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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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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看他俊朗的脸,我摇摇头笑了。既然是一场梦,就让它过去吧,今晚和以后,我都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生活,这样的幸福,原来那么值得珍惜。

 凌晨,我已经微醺,喝酒了?嘘……只有一点点,连承勋哥都没有阻止……好吧,我承认,他象征性的阻止过那么一下下。

 走出酒吧,大家突然都自觉的把我留给了承勋。一直送到我家楼下的小花园里,承勋突然拉着我,站住了。

回头看他,路灯昏黄的光芒在醉眼中旋转成一个个小光圈,他柔顺浓密的短发蓬松的覆在额前,低头看我的样子……就像漫画里的大天使。我咯咯笑起来:“承勋哥,你怎么才能长得这么漂亮的?分给我一半嘛……就一半!”

 他没有笑,却认真的说:“小宇,我有话想对你说。”

 夜晚的风有些凉,我也想认真的……看了他一秒,还是忍不住接着笑了——我猜,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说啊,我洗、耳、恭、听!”我笑着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

“小宇……我父亲母亲知道你这次出了意外,也很担心,听说你没事,他们都很欣慰,叫我要帮阿姨照顾好你……几年没见你了,他们很想你,想邀请你,和我一起,今年冬天去旧金山陪他们过圣诞节,好吗?”

 憋了半天原来就是这个啊,他还紧张的看着我,我突然长长的哀号一声。

 “怎么了?!”

 “我还以为承勋哥终于要对我表白了呢,结果是这种小事!我小小的自尊受伤害了,呜……”

 “你!”他如释重负的握着我的肩膀,“你这个野丫头!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把你怎么办?”

 他低头吻我,很温柔的,轻轻的。繁星满天的夏夜,花园里每一个空气分子都在传递着玫瑰花香。

长长的安静,他终于满足的离开我的唇,把醉酒+缺氧得神智有些恍惚的我揽进怀里。靠在他成熟宽阔的肩头,听见他在说:“原来一直以为可以慢慢等下去,等你长大,等你明白……你那么自由可爱无忧无虑,我不想把任何感情强加给你。可是这次意外让我发现,我已经等够了!就像你说的,‘生活里总是会有意外,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珍惜现在,生活得更幸福’,我一刻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等待上了……”

 用双手捧着我的脸,他笑着说:“这么多年,我还需要什么表白?既然你也在等着我开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答应了呢?”

 “不是不是!”我“奸笑”着退后几步,“哪有那么容易啊!要做我男朋友很难的!还有很多要求的……”

 “要帮我写作业!要陪我玩!我闯祸了不准凶我!对了!永远不能对我生气!我生气的时候要哄我!还有不准看别的女孩子,只准对我一个人好……”

 “在你需要的时候准时出现,在你不想见到的时候随时消失,你玩渴了给你水,累了哄你睡觉,你喜欢的东西就算是月亮也要摘下来送给你……”

 承勋又把双手插进裤袋,笑得好狡猾,“……陪你去海滩晒太阳,还有,用一生的时间陪你环游世界,哪怕是去南极看极昼极夜,去非洲雨林找食人族。”

 “……你都知道啦?”

 “笨蛋!你以为我这么多年不惜一个人回国守着你是在做什么?认命吧,你已经被我宠坏了,除了我,还有谁敢要你?”

 原来我被设计了……很多年?我正要再次哀号一声,他已经及时堵住了我的嘴。

 占够了便宜之后,他再次满足的离开我的唇,长长的手指滑过我的眉毛,鼻子,脸颊,掠过我耳畔凌乱的发丝。

 “现在没有意见了吧?”

 我很无力的趴在他胸前,“不……还有呢……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妈妈,圣诞节去旧金山,我也要妈妈陪我。”

 “怎么你以为我就会丢下阿姨一个人吗?我父母会亲自给阿姨打电话的,除非阿姨有自己的约会……”

 “那我们现在就去跟妈妈说。”

 “不用啦!”

 为什么?看看他狡猾的表情,沿着他诡异的眼神,我向身后张望。

 身后二楼,我家阳台上,妈妈正看着我们微笑,此时她背对灯光,眼里却有光芒晶莹闪烁。

 我又出丑了!

 “妈妈你居然窥探我的隐私!过分!”我的不甘心的叫声在花园里回荡,同时响起的还有身边这个狡猾的家伙得意的笑声。

 十一月。南京某大学,某栋教学楼。某阶梯教室。

我趴在冬日暖阳下昏昏欲睡。这课是我最没兴趣的法制史,身边坐着被我拉来“替死”的承勋,正在认真的帮我听课,手里还拿着笔在记课堂笔记。我在这几个月里充分发掘出他的各种可以利用的优点,包括他无论什么方面的知识都能超强理解接收,非常适合用来帮我上课记笔记以及应付考试,真是赚到了……哈哈。今天特意选了这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我却还没有完全睡着的原因是,教室里有好几个女生都不时把感兴趣的目光投向承勋。哼!虽然他出现在这里好象年龄上是大了点,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魅力散发,我狠狠的一一回瞪那些女生的目光,向她们宣示我对承勋的占有权。

 “你在做什么呢?不听课也要安分点嘛。”承勋腾出一只手拍拍我动来动去的脑袋。

 我又乖乖的趴下,问:“你听得那么认真,在讲什么有趣的东西啊。”

 “历史本来就是社会科学各学科中我最感兴趣的一门,特别是每个专业学科的历史,以史为鉴触类旁通,你不要小看了。”

我无言,撅嘴,看看台上的老夫子。法学院里面,我只喜欢那些一边做法律实务比如律师法官,一边做教学的老师,那样才有现实意义嘛,教的东西也够实用,管那些古人干吗?

 老夫子正侃侃而谈。

“……民商法方面,雍正皇帝做了几件成绩突出的改革。刚才我们讲的‘摊丁入地’是其中之一,这是税赋制度上的重大改革,可以说,正是有了康熙朝的‘永不加赋’和雍正朝的‘摊丁入地’,才有了康乾盛世。清朝后期社会农业经济发展迅速,资本主义经济也不可抑制的萌芽,人口急剧增长,到道光朝就突破了四亿。这个成果,同时也要归功于雍正朝的另一项重要改革,废除贱籍。

贱籍,就是不属士、农、工、商的‘贱民’,世代相传,不得改变。他们不能读书科举,也不能做官。这种贱民主要有浙江惰民、陕西乐籍、北京乐户、广东?户等。关于‘贱民’的生活状态,举几个例子:在绍兴的‘惰民’,相传是宋、元罪人后代。他们男的从事捕蛙、卖汤等;女的做媒婆、卖珠等活计,兼带卖淫。这些人‘丑秽不堪,辱贱已极’,人皆贱之。在陕西,明燕王朱棣起兵推翻其侄建文帝政权后,将坚决拥护建文帝的官员的妻女,罚入教坊司,充当官妓,陪酒卖淫,受尽凌辱。安徽的伴当、世仆,其地位比乐户、惰民更为悲惨。如果村里有两姓,此姓全都是彼姓的伴当、世仆,有如奴隶,稍有不合,人人都可加以捶楚——也就是殴打。雍正元年,就做出了对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乐户、惰民、丐户、世仆、伴当、?户等,命令除籍,开豁为民,编入正户的改革。”

说到这里,老夫子笑了笑,把书顺手搁在讲桌上,背起手,悠然的说:“……这些只是做为辅助了解——说句题外话,关于雍正为什么刚一登基就急于作出这样突破封建等级传统的重大改革,后世和野史一直很多猜测联想。要知道雍正登基之初,外有西北边疆重要战事,内有国库空虚,政敌窥视四周。而贱籍制度在封建时代几乎一直存在,就是改革决定做出了,也需要很多年来消化,不是一下就可以得到好处的……”

 “小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承勋偶然回头看见我的样子,惊讶的用手臂环过我的身体,另一只手握住我紧紧揪在心口的右手。

 我没事,只是刚刚还散漫一片的心被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刺痛了。痛得我揪紧了心,突然得我无法呼吸。

 凌儿,贱籍;锦书,官奴。

 胤?、胤?、胤?、胤祥,还有胤?、胤?……

 锦书莲花盛放般的舞姿,绽放在冰凉石板地上的鲜血……

 胤?孩子般疯狂热切的目光,胤?的眼泪……

 康熙苍老的声音:“你……不要怪朕……”

我已经无法再骗自己,说那都是一场梦。我只是在那个世界里死去了……也许那个世界里真的有人为我心痛过,他们不再是历史上一个个冷冰冰的名字,我曾经用身体和灵魂感受了他们的喜悦悲伤,甚至体温。他们仍然同时活在我的记忆里,所有能给后来的人们留下名字和没有名字的人,狗儿坎儿兰香梅香,锦书,邬先生……

 下课铃声响得刺耳,承勋还在紧张的观察我。我朝他笑笑:“没事了。”

教学楼外,法国梧桐的落叶铺了满地金黄,它们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枝,冬日的阳光毫无阻挡的洒下来,但寒风也偶尔卷起落叶。承勋的手臂安全、温暖的圈着我的肩膀,我往他的大衣里挤了挤,大口呼吸着清冽的空气,微笑,抬头,天空是一片温柔的浅蓝色。

 锦书,凌儿……我会替你们,看每天升起的太阳;我会替你们,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

尘世羁 第一卷 第27章

 残·生

 “我”在黑暗中漂浮。这黑暗是一片平和安详的混沌。

当“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立刻变成一条长长的隧道,黑暗尽头有一个极小的光点。“我”向着那个光点飞速移动,但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仿佛这只是一种本能。

 冲出那个细细的光门,“我”沐浴在耀眼的白光中。看见了尘世的一切,它们却又如此透明虚无,“我”迷惑,“我”是什么?为何存在?

 直到尘世间传来杂乱的呼喊声,每一声都传递着刻骨的痛。

 “凌儿……”

我看到胤?。他一个人跪坐在苍茫的郊野,埋头痛哭,他身边有一匹可爱的马儿,无奈朝夜空打着响鼻。像一个迷了路,找不到回去的方向,又害怕一个人孤独面对黑夜的孩子,他让我悲悯。还想安抚一下那只马儿,但我已经不受控制的,飞快、透明的掠过了他,远远的只剩下他渺小的身影。

 “凌儿……”

我看到胤?。他双眼深陷,下巴上胡子拉茬,额前没有剃的头发长起来浅浅的一层,但是目光却坚定得近乎僵直。我原来很粗心?从来不知道,不了解他有这样一面——他似乎随时准备着跳进冥界把我拉回来。这么多的灼热藏在他总是冷冰冰的、猜疑的、审视的理智形象里,他不累吗?他这复杂难懂的心,简直让我恐惧。

 “凌儿……”

 温柔的邬先生,他清瘦了很多,深深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的右手轻轻搭在一具身体的手腕上。真想嘲笑他,指尖抖成那样子,能把到脉?

 我看到那具身体。她盖着被子,床上看去却平平的似空无一物。我突然明白了。

 “这么些天她脉息一直很正常的!只是神智未醒而已,毫无缘故的,脉息怎么就消失了?”性音在紧张的低声问邬先生。

 在我能做出自己的选择之前,已经迅速的下沉了,尘世不再是透明的,我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

 睁开眼,我先努力向着邬先生安抚的微笑。

他黑漆漆的眼眸里乍然闪起一点、一点、又一点的星光。然后飞快的转身站起来,背对我,我听到他在问:“我是不是……看错了?”他声音里,有一半不敢相信的惊喜,和一半等待的恐惧。

 他当然没有看错。胤?已经踉跄两步来到床前,我看到他的脸,僵硬得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邬先生?你可曾见过这样儿的?会不会……”性音诧异的说。

 邬先生先是转身,确认的,深深看我一眼,然后急急把性音拉到一边小声商议起来。

胤?缓慢的在床沿坐下来,俯身,抓着我的手轻轻在他脸上摩挲。胡子茬蹭得痒痒的,我笑了一下,他先是不敢相信,盯了我有移时,脸部肌肉总算有了点活动,慢慢的,也笑了。

 邬先生性音和尚用他们各自的方法给我把了一遍脉,在一边小声研究一阵,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都展开了眉头,向着胤?确定的点头示意。

 我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忍不住要看着胤?,努力的用眼神向他表达我不敢说出来,或者说我知道说出来也已经没有用的叹息:

胤?,你太可怕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亲口喝下了毒酒,康熙明明叫走了你,你居然还是把我硬生生的救活了。先不管我本来、根本就不愿意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就说你违抗圣命,还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如果这被你的政敌发现,我就是把柄……今后我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难道你没有运用你的谨慎、精细、理智考虑过吗?为什么一定要救我啊?

 得到了邬先生和性音的肯定,胤?才开口,但是声音嘶哑得堵在嗓子里,要扭头镇静一下,才能说出话来:“凌儿……”

 叫了一声,又停住了几秒,似乎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就胡乱找了些话说:“……你……还有什么地方感觉不适?想不想吃点什么?”

 我感觉很好,虽然这具身体软绵绵的似乎不太听使唤。说到吃,我倒是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干涩得厉害。

 “我想喝水。”这四个字好象还没出口就消失在空气里。

 我奇怪,清清嗓子,再次开口,但一个“水”字再次消失在空气里,我只听到自己发出轻微的“啊啊”声。

 什么啊?我不耐烦了,大声叫道:“胤?!邬先生!”

 还是没有听到声音……我发出的只有微弱的,难听的“啊啊”声。

 本来已经满脸轻松的性音和邬先生吃惊的对望一眼。胤?也吃惊的瞪着我。

 我开始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不自觉的用手抚摩自己的脖子,慢慢的说:“我的声音……”

 还是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邬先生沉声问道:“凌儿,你不要急,慢慢告诉我,你嗓子感觉怎么样?”

 “我没有急啊,嗓子好干……”不用再说下去了,因为我的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估计我白白张嘴的样子很像一条挣扎在没有水的陆地上的鱼。

 胤?猛的回头看向性音和邬先生,但我轻轻拉拉他的衣袖,他又猛然回头看我。

 努力的比了个手势,徒劳的说了个“水”字。就算哑巴了,至少也有个口型可以帮助别人理解我的意思。

胤?会意的回头看看,邬先生从桌上就着茶杯给倒了杯茶,递给胤?。胤?正要扶我起来,我已经自己撑起半个身子,凑到他手边,把杯中水咕嘟咕嘟喝光了,又可怜巴巴的望望桌上的水壶。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水——这杯子实在是太小了,本是用来品茶而不是喝水的,胤?一直在说:“慢些慢些……”,我累得又倒回床上,嗓子的干涩总算得到了一点点缓解。

 性音突然“啪”的拍一下自己的光头,重重的“嗨”了一声。

 邬先生问他:“这……难道被毒烧坏了嗓子?解毒不是已经很及时了吗?”

“唉……解毒之后常有这样的……咽喉是人体要害中最弱的一环,又最早接触到毒物……不过不妨的,王爷,徐徐调治,多则几年,少则几月,多半能好。”性音胡乱的挠着自己的光头,不安的说。

 “我不要多半,我要完全。”胤?冷冷的说。

 “性音一定竭尽所能!这就去开方子煎药!”一向嘻嘻哈哈的和尚“扑通”跪下磕了个头,急匆匆退出去了。

 ……这么说来,已经可以确定我成了哑巴?

 虽然无法说话,但我心中清明,突然自嘲的笑了:

 凌儿凌儿,你以前一定是犯了口舌之忌。

想一想,你是不是话说得太多了?太肆无忌惮惊世骇俗了?还唱那些歌……就算招来的杀生之祸被胤?这样强悍的人救了,但是老天拿走你的声音,看你今后还怎么牙尖嘴厉?看你今后还怎么唱歌唱到害人害己?活该!报应!

 我又是点头又是笑,胤?先是呆了,然后轻轻的摇摇我,好象在唤醒一个梦魇中的婴儿。

 “凌儿你不要这样!没有声音了有什么关系?你还是我的凌儿!何况,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我自然的张口说话,听得没有声音,又连忙摆手。

不是的!我不是被这个事实气傻了,我是在反省自己啊!能让我活下来,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只是……我已经不是那个凌儿了。这个千疮百孔的灵魂,这个不堪折腾的身体……

 我们两个都急着想安慰对方,却无法用言语交流。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我们又都静下来,凝望对方,所有的语言仿佛一缕一缕在空气里渐渐消散。

要怎么才能让你知道我这一肚子的话?我无奈的看看自己的双手,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我就认真学拿毛笔,认真学繁体字。可是现在,我几乎无法完整的用繁体字写出哪怕一句话。

 我求助的望向邬先生,他却先低头叹息。胤?伸手握住我举在自己眼前的双手,眉头紧皱,突然就红了眼眶。

邬先生深呼吸,抬头,勉强的笑着,说:“如今万幸凌儿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嗓子也尚可治疗。凌儿如今正好也可以安心学写字了,以你才智,以前若不是心思不属,如今一笔字早已看得了,呵呵……”

胤?好象被提醒了什么似的,眼眶还红红的,却也努力换出一个笑脸:“凌儿,从现在起,你再也不会受苦了,我以爱新觉罗的姓氏向天发誓!这是你受的最后一次苦……今后,你要开开心心的,一切有我呢。”

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心里有很多话急需说出来,却只能用眼睛和手表达最基本的情绪。如果能说话,我此时恐怕早已在长篇大论了: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康熙知道吗?如果不知道,你怎么能如此冒险?我现在被藏在哪里?昏迷了多久?刚才说给我解毒,是怎么解的?现在外面局势怎样?八阿哥他难道不会察觉此事,并捏为把柄?还有胤?……当我还在虚无中漂浮时,“看”到的是真实吗?……还有……

可我已经无法说话了,努力接受着这个事实,我说服自己,这些话其实也不那么急着需要说。真相自然会随着时间呈现,人的行为比语言更可信。语言,反而常常被人利用、误用,带来误解和伤害。

那么我其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仍然能听、能看,已经足够好了,人要知足啊……我也努力的笑,感激的望着胤?和邬先生,不再试图徒劳的向他们倾诉什么。但是心中有一股复杂难平的情绪在鼓动我,自然的伸出双臂,我用了一个在现代最喜欢的肢体语言来表达我的心情——拥抱。

双手抱住胤?时,他的身体一下就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越过他的肩头,我看见邬先生。我的拥抱,是因为想给让我觉得亲切安全的人,而他,是我最想拥抱的人。但他只难看的点头笑了笑,无声的退出房间。

 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外面关上门,我的情绪又在一瞬间冷却。在现代我喜欢和死党们左拥右抱,因为那种身体语言的亲切感是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的,但是在古代……

 一意识到这点,双臂就失望的垂落。胤?仍然保持着僵硬的姿态,我已经重新靠回枕头上。

但是这个拥抱似乎给了胤?莫大的安慰和鼓励,他脸上的表情在复杂的变幻,眼里一一掠过欣慰、伤感、愧疚……最后留下一片兴奋的肯定。抱着我,把头轻轻的放在我身上,他低声叫我的名字:“凌儿……”

我在说话,当然没有声音,他也没有看见。我无奈的停止了说话的努力,又希望有一种手势能简单明白的告诉他,我的拥抱是因为惊异、感激,甚至重新得到安全感的敬畏……但是他已经在自言自语了:“凌儿……只要你还活着,我还能看到你,一切都没有关系。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去看踏云和小枣红……对了,老黑头一家负责照料你,你上次来喜欢吃的什么菜,每天都可以弄给你吃,这边山顶居高临下,也很隐秘,你可以出去看看,风景极好的,你一定喜欢……”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胤?站起来,声音已经恢复了平常:“进来。”

 李卫小心的低着头进来,就地打了个千儿:“王爷,已经五更天了,请王爷示下,是否要备轿?”

 我能看见胤?的侧脸,那山川般险峻的的线条岿然不动,表情坚毅如磐石。

 他回头看我一眼,正好和我呆望他的目光对上,他眼里那道无形的、高高的屏障在一瞬间融化。在这个瞬间里,不能否认我心里的震撼,这样一个男人,他……这是何苦?

他已经回头,一边想着一边慢慢说:“这几日宫里宫外都在忙着准备皇上的出巡,正在把政务交给太子,皇上都不叫‘大起’,我就不去宫里了——但叫他们准备着,外头有什么信儿及时传给我。”

 太子?二阿哥已经复位了?康熙又要南巡,让太子监国?我被这消息吸引,专注的看着他们。

 “扎!”李卫答应着,头也不抬的又说,“毓庆宫那边有信儿过来,邬先生正在看,说稍后请王爷出去商议。”

 “好。你先下去吧。”

李卫又磕了个头,抬起目光看看我,他在安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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