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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徵宫词-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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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之所以这么做,多半是担心朝臣不服,所以预先让文武百官接受自己,将来也就少却许多麻烦。想到这一层上面,慕毓芫心中不由微生疼痛,皇帝余下的时光,也就全都变成了生生煎熬。明知前路是何样,自己却是无力的束手无策,只能忍受一日一日的折磨,直至走到最后的那一天。

即便是做了天下之主,贵为帝王,在生死病苦面前,也是一样的渺小微不足道。从来就没有长命不死的帝王,可是皇帝还正当盛年、风华正茂,膝下娇儿尚不足成年,上苍怎能如此狠心将他带走?没有人能够回答,慕毓芫觉得心内疼得空落无物,像是一点一点被挖空,只剩下靠意志苦苦支撑的躯壳。

延禧十五年的早春,树梢开始抽出嫩芽,薄得透明似的,翠绿新叶中夹杂着片片娇黄柔色,带着无声的蓬勃生机。不过皇帝仍然咳嗽不断,其间好几次咳血,还多亏张昌源医术精湛,才勉强将病情压制下去。对于被关押在牢中的齐王,皇帝一直都是不闻不问。偶尔双痕提到此事,慕毓芫总说等着圣旨便好,倒是章弥一事,让慕家的人颇费了几番周折。

章弥之罪不可更改,虽说皇帝不会在意一个小小谋士,但是官面上的套路,慕家的人私下也违背不得。依照慕毓芫的意思,最终从刑部大牢买通的关节,将死刑犯披发盖面处决,以此让章弥本人辗转出狱。尽管事情做的机密,章弥依旧不能再示人面,马车连夜奔行,最后落脚于八百里外一处偏僻山村。章弥乃是事先假取之名,此时能以本名度过往后余生,虽是田耕牧织、鸡犬相伴,但他本人反倒甚为满意。

大地回春之际,还带着未曾褪尽的冬日余寒。

昔时飞扬得意的宝妃已沦为阶下囚,接着惠妃无故病倒,陆嫔闭门不出,加上谢氏依旧静居锺翎宫,阖宫几乎难以看到后妃身影。更不用说皇帝染恙不适,皇贵妃娘娘的种种忙碌,便是聒噪多事的熹妃,也被安和公主接到宫外静养。因此在这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宫中氛围显得别样清肃,仿佛时光都被凝固,整个后宫沉静的有如一潭池水。

自从霁文阁朝拜之后,明帝便每次都携同慕毓芫一起听政,几个月下来,文武百官也都渐渐习惯了。明帝说起此事,笑道:“有宓儿帮着处理政务,朕反倒轻松了。每天只是吃吃喝喝、看看春景,陪着孩子们读书写字,从前可不曾想过,做皇帝也能如此逍遥快活。”

慕毓芫虽然高兴不起来,仍带微笑道:“皇上高兴就好,等会寅歆和寅雯进宫,陪着皇上说说笑笑,一准让皇上心情更好了。”

先时皇帝曾给乐楹公主赐婚密旨,是备万一之用,如今国中局势平定下来,因此决定本月给妹妹主持婚事。乐楹公主是皇帝的同母胞妹,下嫁的又是正一品护国大将军云琅,在加上慕家是太子母族,因此消息传出不免使得人人兴奋翘首。内务府早已忙的热火朝天,连驻守外省的寿王和大驸马也被召回,今日宣两位公主入宫,便是为着给姑姑筹备婚事大喜。

虽说今次是给乐楹公主预备婚事,但却比不上安和公主的激动喜悦,同母胞弟寿王镇守垗西得力,驸马陈廷俊也立下不少功劳。有着这样的兄弟和丈夫,加上与皇贵妃情谊深厚,正如陆嫔所说的那样,将来少不了风光得意的日子。当安和公主踏进元徵城宫门时,心内是从未有过的畅意痛快,就连那往日得尽父皇呵护的四妹妹,如今似乎也比自己矮了一头。

安和公主不顾自己八个月的身孕,特意在宫门口等候,望着前面漫漫无尽的朱红宫墙,脸上绽着难以掩饰的春风得意。看着刚刚下车的金晽公主,搭着贴身侍女的手,上前笑道:“四妹妹,咱们赶紧进去罢。”

“好,长姐当心一些。”金晽公主微笑回应,并非没有察觉到姐姐的得意,只是想着父皇这座大靠山摇摇欲坠,将来无依无靠,再也没有人真心疼惜宠爱自己,心里面早就全都乱了。

“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安和公主满怀欢喜的往前走着,并不知道这仅仅是半生荣华的开始,往后还有数不尽的风光岁月,直到最后获罪而死。

不过,安和公主的好心情并没持续多久。刚进到泛秀宫请过安,皇帝只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她去跟皇贵妃到里面歇着,单独留下金晽公主说话。慕毓芫似乎看出殿中微妙气氛,起身笑道:“自从寅歆身子不便,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平日总惦记着,今日难得进来一趟,可要好好多说一会儿。”

安和公主为人乖觉,忙笑道:“是,只要慕母妃不怕聒噪。”

“雯儿,过来坐着说话。”明帝见众人走得干净,才招了招手,“做什么呢?怎么一脸闷闷不乐的?眼下正要预备你姑姑的喜事,你是做侄女的,也要替姑姑高兴一些,等会有人可不许这样了。”

“父皇……”金晽公主满心委屈,蹲身坐在皇帝御座的横踏上,将头靠在父亲的膝头,低头忍泪道:“父皇,儿臣心里害怕……”

明帝皱了皱眉,安慰道:“别胡说,好端端的怕什么。”

金晽公主默默依靠了片刻,小声道:“儿臣也不知道……,只是有些想念母后,想念从前小时候的日子,无忧无虑,做什么事都不用担心顾及。”

明帝笑道:“你呀,又说孩子起的话了。如今,你都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岂能总像儿时那样,凡事都照着小孩子脾气?总是这样长不大,真是让父皇放心不下。”

金晽公主抬头仰望,问道:“父皇今日精神不错,可是身上好些?”

“嗯。”明帝笑着点点头,又道:“民间不是有冲喜一说,借着你姑姑的喜事,父皇也好沾沾喜气,心里一高兴就都好了。”

“父皇……”金晽公主欲言又止,笑容黯淡。

明帝淡笑道:“倘使今后,父皇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你定要学得懂事一些,克制一些,断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而为,以免给自己招来祸事。”

金晽公主盈泪道:“父皇,儿臣不要听……”

“寅雯,你一定要记住今天的话。”明帝轻抚着她的头发,示意安静听着,“到了那时,你能够依靠的便只有皇贵妃。她是个本性善良的人,性子宽柔平和、大度开朗,加上从前养育过你好几年,总还是有情分在心里。只要你不去惹是生非,皇贵妃念着与父皇的多年情谊,断然不会对你为难,今后定然保你一生平平安安。”

“父皇,儿臣一定记着。”金晽公主忍不住落泪,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帝似乎放心了些,缓和道:“还有,驸马允琮是皇贵妃的内侄,于你又多加一层亲,你也算是慕家的子媳。等你姑姑成婚之后,云将军不光是你的姑父,同时也是你的小叔叔,亲上加亲,所以只要听你慕母妃的话便好。”

金晽公主一面落泪,一面点头。皇帝后面还说了很多,比如要多跟弟弟妹妹们亲近一些,时常来泛秀宫请安问候,反反复复,都是不要顶撞皇贵妃的意思。

当初金晽公主下嫁之时,或许还能说是慕家高攀了皇室。而今日,皇帝的种种嘱咐安排,已经清楚表明未来境况,慕家子媳的身份才是真正的保护伞。从今往后,嫡公主的尊荣便成了一道空名,自己要学会从前不曾想过的,开始看懂眉高眼低过日子。在她二十年的公主岁月里,一直都是风光恣意、如鱼得水,然而自今日起,却仿佛是瞬时长大成熟起来。

乐楹公主下嫁,婚事办得非同寻常的热闹。皇上和皇贵妃共同驾临,朝中官员除却年迈的、染恙的、以及官阶低微的,几乎全数赶去公主府道贺。即便乐楹公主府院落众多,内庭开阔,但因来客人数太多,仍然有些接待不下。后经慕毓藻等人合计,只留四品以上官员在公主府宴席,其余人等皆移到慕府,另设盛宴款待招呼众人。

凤翼是云琅的师兄,又有数十年军士生涯的交情,自然帮着跑前跑后,直到晌午宴席开始才歇下来。傅素心不免心疼自己丈夫,端来茶水道:“有内务府的人安顿,你又何必事事亲历亲为?大冷的天,你还忙出一头汗来。”

凤翼饮了两口热茶,笑道:“我是替他们俩高兴,倒不觉得辛苦。”

傅素心捧着茶杯续水,回身问道:“外面宴席已经开始,你不去么?皇上和皇贵妃娘娘都到……”她猛然住了口,察觉到言语里的不妥,沉默片刻,带过话题转口,“可惜慕将军没有回来,幼弟结婚,他这个做长兄的,心里不知多盼着同乐呢。”

凤翼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淡笑道:“是吧,不过江南还得有人看着。等到云琅和公主大婚后,我也不便久留在京城里,会尽快上折请旨返回垗西,只是连累你跟着东奔西跑的。”

傅素心微笑道:“哪有没什么辛苦?纵使是天涯海角,只要有你和笙歌在身边,我的心里也就知足了。”

外面有人来催入席,凤翼笑道:“今天的新郎官是云大将军,只要他在就好,我去不去都不要紧,还能给别人剩下多点饭菜。派人去跟陈大人说一声,就说我晚点再过来喝酒。”

傅素心问道:“不要紧么?”

凤翼捧着茶盅坐下,笑道:“没事的,这又不是上早朝。云琅和公主知道,也不会怪罪我的,你也坐着,正好还有些话要说。”

傅素心容色平常,也谈不上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胜在脾性柔顺,凡事都能为丈夫孩子着想,事事细致妥帖。当初能够嫁给朝廷大将凤翼,原是她没有想过的姻缘,后来十几年的恩爱美满、细心呵护,更是少女时不曾奢望的事。每每午夜梦回,都忍不住要仔细看看身边人,生怕自己全部的幸福,都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美梦。

即便是凤翼性子豁达、为人温和,平日不曾重言相加,仍然改变不了傅素心的谦卑小心,此时坐下柔声问道:“是什么要紧的话,很着急么?”

“也算是急事罢。”凤翼沉吟了片刻,似乎在琢磨该怎样措词,“齐王的事你是知道的,我听说先时岳父和齐王走的近,不知究竟如何,只怕将来少不了要被问罪。若是皇上严厉一些,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傅素心有些惊异,惶恐道:“我并不知道的,会让你也受牵连么?”

凤翼摆手道:“这倒还是其次,我是怕你担心家里的人。”

“他们……”傅素心思绪复杂,“虽说爹爹从小不待见我,可是毕竟骨肉亲情,也算是养育了一场,我当然希望家人都没事。只是……”低头犹豫了良久,小声道:“将军并非傅家的子女,纵使将来有什么事,不管我会获什么样的罪名,都希望将军不要牵连进来。”

“这是什么话?”凤翼皱了皱眉,认真道:“我娶了傅家的女儿,当然也是傅家的人,岂有看着妻舅家出事受损,自己反倒置身事外?再说,你是我凤翼的妻子,便是刀山火海、遍地荆棘,也决不会让你自己去承担。”

“可是,将军……”

“没有什么可是。”凤翼轻轻按住她的手,温声道:“我今天说这些话,只是要你心里有个准备,并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尽量帮岳父求情的。”

“好,你也要当心。”傅素心感激的有些哽咽,应声点头。

“师兄,孙将军他们在找你。”

傅素心朝外面瞧了瞧,只看见迦罗投在门边的影子,瘦瘦小小,仍是一副娇小儿女的纤弱身形。虽然门是开着的,却只是隔在外面说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微笑抬头道:“将军,还是出去应酬一趟罢。”

凤翼点了点头,朝外笑道:“好的,很快就来。”

早些年的时候,傅素心曾有过让凤翼纳妾的念头,她原本出身官宦人家,早已见惯男子身边有三妻四妾。虽说自己也不愿与他人分享丈夫,可倘使迦罗成了侍妾,正夫人与侍妾终究有别,总比现在不清不楚的要好。偏生迦罗性格倔强怪异,凤翼本身又是光明坦荡,二人毕竟是师兄妹,反倒叫自己有些无可奈何。

凤翼当然不知她内心所想,早已起身走到门外。

迦罗站在台阶下等着,含笑迎上来道:“今天是云师兄大喜的日子,师兄你忙了大半天,喝酒的时候怎么反倒躲起来?孙将军他们喝的正高兴,说是要跟你讨论治军,找不到你,非要让人过来拉你入席。”

凤翼笑道:“你不在后面陪着公主,又到处乱跑。”

迦罗腼腆一笑,低头走路道:“公主身边到处都是人,才不用我陪。那些宫人挤了满满一殿,只好出来透透气,正好撞见前面回来的人,顺道过来通知你一下。”

二人走出小院的月洞圆门,凤翼回头挥了挥手。迦罗跟着看了一眼,问道:“师嫂怎么了?脸色不大好,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

“没什么,是在担心她父亲吧。”

“傅大人?”迦罗轻声问了一句,神色恍惚。

凤翼并没有留意她,继续说道:“傅大人跟齐王有些往来,如今齐王出事,只怕傅大人也会牵扯其中,还不知是个什么罪名。”

“哦?是么。”

两个人静静走了一段路,穿过公主府的绿柳从荫,路边青草葱葱,脚步声被前面的喧哗笑语淹没。迦罗在小青石桥上驻足,看着桥下清澈的流水,随手掐了两片嫩柳抛入水中,激起一圈细小微淡的涟漪波纹。

凤翼看了看她,笑道:“小丫头在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迦罗回头淡淡一笑,想了想问道:“对了,师嫂不到前面去么?不比我这样无名无号的,毕竟是圣旨御封的玉邯夫人。”

“没事。”凤翼笑着抬手,往前走道:“她最近旧病犯了,席上不大方便,已经着人跟公主说过,并没有留她的位置。”稍微顿了顿,犹豫问道:“前面的人都还在?皇上的御驾回去没有?”

迦罗摇了摇头,琢磨了一小会儿,“刚才出来的时候,仿佛在后面内殿看见皇贵妃娘娘,想来皇上御驾还没走,应该还在前边热闹着。”她微笑着抬起头,仿佛并不曾洞晓什么事情,“走吧,孙将军他们该等急了。”

凤翼惘然微笑,应道:“好,咱们走快一点。”

第四十九章 夙缘(上)《元徵宫词》薄·慕颜 ˇ第四十九章 夙缘(上)ˇ 

近些日子,皇帝白日也少有出去活动。一般都是隔天上午去霁文阁一趟,先听大臣们呈奏近日政事,再拣要紧的看一下,余下便交给慕毓芫处理批复。只是皇帝的病依旧时好时坏、断断续续,并没有如他说得那样,因为妹妹的喜事而冲散些许病气,通常午时左右便回泛秀宫歇息。慕毓芫虽然是满心焦虑,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每天每夜多陪在皇帝身边,相对时还得如常般柔和自然、笑颜软语,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悲戚,唯有心里自苦而已。

早起的时候,皇帝说昨夜梦见故去的皇后,打算在小佛堂摆上香果之类,小小的祭奠一下。今日既不是皇后的阴辰,也并非皇后的祭日,皇帝突然心血来潮要上香祭奠皇后,宫人们都是措手不及。慕毓芫替皇帝寻来玄色素服,吩咐道:“皇上是有话要跟皇后娘娘说,只要心意到了即可,不用慌慌张张的,赶紧下去预备香烛、各色瓜果。”

明帝颔首道:“嗯,简单的备几样就好。”

慕毓芫捧着素服给皇帝穿上,低头整理道:“皇上若是想多说会儿,就在小佛堂里面坐着,外头还有些冷,可别在风地里站得太久。”

明帝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宓儿,你陪着朕过去。”

慕毓芫停住手上动作,看着眼前明黄色的绣纹龙袍,想着要去祭奠的人,心思不由左右摇摆不定。不过皇帝的意思却很坚定,始终握着不放,慕毓芫沉默片刻,终于轻声答应道:“好,臣妾也去换身衣裳。”

“记得带上云锦披风,别着凉了。”

当初七皇子年幼夭折,慕毓芫丧子心痛、思念不已,皇帝命人在泛秀宫后院设了座小佛堂,以备平日上香祭奠之用。皇帝怕慕毓芫触景生情,并没有设立灵牌,只备有香案、香炉等物事,另在内殿中放置祈福长明灯一盏,由宫人日夜添油照料。

此刻前殿已经布置妥当,多禄领了圣旨,带着所有宫人悉数退出,留下帝妃二人单独上香祭奠。殿内香烟氤氲缭绕,将皇帝的面容笼得虚幻不清,脸色静若湖水,看不出有丝毫特别的情绪。慕毓芫静静站在旁边,看着皇帝亲自点上素香,仰望袅袅上升的轻烟出神,像是在遥望远在天上的皇后。

“佩缜……”一声轻唤低低出口,明帝的眸色终于微泛水光,连那轻拿素香的双手也在抖动,对空喃喃道:“佩缜……,朕带着皇贵妃过来看你了。如今,朕的身体也不太好,或许不用多久,就不能再照顾雯儿他们……”

“皇上…………”慕毓芫终于忍不住出声,欲要上前阻止。

明帝回过头来,眼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疲惫感伤,转身将素香插好,对着蜿蜒散开的香烟轻声,“佩缜……,如今雯儿已经嫁到慕家,与驸马恩爱和睦,与皇贵妃更是亲上加亲了。倘使将来,朕也撒手而去……”他慢慢转回头来,眸光闪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却是没有开口。

慕毓芫抬眸看着皇帝的眼睛,最后慢慢走到香案前面,取出素香点上插入香炉,忍住心痛微笑道:“皇后娘娘……”开口稍微顿声,从前的‘缜表姐’是再唤不出了,“寅雯一直都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如今更是慕家的子媳,只要有我在世一日,就一定会有寅雯的太平安康。断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受到委屈……”她侧首避开皇帝的视线,几近无声的叹了叹,默默转身,独自一人无力走出佛堂。

双痕还在院子口等候着,迎上来问道:“娘娘,皇上没出来么?”

“没有,在里面说话儿。”慕毓芫扶着额头步上连廊,招手唤来多禄,“本宫有些头疼不舒服,你去跟皇上说一声儿,顺道在佛堂好好陪着,出来时别让风吹着了。”

“娘娘……”双痕也扯了扯衣袖,悄悄递了个眼色。

慕毓芫缓缓回头,只见皇帝正立在小佛堂的门口,手上似乎微微动了动,已经抬脚跨出了门槛。“娘娘,皇上已经出来了。”多禄一脸诚惶诚恐,像是生怕慕毓芫就这么走了,小声道:“娘娘且忍着一些,奴才先去扶皇上过来,等会回去,马上让人去传太医过来。娘娘你看……”

“好,你去传太医罢。”

“是。”多禄见她已经往下走,悄悄松了口气。

慕毓芫穿过庭院内坪,上前扶住了皇帝,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平洁石板,微垂眼帘轻声道:“皇上,不多待一会儿么?要是说完了话,就先会寝阁暖和着罢。”

“嗯。”明帝颔首,默不作声跟着回去。

此刻还不到巳时,皇子公主们都在学堂课学,因此宫内略显冷清,只有小皇子年幼在自个儿玩耍。见到慕毓芫回来,一溜小跑扑上来撒娇道:“母妃,母妃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带小澜去?”

小皇子相貌与母亲最为相似,是个极漂亮的孩子,兼之年幼可爱,慕毓芫不免会多疼爱怜惜一些。只是此时却没心思玩乐,蹲身搂在怀里亲了亲,柔声道:“母妃刚才陪着父皇出去散心,都走累了。小澜听话,自己先去玩一会儿好吗?”

小皇子嘟了嘟嘴,不情愿道:“那……,小澜等会再来找母妃。”

慕毓芫微笑道:“好的,小澜最懂事了。”

明帝招手唤来奶娘,嘱咐了几句,携同慕毓芫一起进入寝阁,待双痕奉好茶便让宫人都退了出去。“宓儿……”明帝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是不是身上不舒服?过来坐下,先倚着歇息一会儿。”

慕毓芫只在圆桌旁边坐了,静静道:“皇上若是有什么话,只管说罢。”

“是不是,心里在生朕的气?”

慕毓芫苦笑道:“没有,是皇上多心了。”

“宓儿,你别怪朕多虑。”明帝轻叹,声音里透着无奈伤感,“佩缜跟着朕,多年来没有少吃苦头,还没享上几天清福,就那么早早的去了。寅雯这个孩子,平日仗着朕的疼爱,性子不是很好,历来都有点不知高低轻重。可是,佩缜只有这一个孩子,朕亏欠了她太多,所以对寅雯偏疼了一些。”

慕毓芫看着皇帝憔悴的样子,终是难过,忍住了想要说的话,只道:“是,臣妾心里全都明白。”

“得空的时候,只要想起佩缜就觉得对不住她,等到将来……,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明帝轻声叹气,又道:“其实这些年来,你待寅雯一直都很不错,想来朕今日也是多事,倒是让你伤心了。”

慕毓芫听他说了许多,垂眸道:“臣妾并没有,皇上太过言重了。皇上放心,臣妾今日说过的那些话,答应过的那些事,往后必不失言。”

“你过来,别离朕那么远。”明帝抬手,让慕毓芫靠在自己的肩头,似乎安心踏实了一些,缓缓往下说道:“当初朱家的人待朕不薄,佩缜更是耗尽心血,后来朱锡华祸乱朝纲、阴谋皇室(奇*书*网^。^整*理*提*供),朕下旨处置了不少的人。倘使佩缜在天知道,一直会怪罪朕太过狠心,即便看在她的份上,也该对朱氏一门宽容些许。”

皇帝能够有今日尊荣,一多半都有赖于朱家背后的支持,以及朱锡华的策划,否则的话,恐怕今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慕毓芫当然明白其中道理,不过这话皇帝说得,自己却不便评论什么,于是静静聆听不语。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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