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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丫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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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安置下来,连伊便吩咐:“明月,帮忙去买两套男人的衣衫好么?”

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却仍然什么话都没有说的走了人出去。

此时此刻,连伊那里还顾及得了夜七寂的愤怒,只想着心疼冉伯泱此刻的落魄了。让店小二弄了些热水前来,连伊亲手为他擦拭身体,看到他满身的淤青和血块时,鼻子便不由自主的发酸。他明明是有功夫的,为何反倒被一群乞丐欺负不还手,这其间道理有何等的经历?“伯泱,痛不痛?”一边擦拭他的身子,一边想着尊贵如他,怎能忍受那般侮辱?

深吸了一口气,连伊将他脸上的脏污洗净。

一模一样的容颜,却是不一样的性情。清醒的时候,他是飞扬跋扈;他是淡漠如风。不醒时,他是带着不安的轻蹙,而他,却仍然是那轻如薄水。

“连伊,衣衫买……七爷,怎么在这里?”刚推开门的明月,却在看到床榻上的人是,吓得手间衣衫掉了一地。

轻轻的摇了摇头,连伊知道她认错人了:“他不是爷。”捡起地上的衣衫,一件一件为冉伯泱穿上。

一切收拾妥当,连伊这才察觉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明月,你在这里照顾他,明日我再过来。”若再不回去,难免夜七寂不会起疑。

担忧的看了一眼冉伯泱,与七爷一模一样,他还真是不敢拦他:“可是醒来如果要走呢?”

那倒也是,冉伯泱虽然话少,但做事是分外坚决的,想了想她才开口:“你就说,他若走了,连伊的心会痛!”是啊!会痛,狠狠的抽痛。不仅仅因为心中对他存在的一丝爱恋,更有便是对心目中完美形象的心疼。若是冉伯泱风光依旧的站在自己面前,或许她只会云淡风清的面对他,如今这般,反倒是有些放不下了。

“好的,那我走了,你自己也好生休息!”出了客栈,连伊默默的在街市上走着。

灯火阑珊,各家各户已是华灯熠熠生辉,满屋装不下太多的温暖,点滴泄于青石的路上,泛出冷冷的光芒,踩在上面,给人一种太过的幽冷。本应是温暖的光,却因着青石的折射,成了凉人心扉的一种寒意,从脚下开始向头部的寒意。

路过怡红院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闪入眼帘,他的男人,只要出现,她便不会将目光停留在别人身上。与一行人,看着很是眼生,他却是满脸含笑的相待。

人,也就远远的看着,忘了脚下的步子应该好似往前的。就那样站着,如此的一幕,让她的心狠狠地撞击着,他不是一个在意这些的人,当初带着她,也喝过花酒,甚至让她在外候着与那些姑娘玩闹。可如今,突如其来的看着他出现,呼吸却带着疼痛传来。

她从来没有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但却也没有想过自己怎么面对,因为在盟主府,有了自己以后,他从来都不曾召寝其他女子。人,是不是幸福的日子久了,也就忘了当初的疼痛,奢侈的希望更多的幸福,忘记了“飞得越高,摔得越重”的道理?

而从马车上下来的夜七寂,眸光在看到连伊时,稍稍顿了顿,而后再看了看进去的人,与身旁的铁森说了句什么,便抬步向她走来。

“如此晚了,怎地还没回去?”抬首欲扶上她稍显凌乱的发,却被他眸间的一股清凉给怔住:“明月呢?怎么就你一人?”

“奴婢这就回去!”稍稍的一个福身,连伊面无表情的走了开去。

一把拉住,将她拽入怀里:“连伊,你在生气么?”眸间,因着这种相反,多了星星点点的亮光,仿佛千年寒潭里被月光照入,折射出星子的璀璨。

“奴婢不敢!”

因着她的这句话,夜七寂整个人轻笑出声:“罢了,我让铁森送你回去,晚些时候我再回!”只要有连伊的时候,铁森永远是先保护连伊,他自己的安全永远放在最后:“铁森,快些把连伊送回去!”

没有拒绝,也不敢拒绝,连伊没有说话便上了马车。

一路上,皆是外面的莺莺私语,撩起车帘,但见天堑河霸气的贯穿了整个皇城,不宽,却很深,高高站着的白玉拱桥,杨柳依依轻拂,不若平日里的喧嚣,行人不多,却少不得痴男怨女在上面的游玩。

夜风吹进,有些冰凉。放下车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短短的一年,她连伊已经落得孤苦伶仃一人,连自己唯一存留着的心,也由不得自己作主,生生的为着某人而痛。

夜半浅眠时,听到他轻轻推门的声音,身子不动声色的背对着他。刚转过身,却觉头下枕头陷下,他霸道的双臂,轻轻的环在自己身上。

他的身上,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这些,他从来都不会带在身上,即使与他们一夜缠绵,他仍然能保持自己的一身清爽。

他的呼吸,很均匀,在漆黑的屋里响起,睡意正浓。

轻轻的将她的身子反过来,对着自己。月光泄在她的脸上,很是平静,熟睡的时候,她的脸上不会有太多的倔强。他就是要这样的女人,能让自己舒服的女人,轻轻的吻了吻她紧闭着的唇,满足的说:“连伊,好好睡!”手下,却在她的腹上来回轻抚。

那一夜,连伊彻夜未眠,在他的掌下,缓缓柔软着自己的心。

刚到客栈,便听得里面传来动静。

“公……子,你不能走?”

许是冉伯泱要走,明月拦住他。

“让开!”冷冷的话,不带一丝温度。

“可是您走了,连伊怎么办?”

听着她说连伊,冉伯泱稍稍的停下。

“她说,您走了,她会痛,很痛……”

而后听到的是冉伯泱坐下的声音,默默的,无声的坐着。这一生,夜七寂和连伊,两个已经成了他的肋骨,只要他们两人的要求,即使是无礼的,他都会答应,更何况是体贴的。

顿了顿自己的心情,连伊推门而入,昨夜丝丝的受伤了然全无,点点温馨笑意绽放在脸上:“伯泱,可是还没有用早膳?”放下手上买来的食物,连伊联盟张罗着他吃。

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笑容,冉伯泱紧紧地抓住她递筷子给他的手:“你伤心了?”

心,因着他的紧张,忽然漏跳一拍。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应该是伯泱了,哪怕是她笑着与他说话,他仍然能够看到笑容背后的哀伤,虽然很淡,淡得仿佛没有,他依然能够抓到。

偷眼看向一旁的明月,她挣开他的手:“没有,你看错了!”而后招呼着明月一起坐下。

一顿饭下来,桌上三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吃着,气氛甚是诡秘。

用过早膳,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明月便出了房门,在外面候着。

而冉伯泱,只是优雅的擦了擦手,转首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那天空中漂浮着的白云,湛蓝湛蓝的天空,被云儿来回的游走带动了几分生动,不再显得过于单调。

白衫胜雪,似乎白色,在他身上,才能传出经典。他轻立于窗前,仰头高望那遥不可及的天空,轻轻的风飞来,刮起他的衣衫冉冉升起,迎着风儿,看着云朵,衬着蓝天,有那么的一瞬间,连伊仿佛可以看到腾空飞去的人儿。

伯泱就应该是这样,像天边的仙子,高高的站着,静看世间风起云涌,潮涨潮落。却因着沾染了尘世的烟尘,染上了尘埃,不得不为了吸取铅华,成就一身无奈。

不知何时,他已经转过身来:“连伊,你这么做七寂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分为好几种,不仅仅是对伯泱的愤怒,更有便是会让连伊为难。

微微的一笑:“无碍,爷即便是再怪我,也不会将我怎样的。”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我已知道夜七寂对自己的情意,虽然不免有伤心的时候,但却从未疏忽过她的任何感受。

她眉角的笑如春风,脸颊上的红晕轻染,双眸间的幸福洋溢,可想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皆是五光十色。这些,是他无法参与也无法给予的,而她的幸福,始终是他的期盼,却无一不是在他那淡漠的心上刻画出来的幸福。

“那就好!”晦涩的说出这句话,冉伯泱看着她隆起的腹部:“孩子可还好?”

“还好!”不想再说这些客套话,连伊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袖直接问道:“伯泱,那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怎么没有一点消息?你是怎么离开盟主府的?”当时她只知道夜七寂对自己的一脸愤怒,以为一切皆是水到渠成,如今看到这样的伯泱,想必不是自己所料的那般。

“连伊,你平静些,我跟你说就是了。”安抚着她的情绪,她,始终还是太过的善良,却也不知伤人伤己。微微的一个闭眸,再次睁开,已是决定了什么:“其实从我知道七寂回来,便已经知道他早晚会来报复,毕竟我抢了他的盟主之位。”

“不,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从来都不……”

手按在她的手上,止住了她的反驳:“知道的人很多,但惟独七寂不知!”那是一种无奈,不,更多的应该是对事情无法改变的一种无力:“他要报复,我从来都不会去阻止,有时更会盼着这一刻早点来,活血只有流血,才能终结我们之间的冤孽。”

又是冤孽,他们当年到底有着河中的恩怨,才会如此纠缠不清:“伯泱,可以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会说,说了,只会让你可怜若幽,说了只会让你陷入其中。”若是连伊参与他们之间的恩怨,哪怕是为他和若幽说了一句话,那对于七寂也只是火上浇油。轻轻的摇头,不再想当年的事:“还是说前些日子吧。我见到小松鼠时,当时也没在意,知道它跃入我的怀里,我才发现,它的身上,竟然有着你的味道。仅仅只是那一种味道,我便知道该是大事不妙。本来没准备离开,但看到你写的信,我不得不放了七寂鸽子,让他扑了个空。”

松了口气,原来七寂并未发现:“可是后来怎么变成这样?”

很短暂的一个犹豫,冉伯泱便摇了摇头:“后来都是我自己的事,不想说。”

即使只是一个闪眸,连伊也能猜出其间奥秘:“是七爷对不对?是他对不对?”

“怎么可能?你多想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伯泱笑着说:“连伊,我要走了!”

紧张的拉住他的手,连伊焦急的说:“不,伯泱,你不可以再……”

“奴婢参见七爷!”门外明月故意的一声高呼,打断房里两人的纠缠,冷却了所有燃起的温度。

第七十二章

威怒的夜七寂,脸上冰霜可见,眸间怒火却融化不了,只得一句:“找死!”脚下已经踢出。

“砰”的一声,明月整个身子就这样被踢飞了出去,撞得身后的门粉碎,倒在连伊的身边。

目光犀利的看向房中的两人,一下便找到两人交缠,相握的手,成了他燃烧的另一个起点:“冉伯泱,你找死!”话落,一掌已经巧妙的越过连伊,朝着两人相握的手发出。

回过神来的两人,赶紧松开手来,如此动作,反倒更加让人起又身在疑。

不想火上浇油,连伊只得离开伯泱,静静的站在夜七寂身旁,低眉垂首。

待得连伊到他身旁,夜七寂另一掌立即发出:“今日,我就把你给废了!”眼间的毒辣,是连伊刚刚消化不久,惩罚杏儿的那种残暴。

被夜七寂打个措手不及的伯泱,本就虚弱的身子,益发脆弱,犹如那冬日里挂在枝头上的冰凌,摇摇欲坠,洁净透明。一口气提不上来,口间鲜血溢出,却始终不敢流下。

“伯……”正欲上前扶他的连伊,却想到什么,不得不停了下来,转眸看着一旁还要出手的夜七寂,连忙伸手止住他:“爷,你就饶了伯……冉伯泱吧,他已经被众多折腾的够惨了。”若不是夜七寂,伯泱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若不是他,以伯泱的能力和势力,是不可能落到乞丐的地步。

忽略了她口中“已经”的更深一层,他以为是适才的一掌,因此只是说了句:“惨么?他若死了,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小惨。”说完一把甩开连伊,又是一掌袭上。

怒火攻心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重,就这样把连伊得摔倒在地。

这一次,冉伯泱终于没能支撑住,被硬生生的打得飞起,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落下,砸在桌上,一片巨大的响声传来,震得整个房间的地板微微的颤动。即便是口中不断的流出鲜血,他依然是那副淡漠的神情,也从来没有求饶的模样。

越是看着他这模样,夜七寂越是生气:“怎么?不还手么?不屑与我这种粗人过招么?”一步一步紧闭,一脚他在冉伯泱的胸口:“今日我就非要与你争个你死我活。”

凶的一脚榻上,地上来不及爬起的冉伯泱又是一口鲜血呕出,殷红殷红的鲜血就这么搭在唇角,没有规律的在他脸上,仿佛绣出的一条条血河,错综复杂而又美艳非常。

小小的一个客房,只是他的几个发掌,已是一片狼藉不堪。

待他还要出手的时候,连伊一骨碌爬起,狂奔到夜七寂脚边,拉住他用力的脚喊道:“爷,他是你弟弟啊,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啊,爷……”

此话听在夜七寂耳里,无疑是火上浇油,若是没有当年冉伯泱的陷害,他怎么会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怎么会让师傅为了自己……“闭嘴,就因为是弟弟,我才做鬼也不和过当年的仇。”踢开连伊抱着的手,夜七寂抬腿正要下致命的一脚。

不想连伊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推开他,挡在冉伯泱面前:“爷若真要杀,就先杀了奴婢吧!”说完,只是缓缓的闭上双眸,等着他如疾风的脚向自己踢来。

她不是没有看到因为伯泱受伤时,夜七寂眸间闪过的那一丝痛;不是没有注意到,在他袭向伯泱时,掌下和脚上的一丝丝颤意;若是此番伯泱真的去了,他的心,恐怕不会比现在舒坦,他的痛,怕也是前无仅有痛。

如此不顾自己生死,只为了护着冉伯泱与自己作对,不想去看她眸间的祈求,不想去看她的奋不顾身,夜七寂一个深呼吸:“你要护着他是么?为了护他连性命都不要是么?”眸间没有对冉伯泱恨,只有对连伊伤害的痛。

“不是,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啊……”房里这么多的人,她说不出口自己是不想让他受伤,说不出自己是心疼他那黑夜里的孤寂。

狠狠的一个撇头:“好,好,你做得很好,幸得我出手,不然还不知道,原来你也不过是被我束缚在了身边。”一个拂袖,人已经是一身清爽:“从此往后,你连伊的生死,与我无关?”

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亮白的圆弧,很亮很亮,迎着阳光,有些闪眼,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落寞。泪,在那一刻,不觉流了出来,难道,他们之间就不能找到一个平衡点么?不能找到一个出口,成全他们么?

猛地擦去泪水,本来尾随出去的连伊,刚爬起来,却想起身后的冉伯泱,不得不停下身子:“伯泱,你没事吧?”

忍着要晕眩过去的感觉,手紧紧的掐住自己的大腿:“没事,你快去追七寂,快……”无奈身子终是不听话,因为夜七寂愤怒的攻击,得到他昏迷的后果。

奔过去扶起他,连伊心急的喊道:“伯泱,没事,你醒醒,醒醒啊!”

刚走到客栈门口的夜七寂,稍稍的放缓了脚步,因为他知道,如今有孕在身的她,走路不会那般轻盈,无声的等待,等着她的追出来。许久之后,他失望了,因为那客栈的拐角处,始终没有那眷恋的衣角,没有让他失魂落寞的人儿。

眼角,在那一刻,竟然酸涩的厉害。

缓缓的一个摇头,他抬头看向天空,已是艳阳高照,强烈的太阳光,使得他本就酸涩的眼角,益发的生疼;鼻间的呼吸,更加的痛楚。

许久许久,直到确定不会等到,他这才艰难的抬起步子,一步一步,似不舍,更若踏在心上。

“爷,上车吧!”铁森在一旁撩起车帘。

“不了,走回去吧!”身子,仍然是一身骄傲,却是伴着让人心酸的寂寥。

天上的白云,轻轻的飘动,风,小声的唱着歌。在这个夏日的上午带着儿分露水的滋润,舞动的是天边的云彩,欢快的是热情洋溢的太阳。

房里的一切收拾妥当了以后,服侍冉伯泱躺下,连伊便匆匆的赶回盟主府。

不想刚到门口,却被 门前的儿名侍卫拦住,一名领头的侍卫上前有礼的说道:“连姑娘。”

“我要找七爷!”

“不好意思,连姑娘,七爷吩咐了,连姑娘若是前来,必要拒之门外!”为难的看着她,侍卫的身子不曾松开。

拒之门外?才一日,他们难道已经走了那么远么?

微微的一笑,连伊退后稍许:“谢谢!”而后转身,提步,向前。

本以为她会寻死觅活的要进去,世事常理不应该都是这样么?不想却只是这样放弃了,侍卫们反倒不习惯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身影发呆。

六月骄阳艳艳,额头明明冒着大汗,可是手指却是冰凉冰凉的,脚趾更是麻木的在疼痛着。她以为,他们两人走到今天,即使是天大的误会也可以解开的,好以为只要自己示弱,他便不会再生气的,可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堪比不同的是一颗破碎的心。

每当自己稍稍的撒娇,他眉角的那丝丝细纹,便是她幸福的起点;每当只要看到她稍稍的忧愁,他便会心疼的皱眉,萦绕在他心田不得会去;每当夜深人静,徘徊梦中不甚清醒时,她依稀能听到他在自己耳畔的誓言和承诺,她不敢动,害怕自己的清醒会让骄傲的他无措,所以假装睡眠,即使双臂因着同一个睡姿麻得厉害,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沉沦在了他偶尔的柔情中。

或者,幸福是一种毒,越是情浓时,益发的让人迷乱,益发的贪恋这样的味道,直到它深入骨髓,噬人心魂,待到一切回到原点时,蓦然回首,才发现已是百年身。

恍恍惚惚,连伊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整个人仿佛都不真实的存在着,余留一颗心真实的疼痛。

“伊伊,你哭了?”一个声音,急切的跟到她的身旁,心疼的抱着她。

哭了?指尖轻触,果然是一片冰凉。

扬起手指,迎着骄阳,指尖的泪珠,熠熠生辉,很是清透。轻轻的绽放一个笑容:“原来,痛过的泪还可以发光呵……”原来,爱情给她的,是痛彻心扉,而夜七寂给她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好,以至于让她这般恋恋不舍。

“伊伊,你怎么了?别吓娘啊!”雨心泪拉着连伊,使劲的摇晃着,看她如今的身子,该是有孕在身才是。

被摇得回过神来,连伊看着她,恍如隔世,却也回复了那该有的坚强:“你怎么在这?”手稍稍挣了开来,水袖下却紧紧的握住娘亲给的温度。

“当初是七爷把我们接来的,从你回到伊人天下后,七爷便不曾为难我们,甚至帮你爹爹……呃他好儿次忙。”她冷冷的目光,让雨心泪不觉有些害怕:“我也回了连府,此次为了你,你爹……他将全家迁来皇城了。”

是呵!只有他知道,即使自己再怨、再恨娘亲,但心底深处,始终挥不去娘亲给的温度,始终留恋娘亲给过自己的怜爱,从小仅有的一种疼惜。

“七爷原本是让我帮着照顾你的,后来听说你被人打落山崖,当时我吓的差点没有晕死过去,我一个,领着连熙在山崖地下寻了整整一个月,也不见你……”说着说着,雨心泪已是泪如雨下:“伊伊,娘亲不好,当初不该将你送到七爷身边。可那次你回家后,每当无聊进望着伊人天下的方向,娘亲以为你对七爷有着一番情,又见七爷那般让你回去,心想着当年娘亲因为错过了一生中的人,才落得那般下场,也就残忍的让你回去七爷身边。伊伊,娘亲真的不是故意,不是……”

温度,渐渐的回到自己的身体,缓缓的要全身流动着。

试着缓缓的抱着女儿,雨心泪痛哭:“伊伊,娘的伊伊,都是娘不好,都是娘傻。”

“娘……娘……”哇的一声,连伊整个人扑在雨心泪的怀里,如婴儿般的哭个不停。委屈,疼痛,伤心,绝望……通通都哭了出来。

“哭吧哭吧,娘的乖女儿!”当初的一切,若不是自己自以为是,伊伊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街角,相拥而泣,哭去心中的所有痛。

歇了下来,连伊看了看天色,不觉拉开了一些距离:“娘,我要走了。”

“伊伊,你要去哪里?”紧张的看着她,瞧她这般落寞,该是出了什么事才是:“回盟主府么?”

擦了擦眼角:“嗯,再不回去,爷该着急了。”

看了看隆起的腹部,雨心泪宽心的笑道:“伊伊,你该软的时候要软,七爷待你,已算是不错,如今你又有孕在身,可是不能胡来。”伊伊太过骄傲她是知道的,难免与七爷不会磕磕碰碰。

一听娘亲说夜七寂待自己的好,连伊鼻间更加酸楚:“嗯,伊伊知道。”而后拍了拍娘亲的手,转身朝来时的路上走去。

那,是去盟主府的路上。

雨心泪笑了,总算是有让她欣慰的人了,只是连熙,那孩子该怎么办呢?直到看不见连伊的身影,雨心泪这才拭了眼角的泪水,缓缓的转身离去。

有得有失,或许失去了夜七寂,连伊却找回了童年时的温暖。

躲在墙角,看到娘亲走了,她这才走了出来,朝着客栈的方向行去。

她始终没有软下来,没有回盟主府祈求夜七寂的原谅,始终在坚持着自己的骄傲。一路走来,因着她的骄傲,她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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