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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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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大笑,道:“这个自然。不过呢,这次奉旨募兵,可不能停得太久,你明儿便张贴榜文,想想办法,给我招点能人来。”

“那还不是小事一件,包在小的身上。”范康见我没有额外的吩咐,喜不自禁,屁颠颠地把我送进房里(据说他把自己的卧房都让了出来),这才作揖礼拜,缓步退出。

小清坐在高榻上,自然看得到他这一系列的表演,“呸”的一声,道:“这家伙恶心死了,你跟他靠得那么近乎,还不快去洗一洗。”

我见案几上摆着黄灿灿的金子,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道:这范康可真会做官,不但明着送,还会暗着送。晃晃悠悠地笑道:“你夫君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你就放心好啦。”

小清走过来搀我到榻上,嗔道:“你又喝多了罢?胡言乱语什么呢。”

我与她温存片刻,不一会儿便沉人梦乡。也不知何时,突地便觉得有人在猛力推我,霎时便惊醒了。睁开眼来,模模糊糊地,依稀看见黑暗中有两条影子在剧烈搏斗,偶尔兵刃相交的声音,十分刺耳。不禁大惊:有人摸进来想刺杀我!急忙高呼,“来人,来人啊!”

房中的两人仍在搏斗,一个头较矮的显然占了上风。片刻;便听“哎呀”一声,高个黑影忽地窜出房去,仿佛受伤。矮个黑影紧追不舍。只过了片刻,那人又急急转了回来,跨进房,道:“颜鹰,你没受伤吧?”正是楚小清。

我定了定神,道:“没事。那人是来偷袭我们的吗?”

小清点上了灯,我这才看见榻边有半柄断剑刺在原先我睡觉的位置。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小清见机得快,推开了我,这才没有被人杀掉。若是没有她,我现在恐怕已身在阴曹地府,准备下油锅了。惊道:“那人是谁?你什么时候发现他进来的?”

小清皱眉道:“我不知道。这人身手极为敏捷,若不是我正好停止检复程序,恐怕真会让他得手了。”又想了想,道:“我怀疑他就是早上和我交手的那人!”

廊外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司马恭等出现在门口,见房内一片狼藉,不由得失色。“将军和夫人没事吧?”

我下意识地摇摇头,神色不定。小清道:“没事。那人被我刺伤膀子,不知道有没有被抓住?”司马恭大讶道:“如果他是带了伤的话,那就太奇怪了。此人连杀范康手下五六人,这才逾墙而去,我正准备禀告将军,带骑兵追捕。”

“不不,不要去。徒劳无益。”我穿起衣服,审慎地道,“那人的目标是我,这一刺不成,就知以后再不能得手,我们就无须担心了。”

司马恭小心地道:“今后我会吩咐属下,轮流值夜的。”

我尚待答话,范康已然奔来,满脸气急败坏之色,跪下连连磕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我听到消息,便马上命人去追了。将军尽请宽心。”

我心里“哼”,了一声,故意叹口气,“范大人,没想到你的府上,也是这么不保险。若不是我见机得快,此时已命归黄泉啦,还宽什么心哩?”

范康呜咽道:“都是小的过错。将军若有个三长两短,小的身家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我心道:只有这句话,才算得上是句真话。道:“也不必自责啦。谁会想到有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范大人先回去罢,我还有事情和属下们商议。”范康犹是不太放心,但见我一脸不悦之态,便只得擦擦汗,颓丧地离去。一场不小的波动,由是结束。我斥退左右,坐在榻边再无睡意,心里反复地思忖道:这小子到底是谁,难道真是他?

次日,我命范康差人给长安杨速送信。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如何,心中十分挂念。范太守却是慎重万分,又是封漆,又是盖戳,还急差六百里快马往长安轮递。不由得暗暗失笑:这家伙“假公济私”倒是很有一手!大赞:“大人办事真是精明,怪不得张大人提到你,也是喜滋滋的,说大人您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范康昨晚余悸未了,乍听表扬的话,不禁精神一振,“正是。小的原在张大人府,后来迁为洛阳西部尉。这以后,又任九江太守、沛国相,直到如今是职。”

我哈哈大笑,道:“有张大人撑腰,还怕官做得不顺吗?你好好干,我会报知朝廷,必定有重重的赏赐;”范康见我不咎昨日之过,还和颜悦色地许诺,顿感骨头轻了几两,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将军提携。若有用得上下官之处,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决不皱一皱眉头。”

我笑道:“这我知道。你先下去负责招兵吧,这两日要抓抓紧,京里催得很急,若这事办成了,你便是奇功一件。”心道:什么刀山火海,稍微放几块石头,马上便犹豫不决了。真的亮出刀来,那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范康见我将功劳让给了他,不由得大喜谢恩,便急忙出府招兵去了。我径往房内;又写了一封信给张让,先着实拍了一番马屁,又表了番功劳,这才恳请他出资招募兵众,特别是拨一笔钱作为买马之用。急遣快马发送。

长史司马恭此刻已穿戴妥当,一身铠甲,和众骑卒自。去府外校场操练。小清道:“这是你的意思吧?打着什么‘京师羽林虎豹骑’的名义,假公济私,当然胜过那些地方官员。”

我“嗯”了一声,缓缓道:“今天早上,倒给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并州刺史丁原统兵屯野王,就在河内郡!想来那双口吕多半是勇将吕布了。我听范康说,丁原现兼任骑都尉,正秘密遣人诣何进,多半要挑起与宦官的不和。后来我问起吕布,范言其为丁原手下主簿。平常在河内郡到处骚扰百姓,已经被人告了好几状了。”

“野王离这儿很近?”

“不算近。所以我不能肯定那到底是不是吕布。不过,看他睚眦必报,夜里还赶来偷袭,倒又有点像他。”看了看小清,奇怪道:“你好像并不怎么吃惊。”

小清“哼”了一声,道:“是他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整得够呛!我想他今后会收敛一些了罢。一味仗着自己的武力,到处横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微微一笑,心里想到吕布被绞杀于白门楼的故事,“这臭小子,那天差点伤了你,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了。再说了,往后他还助纣为虐,帮助董卓干坏事。性情又反复无常,绝对称不上是个好东西。”

小清道:“他还想向你下毒手呢,要是你有什么意外,我真的不想活了。”说罢,却感到漏了嘴般,忍不住脸上一红。

闻说此言,我却是心花怒放,顿觉昨儿晚上那一刀劈得真好,把小清的心里话都劈出来了。伸手搂住她的纤腰,道:“真是我的好老婆。可是我怎么舍得你死呢,纵然我不在人世了,也要变成鬼魂,没日没夜地跟着你。”

小清嘻笑道:“你吓唬我哪?你的嘴里,向来都是半句真话、半句假话,让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真难受。”

我哈哈大笑,道:“晚上我们同床共枕之时,再说些真话给你听罢。现在我们也跟着司马恭后面去看看,兵招得怎么样了。”

出得府衙,走到城中大集,人流已是熙熙攘攘。我拉着小清在人群中穿行,不一会儿便见众羽林骑分做三班,一队骑马持枪,在负责秩序。一队在大造声势。还有一队,负责文书撰写,被召募的士卒便具名画押,令到指定地点集中。

司马恭端坐在长几后面,被初选过的人众便一一到他面前,被他相中的,便令站到旗下,其他不满意的,便令到范府随从那儿登记,人选步兵。

范康来招兵,恐怕也是第一回。舒舒服服地坐在一旁观看,时而大造声势,什么“范太守亲来点兵”,什么“京师监羽林虎豹骑颜大人也来了”,顿显得场面热火朝天。

我“嘿嘿”一笑,朝小清道:“怎么样,我的面子还够吧?这些被募的新兵,一旦经过我的调教,恐怕过了几年,入京的就不是董卓而是我了。”

小清道:“你不会又想造反,到处杀马老二吧?”

我脸露诡秘,道:“我干事挺怪异的,你不跟我一辈子,总猜不出下一着我会走哪步。”小清微笑道:“为什么我非要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可呢?反正你也猜不出,我下一步会往哪儿,最好我远远地逃走,躲起来,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我的手不禁紧了紧,道:“你可别逃,我错了还不行吗?”

小清顽皮地道:“瞧你吓的。你没犯错,我逃什么?再说,我也不害怕你,你错了我顶多顶多揍你一顿也就算了,犯不着东躲西藏地找罪受。”

当下与小清嘻嘻哈哈,打闹了一通。待看得索然无味,便即回府。我想起一事,到怀里一摸,将范康送的那条玉镯取了出来,笑道:“小清,这个上次忘了送给你,你戴上去看看漂不漂亮。”

小清道:“不是早对你说过了嘛,我从来不用这些饰物。”

我不由分说,套在她莹白的腕上,看了又看,心里忽地一惊,原来这条玉镯碰到小清肌肤,便闪出耀目的淡淡透明红色,晶莹无比,不用说其价值比新儿的玉链高得多。看来范康着意讨好小清,想借她的手贿赂我,不禁心下多多少少有些佩服他的手段。笑道:“他妈的,范康这臭小子怎么只送了一只来。这么好看的东西,就是成千上万地送,本官也不会有丝毫不悦。”

 

第三卷 流亡之贼

目录:

第二十一章 吕布、张辽
第二十二章 侠少史阿
第二十三章 唐周之变
第二十四章 胭脂井下
第二十五章 家丁宝玉
第二十六章 腌臜两徒
第二十七章 佯攻洛阳
第二十八章 烹剐恶逆

第二十一章 吕布、张辽

十多天来,闻说京师“御林军”招兵,河内各县前来报名的人数逾万。司马恭亲选了骑兵一千五百人,另外又挑选了步卒两千,皆是精锐。一时间,我的声名大噪,郡内无人不知“骁骑司马领骑督偏将军”颜鹰的大名。朝廷拨的专款一到,我立刻命令司马恭分率众羽林分头购买马匹、粮草,又让范康私开了郡内武库,用以装备全军。

招兵一结束,即令郡内主簿拟了文书,正式申报朝廷(自是叫张让代转)。将十九名羽林骑都升为司马,分统诸营。一面又令长史对部队严加训练。

这当儿部队统统驻在城外,军饷充足,自然保证吃喝;我每天去视察一番,都会得意非凡地离开,有时候还住在营中“与兵同乐”。这一日,看司马恭操练骑兵正在兴头上,突然哨卒来报,并州刺史、骑督尉丁原已到城内,正在范府等候见面。

我吃了一惊,道:“他带来了多少人?”

哨卒禀报道:“不见队伍,只带了几名骑从。”

我心下稍微安定了些,想:不是来找茬的就好。否则就算两军对垒,坏了脸面,也顾不得了。转过头,正看见小清询问的目光,笑道:“去吧!反正他若有自知之明,就不至于傻到为一个匹夫,就翻脸不认人。”

司马恭等人闻报,连忙要准备五百名校刀手保护我前往府衙,我统统不带。当下命令诸将继续操练新军,处理丁些许事务,便和小清一齐驰回城中。

范府主簿在门口已迎候多时,道:“将军,你来啦。那刺史手下有一个高个儿大汉,言语之中,对将军甚不恭敬,待会儿见到他,你可要小心些。我家大人正在厅上,和他们周旋着呢。”

“那是吕布!”我回头朝小清望了一眼,不知怎的,对那个曾在我们手上数招就有败绩的家伙竟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心里暗暗诧异:是书上把这家伙吹神了,还是我把他想神了,他本来就是个凡人,不可能谁都能打得过罢。

缓步走到正厅跟前,见厅外肃立着两排带枪兵卒,心中不免叫苦,暗道:不是说只带了两三人吗?那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咬咬牙,大踏步上去,叫道:“末将颜鹰参见丁大人!”

坐在上首榻中的,是一个长须、老态之人。脸上皱纹颇多,但眼神依然明亮,显出他年轻时一定是个身体健康、酷爱运动之人。闻言站起身来,也不管旁边的范郡守了,径自过来,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半晌才笑道:“你就是颜鹰?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哪。颜将军风华正茂,武艺过人,真是一条好汉。”

我被“谬赞”惯了,也不觉得脸红。只抱拳道:“多谢大人。在下才学末流,只不过是个小小偏将,实不敢登大雅之堂。乍蒙大人称赞,不由惭愧得很。”

丁原哈哈笑道:“今天我可不是来赞你的。只因我的主簿在乎皋与将军偶有冲突,故此特来化解。哈哈!”

我应了一声,便见丁原旁边站出一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两眼炯炯有神,瞪视着我,犹如猛兽要扑上猎食一般。心道:他就是吕布!被称作“飞将”,史书上称之有万夫不当之勇,以后若遇上了,千万不要轻敌才是。又见他左臂甲胄之中,隐隐扎着一块白帛,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回首望望小清,便故作讶然地道:“这位是丁大人的手下吗?怎么如此面熟?”

吕布嗡声嗡气地道:“当日在乎皋城外打过一仗,怎么阁下忘得如此之快?”眼神兀自避开小清,似是怕她一般。

丁原哈哈笑道:“我这手下,姓吕名布字奉先,乃是并州豪杰。少小便精通骑术,弓马娴熟,武勇过人。自丁某收下他为主簿以后,还从未打过败仗。前次失利于颜将军,便吵着要来报仇。”

我心里一提,道:“丁大人,在下不知是大人手下,失礼之处,还望大人多多海涵。”躬身一揖,显得毕恭毕敬。

那吕布不等丁原答话,便叫了起来:“你这么一句话,难道我们就算了吗?有本事的,便上马和我斗上一百回合。”

我谦笑道:“怎敢和将军动手?吕将军威名显著,胆识过人,神勇无比。在下区区一介凡愚,有触犯虎威之处,敢请吕将军宽恕。”又是深施一礼。

丁原笑道:“奉先,你瞧见了没有,颜将军不是那种狂妄之辈。还愣着做什么,快快回礼,大家寒喧一场,也就是朋友了嘛。”

吕布却全无将领的气度,气焰嚣张,口口声声,只要我上前比试。我耐住性子,笑道:“吕将军,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跟将军并无深仇大恨,只不过彼此有些误会罢了。如果同弃刀兵,化干戈为玉帛,那岂不是很好吗?”

吕布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道:“我杀了你,便化了干戈!”

丁原怒道:“吕布,怎么如此说话!”

小清亦走上来挡在我的前面,道:“吕布,你不要太张狂!我夫君处处忍让着你,可并不是怕了你。你这手下败将,也配在我们面前撒野吗?”

吕布额上青筋突出,抽出剑便要冲上。丁原、范康及厅内几人俱都上前死死抱住他,仍是怒火不息地叫道:“臭婆娘,那一天我真后悔没能杀了你!以后若再见面,当雪洗前耻,决不让你们苟活在世!”

丁原闻言暴怒,重重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奉先,汝太放肆!在我的面前,也敢对主人如此无礼吗?”

吕布呆了呆,随即狠狠地看了看丁原,一声不吭,“咣当”把剑丢下,离厅而去。丁原叫了几声“奉先”,他只作未闻。

一时间,厅内顿时陷入死寂。范康面色发白,喃喃道:“我……我去唤茶。”急步离开。

片刻,丁原长叹了口气,道:“吕布乃汉人和匈奴所生,从小跟着父亲过放牧生活,因此脾气暴躁。我因他武勇过人,便甚是喜欢,把他当自己人看,可不料他今天如此失态,倒让颜将军、夫人受惊了。”

我拉拉小清,她沉吟不应。只好代她赔罪道:“也是拙荆有些急了,说出冒犯吕将军的话来,望大人见到他时,多多安慰才是。我并非故意不接受他的挑战,可是大丈夫设身处世,哪能处处都为自己着想,贪图一时痛快,而造成终生悔恨,君子所不欲也。”

丁原缓缓点头,又坐回原处,道:“本想来给将军赔个礼,不料却令将军受了委屈,丁原告罪。”

我忙道无妨。一会儿,便闲扯起他事,将话题转了开去。丁原道:“像将军这样的豪杰丁某还是第一次见到。今天就免了,改日我请颜将军竟日欢宴,请务必赏光啊。”

我听他口气,似是要走,忙起身抱拳道:“那我一定来。有酒有菜,如不去光临,岂不有违天物吗?”

丁原大笑着起身告辞,走到厅外,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听说颜将军最近在河内招兵,不知还缺些化么物事?”

我心道:丁原的消息可真够灵通,才十几天而已,他却已经知道了。笑道:“大概不缺了,多谢丁大人关心。”

丁原摇头道:“休要瞒我,新招募的军马,怎会什么都不缺呢?文远,你拨铠甲千副,马匹五百,作为见面礼赠与颜将军。”他身后立刻有人应声去了。

我大喜过望,躬身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多谢丁大人,我新募军卒,有甚不能解决的地方,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帮忙才是。”

丁原点头笑道:“我领并州刺史,出充骑督尉屯河内,也非一朝一夕了。带兵治军,其中颇有些经络可寻,你我一见如故,不要羞于启齿,有什么疑难,尽管找丁某就是。”

出得厅来,辞了范康,径去营地,于路上不免有些闷闷不乐。随口道:“丁原是个豪杰,竟会有吕布这样的逆子…

…可他若真是吕布,怎么会使大刀的呢?应该用戟才是……

唉,真是扫兴,此人的性格和史书上描写得一模一样!”

小清知我心意,道:“吕布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夫君就别再担那份心思啦,以后见面,大不了再杀一场,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他干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装作记不得的样子,真是无耻之极,那晚若给他得手了,此时这人不知道要怎么庆贺呢!”

小清的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以拳击掌,叫道:“招啊,这鼠辈这么贱,我还气他做甚?他跟我可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

过了两日,便有人打着并州丁原的旗号送来辎重。为首一员大将,正是那天在丁原身边的侍从之一。我哈哈大笑,率长史、司马们赶紧迎了出来,将他接到大帐。道:“丁大人真是信人哪!将军一路鞍马劳顿,请用了饭,歇息几天再走。”

那人笑道:“多谢了。不过在下公事办完,便要马上赶回。丁大人吩咐过,不要叨扰颜将军,在下可不敢违令自处啊。”

众人皆是欢笑,我拉着他的手,一起落座、奉茶,将诸部曲介绍已毕,才笑道:“上次我们见过,时间仓促,却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那人淡淡一笑,道:“鄙名何足挂齿。在下姓张,名辽,雁门马邑人。现属丁大人帐下任从事,颜将军……”

我腾地站起,心道:他是张辽!(……)

是,此时丁原手下确有此人!这一次应该不会搞错。

我上上下下不断地打量他,其人生得天阔方圆、威风凛凛,年纪轻轻的,便看得出根骨壮实,不同凡夫俗子。两眼炯炯有神;鼻翼完美,是个英俊后生。心下喜悦之极,脱口道:“你莫非字文远,祖上乃聂壹之后?”

众将皆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辽站起身,一脸哑然,“颜将军怎会……”突地,似乎醒悟过来,叹了一口气,“莫非将军与聂家曾有过节?”

我喜得哈哈大笑,拉住他的手坐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阁下。张辽将军,你什么时候投到丁大人帐下的?”

张辽与众将都莫名其妙,他讷讷半晌,道;“将军怎会认识在下的?恕末将有眼无珠,还请将军明示。”

我心想:编个什么故事……急中生智,笑道:“我们是通家之好,素有交往呀。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呢,你怎么全都忘记了?”

此时我的品级,比张辽大多了,手上又有兵权,在这个时期就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此话一出口,众人便都释然,皆是沉吟微笑。张辽当然想不到是我有意拉拢,皱眉思忖了半天,道:“将军恕罪,在下确是想不起来了。家祖、家严都已辞世,恐怕不能和令尊、令堂大人见面了。”

我唉叹道:“还见什么面?我也只剩下一个人啦。不过能再看见你,也真是高兴。前次,我还想派人往雁门向尊母问安呢,因为公务紧张,便疏忽了。”

张辽小心翼翼地道:“多谢将军关心。”

我大笑,“还将军将军的做什么?我们是世交,以后便兄弟相称好了。”

张辽起身推辞道:“这怎么可以,在下不过一介从事,不敢有辱将军威名。”

我忖道:不愧是一名战功赫赫的将军,全无逢迎媚上之态,这种举动,便是英睿的表现。笑道:“官职归官职。现在你是我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若是你不把我当做朋友,那就算了。”

张辽无可奈何,笑道:“那么末将只好从命。”当下报了年龄,我还比他大了几岁,便是大哥、贤弟地呼了起来。

司马恭率诸人也上前见过张兄弟,一行武人,自比墨客骚人放纵得多,不多时,已称兄道弟,十分随意起来。

张辽道:“大哥,不知此次你奉旨招兵,朝廷意欲如何?”

我“沉吟”道:“朝廷是说兵力吃紧,要多扩充一些部队,倒没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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