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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权柄-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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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知是委屈了郡马。”种谊颇有点不好意思。

狄咏笑道:“先父即起于行伍之间,终身不愿去黔字。这等事,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种谊凝视狄咏,半晌,哈哈大笑,赞道:“果真不愧是狄武襄之后!来来,今日便请郡马与我一起观操!”

种谊的话音方落,便听营中出操的号角,呜呜吹响……

自从进入五月以后,平夏城一带的天气,便一日热过一日。

西夏军自梁乙埋掌军之后,基本上放弃了对补给线的骚扰,狄咏的精力,便大部分转移到对振武军的教习上来。他在京师时,便曾经亲自训练诸班直侍卫,此时率一干侍卫重操旧业,倒也是熟门熟路。不过种谊的振武军第一军的训练,与对禁中侍卫的训练,却也颇有不同之处。军中格斗技巧,讲究简单实用,无论是枪法还是刀法,套路都非常简单。除此之外,最注重的是大小阵形的转换,以阵战为上;若然迫不得己要散兵交战,种谊也非常注重部下兵士的配合,要求永远以伍为单位,协同作战,以三打一,形成局部优势,严禁单打独斗。狄咏亲自介入这些训练之后,才发现种谊的确有过人之材。他知道大宋枢府正在编撰马步水器四军操典,不免常常感叹,若步军操典中纳入振武军第一军的经验,必能大大提升大宋步军的战斗力。只不过狄咏亦深知,以自己的身份,却不太方便向枢府建言。他受命至陕西,肩负何等使命,他并非不知。然而他此时却沉迷于军中,不能自拔,心中也常常隐隐感觉不安。只不过狄咏此时如同一只离水已久的龙,一入大海,虽然明知多有不妥,却再也舍不得上岸,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在海中纵情施展,得过且过。

这一日早晨,狄咏观操回到营帐,因觉天气转热,便卸了盔甲,换上一身白袍,坐在营中读起书来。才翻了几页史书,便见有传令官闯进帐中,欠身禀道:“狄将军,奉高帅之令,召将军至西大营中军大帐议事。巳正不到,军法从事。”

狄咏忙起身应道:“是。”

待那传令官退去之后,狄咏连忙又换回盔甲,带上几个亲兵,牵马出营。出了东大营之后,方敢上马,往西大营驰去。

到了东大营,狄咏将马交给亲兵,便往中军大帐走去。

此时平夏城已建成四成左右,难得这日梁乙埋不曾来攻营,虽然日头高照,空气燥热,兵民们也不敢片刻停歇,只是加紧筑城。而了望的士兵,更是不敢稍有松懈,在敌楼上不断巡视,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狄咏从营门直往中军大帐,只见甬道两旁,剑戟森严,不断有阶级较高的武官,脚步匆匆的赶来,有些人还一边赶路一边端正头盔,气氛颇不同以前。狄咏不由得心中一凛,猛然间似乎从这紧张的空气中嗅出了些什么,双手不自觉握成拳,手心中竟兴奋的浸出汗来,脚步也加快了。

进了中军大帐,狄咏抬头便看见种谊在左侧最上首的位置坐了。二人用目光微微致意,狄咏正要寻自己的位置,忽听一人沉声说道:“狄将军,请坐这里来。”说话的却是端坐在正中虎皮帅椅上的高遵裕,他凝视狄咏,一手指着右手边的一张椅子。

狄咏唬了一跳,忙欠身说道:“高帅,末将不敢僭越。”

“但坐无妨。”高遵裕的口气不容置疑,却也未曾多加解释。

狄咏不敢推辞,忙又欠身谢了,迎着帐中许多火辣辣的目光,上前坐了。

高遵裕见他坐下,便不再说话,只是绷紧了脸,望着中军大帐中的一座座钟。时针一点点的向巳正时分偏移,帐中的将领越来越多。终于,在离巳正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满帐将领,皆已到齐。

中军官即刻入帐拜道:“禀高帅,众将已集。请高帅升帐!”

“升帐!”高遵裕虎视帐中,高声喝道。

“升帐!”中军官紧跟着高声唱道,一面退至帐下侍候。

众将一齐起身,向高遵裕欠身说道:“参见高帅!”

高遵裕微一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沉声说道:“众将归列。”

“谢高帅。”众人这才退至各自的位置,或坐或站,静候高遵裕开口。所有的人都知道,高遵裕这个时候突然大集将领,其意义不言自明——大战在即。

“梁乙埋那老狗耀武扬威已经有些日子了,这些天来,本帅一直勒令诸军,坚壁不出,又按天减少炸炮的用量,更经常派小部队佯败于西贼,诸位心中,想必颇有不满!”高遵裕环视帐中,忽厉声说道:“然本帅之所以示敌以弱,骄敌之气,全是为今日之事!”

“便请高帅下令,末将愿率本部兵马,踏平西贼!”包顺大步出列,高声说道。

高遵裕赞赏的点点头,高声道:“包将军有此豪气,堪为诸将表率!本帅今日召集众将,便为破贼之议。五日之后,便是破贼之期!”帐中众将,自种谊以降,听到这话,顿时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梁乙埋率十万之众来攻,一直以来,都是西夏攻宋军守,一夜之间,便听高遵裕说“五日后破贼”,岂非如同痴人说梦一般?一时之间,大帐之中,竟是鸦雀无声。

高遵裕却是视若无睹,继续说道:“这几日来,西贼屡次强攻我西大营,却不曾匹马渡河。我欲与西贼于五日后决战于营前,目下还缺一位智勇双全之人,前往西贼军中,向梁乙埋下战书,约定五日后午时,为决战之期。若梁乙埋敢来攻我,本帅便敢放他渡河!”

众人听到高遵裕这番话,若不是恪于军律,早就要议论起来。但大部分人心里面都是大不以为然。河流本是天然之屏障,西夏军一向不擅水战,又害怕宋军半渡而击,西大营能安然无恙,大半有赖于此。此时将地利拱手让出,搞什么约期决战,未免过于迂腐。兵凶战危,世事难料,万一失手,难道不被人一把火烧了平夏城,到时候岂不悔之晚矣?

有人揣度高遵裕的心思,自作聪明的问道:“高帅莫非是想诱梁乙埋渡河,半渡而击之?只恐梁乙埋不肯轻易上当。”

“本帅并无此意。”高遵裕冷冷的断然否定。“这种雕虫小技,焉能瞒过梁乙埋?本帅当告诉梁乙埋,只要他有种过河进攻,本帅就敢撤掉河边所有哨侯,他渡河完毕之前,我大宋军队不出营一步!”

“这!”众将再也按捺不住,种谊亦忍不住欠身说道:“高帅,此事似乎太险!西贼劳师远来,拿我军毫无办法。末将以为,西贼此时已是心浮气躁,只求速战。若是拖延下去,我军迟早筑城成功,而西贼迟早会孤注一掷,到时候再攻之,可得全功。某亦以为似乎不必现在冒险。毕竟西贼此时锋锐尚未完全磨去……”

“种将军不必多言。”高遵裕摆了摆手,语气中竟无半点商量的余地。“西贼久拖不利,我大军久驻于外,亦非好事。种帅岂能不知?早日决战,一分高下,固梁乙埋之愿,亦我军之愿。”

种谊默默点头,高遵裕这一点,却是说得非常在理的。梁乙埋久攻而无功,仗打得越久,士气就会越加低落,而且国内难免也会遇到问题,自然迫切希望有机会能早日决战;何况西夏军队不善攻城,双方拉出部队来打一场野战,于梁乙埋来说,的确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宋军这边,却也有不得不战的理由——若是拖久了,军事上虽然问题不大,但是政治上与财政上的压力,却是不可以轻视的。十几万军队在外面呆上几个月,花掉的,是朝廷一年甚至几年的积蓄。财政刚刚略有好转的大宋,如何能够经得起这般折腾?而且从军事来说,拖得越久,士兵们的警惕感就越低,厌战情绪就越高,这也是客观的事实。万一有变,结果谁也预料不到……

但问题是,有什么样的理由,值得高遵裕要如此迫不及待的与梁乙埋决战?以至于他心甘情愿放弃许多的有利条件,来引诱梁乙埋决战?

种谊相信高遵裕不是什么出色的名将之材,但是他也绝不是笨蛋。

高遵裕却没有去在乎种谊在想什么,他凌厉的目光,从帐中众将的脸上一一扫过,似乎要穿透每个人的内心。

“本帅想知道,我大宋军中,有没有一位英雄好汉,敢去西贼军中,送下战书!”高遵裕的声音,冰冷的穿过帐中略显闷热的空气,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每个人都在迟疑着。

送战书这种事情,功劳不显,但是风险极大。

天知道梁乙埋会不会借你人头来祭旗?

“众将,有谁愿往?”高遵裕的声音再次响起。

“末将愿往!”一个声音朗声答道。

帐中众人的目光刷刷地集中到主动请缨的狄咏身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有些人把震惊与不可思议写在脸上,有些人却深藏于心中,不形于色。

“狄将军!”种谊忍不住略带责怪的唤道:“以将军的身份,不适合去做这种事情。”

高遵裕也眯着眼睛,不住的打量着狄咏。

狄咏是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这个官阶,按大宋的新官制的规定,是可以担任军都指挥使这样的要职的高级指挥官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大宋整编各军的军都指挥使,大都由五品武官兼任,但这只是迫于形势的需要,因为这些人大都还兼管一个防区的防务。何况,大宋有五品以上的资历,又能带兵的武官,并不是很多。所以,即便在平夏宋营之中,昭武校尉也有几个,资历比狄咏高的也不是没有,但是狄咏亦毫无疑问,是此帐中少数的阶级很高的军官之一。

更何况,狄咏还有特殊的身份!

郡马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武经阁侍读”虽然荣耀,但也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兵部职方司员外郎兼陕西房知事兼权陕西安抚使司护卫都指挥使”的职衔,其份量却是不思自明的!

狄咏身负如此重要的职务,不呆在京兆府,却冲到了平夏城这样的前线;而石越竟然也毫不挽留——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十分地吊诡。高遵裕常常会有莫名其妙的担心:皇帝会不会把狄咏不能呆在京兆府的账,算到自己头上?

而此时,这位狄郡马,竟然还要请缨去送战书!

高遵裕不是很能理解狄咏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这种事情,他有义务制止。

“狄将军。”高遵裕缓慢而又坚定地举起了右手,做了一个果断的手势,沉声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若让将军去送战书,岂非是让梁乙埋笑我大宋无人?”

“不错!”一个武官大步出列,高声道:“高帅,送战书这种小事,交给末将便可,何必劳动狄将军虎驾?”

高遵裕见又有人请缨,不由大喜,循声望去,认得这个武官是翊麾副尉韩处。他赞许的点了一下头,问道:“韩将军果然愿往?”

“军中岂有虚言?!”韩处慨然应道。

“好!”高遵裕一拍虎案,抓起一支令箭,正要下令,却听狄咏欠身说道:“高帅请慢下令!”

高遵裕斜睨狄咏,问道:“狄将军还有何事?”

狄咏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大帐中间,朝高遵裕与种谊抱拳一礼,方转过身来,指着大帐之外一百五十步远的一棵枣树,向韩处问道:“韩将军能射此树之枝么?”

韩处度量了一下,道:“愿勉力一试。”

高遵裕与种谊对视一眼,笑道:“弓箭侍候!”

中军官忙取了一张弓与一筒箭,送入帐中。

韩处接过弓来,大步走到大帐门口,踩了个箭步,张弓搭箭,瞄准枣树之枝,“嗖”地一箭射出,只见树枝一阵晃动,那枝箭却不知去向了。韩处知道这是箭擦枝而过,功亏一篑,不由红了脸,摇摇头。

狄咏走到韩处身边,微微一笑,接过韩处手中弓箭,搭箭上弦,拉弓如月,亦不怎么瞄准,“嗖嗖”三箭连发,只听帐外士兵齐声喝采,便见那三枝箭,排成整齐的一列,正好钉在那枣树的枝条之上!

韩处呆呆望着那枣树上面的三枝羽箭,半晌,方叹了口气,道:“将军神射,末将不如也!”

狄咏朝韩处温和的笑了笑,转身走入帐中,向高遵裕抱拳道:“高帅!两军交战,互递战书,送战书之人武艺如何,关系两军士气。末将非是敢争功,亦并非是不知自重。而是相信若由末将前往,必可激怒西贼,挫其士气,亦能全身而退!”

高遵裕听狄咏说得在理,不由犹豫了一下。

狄咏又道:“末将知梁乙埋虽然昏庸无能,但是却多疑。若不能当其三军之面激怒之、折辱之,其不必来。若非如此,高帅又何必要遣武将前往?送书之事,一小兵或一文吏足矣!既是事关重大,苟为国家社稷,末将又岂敢以身份避嫌?”

高遵裕自然也知道能不能促使梁乙埋准时决战,事关重大。虽然有许多因素,使梁乙埋也会急于决战,但是世事多变,人心难测,谁又敢说他一定会来?这种事情,自然是多一些把握更好。若狄咏不是身份特殊,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但是……

他沉吟了一会,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便下了决断,道:“便以翊麾副尉韩处率十名挚旗前往西夏军前下战书!狄将军可乔装成韩处之副,一同前往!”

“遵命!”狄咏与韩处连忙欠身,高声接令。

西夏没烟峡之前奔驰着一队骑兵。这些骑兵全都身着深绿色的背心,背心上绣着长箭射日图,从背心所不能遮蔽的地方,可以看出这些骑兵们在里面都披了黑色的轻铠,有些铠甲上面,还透着血色的黑光,显示着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所骑的马,都是清一色的黑马,一时间加鞭飞奔,一时间缓驰,马蹄声落在没烟峡前的山道上,宛如一阵冰雹经过。

这队骑兵中,奔驰在最前面的,便是大宋朝侍卫步军司所辖神锐军第二军的翊麾副尉韩处,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剑眉星目的美男子,那便是宋朝的郡马狄咏。他们身后的十名骑士,都是军中的“挚旗”,这些人不仅仅全是军中的骁勇之士,而且都是陕西本地人,对当地的地形非常的熟悉。这一行十二人,此时正受命前往西夏人控制的没烟峡,向西夏军统帅梁乙埋下战书,约期决战。

“狄将军、韩将军!”在一条羊肠小路的岔股地方,一名锐士高声喊道:“再有五里路左右,就到没烟峡了。”

“停止前进!”狄咏与韩处都勒马停了下来。后面的骑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到上官命令,也连忙勒马停住。

狄咏与韩处下了马,方向众骑兵说道:“都下马休息,让马歇息一会。”

众骑兵这才知道是为了要宽养马力,连忙纷纷下马,倚马歇息。

狄咏与韩处却没有闲着,二人牵马到高处,了望四周形势,却见四处只有荒凉的群山,并无半点人烟,甚至看不见西夏军斥侯的踪迹。

“韩将军,你看……”狄咏执鞭指了指四周,笑道:“梁乙埋真是自大狂妄,我们一路前来,至没烟峡仅有五路,居然没有发现一个斥侯,他真的不怕我军偷袭么?”

韩处笑道:“梁乙埋自恃有没烟峡天险,又料定我军不敢出战,平时自然不会派斥侯警戒。但是五里之内,我料他胆子再大,亦不可能不派斥侯。所以呆会,我们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至没烟峡前。不给他们斥侯报信的时间。这样,在气势上,我们便压倒了西贼一筹。”

“正是。”狄咏深以为然,道:“这样的话,我们全身而退的机会,就大了许多。我们至没烟峡越是突然,梁乙埋就越少机会派出人马来断我们回去的道路。”

韩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二人都知道此行危险重重,梁乙埋并非大度之人,二人还肩负使命,要对西夏人进行挑衅,真想要安全回到宋营,绝非容易之事。但是对于韩处而言,倒是非常想得开:狄咏这样的皇亲贵戚尚且悍不畏死,他韩处黔刺出身,又有何惧?

众人休息了小半个时辰,韩处算算时间,向狄咏移目示意。狄咏点点头,笑道:“是时候了。”二人纵身上马,韩处高声说道:“儿郎们!从此处前往没烟峡,马不许停蹄,一路之上,若遇西贼,听我号令,不可莽撞了!”

“我等理会得!”众骑兵早已上马,一齐应道。

“好!”韩处纵声大笑,高声道:“今日便看尔等扬威没烟峡,叫西贼胆寒!”

狄咏与韩处率领的这队骑兵,如同一道深绿色的闪电,穿行在没烟峡前的山道上,“得得”地蹄声,飞扬的灰尘,惊破了没烟峡的宁静。

很快就有西夏的斥侯发现了这只骑兵的存在。但是他们往往还没得及看清楚,就被飞来的羽箭刺穿了身体。只有少数的斥侯,才得及点燃狼烟。

没烟峡的西夏军队几乎是刚刚看到南方升起的狼烟,手忙脚乱地的关上没烟峡的寨门。狄咏与韩处率领的骑兵小队便已到了寨前。

西夏的将士们惊疑不定的望着穆然肃立在寨前的十二名宋军骑兵。

宋军在玩什么花样?所有的人心里都同时转过这个念头,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更远方。

远方的天空,蔚蓝澄静。

十二人来攻寨?

没有人会相信,既便是用“送死”也不能形容这种行为的荒谬。

宋军一定有什么阴谋……

双方默默对峙着,一时间,西夏没烟寨前,竟然是出奇的寂静。

“大宋朝翊麾副尉韩处,奉大宋朝定远将军、武经阁侍讲、渭州经略使高遵裕大人之令,前来下书,请夏国梁相国答话!”韩处洪亮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礼。*?

“区区一翊麾副尉,岂能见梁相国?尔既是下书,何不进寨?”没烟峡守将没藏阿庞站在城墙上,高声回话。听到韩处是来下书的,他总算是心神稍定。但是这些人强行穿过沿途的巡逻部队与斥侯组成的警戒圈,直抵寨前,如此下书,已是充满了挑衅的味道。而且自古以来,兵不厌诈,谁知道他们是真下书,还是假下书?

“尔是何人?敢来答话。”韩处轻蔑的问道。

“本将乃没烟峡守将!韩处,你休要无礼,既要下书,书信何在?”没藏阿庞朝属下悄悄打了个手势,开始准备调兵,不管宋军有没有阴谋,若是让十几个人吓得闭关不出,西夏军颜面何存?

“原来是没藏阿庞!”和韩处的声音一样,在整个没烟峡中皆清晰可闻的,是他声音中的轻蔑与不屑。“人人皆说,梁相国畏我大宋军,如鼠见猫,果然如此。我率十人来没烟峡,梁相国却无胆一见!尔即要书,书信便在此处!”

韩处的话音刚落,狄咏便已纵马驱前,弯弓搭箭,一箭射出。没藏阿庞眼见一枝羽箭朝自己飞来,顿时大惊失色,正要射避,便听到“啪”地一声,那枝羽箭已经钉入自己身边的一根木柱之上,箭身之上,还绑着一封书信。

没藏阿庞根本没有勇气去取那枝羽箭,他只是估算着自己与狄咏之间的距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骑兵手中明明拿的是弓而不是弩,但是他居然能射出超过三百步的距离!而且劲道如此霸道!射的如此准确!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冒上背心。

如果他是想射自己?

没藏阿庞还在后怕当中,便听韩处哈哈笑道:“阿庞,你可去禀报梁乙埋,我们高帅约他在四日后决战,他若有胆,届时便可以率军前来。我大宋军让尔等渡河再战!他若无胆,不如早日回去靠裙带做个太平宰相。不要像只鼠辈一样,只会骚扰,不敢打仗!”

没藏阿庞听到这等侮辱之词,正要设辞相讥,却见之前射箭的那个宋军骑士回转马头,高声笑道:“告诉梁乙埋,没本事不要学好男儿出来打仗!回家攀好裙带要紧!”说罢,一弯腰,手一抬,便见一枝羽箭如同闪电一般,飞了过来。

没藏阿庞几乎是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却见那只羽箭不是朝自己飞来,立时偷偷松了一口气。但这也只是一瞬间,只听见寨前宋军骑兵齐齐喝了一声彩,没藏阿庞立时朝羽箭飞去的方向望去,脸立时就白了——一面绣有斗大“梁”字的将旗,正好被那只羽箭射断了绳子,一个筋斗摔下城墙。

那个宋军骑士哈哈大笑,勒了马头,加鞭驱马,扬长而去。韩处与其他的宋军骑兵,也纷纷驱马跟上。

没藏阿庞呆呆的望着宋军骑兵扬起的灰尘越来越远,半晌,方才如梦初醒,大声喝道:“快,追!”‘

“蠢物!”梁乙埋手里紧紧捏着高遵裕写给他的战书,终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没藏阿庞搭着脑袋,不敢出声。“居然让十几个人出入没烟峡,如入无人之境!阿庞,你这个守将,是怎么当的?”

“末将该死!”阿庞“扑通”一声,慌忙跪了下来。但是回想起追赶那十几个宋军的情形,阿庞却宁愿在这里挨梁乙埋训斥。宋军前来的十几个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自己派了数百骑一路追杀,结果敌人没追着,反折损了几十人。特别是那个“神射手”,实在是太枭悍了,当真是箭无虚发,阿庞根本无法想象,宋军中也有如此箭术惊人者,左射、右射、回射,弓弦响过,西夏军必有一人落马,阿庞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去面对这样的敌人。不过,阿庞在隐隐的恐慎中,也略略觉得奇怪:宋军中有这样的人物,如何会不知名,反而位在一个籍籍无名的韩处之下?

“你该死又有何用?!”梁乙埋恨恨地瞪了阿庞一眼,真恨不能杀了他泄愤。但是他知道这个没藏阿庞是不可以随便处死的。没藏氏在西夏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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