的圆火腿,还没放好呢,我这哈喇子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老张抬眼看了看地下的饭盒,嘟囔了一句:“瓶子,就这四个菜呀?”
  药瓶子听了这话,脸“呱嗒”一下子放下来,不高兴了:“老张,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去问问,谁他妈……哦,好了好了,张哥对不起啊……来来,有哥你领着吃呀!”
  “酒呢?”大有哥按住了正要发火的老张,“瓶子,反正人家老张也没什么大的要求……你看这酒?”
  药瓶子此时脸色很难看,搓着两手说:“张哥你别怪我,我也是一个小小的犯人啊……有哥,兄弟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容易啦!高队刚才说了,他也没这个权利呀……”
  “不吃了!”老张把地下的饭盒往边上一推,顺势躺在了铺盖上。
  我顿时有点儿反感老张了,你说你这是使的什么小性子?人家药瓶子容易吗?这事儿搁别人身上管不管你还是个事儿呐……看着老张气鼓鼓的样子,我又没有发作出来,唉!张哥这是难受的不讲道理了呢……平常谁会这么不知好歹呢?还是药瓶子有“抻头”,站起来嘿嘿笑了两声:“这样吧张哥,我回去跟高队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整点儿酒来……老四,劝劝老张,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
  大有哥站起来拍了药瓶子胸脯一巴掌:“你也别跟个真事儿似的啦,去说说去吧,这可是喝酒的好时机啊!哈哈。”
  药瓶子也笑了:“有哥,合着我还算是跟老张哥沾光了呐?嘿嘿,你们等着,我去试试。”
  药瓶子刚带上门,走廊上就有人咋呼上了:“瓶子!你这不是玩野的吗?你这是给哪个送夜宵呐?你这不是耍弄爷们儿吗?爷们儿来了好几天了……”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我操你些二大爷的!你不知道南号儿里有人要上路了吗?再他妈叨叨,我揪出你来一个一个练你个吊操的!”呵呵,敢情药哥有火发不出来在这儿发了呐……走廊里顿时鸦雀无声。
  “老张,消消火!”大有哥推了推老张,“人家药瓶子也不容易,咱不能太那什么了。”
  “我火了吗?”老张应声坐了起来,“你看看我这脾气……瓶子干什么去了?”
  看来老张真是有点儿神智不清了呢,我俩再也没有说话。药瓶子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只酒瓶子。大有哥一把夺了过来,看也没看上牙就咬瓶盖。药瓶子回身带上了铁门:弟兄们,这瓶酒可是人家高队自己掏腰包买的啊,慢点儿喝,喝完了可就没有了。话音未落,一大半酒先落入了大有哥的肚子里。大有哥抹了抹嘴巴,咳了两声道:“好酒啊好酒!”顺手把瓶子往老张怀里一捅,“喝!老张哥,酒壮英雄胆!喝完了兄弟给你唱上一曲,为哥哥送行!”
  老张接过酒瓶子一仰脖灌了一大口,接着把瓶子递给了我,蹲在一旁大声地咳嗽起来。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一会儿工夫,一瓶酒见了底儿,药瓶子楞是一口没喝上!大有哥把饭盒搁在腿上,用筷子没命地往嘴里扒拉着菜。药瓶子坐在地上,不停地苦笑着:“嘿嘿,看这架势倒不是老张哥上路……嘿嘿,老四和有哥象是要走了的样子啊。”
  老张依在墙上,双目朝天魂儿仿佛已经离开了身体,两行清泪幽幽地挂在了双颊。
  药瓶子看了一会儿,侧身轻声问大有哥:“哥哥,你觉得老张哥今晚没什么大事儿吧?”
  大有哥推了药瓶子一把:“回去吧你,跟高队说说,就说老张谢谢他的照顾,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的。”转头问老张,“张哥,你说是不是?”
  老张答非所问:“明天起风了……我的魂儿不能给刮跑了吧?”
  “哥哥哎,情好吧,风儿不会刮好人的魂儿的!你的魂儿会上天堂的。”药瓶子收拾了饭盒朝老张猛力点了一下头,“哥哥,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来看你。”
  也许是酒力上涌,我盯着老张看了一会便迷糊了过去……梦里我看见老张插上了一副洁白的翅膀,忽闪忽闪地向昏黄的天空飞去……大有哥悲凉的歌声陪伴着他。
  千万次的梦回故乡
  那里住着我的爹娘
  林立的高楼没有我藏身的地方
  只有这深深的牢房
  记载着我的忧郁和悲伤
  等着我啊我亲爱的爹娘
  儿每天夜里走进您的心房
  也走进我的故乡
  这一夜,恶梦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我梦见我的四肢被人砍伤,我不停地在雪地里奔跑、逃窜,回首是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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