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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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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微笑着,抿唇不答。丝儿怕她多心,道:“若是清姐不嫌,妾愿将孩子从夫人为母!”

清儿走到榻前,跪下摸摸她的粉脸,笑起来,“丝儿真好,这样顾着我。不过你别太在意我的事,我不会因为自己不能受孕而妒忌你的!”

两人互望了一会儿,丝儿叹道:“妾还从没见过清姐这样的好人。丝儿少时有很多好友,嫁了人后便很少露出笑容,再不像昔时那般愉快!”

又紧紧握住小清的手,“妾尝深思,未能通彻此事。若依着宫中规矩,姐姐是主、妾与露儿是奴,不能逾越!”

清儿望了望我,失笑道:“这个念头可真是荒唐!以后你可再也别说了,什么主啊奴的,我有那么霸道吗?”

丝儿偎进她的怀里,眼角含着泪花,“丝儿真是三生有幸,得嫁颜郎,又有清姐姐这样的好知己,妾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我知杨丝深受礼教“毒害”,比孔露尤甚。平常这两人就是小心翼翼地,丝毫不敢对小清有所忤违。最要命的是清儿并不知道,她只知凭“心”行事,结果惹出不少风波。丝儿、露儿常在小清面前不厌其烦地“表态”,与其说敬爱,不如说畏惧。

由此可见遵循三从四德的古代女性地位。实际上不光是女人,男人亦是如此。如齐景公问孔子,如何管好政事?

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即君要像君,臣要像臣,父要像父,子要像子,一切都得按尊卑贵贱的封建等级制度办事。又所谓“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其句之意,即君长为臣下的制衡者与操纵者,丈夫为妻子的支配者。凡是“纲”者,则可指手划脚、生杀予夺。流传已久的一句话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没有半点声息地便退出去了。隔了片刻,小清也走出来,轻声道:“丝儿她下个月就要生了罢!”

“是啊,可惜眼下就要打一场大仗。皇甫嵩这小子,人家生宝宝的时候也来捣乱,真想把他痛扁一顿!”

小清靠过来,眼睛却望着庭院外险峻的山脊,“我担心你会吃败仗呢。正如丝儿所说,你千万不能轻敌。更何况对手是皇甫嵩、鲍鸿,这两人都吃过你的亏,而且又深知你谋识广博,所以他们一定会严加防备,打点十二分精神。说不定反倒是我们会中计呢!”

我扭头望她,她也正色看着我。我气起来,轻轻伸手呵她,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小清“格格”地笑着躲闪,坦白道:“夫君一定又怪我多嘴了,可是我又不能不说。我要你每时每刻都保持清醒,千万别睡着了!”

我苦笑起来,“你看我会吗?别说对手是皇甫嵩,就算是个无名之辈,此时大举来攻,我也得小心翼翼的。我不是皇帝,他手头上百来万人马,死了十万八万还能再招募。我呢……嘿嘿!”

小清脸上挂起好看的笑容,仰头亲了亲我,“好夫君,这样才像话嘛!别怕,我们未必不能赢的,只要权宜得当,计划周密……”

我失笑,“好了好了!你怎么也变得唠唠叨叨起来?明儿还要借用你的威名去压压敌人的锐气呢,我们先谈谈正事好不好?”

小清不悦地嘟起嘴,“难道我说的就不是正事?人家对你关心,一点都不知道,还说我唠叨!”

我含笑凝视着她,良久,喟叹道:“真像又回到了恋爱时候的样子。清儿,你无论什么样的表情,都让我十分惊艳的。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我都呆住了,以为是在做梦。我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绝世的美人,以至我怀疑那是不是人造的!”

轻轻俯下头吻她耳朵,“嘿,对不起,我又说不该说的话了!”

清儿摇摇头,一点也没有在意。她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微笑,甜美极了。“没关系,我真是高兴,真的!”

她更紧地靠在我怀中,让人无法不生起爱怜之情。我享受着片刻的沉默,突地笑道:“此仗我已有必胜把握了!长公主殿下对我如此厚望,臣下安敢不舍命奉陪?”

小清哧哧地笑了起来,柔情万千,“可不准说忌讳的话。夫君是不会输的!”

※※※※※※

次日我率二万人出城,却并没有布阵。

自渝麋城外韩遂尝过苦头以来,以七千破敌数万的坚阵便有名曰“虎牙阵!”其实我最初的想法,不过是照马其顿方阵依样画葫芦罢了。

毫无疑问,重甲步兵是方阵的主力,他们配备有防御性极强的铠甲,手执巨盾、铁矛,纵深十数重。阵势两翼是甲骑、弩箭兵,精猛无匹。铁甲卫队在阵势核心。轻步、轻骑则只作为方阵的有益补充。但人数越多,发挥威力越大。

一时旌旗飘摇,鼓声震天。我不由心里想到兵法上讲,敌怯而故示其强,现在我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微微苦笑了一下。

两军隔开三十余丈遥遥对峙。我见敌阵齐整严肃,人人精神抖擞,不禁心里叫糟。皇甫嵩中军号旗纷飞,一骑突出,扬鞭大叫:“颜贼还不快快下马受缚!左将军都乡侯奉天子钧意,来取吴岳,你怎敢不遵皇命,迟迟不动?”

我军尽皆哗然,脸有忿色。我心道:皇甫嵩色厉内荏,先派人高呼口号,妄图速战速决,哪有这样的美事?朝卢横俯耳低声讲了几句,他面露微笑,策马突出。

“休得猖狂!天子御封颜大人为虎骑大将军,一品秩中二千石。又赐峄醴为国。如今安国长公主亦在,你个小小将军也敢胡言么?皇甫嵩大逆不道,藐视尊长,目无社稷,已犯下了欺君独断、以下辱上的重罪。难道想灭族吗?”

敌军一片肃静。对面骑士脸色一变,方待开口,卢横突地仰天长笑,叫道:“恭请安国长公主大驾——”众军呼喝,鼓声震天。

一时三军噤声,无人喧闹。而敌军想要哗乱亦无胆量。稍顷,中军铁甲卫队分开两道,持戟行礼,一辆由公主家令僚属骖乘的安车缓缓驶出。甲骑六十名持钺开道,前后鼓吹,布属车二十七辆,执戟卫队更是威风凛凛。

卢横大喝,“左将军皇甫嵩快快觐见公主大驾——”

敌阵动摇起来。见过这般威势,任谁也不敢再说三道四了罢?这个时代各阶级次秩森严,凡官秩位级、长少辈分,无不斤斤计较。甚有耻于为某某人下者至自杀之事,时有发生。而我这番做作,恰到好处,还给皇甫嵩留有适当余地。

两手沾满黄巾军鲜血的“刽子手”终于低头。见我在左右“羽林军”保护下纵马来到公主车前,连脸上惶急愤恨的样子都不由赶忙隐去。其手下向他俯耳密呈,他微微颔首。领着二十余骑兵,策骑至三十步左右下马。他的手仍握住缰绳,身体微微一躬,勉强致礼。

“臣下左将军都乡侯皇甫嵩参见安国公主!”声音突地一小,“请恕在下军甲在身,不便行礼!”

卢横顿时叫了起来,“尔等左将军营卒怎不快快参拜?”

皇甫嵩眉头一皱,急忙回身。但他眼见一排排士兵已然弃矛跪倒,在阵前三呼公主尊号,顿时额头见汗。小清在车中冷冷道:“免了罢!”皇甫嵩这才心神不定地直起身来。

我军欢声雷动,执戟撩天。反观敌军,人人沮丧失望,还未打仗,胜负已很是明了。皇甫嵩是久经战阵的将军,对此一定不会没有经验罢?

我仰起鼻孔,老气横秋地道:“义真老弟,槐里一别,一年多没见了吧?没想到老弟还是那么精神……此来圣上已赐诏峄醴,跟我打过了招呼,让我与义真老弟好好商议,不可失了和气。我颜鹰一向惟圣命是从,不象某些乱臣贼子,竟敢居心叵测……哈哈,老弟呀老弟,若是我有违圣命,现在便将你羁押起来,再收编汝军,易如反掌!不过你既知悔改,我也不好强来。暂且退下罢,回去等公主殿下吩咐!什么时候商议,公主自会派人知会你!”

皇甫嵩目中寒光一闪,却不得不喏喏称是。在他看来,我这“颜贼”竟能升到虎骑大将军,位秩他上,真是天瞎了眼。

小清在车中厉声道:“没想到你只是个小小将军,竟对本公主都不放在眼里!若不是夫君劝说,我定必知会皇娘,禀告你这比窦宪有过而无不及的言行!”当下怒冲冲地命人转车离去。

皇甫嵩连声谢罪,冷汗直冒。我回头瞥他一眼,肚里大乐:想当年外戚窦宪在朝中横行一时,竟侵占沁水公主园田。可惜到最后满门抄斩。皇甫嵩跟他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却还敢在老子面前抖威风,可笑之极。

当下命令收兵。吹吹打打返回峄醴。

我才不想打仗哩!如果我刚才真冲上去打一仗,不正好给了他们借口吗?不动敌人,却能收到更满意的效果。这样任皇甫嵩脸面大丧地站在军前,比杀了他还难受呢。而且,老子今天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别说行军打仗,就是斗智斗力,你也比我差好大一截呢。小子,跟你老祖宗玩花样?死吧。

我说不出的得意。皇甫嵩此时定是愤恨得哭爹叫娘。嘿嘿,怪谁呢?要怪只能怪朝政腐败,天子昏庸。他给我政治上这样强大的号召力,我岂能白白弃而不用?“虎骑大将军”颜鹰,他妈的,真是爽呆了!

※※※※※※

回到城中,我受到了民众发自内心的隆重欢迎。再看诸将士、部卒,都比打了胜仗还要兴奋。杨速一直盼望的奇迹“不战而屈人之兵”,今天我终于替他完成了。

我在将军府衙门前下马,诸将都簇拥着我欢呼。我微笑了笑,接过从事递来的一封盖有东都印鉴的信函。面上以章草急就“家兄颜讳鹰亲启!”

是荀攸的信。我展开来看,上写道:“兄长:宦丑让、硅等之计,诬奏君与韩遂通,因召大军西出。名之收吴岳地,实为图谋侵害,慎之。近杨文先奏章迭上,以言有忤触付廷尉,赎之得免。让又私令河南尹何苗杀前京兆虎牙都尉陈林,其妻子仆从数十人亦被害。草菅人命,阴泄私怨。祸乱朝纲,为所欲为,举天下莫有不欲手刃阉人者也……”

“达兄婚赐,拙荆喜悦非常,弟亦常叹无以报之兄长也。达笺之日,万望大安。更勿以京畿亲友眷亲为念。弟公达草!”

闻说陈林遭到不测,我不由得心中大怒,将信笺在手里捏成一个小团。皇甫嵩所为何来,我当然有数,但没想到他跻名清流,亦在间接受宦官操控,糊里糊涂地为其卖命。此次若我不借机立威,恐怕他已杀上山来了,哪还会闷声消气的呢?哼了一声,命左右暂退,先与司马恭等入府衙商议。我先复述了荀攸信函内容,道:“若果如公达所说,那皇甫嵩一定不会善罢干休,亦不会轻易赴峄醴商谈。他既奉宦官伪诏,有备而来,岂会轻易折此一阵?你们说,若你们是皇甫嵩,现在会怎么办?”

王巍道:“皇甫嵩兵家大才,屡败黄巾大军,狡诈多变。昔败波才军长社,夜袭贼营纵火。后溃张梁大军,亦是潜行得手。此次他若趁暮来攻,城中懈怠无所防备,定有凶险!”

我拍案而起,“是啊!你说得对,此次我们未曾用兵,便先羞辱了敌将,皇甫嵩焉能咽得下这口气?一定要严加防备,不要给这宵小钻了空子!”

司马恭道:“峄醴城防坚固,就算有所懈怠,也未必能被破。再说,我军足有三万,倚城坚守,有恃无恐,皇甫嵩应该不会那般愚蠢,自找无趣罢?”

刚从禁闭所放出来的霍统附和道:“建威将军所言极是,皇甫嵩军势稍强,该诱我出城才是,决不至夜攻峄醴。况且上山两道险峻异常,又有我军暗哨,他实难通过。该会另寻别策才是!”

杜晃道:“正是。不过皇甫嵩生性阴毒残忍,诡计多端,主公该多留几手准备才是!”

他这样说敌方大将,似有过词,令我颇感不悦,“你说皇甫嵩阴残,我却闻说此人深得人心。其请免冀州一年租赋,百姓歌功颂德。又有部下好财受贿,他知情加赏,令之羞惭自杀。凡此种种,哪有你说得那么可怕?”

杜晃道:“此正是他可怕之处。凡部伍犯律,应按军令办事,他却如此矫情,故施恩惠,逼得部下自刭,以图个仁义兼备、君子之风的虚名。令人心寒。再者,他请免冀州田租,更是有所用意。想他每战破黄巾数万,掠杀无度,妇孺不免。下曲阳役后,斩首十万余,筑‘京观’城南。邀功献媚,手段无有过之。残暴嗜杀,名望却无瑕疵。想主公为世所迫,虽精勇乐战,不得朝廷大用,反落骂名。由此观之皇甫嵩,满口仁义,道貌岸然,天下却无不称善……”

短短几句,便令我对他另眼相看。他定是有所成见,否则不可能会讲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讲得很有情理,又符合我一贯的观念,所以我很是欢喜。看看诸将,都有惊讶动容之色。司马恭笑道:“你骂得真厉害呀!皇甫嵩为世人所服,乃社稷支柱。若无他奋身除贼,哪有我等的安稳日子呢?”

杜晃不敢顶撞,脸上却是显出不以为然之色。我点头道:“你讲得不错,皇甫嵩的确是这种人。不过依你看来,他会怎么行动呢?”

杜晃道:“谢主公夸奖。若小的是皇甫嵩,依他的性子,必定装作要入城参谒公主的架势,实则带兵入城,欲内外夹击。只要有一支军队驻进城中,皇甫嵩便大可伪应主公一切要求,随后夜间发动攻城。趁我们防备松懈之机,迅速占领城门,放援军进来。那时城中乡亲又多,敌军数万,而我措手不及,确实难以抵挡。望主公明察!”

我应了一声,正待说话,门口突有甲士持羽书来报:“禀主公,前将军董卓尽遣其步骑三万余,已近郡县!”

董卓此来,把我种种如意算盘都打碎了。要想重创敌人,恐怕真是难上加难。皇甫嵩御兵有术,董卓狡猾多变。两人又都是当朝名将,此来必令我手足无措。我一时间更加憎恨宦官,他们把天下搅得大乱,为己私利,不惜颠覆政府、出卖君王,真是最最无智无谋无道无德的败类。然而,眼前的形势便是如此,恐怕把他们十八代祖宗都操了,也无济于事。

我去见李宣,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道:“我们应放弃峄醴西撤!”

李宣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悠悠叹道:“难道将军不想再巩固吴岳是地,而准备拱手让给董卓吗?”

我微微叹了口气,“眼下他们分三路而来,总兵力达到十多万人。死守峄醴,拼个鱼死网破,我并非没有想过。但是这么做值得吗?纵然我们不败,也必死伤惨重,皇甫嵩等讨贼有名,再招募些人来就是了。几次下来,峄醴也终会陷落。所以不如早些给他们!”

又道:“峄醴用得妥当,可以是一件利器。用得不妥,只能是一个包袱。如今我有军民数万,粮秣马牛足备,已可稳稳当当在羌境落户,为何还要坚守峄醴,白白流血呢?”

李宣欠身道:“将军的意思妾明白了。人人都说峄醴天险,羡慕者有之,居心叵测者有之,惟独将军可以将它看成一件物事,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丝毫不受影响。妾适才旋疑,未免有些俗见了!”将茶敬奉上来,笑道:“将军此举也必出皇甫嵩、董卓意外,若他们敢再交战,我们便有名目克之了。所谓军心不谐,任皇甫嵩如何高明,也不是将军的对手!”

我与之又商定了一系列计划,作出战略部署。

※※※※※※

二月辛亥,与皇甫嵩议和完毕。周慎董卓军东北、鲍鸿军东南,与皇甫嵩军三强并峙。董卓密信来告,言其“不得已为之”,希望得到我的谅解。

我怎么会“怪”他呢?!

庚申,最末一批百姓在宗稠甲骑军保护下离开。行前,诸将要求拆毁峄醴建筑、焚烧粮仓、盐屯,片瓦不留。我不予理睬。心里虽然很痛苦自己的房子将不知被哪个瘟神住进去,但建筑到底是死的。我只须把盐粮铁资、所有财宝带走即可,留个空城给他,让他们乐去吧!

三月己已,撤军行动告以终结。朝廷日日悬心,日日祈盼的事情竟然不费力气就做到了。当日,射声校尉持诏往告,表我“位加一级,于诸公同!”又更有些什么空泛的奖励,令人胃口大倒。

辛未,神海族欣格称“烧当王”,迎我军于陇西襄武。

近闻何进兄弟河南尹何苗讨荥阳贼,破之,拜车骑将军。一年之中,皇甫嵩、赵忠、张温、何苗皆拜是职,三公九卿走马灯似的变幻,朝政的混乱可见一斑。我知道灵帝没多少日子好舒服了,他玩得越凶,死得越快,实际上他是在拿祖宗基业,百代帝位开玩笑。于是他也终于成了东汉实际上的最末一任皇帝。

就在队伍出发后不久,丝儿在途中产下一子。其间到处寻巫医不得,后小清权充接生,这才令母子安然。丝儿体弱,途中颠簸几令她痛晕过去,生子后竟昏厥了很长时间。整整一天,我都在车上陪她。

儿子壮实,哭声大。取名路,字子途。

※※※※※※

月末,到达赐支族那飞城。族长苏哈西尔亲迎三十里,命公主捧酒肉犒诸将。近年与羌人接触频繁,所以对他们的语言也耳熟能详。欣格问起“神女”,当下以羌语答道:“如雌鹰扑击、母虎卧山!”欣格大笑。

欣格终于实现了他的梦想。神海族祖先传为研,是秦孝公时期羌戎首领。其后汉元帝时,研十三孙烧当立,复豪健,其子孙便以烧当为种号,传名至今。欣格据说是烧当的子孙,但每提及,脸有阴郁之色,似是庶出。灵帝建宁三年,欣格奉使贡献,烧当不再与汉为敌。而东羌诸种消弱,故一一为其属部。欣格统治地南及河源,西至发羌种地(今西藏),东及金城、陇西郡,称雄制号。现存惟西北部熊戎人未平。

当下与之欢宴竞日,席间又看羌族女子舞蹈,异服露体,持戟矛、盾牌狂跳。汉人无不恶心,惟羌族叫好者、嬉笑欢闹者如醉如痴,令人哑然失笑。

归营回帐,司马恭来见。道:“主公与欣格宴饮,席问问起许翼,为何他们都支吾起来?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对吗?末将观苏哈西尔神色不属,又曾密嘱帐外甲士,似有所图。但因卢横在侧,故而未出言谏止!”

我顿觉酒醒,心道:我如今抛下峄醴、吴岳之地,远来羌境,怎能猜忖欣格他们一定存了高兴的念头呢?说不定以为我来争地盘、抢物资的呢。苏哈西尔这蠢货,说不定准备在宴席上杀了我呢。对呀!要不然我问起许翼的事,他们为何惊慌?

披衣而起,道:“你先秘密遣人了解许翼近况,再探探欣格的虚实,防其有诈。(奇。书。网)他们跟我是盟友,应该不至于乱来罢。不过真要动手,我们疏于防备,可就真够呛了。告谕军中戒备!”

司马恭遵命退下。我又传来卢横,问起此事。卢横道:“我已禀过清夫人。现主公身边,有精锐甲士一百一十六人。帐外有长戟手五百名,足安无忧!”

我听说是小清的主意,顿感放心。笑道:“苏哈西尔也深忌于汝。以汝在,他便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卢横精神一振,奋声道:“卢横以战为幸,若他们不怕死的,都可以跟我杀他一场!”

我拍拍他的肩,着实嘉奖了一番。道:“现在我们也只是猜测,所以不可漏了风声。你传令下去,从前一直在我身边护士的甲士,每人赏金百两。校士三百两!”

卢横叩拜,“多谢主公!”

我随即回自帐休息。三女都在,清儿在给丝儿喂汤饭。露儿则逗弄着襁褓里的孩子,一脸欢悦非常的样子。一时间,我顿觉家庭的温馨,不禁略感疲惫。

“乖宝宝,让爸爸抱抱!”我凑过去,先吻吻露儿,再又俯身吻清儿、丝儿。接过孩子,我左看右看,他只是皱着眉,眼睛滴溜溜地瞪着我看。

我嘻嘻一笑,“他一点都不像你,丝儿。也不像我!”眼睛只顾瞅着他。

杨丝颇显不悦的言词,我全当没听见,手舞足蹈起来,“呜呜呜——呜呜呜——路儿,跟爸爸玩。我们一起乘火箭,呜——呜——开了开了——”

丝儿、露儿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不过旋即孩子大哭起来,我也只好暂时把他交给丝儿。我看着丝儿坐起来逗弄孩子,又轻轻贴在他的小脸上,柔柔地吻着,心中不由得大生醋意。道:“丝儿,让我抱抱!”杨丝抬起头,却发现我的手不是冲着孩子,脸色大红,“相公——”

我吻吻她,笑道:“什么时候又可以和为夫一起鸳鸯戏水呢?”

杨丝、孔露都听得面红耳赤,却又痴迷于我的新鲜词儿,齐都露出又羞又喜的娇态。丝儿不答,露儿嗤笑道:“大概马上就可以了!”丝儿便赶忙摇头,羞得话也说不出来。又看着我询问的目光,头都要垂到胸口去了。

我与小清独出帐外,互拥而行。时亦近夜,月色温和,光芒浅洒于原野之上。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低声道:“清儿,还记得西海之色吗?那天你陪着我,也是这样的月夜,这样的情调。不过当时我们还正相恋,现在却已经永远分不开了!”

小清仰头看了看天空,轻叹道:“我们终于还是回来了。以往我总以为,我们不会再见到欣格,不会再到西海!”

她的语气中有一分黯然意味。在羌境的过去,是不值得回忆的,那充满了种种艰辛与苦难,甚至鲜血。

我默然不语。小清瞥了我一眼,道:“羌地终非久居之处。欣格对夫君所谓情谊,不过贪图军马、财宝和百姓而已!”

我揽住她的肩头,她亦紧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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