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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血征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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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

……··一连三日,十一道金牌,十一道圣旨,韩托胄再也扛不住了。无奈的他,无奈的众将士,无奈的天与地。韩托胄含着悲愤的泪水,留下林归义断后,率大军拖着失落的脚步,向南,向玉龙关,进发。随行南下的还有五原的数万百姓,数万不愿在五原再沦为异族奴隶的百姓。

一路上,二十多万人的队伍,由于移动速度缓慢,接连遭到了桑林河游骑的袭击。损失虽然不大,但是对于军心士气的打击,却是无法估量的。

四月初,大军终于到达了安全地带——玉龙关。然而,韩托胄的噩梦远没有结束,这只是开端。就在韩托胄引军回到玉龙关的当天,河源传来了消息,凉军突遇七万桑林河铁骑的突袭,被迫结束了对河源的围困战。由于没有五原方面的玉龙关军队的援助,原本准备坚守待援的凉军在稍后,又被敌人掘水冲击,大败回转黑水关。时役,凉军主力损失十有四五,大批的将校战死沙场。韩托胄闻此消息,顿病不起。玉龙关的军务,也由侯君集代为处理。

四月中旬,且战且退的林归义部,在距朔南城十里地,全军覆灭。同日,朔南城守将韩在先,出援被围,战败自杀,朔南城失守。与此同时,朔南城外的军塞也遭到了攻击。就在守将狄淳力战退敌时,副将赵君恩叛变,引贼入塞,杀狄淳,夺军塞重镇。由此,完全断绝了玉龙关与朔方各个派出据点的联系,常驻在外的四万玉龙关将士,生死不由己。

侯君集在接到这些消息后,立刻加以封锁,严令不得外传,尤其是让韩托胄知晓。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消息还是走漏了,而且是在第一时间让韩托胄知晓。韩托胄悔,当场呕血三升,陷入昏迷状态。侯君集等人,在韩夫人的召集下,悉数云集侯府商议对策。

“圣旨到,忠义侯韩托胄接旨。”

在不来,晚不来,就在韩托胄病入膏肓时,帝国皇帝的圣旨到了。原本在侯府商议对策的众人,在韩托胄的寝室内,与被人搀扶下床的韩托胄,一道接旨。

“韩托胄接旨:‘韩托胄,汝可知罪?朕早有言在先,令你速速退兵,罢歇刀兵。汝不从,终酿此番大败,丧师辱国,丢尽帝国颜面。今朕为平天下民愤,特晓谕天下,夺韩托胄天下兵马副元帅骠骑将军衔权知玉龙关府太守。但念其年老体昏,且有功社稷,特令其入京颐养天年。侯君集暂代权玉龙关府太守,原喧谕使赵化文监军。钦此。’韩侯,接旨吧。”赵化文说罢,冷笑着冲韩托胄摆手示意,韩托胄你也有今天。

“臣,接旨…”

哇,韩托胄一口没忍住,张口就喷出一道血拄。

“哼,在下告辞了。”赵化文见韩托胄被气的吐血,自知大功告成,便拂袖而去。

“侯爷,侯爷,侯爷,你醒醒啊。侯爷…”

“完了。你们快渡河,渡河,渡河…”刚被人掐人中掐醒过来的韩托胄,在迷迷糊糊之间,高喊当年与狄浩然诀别时的话,双手在天际之间猛抓一通,整个人僵住了。一对虎目,带着无限的悲愤,凝视着北方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故土——五原。

变局初降

韩托胄死后,其夫人狄氏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奏请善后,朝廷应允。因此,韩氏族人在狄夫人主持下,在玉龙关为韩托胄隆重的举行了葬礼。并命人提诗附词,以表韩托胄的遗愿,以及申明韩氏的忠心。

就在狄夫人为韩托胄后事做安排的同时,刚任命监军赵化文却在行他的险恶勾当,开始对韩托胄的旧部大举清洗。若不是有侯君集等人的阻挠,估计玉龙关的能征善战之辈,将尽数被搁置起来。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的将校,不免因为种种原因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岗位。玉龙关的军心浮动,百姓不满在一点点的加剧。

赵化文,本是韩托胄的书案亲随。此人颇有些文笔,也有些本事,办事很精明。所以,在事发之前,他是韩托胄面前的红人,是被人看好的镇府司马继任者。但是,他却有贪墨取巧的不良习惯,并喜欢去假权勒索玉龙关的富户豪强,为人所不耻。一日,他不知脑子想什么,居然跑去勒索起夏侯平章的远亲夏侯旒。没有勒索到手就算了,常人都会这样想。不,他却令自己的亲卫将夏侯旒的兄侄乱刀砍伤,并诬称夏侯旒走私军械。事发,赵化文被韩托胄革职法办,准备待到秋后斩首。不想,遇到天下大赦,以及赵化文的好友吴甄的疏通,赵化文居然被开籍释放了。其后,赵化文便通过吴甄的关系,投在了大奸臣吴桂的门下,成为了吴桂的心腹爪牙,做下了不少的恶行。

次此赵化文在其主子吴桂的极力推荐下,得以再赴玉龙关,早已是喜笑颜逐。一想到自己不但可以报仇,他就别提有多亢奋,亢奋的近乎疯癫。再一想到自己可以一手操纵玉龙关,决定玉龙关以及整个圣龙的走势,他又有莫名得意与快意。他期盼这个日子太久了,现在来了,他又怎么回放过?所以,他在借故整肃军纪之机,迫不及待的就对玉龙关的韩托胄旧部开刀,并时时不忘揪韩托胄一族的小辫子。怎奈,韩托胄的亲族一向是以恪守律法出名的,在赵化文到任的月余,其竟没有一点头绪,更别谈揪小辫子了。

六月初八,郁闷了一月有余的赵化文在监军府正忙着处理公务的时候,偶听两个小吏在外窃窃私语,不由的火往上撞。腾的起身离位,来到属下书吏办公的偏厅,大喝道:“汝等可知本监军的规矩?”

“大人,我等下次不敢了,还请大人息怒。”两职卑位微的书吏,俯身下拜告罪道。

“哼,息怒?”

“大人息怒,我等下次不敢了。大人息怒…”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混帐东西拉出去重责三十军棍。”

“大人饶命啊。容我等禀明,再打不迟。我等实不为私语,是有事拿不定主义,才窃语扰了大人清静的。”说着,年长一些的书吏,磕头如捣蒜一般,咚咚咚…

“大胆,违我军令,还敢狡辩,速与我拖下去。”

“大人饶命,真是我等有事拿不下主义啊。都是为了那韩托胄的碑文悼词…”

“碑文悼词?”赵化文心中一楞,立刻缓过了神,冲自己的亲卫示意道:“你们下去,我有事单独要和他讲。”

“你跟我来,若你刚才所说有误,你应该知道怎么办的。”赵化文指着年长的书吏冷冷的说到。

“是,是,是,大人我明白。若我所说有半句不实,您请从重处置卑职。”

……

打密室出来后,赵化文与那老书吏的关系异乎寻常的亲近了许多,也多了一丝令人恐惧的奸邪淫笑。当日下午,那老书吏就被赵化文擢升为文案,并得到了一笔可观的奖赏。

三月三,龙城寒,凉风起。无家女,硬赖床,多嘴舌。主不呲,反欢颜,伤叔童。家室家室,不家不室,无恩无义,早散之。”一首童谣,传唱玉龙,惹人心烦。不少的大户显贵人家,都有所耳闻,但却不敢正视,惟恐伤了自家的运势。但是,赵化文却心情别样的好,连日来不但没有仗责属下,更是没有体骂下属,让人难以琢磨他到底要做什么。

六月的玉龙关,原本是酷暑难耐的季节,天公久不降露的时节。然而,今年却有些异常,不但降水多了那么四五成,就是天气也较往年要清凉。月末,忠义侯遗族业已收拾停当,准备上路取道延水川赴京安养。毕竟离帝国皇帝的最后期限是没有几天了,再有所留恋玉龙关,也是没有再好的理由拖沓不前。而狄夫人在韩氏宗族的元老支持下,当上了韩氏遗族的族长,开始行使族长大权。然而,命运是无情的,狄夫人并不知道自己正步入绝望的深渊,还满怀信心的在向往新的开始。

起程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人骄傲,而又令人伤感的城市。狄夫人最后一次回首深情的看了玉龙关一眼,收起自己的泪水,昂首迈上车驾。

“等等,狄夫人,您就这样离开吗?”赵化文在林城驿站拦住韩氏遗族的头车,朗声问到。

“赵大人,老身有皇命在身,若不早些起程赴京,岂不是要给赵大人惹下麻烦?”狄夫人挑帘下车,从容不迫的回到。

“嘿嘿,那到也是啊。不过,你们这样走,化文还真的是不放心啊。不如这样吧,化文派人护送夫人及家眷赴京,如何?”赵化文说道此刻,挥手示意亲兵,抓人。

“你们要做什么?我有铁卷丹书在此。”

“你拿过来吧。”赵化文的爪牙不容分说,照韩载文就是一掌,硬生生的将铁卷丹书夺了过去。

“赵大人,你这是何故?难道要造反不成?”楞了一下的狄夫人,厉声呵斥道。

“造反?哈哈,狄夫人还真是会撤话题啊。狄夫人,接旨吧。哼…”赵化文阴冷的说道。

“韩氏一族,多有怨愤,本已可恶。今借修墓立碑诋毁陛下,妄议朝纲在先。编篡童谣污蔑陛下与皇妃,离间君臣在后,实数可恶。陛下特旨,玉龙关监军三品殿前文华学士赵化文拘拿韩氏一族,收其铁卷丹书,即日押赴京都候审,不得有误。钦此。大圣龙皇帝诏书。”

望着赵化文手中的黄绫,看着赵化文口沫翻飞的血盆大口,狄夫人顿觉天旋地转,扑通摔倒在地。韩氏族人纷纷围拢过来,呼喊声,哭叫声,彻耳难绝。

三日后,韩氏一族三千余口,在赵化文亲信的押送下,离开林城远赴京都。与此同时,韩氏被尽数拘拿的消息,象涟漪一般,迅速的扩散开。整个圣龙几乎是在一夜之后,为之震动,为之扼腕。而赵化文也由于举报逮捕有功,被特旨撮升一级半,官拜从一品凤苑阁大学士加权知玉龙关府提点监军。当然,赵化文在荣升的同时,也不忘照顾下自己的旧友故知。大批的原玉龙关将校文吏,在赵化文恩典下,或是被革职,或是被拘押,或是被流放。而赵化文最想除去的侯君集等人,由于有慧帝的密旨庇护,却依旧安然无事。也正是由于慧帝对他们的庇护,才最低限度的保证了玉龙关的军事运转,保障了圣龙的最后四支精锐之一的玉龙关镇军,没有被瓦解战斗力。

而被后世所诟病的韩氏冤案,究其原因,无非是其族为韩托胄的墓志铭所题诗词上,被人曲解附会。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借无知孩童的口,将事先编撰好的童谣传扬开,造成一种既成事实。再被赵化文之流肆意夸大后,又让把持朝政的吴桂作实,并得到了慧帝的默许,才堂而徨之登场。明白的人都知道,这些都是莫须有的,根本是站不住脚的牵强理由。但是,出于自己的考虑,出于利益的取舍,又鲜有人开口说话。惟有曹差与王守仁独支,每每在朝会强做出头。一时一日可忍,但是时间长了,慧帝对于他的两位老师也有不快,再加上吴氏的推波助澜,曹差与王守仁在韩氏遗族被捕的十天后,也相继丢官罢职,赋闲在家。

三十年名与尘,换得无情天,瑟杀人语绝。心碎无痕,惟念君长在。与吾同驱,荡尽胡虏,卫社稷。奈何天公不佑,神明枉自存?呜呼哀哉。二十载心与血,却见朝阙熏,烈士蒙恶垢。人肠寸断,泪洒故人去。青鬃南槽,虎狼复归,天地异。愤感天公不仁,人心岂公道?须待时,改换天,志偿凌云,与君携游奈何桥,何悔。

夏侯明写罢最后一个字,猛的将手中的笔狠狠的掷在书桌上。镇纸一滑,咚一声掉落在地上。

“王爷,什么事?”陆剑明冲入夏侯明的书房问到。

“没有什么,心情不好。剑明,你出去吧,我要好好的静静,有事我会叫你的。”夏侯明挥手说道。

“是。”陆剑明缓缓的退出书房,轻轻的将门关好。

夏侯明待陆剑明退出之后,俯身将镇纸拾起,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擦去灰尘,喃喃自语:“玄胤啊,玄胤,真好糊涂啊。你不听我言,方有今日之乱,何苦来哉。”说话间,夏侯明来到南窗前,伸手推开虚掩的窗户,遥望天南。“糊涂啊,糊涂啊。玄胤,你这一糊涂,坏了我辈多年的心血。如今奸佞横行,肆凶逞暴,乱我朝纲,你叫我如何应付的过来。你…”

“父王,您请节哀顺便。韩叔父的事,非您之过,乃是韩叔父命当如此。惟今,我们应该想想日后,想想如何搭救韩叔父一家。现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就是如何联络朝廷中的有识之士,尽快搭救焊叔父一家老小。千万不能让吴逆一党,在我们前面把一切都作实。依孩儿之见,我们不如从曹叔父与王叔父身上着手,通过他们去影响其他人。”

“莺儿,你说的不错,我们是该想想日后了。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怎么看的?”夏侯明听到女儿提到曹家,立刻想到了话题,转而提醒到。

“莺儿认为,现在还不是谈那些儿女私情的时候。何况女儿有言在先的,我要嫁就嫁那武穆般的铮铮男儿,而非什么显贵豪门之后。此事还望爹爹再做打算,不要违了莺儿的誓言。”夏侯莺涨红着粉面,羞答答的低下头,手把绸带打着卷怯怯的回到。

“不,为父决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好的归宿。何况,你和他的婚事,直接关系到你韩叔叔家的未来,也关系到朝局的走势,你就不要任性了。”夏侯明话到此处时,用手轻拂着女儿的额头,两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忍。

“爹爹,你怎么会这样认为?何况娘的遗愿,您又不是不知道。”

“莺儿不要胡闹,现在爹爹和你说的是正事。现在只有你和他定下明确的婚约,才能将我酝酿了很久的计划付诸实施,才能搭救出你的韩叔父,也就能巩固我们与曹王两家的关系,更能改变现在朝局的未来走向。”

“他有这么重要?那他怎么到还只是一个太学院藏书监的七品管事?难道是曹叔父有意要掩饰他的才华?还是他大智若愚,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或者就是他有不可告人的事,迫使他要掩饰自己的行动?要不然,他怎么会安于现状,不求进取?”

面对女儿的发问,夏侯明是有苦说不出,只能佯作发怒呵斥道:“莺儿,你越来越没有样了。为父说了的事,就一定要做,你的意见不在考虑之列,你明白了没有?”在看了看失望的爱女之后,夏侯明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是,为了韩氏三千口人的安危,他又不得不狠下心,将自己女儿的未来托付给一个没有任何了解的年轻人。但原苍天能给自己一些安慰,不要让自己的一番苦心,付诸东流。

夏侯莺见自己的慈父,全然不顾自己的感受,在不给任何辩解余地之下,就把自己的一生幸福,平白无故的交付给了素不相识的男人。一股寒气不绝逼上心头,空荡荡的脑海之中,只回荡着一句话:“侯门深似海,几多欢颜,几多愁。”她那无助的眼神,落在了平日慈爱的父亲脸上,又晃到了书房的饰剑上,再落回到自己的手上。一种无比愤怨的情绪,不由的在心间翻涌,她再也无法忍受,一头就冲出了书房,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王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知道多久以后,一个熟知的声音打破了自己的封闭空间,又将自己给拉回了现实世界。夏侯明微微的睁开双眼,半天才从紧闭的双唇间挤出一句话:“恩。剑波,你去告诉他们,一切按我的计划行事。有什么问题,可以去万福堂问那里的执事。”

“是,剑波这就去告诉他们。”

“等等。剑波,你再给启明传一句话:‘若事败,可一不做,二不休反将西海,务必将我那三千铁骑保住。其他的事,我自有打算,他们就不必担心了。’”夏侯明说到这里,明显觉得自己是心口不一,而且是多此一举。然而,为了保守秘密,他也就只能这样做,别无他法。

“是,剑波知道该怎么说。”

陆剑波回罢,转身便离开了夏侯明的书房。与他坚实的步伐相对照的,他的眼中不时的在闪现着恐惧与不解。

书房中的夏侯明,在再一次闭上自己的双眼时,隐约又见到了三十年前的老朋友——曹孟德。孟德还是那样的严肃,萧杀的脸上,没有一丝苟笑可以立锥的地方。而他的双眼,永远是那样的犀利,那样的清澈见底。眉宇之间,永远是阵阵的杀气。再有就是他的双手,依然是习惯性的倒背在身后,没有人能知道他的手到底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

“你还好吗?孟德公。我有很多的心事想和你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夏侯明缓缓的说道。

“德光,成大事就要不择手段,千万不能为私情所左右,更不能为了一人一事,忘记了危险的可能存在。记住,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莫要学我妇人之仁。”

“孟德公…”

梦境中的夏侯明,不住的追问或这或那的问题,久久不能自拔。

……

梦,毕竟是梦,是虚无缥缈的事。然而,现实依旧是那莫的残酷,不是做一个梦就能得到解脱的。回到现实中的夏侯明,望着星光点点的苍穹,在寻找那颗永远耀眼如旧的星辰,寻找着自己的下一个灵感。

夜色中,三千西凉铁骑,在夏侯明的爱将,也是他的义子慕容光率领下,一路绝尘而去。三千铁骑,三千有血有肉的铮铮男儿,三千明知此去惟死无生的热血汉子。给他们送行的只有风中那干瘪的老人,那为圣龙西凉王做了一辈子幕僚的陆游。微风中,陆游高声朗诵道:“三千虎贲尽英豪,百战荆棘敌惧寒。而今夜月一朝别,自觉天涯也恨短。此去缘为保忠魂,留得丹心照汗青。我辈蒙羞那堪驱,惟祝壮士不负托。”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曹家与王家,刚刚得到一条令人惊愕万分的消息——狄夫人与其二子,业已在洛水之畔的寒亭被杀害。与他们同时遇害的还有韩氏的七位重量级人物,他们都是圣龙的功臣,是圣龙的干将能吏。寒亭上下,洛水之滨,无不浸染着忠臣的鲜血。

悲愤中,曹差与王守仁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去质问他们的学生——慧帝。要问问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皇帝,韩氏一族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用如此手段去对待他们,难道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吗?

子夜,宫门外,曹差与王守仁泣血痛哭,希望能见得慧帝一面,能问个究竟。然而,沉沉的夜色中,高大巍峨的宫城,却象一个阴森的所在。它没有一丝要让外间消息进入的意愿,也就没有让人轻易扣起的可能,宫门紧紧的深锁着。惟有城楼上,那在风中摇曳着大红灯笼,以及来回不断巡视着的羽林军,还给人有一丝生气的感觉。

两个苍老的声音,两个憔悴的身躯,在风中时隐时现,犹如鬼魅幽灵般。曹差与王守仁绝望了,他们在无助与无奈中绝望了。他们相拥而泣,那是在为死者不值,是在为忠臣不值,是在为社稷不值,是在为帝国不值。

吱…,咣铛…

紧闭的宫门终于打开了。打里面走出一獐头鼠目之人,不是别人,此人正是奸相吴桂。正是杀害韩氏一干人等的罪魁祸首,整个圣龙的敌人,当今圣龙主君慧帝的小舅子。

曹差与王守仁没等奸相吴桂开口,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就将他的两襟抓住,怒喝道:“奸贼,是不是你进言的?是不是,是不是…”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在吴桂凄厉的哭救声中,几个健朔的宫人,才缓过神,慌忙将吴桂从曹差与王守仁手中救下。此刻,吴桂浑身都在颤抖,还在后怕刚才的那一幕。他看见了,他看见了曹差与王守仁的恐怖眼神,看到了真正的愤怒,明白了什么叫怒不可扼。但是,奸臣就是奸臣,心理素质出众的吴桂没有被眼前的二人吓到。他没有放弃自己预谋了许久的计划,他还要继续,还要更加卖力的继续下去,让整个圣龙都知道他的存在,让所有人都知道和他作对的下场——韩氏的今日厄运。所以,他故意的整了整被糅捏的官服,顿了顿他那破锣般的鸭公嗓子,阴冷的说道:“是我进言的,如何?你们两个老匹夫,能耐我如何?哈哈…”

“苍天啊。为什么,为什么,天啊…”

“为什么?莫须有,哈哈…”吴桂说到莫须有三个字时,声音是那么的尖锐刺耳,是那么的委琐不堪。

曹差与王守仁愕然,顿失言语。而此时,吴桂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你们等着,等我收拾完韩托胄的那些个余孽,就来找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老匹夫,哈哈…”

曹差与王守仁欲哭无泪,眼睁睁的看着吴桂遁入宫城,而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心中的痛在一点点的加剧,在试图冲破自己的束缚,要挣脱出来。二人望着深重厚实的宫门缓缓关闭,异口同声说道:“莫须有…”

哇,哇…

两道血拄,象脱缰的野马,奔腾而去,溅落在如雪似玉般的石栏上。

两家的家人,纷纷冲上前去,扶住两个摇摇欲坠的倔强老人。哭声,喊叫声,求救声,响彻天际。而一向怜人多感的天,却没有在这个时候流下一滴眼泪,它只给了世人阵阵的阴风做陪。

天明时分,两辆破旧的车驾,在两群失魂落魄的家人陪伴下,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府邸。阴冷的晨风之中,曹府与王府都挂起了白幡玄幕。白的刺眼的灯笼,在阴风中无助的摇曳着,它们在哭泣,在呐喊,在控诉。

黎明,京都的街道在颤抖。无数的人,默默的人,在自发的组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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