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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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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她终于低低地抽泣起来,“丝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原以为嫁给刘公子,便不会再苦想着颜鹰,可是、可是丝儿不能忘记,你是我第一个痴恋的男人……”我忽地掩住她的嘴,静静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深深地吻她,迷乱于此刻令人沉醉的情感之中。我不能让她再说下去,因为我觉得自己的肩头已经很重很重,怕再也背不动任何情感的包袱了——她喘着气,娇弱地呼唤着我的名字,竟感觉到那么地惊心动魄!

我强忍泪水,向她一再保证决不再偷偷地离开,如此整整一夜……

我给她喂水、喂饭。给她讲故事,说笑话。又轻轻地摇着她,哄着她入睡。我从来没有花那么多心思去照顾一个人,而现在我照顾着杨丝,这个用生命的代价追求幸福爱情的女人。

然而,小清呢?她没有再出现,也许,我向杨丝保证的时候,她正在一旁静静地流着眼泪。她不是也曾得到过我的保证吗?

翌日。我知会杨赐、杨彪,要求带杨丝回别院去。这一要求,已经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我决定公开和杨丝的关系。不管什么人说什么怪话,不管张让、何进他们会不会对我另加限制,我也决定这么做了。

杨赐知道其女身体很是虚弱,十分不放心地关照、叮咛我,还多次看顾梦魇中的丝儿。我心中难过,斩钉截铁地道:“杨公请放心。她生是我颜鹰的妻,死也是我颜鹰的妻。我决不会不承认这个名分的。”

杨家送行的众人都默默无言。隔了片刻,杨赐长叹一声,道:“你与丝儿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她自小羸弱,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应诺,转身指挥车马离去。杨彪跟在后面突然喊道:“颜兄!昨日在下若有什么言语上的冒犯,望你不咎过往。”

我回头淡淡一笑,道:“杨兄把在下看成什么人了,这等误会,莫要再提!赶明儿待杨丝病愈,再来拜谒兄长和岳父大人。”

史阿终于还是来送别了。远远地看了我们一眼,非常平静地离开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先是白素、后是杨丝,他所看中的两个女子都没有挑选他,而他所有的不快与愤恨,都会加诸在我的头上……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着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想这些!我的脑袋里,不能装些有用的东西么? 

一切都在平静中过去。回了府,丫鬟和府役中多了几十人。直到了别院,我才油然升起不安的感觉来。心想:我自个儿出去一趟,什么手续都没办就又带回个老婆。平常还呼啦呼啦鼓吹男女平等,现在贼喊捉贼,掩耳盗铃,真是太过分了。

见到颜雪,不免也有些讪讪。她只是表情生涩地说了句“夫人早回来了”,便领着家将、丫鬟各忙各的去了,剩下我招呼着小轿径将杨丝抬到了卧房。

丑媳妇难免见公婆。我纵然决计最后不娶杨丝,也不忍心现在就逼她,让她因我而死。小清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罢,她……绝对是明白我心中想法的。

杨丝尚在梦中,被轻轻地安放在小清和我的卧榻之上。两旁加围了屏风,窗户更低垂帘幕,以免使空气流动过强。我特意嘱咐安放两只火炉,彻夜生火取暖房间。杨丝病得这般重法,如果因伤风感冒加重了症状,必定会送了性命。

又命厨房将杨丝服的药物煎来,这才吩咐道:“给我叫夫人来。”

丫头们都垂着头,低低道:“我们不知道夫人在哪里,她也没说到哪里去了。”

我大怒道:“给我找!找不到就统统别回来!”吓得这几个丫头逃命一般走了。她们都没有见到我这样发过脾气,可能是今天天气特别不好,也可能是这事儿把我的性情都扭曲了。我只感到对小清无比歉疚,而那么闷闷的不舒畅使我极易光火,什么事情都好像不顺眼了。

我等了一盏茶的时辰,她终于还是来了。只望了一眼睡在纱帐后的杨丝,便坐下来淡淡道:“出了什么事,你要对她们这样凶法?”

我咬咬下唇,答非所问地轻轻道:“清儿,你是否很不喜欢我这样?是不是我很霸道,也不跟你商量商量。”

小清一怔,半晌才摇了摇头,不无讽刺地道:“你做事从来都是对的,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的感受?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有了你,我就再没有后悔过。唉,虽然不知不觉中,似乎有种力量在改变着我们从前那种平静、无虑的生活。”她侧转了头,轻轻地似乎自言自语地道:“我很同情杨丝,我甚至愿意让她取代我的位置,而我,就可以再无牵挂,自由自在地去做我想做的事。你难道不觉得,我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有那么大的价值了么?也许现在的我,已变得可有可无。你做了大官,有权有势,何必要再羁绊我在你的身边呢。”

我心里大震,无比恐惧地看着她。“清儿,别说这样的话!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请你教我该怎么办。但你千万千万不要这种语气恐吓我。我已经不敢再想那些没有你的日子。清儿……我们总归是夫妻呀,一切事情可以慢慢来……”

小清垂着首,轻轻叹道:“你别这样,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苦笑着又抬头看了我一眼,“其实我要离开的话,岂不是自找霉气吗?我可不想让你再装死骗我回来。唉……算了,我还提这些事干什么,好好照顾丝儿吧,她是个好姑娘。”。从我的身边倔强地离开,慢慢走出屋去。

我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去,不敢出言相阻。我知道她的脾气,她生气的时候,你劝她,她只会更加伤心。但我又觉得她不像前些次那样,对我发很大脾气,而是刻意地压抑着情绪。我觉得恐惧,以及莫名其妙地自责。当这些天她对我避而不见了之后,真是苦不堪言。

杨丝一天比一天好转。第三天时,她已能坐直起来像平常一样说话、吃东西了。她竭力地想见到小清,但我相信她不会如愿。每次从她那失望和惶恐的眼神,以及她那怯生生的语气中,我总觉得难过。我自然知道小清只会比她更痛苦,还是让她一个人再多考虑几天罢。

腊八之后,便又出了件令人烦闷的事。刘焉、董扶等奏禀皇帝,欲以我原部三千步卒转屯豫章,其余军队归属五营校尉拨管。北军中侯邹靖不知是不是得了密旨,有恃无恐地命令两队禁军驻扎在别院周围,虎视眈眈。还频繁调动校尉部众,秘密监视谷城一带动向。一时京中沸沸扬扬,人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会怎样做。

我根本无暇顾及此事,只想赶快疏通关节,能够出京西去。况且家中琐事繁多,小清赌气,杨丝病弱,都需我亲在府中处理,因此虽然觉得甚为不妙,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大谈“朝廷自有明断,我又何必杞人忧天”之辞,连自己都觉得做作。

待洛阳城中的人们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之时,没有当事人(我)参与的反击行动开始了。先是杨赐递上表章,大斥刘焉等居心叵测,诽谤朝廷。言我乃忠臣、良臣,由圣上亲自册封,自然毫无疑问要统领原部,而位次更在五营校尉之上。又言虎骑职责权限,提出“内以君侯戍卫、外以禁军典诸部”,要我名正言顺地升班马,一副咄咄逼人之势。

此后事情变化得更为惊人。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隗、司空张温、河南尹何苗等联名附和太尉之言。何进更以“君欲其臣子忠,必待之以信。无信不立,故高祖疑忌腹心,至有淮阴侯之乱”大加恐吓。张让也遣人带他口信,必会令皇帝不予考虑焉等奏章,让我放心等等。不过两日,便传出圣旨,皇帝遣使到处宣扬决无罢我官职的决定,厉斥北军中侯邹靖,左迁光禄丞。命我部就地屯驻,食该县邑,起用我代理邹靖是职等。

刘焉等虽未获罪,也是灰头土脸,难堪之极。一时间洛阳再无人敢轻拈“虎”须,以免惹得某些人不高兴。待定睛看到我派人往奔将军府、三公府、常侍府邀谢之时,又不禁哀叹自己真瞎了眼。

因获荣升,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校尉齐会别院参见新任顶头上司。经过了一番明争暗斗,我的地位不但没有被削弱,反而声势大长,成了真正的御林军头头。这五部校尉的兵力掌在手上,和我别屯于谷城的亲随部众,真是一支人人可畏的势力。而与众不同的是,我是一支独立的,不受影响的势力,我没有与任何官僚显贵的明显瓜葛,也不受宦官的控制。自从佯攻了洛阳城以来,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厉害。而京畿守备单薄,政治腐败难以为继,那么如取得我的协助,何愁大事不定呢?

第四十一章 魂断何处

巳亥日,孔露在小清的保护下秘密离开别院,回到镜玉楼。我已命人到处放风,言雅姬要远嫁扬州,明日就要出京了。董太后于当日朝散后召集诸公、卿,立刻起程赴镜玉楼盛会,且是便装出发。臣子里头当然有我。在众人换去官服,面面相觑不得其解之时,我“讶然”问道:“太后见召,臣等惶恐不已,不知太后此去镜玉楼,所为何事?”

我越众问话,原是很不礼貌,但大将军等毫不见责,还应和着道:“是呀,董太后莫非要向雅姬兴师问罪么?”

他这一问,众人自是知道问题出在孔露的名号与他的妹子何皇后身上。董太后得了妙计,自然不会生气,淡淡道:

“本宫自不会与任何人不快的,本宫此去,只是挂念那孤苦无依的孩子,想见见她。难道大将军有其他主张吗?”

饶是何进权势熏天,也不敢公然顶撞国母,忙诺诺退下。当下诸人再无话说,齐被接至镜玉楼中。

孔露自是知道董太后会来,加之有小清在,更是毫不畏惧。待闻说有贵人造访,丫鬟问见或不见之时,孔露显出心情极佳的样子,道:“请客人们厅上说话。”

众人簇拥着太后下车,进入门庭。镜玉楼中,自有多人见到了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隗等,忍不住惊呼一声,齐来参见。董后眉头一皱,顿有小黄门出来斥道:“太后今朝微服往来,不欲惊动朝野,有敢喧哗泄露消息者,斩无赦!”

诸丫鬟、小厮无不面如土色,噤声退下。我心里暗笑:董后今天如临大敌一般,反倒弄得不像来认亲的了。若在这样的气氛下议事,恐怕连何进都会坐立不安的。

一行进入厅中。孔露装作方知此讯的样子,匆匆忙忙地从院中趋步进来,朝已安坐主榻上的董后跪拜行礼;道:“雅姬参见皇太后。不知皇太后驾临鄙处,孔露罪当万死!”

众人如奉纶音。何进之流顿时露出色与魂授的表情,呆呆地望着这个今天没有作任何装饰,云鬓微乱,还一副娇媚之态的美人儿。

董太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良久才微微笑起来,“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来啊,赐坐。”

孔露谢恩,早有宫女捧榻放在右边靠近何进的一侧。孔露轻整华衫,袅袅婷婷地走过去坐下。何进顿时眼珠子都几乎凸了出来。

董太后露出少有的和蔼神色,道:“汝淑敏端庄,又是皇亲,怪不得那么惹人欢喜。本宫还很少看见像你这般美色的女子呢。”

孔露哪里不知道其弦外有音,装作悲凄地道:“多谢皇太后夸奖。小女子现在已没有封号了。”

董太后摆出副甚知其详的样子,同情地叹了口气。“本宫已知其况。不过既然曾是我皇族之人,怎么却不来参见为娘的呢……本宫等了你好多年啦,孩子。唉,这些日子你真是受委屈了。”

孔露身体一颤,立刻拜伏在地。何进见她肩头轻耸,不禁就想上前安慰。记起董后在旁,这才未敢失礼,强自忍住。但神情已是可笑无比。

孔露哽声道:“多……多谢皇太后。露儿能得皇太后垂怜,真觉得快活。”

董太后轻声笑起来,朝诸公、卿环顾。众人皆是喜爱孔露,哪里想到其人正在用计呢,皆是顺着她的眼光,猛点头。当下便听董后道:“那么露儿还是恢复公主的尊号罢。来人,将灏国孩儿搀过来。”

两名宫女从主榻后走出,行至孔露面前,跪拜伏身,“请公主。”

孔露朝太后遥遥施礼,当下由两名宫女搀扶着行至太后坐前,董后早迫不及待把她拉入怀中。

“孩子!”太后搂着她心肝宝贝地叫着,老泪纵横——我自然知道她假戏真做,竟也如此逼真,不禁暗自叫好。孔露则轻呼着“皇娘”,埋在她怀里娇泣。一时间,众人皆是动容。待她们泣声渐止,袁隗抹着眼角,颤声道:“公主失而复得,乃国之大喜,请太后节哀。”

董后哭道:“我这苦命的孩儿啊,想起来就让本宫心疼。这两年来本宫都没来看过她一回,要不然怎会让露儿沦落到这样的所在?”

何进张口结舌,此刻心里必是尴尬地想起他的妹子来。要不是她嫉妒孔露美貌,害怕灵帝被其迷倒,想方设法赶她出宫,怎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知道老太后是不是指桑骂槐,令人对何氏恶感迭起。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是真的。更何况她还自我检讨了一番,令人更无法把平常的自私自利、贪得无厌与其现在联系起来。

孔露忆起这段时间所受的苦,更是大哭。群臣纷纷大献安慰之辞,好半天才被劝止。董后抚摸着她的头发,怜惜地道:“真是委屈了你。日后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到本宫这儿来,也甭再住这样的地方了,跟我回去罢。”

孔露轻声道:“皇娘的好意,露儿心领了。不过露儿已习惯了宫外的环境,恐怕不悉宫内规矩,让皇娘不高兴。其实只要皇娘不嫌弃露儿,能让露儿时时来拜见娘亲,也就是了。”

董后朝随行的将作大匠看了一眼,脸顿时沉了下来,“朱綦,灏国封为公主已经数载,怎么至今未修宫室,你是怎么办事的?限你十日之内,择好地开始筑建。一切所费,面呈本宫!”

将作大匠即是负责修筑宗庙、路寝、宫室、陵园的二千石官员。当下出了一身冷汗,凛然受命。心中自然是恍惚不已。这宫室修葺,非得皇帝亲允、朝廷公议之后才能执行,擅修乃是死罪。不过太后正值发威的当儿,此令不可不答。况且大将军、三公都没敢出言,自己若提出异议,无疑是平白找骂。吞了口唾沫,把话也咽了下去。

太后这样一说,群臣中唏嘘感动的就不用说了。连何进都不禁讪讪地暗感妹子做事不地道了,哪还能再说什么?急忙盛赞太后慈祥,其心“可鉴日月”。

我当然也跟在里头起哄、大说怪话,闹腾腾地弄得不可开交。孔露偎在董后怀中,突然“噗”的一声,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笑得直不起腰来。我见了她这副模样,心里“嗵”地一跳,暗道:你可别坏了老子的好事!若把我们的计划泄露了出来,这里面可有一大半人要找我的晦气。

当下人声皆止,众人俱是口瞪口呆地看着她媚态横生的样子。孔露忽地似感到害羞了一般,敛容轻声对太后道:

“皇娘,你瞧颜将军说话多好笑啊!听说他新近升了官呢,难怪说话那么放肆,一点规矩也没有。”

不光是诸臣,连我也在心里长吁了口气。便听董后嗔怪地道:“这孩子。人家颜鹰大人可是御封的虎骑校尉,守北军中侯,监领五营的重卿呢,怎么能对他这样讲话,还不快点去赔罪。”

孔露娇声不依道:“我才不呢。”似是很不满意地瞟了我一眼。别人毫无察觉,还以为这女人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我却差点失态,只觉魂神飘荡,暗道:小清虽说也美到了极处,但到底循规蹈矩,不像这妞儿一般,又靓又嗲,完全是不同的一副模样。刚刚这么……一眼,妈的!

忙笑道:“太后不必见责。一回生、二回熟,只要公主认识了我,以后再让她赔罪,也是一样的。”

厅内众人想了一想,皆都捧腹大笑起来。孔露又喜又嗔地偷望了一眼,又复埋到太后怀中,此中滋味,更是他人所不能够想像的。董后大感喜慰,边咳边道:“呵呵,颜大人真是有趣。我的这些臣僚们若有几个像你一样的,也就不必整日里那么烦闷了。”

司空张温手拈长须,微笑着插嘴道:“太后这般喜欢,不如招赘颜大人为驸马,成就了一桩美事,不是更好了吗?”

我心中大颤,忙摇手道:“张公这话……真让在下惶恐万分。启奏太后,微臣虽然也曾行军打仗,但这胆子,可是再小不过的了。”

众人会心地发起笑来,皆是以为我不敢就此门庭,实是有“自知之明”。董后当然不知道其中情况,见孔露一脸绯红地垂首不语,呵呵地道:“公主脸薄,诸公就不必玩笑了。今日得闲,来此成了本宫心愿,真是快事;露儿,知道本宫为何召众卿到此聚会吗?”

孔露佯装不知;轻轻摇头。董后笑道:“本宫也早闻灏国舞技惊人。听说何将军府、袁司徒府中,汝都是上客啊,可不简单。”

何进、袁隗见太后这般“明察秋毫”,皆是一怔。刚想解释,便听董后又接着道:“今日召得众卿前来,正是为了腊八日未能奉请各位到嘉德殿中同庆,欲以露儿歌舞权作补偿。孩子,可不会怪了为娘的吧?”

众人大喜,都暗道今日来得不亏,忙起身谢太后恩。我心知董后在拖延时间,不禁奇怪怎么夏恽那混账还不来。莫非是得了谁人的消息,企图低调处理了?

转念不禁又大起寒意:若夏恽不来,太后自会怪我办事不力。想来此事还是我求她出面解决的,若草草收兵,定是大没面子。以后还能不能得到董后赏脸,就很难说了。

刚在惶惑不安的当儿,猛听得前院嘈杂声四起,几名护院被打得哭爹叫娘的声音传了进来。有人在大砸门楣窗框,还有人凶巴巴地叫道:“叫孔姬出来,今日她若不跟我们夏爷走,就把她的镜玉楼砸了!”

镜玉楼是洛阳城歌舞姬荟萃的盛地。听说前些年是一个被称为“香姬”的女子统率支撑,可自其仙逝以来,一直都群龙无首。孔露这后起之秀,虽是名气大张,但时运却是不济,没有强硬后台。我看夏恽在这里打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气焰如此嚣张,便可见一斑。

诸位公卿也都不是聋子,闻说此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我看董后脸上故意露出忿色,道:“谁在外头大叫大嚷?给我拿下!”

孔露忙降阶请罪道:“都是露儿管教不严,恐是下人们哄闹呢。皇娘请稍待片刻,露儿去去就来。”

众人见孔露没有挑起事端,都松了口气,当然我心中有数,她不过是想更激化矛盾罢了。那夏恽见了孔露,又不知太后、众卿在此,自然是显露出恶狼本性来了。那时公主蒙羞带屈,太后、众卿岂能等闲视之呢?我看看身旁坐着的卫尉雍焕和廷尉、御史中丞萧瑗,悄声道:“也不知道是谁,好大的胆子。陈大人,太后似深以公主为宠,若她有个什么闪失,追究起来……”

雍焕亦属袁隗一系,况之身负皇族安全的职任,当下立即恍然,低声道:“多谢颜大人指点。”从位上起身,揖拜道:“太后请准臣下护从公主。”

董后微微颔首,道:“看看是何人搅扰,本宫虽由着露儿的性子,但也不能这样就算了。”群臣都明白那口出狂言之人扫了国母之兴,所为“忤触”之罪也,更何况歌舞未看,便平白被人打断,心里早就恼恨得很了。自然随她所说大加应和。

雍焕的身形还未出去厅门,便听院外吵骂声不绝于耳。孔露婢女的声音高声道:“你们谁敢动公主一根毫毛?”

另一些男人肆无忌惮的声音邪笑着道:“公主又如何哩?我们夏爷爱动谁就动谁,这小女人还这样娇嫩呢!哈哈,哈哈!”

孔露气得发抖的声音传了进来,“夏恽,你这狗贼。你三番五次派人来镜玉楼中,滥施淫威,难道我孔露便真的怕了你不成?”

猛听得有人惊叫起来,夏恽尖声笑道:“雅姬,事已至此,你就乖乖从了我罢。我夏恽家中何止千万家当,那武孙颀老儿有我的多吗?雅姬既然已和那老儿睡过,何必再故意拒绝本侯呢?”

董后脸色发青,突地捂住胸口,皱紧了眉头。几名宫女忙过来搀扶,捶胸擂背。袁隗等惊呼起来,一时连何进都勃然大怒,厉声道:“快把那狗贼给我缚进来!”

将军府甲士与宫中卫兵立刻应命而去。董后这才缓过气来,喘着气道:“这个畜生……”

何进忙道:“太后千万保重身体,这小贼无法无天,我已命人去拿了。”袁隗、士孙瑞赶忙也抢上来太后长、太后短地发问。一时众卿脸上俱有怒容。

门口突地哄声大起,夏恽的声音尖叫道:“我乃中常侍夏恽!你们没有长眼睛吗?谁敢拿我,你们是什么人?来人,来人!”

紧接着雍焕的声音道:“奉孝仁太后诏,捉拿奸臣夏恽,余党一概不留。敢阻者死!”

又是一阵激斗的声音传来,夏恽狠声道:“什么太后!雍焕你假传懿旨,敢在镜玉楼伏击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人来,人来!”

厅中众人大哗。董后咬牙切齿,道:“何进,你去把他拿来!若有人敢拒本宫旨意,给我杀——”

何进应声欲去,我赶忙道:“请太后收回成命,现下外头如此乱法,实不宜派大将军前去。微臣当赴死命,立刻传五部校尉前来护驾!太后与诸位大人请先在厅中暂避,待拿下了反贼夏恽,再作处置。”

众人已闻听夏恽有大逆不道的言辞了,且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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