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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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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插上话,总算有人听到了。
“主子,是上用的没错儿,但只要皇上御赐,王公大臣,后妃眷属用也不为逾礼。。。。。。”高喜儿捧着手里刚接过的紫貂吉服东冠,笑成了一朵花儿。
“高喜儿说的不错,《大清会典》‘典制服装’一节有规定,御赐物品不受品级逾分之限。。。。。。”胤祥走进来,打量着我的新装,笑道:
“何况,异姓公主都封得,用些穿戴还有什么好罗嗦的?公主不会嫌弃太过仓促,准备不周吧?本来应当叫给江南三织造新制的,江宁织造负责彩织锦缎,苏州织造负责袍服,丝绫,杭绸,但眼下只好用宫中存有的成品了,皇上之后必定还另有赏赐的。。。。。。”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29章
他说的其他言语全都成为空白,但异姓公主!?我总算明白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了。
顺治皇帝时,定南王孔有德在与南明王朝的战斗中惨死,他的女儿,当时还很年幼的孔四贞被孝庄太后收为义女,养在宫中,破例封为和硕公主。这一方面是因为其父在清朝开国时的军功,另一方面因为她与孝庄太后,顺治皇帝母子自幼相处,关系甚笃;更因为她后来虽下嫁驻守南方的将军孙延龄,却在三藩之乱中,收编孔氏旧部兵,在广西立下赫赫站功,很受清朝皇室尊重。她下半生在京城荣养寡居,死后得到厚葬,康熙虽大力赞扬了她,但也同时下诏“异姓公主不可再”,称异姓王与异姓公主是开国时的特例,今后不会再有了。
“。。。。。。不必担心,添了一位公主,顶多在宫里算是一件大事而已,虽然圣祖皇帝有过诏谕,但公主毕竟即无承袭,又无封地,与皇族血脉亦无干系,外头并不甚关心。”
胤祥似乎并未怎么看我表情,却轻描淡写的解答了我的疑虑,顺便拨了拨宫女刚为我套上的朝珠:“后妃及命妇佩挂朝珠的时候,这个,附两串小珠的。。。。。。应该挂到右边。”
无数次替皇帝整装,我早已知道这些繁琐的服装礼仪,比如以东珠,翡翠,珊瑚等串成的朝珠,每盘一百零八粒,另附小珠三串,一边一串,另一边为二串,每串为十粒,男子应将珠子多的挂在左边,而女子应挂在右边。高喜儿见怡亲王如此细心,吐了吐舌头,将沉甸甸的珠子摘下换了方向,重新替我戴好。
但我此时无暇替自己顾及那些无聊的细节:“但固伦公主。。。。。。”
固伦公主是皇后或者皇太后嫡女才能获得的公主最高品级,一般所称的“格格”在满语中差不多就是“小姐”的意思。一般尊贵人家的小姐,都能称为格格,皇女和王女年幼未封时也叫“格格”,与皇子叫做“阿哥”是一样的,却不是封号。郡王的女儿封号固山格格,亲王的女儿而多罗格格,而皇帝的女儿都称公主,中宫皇后所出,封固伦公主,妃嫔所出,以及王女抚育宫中的,封为和硕公主。满族皇室偶尔为视荣宠亲密,也封一些蒙古王公的女儿为公主,比如阿依朵,但也只是和硕公主而已。总之,清朝皇室中的固伦公主,少之又少。
胤祥爽朗的笑声打断我的疑虑:“呵呵,正好,皇上收养的三位公主中,咱们五哥家的大格格也封了固伦公主。既然异姓公主和非中宫所出,而封固伦公主,都已有过了例,册封了一个异姓公主,对四哥来说也实在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的决定。况且,不封则已,既然要册封,怎能不给你最好的?”
对,虽然事情太过突然,我还是不自觉为胤祥的安慰笑了笑……我们都知道,这的确是胤?的性格。
康熙当年诸多措置中,造成诸子夺嫡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太过宠爱某个儿子,未免骄纵,反而使之边成“扶不起的阿斗”,其他儿子才因此有了夺嫡的机会和欲望。鉴与其造成的严重后果,胤?可谓受教深刻,所以对他的儿子们异常严厉,殊少亲近。偏偏胤?的子嗣至少在他们看来,实在太少了,儿子不能亲近,有过四个女儿,有三个早夭,一个长大成人的和硕怀珞公主,康熙五十一年嫁人,康熙五十六年就去世了。我和胤祥不在的那些年,也是夺嫡斗争对黑暗激烈的一段岁月,高处不胜寒,膝下无子女之乐,身边又没有一个贴心的亲人近侍,除了邬先生,个个对他敬而远之,胤?心中的寂寞,可想而知。所以他在那些年里先后收养了三个侄女,一个是废太子的第六女,和硕淑慎公主,今年刚刚嫁往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一个是胤祥圈禁时,他的福晋兆佳氏所生。和硕和惠公主,现在年纪尚幼,还养在宫里,没有指婚;还有一个和硕端柔公主,是“皇五弟”胤祺家的大格格,因为聪明可爱,深得胤?疼爱,雍正元年出嫁时,破例受封固伦端柔公主。
想起这里,正好又忆起,拜我在现代时对武则天,孝庄,慈嬉这类“女强人”的特别兴趣所赐,无意中看到过,自从雍正皇帝开此先例,后来乾隆皇帝的十公主,慈嬉太后收养的恭亲王的女儿,也顺利得到破例,手封固伦公主。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0章
思前想后,这些解释很有说服力,因太过突然而造成的不安稍有缓解。但渐渐试图去接受胤?这个“创意”时,越来越惊异于这里面还意味着什么。。。。。。
高喜儿和宫女们一片忙乱,辨认着该给我此时佩带的荷包。为应节景,小小的荷包也按色彩,质地,纹饰,分明正月用的“五谷丰登”,端阳节用的“五毒”,七月用的“鹊桥仙会”,中秋用的“丹桂飘香”,九月初九重阳用的“菊花”,冬至节用的“葫芦阳升”,各种庆典用的“甲子重新”,和的年三十用的“万国咸宁”。。。。。。但胤祥望着他们淡淡发笑,心思却已不在这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凌儿,你还有什么顾虑?四哥已经做到了所有那些没人能做到,甚至想不到的事情。。。。。。初时叫人匪夷所思,但虽然如此意外,却又让人无话可说。。。。。。也只有为你才能做到罢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不是还意味着,什么改变?”我喃喃道,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历史。。。。。。”
我回到古代的身份如此卑微,以至于一直被纷纷扬扬的世事所左右,疲于应付,更逞论主动什么了——在大部分时间里,我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如果没有胤?。
但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心绝望?胤?一直在用他近于偏执的方式睥睨着某种类似于命运的东西,而且实现了,也就是改变了所谓的我所知的历史,哪怕只是赢得一个公主的册封。。。。。。而我,已经眼睁睁看着过去十八年里一切的发生,难道还要继续什么都不做,坐等雍正十三年的到来?
“胤祥!或许你也可以。。。。。。”
既然可以凭空册封一名异姓公主,为什么其他的不可以改变?我站起来,激动的想要拉住胤祥的胳膊——雍正皇帝的死因不是成迷么?胤祥或许也未必英年早逝?。。。。。。
我忘记了,脚下已被宫女换上的,是从未穿过的“花盆底儿”,一站起来,脚底用力,硌得难受不说,整个身体立刻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凌儿!”胤祥惊呼一声,自己的伸手出来,但面对梳妆镜,含笑扶我在臂弯的,却是胤?。
身边的宫女太监慌忙跪倒,求饶声响起一片,胤?根本没有花心思去责怪他们,只是接过高喜儿手中的珊瑚头簪,替我插到坤帽后挽起的发束里,笑看镜中我们并立的身影。
“凌儿,还有几天时间给你练习了,从这个中秋节开始,朕就要你这样站在朕身边。现在随朕去奉先殿,给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们面前磕头。后来的几天里,我被突然拥到眼前的种种礼仪锁事烦得像是在做梦,甚至没有时间向他提出心中的种种的疑问。
中秋节傍晚,一轮清淡的圆月早早就挂上了远远的天边。我又穿上了那套花样繁复的吉服礼冠,低头看见石青缂丝箭袖中伸出来三根长长尾指,镏金点翠,唯一看不见的是自己的手。
“凌儿,在想什么?”皇帝大步向我走来,身着明黄缎彩绣龙袍,右衽,箭袖,披领,龙袍共绣三十六条金龙,两肩绣日月星辰,象征这个男人肩担日月天地。。。。。。
“所有人都等着咱们呢,过来。。。。。。”
他温柔而坚定的笑意里,是我永远无法拒绝的执著。有些茫然的随他登上御辇,来到漱芳斋,身后太监打着金曲柄团龙黄伞,两行宫女提着销金提炉,捧着各种随侍物品引路至后殿看台,和从前类似的场景一样,帐舞龙蟠,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后妃,皇子,公主,亲王郡望贝勒及其家眷。。。。。。满满一堂,遍地灯光相映,隐隐细乐声喧。。。。。。
一样的繁华盛景,我却不再是一个旁观者,特别是当太监尖声通传“皇上驾到”,院中上下目光如千百盏探照灯般投到皇帝;和皇帝身边的我身上,并齐刷刷跪倒一片,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时候。。。。。。
我该怎么做?按规矩,所有人都要跪下行礼,直到皇帝升座赐“平身”时才能各自归位,但短短几天,我穿着“花盆底儿”只能勉强走路而已,跪下就站不起来,何况眼前就是登上看台的数级台阶,穿“花盆底儿”走台阶我还一次都没试验成功。。。。。。跪下是简单了,但后面的一系列高难度动作该怎么收场?总不能丢胤?的脸,但也不能不跪,那太招摇。。。。。。
一瞬间,手心都是汗,无措求助的看看胤?伫立受礼的背影,正要先跪下来再说,他的手再次无比及时的伸到了我眼前。
他的笑和他的目光取代了所有语言,轻轻把手放到他手里,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随他登上台阶。。。。。。
虽然跪伏在地,但这些人的目光怎会错过这一幕?就在眼前看台上不远的皇后神色木然,瞪着身前的青砖地板,似乎它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皇后身边的弘时,弘历,弘昼兄弟悄悄交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在院内正中率领众王公,亲贵,大臣的胤祥干脆抬起头来,微笑看着这一幕。。。。。。
多年来始终游离于这个世界边缘的生活,从这一刻起真正结束了,胤?终于如愿将我纳入到他能够完全理解和控制的世界中去。。。。。。
或许如皇后所言,多少日子,多少事,多少人。。。。。都过去了,站在我的命运里回首来时路,偶尔会给人一种错觉:与我命运轨迹擦肩而过的那些人和事,兴衰浮沉,爱恨交缠,死生契阔,原来只是为了胤?想要的这一天,传说中倾国倾城的人大抵如此——但我不是。成全我的,只是当初时空冥冥里的一个错误,将这缕魂魄,送到胤?身边。
脚下难以用力,所有的力量都依靠胤?托起我右手的那只左手,仿佛心意相通,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量,稳稳将我带上又一级台阶,在我耳边低低的,却清晰无比的说:
“凌儿,你瞧,朕册封你,只是想让世人都能看见,你这样堂堂正正的站在朕身边。”
深深呼吸,与他相视而笑,稳稳握着彼此的手,我与他一起,走进众人视线的中心,那灯火辉煌的所在。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1章
雍正八年。
春天迟迟不肯降临人间,已是春分时节,反倒下了一场大雪,将圆明园打扮得银装素裹。我坐在窗前,看披着狐腋裘,粉妆玉琢的新儿来向我请安,不由对身旁的人笑道:“你们都说,宝亲王福晋富察氏是新长起来的女孩子里,最国色天香的一个大美人,我看新儿也不需要和她去比了,虚岁才十四,这气度似乎还胜一筹呢。”
众人忙着附和,新儿却有些不解的问我:“公主,您不是说,我平时在太学里读书,不要刻意装扮吗?今天怎么又要我这样打扮?”
我虽然能安排你去太学听课,但碍于身份,你到底只是个侍读丫鬟,太学里都是宗室子弟,无谓引人侧目。但今天你是随我去见外国使臣,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刚不啊你带回宫时,你受了惊吓,一病倒就是一年,好不容易才养出来这样一个美人,我可不想埋没了。“
“咱们公主亲手调养出来的,一朵喇叭花儿也能赛过牡丹。再说了,公主最体恤下人,什么时候拿你新儿当个丫鬟待的?瞧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格格小姐呢,这哪是丫头的打扮?”高喜儿酸溜溜的说道。
“好了,高喜儿,听说你在京城都买了大宅子了,还跟小孩子较什么劲?”
“高公公是嘴上严厉,其实对新儿好着呢。公主今天心情好多了,是不是怡亲王贵体已经大好了?”新儿乖巧的问。
“对,他今天就能回来上朝,现在想必已在朝会上了。每年这么提心吊胆的,总算又熬过一年。。。。。。”
“太好了!大伙儿都盼着瞧上一眼怡亲王今年的雪莲花儿呢!”
“年年都看,还有什么稀罕的?”我笑嗔她们,但毕竟舒了一口气,轻松的站起来,“正好新到的这两位西班牙使臣精通航海,我昨天找他们聊了一下午,地理,数学,天文都不错,他们半年后才会启程回国,正好可以给你接着上地理课。”
“公主,您教我的这些,太学里好多世子,贝勒都不会,连几位阿哥爷的数学,几何都还不及我呢,他们都不相信是您教我的。不过。。。。。。不过他们都说,皇上不喜欢洋人。”
“对,皇上不喜欢洋人,是因为他们到中国来的很多都是传教士,咱们有自己传统的儒道佛,皇上不喜欢基督教扰乱民心。但他们远渡重洋而来,正常的礼节交往一向是有的,何况取其精华,他们的许多科学技术的确已经超过我们了,我个给你找出来的数学和几何书,就是以前康熙皇帝亲自从西洋人那里翻译成汉字的。康熙皇帝还学过拉丁文,所以能将未知数翻译为‘元’,最高次数翻译为‘次’,方程中的未知数翻译为‘根’或‘解’,这几个数学术语,就此一直延用到后世,其实是圣祖皇帝最伟大的成就之一呢。”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2章
新儿起先还认真的听着,最后又忍不住发笑:“公主知道的东西之多,连那些洋大人都啧啧称奇,而且公主总是说,后世几百年会如何如何,有理有据,那些洋大人因此猜想我中华人物智慧,竟能预测未来,都敬畏莫名呢。”
这么一说,我自己也想着好笑:“风水轮流转,现在就让他们敬畏一下好了,最好永远不要胆敢。。。。。。”他们竟终有一天胆敢闯入垂涎了两百年的圆明园。它的兴和衰,竟真应了那箴语: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筵歌舞,眼见他楼塌了。。。。。。
这样一想,再也笑不出来,只好拉住新儿的手:“总之你不用担心,只管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我教你这么多,不光是为了自己消遣,更重要的,是希望你能开阔眼界心胸,跳出这个狭隘的世界,换一种有希望的方式生活让我对某种改变的可能性保持希望。。。。。。你明白吗?”
“恩!”新儿不止一次听我这样“教诲”她了,半懂不懂的连连点头:“新儿明白。”
“算了,不论你明不明白,无论多么细微,只要我能看见,终于有一点改变就好。。。。。。”我扶着她往外走去。
“呵呵,公主,其实我不怕的,皇上自己不也穿上西洋人的衣服和假发,给西洋画师画像吗?”新儿偷偷向我笑道。
“对啊,口口声声衣冠服制要遵循古礼,可他自己喜欢穿汉装出现在画儿里,还对大臣们说,汉装像不过是‘丹青游戏’。”
“公主,有一次皇上还说,公主您穿汉装最美了,活脱脱一个洛神仙子,怎么没见过您的画像啊?”
“不但汉装,我还喜欢穿欧洲的宫廷服饰呢,可惜只能偶尔穿着玩儿,因为他不准我穿着给其他任何人看,他向来就是这么霸道小气,没办法。最拧的是,他还不让别人画我,说什么,‘画工无力误美人’,再也没有人能把我画好了——也不怕人笑话。”
“皇上这话,至情也是至理,若不是爱极其了公主,怎么想得到!”新儿一感慨,就露出小女儿的模样:“这么说来,以前有人为公主画过像?”
“有,邬先生画过,只有过几副,被皇上收在哪里了,连我也不知道。”
“公主,您老是说起邬先生,皇上和怡亲王,还有方先生,都说起过,他一定是一位智慧无双的大才子吧?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啊?”
“。。。。。。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到他。”
。。。。。。
说着话正要上轿,身后传来“圣驾到”的呼声,胤禛没有坐轿,也没有披雪衣,苍白着一张脸,独自负手疾步而来,后面的太监和侍卫都在雪地里神情紧张的远远跟着。新儿见到皇帝,一向是不言不语就退避三舍的,现在也发着愣,连退避都忘了。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为任何事情如此紧张了,霎时间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站在门前怔怔的望着他走到面前,伸手握住他冰块似的拳头,勉强笑问:“朝会这么快就散了?”
“十三弟病情去反复,在朝会上。朕遣了太医去他府了。”
“在朝会上?怎么可能?除非。。。。。。除非实在不行了,只要还能撑,他也一定会死撑的。。。。。。就像去年这个时候,他硬要让人用轿子把他抬到朝堂,我们还都吓得痛骂了他一顿呢。”
从胤禛的眼眸里,我看到自己的忧心忡忡的倒影,他一定也一样。
“我这就去看他。”出门的一切都是现成的,我转身就要走。
“切等一等,先听听太医回来怎么说,眼下十三弟府里不知道怎么忙乱呢,你又这样匆忙前去,十三弟心里好强着急,反倒于养病不利。。。。。。”胤禛拉住我,缓缓坐下来。
他想得是周到的,我现在去无济于事,也只能添乱而已。胤祥的病情,一年比一年挣扎得更艰难,这次突然的反复,让不祥的预感一阵一阵随寒气袭来。。。。。。
“我真没出息,连这么一会儿都撑不完,把个好好的朝会搅坏了。。。。。。”胤祥的健康肤色已失去那种我看惯了多年的神采,双颊也微凹下去,还故作轻松的想我笑:“四哥准又在骂太医了吧?”
心底只觉凄凉:因为一路上,我也在练习更显轻松的笑容。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3章
“他们活该被骂,这么几年了,还一点儿好办法都没有。去年这个时候,我第一次踏入你这座王府来看你,你就好了,今年不知还有效么?”
“哈哈。。。。。咳咳。。。。。。这个自然,不过,你去年来看我一次,就搬走了一罐十八年的窖藏老酒,今年可得给我留一点儿。”
“你要是还不快点好起来,酒窖迟早要被我搬空了!”我“凶吧吧”的笑道:“这次是特意请方先生来替你瞧瞧的,我总觉得,像邬先生和方先生这等学问,比那些什么名医圣手更通医理。你乖乖的听方先生的话,然后好好休息,我去翻你府里酒窖了!明天再来看你!”
“哎,我府里哪有那么多好酒给你搬地?咳咳。。。。。。不过亏得你,还记得请了方先生来,我正有些话,打算朝会后请教他呢。。。。。。”
叫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方苞,转身出门。空气如此寒冷,连人的笑容,都冻得挂不住。
“方先生,您从雍正元年看过了邬先生给十三爷的医案和方子,就一向也在替皇上留意十三爷的病,这已经是第八年了,但我看他生病,却已经十几年,这一次,他的病到底怎样?求方先生告诉我。。。。。。若消息不好,我不会告诉皇上。”
方先生抬眼望着压得低低的满天黑云,满额皱纹沟壑里,写的都是忧虑。
“换做邬先生,他一定会对我直言相告。方先生!”我央求的看着他,就这样拦着他在宫外空旷的雪地里。
“公主,老臣打算向皇上求辞。臣今年七十多岁了,人间的故事,早已看够,是该回桐城老家,叶落归根的时候了。”
“。。。。。。我明白,真正认识了这地方,谁愿意在这里熬到白头?但您与邬先生不同,恐怕,皇上不会愿意放你走。。。。。。说起来,是我从青山秀水的桐城,硬要将先生请来的,不然,先生早该执教弟子,安享林泉之乐了,我。。。。。。”
“唉!圣祖皇帝,圣祖皇帝,老臣恪遵诺言,鞠躬尽瘁,奈何!奈何!‘
他望天叹了一刻,突然对我用无比平静的语气,仿佛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十三爷已酿成七情内伤之症。多年来,心力交瘁,内外交煎,十三爷才四十多岁,公主瞧见那白发了——这次病情反复,凶险非常。“
这样肯定,这样毫无转圜。整个人如遭雷击,险些站立不稳。
“。。。。。。就算再凶险。。。。。。总不至于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外感内伤,已是生意将尽。公主,深秋落叶,乃自然之理,若能熬过这个冬天,自然又是一春,但强求也难啊。。。。。。”苍老得须发皆白的方先生摇摇头,微微一躬,转身离去的背影已佝偻。
在一天一地的冰雪中站了良久,忽然后知后觉,才明白了多年前,胤祥在冰雪中的心情:
我该怎样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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