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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徵宫词-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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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也是这般迷人炫目的景致。彼时正值两厢愉悦之际,随手攀折一枝红玛瑙珠般的花苞,与她插在云鬓青丝间,只觉眼前女子笑靥娇媚尤胜繁花。心内被无边喜悦一点点充盈填实,像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突发奇想笑道:“宓儿,不如我们在树上做个记号,往后的每一年里,等到今日我们都来加上一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猜最后能集下多少个?”

“呵,旻旸想刻什么?”海棠花树下的女子温婉含笑,她仰起头凝望自己,那盛满点点繁星的剪水明眸里,清晰的漾着一缕缕香润如丝的甜蜜。

谁知道,后来也就次年来过一次。明帝感到心口疼痛难抑,身边并没有带人,独自落落步下有风楼,来到刻下恩爱的海棠花树下。因为是靠墙偏僻生长,半树粉盈盈的海棠花已经伸出墙外,贴墙的一枝树干上,有金簪划下的两点不明显痕迹。原本是打算刻一个“宓”字的,可惜第三笔还没来得及划上,纠缠旧事横亘突起,将一切美好都冲得七零八落散去。

一招不慎,自然满盘皆输。

明帝缓缓抬起手,对着花树凌空虚划了一下,想象着划上去的情景,只是侧首时身边却空无一人。正在怅然叹气,忽然听见一阵“沙沙”响动,赶紧拨开重重花枝,厉声喝道:“谁在那边?出来!”

不远处的浓荫花影下,半掩着一名珊瑚色宫衫女子,身姿纤秾合度,像是正要自侧门出去,闻言急忙过来行礼,“臣妾杜氏,给皇上请安。”

“呵,是小玫瑰呐。”

“是,臣妾刚巧路过此处。”杜玫若神情自如,举止也是不卑不亢,只是又稍稍欠了欠身,微垂螓首道:“不知皇上在此,方才臣妾冒犯了。”

明帝看着她平静的眸色,琢磨着刚才声音的来历,自己在心里想了一会儿,嘴角不由稍稍上扬。面上仍是一派淡定,笑道:“没事,正好陪朕说说话。先头逛了大半个园子,一个人走着也怪闷的,你来正好,咱们到旁边亭子里坐会儿。”

“好。”杜玫若并不多言,落后一步跟随踏上台阶。

明帝端坐在凉亭石凳上,指了指旁边位置,朝杜玫若笑道:“你也坐罢,不然朕还得抬头说话。”随和笑了一笑,“你们进宫也快一年了,朕平时事情太多,也没顾得上看望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了。”

杜玫若双眸灿灿含光,浅笑回道:“皇上为天下大事操心,为朝廷政事辛劳,是天下黎民百姓的福气,也是大燕朝江山社稷的福气。臣妾等人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委屈呢?难得皇上还如此挂念,臣妾更要替众姐妹谢恩。”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女子一生中初初绽放的岁月,眼前容华鲜妍的少女,犹如一朵娇粉动人的玲珑芍药。明帝淡淡扫了几眼,凭风倚栏畅笑道:“如今的小玫瑰,出落的亭亭玉立,真是不负玫瑰之名。”

杜玫若略微低侧着头,清光勾勒出她优美的脸庞弧线,鸦翅似的浓长睫毛,使得明眸覆上一层迷蒙雾气。似乎有些女儿家的娇羞,低头回道:“皇上说话正是风趣,总爱拿臣妾来取笑,让别人听着笑话呢。”

明帝畅然笑了两声,悠悠反问道:“眼前只有我们两个,哪有什么外人?”

空气里微风徐徐,带着一股子朦胧旖旎的意味。杜玫若不由脸红起来,毕竟还是娉婷少女的年纪,当着男子自是开不起玩笑,更何况那人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只是也不便不答话,只得细声道:“皇上今日来园子里赏景,可否看到什么好景致?”

如今,焉能再看到好的景致?明帝收起玩笑的心情,往远处的海棠树眺望,一簇簇粉白花朵盛开,三、五朵并在一起,零星夹杂着殷红点点的花苞,美则美矣,只是自己没有半分赏花的心情。恍惚之间,似有一痕天水绿轻衫轻晃而过。再仔细看过去,十字错格花窗透出后面花景,几株花树随风摇曳,红花绿叶间并没有半分人影。

“皇上?皇上……”大约是太久不闻声音,杜玫若疑惑抬头。

明帝没有答她,起身穿过连廊绕到侧门,四下里张望了一会,周围仍只有繁盛枝叶的细细摩擦声。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内却更加觉得失望,回头见杜玫若过来,兴味索然道:“朕也累了,你先回宫去罢。”

杜玫若自然不知皇帝的心思,只是以她的身份处境,根本没有多加言语的机会,只得顺从点了点头,“是…………”脸上有几分掩不住的失落,神色恹恹转身,忽然“啊呀”轻呼了一声,锦缎银线绣花鞋前,静静躺着一根赤金的碧珠凤簪。

“给朕!”明帝语声冷淡,伸手拿过纤细的坠珠长簪,极简单的款式,顶头一只虚化的衔口金凤,以金丝缠成坠线,末尾系着一颗光洁莹亮的独山玉坠珠。

杜玫若抬头觑了一眼,小声道:“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她,也是来看海棠花树的罢。明帝心中百味陈杂,完全没有听到杜玫若说话,默默站了一会,周遭静得空旷,仿佛偌大的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

到了三月下旬,断断续续下了十来天的绵雨。毕竟还不到梅雨时节,阴霾少晴的天气提前而至,未免让人十分扫兴,各色花树也被风雨吹打的凋零不堪。在后宫诸人心情郁郁之际,杜玫若却显得格外精神,自从那日御花园“巧遇”之后,皇帝总会隔三差五的过来坐坐。若说皇帝去沁水阁是过路情,那么如今淳宁宫并未他人,几个没有位分的秀女也不值得一提,自然是专程过来看望自己。

随着皇帝驾临淳宁宫次数渐多,鲜花着锦、水涨船高,不过数天时间,杜玫若已经渐有新宠之势。而前几日一道晋封圣旨,更是让多日流言尘埃落定。玉荷挑出新赐的金鹊缠枝长钗,在云鬓上比着位置,满脸高兴道:“贵人,如今你已经升了位分,更应该把住机会,才能让位分名副其实啊。”

杜玫若拿过金钗别于发髻,侧首迎着阳光,脸上妆容精致合宜,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低头在妆奁盒子挑了一会,拣起一对茶黄色半透琥珀耳坠,对镜戴道:“你一个小丫头,说这些话也不害臊?皇上的心思谁知道呢,别没事乱琢磨,去把那条黄梨散花的流苏取来,少在这儿啰里啰嗦的。”

玉荷笑道:“是,贵人还得赶去谢恩呢。”

昨日有乌瞿国使者觐见,带来不少本国礼物,皇帝挑了两盒子香料让人送来,说是很合杜贵人的气韵。原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谢恩亦是一个见面的机会,杜玫若自然不会放过,自是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乘着软轿赶到霁文阁时,皇帝正在喝着闲茶,迎面笑道:“不过是件小玩意儿,你又何必再专门跑一趟。”

杜玫若欠身裣衽下去,耳坠在脖颈间带过一道清凉之意,等着皇帝指了椅子,方才起身回道:“臣妾只是想见一见皇上,看着皇上身体安康,心里才觉得踏实,只是怕常来耽误了正事。”

“哦……”明帝含笑怔了怔,两道目光直直投射过来,“呵,那很好啊。朕就算心情再不好,听你这么一说,也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末了又补了一句,“你以后想来只管过来,朕也想多看看你。”

皇帝如此言语,杜玫若自然是满足欢喜的,只是未免太快了些,潮水般的恩宠隆眷有些不大真实。原以为皇帝一颗心都在泛秀宫,都已做好漫长难挨的准备,谁知道事情的进展出乎想象,不由轻微晕眩,“皇上,臣妾何德何能……”

明帝悠悠笑道:“原来,小玫瑰也会害羞的。”

抛开自己的那些私心,抛开皇帝九五至尊的身份。眼前的男子正当烁烁盛年,兼之言谈风趣、心思细腻,比之那些少年纨绔子弟,怎么也要胜出七、八分罢。杜玫若想着当初的选择,更加笃定坚持,自个儿胡思乱想了半日,才想起忘记回答皇帝。赶紧抬头想道歉两句,正好撞上皇帝含笑的目光,有些不流畅道:“臣妾……,方才来的时候太匆忙,今日天气这么闷,原该备一些花茶水露过来。”

明帝恍若没有看见,只是笑道:“先头朕挑的那两样香料,你用着可还好?”待杜玫若点了点头,又道:“乌瞿国原本盛产香料,应该差不多,不过那些人却着实让朕厌烦,行事没有半分见识。”

杜玫若已经自然了些,顺着话笑道:“两样都很好,臣妾不知该先用那样了。”

“皇上,礼部有奏折呈上。”

“不知好歹!”明帝只将折子略翻了一翻,便皱眉撂在案头,“区区乌瞿小国,居然想娶我大燕朝的公主?传礼部侍郎慕毓藻过来,拟个折子打发他们!”

“皇上…………”杜玫若脑中星光一闪,很快有了自己的计较,因而上前婉声道:“皇上何必动气呢?不论怎么说,和亲也是一件好事呐。”

“你不懂。”明帝摆手笑了笑,侧首道:“乌瞿本是寡国小民,国内安定尚且依赖我朝支援,可是又不肯安静,总跟四周邻国生出摩擦。市井小儿以此为笑话,说是‘乌瞿自来絮絮然,行为有如村尾妇人矣’。大燕的公主何其尊贵,岂能轻易下嫁乌瞿?再者说了,眼下并无适龄的公主,趁早让他们死了心!”

杜玫若忙道:“若说适龄的公主,却也有的。”

明帝稍显诧异,问道:“哦?寅雯才刚出嫁,哪里还有?”

“皇上政务繁忙,想来忘记了。”杜玫若盈盈浅笑,“沐华宫的陆嫔娘娘,不是还养着一位公主?若是论起年纪来,仿佛比四公主还大一些呢。”

“是么?”明帝自言自语,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杜玫若大致知道其中关窍,只是拿不准皇帝的心思,但她明白此时不宜多嘴,因此低头抿好双唇,陪着皇帝一起静默下来。

《元徵宫词》薄?慕颜 ˇ第三十章 柳絮(下)ˇ 

午后时光流逝如水,日暮渐渐西沉。新晋封的杜贵人前来请安,与皇帝闲话了大半个下午,可见帝眷正隆,宫人们都心神领会立定静候。多禄倒是有些为难,若此刻是皇贵妃娘娘在里面,不消多说,自然按照往常规矩预备晚膳。对于这个新宠杜氏,却不知皇帝心里如何打算?因此在门口踱步犹豫着,忍不住抬手揉着眉头,忽然瞥见一痕浅黄银泥飞云宫衫出来,忙上前笑道:“贵人,是要回宫去么?奴才让人去预备车辇。”

“多谢费心,不敢有劳多总管。”杜玫若微笑着欠了欠身,甚是谦和有礼,“先头是乘着软轿过来的,想来玉荷他们还在等着,我自己回去便好。”

“那好,贵人慢走。”多禄笑着让出路来,刚要转身,便听皇帝在里面唤人,连忙快步奔了进去。小心往上觑了一眼,皇帝神色淡淡的,不像是有什么好心情,因此陪笑问道:“皇上,让底下的人预备晚膳么?”

“不用。”明帝微微摇头,“先去传内务府管事过来,别弄得大张旗鼓的,你亲自过去一趟好了。”像是有些身心皆疲,阖上双目静了那么一瞬,“另外让人预备车辇,今天晚膳摆在泛秀宫罢。”

多禄猜不出皇帝所为何事,也不敢私下乱猜。领着内务府总管回到霁文阁,自己只在偏殿静侯着,原以为皇帝必有要事交待,一时半刻不得完事。谁知道没过一会,便见内务府总管一脸郑重出来,连个招呼也没打,一闪身就从侧门悄然没去。

“多禄!”明帝在里面扬声,稍显烦躁。

多禄赶忙小跑进去,躬身道:“皇上,车辇已经预备好了。”

“嗯,走罢。”明帝面色平静,愈发让人觉得莫名压抑。穿过珠帘脚步稍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转身绕到紫檀雕花宝漆橱前,从盒子里取出一根赤金凤簪,静静看了一会,最后反手拢在广袖之中。

晚膳的时候,几个孩子自然都在席上。自从七皇子没了以后,席上总是空荡荡多出一个位置,所以干脆换成圆桌用膳,借此避免此类不自然。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大人们都懒洋洋的,孩子们自然不敢说话,都只顾闷头拨饭。唯有小皇子年幼,尚且看不懂父母的脸色,拿着小银勺摇晃道:“南瓜球,还要南瓜球……”

“来,父皇给你勺一个。”明帝亲自取过小皇子的瓷碟,勺了两个金黄滚圆的小南瓜球,递过去温柔笑道:“小澜还想吃什么?父皇给你端过来。”

“不要了。”小皇子笑眯眯摇着脑袋,大口咬了半个南瓜球,咕嘟着一张小脸,将剩下的半个举起来,“母妃,你也吃一个球球。”

“好,小澜乖乖吃饭。”慕毓芫低头笑了笑,握着勺抿了一点在嘴里。

“父皇…………”九皇子夹了一筷子青笋,放到皇帝面前的碟子中,“今天的青笋做的特别脆,酸味儿也很正,父皇多尝一点儿。”

“好。”明帝含笑点头,低头吃了两口赞道:“果然不错,你也坐下用饭罢。”

因为这一打岔,席面上气氛缓和了些。小皇子没吃多少便不肯再吃,慕毓芫见他用的差不多,用丝绢擦了擦小嘴,遂唤来奶娘抱到偏殿玩耍。十公主见旁边位置空着,赶紧跑过去坐下,搂着慕毓芫的胳膊笑道:“母妃好偏心呐,也给棠儿擦一擦嘴罢。”又朝九皇子努了努嘴,“九哥哥可别跟我抢,你去找父皇罢。”

“你少乱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学?”九皇子端坐不动,认真拨着碗里的米饭,抬头瞧了两眼,“你都多大了,还好意思跟小澜比?”

十公主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是是,数你最听话懂事。”

明帝见他兄妹二人斗嘴,像是觉得有趣,看了一会笑道:“棠儿毕竟是女孩儿,难免是要娇气一些。佑綦你是哥哥,不学这些淘气才好。”

“娘娘……”双痕掀起珠帘进来,躬身禀道:“刚才小皇子喝水太急,不小心呛了一口,这会儿正哭着,娘娘还是过去哄两句罢。”

慕毓芫与她主仆多年,听得出话里的轻重缓急,情知必是有事,需要避开皇帝才方便商议。心下自是清楚明白,遂道:“跟前的人也太不上心,怎么不仔细着点?”说着叹了一口气,“哎,总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因为小皇子自幼生疏的缘故,明帝也不是太疼爱,比起当初对七皇子的宠溺,自然要少了好几分,闻言只道:“你去瞧瞧,若是还哭就抱过来。”

偏殿的宫人早已摒退,只有香陶在门口侯着。双痕扶着慕毓芫进去,从怀里摸出一枚蜡丸,捏开取出小纸卷,低声急道:“内务府的刘全得了消息,特意让人送过来,说是事关重大,请娘娘看后做个定夺。”

慕毓芫皱眉展开纸卷,上面字迹潦草不堪,像是用木炭仓促写成,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今有严旨,急备公主下嫁礼。”稍微思量了一会,渐渐有些顿悟,手上一松,那纸卷便轻飘飘落在地上。

双痕拣起纸卷瞧了瞧,小声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要嫁哪位公主?怎么偷偷摸摸的,难道…………”她语声猛地停顿,瞪大眼睛看向过去,“难道,皇上要把……”

“还能有谁?”慕毓芫语声带恨,极力抑制愤怒的情绪,“除了佑芊以外,还能有哪位公主可以出嫁?那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养了十来年也算难为,不过是碍着我的情面,如今终于找到机会了!”

“机会?”双痕侧首想了一会,片刻惊道:“前几天乌瞿国特使求婚,皇上竟然恩准了?莫非…………,皇上真的要让公主嫁到乌瞿?那种偏远的地方,公主一个人嫁过去,今后的日子……”

“好,很好……”慕毓芫竟然笑了笑,声音不无凄凉,“知道我不会答应此事,怕我得知从中作梗,所以就千方百计瞒着、掖着,终究连我也一块儿算计进去!”长声吁了一口气,阖目叹道:“罢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双痕也是一脸无奈,着急道:“皇上既然有心隐瞒,必定是铁下心了。再说,这可是皇上给内务府的密旨,娘娘总不能去当面询问,那可就说不清楚了。等到过几天诏书一下,纵使娘娘再阻拦不肯,终究也是无用,圣旨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不行,此事我不能出面。”慕毓芫不住的摇头,“皇上是什么样的性子,我太清楚了。我若为佑芊与他争执,皇上未必一定会让步,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将来都只会害得佑芊更苦,处境也会更糟!”

“那……,难道娘娘不管了么?”

“我若是不管,佑芊必嫁乌瞿无疑。”慕毓芫冷静下来,心中反倒格外的清明,将纸卷扔到香炉里焚尽,“既然急着预备嫁礼,想来也就一两天时间。那么,最好能在今夜生出变故……”

“什么变故?”

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一个女子嫁不出去?生病?好像有些来不及,再说未免太过赶巧了些。逃走?在这层层戒严的深宫里,想想都觉得荒谬。慕毓芫扶住额头,觉得头颅痛得快要炸开,千百个念头飞速流转,忽然一丝灵光闪过,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一点点亮光。

双痕小心瞅了一眼,忙问:“娘娘,想到什么好法子?”

“好的没有,不大好倒是有一个。”慕毓芫算着来偏殿的时间,不愿多做耽搁,低声细细交待了几句,“赶紧让文贵人去办,越快越好,免得赶不到圣旨前面,那时我也没法子了。”

双痕有些为难,迟疑道:“若是这样,岂不是有损公主名节?”

“是名节重要,还是将来的日子重要?”慕毓芫侧首反问,又嘱咐道:“最近几天时间,不要和内务府的人打交道,你面上也别带出什么,只跟平常一样。今晚得让皇上留下来,大伙儿都在跟前晃着,你要记住,此事和咱们没有任何关系!先出去再说,别在这儿絮絮叨叨了。”

“是。”双痕抿嘴点头,出门抱上小皇子。

慕毓芫刚在寝阁歇了会,正给小皇子擦着小脸,便见明帝领着一双儿女进来,似乎刚刚说笑过。九皇子看起来蛮高兴,十公主抢先奔过来,凑近笑道:“母妃,九哥哥得了父皇夸奖,这会儿正得意呢。”

慕毓芫平缓着内心情绪,微笑问道:“佑綦,得了些什么表扬?”

九皇子低头笑了笑,“没什么,都是棠儿瞎说呢。”

明帝在旁边椅子上坐下,笑道:“刚才跟佑綦说道箭术,头头是道的,前些日子朕也瞧过了,看得出下了一番苦功夫。”随意闲话了几句,含笑抬手道:“佑綦,你们带着小澜出去玩,过一会早点睡。”

“是,父皇和母妃安歇着。”九皇子躬身行过礼,俯身拉上小皇子,回头招呼十公主跟着,小声抱怨道:“真是,多嘴的小丫头!”

“你能比我大多少?”十公主吐了吐舌头,先跑了出去。

虽然二人心中有芥蒂,但都不是任性妄为的人,何况性子皆是冷静,所以也不至于当面争吵什么,只是气氛稍显冷淡而已。明帝在沉默中静了一会,从袖口里掏出细长的碧珠凤簪,递到面前问道:“前些日子在御花园拾的,仿佛记得是你的首饰。”说到此处语声稍缓,又问:“那天……,你也过去了罢?”

既然都彼此用上算计,何苦再谈什么情分?慕毓芫在心中冷笑,越想越觉得心口疼痛,越发悲凉无望,言不由衷道:“皇上不是有佳人相陪,又问这些做什么?臣妾有没有过去,这簪是不是臣妾的,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哎,你果然为这个生气。”明帝握住面前纤细的素手,靠近柔声道:“那天朕是去看海棠花树的,原没想到你也会去。至于杜贵人……,不过是偶然遇上而已,你从来不是这样多疑的人,如今何必多心呢?”

“呵,皇上真会说笑!”慕毓芫甩开皇帝的手,“有风楼何其偏僻,谁会无事跑到那里去?皇上要见哪宫妃子,臣妾原本管不着,只是皇上何必非到那个地方?”有巨大的悲怆气流涌上来,泪水盈得恰是时候,“从前说过的那些话,许下的那些承诺,难道皇上都忘记了么?若是如此,不如把那海棠树砍掉好了……”

分明心中恨极、怒极,却不能大声质问面前的人,还要做出深陷旧情的模样,怎么能够不悲哀呢?原来已经坏到了这般田地,恩爱是假的、情分是假的,只有眼泪如洪水般拍浪涌来,一切都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明帝的眸色更柔了几分,手指轻轻覆上去,将那汹涌溢出的泪水抹掉,弄得一掌心潮湿如露,轻声叹道:“别说傻话,朕怎么会忘记呢。”

…………忘了吧,都忘了吧。

十年缠绵迷梦终于苏醒,原本不该沉沦进来。从前的甜言蜜语、遣惓柔情,像一根根看不见的透明蛛丝,悄无声息的织成无形迷网,终于将自己卷入其中。如今每拔除一根,心就跟着抽魂般疼痛一下,一痕一痕,将自己划得支离破碎,再也不复当初。那些脆弱的情爱,还是在时光中渐渐流失,在算计中慢慢腐坏,如何努力也挽不回来了。

一拢月华清凉如水,泼洒遍地。椒香殿内也沾染上轻盈灵气,窗棂、白玉花觚,以及那薄烟般的重重帷幕,都变得晶莹透明起来。慕毓芫感到手上紧了一下,缓缓睁眼看过去,皇帝的目光异常柔和,正恬静微笑着凝望自己。有那么一刹那,恍惚悠然回到旧日景象里,却不愿出声,仿佛是个一触即碎的浅梦。

“醒了?”明帝柔声笑问,索性翻身坐起来,去掉金冠、脱下龙袍,只着一身江水色的柔软衾衣,好似悠然自在的世家公子。

慕毓芫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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